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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士-第5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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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给你写一幅字，你拿出去给范应期，让他当众朗读出来。”
“一幅字就能够解决问题？”
“当然！”罗信悠然道：“你用刀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幅字就能够解决。”
“知道你厉害！”刘守有撇撇嘴道：“那你赶紧写。”
罗信重新铺好了一张纸，然后饱蘸浓墨，很快就写下了一幅字，放下笔道：
“行了！”
“就这样？”刘守有怀疑地看着罗信。
“就这样！”
“好！”
刘守有拿着那幅字便转身走了出去，径直来到了范应期三个人的面前，将那幅字递了过去道：
“这是你们恩师送给你们的一幅字，让你朗读出来。”
范应期急忙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双手接过了那幅字。一旁的李自华和陈栋也探过头，那陈栋看了一眼道：
“果然是恩师的字！”
李自华也点头道：“看这字精气神饱满，恩师如今很好。”
他们两个的声音都不小，身后的数百士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便有人喊道：
“范兄，罗大人写的是什么，赶紧念给我们听听。”
“是啊，是不是又是一首千古名词？”
范应期转过身，面对数百士子，望着纸张的双目微红，朗声道：
“听闻你们高中三甲，为师心中甚慰。在此，为师从你们和那些一起高中的进士一句话。高中进士，只是你们迈向为大明效力的第一步，戒骄戒躁。”
人群中那些高中者，脸上都现出思索之色。自己只是刚刚进入官场的新人，恐怕一步走错，便会万劫不复。便像是罗信这样的人，不一样如今深陷大牢吗？
一时之间，众人浮躁的心都平静了下来。
“同时，为师再送给那些落榜的举子一句话。”这个时候，范应期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那些落榜的举子身子就是一振，只感觉一种力量从他们的心底蓬勃而出。
“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一个个落榜举子喃喃自语，继而声音越来越大，一起呐喊了起来。
“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脸上的颓丧，抱怨统统消失不见，现出了开朗的笑容。眼中释放着不屈的自信。
范应期伸出一只手，向下压了压，呐喊的举子停了下来，目光俱都汇集在范应期的身上，有人喊道：
“范兄，罗大人还有话说吗？”
“还有一句话！”范应期的神色变得严肃道：“恩师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众人便是寂静一片，范应期小心翼翼地将纸张叠好，收到了怀里。向着众人深施一礼，凝声道：
“各位同年，大家都知道，这次恩师所遇之事，是有奸佞小人从中作祟。如果我们莽撞闹事，只会害了恩师。所以在下在这里恳请各位同年，不要听信小人挑唆，误了恩师，也误了自己的前程。大家若是看得起范某，范某今日便在状元楼请客，共谋一醉。”
“好！”
众人沉寂了一下，通过罗信的那番话，再听到范应期的话，便知道自己在罗信这件事上，不宜做什么。而且罗信和范应期都表达了意愿，自己如果还依着自己的性子闹事，这不就是范应期口中的奸佞小人了吗？
所以，众人纷纷随着范应期而去。
刘守有不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眼中现出对罗信的敬佩之色，心中暗道：
“还真是没事了啊！”
高拱听着王锡爵向他回报，脸上现出了无奈之色，低声呢喃道：
“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又叹息了一声道：“这不器厉害啊，如此一来，不仅是那些高中的进士会有大半成为罗信的簇拥者，便是那些落榜的举子，也几乎都会视罗信为恩师，我这一科主考官做的，恐怕是历史上最窝囊的吧？”
王锡爵站在旁边，呐呐不知道说什么。
高拱又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罗信是没有机会再复出了，即便是这些人心中有罗信，但是罗信已经不能够成为他们在官场上的指路人，而因为罗信和徐阶的关系，这些也不可能投奔徐阶，最终还是会进入我的阵营。”
“大人！”王锡爵悚然而惊：“您说罗信他……”
高拱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你觉得徐阶已经把罗信打到在地了，还会给罗信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吗？”
徐阶凭栏而望，半响，叹息了一声道：“鲁卿，不必在去推动士子为罗信请命了。”
“为什么？”
“因为起不到效果了，那些士子不会上当的。”
玉熙宮。
嘉靖帝提笔在纸张上写着。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缓缓地坐下，眼中现出复杂之色，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可以看出此时的嘉靖帝情绪很激动。大约一刻钟后，嘉靖帝睁开了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将御书案上的那张纸叠了起来，放在了案角上，开始翻看其它奏章，仿佛从来没有写过那八个字一般。
而整个京城也仿佛遗忘了罗信，殿试也顺利地结束，嘉靖帝对于范应期，李自华和陈栋能够理会罗信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没有闹事也非常满意。所以点了范应期为状元，李自华为榜眼，陈栋为探花。
做完了这一切，嘉靖帝也心情舒畅。
但是……
乐极生悲，嘉靖帝一不小心碰到了火烛，玉熙宮便着了大火。那个时代的建筑绝大部分都是木质结构，即便是皇宫也不例外，这大火便熊熊了起来，烧红了半边天。
火烧起来之后，嘉靖帝倒是非常沉着，不慌不忙。
*
*
………………………………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徐阶和高拱
这也是因为嘉靖帝经历的火灾太多了。他在位四十几年，皇宫总共起火二十几次。就连皇后都是大火给烧死的。
为什么其他皇帝在位的时候，没有出现这么频繁的火灾，而到了嘉靖帝，便是火灾频繁？
那是因为嘉靖帝寻仙问道，平时经常焚香烧纸，而且他还养了一些丹师，别说是着火，炼丹的时候，爆炸都有。
所以，嘉靖帝早就被烧出经验来了。见到着火了，还有着功夫将玉玺，重要的奏章，还有丹药什么的，打了一个包袱。然后由冲进来的太监背着他，背着包袱，跑出了房间外，将嘉靖帝放在了院子里，看着大火烧成了一片。
有过多次经验的嘉靖帝向着那些救火的太监喊道：“不要救玉熙了，还是保住别的地方吧。”
太监们便开始断开火势蔓延之处，眼睁睁地看着玉熙熊熊燃烧。
嘉靖帝坐在地上，看着玉熙付之一炬，不由唉声叹气，毕竟他一直住在玉熙，对这里也有了感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徐阶匆匆来到了嘉靖帝面前，慌急地问道：
“陛下无事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高拱也匆匆而来，上前拜见嘉靖帝，嘉靖帝便轻声道：
“免礼吧！”
待徐阶和高拱直起了身子，嘉靖帝望着玉熙又是长叹了一声，徐阶便轻声道：
“陛下，地上凉，请陛下先去其它房间休息吧。”
嘉靖帝望着燃烧的玉熙，摇了摇头道：“朕没事，你们两个去办公吧，别耽误了国事。”
“国事再重要，也没有陛下重要。”徐阶连忙表态道。
高拱张了张嘴巴，发现什么话都让徐阶给抢着说了，便又闭上了嘴巴。
嘉靖帝听着徐阶的话，心中舒服了许多。对徐阶的那些不满也消散了许多。摆摆手道：
“你们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徐阶恭敬地说道：“老臣在这里替陛下指挥救火，公差就劳烦高大人了。”
高拱几乎把鼻子都气歪了，高拱虽然清高，性格耿直，不太会说话，但是也不是傻子。傻子能够进入内阁吗？
这明明就是想要把自己支走，然后他徐阶一个人在陛下面前邀宠。
这个徐阶本已经在陛下心中失宠，只要有合适的人选，陛下就会把他给赶出内阁。如今却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重新获得陛下的恩宠。
“你想得美！”
当下也不理会徐阶，而是望着燃燃烧的玉熙说道：“这玉熙看来是保不住了。”
听到高拱的话，看着玉熙几乎都烧成了灰烬，嘉靖帝的脸色也不好看。叹息了一声道：
“看来得重建了。”
高拱一听，脸色就变了。他那耿直的性子让他不假思索地就开口道：
“陛下，没钱啊！”
“怎么就没钱了？”嘉靖帝当时就不高兴了：“是不是不是每年都送银子来吗？”
“但是花销也大啊！北方的兵灾还没有完全恢复，每年朝堂都要投入大量的银子，南方这几年灾情也不断，也要投入大量的银子。而且去年陛下要修的三大殿还没有完工，户部如今也没有钱啊。”
嘉靖帝闻听，一张脸就黑了下来。徐阶目光闪烁，立刻开口道：
“高大人，如今先不说重建玉熙的时候，总得给陛下寻找一个寝宫吧？”
高拱闻听，也不由点头。如今玉熙都烧没有了，总不能够让嘉靖帝睡院子里吧？想了一下道：
“西苑中有很多宫室，陛下挑选一个中意的。”
嘉靖帝便皱了皱眉头，一旁的徐阶急忙开口道：“陛下一直居住在玉熙，而陛下平时又很节俭，其它的宫室都已经多年没有翻修过，甚至房屋漏雨。最重要的是，那些宫室都很狭小，不能够作为君王的寝宫，否则有失大明体面。所以，臣认为，暂时居住尚可，却不能够当做真正的君王寝宫。”
嘉靖帝眉毛扬了扬，望向徐阶的目光亲善了很多。
看到嘉靖帝的神色，高拱哪里还不知道嘉靖帝的意思，便急忙跟了一句道：
“臣也是这个意思。”
嘉靖帝点点头道：“既然朕是暂时挑选一个地方，这玉熙重建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
徐阶点头道：“这件事可以计议一下。”
高拱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嘉靖帝为什么不住三大殿，非要住玉熙。那是因为，当初嘉靖帝登基之后，住在大内。但是嘉靖帝修道都修成了魔，不让宫女吃饭，却让宫女吃露水，在他看来，这样才是仙女，对他修道有帮助。结果被二十几个宫女，在他睡觉的时候，用绳子差点儿把他给勒死。
至那以后，嘉靖帝对大内就有了心魔，再也不肯居住在那里，于是才搬进了玉熙。但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高拱觉得嘉靖帝应该已经忘记了，否则为什么要重修大内？
为了大明好不容易恢复的那一点儿元气，也为了大明再也承受不住大量耗费金钱。高拱文青的毛病又犯了，一咬牙道：
“陛下，三大殿已经就要竣工了。不如到时候回大内居住吧。”
嘉靖帝的脸登时就阴沉了下来，忘记已久的恐惧又从心底浮现了出来。那二十几个宫女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他的眼前。突然之间，变得狰狞地向着他扑了过来，只是瞬间，嘉靖帝就感觉自己的咽喉被勒住，喘不过气来。
眼看着嘉靖帝脸色越来越青，呼吸困难，一直关注嘉靖帝的徐阶立刻上前，蹲下了身子，用手捋着嘉靖帝的前胸，凝声唤道：
“陛下，陛下……”
徐阶的动作和唤声打破了嘉靖帝的梦魇，嘉靖帝终于喘过气来，阴沉地盯着高拱。此时高拱的心中也有些慌了，他没有想到嘉靖帝会对大内畏惧如斯。都过去了几十年的事情了，他的反应还是这么大。
徐阶看到此景，心中就是一跳，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如今在士林的名声已经臭了，在官场已经有些众叛亲离了，在皇帝的心中已经有些失宠了。
但是……
这次却给了他一次机会，只要这次机会掌握好，便会得回皇帝的恩宠。一旦得回了皇帝的恩宠，那些离他而去的那些官员，就会再次回来。只要官员回来了，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到时候让一些人为他吹捧一些，在士林的名声也就回来了。
皇帝的恩宠有了，阵营内的官员回来了，士林的名声变好了。
他徐阶依旧是过去的徐阶！
*
………………………………
第一千零八十章 奸臣还是贤臣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顺着皇帝的意思建议，便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情，便是一个奸臣才能够做的事情，不是一个贤臣应该做的。但是，到了如今，还分什么奸臣和贤臣吗？
如果自己在不久的将来被挤出了内阁，告老还乡，罗信会放过他？
弄不好，就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局面。
所以，部分奸臣和贤臣，官场只分输赢！
成者王侯败者寇！
只是瞬间，徐阶就想明白了一切。当即不再犹豫，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
“陛下息怒！”
嘉靖帝瞪了徐阶一眼，凝声喝道：“怎么？你也想要让朕住大内？”
徐阶便摇头道：“臣不敢。正所谓主忧臣辱，如果陛下连一个住的地方都不能够舒心，那都是臣的过错。”
嘉靖帝的心气便顺了一些，不过口气却依旧阴沉道：“那你说让朕住哪儿？”
“臣刚才估算了一下，如今因为有着市舶司，大明的财政虽然不富裕，但也不再是捉襟见肘。倒是还能够挤出些银子，将玉熙宮重修。而且，如今有上万工匠正在修整三大殿，可以让他们暂停修整三大殿，先将修整三大殿的材料为陛下重建玉熙宮。估计四个月内必定完成。陛下也只是需要在偏殿暂时居住四个月，便可以住进新的玉熙宮了。”
听徐阶说完，嘉靖帝立刻开心了起来。不过还是追问道：“真的能够四个月完工？”
徐阶笃定点头道：“修建宫殿最为耗时的是从全国各地往京城运输各种材料。而如今我们可以先将三大殿的材料拉过来，然后再从各地征调材料补全三大殿。所以，便节省的运输材料的时间，最多四个月，快一些，三个月，陛下就能够住进新的玉熙宮。”
嘉靖帝这才反应过来，可以先用三大殿的材料。反正重修玉熙宮的时候，三大殿的修整也要停下来。等着玉熙宮重建完工，修整三大殿的材料也早已经运来了。不由高兴地拍着徐阶的肩膀道：
“好！好！子升啊，你真是朕的贤臣啊。朕还是离不开你啊！”
徐阶的一颗心立刻激动了起来，嘉靖帝说离不开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便是嘉靖帝对他的恩宠又回来了。他的第一步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将这份影响扩散下去，让朝堂的官员再一次汇聚在他的周围。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脸上的肌肉都有些颤抖，向着嘉靖帝施礼道：
“微臣惶恐。”
嘉靖帝又拍了拍徐阶的肩膀，然后才对黄锦道：“黄伴伴，拟旨。”
黄锦急忙吩咐小太监搬来一张小桌子，亲手铺上空白的圣旨，提着笔等待着，便听到嘉靖帝凝声道：
“大学士徐阶，忠君爱民，百官典范。特进为少师兼少傅，赐穿蟒袍。”
黄锦立刻将圣旨写好，然后递给嘉靖帝，嘉靖帝御览之后用印。笑吟吟地望向了徐阶。徐阶受宠若惊，立刻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几个月来，一颗不安定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又听到了嘉靖帝的声音响起：
“子升，朕记得，你的长子在京里做官吧？”
“是！”徐阶安奈着心中的狂喜，心中暗道：“难道陛下还要给我的儿子升官？”
嘉靖帝微微皱着眉思索了一下道：“朕想不起来他做什么官了。”
徐阶立刻接口道：“蒙陛下恩典，犬子荫得官职，在太常寺做事。”
“嗯！”嘉靖帝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多大了？”
“三十八。”徐阶立刻道。
“嗯！”嘉靖帝点点头道：“可以独当一面，历练历练了。”
徐阶心中狂喜，期盼地望着嘉靖帝，便听到嘉靖帝对黄锦道：“升徐げ恐魇拢ǜ涸鹩裎鯇m重修事宜。”
高拱在旁边已经气得脸色煞白，他知道因为自己的耿直，让徐阶又争回了嘉靖帝的恩宠。以后他在内阁想要再压制徐阶就难了。但是，徐阶为了争宠，却是付出了大明的财政，如今大明是有点儿钱了，但是用钱的地方更多。但是，他还偏偏不能够反对。
他虽然耿直，却并不傻。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还不让修建玉熙宮的话，自己那可真就没有一点儿为官的智慧了。在内阁也坐不下去了。所以，他一直阴沉着脸站在一边不语。但是，随后嘉靖帝又升了徐阶为师兼少傅，赐穿蟒袍。这可真的让高拱嫉妒了。可是这还没有完，这又升徐阶的儿子主管重修玉熙宮，这分明就是给徐阶好处，补贴之前市舶司的损失。
这太过分了！
高拱当即就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施礼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嘉靖帝一张笑脸便又阴沉了下来，眯着眼睛望着高拱道：“有何不可？”
“陛下，那徐Р⒉皇钦究凭俪錾恚皇且窆佟８敲挥械８俟淮喂こ蹋趺纯梢越绱舜蟮墓こ探桓俊�
“没有人生来就会，不去经历又如何能会？”嘉靖帝淡淡地说道，随后又看了一眼徐阶道：
“即便是徐в惺裁床欢模部梢匀デ虢绦旖祝训佬旖谆够岫运亩硬厮讲唤蹋俊�
“微臣代犬子谢陛下隆恩。”徐阶感激涕零地跪地叩首。
“起来吧！”嘉靖帝竟然伸手虚扶了一下。
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切，这君臣相得的场面会让人感叹。但是站在一旁的高拱，却心似冰冻。他意识到，又让徐阶这个老狐狸翻身了。
如今罗信被抓进了大牢，他失去了一个盟友。原本以为已经日暮西山的徐阶，却又咸鱼翻身了。这让高拱的心中充满了紧张，甚至有着丝丝恐惧。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身形都不由踉跄了一下。
嘉靖帝看了一眼高拱，淡淡地说道：“高卿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几天吧。”
高拱的心中就是一冷，这嘉靖帝真是老糊涂了。不过，此时的高拱也是心灰意冷，向着嘉靖帝施礼告退。
*
*
………………………………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咸鱼翻身
第二天。
高拱便没有上班，不是装病，是真的病了。
从几乎掌握内阁，权倾朝野，到瞬间失去了恩宠和权柄。这让不甘心的高拱病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内阁又回到了徐阶的手中。原本离去的那些官员，又厚着脸皮回来了。围在了徐阶的周围。而且还不仅如此，一些高拱和罗信阵营中的官员，也转投到了徐阶的阵营。甚者还有不少的官员在摇摆观望中。
高拱的寝室。
听着王锡爵向他回报的一条一条，躺在床上的高拱气得胸膛起伏。冷声道：
“老夫还没有死！”
“大人保重身体！”王锡爵轻声道。
高拱烦躁的摆摆手，沉思了片刻道：“去，通知下去，让我压下的那些索要钱财的各地州府和军营，每天上一个折子，向朝堂要钱。将事情说得越严重越好，我倒要看看徐阶还哪来的钱重修玉熙宮？他如果不能够按时重修玉熙宮，看他如何向陛下交代。”
“是！”王锡爵轻轻点头道：“大人，还有一件事，如今殿试已经结束，您是今科的主考官，便是那些进士的座师。这几日，便会有您的学生前来拜会您。”
高拱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些新科进士对于高拱来说，根本就不重视。京城中几千官员，哪个不是进士出身？
更何况，这些进士中的九成都要离开京城，去地方为官，这一辈子又有几个人能够回到京城为官？不再京城为官，高拱有必要重视他们吗？
就算留在京城，进入到翰林院学习，几年后，也就是一个翰林官。没有什么权势，也就是一个清闲散人，甚至会一辈子清闲到退休，这就是所谓的穷京官。只有极少数的人会抓住为数不多的机遇，从独木桥中杀出一条路，成为朝中大员。但是，那都是很久的将来才能够发生的事情。
如今刚刚成为进士的这批人，别说是在高拱这样的内阁次辅眼中，就是在普通的京官眼中，也是连屁都算不上。
所以，高拱只是淡淡地说道：“就说老夫卧病在床，礼物收下，面就不见了。”
王锡爵嘴唇动了动，最终应是。他的神色被高拱看到，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人，今科状元，榜眼和探花都是罗信的弟子。”
高拱的目光就是一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又开始重视罗信了。之前，他认为自己已经大权在握，徐阶已经不成为对手了。又处于对罗信的忌惮，所以便想着和罗信断了关系。徐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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