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士-第6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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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开始怨恨十八寨了，如果不是十八寨和张道源联合，怎么会有如此灾难性的结果？

　　　　恐怕这个冬季过去，山民要死亡一半。

　　　　但是……

　　　　他们没有想到，罗信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不仅答应传授给他们酿酒，而且回收他们酿出来的酒，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更是提前借给他们粮食和盐等生活物资，让他们能够度过这个严寒的冬季。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完全相信罗信了。粮食和盐等生活物资都提前借给他们了，罗信还图他们什么？

　　　　没过几天的时间，罗信就在山民中混了一个万家生佛的名声。

　　　　总共有三十八个部落族长都留了下来，而且每个族长只是留下了几个精壮在身边，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跑腿打杂，其余的精壮都运送粮食和盐等生活物资会部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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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6章　圣旨丢了

　　　　这些族长在这里等待教他们酿酒的人来。

　　　　罗信提前派鲁大庆回京城，罗信的老娘看了罗信的信之后，立刻便派了一个二十多人的队伍，跟着鲁大庆回到了江西。

　　　　也就是在罗信回到山外大营的第六天，鲁大庆带着那些人便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罗信看到陆元管家就放心了。

　　　　罗信将和山民合作的一切都交给了陆元，他每天就是和胡宗宪喝喝酒，聊聊天。两个人也都在等广东那边的消息，当初罗信来到了江西，便派人去通知广东那边，只要围山就可以了，不要让白莲教的人逃走，等着他平定了这边的张道源，就会去平定白莲教。

　　　　这一等，没有等来好消息，却等来了坏消息。

　　　　白莲教突然分出几十支队伍，从不同的方向杀下山来。这可不是在老林中，而是山下，官兵展现了他们的强悍，歼灭了二十三支白莲教突围的队伍，但是最终还是有三支队伍成功突围了，而且突围之后，立刻化整为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白莲教的教主就在这三支队伍中的一支。

　　　　罗信和胡宗宪相对而坐，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木木的，半响，胡宗宪叹息了一声道：

　　　　“这次麻烦大了！”

　　　　“是啊！”罗信点点头道：“不过，好在杀了张道源，陛下不会过于问责吧？”

　　　　“那是你啊！”胡宗宪摇了摇头道：“你自然是有功无过，你一来江西，就将张道源连根拔起。你又分身乏术，白莲教那边突围，根本就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和我有关系啊！

　　　　这次我是凶多吉少了啊！”

　　　　“未必啊！”琴双摇头道：“之前就被京城那些官员弹劾，陛下不是都派李珍道来宣旨了吗？而且我们两个……这里掌握着南方大军，陛下未必没有忌惮，内阁未必没有忌惮。算了，还是现将白莲教突围的事情上奏吧。”

　　　　京城。

　　　　御书房。

　　　　嘉靖帝，高拱和徐阶都在。

　　　　嘉靖帝看着手中的奏章，御书案上还有几本奏章，他手中看的是罗信的奏章，桌子上还有胡宗宪，锦衣卫和李珍道的奏章。

　　　　“废物！”

　　　　嘉靖帝不由开口骂道，高拱和徐阶脸色就是一黑。

　　　　罗信和锦衣卫的奏章都是直接送进宫，摆到嘉靖帝的面前。但是胡宗宪和李珍道的奏章却是要先送到内阁。当高拱和徐阶看到胡宗宪和李珍道的奏章之后，鼻子都差点儿被李珍道气歪了，让你去宣旨，你竟然被反贼给抓了，而且把圣旨给丢了

　　　　这特么的是死罪，你知道吗？

　　　　但是，他们两个也知道这件事根本就隐瞒不住，只好拿着这两个奏章来见嘉靖帝。嘉靖帝将几本奏章看完，将最后看的李珍道的奏章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满脸怒气道：

　　　　“混账东西，还敢给自己狡辩，说是胡宗宪给他派的兵少了，五十个兵还少吗？只让你去宣旨，难道还给你十万大军？”

　　　　“陛下！”徐阶开口道：“胡宗宪和李珍道都言到，抓李珍道的人正是张道源，那三个人在反贼中就是高手，五十个士兵都挡不住他们三个，李珍道被抓住也情有可原，而且他一颗忠心，并没有投降反贼。”

　　　　“可是他丢了圣旨，耽误了让罗信撤兵的军机大事。”嘉靖帝冷冷地说道。

　　　　说实话，他并不想让罗信撤兵，而且也一直为罗信拖着，只是来自百官的压力越来越大，最终不得不妥协。

　　　　但是……

　　　　现在好了，我下旨了，但是你们选中宣旨的人被抓了。真是呵呵了。

　　　　高拱和徐阶也是头疼，原本两个人的计划是，李珍道将罗信找到宣旨，按照他们两个对罗信的研究，罗信肯定不会接旨，而且会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抗旨。

　　　　然后，这就好办了。

　　　　罗信一大罪，残暴，杀害无辜山民。

　　　　罗信二大罪，抗旨不遵。

　　　　这对于罗信已经足够了，哪怕是嘉靖帝不想问责罗信，也不得不问责，最轻也是变为庶民。

　　　　只要罗信没有了官职，徐阶再想要摆弄罗信，那就简单多了。

　　　　但是……

　　　　李珍道竟然将圣旨特么的丢了……

　　　　把圣旨丢了……

　　　　丢了……

　　　　这就没有了抗旨不遵了啊！

　　　　光有残暴，杀害无辜山民，这个似乎不太够啊！因为如今整个京城百姓的舆论和官场上不一样啊，官场上都在弹劾罗信残暴，杀害无辜山民，但是民间却是在盛传山民的残暴和罗信的除暴安良。

　　　　这特么的怎么办？

　　　　徐阶思索了片刻道：“陛下，李珍道是有罪，他丢了圣旨，没有及时阻止罗信残害无辜山民……”

　　　　“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嘉靖帝指了指御书案上的一叠纸，黄锦便上前将那叠纸拿了起来，送到了徐阶的手中。徐阶接过了那叠纸，和高拱一起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

　　　　那叠纸是什么？

　　　　是山民写的万民书，上面先是痛斥十八寨的残暴和对他们的欺压，而且有很多事实根据，又痛斥十八寨勾结反贼张道源，对他们这些山民杀人抢掠。随后，便是赞扬罗信率领的官军，除暴安良，围剿了十八寨和反贼张道源，并且善待他们山民，让他们感觉到了朝廷的温暖，感觉到陛下的英明神武等等。

　　　　然后便是无数的签名和手印……

　　　　高拱和徐阶看得脸都绿了……

　　　　这特么的，罗信还被这些山民称之为万家生佛了。

　　　　那他们算什么？

　　　　罗信除暴安良，万家生佛，他们却在弹劾罗信，他们是反贼的帮凶，还是愚蠢？

　　　　江西。

　　　　罗信听完了陆元的汇报之后，便点头道：“明天召开大会。”

　　　　陆元点头，将消息送到各个部落族长那里。

　　　　第二日。

　　　　大会准时召开，罗信如今在山民心中已经建立起来牢不可破的威信，每个部落族长对罗信都非常信任。

　　　　那还用说吗？

　　　　罗信可是将粮食和食盐等物资借给了他们，还有比这个更令人信任的吗？

　　　　罗信端起酒杯道：“各位，本官在这里预祝合作成功，各个部落从此不受冻，不挨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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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7章　庆功宴

　　　　罗信没有咬文嚼字，说的都是大实话，但是这些部落族长却爱听，他们祖祖辈辈奋斗的目标不就是不受冻，不挨饿吗？

　　　　所以纷纷举起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罗信摆了摆手，陆元便开始和一个个部落签订契约，从此罗家的酒坊就和这些山民部落合作了。

　　　　罗家在京城的酒坊从此不再生产水果酒，而是只生产甘油。然后将将甘油运送到江西，收购了山民部落酿制的水果酒后，进一步加工，然后从江西运往全国各地。

　　　　可以说，只是这个生意，不仅解决了山民部落的温饱问题，也让罗信日进斗金。

　　　　签订契约非常顺利，然后便是庆祝酒宴，从今往后，没有了战争，官兵不会进山剿灭他们，他们也不会下山抢劫百姓，所以，不管是山民还是汉民官员，此时都十分高兴。

　　　　山民在高兴他们解决了温饱，只要想一想以后不会再挨饿，心里就美滋滋。

　　　　官员在高兴没有了汉民和山民的纷争，以后自己终于可以平平安安地当官了，然后平稳的升职了。

　　　　官兵心中也高兴，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这边的张道源已经斩杀了，而且他们也得到了消息，广东那边的白莲教化整为零，最后的力量也在突围中被围剿了九成，只有一成，大概不到五百人突围逃跑了。

　　　　他们知道白莲教为什么会冒死突围，那是被罗信给吓的。再不突围，罗信就会带着大军进山围剿他们，到那个时候，白莲教说不定会像张道源和十八寨一样，被杀的一个不剩。

　　　　这就是打出来的威严！

　　　　这就是军神的威慑！

　　　　白莲教跑出去那么点儿人，而且朝廷一定会四处抓捕。他们化整为零，一定会有不少被官兵抓到，真正能够活着隐藏下来的人一定很少。白莲教有着很大的可能性就这样湮灭了。即便是再一次兴盛起来，那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那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如此，战争自然结束了啊！

　　　　没有人想打仗，更何况他们之前死了那么多人，所以这一刻，那些官兵心中也是高兴的，终于可以回家看自己的老父老母和妻儿。

　　　　这次大会就是在军营中进行的，地方的官府官员也都来到军营，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只是这些官员的心中只有一成是来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的，九成就是来见罗信的。

　　　　罗信年仅二十六岁，就已经是三品大员，礼部侍郎，南方经略。这次又获得大胜，待回到京城，这品级一定还能够升一升，再升，最次也是从二品了啊！

　　　　二十六岁的从二品啊！

　　　　罗信的未来还用想吗？

　　　　这条大腿粗不粗？

　　　　这个时候不抱什么时候抱？

　　　　所以，他们九成都是来罗信面前混个脸熟的，至于胡宗宪，很明显要倒了，根本就没有人搭理。

　　　　而且还有当地的商人送来了酒肉犒赏，所以此时每个人都兴高采烈，整个军营，由上至下，都是一副狂欢的景象。

　　　　大帐之内。

　　　　坐着罗信，胡宗宪，还有几个高层将领，当地的知府，布政使等文官，锦衣卫千户，陆元和一种部落的族长。

　　　　“大人！”微醉之中，李将军站起来道：“大人，末将敬你一杯。”

　　　　“哗啦……”

　　　　所有的将领都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脸上带着狂热的尊敬。

　　　　“大人，我们敬你一杯！”

　　　　望着这些神色狂热的将领，胡宗宪的脸上现出了一丝黯然之色。

　　　　原本这些狂热的尊敬应该是属于他胡宗宪的啊！

　　　　但是，如今被尊敬的对象却换成了罗信。

　　　　算了！

　　　　我说不定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罗信如果能够在以后照顾一下这些将领，自己也能够放心的走。

　　　　想到这里，胡宗宪的脸上现出释然之色，端起了酒杯道：

　　　　“不器，老哥也敬你一杯。”

　　　　“大人，我们也敬你一杯！”那些部落族长也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那些知府，布政使等文官脸色一变。

　　　　这么多将领对罗信如此狂热，所有的山民族长也是如此，恐怕用不了多久，罗信在整个南方便是一个土皇帝了，登高一呼，响者如云了。

　　　　罗信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道：“各位，此次能够剿灭反贼，让山民和汉民亲如一家，全赖诸位将领和各位族长同心协力，当然还有各位地方官员的后勤支持，我一定会向陛下为你们请功。”

　　　　众人闻听，心中都十分舒服，便是那些知府和布政使等文官，心中也是一阵熨帖，心中暗道：

　　　　“都说罗信不抢功，还真是如此啊！如果能够跟着这样的人，仕途可期啊！”

　　　　“各位，请！”

　　　　“大人，请！”

　　　　众人一饮而尽之后，罗信目光扫过众人道：“不器年纪还浅，管理如此大的南方，真是如履薄冰，这些时日，每日都感觉自己疲劳至极，近几日更是觉得有心无力了。说实话……”

　　　　说到这里，罗信苦笑了一声道：“自从来到南方，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真是心力交瘁。”

　　　　众人原本兴奋的情绪一冷，大帐内寂静无声。他们不明白罗信为什么会说这些话，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喜庆话吗？

　　　　罗信的目光扫过了众人，见到众人都茫然的模样，当他的目光望向了胡宗宪的时候，却见到胡宗宪向他微微点头，眼中露出敬佩之色。

　　　　胡宗宪此时望着罗信，心中不由感慨万分，自己的年龄比罗信大了两旬还多，但是却没有罗信看得透彻。

　　　　罗信如今在南方的权势和名望，已经与胡宗宪全盛的时候不差上下了，甚至还要高出胡宗宪。与此同时，罗信面临的困境便与胡宗宪当初一样，当初陛下和内阁会忌惮和担心胡宗宪，此时自然也会忌惮和担心罗信。

　　　　如果在有人在嘉靖帝面前挑拨几句，三人成虎，恐怕罗信便没有好结果了。

　　　　会有人挑拨吗？

　　　　当然会！

　　　　肯定会！

　　　　特么的，你罗信才二十六岁，就三品大员了，眼看着最低也是从二品了，让我们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的人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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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8章　掌控

　　　　我们活不好，你也别想活好。

　　　　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这样的人。

　　　　更何况……

　　　　罗信还有一个大敌，是内阁首辅徐阶！

　　　　上面有一个内阁首辅，下面有着太多的想要往上爬的官员。但是官员的等级决定了就是一个金字塔，越往上，位置就越少。你罗信上去了，就挡了别人的路。而且你这么年轻，一挡就是几十年。

　　　　受不了啊！

　　　　所以会有很多人对罗信下手，只要给他们机会。

　　　　这就是政治的残酷性！

　　　　胡宗宪现在就非常后悔，如果他当初能够像罗信这样看得明白，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了。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种退一步绝对不是示弱，而是一种避免损伤，以退为进，是一种自我保护。罗信的功劳摆在那里，没有人能够夺走，罗信如今要做的就是，果断的放弃权利，让嘉靖帝和内阁知道他没有像胡宗宪那般把着大权不放的野心，也没有当封疆大吏的心思，也不想成为谁的拦路虎，摆出一副老实混资历的态度。

　　　　如此这般，不仅是消除了陛下的忌惮和担心，也获得了很多官员的好感，让罗信更加游刃有余一些。

　　　　这不禁让胡宗宪越加的感叹。

　　　　当宴席过后，胡宗宪和罗信相对而坐。胡宗宪笑道：

　　　　“该给陛下写奏章了吧？”

　　　　“是啊，白莲教的事情已经压了两天了，也该给陛下写奏章了。我们两个各自上奏。我们商议一下。”

　　　　“好！”

　　　　两个人商议了一个多时辰，然后胡宗宪离去，罗信开始铺开纸张写奏章。

　　　　首先便是请功。

　　　　先是为这次剿匪的官兵请功，然后为当地的官员请功。

　　　　其次，是讲述了白莲教突围的事情，然后劝谏嘉靖帝不要把白莲教当回事，如今白莲教已经被重创，只要官府注意防范即可。

　　　　最后讲述了自己心力交瘁，希望能够回到京城修生养息。

　　　　奏章送上去了，罗信则是每日开始宴请江西的官员，士林名流，还有山民部落族长。还有一些商人。

　　　　当然，罗信这次不会将这些人都请到一起，这些人都属于不同的圈子，弄到一起，反而没有多少话。

　　　　比方说，官员和士林名流，不可能瞧得起商人，也不可能瞧得起山民，强行弄到一起，反倒尴尬。所以，罗信都是分批宴请。

　　　　几番请下来，不说那些山民和商人，便是士林名流和那些官员对罗信的印象也极佳，甚至有些官员开始拜访罗信，开口想要加入复兴社。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要投奔罗信。

　　　　罗信也总算放下心来，总算将江西这一方彻底稳定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才将目光从江西这块地方望向整个大明的布局。

　　　　此时的罗信已经不居住在军营里面了，而是借住了一个园子。

　　　　这一日。

　　　　琴双再次摆席，但是请的却只有两个人。

　　　　一个俞大猷，一个戚继光。

　　　　三个人坐下，罗信乐呵呵地给两个人倒酒道：“今日我们三个聚聚。”

　　　　俞大猷和戚继光两个人默默地和罗信喝了一杯，放下酒杯后，戚继光突然道：

　　　　“大人，你是不是要离开南方了？”

　　　　罗信眼中现出一丝欣慰，心中暗道：“戚继光成长起来了啊！”

　　　　于是点点头道：“是啊，过些日子就应该离开了。而且你也在南方呆不久了。”

　　　　“为何？”戚继光轻声问道。

　　　　“马芳将军年纪大了，陛下有意调元敬去北方，接马将军的班。不过，还是要先跟着马将军一段时间。”

　　　　戚继光眼睛就是一亮道：“我的兵能带到北方吗？”

　　　　“能！陛下会应允。”罗信点头道：“如今南方已经没有什么战事了。倭寇早已经消灭，张道源也消灭了，只剩下白莲教，已经翻不起风浪，最起码在十年内，他们过的是逃亡的生活。所以，你带兵过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戚继光眼睛放亮道：“早就想去北方和鞑子碰碰了。”

　　　　罗信沉吟了一下道：“你去了北方之后，草原方面只要监视就好，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如今大明和草原建立互市，和平相处。不要因为你的好战，让这种和平关系毁于一旦。如今草原进攻的方向已经不在大明，而在西域。”

　　　　“那……末将去干什么？”

　　　　“高丽！”罗信淡淡地说道。

　　　　“明白了！”戚继光立刻点头道。

　　　　“俞将军，南方这边还是依靠你。元敬一走，南方能战之人，也就剩下你了。”

　　　　“末将明白。”

　　　　没过几天，罗信便离开了江西。而酿酒的工作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准备了。若干年后，这里成为了大明水果酒最大的酿造基地，衣衫褴褛的山民过上了吃饱穿暖的生活，再也没有爆发战争。

　　　　罗信接到了旨意，只是让他先回苏州，依旧当着南方经略。治理南方，同时搜寻白莲教余孽。

　　　　罗信将军队交给了俞大猷和戚继光，俞大猷坐镇江西，做一些收尾的工作，然后也会撤离。而戚继光带着戚家军前往广东，收拢那里的军队，然后针对白莲教在做一番搜索，也会返回。而胡宗宪以身体还未康复为由，跟着罗信一起悄然离开。

　　　　胡宗宪在看到了罗信的所作所为之后，心中豁然开朗，知道以前自己走错了路，虽然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但是却已经心灰意冷，所以也一身便服要跟着罗信离开。看到胡宗宪想开了，罗信也很高兴，便和胡宗宪结伴同行。

　　　　当初鲁大庆从京城回来，又带回来一些家丁，这些家丁都是一些老兵，跟着罗信的老娘在酒坊做事，如今要在江西和山民做生意，自然也要有防御的手段，便组织了三百家丁，罗信让万大全带了一百家丁，还有一百多个江湖高手，没有带一个军队中的士兵。胡宗宪带了三十个亲卫，还有五个锦衣卫，三方加起来不到二百人，个个骑马，一身便服，向着苏州行去。

　　　　此时已经到了深秋时节，秋高气爽中，已经有了一些寒意，好在这是在南方，气温倒是令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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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9章　途径分宜

　　　　剿灭了反贼，南方大定，罗信的心情很舒畅。胡宗宪想通了之后，也仿佛去掉了心灵的枷锁，整个人都和气了许多。两个人并肩骑马而行，欣赏着深秋的景致，不时地交谈着，发出哈哈大笑。

　　　　万大全他们毕竟都是老兵出身，所以依旧派出斥候，那些斥候不断地来回，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禀告着队伍走到了哪里。

　　　　这一日。

　　　　和罗信并肩而行的胡宗宪突然叹息了一声，望着一个方向，神色有些复杂。

　　　　“怎么了？”罗信奇怪地问道，这一路上，胡宗宪都很开心，已经很久没有叹息了。

　　　　“前方不远就是分宜县！”

　　　　“分宜县？”

　　　　罗信神色一怔，便想起来这分宜县是什么地方。那是严嵩的故乡，严嵩倒台之后，便回到了故乡分宜县，同时也理解了胡宗宪为什么感叹。

　　　　因为对于胡宗宪来说，成也严嵩，败也严嵩。

　　　　胡宗宪正是因为讨好严嵩，而站稳了脚跟，也正是因为讨好严嵩，如今脚跟不稳，眼看着就要摔趴下了。

　　　　“他……如今一子两孙，两死一流放，好在回到了故乡，应该被族人照料得很好吧！”

　　　　“未必啊！”罗信也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