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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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端到客厅吧，我要去客厅吃。”婧祺打开门，对着她吩咐道。

　　　　秋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左驿城，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婧祺刚要跟着她下楼，手腕却突然被人用力握住。

　　　　左驿城将她安置在床上，不顾她的意愿，直接伸手脱掉了她的鞋子。

　　　　“左驿城，你又想做什么”

　　　　她拧眉，嘴角抿得紧紧的。

　　　　他只是细细端详，却并不说话，不多时又重新帮她穿上了鞋袜。

　　　　他只想确定，刚刚花瓶的碎片，没有落在她的脚上。

　　　　婧祺心里一暖，又强逼着自己冷硬下来。

　　　　他的手段，她见识的还不够吗

　　　　他的体贴，他的关心，到头来都会变成伤人的利器，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脏。

　　　　婧祺跳下床，利落的捡起仅存的几株茉莉，直接下了楼。

　　　　“少奶奶，您饿了吧，您最喜欢的糖焖莲子，我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做的。”

　　　　见她下来，秋月急忙帮她乘了一碗，眉眼中终于带上丝笑意。

　　　　“谢谢”

　　　　婧祺接过她递来的绿瓷小碗，抬脚坐在了桌边。

　　　　玉兰片，三丝汤，醉排骨。

　　　　全部都是她喜欢的。

　　　　“六少。”

　　　　婧祺夹菜的手一钝，随即若无其事的放进自己的碗里。

　　　　“你下去吧，找几个人把楼上收拾一下。”

　　　　左驿城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开口吩咐道。

　　　　“是”

　　　　秋月虽然有些担心，可到底不敢多说什么，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

　　　　婧祺低头夹菜，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

　　　　她匆匆吃了几口，放下碗筷就要上楼。

　　　　“坐下”

　　　　他的声音透着严厉，婧祺不由真的停了下来。

　　　　可是她没有坐回去的意思。

　　　　“坐回去，或者晚上我去卧室跟你说，自己选一个。”

　　　　他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惬意非常。

　　　　婧祺忍了又忍，这才压住心里的怒气，重新坐了回去。

　　　　左驿城唇角微微上挑，却不说话，低下头，慢条斯理的用起餐来。

　　　　他可真像中世纪的贵族。

　　　　婧祺瞥瞥嘴，

　　　　吃的这样优雅给谁看。

　　　　“你吃的太少，再用些吧”他突然抬头，正好与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相对，心情不禁略微好了些。

　　　　“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婧祺别来头，她的耐心很有限。

　　　　“左谂”他起身，坐到她身旁的位置“他跟我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婧祺低垂着眸子，不接话，也不打断他。

　　　　“那女孩只是仙乐丝的一个舞女，可是左谂却真的爱上了她，他帮她赎身，甚至决定娶她。”他的手指轻敲着杯沿，似乎在怀念“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那么坚定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

　　　　高兴有之，担心有之，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可是那个女子并不喜欢他，左谂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事实。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可是那段日子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后来父亲跟他说，如果喜欢就抢回来，就算她现在不喜欢，将来总会喜欢的。”

　　　　婧祺嗤笑，原来他的毫不讲理是有遗传基因的。

　　　　“左谂看上去虽然温润，其实骨子里却非如此，许是父亲的话刺激到了他，他真的把那个女子绑回来了。”

　　　　他说着突然轻笑一声，好像想到了他们年少无畏的样子。

　　　　“那天晚上左谂说要跟我决斗。”他侧头看向婧祺“因为那个女子喜欢上的人是我。”

　　　　婧祺挑眉，她早就猜到了。

　　　　“可是，我连那个女子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他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可是，我答应了左谂的挑战。”

　　　　“因为我一直想知道，我们两个究竟谁的枪法更厉害一些，可是左谂却从不愿意与我比试，就算被我逼着，他也不会用尽全力。”

　　　　她想左谂大约是不愿意抢他的风头吧

　　　　“我们就约在明阳山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提到明阳上，他心里莫名一软“最终，我还是输了。”

　　　　她的手被他握着，他却久久没有再说话。

　　　　“下山的时候，我们遭到了伏击，左谂和我换了衣服，我逃了出来。”

　　　　握着她的手悠然用力，这次，婧祺没有甩开他。

　　　　“他和我分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照顾好她。”他突然贴上她的脸颊“婧祺，左谂是为我死的。”

　　　　婧祺可以理解他对左谂的感情，就好似她对黑鹰一样。

　　　　左谂对他来说不只是少时的玩伴那么简单，他是兄弟，是榜样，是对手，是他心里佩服又敬重的人。

　　　　更是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的人。

　　　　“那个女孩是凤潇潇”

　　　　她开口，异常肯定。

　　　　“嗯”他轻哼一声“我将她接入潇潇楼，想象着如果左谂在，他会怎么对她，我知道她在左谂心里甚至比我都重要。她喜欢的，我都为她寻来，因为我知道左谂一定会这么做的。”

　　　　那段时间他把对左谂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在她身上，好像魔怔了一般。

　　　　婧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凤潇潇本就喜欢左驿城，他又突然对她这么好，如果是她，也会迷失吧

　　　　她会忘记左驿城对她好的初衷是因为左谂。

　　　　女孩子，十有都会自欺欺人，这好像是种本能。

　　　　说到底，凤潇潇没有什么错，是左驿城给了她太多幻想。

　　　　“可是婧祺，我不喜欢凤潇潇，那只是一种责任你明白吗”

　　　　她很难明白

　　　　他明知道她是左谂喜欢的女人，怎么还会答应娶她呢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照顾，从未做过什么逾越的事情，也没有产生过类似男女之间的感情。婧祺，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从未喜欢过凤潇潇。”

　　　　他的眼神那样认真，婧祺在里面找不到一丝一毫虚伪的欺骗。

　　　　可是，她该相信他吗

　　　　她还可以相信他吗

　　　　“我累了”婧祺突然站起身来，抽出自己细长的手指“故事听完了，我现在可以决定自己的去留吗”

　　　　。。。


………………………………

第114章　婧祺，我们赌一次

　　　　“你不信我”

　　　　左驿城蹙眉，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日生日宴上，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左谂，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他起身，与她对视“婧祺，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左驿城，生日宴上不顾一切冲到你身边的是凤潇潇，不是我。”她扯了抹笑“难道在你心里从来没有介怀过，没有怀疑过吗我明明应该比她更敏锐，比她更迅速，可是”

　　　　“够了沈婧祺，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根本不想让自己去想这些，可是她却偏偏要提醒他，一遍一遍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抿着唇“左驿城，我没有想过要挡在你前面，没有想过要拿自己的命换你的命。我想，你有权利知道这个事实，再来重新考量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当时只想着要推开他，没有想过要替他死。她想以她的身手，想要在子弹射出之前将他推到一边，时间是足够用的。

　　　　况且，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她也不相信子弹会真的射中左驿城。

　　　　可是凤潇潇却冲了上来，那样无畏，好似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婧祺不得不说，她很震惊，也觉得她很愚蠢。

　　　　明明大家都不用受伤的。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凤潇潇比她更爱左驿城。

　　　　至少，在那种紧急关头，不顾一切的是凤潇潇。

　　　　而她，却在思考衡量。

　　　　她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凤潇潇的举动，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是不是真的还有理智去衡量决断。

　　　　她喜欢左驿城，甚至是爱他。

　　　　可是，那还不够深刻，至少，不如凤潇潇。

　　　　而左驿城呢

　　　　他或许也喜欢她的吧

　　　　可是他和她一样，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他在衡量，他想把危害降到最低。

　　　　或许他犹豫过的，可是凤潇潇挡枪的举动让他震惊，所以，他终于毫不犹豫的将她推了过去。

　　　　他没有做错，只是太过理智。

　　　　而爱情，往往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婧祺清楚的知道，她钻进了牛角尖，走进了死胡同。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让自己走出来。

　　　　她学过那么多心里分析课程，可是没有一堂课告诉她，她该怎么去分析爱情。

　　　　那好像是个无解的答案。

　　　　她眼里的脆弱那样明显，左驿城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

　　　　“婧祺，如果我不在意呢”他靠在她耳边，声音似乎带着魔力“我根本不需要你为我去死。就算有一天，真的到了生死关头，我也绝不允许，你做出那样的选择。”

　　　　她的眼睛酸涩的厉害，每次他温柔起来，她根本无力招架。

　　　　“左驿城，我们放过彼此吧”

　　　　他只觉心里痛的厉害。

　　　　他可以放过她。

　　　　可是，他怎么放过他自己。

　　　　“婧祺，你别妄想了，这辈子，我都不打算放过你。”

　　　　沈婧祺闭上眼睛，缓缓的转过身子“可是，我已经决定放弃了。左驿城，我太累了。”

　　　　她真的太累了

　　　　“我只想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喜欢一个人，谈一场恋爱。可是，你做不到。”

　　　　她的声音清冷，透着寒意。

　　　　“就算你明知道自己喜欢我，却还是忍不住试探，利用。我们生活的环境不同，你的方式，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婧祺，我以后都不会再利用你了。”眉峰紧皱“我不会让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或许吧

　　　　她挣开他。

　　　　“婧祺，你要不要赌一次。”

　　　　他轻笑，声音里带着挑衅。

　　　　“如果你赢了，是走是留，我都不会再干涉。”

　　　　“你想赌什么”

　　　　婧祺回头，这至少也是一次机会。

　　　　“我们就赌，我不会再利用你，欺骗你，也不会娶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包括凤潇潇。如果你赢了，去留随意。如果我赢了，你必须留在左家，重新爱上我。”

　　　　而赌期，是一辈子

　　　　她想，这大概是个必输的赌局。

　　　　就算他真的信守承诺，不娶别人。

　　　　可是，左家会同意吗

　　　　更何况，他和凤潇潇之间还有一个左谂。

　　　　“好，我答应你”

　　　　她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秋月一进厨房，就被李宏升和平西他们围了起来。

　　　　“秋月姐，怎么样少奶奶消停了没有。”

　　　　平西眼中放光，他被她折磨了一个上午，他怎么能错过好戏。

　　　　“让开”秋月一把推开他，自顾自的坐到李宏升对面道：“我看两个人那样子，还有的闹呢你平日里多劝劝，这样关着，少奶奶不闹才怪呢”

　　　　“我哪里能不劝着”李宏升叹了口气“可是六少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是能让人一二再再二三触逆鳞的主吗，倒是少奶奶，那脾气该改改了。”

　　　　“少奶奶那里我自然会多劝着，不过少奶奶这次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心思比六少还难猜。”她这两天也是战战兢兢的，都不敢在她面前乱说什么了。

　　　　“我们只能尽力了。”李宏升遥遥头“少奶奶要是不服软，只怕得一直闹下去了。”

　　　　“什么”

　　　　平西只觉的他的脑袋瞬间就大了起来，那他岂不是会很悲惨。

　　　　“李副官”他凑到李宏升身边，讨好的笑了笑道：“你看是不是跟六少说说，换个人去监视少奶奶。”

　　　　“怎么，当初不是挺乐意的吗这才一天不到，就后悔了。”

　　　　这个兔崽子，猴精一样。

　　　　“我这不是没想到，没想到少奶奶她”

　　　　这样彪悍

　　　　“你若真不想领这份差事，就自己和六少说去。不过我可提醒你，六少如今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去，凶多吉少。”

　　　　李宏升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丢下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扬长而去。

　　　　平西呆愣了半天，这才化悲愤为食欲，将锅里的剩饭吃了个精光。

　　　　稀里糊涂的多了个赌约，对婧祺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比如现在，她向左驿城提出要出去逛逛，他竟然同意了。

　　　　书房里。

　　　　他坐着，她站着，四目相对。

　　　　许是婧祺不可置信的表情取悦了他，左驿城大手一挥，同意她只带着平西出去。

　　　　一直到走在街上，婧祺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她不明白左驿城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好说话了。

　　　　“少奶奶您小心着点。”

　　　　眼见着她就要撞上眼前的摊子，平西叹息一声，出声提醒。

　　　　“谢谢”婧祺回过神，决定不再去想这个伤神的问题“昨天的事对不起。”

　　　　平西一下子竟没有反应过来。

　　　　“少奶奶，您在跟我道歉”

　　　　他指着自己，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嗯”婧祺笑笑“刚好撞上你，所以”他就成了那个倒霉鬼。

　　　　“一会请你喝咖啡，当做赔礼吧”

　　　　“不不用了。”平西结结巴巴的“我也没受什么伤。”

　　　　婧祺的举动让他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里这些富家的小姐太太门，都高傲的很，哪会和他们这些小喽啰道什么歉。

　　　　就算是真的错怪了他们，也顶多是赏他们几块大洋了事。

　　　　哪有像她这样郑重其事的道歉的。

　　　　平西第一次觉得，他受到了重视。

　　　　他本来是挺讨厌她的，因为他觉得她就像古时候的妲己，褒姒一般，红颜祸水。

　　　　可如今，他又不那么讨厌她了。

　　　　她不无理取闹的时候，也挺惹人喜欢的。

　　　　“你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婧祺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地，不由放大了声音道“快点，前面就是咖啡厅了。”

　　　　两人进了咖啡厅，婧祺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平西却站在那里犹豫不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啊”婧祺朝他摆摆手“你不用忌讳什么，我不讲究这些的。”

　　　　平西这才拘谨的坐了下来。

　　　　别看他平时诈诈呼呼的挺厉害，其实骨子里腼腆的很。

　　　　更何况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么洋气的地方，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我看你年纪还小，成年了吗”

　　　　“我都十七了。”涉及到自己的男性自尊，平西不由放大了声音。

　　　　“未成年啊”婧祺惊叹一声，随即想到这不是21世纪，立即改口道：“看上去挺小的。”

　　　　像是初中生一样。

　　　　这也难怪，因为平西长了一张娃娃脸。

　　　　他刚刚积攒起来的好感，因为她这一声未成年，瞬间全无。

　　　　见他垂着脑袋，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婧祺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过这实在不能怨她，他本来就是未成年。

　　　　“少奶奶说我年纪小，您不过也只比我大一岁而已。”

　　　　他不服气的嘟囔着，果然还是小孩子的模样。

　　　　婧祺失笑，不过他说的也对，这个身体不过才十八岁而已，还有大好的年华。

　　　　“先生，小姐，您的蓝山，请慢用。”

　　　　婧祺道了谢，见他端起来就要喝，连伸手夺过来道：“你不怕苦啊”

　　　　说着帮他放了糖，又加了牛奶，这才重新递给了他。

　　　　“如果还觉得苦，可以再加一些”

　　　　平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接过杯子，一下就灌进了肚子里。

　　　　其实，他没喝出是什么味道，就是觉得还挺好喝的。

　　　　每次写平西，心里都好high啊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平西，虽然他只是个小人物，可是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哈哈。

　　　　。。。


………………………………

第115章　他说，婧祺请你喝咖啡了

　　　　见他喝的敞亮，婧祺失笑“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用了”平西摇摇头“我是不是喝的太快了。”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大家好像不是这么喝的。

　　　　“没关系，你想怎么喝都可以。”她说着也端起杯子，学着他的样子，一口灌进嘴里。

　　　　这个感觉，好像还不错。

　　　　就像在部队里偷偷喝啤酒的感觉。

　　　　“少奶奶，你怎么”

　　　　怎么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怎么了”她晃晃杯子，惬意非常。

　　　　憋屈了这么多天，今天总算痛快了些

　　　　“少奶奶”平西搔骚头“我觉得你也不像我以为的那么刁蛮任性、毫不讲理，怎么就不能好好和六少相处呢”

　　　　他斟酌了半晌，终于想出了这两个不那么伤人的词汇。

　　　　刁难任性

　　　　毫不讲理

　　　　婧祺觉得她的脑袋都要冒烟了。

　　　　就因为她砸了几件东西，她就刁蛮任性，毫不讲理了

　　　　她该说他“傻”还是傻的可爱。

　　　　“少奶奶，你生气了”

　　　　难道她不该生气吗

　　　　“我就是随便说说，其实你也没那么糟糕，只是有点”

　　　　婧祺猛的站起身来，再让他说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跟我出去。”

　　　　平西讪讪的住了嘴，这才起身跟了出去。

　　　　婧祺的步子迈的极大，平西东想西想的差点把她跟丢了。

　　　　“少奶奶，您到底要去哪啊”

　　　　他跟着她这都走了小半个江陵城，她好似不知道累似的。

　　　　“去码头。”

　　　　婧祺步履未停，她要在天黑之前去一趟码头。

　　　　“少奶奶，您该不会是想逃跑吧”

　　　　平西猛的挡在她面上，摇着头道：“少奶奶，您跑不掉的，您不可能从我的手上跑掉。”

　　　　她是傻吗

　　　　平西的话让婧祺很怀疑自己的智商。

　　　　左驿城竟然敢放她出来，就肯定有把握她跑不了。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周围肯定还有左驿城的人，时刻跟着她。

　　　　“你放心吧，我不会跑的。”她嗤笑“我也跑不掉。”

　　　　听她这样说，平西才放下心来。

　　　　要是被她跑了，他的脑袋也就可以搬家了。

　　　　“那您去码头做什么”

　　　　平西有些好奇，那里鱼龙混杂的，有什么好看的。

　　　　“看海啊，不然还能干什么”婧祺停下脚步，回头反问。

　　　　“看海”

　　　　平西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么个答案，少奶奶的思维，果真和他们不一样。

　　　　“这离码头还有些距离，要不我帮您叫辆车吧”

　　　　走了这么远，他都觉得有些累，何况她一个女子。

　　　　“不用。”

　　　　婧祺可坐不惯什么黄包车，更何况，她也喜欢走着。

　　　　既能锻炼身体，又能欣赏风景，一举数得。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这才到了码头。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可来往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卸货的，坐船的，送亲的，热闹非常。

　　　　婧祺想向靠海的地方再走一些，谁知却被一人迎面撞上，差点跌倒。

　　　　“你个小兔崽子，走路不看人的”

　　　　平西一把将对方拎起，毫不费力。

　　　　“夫人，您没事吧”

　　　　婧祺摇摇头，侧头看向被他拎在手里的那个小男孩。

　　　　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可见，生活的并不好。

　　　　“夫人，您饶了我吧”他在平西的手里拼命挣扎“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追我，我这才不小心撞到了夫人。”

　　　　他话音刚落，就有五六个少年追了上来，面色不善的盯着男孩道：“你还敢跑，快把大洋交出来，不然让你好看。”

　　　　“这是那位大婶给我的，你们凭什么抢了去，我还要用这些钱救我姐姐的命呢”

　　　　他的身体明明害怕的瑟瑟发抖，只是眼神却坚定异常。

　　　　“夫人，怎么办”

　　　　平西看向婧祺，出声询问。

　　　　那男孩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也扭着身子看向婧祺“夫人，您行行好救救我吧我身上的钱是给我姐姐救命用的，真的不能被他们抢了去。夫人，我求求您，您发发慈悲吧”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码头每天都有发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可是既然她撞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婧祺将男孩从平西手里解救出来，笑了笑道：“你一个人，有把握吗”

　　　　“夫人放心”平西明白了她的意思，活动了活动筋骨道：“这些人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见她说的轻松，婧祺也放下心来。

　　　　为首的男子一见平西的架势，也知道他必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笑了笑道：“夫人恐怕误会了，在咱们洪帮的码头上，无论你是做生意还是乞讨，这保护费都是要交了，要不，岂不乱了套。”

　　　　“怎么，洪帮易了主，连老弱病残都要欺负了”婧祺讥笑出声，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既然夫人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兄弟们只能得罪了。”

　　　　他话音刚落，人已经被一脚踢出了三丈远。

　　　　平西利落的收回退，不悦的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少夫人出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