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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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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尉到!”

    顿时鼓乐齐鸣,所有人纷纷起立,看着刘裕满脸含笑地进来,频频向众人挥手致意。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刘裕快步登上将台,那个少年刚要跟上去,却被刘裕一个手势制止了。刘裕看了一眼台上的大桌子,略略皱了皱眉头,而后走到台前:

    “各位弟兄,各位父老,刘裕祖上虽然是汉室宗亲,但到了我这辈,已经是破落户啦,虽然今天官拜太尉,但骨子里还是个农民。我不习惯一个人吃大桌子,也不喜欢这样高高在上地吃饭。来人,把这个桌子撤了,我要到台下去和大家吃!”

    没有人敢动。

    虽然刘裕自己这么说了,但他是当今大晋朝最有权力的人,是不叫皇帝的皇帝。把他的位子从台子上搬下来,让他“下台”,这几乎就是大逆不道。

    刘裕一看没人应和,瞬间明白过来。他脑筋如电,立刻有了新想法:

    “不搬桌子也行!不过得有人陪着我吃。我来点名,点到的人都上来跟我吃,大家有没有话说?”

    微微沉寂后,全场举手叫好。

    刘裕绕着桌子走了一圈。

    “第一个,请王镇恶将军上台。王将军不但打仗是一把好手,率军打下潼关,还深得民心扶持,弘农一席话,筹得三军粮,让我们再关中有了立足之地。有请王将军!”

    王镇恶微笑着站起来,向周围一抱拳,在满场欢呼中登上了将台,站在刘裕身后。

    “第二个,沈林子将军。沈将军还要代表正在南线作战的沈田子将军,田子打破武关,拿下峣关,几千偏师击败姚泓亲统的数万大军。林子坚守,潼关不失,屡次挫败姚秦名将姚绍,保住粮道。有请沈将军。”

    欢呼声把沈林子送上将台。

    “第三个,请弘农父老推选一位代表上来。弘农到底是中原腹心,百姓心向晋朝正朔,扶助官军收复失地。王镇恶将军已经答应你们三年不收赋税,这一点我一百个赞同。我已经上表朝廷,皇帝即将颁诏,明年起生效!”

    在座的弘农士绅离席跪倒,山呼万岁。俄顷,一个盲人被抬上来。王镇恶跟刘裕耳语了几句,刘裕点点头,迎到将台口上,拉住这个人的手,把他拉到台子中央:

    “这位是弘农前辈李方。李老前辈有两桩大功,第一桩是鼎力协助官军筹粮,第二桩是当年收留抚养流离中的王镇恶将军,为王猛王丞相保住骨血,也为大晋朝保住栋梁之才。”

    刘裕和王镇恶一左一右扶着李方入座后,刘裕转过身来:

    “第四位,我要请一位后起之秀。有请骠骑队队主郭旭。本军在黄河上以却月阵痛歼鲜卑,郭队主的点子功不可没。前几天更是袭杀姚洽,让姚绍心死。有请郭队主。”

    郭旭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他没料到刘裕会这样。王镇恶和沈林子,都是方面大将,他一个队主,只是靠搏杀立功,居然要和他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另一个念头瞬间掠过:上去吃,就不能呆在孙俏身边啦。

    刘裕看郭旭傻站在那里,笑着喊:

    “怎么?郭队主在姑娘旁边坐了一会儿,腿就软啦,爬不上将台啦?”

    众人哄笑声中,郭旭满脸通红地上台了。

    接下来,刘裕点了前锋军中斩获秦军首级最多的一名士兵上台,这样一来,有将有兵,也有百姓,这桌子算是圆满了。小俏在台下看了全程,不能不佩服刘裕做事滴水不漏,这一番点名,将全场人心收入囊中,酒还没喝,官民已经醉了。

    待这几位就坐后,刘裕招手把台下那个少年叫上来。

    “各位,这是犬子刘义真,今年13岁,还很不成器。但是我不想让他在江东锦衣玉食,所以叫人送来,让他跟着军中前辈们好好历练。义真,见过各位前辈!”

    刘义真走到台前,向台下深施一礼:

    “各位前辈,各位父老,义真年少无知,但是报国心切,愿意吃苦,请给位叔叔、兄长不吝赐教,多多关照!”

    声音虽然稚嫩,但意态潇洒,大大方方,全场响起一片赞叹声。

    刘裕指着台下小俏那张案子:

    “你不能在台上吃。看见那个姐姐了没有,你就去坐在她旁边!”

    台上郭旭,台下小俏,心思都是一沉。

    郭旭虽然知道刘义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但看到他那种天生贵胄的气派,和小俏的秀丽娴雅很般配,想到自己不过是卖苦力的铁匠出身,竟然有一股酸酸的感觉冒上来。继而觉得自己好笑,竟然连一个小男孩的醋也要吃。心烦意乱,不知道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刘义真坐下来,冲着小俏一笑。这是一个俊朗的男孩子,可能是像了妈妈,所以比刘裕好看十倍,但眼神却如假包换地继承了刘裕,带着一种犀利的光。小俏报以微笑后,强忍着眼泪不敢再抬头。她想起了自己那五六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弟。她虽然没有到刑场,但一想起那些身首分离的小尸体,全身就会禁不住发抖。同样是父亲,刘裕的儿子现在坐在她身边;而父亲的儿子,却幽魂飘荡。她就在仇人儿子的身边,却不能表示出哪怕一点敌意。更何况,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孩子恨不起来。刘义真好像注意到有啥不对,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轻声地问:

    “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小俏不敢抬头,摆了摆手。刘义真还想问,这时候司仪大声宣布:

    “奏乐!传菜!”

    转眼间,两百张桌子布满美食。刘裕虽然身为高官,但从来吃饭都很简朴,孩子们在家里其实吃不到什么珍馐,加之江东饭食和关中口味不一样,露天集体就餐也会加大人的胃口,所以面对这一桌子浓香四溢的吃食,刘义真倍感震撼:完整的红烧肘子,配了椒盐和生蒜片的白水羊肋条,浮着金色油花的土鸡汤,切成细丝的腊牛肉,和豆豉生姜葱丝一起蒸出来的黄河鲤鱼,填了肉馅的油炸藕盒,大盘的猪肉丝炒白菜,地皮菜炒鸡蛋,白生生的顶花大包子,配了小葱的金灿灿油煎豆腐,生吃的红艳艳水萝卜,这些菜围拢在一个锅子周围,锅子里高汤沸腾,细细地一层层铺了肉丸、五花肉、木耳、黄花、火腿、发菜,繁花似锦,团圆热闹。

    小俏已经悄悄擦干眼泪,拿起一个小碗,给刘义真舀了一碗鸡汤,刚放下碗,就看到刘义真已经把一片鲤鱼腮边肉放在了她的碟子里:

    “姐姐先吃。”

    小俏大为感动,她没料到太尉刘裕的孩子居然这么体贴,丝毫没有贵胄子弟的纨绔做派。

    “应该姐姐给你夹菜的,你饿了吧,想吃哪样?姐姐给你夹。”

    两个人吃着、聊着,很快就像姐弟俩一样欢乐起来。这一幕,郭旭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他羡慕、惆怅、胡思乱想,魂不守舍,酒不是酒味,肉不是肉味,好几次夹起的菜半路掉在桌子上。还好将台上人们谈性很浓,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懵懵懂懂的怀春者。

    这场夜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已经有不少人喝的人事不省,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刘义真跟着刘裕走了,临走前问父亲,可不可以让姐姐和我们住在一起,刘裕舌头已经有点发僵,但头脑显然很清醒,意味深长地说姐姐可以陪你,但不能和我们住一起。而后叫过郭旭,说你要把孙姑娘送回去。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结结巴巴地说白天我说的话依然作数,你要是那样,我不算你违纪。

    小俏恍如听哑谜,火把照耀下,人人脸红,所以她不知道郭旭的脸已经烫到可以烙饼。

    小俏赶到校场的时候,让赶车的士兵回去休息了,士兵们自己也在喝酒,所以此刻那个车夫已经不知在何处颠倒。郭旭把小俏扶上马,自己牵着缰绳慢慢地走。

    他有很多话想和小俏说,也想听她那轻柔的声音,但是此刻,在月光下,马蹄笃笃,虫鸣瞿瞿,温暖的封吹在脸上,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其实挺好,他想。只是盼着这条路长一点。这么想着,脚下就走得很慢。他的枣红马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思,也是迈着缓缓的小步。

    小俏也不想说话。他看着郭旭在月光下的影子,生出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这还是个大男孩。

    女孩子的小机巧他都看不出来,笨笨的。

    他还没有变成一个污浊的男人。

    他让女人骑着马,自己走着。

    他要是爱上谁,一定会把她捧在心口上。

    他好像真的爱上了我。

    如果我一直拒绝他,他会不会很伤心。

    有关系吗?反正我不爱他。

    我是不是该把一切都告诉他。

    这样他就会明白为为什么不能爱他。

    既然不爱他,干嘛在乎他的感受。

    可他是个善良的大男孩,伤害他太残忍。

    不受伤害怎么会成熟。

    成熟了就不可爱了。

    弯弯月出照潼关,潼关街头,一男一女,一个单纯到呆傻,一个顾虑到彷徨,各怀心事,却没有一个字向对方表露。谁人青春没有忧伤,最美的忧伤总是和爱情有关。

    小俏住在白直队营房背后的一个小院子里,那本来是姚秦一名将官小妾的房子,他们跑了,房子空了出来,丁旿安顿小俏住下来,从本地找了两个小姑娘来关照着,院外插了一面禁字旗,全军上下见旗止步,无人敢骚扰。

    小俏想自己下马,但忘了枣红马很高大,她一只脚还在马镫上,另一只脚却够不着地。郭旭赶紧上前,小俏慌乱地说不要碰我。郭旭顿时像被蝎子蜇了一样往后缩,就在这一瞬间,小俏已经掉下马来。郭旭动作极快,一揉身上前,刚好把小俏抱在怀里,款款地放在地下。小俏气哼哼地说人家要掉下来,你都不来帮忙,就知道在一边看。

    而后伸手整理一下衣服,梳了梳头发,微微一欠身:

    “谢谢郭队主的马,时候不早了,队主回去歇息吧。”

    郭旭看着小俏袅袅娜娜地进了院子,呆了好一阵才上马。他不明白,小俏自己不要他碰,却有怪他不伸手帮忙,这到底是要碰得还是碰不得。而且临了也是谢他的马,而不是谢他。

    毫无睡意。

    心乱如麻。

    刘裕说他可以不回营睡觉,可是他连小俏的院子都进不了一步。明天弟兄们该嘲笑他浪费了主帅给的特权。他虽然不善言辞,但却能想到这帮嘴上不留德的家伙们会说些什么。刘裕也是酷爱损人,他要是知道自己今晚的表现,一定会逮着就挖苦,一挖苦就是至少半年。

    他信马由缰,到处乱走,一抬头,发现自己到了潼关的北门。

    北门没关,还有人进来。

    这么晚了,怎么搞的?

    他不是专司北门防卫的长官,但可疑迹象,人人有权过问。

    走上前去,发现是一队人马在进城。他下马拉住一个人,问他们从哪来。那个人的声音中透着疲惫,说我们从蒲坂来。

    朱超石将军的部下?

    是的。

    你们不攻打蒲坂,怎么深更半夜回潼关来了?

    那个人一声不吭,想挣开郭旭。郭旭一松手,他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郭旭赶紧上去扶他,另一个人过来帮忙,小声地说:

    我们被打败了。
………………………………

中卷二十五章 皇胎暗结

    姚泓本来已经躺下了,又坐起来,拿过姚璞发来的战报,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一遍。他自己也记不得这是今晚第几回了,只知道每个字看上去都貌美如花。

    尤其是这一段:

    “南蛮猖獗,跳梁关下;将士义愤,泣血心中。贼恃其小胜,有蔑我之心,意欲速决;我洞悉其奸,无轻战之念,必也持重。乃深沟高垒,砥砺士气,军民一心,金城汤池。顷者,臣度贼三鼓气竭,我众一意求战,乃亲冒矢石,以选锋三千出战,余众乘城助威。报国酬君,将有必死之坚;杀身成仁,士无旋踵之懦。奋雷霆之击,扬激流之势,呼声大震,流血漂橹,阵斩其骁将徐猗之。。。。。。蒲坂犹在,杜狼奔之路;北鄙不坠,绝长安之忧。”

    姚璞显然还不知道峣关之败,说武关虽陷,陛下不必过忧。只要集中主力,塞住从潼关到长安的孔道,晋军很难有所作为。别看晋军现在跳腾得欢快,等大魏援军赶到,他们进退维谷,战守两难,苦日子还在后头。

    姚泓放下战报,长出一口气。到底是旁观者清。姚璞一席话,把当前态势点得非常明晰。此前一连串的失利,把姚泓打晕了。峣关之败,更是让他五脏六腑都烂成了泥。现在静下心来一想,其实大格局没有根本性的变化。砍掉那些细枝末节,主干还是一条:秦晋两军对峙在潼关到长安一线。现在姚璞在蒲坂击败晋军,不但秦军士气大振,而且晋军有了侧翼压力,他们无法专意向前。今后秦军不追求野战胜利,只要守住沿线要塞不退步就是胜利。大魏援助的诚意是不容怀疑的,派来的也是百战名将,这支生力军,目前正在从晋军背后追上来,他们一出手,一定会打断晋军的脊梁骨。

    想到这里,兴奋地坐起来,一边伸脚在榻边找鞋,一边喊道:

    陈安都,陪朕出去走走。

    进来一名侍卫,低着头说禀陛下臣在,陈将军不在了。

    姚泓蓦然想起陈安都已经在峣关阵亡。

    站在榻边僵了片刻,迈步向外走。走过楠木架子的时候,一眼瞥见那把剑。姚和都缠在剑鞘上的白罗帕,他已经收起来。他不知道姚和都被生俘,回到长安第二天就下旨宣布姚和都殉国,追授他为羽林骑骠骑大将军,所有成年孩子都入宫做郎官,已经当官的加爵三级。姚泓总觉得姚和都是自己害死的,假如当初听了他的建议,峣关一战,纵然不赢,也不至于败得那么难看。再往上想,要是按照老师钟离轲的意思去办,现在的形势还可以更好。

    钟离轲,这个名字让他想起另一个名字。

    薛梅儿。

    姚泓宫中后妃,共有十二人。但皇后高氏妒悍,对于姚泓喜欢的女人,一定百般刁难,所以姚泓临幸过的,不过三四人而已。偏偏高氏很能生育,接连三胎都是男孩子,长子立为太子。而那几个个妃子,要么没动静,要么生了公主,更是不可撼动高氏的独尊地位。姚泓贵为天子,但高氏作为夫人,夫字比天字还是出个头,教训起他来堂皇庄重,说陛下既然已经有子嗣,自当珍重养生,不可过于沉溺女色。且陛下志在做圣君,不可**胜于好德。宫里的一些宫女太监,都拿了高皇后的好处,时时报告姚泓的行踪。只要姚泓前一夜临幸了谁,高氏第二天就找茬处置那个妃嫔,轻则罚跪呵斥,重则不给饭吃,闹得**人人自危。

    薛梅儿怀孕,纯属偶然。

    她是高氏身边的人,那天高氏出宫去华阴,给新落成的寺庙壁画点睛。姚泓路过她的寝宫,想到另一个妃子那里去过夜。走过荷花池时,听到哗哗的水声和女孩子的嬉笑声。侍卫刚要过去呵斥,被姚泓制止了。他从来没有在皇后的围墙里听到过这样清脆欢快的笑声。探着矮墙一看,是两个女孩子站在池塘里撩水嬉闹。姚泓的眼睛,立刻就被其中一个女孩子像葱白一样的胳膊、像葡萄一样的眼睛、像樱桃一样的嘴巴锁住了。皇后身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倒也不奇怪,只要是可能见到皇帝的女孩子,高氏都千挑万选,一定要找到宫里最丑的。

    姚泓在池塘边站定后,两个魂飞魄散的女孩子跪在地上求皇帝赎罪,说不该乘着皇后出宫这样胡闹。姚泓看到那个女孩子粉白的脸上挂着水珠,一如梨花带雨。她的胸远不及皇后那么大,但是像一对任性的姐妹,无声地撅着嘴要出门,被水打湿的纱裙显然挡住不她们炫耀式的挺立。

    陈安都捅了捅他的胳膊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楞楞地看着,恍如一只呆头鹅。

    他无声地指了指那个女孩子,转身进了高氏的寝宫。

    陈安都摘下披风,把皇帝相中的那个一裹,扛在肩膀上送进宫去。而后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叫到一起,告诉他们谁要是敢给皇后说一个字,小心割舌头。

    这个女孩子,就是薛梅儿。

    姚泓在她那里得到了此前从未得到的欢愉。

    而她在失去女儿身后迅速得到了皇帝的种子。

    这是**里只有很少人知道的秘密,假如不是南人入侵,姚泓就会择机宣布,跳过重重层级,直接立她为妃。

    姚绍暴亡和武关失守,让姚泓无比悲观。他担心覆巢之下没有完卵,很想把孩子们安顿到宫外去,但这样做太招摇,既不利于孩子们隐藏,也会动摇军心士气。想来想去,只有把刚刚怀胎的薛梅儿送出去,才是个良策。

    那晚钟离轲离去之后,姚泓让陈安都偷偷潜入高皇后寝宫,悄悄叫醒薛梅儿,把她带过来。

    陈安都守在门外,刚开始能隐约听到两个人急切的喘息声,后来是轻轻的笑声和私语声,最后就是薛梅儿绵延不绝的抽泣声。

    第二天一早,高皇后被姚泓叫去,后者训斥她条理无方,她的使唤宫女薛梅儿竟然和陛下的侍卫**,昨夜被陈安都捉奸在床,已经带到宫外活埋了。陈安都御下不严,已经罚俸一年,降一级留任;你身为皇后,连手下人都看不住,秽乱**,冒犯宫禁,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啊?

    高皇后大吃一惊,她本想说死要见尸,但此处毕竟不是卧房,不能公然顶撞皇上。再说她心里有鬼,一直藏着薛梅儿没让皇帝见过,深追起来也是欺君,所以只能忍了,说臣妾自当受罚。

    回到宫里,找人来问,说陛下宫里昨半夜是闹得很凶,看见薛梅儿和一个侍卫衣冠不整地被陈安都揪出花丛,皇帝在屋子里骂骂咧咧,后来他们就被人押走了。

    这个**官司迅速传开,宫里随即展开深查整肃,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噤若寒蝉,纷纷诅咒那个不要脸的宫女和色胆包天的侍卫。

    无人知道薛梅儿一出宫,就被钟离轲一驾马车带往终南山,在那里安然待产去了。至于那个侍卫,他得到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和一个事关生死的封口令。

    此刻,姚泓路过高皇**外,忍不住侧耳倾听,似乎这样就能找回那哗哗的水声和清脆的笑声。

    内心一个声音顽固地说,你骨子里是个胆小鬼。

    你搞大了一个宫女的肚子,却没有胆量立刻宣布册封她。

    战场上有个风吹草动,你就鸡鸣狗盗地把她送走了。

    你以为你留下了骨血,可是如果国家灭亡了,留下的这么个孤零零的孩子有屁用。

    假如晋军战败,国家逢凶化吉,你自己一手炮制的这个骗局,到底怎么收场?

    孩子长大了,你得做出怎样的解释,才能让人家相信这个民间来的野孩子是你的亲骨肉?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些烦恼都甩掉。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战局有了转机,必须赶紧想清楚下一步怎么做。只要危机过去了,女人的事情,总归会有办法的。

    抬头看天,北斗星如弯刀,一抹青云掠过,像是在擦拭刀上的血痕。

    一队巡夜的羽林骑路过,带队官看到姚泓,叫停队伍,全体向皇帝陛下请安。姚泓走到他们跟前,说小伙子们辛苦了。卫士们骄傲地挺起胸膛,效忠皇帝陛下,臣等万死不辞。

    姚泓满意地笑了笑,说万一敌人打到长安来,你们可就不能这样舒舒服服地呆在皇宫里啦,要跟着我一起去退敌。

    没等卫士说话,带兵官上前一步:

    陛下何出此言?我大秦三军将士,岂能容南蛮冒犯长安。只要陛下恩准,臣这就离开长安去定城。

    姚泓点了点头,刚想夸两句离开,突然脑筋一转:

    你为什么要去定城?

    军官说只要我们卡主定城,潼关敌人就前进不得。定城是姚祝谡蚴兀俏业淖迨澹源笄刂倚墓⒐ⅲ欢ㄋ勒讲煌恕2还渌胤降氖亟〕济胺福幢鼐驼饷茨芸浮

    这番话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姚泓心底的一个死角,他拍着这个青年军官的肩膀,用目光褒奖了他,之后匆匆回到房间,叫人把多拿几盏灯来。

    他在地图上找到了潼关,向西找到了定城,想到姚祝谀抢铮月钥硇摹T谙虮笨矗吹搅似眼啵饫锸歉崭沾蛄耸ふ痰囊﹁保槐厍P摹4悠眼嗤鳎吹搅艘桓龅孛纪方ソブ迤鹄础

    香城。

    守将是姚难。

    他应该早点把这个人换掉。

    不光是他不像姚祝⒁﹁蹦茄芸浮

    更是他的名字太不吉利。姚难,不就是姚家要有大难吗?

    他想起那天在峣关杀死的那几个士兵,他们说峣关就是把姚家关起来,是犯了地名。

    不行!绝不能犯人名!

    第二天一早,秦国镇北将军姚疆应诏进宫了。
………………………………

中卷二十五章 批亢捣虚

    刘裕看着朱超石连汤带肉吃完一整只鸡,就着十来个胡饼消灭了两条烤羊腿,咀嚼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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