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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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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然起身,对郭旭和斛律征一拱手:
“两位将军请回,你们去,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姚骥亲自护送夫人,万无一失!”
郭旭明白姚灭豹不会欺骗他们,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乃和他约好在谷口接薛梅儿,而后两人回去。
姚灭豹送走他们,立刻叫亲兵把十几名心腹羌人叫来,叫他们和自己立刻起身,安排一辆舒服的马车,护送薛梅儿西去。
他的马始终跑在薛梅儿的车子旁边,隐隐听到女人自言自语,一会儿对陈嵩说话,一会儿对陈长安说话,一会儿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他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折磨。
好在东方已经微微发白,连片的帐篷就在前方。
这个女人的苦难才刚刚开头。(未完待续)
。。。
………………………………
下卷五十三章 停杀
ps:柔弱胜刚强
下卷五十章
赫连昌对姚灭豹这个人,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顶!点*!小说他承认此人有本事,但既然不是自己麾下,也始终没有哪怕一丝丝投靠的暗示,那他的本事就如同邻家老婆,再漂亮也是别人受用。
所以当他在熟睡中被唤醒,得知姚灭豹在这样一个奇怪的时辰来访,恼火大于好奇是很自然的。不过姚灭豹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个孕妇,而这个孕妇自称是陈嵩妻。
立刻睡意全消。
他和弟弟赫连璝不一样,后者对女人不感兴趣,而他喜欢的样东西里,女人排在骏马和好刀之间。在他看来,这样东西有某种相通之处,要旨是你是否能娴熟驾驭。他见识过不少漂亮女人,但一个漂亮女人,挺着大肚,深更半夜穿越战场来找自己的丈夫,还有一员匈奴大将护送,这实在超出了他的猎艳阅历。心里暗暗叹息:这个女人的相已经冠绝于他所有涉猎,只可惜已经被别人下了种。不过那张脸因为忧郁而更有凄婉之美,倒令他大起怜香惜玉之情,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陈嵩的结局。
薛梅儿看赫连昌的神情,已经心有乌云:
“请赫连将军准我去见我丈夫。”
赫连昌咬咬牙:
“你见不到他了!”
薛梅儿残留着最后一点希望:
“你们把他押到长安去了?”
赫连昌摇摇头,不说话。
姚灭豹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场战争已经过去了,他很想见见陈嵩。不但是因为此人曾经放过他一马。更是因为天下之大,人杰难逢。英雄一席谈,胜读腐儒千本书。但看看赫连昌神情。就知道陈嵩确乎已经死了。这多少有点不真实,因为他永远记着池阳之战中,陈嵩率领精骑从高岗上飞下时那种风卷雷击之势,不能想象这样一个武功盖世的人,说没就没了。他本来站在距离薛梅儿步之的地方,此时有意识地往前迈了一大步,唯恐薛梅儿会突然昏倒。
但这个女人直直地站着;直直地盯着赫连昌:
“你们杀了他?”
赫连昌很不喜欢这种被人逼视的感觉。他是很敬重陈嵩,也为他的死惋惜,可这股劲天黑前就已经过去了。战场交锋。生死在天,军人如果不是超脱,至少也是麻痹了。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竟然生出一丝愧疚。
不想多说,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领头走出帐篷。
亲兵举着火把,带着他们走了两来步。
在两顶帐篷之间,停着一排卸了辕马的车,每辆车上都蒙着牛皮。
亲兵拉下第一辆车上的牛皮。默默地走开了。
薛梅儿的双腿踩在云上。
牛皮下面,还有一张白布。掀开白布的一瞬间,她产生了一个错觉,好像他还活着。陈嵩的脸上没有伤。眼睛睁着,眉头皱着,是他不开心或者上虽然开心但打算损人时常有的样。薛梅儿很熟悉。
她缓缓向下拉白布,预备看到身异处。但看到的却是一个完整的身体。匈奴人已经剪掉了陈嵩身上的箭杆,洗掉了他身上的血迹。给他换了一件八成新的白色锦袍,乍一看这个人无灾无痛,只是和衣睡去而已。
但马上就发现了脖颈侧面的两个贯通伤,紧接着是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
她轻轻触摸每一个伤口,似乎手指所到之处,那些伤口会消失,男人的身会像传说中的息壤一样,自动恢复生机勃勃的青春光泽。
她的双眼是朦胧的,男人就躺在一阵雾中。
起来吧,你穿得这么单薄躺着,女人心疼。
但他不听话,就那么躺着。
男人的眼睛一开始没合上,现在更合不上。以前不是这样。他没有睡觉睁眼睛的毛病,只是累了会打呼噜。今晚没有呼噜。这很不真实。
男人的嘴唇微微张开,女人觉得他好像作势要凑过来亲她。但每次亲吻,女人都闭着眼睛,不知道男人的嘴要接吻时什么样,反正不会是一朵花,花不会带那么多胡。
男人的胸脯又冷又硬。叫你不要睡,你偏要大冬天的睡在车上。男人在外打仗的时候,女人枕枕头;男人回来,女人就枕他的胸脯,很温暖,很宽阔,很有弹性。
男人的手掌心上有好多老茧。应该不是今夜才长出来的,可这双手在女人身上爱抚过,女人怎么就没觉得呢?可能是女人那时候已经沉醉了吧。
男人的腿略略弯曲,好像伸不直。男人的腿很直,穿不穿裤都好看。小腿上有很多毛,据说这就是他跑得飞快的原因。男人上马下马时,腿的样迷人了。可他今天既不跑也不上马,就那么弯着腿睡着。
男人两腿间的部分,现在很硬,但是一点也不温暖。男人硬起来的时候,女人就软成泥了,会喘息会呻吟的泥。男人硬过了也会软,那是因为他完成了使命,在女人肚里种下了一个小精灵。
她的双眼是朦胧的。
她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他就那么躺着,装睡,装傻,故意不起来。她不信他能沉得住气,就那么一直喊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咸的,因为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
你起来呀,你起来,别耍赖!
天这么冷,你不跟我回去,那些坚硬的木柴我劈不开。你不跟我回去,早餐那一大锅粥,会剩下的。你不跟我回去,打雷闪电的时候,我往谁的怀里躲啊。你不跟我回去,孩要骑马,谁教他们啊。你不跟我回去。女人们在河边洗衣服,说自己家男人。我怎么接话啊。你不跟我回去,我买了好衣服。戴上好饰,除了对着镜,还能给谁看啊。
她絮絮地说着,轻轻地喊着那个咸咸的名字。
男人一动不动。
赫连昌穿得非常暖和,但脚尖已经开始发麻,这个女人似乎很能抗冻,在这里哭了那么久,还攀着马车不肯挪开脚步。良久,他轻轻地走过去:
“请陈夫人节哀顺变。还要为陈将军的骨肉保重身。”
这句话点醒了薛梅儿。也就是这一瞬间,她抛掉了追随陈嵩而去的念头。死去的是一个陈嵩,即将新生的是另一个陈嵩,她是一个陈嵩的妻,另一个陈嵩的母亲。如果她现在就离开人间,陈嵩就真的死了,死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留下。
委屈了这个孩,再这样一个寒夜。一直陪着母亲,和她一起冷,一起苦,一起在绝望中煎熬挣扎。
徐徐站起来。转身面对赫连昌:
“赫连将军,我要带走他。”
赫连昌摇了摇头;
“夫人要带走陈将军,按说我不该阻拦。不过你们汉人讲究入土为安。此去江东途远,鞍马颠簸。怕是不利于陈将军安息。赫连昌敬重陈将军,已经派人去长安买上好棺木。原本就是要厚葬陈将军的。更何况……”
姚灭豹已经想到赫连昌要说什么,但自己不好插嘴。果然,赫连昌犹豫了片刻,该说的还是说了:
“有人痛恨陈将军,也不肯放过你们,而我也没法制止。如果他们追上你们,对陈将军有所亵渎,那岂不令人痛心?”
薛梅儿并不知道赫连昌和赫连璝之间的暗战,但陈嵩遗体被亵渎,却是不难想象,而这断断不可容忍。略略沉吟,说那我就在这里火化他,带他的骨灰走,还有他那八个弟兄。
匈奴兵七手八脚地架起柴火,预备把九人的尸骸抬上去。薛梅儿跪在丈夫身边,贪婪地看着他的脸。再过一会儿,这张脸就要永远消失了。
有个苍老的声音低低地喊了一声夫人。她回头看,是一个匈奴老兵。老兵说陈将军的身是我给洗的,我在他身上找到这个。
说完递过来一个小锦囊。锦囊被血浸透,已经看不出原色,中间有一个洞。她解开锦囊,发现里面正是自己的那一缕头发,一半已经被箭头切断。她冲着老兵笑了笑,说谢谢你,眼泪跟着滚下来。这缕青丝已经长不回去,一如人死不能复生。它应该留给陈嵩,跟他的身一起火化。它乌黑的灵魂,是要跟着陈嵩走的。它就像是一个信使,让他的灵魂时时记住她的颜色、气息和味道,直到有一天,她和他再团圆。
火舌窜起来,磨碎九个躯壳,捂暖九个灵魂。夜空被映红,恍如饯行夜宴。
每个人的骨灰里,都有很多箭头。士兵要用钳把它们检出来,被薛梅儿制止了,在箭头还有余温时,她拿出其中一枚,贴身藏在怀里。一瞬间,她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孩,她可以把这个东西扎进自己的咽喉。
等待车马时,赫连昌小声地问姚灭豹:
“姚将军派个人护送就好了,为什么要亲自送她来?”
姚灭豹心里滚动着一个巨大的声音:因为她是羌人羌人羌人羌人羌人羌人,因为她是皇妃皇妃皇妃皇妃皇妃皇妃皇妃,但说出来的只是淡淡的一句:
“都是战将,假如我有一天抛尸战场,我的妻能有这份胆气来为我收尸,我也希望敌方将领能送她一程!”
赫连昌点点头,说剩下的你看着办,我回去睡觉了。
薛梅儿坐在马车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革囊。陈嵩的骨灰在里面,还有余温,恍如男人离去后的被窝。
他们离开匈奴大营不久,就听到身后鼓角连天响起。姚灭豹想到赫连昌的话,知道赫连璝不肯唾面自干,已经要勒军追击了。
顾不得薛梅儿有身孕,叫驾车亲兵跑到最快,一颠簸、一烟尘,跑到即将日中,终于把人送到谷口郭旭手中。郭旭是他的敌人,他不能告诉对方赫连璝要追上来,但他可以暗示:
“郭将军。此地不必再守,走得越快越好。只是前还远,不要顾头不顾尾!”
下马走到薛梅儿车前:
“夫人一保重。恕姚骥不能远送!”
说完转身走开,没走几步,听见薛梅儿在后面叫他的名字,回头看见她拖着笨拙的身跪在地上,向他深深磕头。
姚灭豹不忍再看,打马跑开。
他曾经煞费苦心要击败晋军,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将略。他做到了。要不是他谙熟长安周边地理,赫连璝不可能把晋军围困在密林中,陈嵩此刻应该还是阳间一人。陈嵩之死。是他胜利的一部分,他最终挫败了这个池阳之战中的劲敌。可是,他纵然足智多谋,又怎能预料到这个敌人死去,意味着一个羌人姐妹坠入深渊,而她又恰恰是羌人皇帝的女人。羌人军官姚骥没有能力保卫皇室,保卫皇帝的女人,在羌人国覆亡之际自求多福去了,日后又亲手在皇妃命运的冰雪上撒了一层霜。
第一次发现战争带来的荣耀也可以瞬间蒙上一层灰。
回到营里。部将发现他阴沉沉的。没人敢问他为什么。过了一阵,传令下去,大军向东,将营房堵在谷口。没有他的命令,不得移动半步,也不许任何人通过。
这是一个奇怪的命令。因为他们已经无仗可打,将士们都盼着到长安去领赏。而后把赏钱洒在那个花花世界,把种种战争浮财带回到大夏老家去。
但是他那样阴阴地下令。没有人敢问为什么。
他在帐篷里悄没声息地喝酒,吩咐亲兵,西方有人到营前,立刻禀报他。
所以当赫连璝一马当先冲到时,发现上横着一座大营,大营门前横着姚灭豹。令他奇怪的是,这人见到皇前来,竟然毫无下属礼节,不但不下马,而且横槊马上,隐若敌国。
赫连璝说姚将军昨夜护送美人辛苦啦。
姚灭豹立刻就明白赫连昌营中有赫连璝的耳目。这兄弟俩,为了夺嫡,都没少做手脚。不过随它去,赫连家族两只狗争骨头,于我羌人姚骥何加哉?
“皇斩尽杀绝,穷追不舍,辛苦啦!”
赫连璝看话头不对,不想浪费时间,皱着眉头说姚将军要是有余力,跟我一起追击晋军,功劳少不了你的;要是疲乏了,可以让开道,我要去取朱龄石人头!
姚灭豹以前只是看不上赫连璝,今天有点恶心了。伸手从怀里掏出赫连昌的手令:
“姚骥手里有大皇的手令,要我放晋军过去,不得阻拦。皇要追击,这就算是阻拦了,姚骥不能从命!”
“姚骥”而非“姚灭豹”,赫连璝听得很别扭,但他无暇多想这些,因为此人拿赫连昌来挡他,是更不可饶恕的。
“我哥哥和晋军有约定,那是他的事,我不管!你若是不识时务,事后我会一并奏明陛下,治你们通敌之罪!你昨夜擅离职守,护送陈嵩老婆来来往往,已经是大罪,加上今天阻挠我追歼残敌,砍十次头都够了!”
姚灭豹笑了笑:
“皇,做人要讲诚信。陈嵩说放你就放你,没有丝毫迟疑。你又何必事后卷土重来,苦苦追杀呢?”
赫连璝被戳中伤疤,脸顿时红得像猪肝,拔剑一指姚灭豹:
“羌人降虏,竟敢出口讥讽,难道我以皇之尊,就不能斩你狗头吗?”
他没有意识到此话一出,姚灭豹身边那些羌人官佐都沉下脸来。池阳之战,灭豹营遭重创,羌人折损大半。生下来的人,孤悬在匈奴军中,更为抱团。现在赫连璝公然出口羞辱他们,他们虽然不能立刻回骂,但已经在暗暗切齿。
姚灭豹倒不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若是有这本事,只管来砍,我脑袋恭候。”
不惟“皇”换成了“你”,长槊也指了过来。
赫连璝立刻意识到姚灭豹今天换个人。他的确很乐意砍掉任何一个拦者的脑袋,但自筹绝不是此人对手,乃向后退一步,一扬手:
“对面军听令。姚灭豹目无皇,势同反叛。谁拿下他,拜爵封侯!”
那边毫无反应。
不要说羌人军官。就是匈奴人也有一个常识,那就是姚灭豹这样的大将,受命于皇帝而非皇,是不是反叛,要由赫连勃勃裁决,而不是他的儿。
赫连璝见指挥不动姚灭豹所部,腮上肉跳,回身大叫:
“给我上,拿下姚灭豹!”
跟在他身后的官佐面面相觑。无人上前。情势很清楚,谁要是纵马上前,谁就是挑起自家人火并。赫连璝到他父皇面前陪个罪磕个头,就可以大事化小,其他人可就没这么轻松。能在他头上砸个包的石儿,就是能压垮其他人九族的一座大山。
赫连璝其实也是纠结了一夜。陈嵩死了,他的耻辱心本来已经有所平复,辗转一宿,天快亮时睡着了。但是没睡多久就被叫醒。安插在赫连昌营中的心腹传来密报,说姚灭豹护送陈嵩夫人来,焚化了九个南人尸体,带走了骨灰。他的火瞬间就被点燃了。他被绑架这件事。赫连昌居中当好人,最后竟然成了最大受益者。这个滑头,为了打击自家兄弟。竟然不惜和晋军眉来眼去!有个约定无可厚非,等自己脱身后。完全可以撕毁约定追上去,杀南蛮一个片甲不留!历史上干大事的。有几个说话算数的!刘邦和项羽有鸿沟之约,不也是追上去斩草除根吗?这还不算,居然还给姚灭豹一个手令,要他放过晋军!
没有别的解释!如果晋军被消灭了,赫连璝的耻辱也就抹平了。如果晋军留着,人们就会说这个有损于全胜的缺憾,是大皇为了救皇而言出必行所致,而皇之所以需要救,是因为他光着屁股被按在被窝里,身边还有一个男宠。他那个数万人的大营,敌人轻松潜入,更证明他统军无方,御众儿戏,是一根提不起来的烂面条。
晋军不是不可以放过!但既然晋军被自己人用来打击异己,那么就绝不放过!不仅如此,他一定要让父皇主持公道,说说匈奴皇该不该对南蛮如此宽大无边!
他以为姚灭豹应该是积追杀的,因为到此为止后者还没有捞到此战的一点点油水。大皇既然有手令,那就不能不虚与委蛇,但皇本人到门口,难道不是借此出手的最佳理由吗?
可偏偏是这个姚灭豹,竟然如此强横,好像死了心要替晋军断后。
他看不懂。
两支匈奴军队,对峙大半天。到日中时分,赫连璝派回去的人带来了赫连昌的口令:
前令撤销,姚灭豹是否愿意追击,可自择,但务必让开通道。
这件事的汁水,赫连昌已经榨干,犯不着为了一个姚灭豹公开和弟弟决裂。
姚灭豹悲哀地摇摇头,继而一笑,回头向军下令:
“赫连昌的命令,匈奴人不能不服从,羌人姚骥不能再服从;所有羌人,愿意服从此令者,呆在原地;不愿者,到我身边!”
这番话的含义再清楚不过。以姚灭豹为界,两支匈奴军队立刻向两边退走,伴随着人们惊讶的议论声。留在原地的羌人大约五六人,稍稍犹豫,大部驰入匈奴大军,留下全部军官和十名士兵。
姚灭豹看了身边人一眼:
“各位对不住,跟着我没有荣华富贵,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没有人说话。
赫连璝一声令下,匈奴人蜂拥而至。不要射箭,要抓活的,要让陛下亲自定他们死罪,要车裂他们腰斩他们凌迟他们。死人无法指控,活着就可以攀扯,哪怕攀扯的是大皇。
但这只能死更多的人。
羌人操着羌语咒骂厮杀,匈奴人操着匈奴话咒骂厮杀,没过多久,还骑在马上的只有姚灭豹一人。
匈奴人改变战术,不再跟他格杀,因为那正是他最擅长的。他们把马匹紧紧地挤在一起,人手一张盾一根槊,密密地压向中心,包围圈越来越小。
在即将被密集的槊尖锁住时,姚灭豹大喊一声:
“陛下,臣姚骥尽力了!”
包围他的匈奴人不明白他说的陛下是姚泓而非赫连勃勃,觉得这句话委实奇怪。他们看到这个扔掉御赐“姚灭豹”名号,自称“姚骥”的羌人将军倒转长槊。猛地将槊尖刺向自己的咽喉。一股血喷出来,越过马头。溅在地上。姚骥一手攥着槊,一手扶着鞍桥。将这个姿势保持了一小会儿,终于倒下马来。
赫连璝疯狂地挥舞着弯刀:
“不要停,踏过去,踏过去,把他给我踏成肉泥!”
骑士们策动坐骑原地打转。
大地还没有解冻,姚骥无法融入坚硬的土地,他的血肉碎片在地上摊开。
赫连璝摘下酒囊猛灌几口,声嘶力竭地下令:
“所有羌人,列队!”
羌人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们刚才没有跟着姚骥一搏,此时更没有一搏的可能。在匈奴人的诅咒、冲撞和挤压下,他们扔掉手里的兵器,下马集中在空地上,脚下是那些羌人的血。
赫连璝接过一根狼牙棒,纵马冲进人堆,恣意挥舞。他的骑兵如法炮制。
等狼牙棒上缠满血肉、他的战袍染满血迹时,他内心的屈辱终于消散了许多。
扔掉狼牙棒,拔刀向前一指:
“叛羌已除。都跟我去杀南蛮!”
他知道最佳的追击时机已经过了,但哪怕只能逮住一小支后卫部队,他也要追上去。刀上必须沾血,必须沾上南蛮的血。不如此他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大夏和大晋之间的争斗结束了,但他个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穿过峡谷,狂奔两个时辰。没有见到晋军的踪迹。第一个劝他返辔的人被他狠狠抽了一鞭,第二个若不是躲得快会被砍掉拉住缰绳的手。人们苦不堪言。但只能继续追击。到了阳快偏西的时候,他们冲到潼关城下。发现这里已经没有晋军一兵一卒。赫连璝叫幕僚写战报给赫连勃勃,声称他率军苦战攻陷潼关。稍作歇息,立刻出潼关继续追击。他在前头有多窝囊,此刻就有多昂扬。前锋在边抓住了一个掉队的晋军士兵,抽了几鞭,这个兵说晋军分两走了,朱龄石带主力向东,好像是去晋军王敬先占领的一个要塞,还有一支小部队向南拐了,郭旭带着。
赫连璝稍稍迟疑,决定要抓就抓大的,发誓要擒拿朱龄石,但他也不肯就这么便宜了郭旭,乃分出一千骑兵,由亲兵统领,南下猛追。
郭旭身边,将只剩斛律征和徐之浩,骑士勉强。全军抵达潼关时,潼关守军撤走已经两天了。朱龄石原本指望在这里歇歇脚,但友军没有踪迹,姓闭门不出,粮库空空如也。忠于大晋的老姓要他们赶紧走,因为已经有不少匈奴人化妆潜入,藏在城内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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