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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狂-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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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那不情不愿的眼神就可以判断——他现在是第一人格状态。
估计是费子霖逼他帮忙搬土种地的,毕竟家里已经没有几个佣人。
我有点想笑:“爸爸,你现在就开始种地了?”
“种一点沙拉下去,一个月就可以剪着吃了。”费子霖微笑着说:“反正现在也不能动身。”
我不免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人跟他说要走的事,怕他受不了刺激。
“我这几天正想跟你妈妈商量,我倒是没事,但军火生意还是要考虑卖给繁盛。”他侍弄着手里的种子,一面轻描淡写地说:“可音音恐怕没精力控制这一代,还要找李昂去商量。总不能让怀信困在这里。到时还要求你们家,不过钱一定都是干净的。”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问:“那您愿意一起走吗?”
他看向我,没说话。
我也就招了:“如果您不走,怀信肯定不会走。我妈妈之前已经有这样的计划,而且现在已经在实施。繁家和李家也都答应配合。没有告诉您是因为想等您身体好一点。”
他没说话。
我连忙拽了拽他:“爸爸?”他可别吓我。
他似乎有些失魂落魄,许久才叹了口气:“我昨天才想清楚这件事。”
“您毕竟还在养病,精力有限也是难免。”
“我是老了。”他摇了摇头:“我是会走的。”
“您一定要跟我们走才行。”我知道他骄傲,所以很怕他固执不走:“我爸爸很希望见到您,他身边很少有华人,跟他年龄相仿,想法接近的更加不多。怀信这次去只是重新发展,不是寄人篱下,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助。而且毛毛也很想您,毛头也很少与您相处,但她很机灵,肯定会讨您喜欢。我表姨也希望到那边去,她之前一直在帮基金会工作,很希望继续做下去。”
他看向我,满面慈祥:“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是老糊涂。”他伸出干枯的手像摸毛头似得摸了一下我的头,然后说:“辛苦你去让你哥哥去看他老婆,你搀我一下。”
“您不挑种子了?”
“太暗了。”他笑着说:“看不清了。”
………………………………
85 准备启程
我叫我哥哥去看苏灵雨,他问:“死了没有啊?”
“发了一下午高烧。”
“那我去做什么?”他烦躁道:“我得去洗个澡。”
“到她房间里洗也可以啊。”
“我懒得去看。”他擦着汗,说:“昨天那个家伙好像没睡觉,真是不知道在搞什么,老婆又不在……”
“他肯定是担心嫂子。”
“没脑子的家伙就是这样。”
“那也是你。”
他闭了嘴,半晌才挤出一句:“那才不是我。”
总之繁音不情不愿地去看了,毕竟苏灵雨牵扯很多。
我回去扶着费子霖回去,他还在尽力挑种子。我便把那盒种子也拿上了,扶着他回了病房,继续帮他挑。
费怀信的挑剔一定是继承了他,他对种子都挑剔得很。我觉得能要的,他就要筛掉。
一边挑一边聊了一会儿我们对于事情的计划,费子霖问:“你喜欢什么行业?”
“我妈妈的意思是做传媒,这样您二哥还能起到一些作用。”
“他倒是一直都站中立,但心里还是不希望我漂白。”他叹息着说:“我爸爸当初要他做白道,其他人做黑道,方便将来配合漂白,所以他那边一直很干净。但他每次出事,都是家里掏钱。我担心他并不肯扶持怀信。”
“我妈妈说她会跟他谈给他投资。”我说:“这样他应该就会答应了。”
他一愣,随后摇头道:“这不行,这样还没赚钱,就已经开始贴钱。等过一阵子我能出门,我就去跟他谈过。他如果不肯就算了,我还有几个已经发展得还算有点规模的公司。虽然都在这边,但将来能用上。”
“那好。”我说:“您别急,这件事等咱们回德国再慢慢商量。”
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认同我的话,只是沉默。
晚饭前费怀信和我妈妈一起回来了,总算没有让我提心吊胆。但他们说抓住一个试图往他车里放白粉的内鬼。这包粉放下去不死也得半辈子监狱,人是抓到了,却不好逼供,理由和不能上诉警察一样,能忍则忍,赶快离开。
我跟我妈妈说了费子霖的态度,她很高兴,着急得等着他睡醒跟他谈。只要他这边一确定,移民的办理就会快很多,大家就不用在这里受罪了。
我去睡时我妈妈依然在等,家务活还真不是简单的,我疼得直不起腰。费怀信帮我按摩,他只有一只手有力气,但还是把我按得舒服极了。但他还不安,不停地问:“是不是两边力气不一样大不舒服?”
“胸都不一样大了。”
没听到他说话,我抬起头,他便用食指刮了一下我的脸。
我说:“其实不太完美的人通常都活得久。”
“嗯。”
“因为太完美的人,连上帝都喜欢。”
他笑起来:“圣经里没有这种话。”
“我觉得是这样的。”我握住他微冷的手,亲了亲,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拿这个开玩笑,那我以后就再也不开了。”
“没事。”他推了推我的肩膀:“你翻过来,我看看哪个大一点。”
我翻到正面,他果然煞有介事地比了比,然后说:“其实我很注意。”
“然后咧?”
“还是一样大。”
我就喜欢看他一本正经讲冷笑话的样子。
我自己笑了好久,他则眯着眼睛坐在旁边。直到我终于忍住了,说:“我今天跟爸爸聊天了。”
“聊什么?”
我把费子霖的态度告诉他,说:“我妈妈说要等他醒来第一时间跟他沟通,很快就不用受苦了。”
费怀信也很意外:“他自己想到的?”
“他说他昨天才想清楚。”
“那他情绪激动吗?”
“不激动,他情绪很好。”我说:“也许他其实没有咱们以为的这么留恋这里。”
他没说话,脸色依旧有点难过。
“其实这么想想也理解。”我这话也不全是安慰他,实在是费子霖的态度给了我这种感觉:“我表姨说他这辈子都在为这个家族付出,现在这群人却没有一个回报他。我跟他说以后可以继续做传媒,你二伯可以帮忙,虽然你二伯以前支持他,这次站中立,其实还是可以考虑,但爸爸还不抱希望。也许他已经对整个家族都心凉了,那他心里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你跟毛毛和毛头,这样走就走了,毕竟家人都在那边。”
费怀信点了点头,道:“我爸爸也一直都很理性。他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我可不爱听:“就算从感情上也应该向着我家呀。他们是亲人,我家也是亲家呀。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明显更把你们当亲人。”
他立刻笑起来:“嗯。对不起,是我说错话。”
“那你自扇耳光吧。”
他立刻露出纠结,末了把脸探过来,说:“你扇吧。”
我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问:“知错了吗?”
他老实回应:“知错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时,我妈已经神清气爽地坐在餐厅里,说:“我跟费子霖谈好了,中午等你爸爸醒了就跟他联系。咱们两个月之内就能动身。”
繁音忙问:“那费叔叔到时能动吗?”
“他说他没问题。他希望快点走。”我妈妈说:“我看他最近一次的检查倒是还好,不过音音现在赶快安排可靠的医生来帮他做检查,到时也陪他一起去,其实只有飞机起降的时候有些风险,中途平稳之后应该没事。他说呆在这里也是提心吊胆,担心怀信出事,与其这样,就早点去那边吧。”
我们点头。
“怀信去联络你二伯,你爸爸想跟他约时间见面。”我妈妈交代道:“另外你抽空去看虞雯,也跟李昂谈妥合作的事。你俩商量着对方的时间陪我去办移民的事。”
我忙问:“那我做什么?”
“在家里帮你表姨一起做家务,另外照顾你嫂子。”我妈狠狠地剜了我哥哥一眼:“她又怀孕啦!”
“妈……”繁音立刻扶住额头:“这不是我干的。”
我妈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生下来做dna鉴定看看。”
“是‘他’搞出来的。”繁音崩溃道:“能不能让她流产?”
“疯了你?”我妈立刻说:“这话只准你说这一次,下次找你爸,你看他打不打断你的腿?”然后又扭头对我和费怀信说:“怀信去请几位可靠的妇科医生来看看,她觉得不太舒服。”
我忙问:“是不是因为我昨天给她吃了感冒药和退烧药?”
“不清楚。”我妈妈说:“她跟我说这个了,但想等等,毕竟每个孩子的抗药性都不一样。没有受影响的话当然就应该留下。”
我点头:“好。”
“好好照顾她,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多吃,否则过一阵子开始吐她的身体肯定就扛不住了。”她一边说,一边又瞪我哥哥。
费子霖愿意走,家里又多了一只小娃娃,两件事都是我们连日来阴霾中的一道亮光。
按道理说我也能再生了,也蛮想再要一个,不过家里近几年肯定没法稳定。费怀信要做他不熟悉的白道生意,我父母也老了,我妈妈身体还好,我爸爸必须要尽快退休了。幸好我家的两只已经懂事一点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大家各司其职。费怀信去过李家后,回来时带着李虞和他堂哥。李虞说是来帮忙,但依然表现得很不好意思,去看费子霖时也犹犹豫豫。
大家其实早就原谅了他,所以也没说什么。庄麟来过一次,一方面表达将来的合作意向,一方面询问费怀信能不能跟李家说好,日后助他们。
这事当然好。
然后费怀信的二伯来看费子霖,他是个看上去很儒雅的人,现在依然态度温和。他进去跟费子霖聊了聊,后来的话是费子霖告诉费怀信,费怀信又告诉我们大家。他来第一是主动建议费子霖继续做传媒,他会全力协助,这也符合他们父亲当初的设计。另外是感谢费子霖同意活着的几个哥哥自立门户,至于他们日后与人拼杀是成是败,与他再无关系,但他希望如果他们都死了,费子霖跟他能够收留他们的孙子孙女。
最后是说孟买和梁默在这件事上的立场是另一边,但他们也仅仅是表达了不支持,实则没有参与其中,也把那边得罪到了。毕竟是跟随多年的老部下,出生入死都没有眨过眼,如果费子霖不继续用他们,那他想要走。
费怀信说孟买和梁默及其势力虽然明确表达不支持漂白决定,实则也在保护他们,确实没有站到对立面,并没有丧失忠诚。培养一个心腹手下不容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是要留用。
费子霖的态度是答应,他说孟买和梁默以及他们的人全家都带着程度不同的案子,如果他跟梁默个人同意漂白,手下立刻就会造反,那样他们即便站到费子霖这边也只是多了两个人头,全无意义。因此他俩那个位置,做出那种决定,让人感情受伤,却不失为一种理智。
。。。
………………………………
86 妈妈……
不过情况虽如此,感情受伤也是很重的,所以费子霖跟我父母沟通过,还是决定把他们留在这。这些人被李家接收,作为回报,李家给我们送了一大笔钱。
决定好的那天,孟买和梁默带着人在别墅门口从早晨跪到晚上,至此,我才终于觉得费家虽然没有没落,也算没有彻底解体,却终于结束了几百年的黑道帝国生涯。
这在我看来算是件好事,虽然转型还在路上,但他们的子孙后代终于可以见光,从政。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拥有和苏家彻底一样的地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豪门贵族。
只是我对这个场面还是有点心酸,大概是因为跪着的这些人乃至他们的父母甚至祖父母都是从费家长大,一起打杀,一起犯罪,一起流血,一起卖命……我想黑道终究会有些江湖义气夹在其中,现在虽然关系仍在,但他们的命运从这一跪之后就彻底与费家分开,从此分道扬镳,各为其主。
大约过了一个半月,移民手续完成。在此期间,我们遇到了许多骚扰,主要是针对费怀信,因为他们没法动其他人。
房子没有卖,因为费怀信的二伯说他会帮忙打理。因为宅子是几代人都住在这的,二伯肯定也不会弄坏它。
出发的前一天,我跟费怀信陪费子霖去了他当初结婚时的宅子,离得不远。他和我表姨离婚之后就搬回了新加坡。
那栋宅子很漂亮,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城堡。因为安保设施齐全,而且里面有
这里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费子霖让人打开二楼的一个墙壁,里面是个被封死的房间,它的门窗全都被封死,如同一座墓室。
接近三十年不见光,里面散发着霉味,不过大都保存良好,也能够看出这是一间卧室。里面摆着很多娃娃,沙发背上仍搭着一件女士连衣裙,它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只闪光的钻戒。墙上挂着颜色鲜活的大幅婚纱照,李太太年轻时可真漂亮。
费子霖对费怀信说:“里面有几件是她给你的玩具,你如果想留着就拿走吧。”
费怀信点了点头。
“其他的……”费子霖说:“清理出来烧了吧。”
费怀信问:“需要问过李太太吗?”
“都是对她没用的东西。”费子霖说:“你妈妈早就想拆这间屋子,让她高兴高兴。”
费怀信便点了点头。
费子霖在书房休息,我跟费怀信带着工人去整理房间。里面大都是些衣服,收拾起来并不费劲。
比较意外的是衣帽间里居然还有一箱领带,我纳闷极了:“你爸爸还打领带?”
西装领带一般是用于商务酒会,费子霖并没有此类生意,因此完全没有场合。他这个级别,参加西式婚礼应该是用领结和领巾的。
“不打。”费怀信说:“应该是李太太送她的,不过我也没见过李先生打。”
“噢。”
费怀信打开那盒领带,看了看,说:“都挺漂亮的。”
“你以后有很多打领带的场合。”如果他想要,我觉得我表姨不会说什么,只要跟她解释是费怀信喜欢这些花样。因为它们真的都很漂亮,而且很特别,我见过许多领带,但从没见过这些花样,搞不好是限量或者亲手做的。
“嗯。”他一条一条抚过去,下决心似得合上了盖子,扭头看向我:“你也给我买领带吧。”
“好,但你真的不要这些?”
他低下了头,没说话。
“或者问问爸爸和李太太?”
他犹豫很久,才说:“你陪我去问他?”
我俩一起去了书房,费子霖正在翻圣经,并且把里面的一样东西扔了出来,说:“把这个一起扔了。”
是一个塑封的书签,里面的植物被他这样一摔,就已经碎了。
费怀信那起书签,小声说:“爸爸,我有个问题。”
费子霖开始拉开抽屉检查,头也没抬:“问。”
“你这么做是因为爱我妈妈,还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费子霖动作不停,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你问哪个妈妈?”
“继母。”
“你去问她吧。”费子霖抬起了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要那盒领带。”费怀信说:“只是因为很漂亮,但我怕我妈妈不高兴。”
“要就拿去吧。”费子霖满脸不以为然。
费怀信没吭声。
我真替他俩着急,便说:“爸爸,如果您这样做只是个形式,那他就不拿了,免得我表姨不开心。但如果您是真的爱她,想必她也感觉得到,怀信只是喜欢那些领带的花样,以后也有场合用。”
“我知道。”费子霖说:“喜欢就拿去吧,不用问我。”
费怀信还是没听懂:“那我妈妈那边……”
“不用特地跟她说。”费子霖说:“只是几件没人记得的旧东西。”
我俩回去取领带,费怀信依然有些不确定,因为实在不想让好不容易和好的父母再出裂痕:“你说我爸爸到底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无所谓了吧。”我不敢跟他说,可我觉得现在费子霖对于他的前妻,或许就像我看待夏至那样。
我爱过他,可我如今爱上了别人。
这不因为我们分手而全盘否定,我爱过他而已。
不过我跟夏至分手没多久就把他送我的那些廉价的小玩意儿扔了,所以我不知道守着旧物二十年的感觉。我只是能够感觉到,费子霖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似乎看开了许多事,毕竟他是个没人可以撼动的人。
我们只保留了这盒领带,剩下的全都放进火盆烧成了灰烬,还有一些珠宝钻石,经费子霖同意,决定带回去从拍卖会卖掉,款项捐给基金会。
我没能成功开导费怀信,因此他回去后依然很纠结。我便找我表姨说这件事,她立刻就笑了:“他跟你爸爸说好把那房子改成孤儿院,那间屋子当然要拆。”
“哦?”那房子那么漂亮,建孤儿院肯定超棒,我好兴奋:“怎么没人告诉我?”
“还只是个想法,怎么告诉你?”她笑着说:“等安稳了就跟你详细说。”
好开心!
不过我还得切回正题:“那您对领带的事怎么看?”
“既然怀信喜欢他就用吧。”她说:“我能怎么看?”
“您不会觉得爸爸是旧情难忘或者其他怎么样吧?”
“你想太多了。”她笑了起来:“二十多年了,我知道他的意思。”
虽然孤儿院只是个计划,但我当然忍不住去告诉费怀信,没想到他也知道:“是有这件事。”
“那你怎么也不早告诉我?”
“因为现在没法开始设计,这房子的结构不好动。”他解释道:“另外以前答应过你,要给你买个岛,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有这个就不要岛了。”现在要省着花钱,毕竟接下来重新做到处都要钱。
“要啊,这个我爸爸想冠毛头的名字,请她教母做院长。”他说:“但那样对毛毛不公平,所以岛还是要有的。”
“那我呢?”
他扬起眉:“你想要什么?”
“冠名权。”
“你呀,”他应付我:“你就冠到结婚证上吧。”
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启了程。
走的这天,费子霖的身体已无大碍。苏灵雨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我哥哥虽然不情愿,还是颇有风度地照顾着她。
我和费怀信最后上去,上飞机前,听到身后有人叫:“怀信哥!大嫂!”
是李虞的声音。
我俩转过身,是李虞跟李太太,他们刚刚下车。
李太太的眼睛愈发不好了,李虞扶着她,她走路有些摸索。
我连忙和费怀信走过去,她握住了费怀信的手,说:“抱歉,起飞时天气不太好,我来晚了。”
费怀信没说话,伸手抱住了她。
李太太身高不到一百七十公分,但人老了会更低。费怀信要弯着腰抱她。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李太太给我看的照片,那时费怀信还不到一岁,被她抱在怀里。那天她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今天她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那天费怀信穿着白色的小西装,今天他穿着黑色的西装。
这过分相识的场景,给了我一种二十多年弹指一挥的错觉。
李虞掏出了拍立得相机,说:“拍个照片吧!”
我让到李虞身后,快门响过,照片洗了出来。
这会让她手里的相册圆满起来吧?
后来李太太松了手,擦着脸上的泪,又哭又笑,拉着费怀信的衣领,手忽然摸到了他的胸口上,眯起了眼睛。
费怀信也没有解释,由着她托起了领带,又颤着手放了回去,抚平了,然后没有说话。
费怀信很久才开了口:“妈妈……”
她一愣。
费怀信柔声说:“我会经常去看您。”
过了很久,她才说:“好……你一切小心,有事就找我。”
阔别了李太太,我们上了飞机。费子霖的身体全程都很稳定,飞行到一半时,我哥哥又变成了第二人格。这样也好,因为第二人格得知老婆怀孕高兴得不行,而且已经跟大家讨论孩子的名字了。
………………………………
87 毛毛虫和毛头虫 补8。28日更
我爸爸在机场接我们,因为是白天,所以毛毛和毛头也来了。
入关之后,我们正式脱离了之前提心吊胆的生活,大家一起回我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俩老头果然在一起下棋。
因为我妈妈很担心我哥哥让苏灵雨流产,就让她呆在我家安胎。不过第二天下午繁星就带着人来了,说她祖父希望接苏灵雨回去,保证不会有流产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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