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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幌卤览＃�得了一场大病。

　　　　一天，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吊针，李明远提着好些礼品走了进来。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他说：“你是来幸灾乐祸，看我的笑话吧？”

　　　　李明远并没有生气，笑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既是同乡，又是同学朋友，你养鱼遭了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当然应当帮助。今天，我是特地来帮你推车上坡的。”

　　　　“推车上坡？”我竟一下没反映过来。因为我家门前那条路已经全部用水泥硬化。右边那个又长又陡的坡也被推土机铲得平了很多。现在运什么东西都是用汽车，根本就不用板车拖了，哪里还需要推车上坡呢？

　　　　“是推车上坡。我一直念念不忘你们父子俩热心帮我们推车上坡的事。那次若不是你们帮助，我爸本来就体力不强，加上得了关节炎的脚有点痛，那车柴是无论如何难得拖上坡的，甚至有可能造成连柴带车滑下坡去的严重事故。所以，我非常感谢你们，这一次你遭了灾，该我来帮助你了。”说着，他掏出一张60万元的支票对我说：“你用这钱重整旗鼓，再大干一场吧，不够我再想办法。祝你东山再起。”

　　　　此刻，我突然想起受人滴水之恩而涌泉相报的故事，与父亲常说的“帮人就是帮己”的话，眼中为自己的鸡肠小肚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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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饰

　　　　首饰

　　　　杨丽芳不爱涂脂抹粉，穿华丽的服装和戴金银珠宝首饰，并不是她没钱，她丈夫李明强是一个很会赚钱的老板，而且钱由她管着随她怎么用从来不说二话。她认为，美应当是自然生成的，靠首饰来点缀是一种庸俗的作态，并且那些东西挂在颈上，戴在手上，吊在耳朵上既不舒服，也缺乏安全感。

　　　　杨丽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皮肤又白又嫩，樱桃小口，秋波流慧，属于“画眉眼睛鲫鱼嘴，十个见了九个喜”的美女，走在路上回头率很高，完全没有必要依靠首饰来吸引众人的目光。她不论穿什么样的衣服，着什么样的鞋，留什么样的发型，都能给人一种质朴的自然美。

　　　　杨丽芳不喜欢随同丈夫去参加商界人士为了交际和炫富举办的各种酒会和舞会。李明强却不希望明珠藏暗，多次想带她出去见世面，借以增添自己脸上的光彩。

　　　　一天晚上，因为高情难却，杨丽芳被丈夫拉去参加了朋友建材大王林老板在金华酒店举行的盛大酒会。

　　　　酒店的大厅金碧辉煌流光溢彩，台子上当红美女歌星郑娜那穿云裂石的歌声伴随着音乐在大厅里回荡；几个穿得很少，露胳膊大腿和肚脐的美少女在翩翩伴舞；身材高挑的礼仪小姐举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盘里放的是xo，人头马，茅台等名酒。宾客大多是商界政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那些身着华丽的晚装，香气袭人，一身珠光宝气的女士。

　　　　杨丽芳望着她们的打扮，看看自己的朴素装束，脸上开始发热，心里产生出一种相形见绌自惭形秽鸡立鹤群的感觉来。李明强让她一同去认识几个贵人，她却站着发呆，迈不动步了。李明强只得独自前往。

　　　　她孤零零地站着，感觉到这里的人们象看异类一样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光在盯着自己。

　　　　她想躲避，便向一个角落里走去。那里有两个女人正在饶有兴味地交谈着。看到她，那两个女人用轻蔑的眼光横了她一下便走开了，似乎害怕她身上带着传染病毒。

　　　　“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快去将那张打泼了酒的桌子擦干净！”一个胖男人不满地指手画脚对杨丽芳“命令”。

　　　　“你叫我擦？”

　　　　“保洁員不做这个做什么？”

　　　　“我又不是保洁員。”

　　　　“不是保洁員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人瞪大眼睛看着杨丽芳。

　　　　被瞪得不好意思的她红着脸，正想着该如何回答时，李明强刚好走了过来抢着解释说：“她是我太太，是应邀和我一道来参加酒会的。”

　　　　那胖男人一边走开一边嘟囔：“穿得这么普通，什么都没戴，也来参加酒会……”

　　　　回去后，李明强对杨丽芳说：“我老早就要你注意打扮，你总是不听，还说朴实一点好。这次吃亏了吧？人家竟然将你看作保洁員哩！当初我换车时你坚决反对，说好点差点不都是一样坐？现在你应当明白了吧，我换上高级的宝马，经常出入高级酒店和一些娱乐场所，都是为了装门面，如果你现出一派寒酸，有钱人哪个看得起你？你不吃喝玩乐，哪个老板愿意和你打交道？”

　　　　通过这次“教训”和丈夫的解释后，杨丽芳深切地体会到了“有钱大得三十岁”这句话的涵义。也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朴实无华已不再是值得称道的优点，自己这朵红花需要配上绿叶才能被一些有钱人赏识。于是，她决心将自己“武装”起来。

　　　　杨丽芳走进了位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建设路中段全市最大的光明珠宝店。店里灯火辉煌，各种做工jing细的首饰闪烁着炫丽的光彩，让人目不暇接看得眼花缭乱。

　　　　经过jing心挑选，杨丽芳买了一对铂金钻石耳坠，一对菜绿se的玉镯，一枚镶着红宝石的戒指和一件晶莹剔透的翡翠吊坠，总共花去了二十三万多元。

　　　　她又到服装店、化妆品店和鞋店尽贵的买了自己可意的一些东西，又花去了五万多元。

　　　　“满载而归”的她对着镜子一件件试戴试穿，发现自己由以前的朴实美变得雍荣华贵了，明显上了一个“档次”，脸上绽出了灿烂的笑容。

　　　　从此，她爱上的珠宝，常常出入珠宝店专选高贵的东西买，并且在家中不停地看珠宝杂志和电视，渐渐地，她变成了行家，珠宝一拿到手上，是什么货se她就能猜个仈jiu不离十。

　　　　她和丈夫频频出席酒会舞会。经过刻意装扮的她不但没有再受到白眼和冷落，而且很快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们众星捧月般围着她转。很多人邀请她跳舞，借以欣赏她的美貌和身上的珠宝。人们都以能和她跳上一曲而高兴。她也因此陶醉其中而乐不可支。李明强看到妻子这么“抢手”，心情也很愉悦。

　　　　但是，他却开始走下坡路了，zheng　fu对食品行业越抓越严，李明强的乐口食品厂也越来越不景气，订户骤减，退货的却不断增加，想上新项目却没有了启动资金。他想尽千方百计借到了一些，但还差一百来万的缺口再也难想办法了。他虽然没有和妻子说，但心里却暗暗想：要是她不花重金去买那些昂贵的首饰，也许自己不致于发生这样的困难，但首饰是自己怂恿她去买的，怎么好说呢？

　　　　杨丽芳知道丈夫遇到了困难，想忍痛割爱将已近二百万元的首饰卖掉来济燃眉之急，但用过的东西又有哪一个会站在门外等着呢？她只好将这些珠宝装进袋子，提着走进了一家典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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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眼

　　　　走眼

　　　　青山村四面环山风景优美，几乎全是姓李的，据族谱上记载，在唐朝和宋朝，这里有过辉煌的时期，出过十多位大官，最大的做到宰相，最小的也做到了知府。后来，时代变迁，可能是风水轮流转吧，这里再没有出过大人物。原来美轮美奂的府第也不见了什么痕迹，只是有好几户做新屋挖基沟时，据说曾挖出过金条和玉器瓷器之类的东西。这些，当然都属于十分貴重的文物。

　　　　文物现在越来越值钱，一只并不起眼的瓷碗和一个很小的玉菩萨就值好几十万；龙飞凤舞的几个字，画着老虎、公鸡、鱼虾和梅花、不老松、竹子等的古画，只要经过权威专家鉴定出是哪位著名先贤的真迹，就能卖到一百多万。人们知道，真正的文物是有涨无跌的，所以一般持有者都深藏不露耐心等着待价而沽，除非有急用才迫不得已忍痛割爱。

　　　　青山村的李明远老汉因孙子考上了名牌大学，老婆又得病住进了医院急需用钱，才不得不将祖上留传下来的一个小玉佛卖掉，虽然卖了52万元，但大家都在羡慕之余都为他惋惜，认为他上当吃亏了。

　　　　李明远老汉卖玉佛的消息很快传开了，人们便断定青山村一定还珍藏着不少宝贝。

　　　　为了使大家莫受骗，对自己珍藏的宝贝可卖多少钱心中基本有个数，不要将价值连城的东西轻易出手，也为了摸摸青山村到底有多少宝物？一天，省电视台和省博物馆开一辆面包车来到了这里。那天是星期六，车子在位于村中心的小学cao场里停下后，来者又是安装喇叭、摄像机，又是搭台子挂横幅，然后一个长得帅气的高个子青年主持人在喇叭中大声讲他们是专门来为大家免费鉴宝的，希望大家打消顾虑，家中有宝的尽管拿来让文物专家鉴定。过了一会，人们从四面八陆续聚了拢来，有的手中还真的捧着宝贝。

　　　　台子上一位头发朝上梳理着，额头宽阔的西装革履者正襟危坐。青年主持人介绍说，他是省博物馆的国家一级鉴宝专家，叫丁魁星。他鉴定宝贝时从来没有走过眼，说值多少钱就一定能值多少钱。

　　　　丁专家工作认真仔细，宝物拿到手上又摸又听又轻轻地用手指弹击，还要对着放大镜瞅瞅。

　　　　持宝人一个接着一个，自觉排成了长队，丁专家对每一件宝鉴定过后或高或低都说出了一个大概的价值。

　　　　轮到了年近古稀的李敬明老人上台后，他将用一块红绸布包着宝贝放到桌上慢慢解开，露出了一只五se斑斓的大碗。

　　　　丁专家小心翼翼地接过碗，眼睛为之一亮，拿着放大镜端详过后说：“这是唐花瓷，原来出产于河南平顶山鲁山梁洼镇段店村，所以又名鲁山花瓷。此瓷发明于隋朝，唐朝开元天宝年间盛产。那时所产的花瓷细腰拍鼓被钦定为皇宫乐器，元代以后便失传了，如果你这碗是真品，至少可值40万以上……”丁专家停了一会，喝了口茶，脸上现出失望的样子继续说：“可是，宫廷的御用品哪里会随便失散到民间来？就是你祖上是皇帝面前的近臣也不可能会赏赐一只碗呀？现在，由于文物不断升值，造假的越来越多。所以我敢肯定，这碗是后人仿造的赝品，顶多可值二百来元。”

　　　　李敬明未至可否，说了声谢谢，拿起碗走了。

　　　　前来请求鉴宝的人越来越少，天se也开始向晚，鉴宝组的人收拾好东西就要走了，临走时说，这几天省电视台就会播出这个节目，请大家注意收看。但是后来村民们并没有看到节目播出。

　　　　过了几天，青山村来了二个陌生人打听着到了李敬明家，说他们是专门收古器的，问老人家有没有什么祖上留传下来的东西要卖？李敬明老人就拿出了那只彩se花碗给他们看。两人轮番验看后说：“货还不错，做得jing致，属于唐花瓷，要是真品就值钱了，可惜是赝品，顶多只能值一千元。”

　　　　李敬明老人久久不表态，既不说卖，也不说不卖，只是一个劲地给两人敬烟上茶。那两人是志在必得，一再加码。最后他们合计后一咬牙说：“要背时就背了这一回，买亏了，是我们自己找上门的，决不会再有什么反悔给你添麻烦。我们出个一万的整数，一分也不加了，若是再不卖，我们就走人！”两人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李老头见好就收，终于答应了。

　　　　村里人听到此事后众说纷纭，有的说李敬明賺大了，那天鉴宝的丁专家不是说那碗是后人仿造的赝品，顶多值二百来元吗？有的却说李敬明很可能背了大时，丁专家不是说如果那碗是真品，可以值40万以上吗？那两个专收文物的‘花子手里还能跑了蛇’？可以肯定那碗绝对是真品，不然他们不可能出一万元。这样看来，可卖几十万的只卖一万，这不是背了大时？

　　　　李敬明听后笑了笑说：“请大家放心，我走南闯北搞一世，什么世面都见过，哪能随便上当受骗？早些天，我就听说有人以帮助鉴宝为名在乡间到处招摇撞骗，对于村民拿来的宝贝，他们真的故意说成假的，并随口说一个很低的价格，然后让另外的团伙成员找到那些有真货的人家去软磨死缠，以最低的价格收购那些真品。可是这次，他们这些作水獭的却让虲子狠狠啄了一下。他们看走眼了，不瞒大家，我这只碗其实是真正的唐花瓷赝品，那是我一个朋友，鲁山的老窑工程远新特意烧制出来送我的。从取土、炼泥、修模、洗料到烧炉的全过程我都看了。这次那些骗子以为是大赚了，其实是大亏了。我怕他们反悔，在他们说硬话表硬态时已经录了音，这下他们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暗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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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俭的小孩

　　　　节俭的小孩

　　　　我儿子小强刚刚启蒙，学校隔得远，要转二次公交车才行，现在都是独生子，孩子太小怕出问题，没办法，我和妻子便决定读一、二年级时都接送。妻子身体没我棒，家务事却比我多，因此这个风吹不动，雷打不移的任务便落到了我的肩上。

　　　　我去接小明时，碰到一个和我年龄相似的人也在接小孩。见了几次面以后，我们有点熟了便开始交谈。真是巧，他叫李平南和我这李平强只有一字之差，特别是他和我竟住在我刚搬进去不久的新华小区同一栋的二楼，虽然不同单元，但我们却是背靠背只隔一道墙的邻居，如果开上一个门，两家来往就十分方便了。更为巧的是，他的儿子小杰和我儿子竟是同年同月同ri生，而且是在同一个班读书。有了这几同，我们彼此的来往密切起来，终于结成了朋友。我们成为朋友后，我妻子灵芬和他妻子彩霞以及二个小家伙也自然成了朋友。

　　　　从此，我们接送小孩就不必都开车去了，哪个有时间和方便，就先打电话给另一个，告诉他会将小孩一起送去和接回来。

　　　　小强和小杰个子与胖瘦几乎都差不多，所以我们常给他们穿一样的衣服和鞋子，背一样的书包。

　　　　一天傍晚，我们四个大人和两个小孩一起到不远处的中心广场游玩。大人一边散步一边交谈。天xing使然，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十分好动。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年纪小小的就立志将来长大了要当足球运动員，所以去的时候捧了一个足球。到了中心广场，他们就开始练习踢了起来。小强喜欢用右脚踢，小杰却喜欢用左脚踢。两个在广场上不停地激烈奔跑，满头大汗。我们四人围着广场转了二个圈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广场上的灯已经亮起，便喊来他们两个一起回家去。

　　　　眼尖的我突然发现，小强和小杰的鞋各有一只裂开了缝，露出了白白胖胖的脚趾。小强是右脚的，小杰是左脚的。

　　　　经我一说，两个小孩见自己才穿不久的鞋烂了，几乎哭了起来。我们忙安慰，将话题转到批判东西的质量太差上面去。小孩也跟着发表起意见来。小杰争着说：这鞋子恐怕是豆腐渣交屁做的，我们又没踢好重，广场上并没有石头撞，球上又没长刺，怎么说烂就烂了？是在哪里弄烂的呢？……

　　　　灵芬见小杰现出很难受的样子，打圆场说：“东西总是会用烂的，烂就烂吧，不要再去想了。还剩有两只好的，把小强那只给你，不是正好凑成一双吗？”

　　　　彩霞好象有些不满，瞪了妻子一眼，摇着头说：“我们家小杰早就有些嫌这鞋的式样老气，如果小强喜欢的话，就把小杰那只给他吧。”

　　　　“我们小强却不喜欢这鞋的颜se，早就嚷着要买新的。我看还是将小强那只好的给小杰吧？”

　　　　小强和小杰听大人讲话时没有插嘴。

　　　　两家推来让去不知不觉就到了新华小区门口。由于没有得个结果，刚好旁边又有个垃圾箱，四个大人便一致决定将鞋子扔掉。于是，四只鞋都到了垃圾箱中。

　　　　第二天放学我去接小孩时，见小杰拿出用塑料袋装着的一双鞋递给小强说：“按照我们的划拳，这双鞋先由你穿这个星期。”我觉得奇怪，便问怎么回事？他们说，老师总是讲要大家注意勤俭节约，晚上，他们睡在床上都想，那么一双好鞋丢了多可惜，于是趁我早晨送他们到车库去开车的时候，两人一道跑到垃圾箱旁边去看了一下，见那两只好鞋还在，就捡了回来，决定每人轮流穿一个星期，并用划拳来决定谁个先穿。

　　　　听他们讲了经过，我表扬了他们。想起小时候没鞋穿，打着赤脚上学的往事，不禁为自己因为现在的生活好了，皮包里有了点钱就不再注意节约而惭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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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和林芳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学，而且我们两家住得近，我去上学必须走她家门前经过。在两小无嫌猜的时候，我总是主动到她家去邀她。有时候我去晏了，她就会在家等我。我们从小就有共同语言，两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长大后，我们渐渐互生爱慕，曾经海誓山盟：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然而，在那个时候，口中提的虽然是婚姻zi　you，实际上对于“出身有问题”的青年男女来说，要想zi　you结合真比登天还难。

　　　　由于我爸是右派分子，林芳家是地主成分，如果我们结合便是臭味相投反动同盟，所生的孩子便会有右派的孙和地主的外孙等两顶桂冠戴在头上，从小就压得抬不起头来。所以，我们的婚事遭到了双方父母的坚决反对，虽然他们都认为我们是天生的无可挑剔的比翼鸟。

　　　　我们当然理解双方父母并非恶意，实在是迫于形势不得不违心地这样作。

　　　　真正出以私心阻挠我们婚事的是当时掌握着我们生杀大权的大队杨书记，因为他儿子——一个又胖又矮，嘴唇厚得出奇，长相实在不敢恭维的猪八戒杨志兵对美丽的林芳想得快发疯了。杨书记多次洠�媒人上林芳家提亲。她都死活都不答应。巧舌如簧的媒人对她说：“妹子呃，谁也斗不过命运的，你就认了吧！我知道杨志兵是长得不怎么好看，也知道你早就有了意中人，想一同上大学，但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如今上大学都得基层推荐，能推荐到你们这些地富反坏右分子子女的头上？你们再聪明，学习再好又有什么用？不要抱幻想吧，我敢肯定，你们不但上不了大学，想结成夫妻也根本不可能，因为大队上是绝对不会给你们开介绍信的，没介绍信你们怎么去领结婚证？小指头是无论如何扭不过大指头的，俗话不是说穷莫与富斗，富莫与官争吗？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吧，你不为自己想总该为辛辛苦苦生你养你的父母想想吧，这一把年纪了，还要经常戴高帽子，跪高櫈，穿棕背心，这ri子是人过的吗？如果你答应了这门亲事，你爹娘和杨书记就是亲家了，他当然不会再提出斗你父母了，他不开口，哪个吃了雷公胆的会挖窟寻蛇打去揪你父母？依我看，为了可怜的父母，你即使受点委屈也值得。另外，你们现在出工所站的底分都被故意压得比别人低，分的东西也比别人的要差要少，而且还只能忍气吞声，如果嫁过去，你的地位就会明显提高，说话就会响亮起来有人听，你父母也就有出头ri子了……”

　　　　林芳父母也实在是被斗怕了，他们知道，不答应这门亲事是绝对不行的，杨书记见他们敬酒不吃，恼羞成怒后，肯定会变本加厉找出各种借口给罚酒吃，这样一来，他们可就大祸临头了。想到这里，两借口个老人不寒而栗，双双哭着跪倒在女儿面前说：“儿呀，是我们害了你，这也是命运安排，人是斗不过命的，你就认命吧。我们倒是一把老骨头了，反正迟早要进土的，大不了是个死，可你年纪轻轻的，以后的ri子怎么过啊？”

　　　　林芳也哭了，扶起爹妈三个人抱着哭成了一团。她迫不得已，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林芳被强拉着去当时的公社里登记。那时登记有一道程序：男女双方要各背一条**语录。杨志兵抢着先背了。林芳却低着头板着脸站在旁边怎么也不肯背。负责登记的王秘书耐下心等了一会，问了好几次，她总是小声说不记得。王秘书说你就背条短的算了，林芳也摇头说不记得。杨志兵等久了便开始对林芳发脾气：“我jing告你，不要不识好歹，今天的证反正是得领的，捱是捱不脱的，不如早点背了早点回去。”王秘书见这样僵着不是办法，便用一张纸写了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对林芳说：“你读到了中学，这几个字总该认得吧？要不就对你破例，只要将这几个字念一遍就行了。”林芳被逼得没法，只好声音象蚊子哼一样将那几个字念了一遍。

　　　　领到了结婚证，杨家人兴高采烈，给林芳家送来了1000元人民币，一辆凤凰单车，一块sh牌手表，一部收音机，缝纫机，还有毛线，的确良和的确卡布。这在当时当地就算是最隆重的聘礼，一般平民百姓家是想都不敢想象的。

　　　　下了聘礼之后，杨家便请人选了一个黄道吉ri，紧锣密鼓开始筹办喜事，决心要将婚典搞得特别热闹、体面。

　　　　喜期越来越近，我和林芳却越来越痛苦。

　　　　一天傍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