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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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龙瑶嫣哼了一声，说道：“另有计谋？定都是些恶毒下流的毒计，这人最不是东西，若是落在我手里，我要十刀才杀了他，不，不，是一百刀。”说着眼中露出了凶光，柳悦清闻言不禁哑然，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宁无城若听到你这句狠话，便要吓得叫你姑奶奶了。”

　　　　龙瑶嫣噗哧一笑，说道：“我又凶了？哎呀呀，人家想和柔妹妹一样温柔的，不知觉中又本性暴露了。”柳悦清握着她双手，讶然说道：“往日率真爽朗，那才是我喜欢的嫣姊姊，何故效仿柔姊？”龙瑶嫣又红了红脸，却是摇头不语。

　　　　漫步于雪地中，柳悦清说道：“秦庄主已派了风云二老南下打探，且看能否查出月落乌啼的动静，咱们在此守株待兔，亦能养精蓄锐。”龙瑶嫣幽幽一叹，说道：“若能尽快了断这场风波，咱们便能去见兰妹妹，世事为何常不遂人愿，让我们好生苦等。”

　　　　柳悦清仰首望着晴空，现出几分遐思，说道：“人生难免波折不断，我千辛万苦终寻回爹爹，却不知该如何解除他身上的邪术，可惜咱们不知那本‘修罗心经’下落，若是沈诗恒书不离身，那就……”说着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一丝苦笑。

　　　　沈诗恒在天岛中剑身亡，随后沉入茫茫大海，若其身怀这本秘笈，如今自然是无法再得，龙瑶嫣怔了一下，颇有些懊悔说道：“当时我没想到抢夺秘籍，实不该一剑就夺去他的性命，否则你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柳悦清摇了摇头，说道：“咱们不知其中关键，又怎会有此念头？而当时他又把柔姊……我当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后悔不该在江州城中手下留情。”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嫣姊姊你也别胡思乱想，有秦耿柳三家武学高手，定能破了这摄魂邪术，还我一个神智正常的爹爹，便可让他见见他未来的儿媳。”他收敛失落情绪，似笑非笑地看着龙瑶嫣，龙瑶嫣娇羞不已，推了他一下说道：“不识羞，柳家的高手可是算了你自己？”

　　　　柳悦清点点头说道：“我和你岳师兄亦有交情，他是江湖第一名医，也能助我一臂之力。”龙瑶嫣眼珠子一转，说道：“是呀，他和兰妹妹的师父两情相悦，此时应该成亲了吧？”柳悦清笑道：“来日咱们前去拜访，便能得知一二，啊哟……”他突然捂着脸庞连连摇头，大叫道：“不妥，这里面大大不妥，真是糟糕之极了。”

　　　　龙瑶嫣被他吓了一跳，见他有些沮丧，便开口询问，柳悦清说道：“你岳师兄和拈花公主成亲，我却已和兰妹有了白首之约，这个辈分着实乱得一塌糊涂了。”

　　　　龙瑶嫣咯咯笑道：“那我就跟你叫他岳师叔，我没拜入郁爷爷门下，自然不算他的徒弟，我凶了他十多年，这次让他占个便宜吧。”说着又是一阵娇笑。

　　　　柳悦清不禁莞尔，正要说话，却听远处一人厉喝说道：“什么人？敢来冒犯秦家庄？”声音正自大门方向传来，柳悦清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咱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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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1雪漫天高　铁蹄踏踏风云乱

　　　　“霜月，霜月。”只听几声晦涩嘶哑的声音传来，竟是中毒已深的秦望天开口呼喊，声音虽然轻细，入到秦初月耳中却似万响惊雷齐鸣。他脸色陡变，深深吸了口气，全身内伤竟似尽祛，双肩微晃，一道灰影窜出，不少金兵已汹涌而至，近到秦望天周侧。秦初月穿花绕步，从金兵包围圈中闪出，金兵阵势一乱，各自大呼小叫，持刀抡抢猛刺胡砍，却沾不到秦初月一丝衣襟，但见这道灰影突然定住，秦初月已站在秦望天面前。

　　　　秦望天勉力抬头，双眼目光散乱，盯着秦初月看了许久，才吃力地说道：“是大哥？”秦初月不敢置信，失声叫道：“三弟，你神智恢复了？”秦望天点点头，说道：“看大哥相貌，如今已过了多少年了？霜月人呢？霜月人呢？”秦初月叹道：“霜月十六年前已经死了。”秦望天口中发出一阵嗬嗬之声，嘶哑着问道：“她死了？她怎会死了？”突然间哇地一口血吐出，竟是漆黑如墨，秦初月知他已活不了多久，悲痛之余，心头微微一动，指着彩字楼后方说道：“那里有座石室，弟妹安葬其中，她的尸身依然完好如初。”秦望天猛地站起身来，却又大口吐血，秦初月脸现伤怀之色，说道：“霜月她在等你，去吧。”秦望天大叫一声，众人双眼一花，已失去了秦望天的人影。

　　　　两人交谈数语，金兵却都呆呆凝视，只觉这两人行迹古怪，令人捉摸不透，而秦望天全身肌肤泛黑，已不似常人模样，更令这些兵士心生凉意，不敢靠近，这时秦望天飞身脱走，金兵等才如梦方醒，顿时大哗。

　　　　秦初月眺望石室方向，露出欣慰之色，正在此时，背后响起一声怒喝：“龙霜月人在此处，岂能不让我见她一面？”金兵阵尾突然大乱，好些人纷纷飞上半空，惨呼惊叫更是震天响，但见一把大剑飞扬，硬生生给持剑之人杀出一条血路，他喘着气，一头黑发张扬散乱，半俊半丑的相貌更是惹眼，柳悦清转头一看，脱口叫道：“白慕平。”

　　　　白慕平目光转动，应声而道：“柳少庄主。”回头看见宁无城，当即抱拳说道：“宁帮主。”宁无城叹了口气，说道：“白兄数月不见，如今又这番称谓，看来月落乌啼挽留不住你了。”白慕平大声说道：“宁帮主对白某有救命之恩，白某不敢忘恩，如今却是心灰意冷，不能再随帮主身侧，还请帮主见谅。”他转身走向秦初月，愤然说道：“秦初月，我已听得分明，龙霜月在这里，她为何会在秦家庄，你且说个来龙去脉。”显然他并不知秦望天和龙霜月之间的情怨。

　　　　秦望天悠悠说道：“白兄怎也来此？霜月是秦某弟妹，自然是在秦家庄内。”他并不转身，依然面对“花落尘埃”方位。

　　　　白慕平顿时愣住了，自己九死一生，远离中原二十余年，龙霜月嫁入秦家，自己不曾听闻一丝风声，当日无名酒铺前见到龙瑶嫣，早已又惊又诧，此刻终得知龙霜月所嫁何人，更如一个重锤击中胸口，他身躯晃了几下，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是秦望天吧？这倒也是门当户对，我，我……”当年故情旧意齐齐涌现，一时脸颊抽搐、口沸目赤，忍不住仰天长啸，极尽悲怆失落。

　　　　宁无城缓缓说道：“你要见龙霜月，那也好办，往那处去便可。”遥遥向前一指，秦氏兄弟对话他一字不落，他心肠恶毒，白慕平原是其麾下猛将，此时竟自脱身离帮，觉得甚失脸面，让他追去秦望天，便是起了借刀杀人之念，白慕平定会按耐不住，投身而往。

　　　　果不其然，白慕平受其指点，脸色大动，一声厉喝，巨剑杀出一条血路，往石室处跨步疾奔，秦初月见状，抢步拦其去路，喝道：“白兄，你不可去。”

　　　　白慕平听闻能见到龙霜月，早已血脉偾张，哪顾得和秦初月多言，他扬剑直劈而下，势大力沉，秦初月重伤之身，已架不住对方排山倒海的内力，只得侧身避让，白慕平再不耽搁，脚下运力，跳上正自熊熊燃烧的青字楼废墟，翻越而过，转眼去到了楼宇后方。

　　　　秦初月大怒，白慕平深爱龙霜月，行事偏走极端，三弟却又神智初复，两人这一遭遇，不知会起何等风波，宁无城居心叵测，其恶毒心思秦初月岂不明白，当即回头怒目而视，宁无城大笑道：“秦初月，今日我要踏平你秦家庄，中原武林更将再无你这号人物了。”

　　　　他意气奋发，朗朗而道，月落乌啼帮众受其鼓舞，无不精神大振，纷纷争勇抢先，辅以金兵兵强马壮，更显势如破竹，群雄虽然各个武艺高强，却是左支右绌，直如登高去梯。

　　　　秦初月当机立断，朗声说道：“诸位不可恋战，快快退出秦家庄，来日卷土重来，定能收复失地，秀姑娘，陆兄弟，随我一同杀出血路。”他知自己若不离去，这一帮衷心下属定会紧随自己赴难，却非自己所愿，于是改换心思。曲重秀和陆晨星闻言，都是喜动于色，曲重秀说道：“大庄主，你跟随我和陆二哥，秀儿便是性命不保，也要让庄主脱身。”说罢，回头打量，眼前敌人八万四千，密密麻麻，脱困着实不易，芳心顿时一沉。

　　　　秦初月笑道：“我一庄之主却要你姑娘家庇护，那还成何体统？随我来吧。”飘然动身，竟是看不出些许伤势，落入对方阵中，疾拿狠拍，一掌便夺去一人性命，端的潇洒高逸，曲重秀生怕他有闪失，紧跟其后，娇声应道：“庄主，我来助你。”折扇疾点，正中一人咽喉，夺了此人性命。

　　　　宁无城遥遥望去，秦初月脸色煞白，每出一掌，鲜血便自口鼻泊出，当即笑道：“秦初月，看你今日能有如何通玄本事，出得了我这天罗地网，还有柳悦清……”他转头说道：“咱们养虎为患，却没料得你会如此厉害，所谓麟角虎翅，当可誉你，早知如此，当年便不留你，所幸为时未晚，今日你可还有妙手？自寒山寺后，老夫许久不曾与你斗智，如今甚是期许。”

　　　　龙瑶嫣见他张狂放肆，直如目中无人，不由大怒，咬牙说道：“清弟，这老贼欺人太甚，我去斗斗他。”柳悦清急忙拉住她，摇了摇头，一眼望去金兵如蝼蚁，密密麻麻，果然已至山穷水尽地步，敌我寡众悬殊，自己徒有挥戈回日之心，也只能徒呼奈何了。他沉声说道：“嫣姊先随秦庄主出去，咱们能脱身一人便是一人。”他稍一用劲，胸腹剧痛如绞，实难聚气，便知伤势无法立刻好转，便知今日或难逃大难，当即出声央求。

　　　　他脸色惨变，龙瑶嫣看在眼里，连连摇头说道：“你若死了，我岂能独生，咱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也一起死。”柳悦清苦笑道：“你这傻姑娘……”却听轰然一声巨响从金兵阵尾传来，飞沙走石，黑烟卷空，伴随金人惨呼，一阵浓烈焦味四下漫开，众人尚不及应对，又一声巨响随之而起，这两声动静极大，大地微颤，草木皆抖，金兵被震得东倒西歪，宁无城和完颜飞龙两匹骏骑连声嘶鸣，四肢乱蹄，满场飞走，现场一阵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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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雪漫天高　铁蹄踏踏风云乱

抢得马匹，柳悦清大叫道：“尔等若不再退，休怪我柳悦清无情了。”他早已拾得一把利剑，当即刺中另一骑的金兵，夺去他的性命。

　　　　四周金兵见这少年极为骁勇，气势不免为之一夺，连连呼叫中，策马回头，欲做撤退，却听一人冷冷说道：“不许后退，否则当即处斩。”同时一阵口号声响彻大地，数以百计的黑衣蒙面人从庄外汹涌而入，这些黑衣人身后，更有金兵慢条斯理缓缓步入，这些金兵虽无坐骑，手中却各持铁胎硬弓，向庄内各处不时射出火矢，此刻冬季季节，秦家庄内却是燥热难当，犹如置身烘炉。

　　　　黑衣蒙面人是月落乌啼中人，秦初月看得分明，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道：“月落乌啼和金兵勾结了？宁无城，你这个混账老儿，还不给我滚出来？”双手抓住两个黑衣人天灵盖，掌心吐劲，两人顿时毙命，秦初月扔出尸体，脚尖用力，冲天而起，欲在半空查找宁无城的踪迹，但见数枝火矢迎面射来，他冷哼一声，出掌打落，人却往下落去，黑衣人如同饿狼争先抢上，提起刀剑往秦初月身上砍去，秦初月眼中杀机一闪，身形一晃，捷如狸猫，立在丈许之外，而四个黑衣人齐声大叫，扑面倒地，抽搐一下便即不动。

　　　　这时，秦家庄余人皆被惊动，先后赶到，见到对峙敌人人数茫茫，都是吃了一惊，宁怜雪看到黑衣蒙面人，吃惊叫道：“月落乌啼？”飞身跳到柳悦清身旁，问道：“柳大哥，宁无城人呢？”

　　　　柳悦清一剑挑落一个马上金兵，说道：“暂未见他出现，兄弟，咱们去把射箭的制住，否则秦家庄难以保全。”宁怜雪看出情势极为险恶，当即点头称是，柳悦清向龙瑶嫣匆匆嘱咐道：“嫣姊相助秦伯伯，切勿冒失妄进。”说罢腾身而起，如猛虎扑入黑衣人丛中，月落乌啼这帮人皆为凶悍之徒，却也未料柳悦清如此胆大，孤身冲入层层包围，一时被冲得阵脚大乱，却见柳悦清双手已各自扣住一人，又腾身跃起，将手中两人往前一抛，叫道：“兄弟，冲了。”宁怜雪早已看明情状，长啸一声，也已飞身扑上，两人如两条蛟龙从黑衣人头顶掠过，间以被扔出的两人权作踏脚，轻轻松松翻过人群，落地后，张弓搭箭的金人近在咫尺，宁怜雪脸上现出一阵红晕，怒道：“好狠毒的手段，须饶不得你们。”手起剑落，两个射火矢的金人开膛破肚，顿时毙命。

　　　　柳悦清笑道：“如兄弟这般温顺之人也怒发冲冠，你们这些蛮夷确是该死。”翻掌拍出，正中一人额头，那人一声不吭，倒地气绝，柳悦清剑刃连挑带刺，立时挑断数支硬功，抬腿挑起一枝尚未坠地的火矢，蕴力踢出，便听一声惨呼，火矢正中一人胸口，那金人摇摇晃晃退了几步，仰天倒去，身上盔甲更是熊熊燃烧，不一会儿，就听此人大声惨叫，痛苦不堪。

　　　　两人连下杀手，金兵显出惊慌之态，手中顿时缓了下来，那些月落乌啼帮众却是齐声怒喝，后方数十人转身迎上柳宁二人，挥剑砍之，拔刀斫之，毫无畏惧之意。

　　　　柳悦清大声说道：“宁兄弟，打发这些跳梁小丑，逼那宁无城现身。”宁怜雪应声点头，各自施展绝学，“长剑当歌”和“十关篆”皆为江湖一等剑术，月落乌啼人数虽多，却都只会几式粗陋功夫，哪见过这等精深武学，转眼间，被削腿、遭劈肩，惨呼声此起彼伏，这数十人皆受重伤，倒在地上哀呼不停。

　　　　月落乌啼这次倾巢而出，如挥师出战的兵马，人数极多，斩杀其数十人实不足为道，便听脚步声起，从庄外又一批黑衣人横冲直撞，齐步逼近，柳悦清眉头一皱，暗道：“秦家庄在武林中可谓铜墙铁壁，但若应付千百人众的兵马，可就禁受不住了，这扇大门被毁，外面敌人没了阻碍，便能长驱直入，如今不知庄外还有几许人马伺机而动，这次宁无城竟勾结了金兵，是在我意算之外。”匆忙间回头看去，秦初月等人尚被隔在另一边，此处看不到里面境况，柳悦清心头一沉，他心知秦家庄中虽然各个皆是好手，但区区十数人，实是无法抵挡千百人围攻，武功再高，终有力竭时，宁无城为称雄江湖，这次可谓不择手段了。

　　　　宁怜雪也看出情势紧迫，掠到柳悦清身侧问道：“大哥，如今怎生是好？”柳悦清沉吟说道：“敌众我寡，咱们不怕宁无城，却对千军万马无计可施，如今看来只能弃庄撤走，才不至于……”突然收口，他念到了秦望天，念到了爹爹柳重，还有那座“花落尘埃”中的龙霜月，有这三人在秦家庄内，已是欲撤而不能了。

　　　　他后背冷汗直冒，宁怜雪见他脸色乍变难看，颇为担心地问道：“柳大哥，我去冲杀一阵，挫挫这些金兵的锐气。”正要提剑冲上，一道人影自门口掠进，呼啸而来，其势极快，顷刻便至宁怜雪身前，便听这人哈哈笑道：“老夫终于赶来了，臭小子，吃我一掌。”一掌当胸撞去，宁怜雪剑眉一竖，说道：“何人刁难？”他的功夫全在这把子母剑上，拳脚非其所长，对方徒手发难，自己不愿占这个便宜，当下纵身跃开，这黑影却不停顿，又往柳悦清那处卷去，劲道过处，地上白雪纷飞而起，夹杂着被鲜血染色的红雪，漫天飘落，远处火光摇曳，更有凄美苍凉之意。

　　　　柳悦清听清此人声音，脸色一变，喝道：“你终究还是来了，沈通尧。”当下提起十成功力，以“九掌惊龙”迎上，两人双掌相交，柳悦清顿觉一股柔和之力缠绕全身，而自己落掌处空空如也，实不受力，当即脱口说道：“是玄武心法。”急忙流转丹田内劲，散去这股古怪力道，沈通尧却是大笑一声，说道：“封神诀果然了得，连神都能封之，我这玄武又怎能奏效？”

　　　　他这番话似褒似贬，颇为令人玩味，随着话声，沈通尧拔身而起，从黑衣人头顶踩过，竟是往秦初月那处奔去，柳悦清大惊失色，叫道：“沈通尧，小爷当你的对手。”探臂朝他后背抓去，正此节骨眼上，斜地里一股阴劲悄无声息袭来，撞向柳悦清肋部，柳悦清当下怒喝一声，毫不迟疑挥剑挑落，却不想这股劲道着实不弱，柳悦清硬生生将其化解，臂膀却被震得一阵发麻，气血更是翻涌不停。他大吃一惊，低头看去，入眼处是块残木，心中更是骇异，猛然仰首，瞳孔骤然一缩，只见宁无城提着钢刀，脸上挂着意得志满的笑容，缓步走来，花拾、穆南江等人紧随其身后，柳悦清脸色一冷，峻声说道：“宁帮主姗姗来迟，让人好生苦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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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雪漫天高　铁蹄踏踏风云乱

宁无城笑道：“老夫得闻秦家庄群雄汇聚，连久未露面的柳重庄主亦在，又怎能不前来拜访？如今适逢其会，老夫也有些手痒，江州城内你我未曾尽兴，如今继续可好？”他口中虽然询问，人已向柳悦清扑来，刀刃展现，作势横扫，匆匆一语道毕，已率先出手发难。

　　　　柳悦清冷笑道：“今日你不啰嗦，我也无暇与你废话，手上一分雌雄，看究竟是你能称霸天下，还是我可力挽狂澜。”振剑刺出，一招“风月惜杜康”化出点点银光，便听脆响不断，剑尖全然刺中对方刀刃，宁无城刀势一挫，胸口空门大限，他急忙突起刀尖，刺向柳悦清咽喉。他这两下行招颇缓，全然是“一力降十会”的手段，柳悦清虽提防他那出其不意的快刀，但见这老儿猛打猛撞，心头胜负之念大炽，忖道：“若论内功，我尚胜你一筹，又岂会惧你？”他左脚后退一步，举剑力斩，这一招“北斗惊龙蛇”原是配合脚下步法，才能更臻精妙，此时变化略输，力道却更见刚猛，剑刃重击而落，宁无城嘿地一声，刀刃砸入地面，近半没于雪中。

　　　　柳悦清吐了口浊气，剑尖挑起，往宁无城右手手腕撩去，宁无城左手打出一拳，劲风袭过，扬起漫天白雪，扰乱柳悦清的视线，柳悦清怒喝一声：“好奸诈。”眼前一片白茫茫，只得稍退一步，宁无城心中也是惊讶之极：“这小子功力似乎又进了一步，所幸我早有安排，否则还真难以拿下秦家庄。”

　　　　他扬手做了个手势，但听花拾说了声“是”，仰首发出长啸，一短一长转换数次，甚为古怪，柳悦清心念一转：“这老贼步步为营，这又是什么诡计？”他心念沈通尧，实不能在此久战，眼看雪已飘散，柳悦清喝道：“今日你想取巧，这一仗你只输无赢。”

　　　　他已看出方才那一剑自己占了上风，宁无城或臂膀酸麻，暂无法用刀，才会有此举措，以来扰乱自己视线，良机稍纵即逝，柳悦清怎会轻易放过？此时他欲速战速决，眼看被激起的飘雪徐徐落下，已能见到宁无城的轮廓，当下展开轻功，鬼魅般欺入他的身前，剑刃微微一颤，化出数十道剑影，这一招“千山叠瑞雪”原就厉害，此时近身施展，更增几分威势，宁无城猛地哈哈一笑，说道：“你以为老夫受你一剑，便无法用刀了？错也。”他扬刀而起，虎虎砍下，柳悦清脸色大变，正暗呼一声“不妙”，刀刃已落下，剑影转眼尽数崩溃，柳悦清往后暴退，落地后上身一个摇晃，几乎摔倒，宁怜雪大惊失色，挡在柳悦清身前，才一驻步，身后柳悦清站定身形，深深吸了口气，复又神完气足。

　　　　宁无城笑道：“柳悦清，你素来镇定，今日却冒失激进，大悖你往日行事，可是沈通尧乱了你的心神？”柳悦清沉声说道：“宁无城，你和沈通尧联手，岂非与虎谋皮？”宁无城笑道：“我和他之图谋南辕北辙，自然能联手，一山更能容二虎，今日，秦家庄便是你们的归宿。”

　　　　话音一落，只闻脚步声起，又见金兵自庄外奔入，这群金兵各自提枪，身着重铠，全然是征战装束，其数更比月落乌啼多了数倍，宁无城笑道：“柳悦清，你再武功通神，今日也无力扭转乾坤，你一心以为老夫欲和你决一死战，只可惜当日寒山寺我一念之仁，放你而去，却令我于天岛一无所获，今日老夫又怎会重蹈覆辙？今日若不杀你，老夫这场霸业就更遥遥无期了。”侃侃一言说罢，回头笑道：“李兄，有劳你了。”

　　　　众金兵身后两匹战马缓缓行近，其中一人大腹便便，衣着鲜丽，全然商贾打扮，正东张西望着，柳悦清看到此人，瞳孔一缩，脱口叫道：“是你？”此人是在苏杭两地见过的李姓老板，其神色有些惊惧，他也不向柳悦清看来，张望一下，大叫道：“就在这里停下，我可不愿和江湖悍匪打交道。”

　　　　其身侧一人拉起李老板的缰绳，用力一扯，马匹长嘶一声，前腿离地而起，吓得那李老板抱住马头，惊呼乱叫一通，吓得一张脸顿成土黄之色。

　　　　宁无城朝此人抱拳说道：“完颜兄，你虎驾亲征，相助老夫，老夫着实感激不尽。”此人阔脸大耳、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