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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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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她的话说得像模像样吧,霍莲煾收回腿,康桥往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手触到房间门把时。

    “裙子还不错。”极具轻佻的语气:“不过我得说的是,它穿在你身上效果看着奇怪极了,有点像母棕熊为了吸引异性的关注在耳朵戴了一朵茶花,明明身体吨位看起来那么大,但偏偏要还要制造出一种楚楚可怜的视觉效果。”

    康桥打开房间门,霍莲煾的话并没有让她生气。

    倒是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尘封在心底里的记忆被凿出了一个边角,透过那边角,她看到了那个雨天。

    那个雨天,康桥第一次正经八百的穿起了裙子,裙子有很华丽的裙摆,可明明那么华丽的裙子却被另一条看起来那么平凡朴实的裙子给比了下去,他的目光好几次从那条朴素的裙子经过,却一眼都没有去看另外一条华丽的裙子。

    背靠在房间门板上,心里头那块小小的边角随着眼帘的合上拉下帷幕,黑黑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康桥和霍莲煾倒是相安无事,霍莲煾忙着装修他妈妈的房子,康桥除了吃饭之外大多时间都呆在自己房间里。

    曾经有几次康桥尝试离开房子,第一次出去她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第二次出去身后多了两个人,第三次出去是三个人,在她第三次出去时她还接到霍莲煾的电话,在电话里霍莲煾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和她说“你想去哪里跟我说,我抽空陪你去。”

    再之后康桥放弃了出去的念头。

    康桥和霍莲煾吃饭的时间一致,餐桌是那种六人座位的,她的位置在他对面,最初几次用餐时霍莲煾还装模作样和她聊天,但随着康桥一言不吭霍莲煾失去耐心,于是用餐时间就变成了各吃各的。

    一般,霍莲煾会在用完晚餐之后开车离开,之后深夜回来。

    白天霍莲煾则是穿上格子衬衫配牛仔裤和他雇来的工人干起了给房子上漆的工作,偶尔,康桥无意中从自己窗户望出去还可以看到正在油漆的霍莲煾,一不小心了注意力不集中了她的目光就会没有意识的随着他,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一边看着一边模糊的想着,那个带着棒球帽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真的是霍家的莲煾吗?他居然干起了油漆的工作?然后思绪就开始转啊转啊,转到了巴厘岛那短暂的几天时间,那个时候他好像也是像现在这样子。

    于是,在这样的一个早晨,恍恍惚惚间,康桥睁开眼睛,那张脸近在咫尺间,睫毛长长的,均匀的呼吸带动着他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着,那张脸就像是幽静森林里的生灵,让人觉得眼前一切是幻。

    闭上眼睛,那道呼吸还在耳畔,不仅呼吸还有气息,温温的,酣酣的,是旧日的模样。

    不不,现在她已经不是十八岁、二十岁、二十一岁了,现在她是二十九岁,康桥再次睁开眼睛,触目所及的是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微微敛起的眉,然后……质疑声响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谁让你睡我的床了?”

    那一个瞬间,康桥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她昨晚有离开房间到外面找水喝,也许迷迷糊糊的走错房间了。

    可枕头是她的,连同被单,甚至于床头柜还放着她昨晚看到一半的书。

    “霍莲煾,这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

    。。。
………………………………

第2013章 年…2014年(16)

    在康桥那句“这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中霍莲煾开始打量整个房间,打量完了房间之后发现是他上了别人的床,而不是别人上了他的床。

    “sorry,我偶尔回来时都是住这个房间,”带着刚刚睡醒时的那种低沉嗓音,懒洋洋说着,是为他上错床做解释:“昨晚喝多了点,我以后会尽量避免这种问题的出现。”

    以后?康桥在心里冷笑,看着霍莲煾丝毫没有想要从床上离开的意思,对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挑了挑眉头:“霍莲煾,你如果还继续赖在我床上的话,我会误会你想和刚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发生点什么。”

    话音干落,霍莲煾身体迅速弹开,迅速转过身去。

    属于他裸。露的上个半身眨眼之间在康桥的面前呈现了出来,晨光铺在整个修长的背部上,背部纹理漂亮且皎洁,就像是那满月之夜静寂的海平面。

    一呆,一秒、两秒、三秒。

    在那短短的三秒钟充斥在康桥心里最为直接的反应:霍莲煾以前不是讨厌那种不穿衣服睡觉的男人么?他说那种男人大多数都有暴露癖。

    以前,每次他们做完之后他都会去洗澡,洗完澡之后又变成了霍家高高在上的继承人,碰到他心情好了他会温柔的和她说“你可以回房间睡了”一旦心情不好时就会是“怎么,还想赖在这里不成?”

    这个清晨,这短短的三秒间,充斥在康桥脑海里的是很多很多个深夜她疲惫的身影,走在回自己房间那个长长的走廊时的模样,碰到他感觉好时他还会在一个晚上要她两次,这样一来导致她回房间的时间会被拉得比较晚,偶尔康桥也遇见过霍家负责早工的佣人,那些佣人大约在心里猜到她都干了些什么,可他们假装不知道。

    在霍莲煾手去拿衣服手表时康桥别开脸。

    出现在早餐桌上的两个人好像都忘了走错房间这件事情,依然维持着他们这些天来的吃饭模式,他吃他的她吃他的。

    这个晚上,康桥反锁了自己房间门。

    次日早上康桥一起床就听到霍莲煾在骂简妮,据说是简妮把面包烤焦了,话骂得很难听,美国女人一脸无辜垂手待立。

    康桥来到纽约的第十二天,她觉得自己脸色看起来好点了,确信自己符合了那种内心受到煎熬,然后靠意志力找回一点希望的寡妇形象。

    然后,康桥来到霍莲煾面前,她说莲煾我有事情和你说。

    霍莲煾妈妈的房子外墙已经全部油漆好了,乳白色的外墙看起来抢眼又不失简洁,现在就只剩下屋顶的部分。

    在她和他说这句话时霍莲煾正坐在屋顶上看着她。

    这是一个礼拜天,附近有孩子在打篮球,也许投入漂亮球,孩子们欢呼了起来,坐在屋顶的霍莲煾表情安静温和,这样的时光康桥偷偷梦过的。

    打篮球的孩子,修屋顶的丈夫,想帮忙修屋顶却总是添乱的妻子。

    又,又要思想不集中了。

    深呼出一口气,说:“把护照还给我吧,我觉得我可以了,我想要回去。”

    坐在屋顶上的人朝着她伸出手,康桥迟疑的看着霍莲煾的手,在他那句“不是想和我谈谈吗?”中她把手交给霍莲煾。

    之后在他的带领下一节一节沿着梯架爬到屋顶上,又在他示意下和他肩并肩坐在一起。

    “你刚刚和我说你想回去了?回哪里?回上海吗?”霍莲煾问她。

    康桥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霍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想他们也不会对我感兴趣了,我……”

    “可是你好像忘了你十二岁就被送到我们家。”霍莲煾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你忘了,霍正楷让你念最好的学校,你妈妈用霍家的钱给你请了城里最好的礼仪老师,学习有钱人的那一套,什么样的场合应该说什么样的话,在对你的教育上霍家可是费了很多心思,你想让我们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变成一场笑话吗?”

    这人居然把这样的一番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侧过脸,霍莲煾也正在看着她,康桥压着气:“霍莲煾,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霍莲煾摆出了一副“是吗?”的表情,身体朝着她倾近了一点:“康桥,我可是刚刚为你摆平一件麻烦事,不仅这样我还掏钱给你买机票,甚至于免费供你吃住,所以我认为适当时候可以来一点无理取闹,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能告诉我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不劳你费心。”

    “那么,康桥,你敢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和周颂安有任何瓜葛吗?”

    “他是我朋友!”迎着霍莲煾的目光,狠狠说着。

    “朋友?”霍莲煾的口气更为咄咄逼人:“你敢肯定你和他不会从朋友发展为恋人,甚至于夫妻关系吗?”

    张口,可康桥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和周颂安会不会从朋友发展成为恋人,甚至于夫妻她真的不知道,周颂安的执着让她头疼心疼,也……

    也有了一丝丝复杂的情感了,她依赖他。

    霍莲煾冷冷的笑着,那笑容就像会蜇人似的:“康桥,你要牢牢记住我的话,周颂安不行,我可不想让那场陈年旧事被翻出来变成人们津津乐道的丑闻。”“

    “我想你对于权力这种东西也已经有了很好的理解,所以在这里我就不多做解释了,我只要你心里明白,要让周颂安未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活在水深火热中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拳头紧紧握着,很想朝着那张越靠越近的脸抡上去,最好把他鼻梁骨打爆。

    还没有等康桥伸出手,倒是他朝着她伸出了手,手指朝着她的唇瓣,就这样康桥任凭着霍莲煾的指尖在她唇瓣上停留,再轻轻一划,然后离开。

    他的指尖沾着淡淡的胭脂红,那是她的口红颜色,漂亮眼眸和声音一样带着嘲讽:“康桥,你觉得你真的可以了吗?以为涂上口红,然后在脸上擦点粉,再来点腮红,就可以标榜着你已经可以了吗?”

    “为什么?”康桥开口:“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无聊而且奇怪。

    “为什么?”他笑了起来:“康桥,你所问的问题更无聊,无聊程度等同于法官在询问一位连环杀手,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与你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啊?谁知道呢?也许仅仅是因为一时兴起罢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去纠结那些答案,然后安静的等有一天我觉得没趣了。”

    沉默——

    “霍莲煾。”

    “嗯。”懒懒回答着。

    “如果你还继续扣留我护照的话,我会把你这行为归结为第二种说法。”

    “什么第二种说法?”懒懒的问。

    康桥语调放得很慢:“记得你在新加坡机场说的那些话吗?”

    片刻,懒懒的腔调变得饶有兴趣:“你是说旧情复燃吗?你要这么想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说完之后他还重重补充一句:“真的!”

    到了这一刻,康桥也相信了霍莲煾所说一切,一切也无非是他一时之兴罢了,少年时代,霍莲煾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

    颓然间,就像是那只漏气的气球,她想她应该马上离开这个屋顶,头顶上的日头让她觉得头晕,手支撑着想从屋顶上站起来就被压在。

    “这么快就想走,我可是对你刚刚那个话题很感兴趣。”

    “什么话题?”下意识问。

    他用一种听起来带有几分宠爱,几分恶作剧的口气说着:“旧情复燃啊,我想知道我们之间旧情复燃的机会有多少?我的姐姐。”

    这样的话,这样的口气!她听过很多次,从最初的排斥厌恶到最后的喜欢迷恋。

    就像是那一株枯了的老树藤在某个瞬间忽然焕发了新芽,往事滋长,目光直直望着天空,乃至天空下不知名的远方,思想就开始混沌了。

    混沌间,听她曾经所钟爱的声音在她耳边问:这样问题需要考虑很久吗?

    嗯,她这是在屋顶呢,刚刚她正在和霍莲煾讨论旧情复燃这个问题呢,她根本没有考虑啊。

    她只是一不小心陷落到回忆里了。

    “嗯?”

    目光聚焦在那些不知名的远方,他们说死过一次的人会对死亡开始有了本能的恐惧,康桥想,那些人说对了,她已经对死亡怀有了恐惧。

    喃喃的,梦呓的说出:“不,永不。”

    四月的微风拖着未干的油漆味道从脸上绕过。

    那声响不大不小“砰砰,砰砰砰”距离她很近,目光无意识去找寻那道声音,那是油漆用的滚筒,那个滚筒刚刚还在霍莲煾手上。

    这会,滚筒正在用极快的速度往下滚,眨眼之间掉在悬挂墙上用来落脚用的桁架上,耳边传来了低声的咒骂声,愣了一下康桥回过神来去霍莲煾。

    目光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霍莲煾已经站了起来,他正往着梯架上移动,看着她看他时他语气无奈:“我得去把那个捡回来。”

    康桥点头。

    下了梯架,霍莲煾站在桁架上,抬头看着康桥,嘴里说着“我说,姐姐,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笨得就像木头。”

    每次霍莲煾和康桥说这话都不会有好事发生,果然,当着她的面他手一伸,梯架应声而倒,霍莲煾则有拍拍屁股走人的架势。

    “霍莲煾。”心里大感不妙,康桥放柔声音。

    “刚刚你要是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也许效果会好点。”霍莲煾把桁架上的油漆工具一一收好:“我决定今天休息一天,至于你呢……”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慢悠悠道着:“今天天气不错,你就在这里晒晒太阳。”

    霍莲煾的话让康桥声音一下子飙高:“霍莲煾!”

    收起慢悠悠语气,霍莲煾冷着声音:“康桥,记住我和你说的话,我讨厌和权力打交道,但讨厌是一回事,运用又是一回事。”

    就这样,康桥在屋顶整整呆了五个小时,看着霍莲煾和几位装修工人一边烤肉一边看球赛。

    傍晚时分,霍莲煾开着车出去了,一直到深夜十一点还没有回来。

    十一点一刻康桥打开房间门,在房间门口站了数分钟确信整个房子只有她一个人时,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外走去。

    康桥今天在屋顶晒太阳时发现了一件事情,可以通过花台和烟囱两处垫脚点进入霍莲煾的房间,然后她就想也许可以在霍莲煾房间里找到她的护照,顺便弄点买机票的钱,其实之前康桥就想偷偷溜进霍莲煾房间里了,可这家伙每次都把房间锁得死死的,正因为康桥更加确信霍莲煾把她的护照放在房间里。

    敲碎窗户的玻璃,康桥顺利进入霍莲煾的房间。

    。。。
………………………………

第2013章 年…2014年(17)

    敲碎窗户玻璃,康桥顺利进入霍莲煾的房间里,也就几分钟时间,康桥就找到了保险箱,让她感觉到意外的是保险箱并没有锁,保险箱最上层就放着数十捆钞票,每捆钞票的厚度大约在一万美元左右,拿了一捆在手上,想了想康桥再拿了一捆。

    康桥并没有在保险箱里找到自己的护照,袖珍电筒咬在嘴上,一只手拿着钞票另外一只手继续寻找,抽屉,床头柜,壁橱,遍寻不获。

    手刚刚触到储物柜“啪”的一声,房间大亮,康桥向来不经吓,在遭遇到忽发事况时她都会习惯性找寻躲避点,最早的时候是外婆,外婆没有了就是妈妈,妈妈没有了就是……霍莲煾。

    手电筒掉落在地上,那个怀抱还在,那个怀抱仿佛间一夜长大,厚实,宽广得就像海岸,乍然受到惊吓使得她光顾着呼气。

    惊魂未定间深深呼出一口气来,那颗心稍稍往下沉淀。

    还没有等康桥回过神来冷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要我把你和我说的话原话奉还吗?这么晚出现在我房间里,还紧紧贴着我,是不是想和制造点什么?嗯?”

    松开手,退出那个怀抱,倒退一步、两步,在距离霍莲煾约三步左右间站停,在霍莲煾的目光下手里拿着的那两捆钞票好像会烫人似的。

    康桥想,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也许就是保持缄默了。

    “钱找到了,护照还没有找到对吧?看来今天那五个小时的晒太阳时间还没有让你从中吸取到教训。”

    索性,康桥横下心来:“把护照还给我,霍莲煾,我要报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已经可以让我告你非法软禁!”

    他笑出声音:“我有限制你的行动吗?有不允许你出去吗?至于护照的事情,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而已,你不是刚刚死了丈夫吗?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表示出情绪不稳定,而且,我刚刚还听说你曾经因为失眠的事情咨询过心理医生,我这样做是在保护你,相信法官大人会举双手赞成。”

    总是这样,到了霍莲煾这里康桥总是轻而易举的变成理亏的那一方。

    “而且,这是时候打电话报警的人应该是我吧,被你打碎的窗户那边正好有一个摄像头,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入室偷盗,你说我要不要报警呢?”

    早上没有抡出那一拳,倒是这会儿,手里拿着的那两捆钞票就这样恶狠狠往着霍莲煾的脸上扔去。

    擦着他的肩膀往着房间门走去。

    “不是说不在乎吗?因为不在乎就不会生气,那你刚刚又是在生谁的气呢?”霍莲煾用一种胜利者的架势宣誓。

    是啊,不是说好不生气吗?生气,憎恨,愤怒的方面就是在乎,以后不会再生气了,不会了。

    次日,康桥和霍莲煾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自己位置上吃早餐,她吃她的,他吃他的。

    霍莲煾继续装修房子,康桥大多时候呆在自己房间里,两天后的一个晚上,霍莲煾把一一大袋东西交到她手上:“无聊的话就玩这个。”

    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都是一些雕刻类的工具。

    “听说你摆弄的那些玩意儿卖得还不错,而且据说还是展览馆的香……香……”霍莲煾说到这里似乎被什么难住似的,停顿片刻说出:“香嬷嬷。”

    香嬷嬷?其实霍莲煾应该是想说香饽饽吧?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整天一个劲儿跟在霍莲煾身后,会帮忙他纠正口语的傻姑娘了。

    说了一句谢谢康桥拿着那袋东西往自己房间走。

    “我在网上看过你弄的那些,还不错。”他又说了一句:“我朋友刚好有一间工作室要脱手,我看了一下好像还不错,要不要我买下来?”

    没有再理会霍莲煾康桥打开房间门,他的声音透过门板渗透了进来,康桥你越来越没礼貌了。

    这个周末,霍莲煾一整天都没有出现,简妮告诉康桥,霍莲煾说是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之后会参加朋友的庆生会。

    康桥再次看到霍莲煾已经是周一早上,她来到这里好像养成了一坐到餐桌就第一时间去翻报纸的习惯。

    目光从报纸上拉到坐在对面的霍莲煾身上,他今天穿了复古蓝的衬衫,蓬松的头发乱堆在额头前。

    现在的霍莲煾和手中报纸上的霍莲煾看着就像是两类人,报纸上的霍莲煾头发输得整整齐齐的,身上穿着的是复古式手工西装,那个霍莲煾是属于宫殿和古堡,而现在这个坐在她对面的霍莲煾属于学院和常青藤。

    霍莲煾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并没有急于去动早餐,靠在椅背上一派悠闲的模样:“觉得我的舞伴怎么样?”

    舞伴啊,目光再回到报纸上看了站在霍莲煾身边的女孩一眼,这已经是康桥第三次目光落在她身上了。

    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康桥觉得用光彩夺目这样的形容放在那女孩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很美,像火焰。

    女孩的名字叫做唐雨萱,康桥记得这个名字曾经在简妮口中出现过,她问她有没有见过本人,那时,那位美国女人还把她和霍莲煾当成是亲密无间的家人。

    “我可以和你保证,本人绝对比报纸上的还要漂亮。”如数家珍一般:“聪明,漂亮,年轻,身材好,家世也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偶尔会犯点爱折腾人的毛病,不过,人家不是漂亮吗?美人们在折腾人的时候也是风情万种的。”

    哦?康桥挑了挑眉头。

    “康桥,你觉得你和她比起来如何?换一种说法是你们有可比性吗?”霍莲煾一本正经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懂了,他是在变相提醒着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于类似旧情复燃这样的想法,叫唐雨萱的女人比你漂亮,比你年轻,样样比你好,所以,不要自取其辱了。

    “毫无可比性。”康桥顺着霍莲煾的话。

    周四夜晚,十点钟左右时间,康桥准备睡觉,最近几天她好像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睡觉前需要依靠声音辅助,所以在每次睡觉前康桥都会让电视机开着,选择的是那种二十四小时播报新闻的频道,播音员千遍一律的声音让她很容易就会昏昏欲睡。

    电视声音持续许久才开始有了第一缕睡意,声音在逐渐变远,远到康桥觉得自己可能睡了,迷迷糊糊间声音戛然而止,皱了皱眉头,想再去找寻那些声音,然后,她仿佛找到另外一些声音,门被打开,有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再之后好像是脚步声。

    脚步声往着她这里。

    之后,周遭很安静很安静,在极具安静的氛围中仿佛有人在呼吸,这人的呼吸声极为不稳定。

    那呼吸,近在耳边,分明不是梦。

    康桥睁开眼睛,微光中一抹修长的身影站在她床前,打开床头灯,房间的光线明亮一点,明亮的光线照出霍莲煾一脸阴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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