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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物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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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官兵们都走光了,许维强忍着痛楚用一块从死尸身上撕扯下来的布包裹住伤处,勉强推开压在身上的几具死尸爬了出来,身子摇摇晃晃地趁着此刻无人的良机,就这么非常幸运地跑出了海丰盐场,临走之时居然还没忘记带走堆放在身边的那几小包盐袋。
这一枪挨得可不轻,任凭许维再怎么忍着,这力气飞快地流逝着。许维知道决不能倒于盐场附近,便朝附近的深山老林奔去。死,宁可死在禽兽手中,也不能死在这些该死的盐缉司兵丁手里。
渐渐的,许维两眼发黑,越走这腿越来越重,终于不支地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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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3
当许维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非常大的房间内,是一所木头房子,外头还刮着呼呼的烈风,屁股下的床倒是满暖和的。
许维刚坐起身,门外便进来一个人,他快步走了过来。
居然是个蓝眼睛,棕色的头发的怪人啊!许维大脑顿时轰的一声有点乱,碰上鬼了吗?
见许维呆立不动,明显是被自己给吓住了,那洋人倒是不太见外,毕竟中国人都这样,初见自己被吓住是正常的。
“我叫韦斯汀,佛郎机人。两日前你晕倒在我的教堂前,幸好上帝保佑,在大雪来临前一天被我发现,于是你就得救了。当然我也不会问你为何会晕倒在教堂前的,因为那都是受到了上帝的指引!”
韦斯汀个头相当的高,许维估量了一下,自己只到他胳肢窝处。他在胸口中央划了道十字,脸色虔诚地说了句阿门。
许维眼珠一转,敢情这个藩鬼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命不该绝,居然被人给救了。只不过不知道他所说的阿门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说一个地名?阿门的地方?这大清还有叫阿门的地方吗?从没听说过这么怪的。
见许维不开口说话,韦斯汀自然要说点什么,他咳了咳,说道,
“孩子,你得到救治这是上帝的旨意。现在外头风大雪大,你病还没好,不如就在此住下并加入我们神学会吧!”
韦斯汀认真地盯着许维,等着他的回答。照许维估计,若是不加入他所说的什么神学会,估计会在第一时间内被这个外表和蔼的中年人直接甩出去。自己病刚好一点,到外头风雪中去锻炼,没挺上两天准完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地头。许维很识相,反正加个会也不会死人,自己从小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怕他们会怎么误导自己。现在先活命要紧。
“我同意了。那我要叫你什么?”
“叫我韦神父吧。现在你是上帝跟前的子民,我们大家在上帝面前是平等的,并没什么那么多的三六九等分。”
“是!神父。从现在起,我信上帝。阿门!”许维根本就不了解什么叫上帝。但他知道救自己的韦斯汀他信上帝,于是有样学样,很快也学着韦斯汀的样子在胸口前划了个十字。内心腹诽了一番,什么韦神父,我看是伪神父,假神父才对。
韦斯汀露出开心的笑容,非常满意地对许维说道,
“好好好,这样就对了。我们神学会在你们国家传教非常的困难。你们的大皇帝对教会存有极大的偏见,现在都不让传教了。但我们是上帝的子民,必须把上帝的福音带给你的同伴。所以往后的日子,你要做的便是学会我教导给你的知识,去开导下一个上帝的子民入会。必要的情况下我会给你些银钱,你用这东西去帮助那些贫困的人,让他们了解到上帝的普渡众生,教门是永远向他们敞开的。”
许维如小鸡啄米般不住地点头,心里却想,还普渡众生呢,居然跟佛教争,看来番鬼同化很快啊。这跟拉人入邪教也没啥两样,不过这个教倒是不要上交财产,还能领到薪水,不错不错,就在这里混上一段日子了。
三日之后,许维开始跟着韦斯汀上课学习知识。
当许维拿着鹅毛笔的时候,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毕竟没接触过西洋的笔,那可要沾着墨水来写字。
“食指抓着笔管,大拇指压紧食指,然后一笔一划地写。横竖瞥点落,这便是你们汉字的基本机构,你要先学会这些。。。。。。”韦斯汀很用心地教着许维汉字,毕竟要在大清的土地上传教,必须学会汉语。而许维也很认真地学习着,反正他就是张白纸,什么也不懂,从头学起也简单。但他懂一点的是没学识就当不了官,而当不了官就报不了仇。
。。。。。。
“今日教你数字:先写个一横,这叫一。而后写二横,这叫二。三横便是三。”
“神父,这我要写个万字,岂不是要划横划死了,那么多。不过我看其他人写万字很轻松啊。”许维不耻下问。
“三字之后就不是简单地划横了。四字是这么写的。。。。。。”
。。。。。。
“今日教授你阿拉伯数字及简单的加减乘计算法。
1、2、3、4、5、6、7、8、9,这相对应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比你们的要好写得多。”
。。。。。。
许维非常专心致志地听讲,他内心知道这是把自己变成上等人的一次重要机会。
“在你们的国度里,只知用数字来记数,还不能把演算的过程写出来,你们习惯用算盘。记帐时也极端的复杂化,一个简单的数字就可得出的结论,也要用文字来表述。
200多年前,普鲁士数学家魏德美在演算实践中体会到,首先必须要有一种表示加、减的书写符号,而且必须简单明了。于是他按照大写字母T的书写规律,先写横,在横上再加一竖,以表示增加的意思,即成了现在的“+”的样子。不久,他又发明了减号。根据减法的定义,他认为从“+”号上去掉一竖,意即比原来的减少了。就在十多年前,英吉利的数学家欧德莱认为乘法是加法的一种特殊形式,于是他便把前人所发明的“+”转动45度的角,这样“×”也就问世了。”
。。。。。。
许维托着腮帮子两眼都不眨地盯着韦斯汀,疯狂地吸收知识,每日都在进步着。当然,这里面全部都是先进的西方知识:
包括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今天几何学上所用的“点”、“钱”、“切线”、“弦”……等;《泰西水法》,西方的水利及营造法;利玛窦撰《中意葡字典》、,学会了葡萄牙语、意大利语;音乐方面,传教士徐日升著《律品正义》、详记中国音乐和西方音乐的特点及区别;哲学方面,传教士傅泛际与明代科学家李之藻合译《寰宇诠》(讲学宇宙)、《明理探》,明白了天圆地方是错误的道理;讲述了西洋画法,学会了意大利画家郎世宁的凹凸丹青法,将西洋注重焦点透视的画法与中国传统技法相结合。自鸣钟、三棱镜、浑天仪等科学仪器,都被许维详细解剖研究,其物理水平直追西方的前辈。
。。。。。。
在六个月内,许维被填鸭子似的填入了许多西方的先进知识,学习的进度着实让韦斯汀感到惊讶,许维比起西洋一般的小孩聪明上许多许多。自己只要教上一遍,许维就完全明白,大多数的时候居然还会举一反三。
此刻许维的人生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宛如一张白纸被刹那间留下了五颜六色的浓重的笔墨,灿烂多姿,整个人焕然一新,那气质并不比那些饱读诗书的秀才举人差上多少。这段经历也为他日后在福州进行满清的第一次洋务运动打下了坚实基础。
不过呢,这后六个月的时光却让许维过得痛苦不堪。
原因何在?
学会了基础知识后,韦斯汀便开始教导许维天主教的教义。
三位一体说,原罪说,上帝创世说,救赎说,天堂地狱说,忍耐顺从说,这便是天主教的基本教义。
韦斯汀那个家伙没事就长篇大论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地反复念叨着六大教义,就好象整天有一堆的苍蝇围着许维,嗡…嗡…嗡…嗡…的叫个不停。以致许维就想抓住韦斯汀挤破他的肚皮把他的肠子扯出来再用他的肠子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呵--!整条舌头都伸出来啦!再手起刀落哗--!整个世界清净了。
上帝啊!整整纠缠了六个月,许维都快接近精神崩溃。
总而言之,按韦斯汀的话来说,那就是打死了都要相信上帝。就算不信爹妈,不信老婆,不信神父,那都不重要,可一定要信上帝耶酥,不然你就准备下地狱吧!
每日许维都连轴转般地背诵着圣经,那死神父可是要抽查的,不过关可是要挨饿。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当一看到韦斯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许维就开始背诵这圣经第一段话,说也奇怪,那韦斯汀似乎没注意到每次见到许维的时候,他背的永远是这第一段话。
大概是许维那不标准的葡萄牙语音,夹带着浓重的曹州腔,是人都没法完全听清。反正韦斯汀见到许维在背诵圣经的时候,那张粗糙的脸都笑得快挤成一团了。
按西洋的分法,一年十二月,一月四个星期,一星期七日,第七日便是礼拜日,专门在教堂内赞美耶稣、祈祷、悔过自己的罪。这礼拜日最让许维厌烦,没罪还硬要变个罪出来,以便讨韦斯汀的欢心,还要如泉涌般地赞美耶酥,讲都讲到许维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肉麻至顶。
就这样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许维被叫唤到韦斯汀跟前的时候,教堂外已经是又一个秋天来临。
“你已成为一位基督徒,是神的儿女,是神家中的一份子。你想经历神的同在和圣灵所赐的喜乐吗?最简单也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把你所信的耶稣告诉人,当你这样去做的时候,你就会经历神的同在,你就会得到圣灵所赐的喜乐!”
这是许维新想到的一段可以让韦斯汀开心上天的话,于是乎许维就把这段话挂在嘴边。这好处可大多了,每当听到这段话时,韦斯汀便掏出半钱银子赏赐给许维,要他多多努力,以后要多招新教友入会。
“咳咳,今天就先别念了。”韦斯汀故意咳了一下,然后严肃地对许维说道,
“阿维啊,你在我这教堂已经有半年了,是时候开始布道活动了。我希望你能在外头发展出大批的信徒来,把上帝的荣光带给更多还在苦难中的信徒们。”
“神父啊,在大清很现实的。你光拿教义来招揽信徒,我看效果不佳。”
“那你说怎么办?”
许维鬼眼一转,马上开口说道,
“这富人嘛,不好打动。神父您自己这几年来都在游说着富人们加入教会,可惜一个都没成功。我认为嘛,应该从穷人入手,他们穷,可以花点小钱让他们感受到上帝的阳光。大清什么都缺,就不缺穷人啊,他们可是我们教会未来的基础。”
韦斯汀眼前一亮,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啊。既然富人打不开传教的路,那不妨从穷人这边入手。反正每年主教那边都会派发大量的传教资金。
“看来我把你叫你是很正确的决策。阿维,你听好了。由于你已经经过了我的洗礼。”
“靠,就在我脑门上滴了三滴水,就当我洗礼过了啊!太不严肃了。”许维在底下腹议起韦斯汀神父。
“为了能让上帝的神光普照大清的所有土地,现在我让你身负拓展我神学会的重任,前往两湖一带去布道,你要在三年内给我发展出一百名教徒出来。若能成功,那我将代表教廷授予你主教一职。”
“有没活动资金啊?”许维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什么屁主教才不放在眼里,又不能当饭吃。
“有的,先给你五两白银,省着点花,等你发展了三名教徒后再来找我索取后续资金。”不愧是久在大清的神父,对于给一半留一半的道理还懂得。
“那没问题,我明日就出发。”见有钱到手,那还不敢紧逃离这韦斯汀的魔爪,天天念圣经,都快念得爹妈都不认了。至于发展信徒,去******一边去,拿钱跑路要紧。
原本许维身上有近十两的银子,自晕倒醒来后不久就被那韦斯汀给要去了,说是要奉献给上帝,用来多发展些信徒,把他恨得牙痒痒。现在发还给自己五十两白银,保不定就是自己原来被缴去的银子,这就叫羊毛出在羊身上,谁说那番鬼都是冤大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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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4
在时断时续的阴绵细雨中,许维终于上路了,离开了呆了半年的耶酥教堂,这也让他心情舒畅不止,连续三四天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口中还高唱着民间小调,
‘我呀么小儿郎,走在乡间小道上。摆脱了上帝的骚扰,走向幸福的明天。’
这也使得他走了将近二十六天的路程,才从河北沧州堪堪走到了河间府地界,比正常路程多用了十六天。
这日,来到西兰湖旁,正要坐下休息片刻吃点馍馍填饱肚子的许维,却听见从不远处传来兵刃碰击声。
少年人的好奇心都比较重,许维于是把馍馍弃于一旁,小心地以树木的阴影为掩护摸索着来到湖前。见一艘船舶静静地停泊于离岸有十余米处的湖面上,船上飘扬的大旗依稀写着新任两淮盐政六个大字。甲板上闪动着人影,兵刃挥来舞去,而且船四周已经起火,推算过去大概是强盗打劫吧。
甲板上十余个盗匪与护船的四名保镖正做着殊死搏斗,而舱门外还站着一盗匪,可能是看守里面的什么东西吧。
许维已经估量出这群盗匪稳操胜券了,那四名镖师被逼得步步后退,而盗匪取得胜利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许维摸了摸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这还是在海丰盐场栽了跟头之后养好伤才买的一把匕首。
打造这兵刃的铁匠唾沫横飞地向自己吹嘘着多么锋利,着实让许维感觉不到多少踏实感觉。但不买的话,其他店铺又没这么低的价格,随便都要2两白银以上,而且还不大爱卖给自己这个陌生人。一咬牙,足足花了半两的白银,心疼得他要命才收入囊中。
才到手三天,就让许维把那名铁匠恨得牙痒痒。削块木头,这匕首居然缺口了,难怪才卖自己半两银子。许维可以想象到那名铁匠推销出这把匕首后的得意劲。
雪中送炭才是好,只要在这最危急关头把这所谓的两淮盐政搭救上岸,那自己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能依附于他,那今后的命运就会得到改变。许维可是知道盐政这两字,概凡只要与盐字沾边的官,一般来说都是非富即贵之辈。
干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富贵险中求!于是许维咬咬牙,悄然入水,闭气划向官船,深怕被打斗的人给发觉。
因为要进盐场偷盗私盐,必然从水路游进盐场最为便利,故贩私盐者多多少少都会些水性,这自然也包括许维在内。虽然才十余岁的年纪,水性好得不像样。
那看守舱门的盗匪过于专注前方的打斗,浑没注意到临近官船的湖面上起了大波澜,一个瘦小的身体已从湖里跃了上来。许维把匕首掏了出来。。
许维非常小心地一步步地轻悄悄地靠近那名盗匪,小孩子体轻脚步也轻,根本就没引起那名盗匪的注意。
一个镖师被两名盗匪在腹部上各捅了一刀,惨叫了一声后,如割断脖子的公鸭,一下没了声息。再被盗匪飞起一脚,尸身扑通一声,跌进了清澈的西兰胡中。刹那间,从湖底冒出大量的血水染红了湖面。
看守者正自高兴,鼓掌叫好时,只觉背心一凉一痛,被异物狠狠捅了三下,这两眼不住发黑,脚下一踉跄,便瘫倒于甲板上。虽然后心被捅,但可能因来者力气过于偏小,三处伤口都还不算致命,一时死不了。
刚想呼唤伙伴时,眼前有个身影在晃动,那是个子矮小的许维,只见他眼里丝毫没有任何表情,只冰冷地注视着自己片刻。
看守者眼里顿时冒出惧怕的目光,看来来人要杀人灭口了,正要不顾伤痛往后爬几步,能翻滚进西兰湖也好。
说时迟了,许维以其与年龄不相称的狠劲,用匕首在看守者的咽喉处狠狠抹了一下。只听那看守者闷哼了一声,扭动了几下,彻底无声无息了。这船边的声响被前甲板上的打斗声给掩盖住了,以致许维很轻易地解决了看守者而没引起任何注意。
许维拿着那把匕尖还在滴血的匕首,胡乱在那盗匪身上擦了几下后,重新藏于湿漉不堪的衣服内。
推开舱门往里望了望,舱内倒卧着三人,穿着俱是家丁模样,而更里面一点则盘坐着一中年人,面白长须,右脸颊处有块大大的黑痔,破坏了美感,倒是一副遇事不惊的模样。左手大拇指处戴着个又粗又大的翡翠大扳指,没个千把两是拿不下来。
看来可能是个大贪官,就是他了。许维找到了此行目标,认定此人便是自己要找之人。于是大步流星来到他的身前,用匕首割断捆绑的绳索抓起他的手便朝舱后而去。
把那后舱的舱壁用匕首划了十几下,用脚一踹,便现出个洞来。从洞内钻了出去,来到船舷边,问那中年人道,
“你会不会游水?”
中年人摇了摇头,许维又说道,
“我会游,我带你过去。下水之时,你只要踢动双脚,尽量让自己的头浮于水面能呼吸到空气就行了。剩下的就由我把你给带到岸上。”
中年人点了点头。许维又仔细听了下附近的声响,前舱的打斗明显还没完,看来那三个镖师命倒满长的。许维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暗自说道,
“镖师呀镖师,你们可要多坚持一会,我能否救得你们的主子可就全靠你们了。”
许维带着中年人全力以赴地往岸上游,且还不时注意着盗匪们的打斗。幸好这中年人并不笨,照着许维的吩咐做,也减轻了许维的负担。很快,二人来到了岸上,找了个芦苇密集的地方暂做休息之地。
透过芦苇缝隙,许维已经看到官船上的打斗已经结束,显然那剩余的三个镖师也一起完蛋了,十几名盗匪在船上四处搜寻着什么。
中年人调整了混乱的气息后,平静地对许维说道,
“多谢这位小哥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大名。”
“我叫许维,没读过多少书,对这文的一套不太感兴趣,你大可叫我小维。我能救了你,也是因我在湖边见到这艘官船起火,便想上得船来看看有何人可以得到救助。人在江湖,能帮忙则帮忙,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许维故意装出副小大人的模样,以便让中年人放松防范之心,老气横秋地说道。
许维知道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要烙在这人心里才有机会接近他。虽然还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但赌上一把也是必要的。
中年人连续打量了许维好几下,从他的外表及话语中得出了个初步的印象:
年纪虽小,可胆气过人。遇事不慌乱,能冷静处理。虽然没读多少书,可如果好好调教,倒也不失为一得力助手。随行的家丁可能俱以死在此次变乱之中,收下他倒是可以省许多事情。
“对了,还不知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西兰湖上遭劫!”许维精明得很,马上反问起此人的底细来。
中年人捋了捋长须,以得意的口吻颇为炫耀地答道,
“老夫乃是前户部侍郎,姓尤名拔世字泰昌,此次接到吏部调令,暂代两淮盐政一职。因尚有空余时间,便至这西兰湖游玩一番。未料突遇盗匪,身边随从尽数遇难。”说到这,尤拔世不由落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好歹这些下人都跟了自己许久,好事没多做,坏事一箩筐,可惜没等到去两淮刮地皮的时候,就这么身死异乡,命也。
“大人,你也别伤心了,我记得那些匪徒样貌,他们日后自会遭受报应的。”
“你只稍微瞧了他们一眼,就把他们的样貌全都记下来了吗?”尤拔世也有点吃惊,这少年不可小视,记忆力惊人呀。
“那是自然,我从前跟着干爹做过典当买卖,如果不会强记下客人的样貌,没准一回头他们便会换了个身份来骗当。”
经年累月的贩卖私盐,为了保证不被官府抓住,许维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也为他自后的官场勾心斗角提供了很好的发挥余地。而且他也不敢直说在天主教堂呆了一年,教义学了一肚皮。现在乾隆可正在禁教,一说出去,马上抓进衙门喀嚓掉脑袋。
“原来你做过典当这一行当呀,这生意没太多的前途。你这般年纪,实在是。。。。。。”尤拔世叹息不已。
不过转念又想,也不错,正好自己要上任两淮盐政,只要多加栽培,扔在盐政衙门里培养,就能在盐务上帮自己很大的忙。
“但不知小哥此去何处?”尤拔世转换了个话题询问道。
“我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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