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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娇-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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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冷哼一声,真真是好啊!他楚昭也算是见识过风浪的人。可直到今天,才算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他转念又一想,算了,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呢!换作是谁,也不可能再把女儿嫁过来吧?
龙阳之好!
楚昭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堵。
怪不得, 儿子院子里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能给楚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起先他还疑心是儿子身子有毛病,遍寻了名医给他瞧看,每个大夫都说他身体好的很,子嗣艰难或许是缘分没到也不一定,他信了,又找了高人来给儿子算流年,批八字,挑了最旺他的女子给他定了亲事,哪成想……
楚昭强忍着心口的痛,对友忠道:“去准备一下,我要亲去台州。”他不能倒下,妻子闻听了儿子的事儿,已经病倒了,才几天的功夫,人就脱了相,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自己若是倒了,这个家恐怕真就要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了。
友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楚昭的这个决定,他点了点头,道:“老爷,这事儿我去安排,您想什么时候启程?”
“越快越好。”
友忠连忙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说完转身要走,可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整个人又折了回来。
楚昭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友忠心里打了个突,犹豫了一下,才又道:“三老爷还在前边坐着呢,老爷……”
楚昭抻手打断了他,气愤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把年纪了,竟糊涂到这个地步。我们嫡系这一支还没到断子绝孙的地步呢,退一万步说,就是将来真有这么一天,楚家的家业也轮不到他……”楚昭的这番话本是气愤难平的,只是他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瞪得老大。
友忠急了,老爷不会是被气糊涂了吧?
楚昭朝着友忠招了招手,问道:“三老爷前日在书房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友忠面露不屑,点了点头。
怎么会不记得呢!简直是记忆深刻啊。
楚昭直接道:“你学一遍,我听听。”
“啊?”友忠自问自己是个稳妥的人,跟着老爷大江南北的做生意,他见过太多大场面,早就学会了如何沉稳且波澜不惊的面对各种问题,可今天,他着实被楚昭惊了一把。
老爷不会真是被气糊涂了吧?当日在书房听了三老爷的话,他可是差点被气得晕过去,整个人跳起来多高,嘴里不住的往外蹦脏话,如果不是自己拦着,只怕就挽起袖子与三老爷拼命了,如今怎么了,竟还要自己再学一遍当时的浑帐话?
楚昭有些恼,急道:“你学啊。”
友忠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楚昭一眼,见自家老爷眼中神色坚定,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这才道:“三老爷说,大爷这次犯的事儿太大,怕是要,要死无,全尸了,他又是个,是个好男色的,子嗣上也不用指望了,大爷要是有了好歹,嫡支这头可就断,断子绝孙了。”友忠恨不能此时自己是个哑巴才好,他活到这么大岁数,头一次觉得说话是件累赘事儿,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楚昭,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却并没有动怒迹象,才又接着道:“三老爷还说,他家信哥儿虽然是庶出的,可模样气度与大爷有六七成像,不如就让信哥儿取而代之,接了楚家的产业,为楚家改换门庭……”
楚昭听到这里,突然笑了。
友忠这下可以肯定,老爷确实是被气糊涂了,不然他怎么会笑呢!他该跳起来,冲到前边把三老爷大骂一顿才对啊!
“真是痴心妄想啊!”楚昭站起身来,冲着外头耀眼的阳光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事发之后,他头一次觉得上天待楚家不薄,头一次觉得心里没那么堵了,头一次觉得人生还有希望。
“友忠,三老爷,他言之有理啊!”
友忠当场石化,接着便有些慌张的道:“这可如何是好,老爷,我给您请大夫去。”说完竟转身要走。
楚昭手疾眼快的拉住他,“我没事,真没事,不仅我没事,夫人的病也要好了。”
友忠不解,夫人那是心病,是担心大爷活活被气病的,怎么转眼就能好了?
“老爷,您有何谋算?”友忠也是见过世面的,跟着楚昭大半辈子,对自己这个主子的性情那是了如指掌,最初的慌乱和紧张情绪一过,他便明白过来,自家主子为何会突然一派轻松起来,这种种异常反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主子有了计策,大爷有救了。
楚昭眼中有精光闪过,他负手而立,道:“三老爷不是说信哥儿的相貌与大爷有六七成像吗?你怎么看?”
友忠想了想,道:“相貌上是极相像的,身量也相差无几,从小到大,不是常有人把大爷和信哥儿弄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同胞兄弟呢,绝对猜不到两人只是堂兄弟而已。气度吗,老爷,没有这么比的,大爷文韬武略,身上有股世家子弟都少有的劲儿,往那一站就是风度翩翩的名仕;而信哥儿,自幼胡闹惯了,身上毫无气质可言,他若能端坐不语,倒也能糊弄一阵子,只可惜……”后面的话友忠说不下去了。
天啊,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吗,老爷打的是那个主意吗?
楚昭对友忠的表现很满意。
他笑笑,拍了拍友忠的肩道:“三老爷想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他这么想为楚家做点事儿,那我就成全他,嫡庶本同支,咱们虽然分了家,可到底拜的都是同一个祖宗,他们这些旁支血脉,只有依靠嫡支才能过得更好。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们在接济他们,他们哪里还能过上富贵的生活?只怕早就把家底败光了,付出了这么多年,我也该收取一些回报了,友忠,你说呢?”
友忠当下道:“老爷说得是,信哥儿与大爷虽然在长相上还有很多出入,可是不熟悉的的根本就瞧不出来,我觉得取而代之这件事,可行。”
楚昭哈哈大笑,一扫往日的阴霾沉闷的心情,“说得对。”
取而代之。
这是四个极好的字,就是不知道三弟他知不知道,此代之,非彼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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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兄弟猜忌
楚家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没个消停,台州成了整个大雍的焦点,人们对待八卦的热情空前高涨,除了想看热闹,还有人等着看楚家的笑话,当然想趁机落井下石,捞些好处的人也是有的。
赵家主事的人从北边赶了过来,几寸厚的状纸被递到了台州知府黄有道的书案上,字字血泪,声声控诉,把楚天衡说成了是个祸国殃民和衣冠禽兽,洋洋洒洒的给他列了十桩罪,条条夺命!
黄有道对于赵家人的态度是十分满意的。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
“江同,大牢那边还稳妥吗?”犯人安全问题,是黄有道最担心的,楚天衡是有功夫的,又与江湖人结交,万一有歹人前来劫狱,那可不妙了。
被叫做江同的人是名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的小瘦子,肤色偏白,长相毫无特点,这人是落榜的举子,机缘巧合之下做了黄有道的幕僚,此人虽然文采,策论平平,可却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头脑精怪的很,算计起人来颇有两套,也正因为如此,黄有道才会如此重用他,看中的就是他那一肚子坏水。
“大人放心,属下已经亲自去看过了,这地牢极为坚固,四周都是光滑的石板,就是利用工具都很难攀爬,更何况是徒手呢!锁犯人的铁链子有手腕子那么粗,前前后后上了七八把锁,那链子刀砍不断,若是没有钥匙,只怕那楚天衡到死也挣脱不开。”江同颇为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又道:“看守的人也很稳妥,一天三班岗,谁也不敢懈怠,大人也了解何头儿那个人。做事最是一板一眼的,没人敢在他面前耍花枪。”
何头儿大名何家盛,是台州府衙里的捕头。为人正直,最是嫉恶如仇的。他是前任知府一手提拔起来的,功夫好,带人也有一套,跟着他的捕快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好汉,提起这个何头儿,没有人不竖大拇指的。
黄有道点了点头,心里微安。他对这个何家盛也十分满意,最主要的是,暗处还有一队实力强悍的人马在看守着地牢,只是这个秘密除了他。再无旁人知晓。
“大人,现在犯人落网在押,苦主,证人证词俱在,何时过堂断狱?”江同现在恨不能立刻升堂。审案,如此大快人心,为民除害之事,真是让人期待啊。
黄有道暗暗咂了咂嘴,这事儿也不是他能说得算的。他的一言一行,都要听那人的安排不是?可这话,他不好与江同说,于是便故作沉思状,好一会儿才道:“这事儿急不得,若想让楚天衡绳之以法,必先让他的罪行闹腾到尽人皆知的地步,最好连京城的皇亲贵胄都惊动了,那才好呢!只有这样,他的事儿才不会被压下,不管楚家使多少钱,找多少人,这事只有在光天化日之下,才能得以实现。”
江同对黄有道肃然起敬,连忙施礼道:“晚生愿辅佐大人,还天下苍生一个清明世界。”他也是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慢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官场黑暗,讲派系,讲裙带关系,讲利益,讲靠山。像他这样非惊世之才,只是资质尚可,无靠山,没关系的寒门举子如何能在官场立足?
无官一身轻,他虽然不能施展抱负,可如果将毕生所学化为助力,帮着名主造福天下苍生,那样的人生岂不痛快?
黄知府有些心虚,不过仍然笑着应了,扶了江同一把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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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秦子赢,他在那穷街陋巷的小民宅里养了几天,身上的伤虽然还没好利索,但已经可以下地了,气色也好了不少。
他迫不及待的想回桂花胡同去。
没有人拦着他。
那个服侍他的汉子还道:“早些回去也好,有伤在身,倒也说得过去。”
秦子赢没想那么多,道了声谢,飞似的回了桂花胡同。
铁府众人看到他面色微惊,反应各异。
秦子赢没工夫跟他们解释什么,心心念念想见铁义侯和铁寒衣一面,想知二人安危。
却被铁长鹰拦了。
“三弟,父亲前日便醒了,身体正在恢复中,无大碍。小妹平安无事。”
这是什么意思?只告诉他两人近况,却不让自己去看看。
“大哥。”秦子赢脸色有些苍白,只可惜无人在乎。
“三弟,你跟我来。”铁长鹰转身去了厢房。
秦子赢往上房瞧了一眼,跟在铁长鹰身后去了厢房。
往日亲亲热热的兄弟之间的气氛有些僵。
一个是心有愧疚,对未来忐忑不安。
一个是野心勃勃,想扫清一切障碍。
铁长鹰有种直觉,秦子赢就是自己要面对的那个最大的障碍。
铁家四个孩子,排去自己,二弟铁长枭生来耳根子就软,多疑多虑还容易偏听偏信,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自小便对自己惟命是从,只要是自己说的,他都信,这种信任很盲目,但他喜欢。
铁寒衣就不用说了,自小被父母惯得不成样子,况且她是女子,只要能得到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亲事,别的就都不是问题,他也乐于在父母面前做一个兄友弟恭的表率。
置于老三,他才是最让自己头痛的人物。
秦子赢不是铁家亲生的,虽然是义子,可他的脾气秉性与父亲最为相像,一样的稳重,刚毅,固执。
他,会是父亲最有力的臂膀。
铁长鹰目光炯炯,暗藏杀意,欲把面前的人除之而后快,可眼下,还不是时候。
“三弟,你去哪儿了?”
秦子赢垂头不语。
“你知道不知道父侯被人暗算,受了重伤,差点命丧于此?”
秦子赢又点头。
铁长鹰上前一步,一把攥住秦子赢的衣领,大声质问道:“说,你这几天去哪儿了。父亲受伤一事你又是从何处得知?还是这一切本就是与你有关,是你一手策划的。”
秦子赢又悲又惊,心情万般复杂。可却不能表露出一分一毫来,只得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苦涩。装作不知情的道:“大哥,自小我们一同长大,同吃同睡,我可是那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恶人?”
铁长鹰深深的看了秦子赢一眼,猛的松开了手,脸上余怒未消。
“你倒是跟我说说。大事在即,你却一去不返,到底何事比小妹还重要?若是你在,父亲或许不会伤得这么重。你说,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秦子赢不知如何作答。
他只想着义父伤势如何,小妹是否安好,却从没有想过自己该编造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置身事外。不管怎么样,他也绝不能说出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小妹一手策划的。只是这种近乎于不孝的欺瞒,却是他良心上最大的谴责!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要怎样,才能平衡利弊,让两边人化干戈为玉帛?
秦子赢想到了义父的眼睛。想到了义妹的屈辱,又想到胞妹犀利的眼神,心中顿时巨痛起来!
失去的眼睛无疑是珍贵的,得到的屈辱是自然让人痛彻心扉,而胞妹又是那样睚眦必报,咄咄逼人的性格,这三样东西加起来,就像是一盘无解的残局,水火难容。
秦子赢只觉得天眩地转,嗓子眼儿一咸,接着便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铁长鹰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时机不对,即使自己巴不得他死,也绝不能让他现在,此时就死。
“三弟,三弟。”铁长鹰上前探查一番,见秦子赢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当下便知他是受了内伤,他连忙喊了人来,把人抬到床上去,又让人去请了大夫。
折腾到黄昏时分,秦子赢才悠悠转醒了过来。
眼前模糊一片,只见一个女子端坐在床前,她身形影影绰绰的进入自己的视线,看不清楚模样。
秦子赢动了动,当下觉得虚弱无力,疼痛难忍。他的伤本不重,可他忧虑过多,又较着劲不吃药,生生的把伤拖重了,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偏又着急着回到了桂花胡同,今日与铁长鹰的一番交谈让秦子赢既内疚又自责,重忧之下,又让之前的伤复发了起来,不吐血才怪呢。
“三哥,你醒了。”床前的那个女子见他醒了,高兴异常。
秦子赢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正是离家多日的铁寒衣。
瘦了,也变了,脸上不见了傲气,眼里也多了些让人猜不透的情绪。
“寒衣,看到你平安无事,我总算能放下心了,如果你出了事儿,我有何面目回去见义母。”秦子赢说得是真心话,论感情,铁家兄妹里感情最好的,要属这对没有血缘的兄妹,铁寒衣对秦子赢的依赖,甚至超过了她对铁长鹰的依赖。
“三哥,你放心,我没事,虽然吃了不少苦,但也很值得。只是……”铁寒衣垂泪不语,泪珠子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秦子赢大概能猜出她想说什么,安慰的话梗在喉咙里,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义父如何了,我想见见他。”
铁寒衣擦了泪,红着眼睛道:“你先安心休息吧,父亲没事,他吃了药睡下了,临睡前还让我好好照顾你。三哥,来日方长,咱们先养好了伤,再慢慢计较。”她扶着秦子赢慢慢坐起来,体贴的在他身后放了一个枕头。
秦子赢只能点头,又觉得铁寒衣懂事不少,心中安慰。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
铁长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粗瓷碗,碗中热气袅袅上升,屋里顿时多了些苦涩的味道。
铁寒衣还在怪他苛责秦子赢的事情,干脆转过头不理他。
铁长鹰摇了摇头,小孩子行径,赌气有什么用?
“寒衣,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三弟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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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各有心思
铁寒衣扭过头,脸上遍布寒霜,因为秦子赢的事儿,她对自己的这个亲大哥多少有些埋怨,兄弟二人在厢房里的圣诞,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她这个生性多疑的大哥,连三哥也不信了?虽然他们并不是 亲兄弟,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对彼此性情最熟悉不过,三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会不清楚?铁寒衣觉得,铁长鹰就是有火没处撒,冲秦子赢摆世子爷的架子。
“有什么可讲的,要不是你,三哥也不可能伤得这么厉害。”那大夫说了,三哥之前就受了伤,还没好利索,就因急火攻心引发了伤势,伤了经脉,所幸不算太重,不然后果不堪想像。
“再说了,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儿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铁长鹰有些尴尬,他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无奈的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轻易能改变的,即便他是想要利用这个妹妹,但这些年自己对她的疼爱并不是作假的,所以一对上铁寒衣的时候,铁长鹰总会败下阵来。
秦子赢半哄半骗道:“寒衣,大哥还能害我不成?他之前也是不知情,这事儿不怪他。你先出去,要是实在担心我,就别走太远,如果大哥敢欺负我,我立马大声呼救,到时候你在闯进来不就成了?”
铁寒衣破涕而笑,真是的,还拿她当小孩子。不过也正是这份熟悉的玩闹,让她心里一松,连日来的紧张和悲痛似乎减轻不少。
她站起身来,看了铁长鹰一眼,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铁长鹰摇了摇头,眼中全是宠溺之色,把托盘上的粗瓷碗拿在手中。随后来到床边,道:“三弟,先把药喝了吧。”
秦子赢接过来。药温温的,很好入口。
他不疑有它的接过。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很快在舌尖处蔓延开来。
铁长鹰坐在床边,接过药碗放到一旁,才道:“三弟,白天是我不好,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情况,冒冒然的就责备你。害得你伤势又重了。”
秦子赢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才道:“大哥,咱们兄弟之间,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义父重伤,小妹又吃了那么多苦,我,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愧疚并没能逃过铁长鹰的眼睛。
“三弟,有些话。我不能不问,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还有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秦子赢叹了一声,才道:“那日我本来是要按照约定来桂花胡同,跟你们一起去楚宅的。谁知道半路被人撞了一下,随后香气入鼻,人就晕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封住了我周身的几处大穴,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发现自己在正街的一个胡同口里躺着……”秦子赢半真半假的道:“我亲眼看着你们遇袭,亲眼看到义父受伤坠马……”
铁长鹰一言不发,审视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秦子赢的脸上。
他眼中悲愤之色极浓,真呢流露不似作伪。
那就是真的了?谁会绑了他呢?绑了他又为何没杀他?
“三弟,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无需自责。”铁长鹰安慰了一番,又道:“只是,你知道不知道绑你的是何人,还有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
秦子赢回看了铁长鹰两眼,最终摇了摇头,“我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他们用了下流手段迷翻了我,醒来时,胡同口那儿根本没人。我这伤,说来好笑,人家没有伤我之意,只点了我的穴道,是我看到你们遇到危险,自不量力的想冲破穴道,结果却弄了一身的伤。”秦子赢不是笨人,他不是没看出来铁长鹰的试探,只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卖了自家小妹,他能做的,就是在他们发现真像之前尽量周旋。
在秦子赢心里,秦黛心是跑不掉的,铁家耳目众多,想要查她的这些把戏,应该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他无论如何也绝想不到,秦黛心根本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是能撼动大雍王朝的炎黄。
铁长鹰敛了敛眼里的情绪,似是在喃喃自语的道:“也不知道绑你的人是何用意。”既是绑了人,为何又不伤人?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看得出秦子赢的伤非他人所为,而是他自己强行运用真气所致。
在一点上,他倒是没有说假话。
秦子赢也乐得跟铁长鹰打太极,当下道:“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伙人?”他很迷茫的样子,锋眉微拢,似乎十分苦恼。
铁长鹰暗暗观察着他,虽然没能在秦子赢的脸上发现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但他一向是个谨慎且疑心较重的人,断然不会因为这一番简单的试探就打消对他的疑虑。如果能抓到秦子赢的把柄,把他和那些袭击父侯的人扯上关系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大哥,那些人的来路你可查了,有什么发现没有?”秦子赢假装没看到铁长鹰脸上变化莫测的神情,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他们,是否已经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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