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入汉-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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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汉群臣闻之，心皆是嘀咕。虽说形势一片大好，可钟会大军阳平关下未退，剑阁尚有邓艾的魏军固守。这个时候谈及北伐，等于是借蜀汉来牵制魏军，而江东则取渔翁之利。

　　　　“东吴打的好主意，欺川无人呼！”陪席的蜀汉监军张毣起身道。

　　　　石伟闻言一愕，旋即笑道：“川多豪杰，此言非虚也！钟会撤军已是所难免，不过所辖士卒多半要调回东方应付战事。西线纵留重兵守御，安是蜀汉一国之敌？”

　　　　张毣道：“魏人入侵，川兵将多有损伤。魏军若退，正是恢复国力之时，妄动兵革牵扯国力兴衰岂是儿戏之谈？”

　　　　“临行时我主曾言，蜀主胸怀大志能谋善断。魏国强行伐蜀必是自讨苦吃，江东勉力北伐，尚得襄阳之地。川若是奋力反击，为何取不得陇西之土？”石伟神态自若道。

　　　　刘禅开口道：“三分天下已久，得此良机确实不易。单凭一国之力，恐难撼动原，若是两国并立讨之，方有转圜余地。”

　　　　“陛下所言甚是，我主亦有此意！两国精诚合作，肝胆相照，便趁此天时瓜分原！”石伟见刘禅有北伐的心意，忍不住狂喜道。

　　　　刘禅心下不断的盘算道：“北伐之事非同小可，举兵事宜又当从速。朕不留卿，烦卿东归与吴主达成共识，方可成事！”

　　　　石伟起身施礼道：“必不负陛下所托！两邦唇齿相依，攻守同盟，纵使难以一举而定天下，也必可扩展版图！”

　　　　“哈哈哈哈哈，吴主有卿，何人可小觑江东？不知谁人替朕出使东吴，也使江东人物识得川风采！”刘禅目光扫过场的群臣。

　　　　但见一人起身道：“臣不才愿为使者，必不堕川士气，叫吴人不敢小觑西方！”

　　　　众人举目视之，皆是投以赞同的神态。刘禅定睛一看，请命者乃是晋调入尚书台的尚书郎之一，黄崇。黄崇乃是黄权之子，当年黄权深得先帝刘备的器重，其见重川人物仅次于法正。后来黄权无奈之下投奔魏国，刘备知责不黄权，于是厚待其家属。黄崇为人思虑精密，善于筹画，颇有乃父之风。

　　　　于是刘禅便任命黄崇为使者，随石伟返回江东与吴主孙亮商议出军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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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前夕下

　　　　第94章　前夕

　　　　送走了吴国的使者，刘禅留下了群臣继续商讨北伐的事宜。所谓北伐，便是指魏军撤退后，蜀国倾力反攻的军事行动。刘禅思考了很长时间，于是先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魏国兴兵三十万进犯川，大军阳平关外顿足不前，偏师邓艾如今被困绵竹关上。国内损耗极大，而且丢失了襄阳和樊城这两座重要的据点。南方的寿春又被东吴大军包围。国除了要负担西线这三十万人的补给，还要抵御东吴的侵袭。如此负荷便是魏国时间久了也是吃不消的。

　　　　因此魏国自然会采取专攻为守的政策，先打退东吴的人马再说。否则边防重地再有闪失，便会补之不及了。

　　　　如同石伟所言，钟会撤军后再西线的一定会留下重兵防守。然而川这一年来人口和军队都得到了很大的充实。大量的物资补给囤积各个重要城镇，以国力来论完全可以支撑一次大规模的北伐行动。当前的时机和契机得之不易，若是不搏一搏恐怕以后不会有这等良机了。

　　　　群臣听罢都是沉吟，不久便是纷纷表态。刘禅所言的是实情，大家都看眼里。江东的诚意也是很足，毕竟远的一支部队已经杀到了寿春。况且倾十几万人马北伐，不得些实惠也不可能轻易撤军。所以从时间上来说，川的汉军有足够的时间安排攻势和后勤工作。不过朝的樊建，杨戏，谯周等人都留了成都处理政务，此事尚需咨询此三人方可定策。

　　　　北伐之事大概敲定，攻下绵竹捉到邓艾便是北伐的开端。刘禅与邓艾有丧子之仇，于是传令三军得邓艾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众军得了陛下的圣谕皆是士气大振，只等成都的石车送到便开始强攻绵竹。

　　　　绵竹关内的邓艾也做着相同的事情，激励众军的士气。前有刘禅的三万蜀兵，后有蜀将庞宏截断的退路。绵竹俨然成了一座死城，固守不过是等死而已，想活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行。

　　　　清点城的魏兵只有三千七多人，好蜀将庞宏的军队也不是很多。只是这三千七名魏军不少是有伤身，还有分出一部分留守绵竹阻挡蜀主刘禅大军的脚步，如此一来便显得捉襟见肘了。

　　　　人有求生的意志，为了生存可以不避艰险，不惧万难。邓艾便是魏军眼下唯一的希望，逃出川才有生机，坐以待毙是懦夫所为！邓艾不停的把拼死一战的观念灌输给众军，众军也是豁出了性命随着口号大声呐喊，颇有几分豪壮之态。

　　　　于是邓艾召来了绵竹守将樊震，准备分拨一千人马留守绵竹抵抗刘禅。樊震闻言摆手道：“将军与贼野战，纵是一兵一卒都显珍贵无比。末将此凭险而守，将军只须留下伤兵七便可！”见樊震态坚决，邓艾心感激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刘禅的大军没有动静，邓艾率领三千死士告别了樊震等人，再次往涪城而去。樊震绵竹关上安排守御工作，一心死守。

　　　　既然庞宏出现绵竹关背后，想来涪城已是被蜀军攻占。若是直奔江油，这一路上的补给就是个问题，从绵竹带出的补给是绝对支撑不到返回阴平桥的。因此邓艾必须夺取一座城池，做途的补给工作才有希望逃回北方。

　　　　出关不到二十余里，魏军斥候便回报邓艾。蜀将庞宏侧路上屯下一营，让出了大道给魏军通过。师纂，田续等人听了不觉得欣喜，转念一想又猜不出这庞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一个庞巨师，传令众军结阵缓行！”邓艾嘴上说的轻松，对于成功突围的希望不由得减了几分。

　　　　庞宏清楚蜀兵人少，而魏军是搏命之师不可硬战。若是大路安营，堵住了魏军突围的道路，魏军必然人人拼命，本就不多的蜀兵难免损伤惨重。而小路安营，魏军兵将都是归心似箭，便没有了死战之心，如此蜀军可追后面厮杀，逐渐消灭魏军的有生力量。

　　　　邓艾善于用兵神机妙算，就算知道魏军的目的也很难防范邓艾的计策。因此邓艾深入川之后屡战屡胜，让数倍的蜀兵无法施展被其牵着鼻子走。不过孤军毕竟是孤军，无论如何善于作战，人数总是有限的，死一个便少一个。所以庞宏的目的不是击败邓艾，而是削减邓艾军队的人数和战力。

　　　　没有兵员补充，没有粮草补给，魏军就算把这川腹地闹个遍也是无济于事。持有数倍之兵，反而采取如此手段应付邓艾似乎有胜之不武的嫌疑。然而邓艾擅于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刘禅的大军被隔绵竹关另一侧，涪城江油等地的蜀军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千人，如何与邓艾周旋？

　　　　像邓艾这个级数的将领，用兵之道已是炉火纯青，并非是依靠人多势众就可以击败的人物。好似刘禅初一般想堂堂正正的一战击败邓艾便是痴心妄想。利用可以利用的而一切因素，时刻将主动权握自己手，就算对方有十万大军可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又会有什么威胁呢？恐怕这便是邓艾的可怕之处了。

　　　　大营之，望见邓艾指挥魏军排成战斗队列，缓缓的向北而行。庞宏忍不住暗赞邓艾用兵之神，自己追击于后的计策竟是全部落空。蜀军若是依照原计划跟魏军身后，骚扰袭击后队的魏军，魏军必然是全军返身来战。这便等于蜀军舍弃了防御的地利，去和魏军拼野战，吃亏的一定是蜀兵。

　　　　见魏军大队走远，庞宏便吩咐蜀兵拔营而起，远远的跟魏军的身后。追击了不到十里路，前方斥候来报魏军脚程放慢。庞宏连忙命令大军停止前进，原地待命。骑马上细细的思一番，庞宏双目放光，命令全军原地戒备。

　　　　邓艾留下了后军给庞宏追赶，自己带着两千人马埋伏小路之，只等蜀兵追上来厮杀时好伏击蜀军。不想等了半晌，后面的蜀兵反而没了动静，和已经放慢脚步的诱敌魏军越拉越远。等到邓艾收起伏兵，全军继续前进后，不多时又得到了斥候来报说后面庞宏的军队也追了上来。

　　　　一路上邓艾屡次设计，欲歼灭庞宏的蜀军，怎奈庞宏数次看穿自己的手段。一计不成邓艾又施一计，依旧是用后军做为幌子，自己亲带五死士从小路偷转回去，意欲偷袭庞宏的军队。不想庞宏早有防范，两千多蜀兵严阵以待，邓艾迫不得已只好放弃。

　　　　庞宏的蜀兵就像一只尾巴，怎么甩也甩不掉。离涪城越来越近，邓艾心情愈加的沉重。甩不掉庞宏便无法全速行军，耽误了时间不说，一旦遇敌加是致命的打击。想不到川还有如此智谋之士，既让人拊掌称赞，又让人恨得牙痒痒。

　　　　广汉太守张微顺利的攻破了涪城，安抚了城的姓后，又募集了两千多名青壮加入队伍。如此一来，涪城的守军足有五千人之众。外出野战不是魏军的对手，守住城池却是够的。

　　　　邓艾大军来到了涪城之下，见涪城守卫森严，不敢过多停留只得长叹一声，带领众军转往江油而去。过了片刻，庞宏的蜀兵也来到了涪城之下，张微连忙带着人马出城接应。

　　　　魏军的补给不多，江油城是董厥亲自镇守，应是万无一失。若是魏军遁入山，不出数日便会数饿死。因此魏军必是伺机夺取涪城或是江油，于是张微提议自己带两千人马加入庞宏的队伍，一起继续追击邓艾找机会歼灭魏军。

　　　　庞宏阻止道：“邓艾军少，纵有奇计，只要我谨慎以待足可应付。张广汉不如引两千人去夹击绵竹关，快迎陛下大军至此方有歼敌之势！”

　　　　张微闻言大善，于是带领两千人马往绵竹而去。到了绵竹关下只听见另一边鼓声阵阵，厮杀之声不绝于耳。张微回对众军道：“必是陛下大军攻关，我等速助陛下一臂之力！”于是指挥部卒攻取绵竹。

　　　　关上只有七伤兵，做做幌子尚可，守城作战便是困难了。樊震见蜀兵突然大举进攻，心暗骂刘禅会挑时候。邓艾刚走没几个时辰，蜀军竟然开始了强攻，无奈之下樊震带着七伤兵，依靠诸葛连弩之威勉强应付蜀兵的攻势。

　　　　刘禅本意是等石车送到再做攻城之举。恰好天师道领范长生带着五千多人赶来助战，向刘禅进言道：“魏军据守绵竹难以寸进，若是留偏师守之，邓艾大军肆虐各郡恐为大患！不若每日点军攻城，使邓艾不敢离此方为上策！”

　　　　范长生所言颇有道理，战略上也是合用。于是刘禅命令阎宇带着人马试探攻城，一番试探之下现城上的魏军似乎兵力有限，阎宇连忙挥军猛攻。恰逢此时张微的人马也赶到关下，两面夹击之下绵竹关终被攻陷。

　　　　城的魏军老弱病残之流，攻城战便死的七七八八。眼看大势已去，魏将樊震叹道：“请命守城而城不能守，我愧对将军！此等庸才留之何用？”于是樊震拔剑自刎而死。

　　　　两下会师之后，张微将近况一一呈报刘禅。刘禅听后大喜，亲自带领一军驰援北上准备歼灭邓艾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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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定势上

　　　　第95章　定势

　　　　江油城守将董厥老早就得到了前方的军情，组织军民固守城池不出。任由邓艾的魏军城下连番辱骂，只作壁上观。

　　　　邓艾一脸严峻望着远方，良久召师纂，田续二将上前面授机宜。于是魏军兵分三路返身杀奔蜀将庞宏所。

　　　　见魏军三路杀来，庞宏竟是不再退却，指挥众军结成圆阵抵御魏军。只见蜀军刀盾兵外围，弓箭手护着庞宏居，未等魏军杀到弩箭已是飞射而出。魏军分为三路夹击蜀军，同时也分散了蜀军的火力。不过三轮弓箭射罢，双方已是短兵相接，厮杀甚是惨烈！

　　　　“此乃魏军搏命之举，速唤江油人马夹击！”庞宏喝令道。自有军卒阵点起烽火狼烟，传讯给江油城。

　　　　董厥见状留下八军卒守城，自带一千二名士卒开了城门奋勇杀出！魏军丝毫不理会身后的蜀军只顾猛攻庞宏人马。邓艾和田续两支人马由正面冲击蜀阵，师纂率领千余魏军却是绕到了蜀军背后夹击。

　　　　魏军人人拼命，勇不可挡；蜀兵斗志昂扬，誓死不退，两下交战正斗个旗鼓相当。等到董厥人马加入了战团，蜀魏两军七八千人缠一起，不断的形成包围反包围，夹击反夹击的态势。

　　　　如此作战消耗甚大，邓艾伤势未愈单手持剑冲锋前，身旁军将见主将如此，是舍命冲击蜀阵。魏将田续，师纂一刀一枪锐不可当，手下竟无三合之将。川将领被二人所杀者甚多，庞宏指挥军力苦苦支撑前后两军，兵力渐渐不敷使用。

　　　　董厥魏军身后也是大呼鏖战，魏将瑷青带数死士负责抵挡董厥的攻势。怎奈众寡悬殊，纵是拼全力也是节节败退之象。眼看便要退入邓艾本阵之，瑷青目眦欲裂大呼一声，匹马单刀冲入董厥阵！

　　　　无数兵器利刃由四面八方砍来，瑷青披头散只是向前厮杀，顿时被蜀军围核心。见魏将疯若猛虎，董厥忙指挥众军乱箭射之，可怜瑷青身数箭仍是挥刀狂呼不停。蜀军见了皆是不敢上前，片刻之后瑷青方气竭力，坠马而亡。

　　　　便此时魏军阵势突变，邓艾，田续两支人马返身杀奔董厥军。庞宏欲分兵追击邓艾等人，怎奈师纂带着魏军死命拖战，一时间蜀军连崩数阵，竟是分不出人手。如此可苦了董厥，两支魏军如狼似虎般杀来，田续跃马扬刀当先冲入蜀阵之。

　　　　董厥人马压力骤增，措手不及之下竟是被魏军冲散了阵型。魏军的压迫之下，董厥指的带着人马切战切退，不多时已退到了江油城下。

　　　　邓艾见计划达成心大喜，催促众军继续猛攻蜀兵，只待蜀军撤入江油城时一鼓作气趁机夺城。

　　　　城上的蜀兵见董厥抵挡不住魏军，便要开城放蜀军入城暂避。董厥不知邓艾之计，可见魏军咬的甚紧，心犹豫不决。邓艾高举手宝剑，厉声督促魏军冲锋，一时间董厥部下损失惨重，只余七人。战事惨烈看的董厥心焦胆热，心一横董厥退到城门之下扬呼喊城头的蜀兵。

　　　　守城的蜀兵正要打开城门，见董厥竟是严令众军谨守城池不可开门，只好作罢。魏军攻势如潮，蜀军折损甚重，董厥呼喊数声便无暇继续，策马投入大战之。战阵之邓艾见蜀兵竟不开门，心怒火腾起，带领魏军拼死攻杀。

　　　　庞宏军力不过两千余人，一番大战已是折损近千人，被师纂紧紧缠着心下急于支援董厥，却是有心无力。蜀兵越战越少，魏军损耗也是严重，然而居于主动之势，重兵突击董厥弱旅，优势一目了然。

　　　　董厥辖下的蜀兵此时仅剩一多人有反击之力，董厥背倚城门兀自奋战不休。田续带领人马连冲数次，终是杀到董厥近前，扬起大刀飞斩而下。董厥提剑相迎，不过三合被田续砸飞了手宝剑，一刀斩落马下。早有魏军步卒跟上，长枪猛戳贯胸而入。董厥尸身住江油城门缓缓滑落，一脸泰然之情。城头蜀国守兵见董厥宁死不肯入城，皆为之落泪。城下再无蜀兵，守将一声令下弓箭齐，射得城下魏军抱头鼠窜。

　　　　攻不下江油城，邓艾万念俱灰，此战魏军损失也是极为惨重。转见师纂尚自于蜀阵苦战，连忙率领众军去救。

　　　　庞宏虽处于阵，可江油城下的情景看的清楚，难忍心悲愤之情。见邓艾带着七八魏兵杀来，于是撇了师纂带领全军正面迎击魏军。邓艾知大势已去，心情沉重，魏军兵将虽是胜了一战却也明白计谋失败，前途渺茫。庞宏这边人人心怀激愤，存心死战，顿时士气高涨。此消彼长之下，蜀兵竟是占据了上风，本是战不折的魏军精锐，此时人心惶惶开始出现了逃兵。

　　　　乱军之邓艾无心恋战，仰天长叹道：“功败垂成，吾之过也。”抬手横剑便要自刎。田续眼尖手快，一把扯住邓艾臂膀道：“将军若死，我等如何！待某保将军杀出条血路，再寻脱身之策！”

　　　　田续所言非虚，邓艾虽是一死了之，可魏军与蜀兵已是死仇，除了逃命外绝无第二条生路。一份责任落心间，邓艾强自振作，带领众军开始突围。师纂见魏军岌岌可危，也带着参与的两多人杀来接应。两面夹击之下，本就不多的蜀兵也是难以支撑，于是田续，师纂二将保着邓艾和四五十人杀出重围，落荒而逃。

　　　　蜀汉尚书郎黄崇跟随石伟顺江东下，来到了吴国都城建业。吴主孙亮大殿之上摆下盛宴招待黄崇等一行蜀臣。江东豪杰英俊数到场作陪，人才济济会于一堂，甚是热闹。

　　　　席间推杯换盏，寒暄不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主孙亮道：“朕江东闻邓艾轻兵袭蜀，甚是忧虑，不知近况如何？”

　　　　黄崇心知东吴得了襄阳正是心高气盛之时，不免小觑川。于是朗声答道：“邓士载孤军深入，黔驴技穷之辈何足道哉！我主圣明，不过旬日必擒此贼！”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要知道邓艾入蜀以来接连杀败刘禅五万蜀军，直抵成都。川人心惶恐，甚至皇子皆亡于宫。吴国群臣多有不屑之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理众人动作，黄崇正襟危坐淡然处之。

　　　　吴国散骑常侍薛莹起身道：“邓士载北方名将，未闻败绩。公言其黔驴技穷未免太过。”

　　　　黄崇笑道：“薛明远言重了。邓艾居方面大员行险一搏，置三十万魏军于川不顾，若非等待邓艾消息，钟士季早已班师回国。此等贪功冒进之徒，言之黔驴技穷有何不可？”

　　　　吴国众臣闻之，心顿生不悦之情。黄崇此言明明是暗指，吴国得利皆源于这“黔驴技穷”的魏将。

　　　　光禄勋孟宗席间笑道：“邓士载西方，曾屡次击败姜伯约，如此说来川人物也不过如此！”东吴群臣闻之，多有随声附和者，吴主孙亮含笑审视众人，似等黄崇反应。

　　　　黄崇起身踱步到孟宗身前，驻足问道：“君非哭竹生笋之孟恭武乎？”

　　　　孟宗笑意未消道：“然也！”

　　　　黄崇不以为意，转身行至殿道：“两国交战，岂以胜败定论？卫将军屡次北伐兵不满万，粮不足月，置身敌廷数万敌犹能进退自如，有所斩获。此等用兵可是邓艾之辈可比？君不闻昔年诸葛公所言，姜伯约凉州上士也！似君般不明军务，不察国情，只知抱竹痛哭之辈，安敢此妄言？”黄崇正气凛然，声音宏亮，侃侃而谈竟是说的孟宗无言以对。

　　　　匠作大将薛珝愤然起身道：“蜀主何尝不是败于邓艾之手，内宫之并遭丧难，阁下尚欲自夸否？”

　　　　黄崇放声大笑，意状甚欢道：“昔高祖数败方有天下，吾主不过区区一败，依君所言至高祖于何地？”

　　　　薛珝愕然道：“川内忧外患，皇子刘瑶殒命宫，此乃铁般事实，阁下又欲何辩？”

　　　　黄崇走至薛珝面前道：“阁下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实乃遗憾。魏军兴兵三十万犯境，然大军止步于阳平，偏师被阻于剑阁，此乃强弩之末，何来外患之说？无知小人趁机难于内，反被军民并肩制服，此等皮毛之伤可比峻，綝之祸乎？川姓自协力护国，如此民生何言内患？公等兄弟采斐然，非是治国之臣。”

　　　　薛珝被黄崇一番话说得膛目结舌，其弟薛莹一旁摇头不止，拉扯兄长衣角，示意坐下。薛珝方落座，另一人又是起身道：“自古以来，未有诛太子之事，纵犯大罪亦为迁徙。君既言治国，不知有何见教？”

　　　　此言所指乃是刘禅诛杀太子刘睿之事，东吴群臣闻之皆是暗自叫好。黄崇面不改色道：“虞公十一子，人言四子虞汜佳，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黄皓蛊惑于内，陈袛专权于外，吾主欲行惠政重振汉室，是以有大义灭亲之举！依君所指，君臣不思进取，墨守陈规，任小人专权，匪类祸世，便为阁下的治国之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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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定势下

　　　　第96章　定势

　　　　虞汜呲之以鼻道：“斩太子立威者自古未有，蜀主欲效仿汉武之事耶？”汉武帝晚年误杀太子刘据，虞汜话锋一转已将刘禅比作晚年追求长生，好大喜功为奸臣蒙蔽的汉武帝刘彻。

　　　　黄崇冷言以对道：“刘睿谋朝篡位证据确着，与刘据如何比？我主与刘睿私为父子，公为君臣，欲害其父是为不孝，谋篡君位是为不忠。虞世洪汝亦为人臣父子，安敢替此不忠不孝之辈辩言！今江东群英高士齐聚，似汝般忠孝不辨之徒也敢猖言？”

　　　　虞汜闻言脸有愧色，掩面而坐。另一把声音悠悠响起道：“好一张巧嘴，阳平守军计不过万，剑阁所部亦三四万之众，涪城之败蜀主五万人马俱折，川尚有何力北上？”

　　　　若说之前的言论都是话语争锋，此问便是直接探蜀汉的底子了。若是魏军退却之后，蜀汉人马无力北上，那么攻守之盟便形同虚设。吴国自然根据形势调整各处的战略部署。

　　　　“贺兴伯何以小觑川？”黄崇知这贺邵与前几人不同，乃是吴主孙亮的心腹之臣，掌管机要之事。既是此人提问，当是吴主为关心的所。只见黄崇正色道：“收汉乐等地之军于阳平，便有两万之众；剑阁守军虽三四万，皆为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