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协奏曲-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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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波以前在家的时候可是不做饭的，要不是我来做要不干脆去买着吃，真不知道这厨艺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魔法师笑着看看脸红的少年，完全不吝表扬。

　　　　“是啊是啊，老大这一手简直绝了，不说女孩子，就连我这样的男孩子都快爱上老大了~”赛亚拉斯唯恐天下不乱似地叫道。

　　　　“喂喂，哪有这么好。”帝波抗议，“别取笑我了！我只是本能地觉得每种原料该放多少，火候把握到什么程度而已！”

　　　　“所以说老大很厉害啊！这种能力绝对是厨师梦寐以求的~”

　　　　任凭两个少年笑闹，魔法师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龙族特有的强大味觉能够使一条龙在吞咽下一大口饭菜后准确地说出每一种原料的名字，而这种味觉再稍微强大一点，就可以发展到只是随便吃一口，在原料充足的情况下就能立刻做出同样美味的食物的地步了。

　　　　身为龙族后裔，加之传承仪式中激活了龙族躯体的全部能力，如果做不到这样那才是奇怪呢。

　　　　这么一想，究竟要不要让帝波把大陆所有的美食都尝一遍呢？那样的话自己想吃什么都可以让他做了……

　　　　摇头把这个奇怪的想法赶出大脑，魔法师擦擦嘴，放下了餐具。

　　　　意识到这是老师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帝波示意赛亚拉斯停下来听魔法师说话，于是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事实上这次我回来，一是检验帝波你有没有成长，这一点我已经看到了，非常不错。”魔法师微微一笑，“赛亚拉斯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既然他是根据自己的意愿和你结伴的，我觉得多个帮手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怎么样怎么样，老师都这么说了，所以老大，这次我是跟定你了！”狼少年瞬间像是得到鼓励一般顺杆爬了。看着对方满是期待的绿色眼眸，帝波知道自己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还有一件事，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想来应该对你很重要。”魔法师赞许地看着两个少年默契的样子，开口继续道，“从南边的飞翼王国传来消息，说是那里的达纳矿山里不久前出现了一条危害工人安全的恶龙。”

　　　　“咣当！”

　　　　赛亚拉斯被吓了一跳，全身的毛几乎立了起来。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却发现坐在身边的帝波傻了一样地盯着魔法师，连自己的叉子掉在地上都没管。

　　　　这个狼人少年其实蛮可靠的，说不定……应该让他知道一些事了。魔法师下定决心，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希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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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话

　　　　夜色已经很深了。

　　　　紫发的少年背靠着一棵大树，独自坐在没有人的地方，神情显得很复杂。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实在过于梦幻，不仅知道了同族的消息，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被说了出去――还是老师默许的。

　　　　然而，最让他在意的还是狼少年随后而来的那一段话。

　　　　“老大之前一直都没有说起过这件事，我想可能不止是因为躲避追杀，还是因为……害怕吧。”

　　　　近乎漫长的沉默后，狼少年抬起头，清澈的绿色眼睛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我是什么都不懂的热血笨蛋，原本没资格说这些的，但是――我想老大的心情，我不是不能够理解。老大害怕别人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远离，也害怕万一以后真的变成了像现在飞翼王国那边的恶龙那样会危害到别人的存在，所以才一直不告诉我，对吗？”

　　　　“其实从心底说，恢复龙族的身份不是老大一直想要的吗？为什么会对此觉得害怕？”

　　　　“我……”

　　　　帝波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他不知道赛亚拉斯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自己心底想的事，明明自己一直掩饰得很好，甚至就连老师都不知道啊。

　　　　不，也许……老师早就知道了，所以才特意选这个时候把事情挑明？

　　　　“我很清楚的，如果跟随了老大这么长时间还不能稍微了解到一点的话，这些年就真的白活了。其实龙族的身份有什么不好呢？这只是提供给老大更强力量的途径而已，至于到底怎么使用，决定权不是还掌握在老大的手里吗？况且连人类和兽人中都是有着好与坏的区别，龙族怎么可能没有？老大的心还是站在世界与光明这一边的吧……”

　　　　“最重要的是，如果连这样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与的话，怎么配称得上同伴呢。”

　　　　赛亚拉斯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这样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总是没心没肺的他现在却给人一种震撼的力量。

　　　　“我一直相信的，能够在这个庞大世界中相遇的渺小的人们，本身就是受到了缘分的牵引而聚集起来的。所以，即使是为了这份难得的缘分，我也会选择相信老大的！”

　　　　帝波轻轻地叹息着，将漫无目的的思绪收了回来。赛亚拉斯啊，既然你能够选择这样信任我，那我……也只有以同样的信任作为回报了。

　　　　帝波知道，其实自己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论医术不如龙，论应变能力不如雷伊，论心境不如老师，论交际能力……五分钟内能够与任何人套上近乎并获得想要的情报的赛亚拉斯可以甩出他几条街，所以，他所能够做的，除了死死抓住希望不放手外，就是努力回报每一个在乎他的人了。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帝波知道这种即使听到就能给他无形安慰的脚步声只属于一个人。

　　　　“帝波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一个人靠着树坐着的感觉，那样就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一样。”

　　　　少年不由得侧过身，于是，看到的便是一位仰望夜空的男子。

　　　　淡雅的身影沐浴在宛如牛奶似的乳白色光辉下，苍青色的眼瞳散发着同样超然的光。似乎有层温和的薄雾笼罩其上。

　　　　帝波忽然发现，其实老师真的很年轻，大概不到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过去的这些年里总是像个真正的父辈一样教导自己，可是他本身也只是个年轻人。

　　　　龙族化为人形态时的成长与人类和兽人不同，成年前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一旦成年，人类形态就会始终维持在十八岁的样子，即人类身体最完美的时期，一直到接近老年期才会再次发生变化。而自从彻底觉醒后，帝波明白自己的身体也会变成这样。

　　　　那么……等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更久以后，自己依旧会是风华正茂的青春少年，可老师和赛亚拉斯都必然衰老，也可能死去。那个时候，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呢？

　　　　魔法师并没有理会似乎已经看呆了的少年，他缓步走到他的身旁，在这一片难得的寂静中坐了下来，坐在这一片星空光芒笼罩中。

　　　　这一夜的情形，连同老师对自己说的话，帝波很久以后都记得那么清楚，宛如永远不会忘记。

　　　　“帝波，记得我说过的故事吗？”

　　　　那时，魔法师宛若叹息般地开口，雪银色的长发衬托得他像是月光的精灵，“很久很久以前，人们相信这片星空中个每一颗星星，都对应着大地上的一个人。因此他们时常仰望星空，从中获得勇气、力量以及战胜困难的坚强……可是，这些你并不缺少。”

　　　　对方的手臂环绕过来，将少年的身躯搂住，魔法师感受着从手臂上传来的微微颤抖，继续说道：“因此那天晚上以后，我才觉得，你已经可以去进行传承仪式了……不过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想要获得龙族的身份？”

　　　　“为了……什么？”帝波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自然是……”

　　　　是什么呢？

　　　　少年忽然语塞。

　　　　是的，对他来说，如此强烈地渴望着龙族的身份，最初不过是为了想要活着。尽管有着老师的保护，过早地面对了杀戮的帝波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恐惧，那种面对深沉的黑暗而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恐惧让他潜意识里萌发了只有得到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好自己的感觉。

　　　　身受重伤而第一次恢复本体，是老师激活了他体内的龙之灵脉，否则很可能会因此死去。

　　　　之后也是为了逃避那样的绝望，才一心向往龙的强大。

　　　　或者说，到目前为止，帝波做的一切都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所以，自然也说不上为了什么而获得龙族的身份了。准确地说，为了活下来，他必须成为真正的龙。

　　　　“为了生存吗？那样的话，我不否认到了生死关头确实会有惊人的表现，但是……如果敌人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呢？”

　　　　魔法师的语速有些加快：“比如说，那天的杀手不是抱着玩弄的心态而是真正地把你们当做敌人，你能够活到我赶来的时候吗？”

　　　　“？！”

　　　　伊亚莱斯敏锐地感觉到，少年的心跳快了几拍。

　　　　“我不是在指责你，但是现在的你，确实还没有真正的信仰，或者说，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的理由。”魔法师的声音悠然，仿佛游吟诗人那样讲述着传奇的故事，“纵使背负起整个维德希斯龙族的意志，那也并不是出自你的本意啊。”

　　　　“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的理由……”帝波低下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仍然迷茫。

　　　　“现在的你还太稚嫩，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成长。我想，或许赛亚拉斯对你会有帮助――至少，在这一点上，你目前无法与他相比。”

　　　　“我……”

　　　　“我并不是想逼着你做什么决定，帝波……”魔法师的话语中藏着深意，“你选择的路超出了你的想象，哪怕是身为龙族，也要无比地慎重。而内心的迷茫减少到最低，不管是对你的现在还是将来，无疑都是非常有必要的。哪怕是为了期待着你的人们，你也要努力……”

　　　　帝波惊讶地抬起头，紫色的眸子深处闪烁着名为感动的光。

　　　　他一直都知道，老师是关心着自己的，但是从未像今天这样几乎是坦率地表达出来。

　　　　“好啦，时间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走很长的路。”

　　　　魔法师宠溺似地摸了摸帝波的头，看着少年有些局促地跑走，心里顿时觉得莫名地欣慰起来。

　　　　我的学生……你的成长，真的让我很吃惊啊。

　　　　沉默了一会，魔法师依旧仰望着那浩瀚的星空，仿佛沉迷其中。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朗地传了出来：“既然已经来了，就过来吧。晚上冷，就算不穿上衣也应该找个背风的地方。”

　　　　“巴哈姆特先生……”

　　　　一个有些滞涩的声音从树干的另一面响起，随后，赤着上身的狼少年转到了正面，幽绿的瞳孔里不复白天的明媚，反而显得踌躇。

　　　　“坐过来吧。还有，和帝波一样叫我伊亚莱斯老师就行，这还是你说的呢。”魔法师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微微地笑。

　　　　“谢谢。”赛亚拉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略显拘束地坐在魔法师的身边。“老师你……不在意我的身份？”

　　　　“为什么要在意？”魔法师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他看了看狼少年，习惯性地搭住他的肩膀，对方的瞳孔一缩，不过最终还是没做什么。

　　　　“第一，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对帝波不利的想法。第二，晚上的事已经让我确认，你是真心地把他当做同伴，发自内心地为他考虑。第三……”魔法师的声音越发轻微，“你是个迷路的孩子。”

　　　　那一刻，赛亚拉斯即使很久以后也不能轻易忘怀。在年少的雨季里，淡蓝色的忧伤轻轻落满心底，孤寂落寞成了一道久久不能愈合的明媚忧伤。他记得那个风有些大的深夜，一位温和的年轻男子是怎样拾起了这一地的蓝光，然后一语洞穿了他全部的伪装。

　　　　眼眸如同最珍贵的天青石，他看见那背后隐藏着的一个散发着幽色的魂魄。那时，他未着上衣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疼。

　　　　或许是潜藏了太久，以致被人当众揭开面具会感到无所适从的羞愧。他想，这样的心有灵犀，是因为他们都有一颗同样的心。

　　　　年轻的魔法师默默注视着这个与帝波相比更加坚强也更加脆弱的孩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脱下自己的袍子给他披了上去。

　　　　相比于帝波，他和狼少年的交谈更少，因为没有必要。他们之间的交集，其实比狼少年预想得要早得多。

　　　　最初遇见他是在一场冷雨中。那时双方不过都是路人，只是视线无意的相交，便再也无法摆脱。

　　　　魔法师无法否认，那个时候，自己原本已经沉寂多年的心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仿佛就像是……一头本以为世界上自己的种族只剩下自己的兽，忽然遇到了一模一样的同类。他在远处看着那个孩子，猛地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

　　　　狼少年就这样孤傲地屹立在滂沱的凝愁里，任大水冲走离夏，眼神却依然孤高冷冽，好像暗夜中的一尾游鱼。

　　　　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可他眼睛里的东西，绝对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他这样熟知他，正如熟知自己一样。因为他明白，自己也有一双那样的眼睛。

　　　　是悲悯，抑或疼惜？伊亚莱斯其实并不清楚，可他明白一点，这个光暗一体的神秘少年，是一个骨子里和他有着相同情感的，同类。

　　　　后来魔法师对他说，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他靠在树上看了魔法师很久，最后对他说，谢谢你，老师。

　　　　中天的晨月终于圆了。在东方和西方的天际，血色之红月与橘黄之昏月即将显现。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同种族不同身份不同立场的三个人，命运就此纠缠，从此再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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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冥王

　　　　“记住，要好好活着。就算是死了，也要活着！”

　　　　隐约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笑着，彻底融入黑暗不见了。

　　　　“爸爸——！不要！！！”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终究挽回不了对方。

　　　　“呼……”赛亚拉斯从梦中惊醒，张开嘴唤出最熟悉的称呼，随后蓦地一顿。

　　　　因为，这个称呼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手指轻轻抚过不安分的腹部，里面的脏器因为没有了内容物可供消化的原因正在撞击着他的腹壁，健美的腹肌时不时地被顶得微微凸起，胃部和肠道一阵一阵的痉挛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似乎还有点痒。很久以前，狼少年就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存活着，以一种极端冷静的态度观看着自己的一切。

　　　　“唔……”赛亚拉斯捂着肚子，体内传出的排山倒海的饥饿感几乎将他摧毁，心里则是无比的沉重。

　　　　又要……到那个时候了吗……？

　　　　我逃脱不了的，这是我的宿命啊。

　　　　收拾好行李，帝波和赛亚拉斯在魔法师的带领下离开了旅馆。走出大门，帝波下意识地望着远处港口外的大海，心里莫名觉得失落。他总有一种感觉，从今天开始，自己就真的正式与安逸的时光告别了。

　　　　远处的大海波光粼粼，起伏不定的水面充满了令人沉醉的感觉。明天就是圣月节了，为了迎接一年里最盛大的节日之一，城市的居民陆续地开始出海，街边的店铺一个接一个地开门营业，世俗而温暖的气息把城市渐渐温暖起来。无数热气凝聚成的白烟，笼罩在马纳城大大小小的白色建筑之上。

　　　　如果当时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此时的自己应该会和这些人一样，满心期待着节日的欢愉吧？可是，他现在要面对的，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之路。

　　　　帝波站在路边，一直定定地望着遥远的大海，紫色的长发被轻轻吹拂着，海洋的气息灌满胸腔，他不说话，直到跑出去很远的赛亚拉斯又跑回来催促。

　　　　“呐，一路上美丽的风景还有很多，不过在到达终点之前，我们并没有停留的理由，对么？”魔法师的声音穿过潮湿的海风，像棉絮一般钻进耳中。

　　　　这个少年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座城市，前往南边的飞翼王国。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死者之城，吉恩还是再次被它的恢弘与雄伟所震撼了——而且与上一次相比，这座城市还扩大了一些。

　　　　宽广的地下世界完全被骸骨与墓碑所填满，高大的城墙前是泛着恐怖剧毒泡沫的护城河，城墙上每隔二十托亚就有一座环绕着破碎冰晶或是哀号冤魂的死亡之塔，令人感到恐惧的魔力被压缩到最佳状态，随时都可以释放出魔力冲击。城墙后是各种各样自己前所未见的建筑，有阴森可怕的神庙，不时传来诡异呻吟的坟地，散发着奇异精神波动的巨大墓穴，中世纪风格的古旧宫殿，给人无限肃杀之感的黑暗神殿，还有那城市中心的黑色城堡。

　　　　吉恩知道，在那座城堡的最深处，是整个城市的核心，牵引着无限的黑暗魔法灵子，形成若有若无的领域力场。而城市的主宰，这个位于地下世界的死亡国度的唯一君王，同时也是自己的主人，也居住在城堡之中。

　　　　来不及返回自己的龙墓，吉恩振动着巨大的骨翼，庞大的身体无声无息地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朝城堡上专门为自己留的降落平台飞去。

　　　　很快，吉恩就顺着通道来到了会议厅。周围是布满了不祥浮雕的墙壁，宛如实质的黑光流转其间，镶嵌其中的无数魔晶石让这个原本与光线隔绝的地下空间充满了不亚于地面上的明亮。实际上，不仅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这个城堡也是极其坚固的防御要塞。

　　　　此时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五个人影分列左右，正前方是高大的水晶白骨王座，即使忽视王座上的人，也可以感受到仿佛神威一般的气势。

　　　　这里……可是死亡法则最为集中的地方！

　　　　吉恩恭敬地俯下身，高傲的头颅紧贴着地面——对龙族来说，这便是最高的敬意了，即使他如今已是亡灵龙。

　　　　“见过冥王大人。”

　　　　似乎是早有排练一般，另外五人半跪下来，与吉恩同时说道。

　　　　“起来吧。”

　　　　王座上的身影用平静的口吻回答。那是一位身穿黑色战斗铠甲的年轻男子，黑发黑眼，面孔意外地清秀，但眼底的冷漠与高傲之情毫不掩饰地外放，仿佛降临人间的神祇。

　　　　“是。”

　　　　吉恩缓缓起身，狂热地注视着年轻男子。虽然对方看上去实力一般，但是自己非常清楚，这个人……一定是神明派来帮助自己复仇的使者！当初自己在黑暗的地下困了不知多少年，正是这个男人手持象征死亡的神剑，轻易地破除自己的封印。可笑那时无知的自己居然还试图入侵他的灵魂，结果差点被神罚轰得魂飞魄散。后来随着自己的臣服，这个人让自己见到了这座奇迹般的能够每天不断扩张的城市，这一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暂且不说那持续增加的不死军团，就是对方实力惊人的提升速度，如果不是神的使者，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大的眷顾？

　　　　亡灵龙内心的狂热暂且不表，实际上冥王本人也完全不在乎这种狂热。对他来说，吉恩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帮手，仅此而已。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啊……”

　　　　张明看了看臣服在脚下的亡灵强者们，不禁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去年自己还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家境平凡的他像大多数人一样，每天在三流的学校里混着日子，课能逃就逃，最喜欢的事就是窝在宿舍里打游戏、看小说。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这样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当他在一个早晨忽然发现身下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带着露水的湿润草地时，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正如那些穿越小说里写的一样，张明发现自己也带了金手指过来，那就是一个可以使用能量点数强化自身、召唤亡灵城市，进而成为不死世界巅峰的死灵君王的系统外挂。这个发现让他大为惊喜，虽然有点可惜只能召唤亡灵，不过好处是不需要什么补给，还附带了可以立刻查看别人实力的功能，而且按照小说的套路，等过几年自己强大起来，什么美女弄不到手？

　　　　于是踌躇满志的张明立刻改了名字，自称“冥王”，随后在系统地图的帮助下找到了这个地下洞穴，利用基础的能量点数召唤了银影城。之后自然就是杀魔兽换取能量点数，然后不断地发展城市了。幸好这个洞穴的入口在森林里，短时间倒是不担心被发现。

　　　　种田式地发展了一段时间，自己的实力也从最初的一级提升到了二十五级，冥王想到应该去探探这个世界的情况了，结果这一探不要紧，差点把他吓坏了。本来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西方奇幻世界，但是事实告诉他，尽管看起来很像，可这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凶残高魔世界！

　　　　地水火风四系全齐就算了，为什么光暗两种魔法都烂大街了一样让人随便学习？别的世界里这不应该是很高级的属性么！冥王想起了上次自己去城市里探查，结果在书店里看到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魔法指导书，到现在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