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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断灯灭之时-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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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奕这卷文字上,提到了这样一件事:他这次下山历练之时,曾经在应天接受皇命,恰逢有一任知府刚刚从东北调任回京,他在上书折子当中,提到过他此次下江南,途径长白山一带时,遇见了祥瑞降世。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那天在长白山脚下,知府带着家眷仆人停下住宿一晚,第二天夜里,知府特地起床,行山路去天池东南的观日峰上看日出,这可是闻名天下的胜景,要是错过,岂不可惜?
这知府气喘吁吁的爬上观日峰,一片黑漆漆的,好不容易等到了黎明,却迟迟不见日出,不禁有些奇怪,正坐在石头上纳闷的时候,忽然天空中,一片紫色光华大作,瞬间闪亮了整个天空,随后就消失不见,知府不明所以,正要仔细看个究竟,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位背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年轻人,此人生的消瘦挺拔,面庞有棱有角,端的英挺,但是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显得有些乖张,一双冷峻的眼睛,四下打量周围,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知府,仅仅是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在管他。
那一刻,这个知府震惊了,天边慢慢升起的日出渐渐照亮了天际,一片光华之下,那名年轻人长发随风而舞,冷峻的表情似那寒谷冬水一般,让人心惊胆战,知府双腿一软,以为是仙人降世,连忙下跪膜拜,可是一抬头,眼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这就是事情的始末。
三人看完竹简记载内容,纷纷了然于心,看来此人必是铮无疑。铮出生于魔道四宗之一的灵宗,又是灵宗掌门的大公子,生性孤傲冷漠,他不杀这个知府,不是因为他善心大发,而是因为他不屑于杀此人。铮这个人一向只和自己看的上的对手交手,否则,你就是让大明天子朱元璋站在他面前,他也只会噗之以鼻,无视而过。
“天池东南的观日峰吗?”楚寻语想起两极之地中,那个男子说的话,自言自语道,“还有那个紫色光华,和前辈说的差不多,看来就是那里。”
“恩?你说什么?”慕缘在一旁听见,奇怪的问道。
“没有,我是说,这次去北方长白山一脉,已经找到了线索了,就在这个观日峰。”楚寻语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错。”望尘点点头,表示同意,“看来铮还没有遇上什么事,否则就不会出门而去,不过也不要紧,我们这一去,是找寻那个黑灯的线索,而不是什么找到狰,他要去就去吧,我们还少了一个麻烦。”
楚寻语和慕缘二人皆引以为是,不过楚寻语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似乎体内隐隐有一道魔气翻腾,心头一阵恍惚。
“怎么了?”慕缘看见楚寻语一阵发愣,连忙关心起来。
“没什么。”楚寻语回过神来,笑笑道,“灵宗的消息知道了,那么下面,我们来看看这位柳泉雨君留给了我们什么好东西吧。”
………………………………
第一百八十九章 疯乞丐(上)
“现在该去看看柳泉雨君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吧。”慕缘将人偶拿在手里,反复的看了几遍,也不过如此,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恩,现在已经傍晚,我们明日一早去。”楚寻语点点头,疲惫的喝干杯中茶水,心中心事颇重,那个梦让自己好生的在意。
对面望尘看了好一阵担心,虽然他不知道楚寻语为何心事重重,但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心魔已经压制不住了吗?望尘自问一句,心中隐隐不安,虽然有慕缘在身边,他的一身佛光佛气可以消散一切污秽魔物,但是关键在于楚寻语愿不愿意敞开心扉,化解心魔,如果他能随慕缘回到天界寺,每日参禅打坐,诵经念文,做到心如止水,恐怕这心魔早就没了,可这最多也只是理想状态,要知道杀妻之恨,哪里有这么容易放的下,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那个默崖大师的念珠还能镇的住他。
“时间还早。”楚寻语看见外面的天色,“我们到处走走吧,说起来,这妙真观我还没来过呢。”
“哦?甚好,甚好。”望尘回过神,连忙应允,“难得来一次,我们是应该出去走走。”说完,就带着两个小辈,迎着黄昏,走了出去,游览一下妙真观的风景。
因为望尘是前辈,这一路上,妙真观所有的弟子都清楚了望尘的身份,所以一行人未被阻拦,反而见面以后都要低头施礼,望尘也没有高人架子,遂而一一还礼,一路上走过山涧,跨过溪流,看看云端的黄昏,不禁都是心情舒畅。
妙真观并不大,要知道整个泰山之上,有许多慕名的外来修士前来结庐而修,所以妙真观也不好多占土地和灵脉,三人不过半个时辰,除了几处禁地以外,基本上都看遍了,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外室,这里是寻常普通人前来上香的地方。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所以香客们几乎都回去了,只留下数个小道童在周围打扫庭院,准备关门入夜。望尘三人闲庭信步,随意往门外走去,忽然慕缘感觉到脚背有异,便低头一看,不禁有些惊奇,原来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鸡骨头,正好砸中自己,在鞋子上,留下好大一块油渍。
三人回头望去,不禁一愣,只看见墙角处,有一貌似乞丐的人,蓬头垢面,蜷缩在墙根,怀里抱着一个扫把,此人生的鸡胸、塌眼、歪鼻子,端的是丑陋不堪,而且一身衣服,腌臜不堪,赤着双脚,也不嫌秋季天冷,手里正捧着一只烧鸡,啃的不亦乐乎,这不,手里的鸡骨头随处乱丢,看见一众小道童慌的满地乱扫,而自己却笑的前俯后仰。
“这位是谁?”楚寻语看见好生奇怪,连忙随手拉住一个道童问道。
“哦,他啊。”小道童很是无奈,“是新来的乞丐,总是胡闹,我们三番五次的想赶他走,可是门中传下话来,说他也是有缘人,就给了他一个扫把,让他打扫打扫庭院,我们也是没办法。”
“这位朋友。”慕缘听完很是不悦,弯腰捡起鸡骨头,丢进了附近一个道童手里的簸箕,然后走到近前,低头看着这乞丐严肃的说道,“此乃道门圣地,虽然方便之门大开,但是你如此行径,不觉得这样做很不对的吗?”
“恩?”乞丐坐在墙角,抬起头无所谓的看了慕缘一眼,然后懒洋洋的说道,“兀你这小秃驴,管的也太宽了,你一个佛门中人,来管道门之事,不觉得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什么?”众人微微有些吃惊,佛缘虽然是出自佛门,但是并未剃度,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这乞丐一张嘴就是小秃驴,喝破了慕缘的身份,看来他也是修行之人,楚寻语和慕缘连忙用神识打探一番,却发现此人体内好似云里雾里,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修为,可见他就算不是一位高人,也是身上有什么重宝,可以掩盖气息。
“你这乞丐,倒也算有几分眼力,可是不管佛门道门,这样做都不对,何况你看我这鞋子,都被你污秽了,上来说你两句,怎么?你还知错不改?”慕缘有些温怒。
“不就一双鞋子嘛,你大爷我走哪扔哪,算你背运。”乞丐歪着眼睛,无赖的耍混。
“哈,好!”慕缘一听,就知道他要耍光棍,这正是撞到了自己强项上,连忙就坡下驴,假装勃然大怒,“敢称你是我大爷,好你个乞丐,看你佛爷我今天不把你扫地出门。”说罢,就立刻伸手夺去乞丐怀中扫帚,胡乱的对乞丐身上扫去。
乞丐一见也怒了,立刻跳将起来:“你怎敢拿我吃饭的家伙?真是无礼,还给我。”说完也不示弱,一把抓住扫把,就要夺回来。
他一跳起来,三人才发现,他居然还是个瘸子,这瘸腿乞丐虽然走路不利索,但是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含糊,看扫把夺不过来,索性一把将慕缘楸翻在地,胡乱的打闹起来。
慕缘淬不及防之下,被拉倒在地,心中也暗暗惊讶,暗道一声这瘸子好大的力气,快跟武修者有一拼了,居然能把自己楸翻过来,但是自己手上也毫不示弱,和他扭打成一团,直打的尘土飞扬,就连自己的脸上,也被那乞丐漆黑的大手,给摸的肮脏不堪。
众人连忙围观过来,那些小道童知道这乞丐就是这个性子,看见有人治他,索性也不过来拉架,而楚寻语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实在是有辱身份,连忙过去分开他俩,让他们别打了。
二人坐在地上,还一人一头的死死抓住扫把,毫不相让,不过扫把已经被拽的光秃秃的,几乎只剩下一根木棍,慕缘拉着楚寻语说道:“快来,快来,我们一起联手,把这乞丐给扫进门外溪水里,好好洗干净。”
那乞丐一听,有人帮忙,连忙看着楚寻语就要喊:“你们仗着人多,就要……咦?”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上下打量了楚寻语半天,立刻没好气的丢掉扫帚,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的转身就欲离去。
“咦?”众人皆是不解,慕缘看着他的背影,奇怪的问道,“怎么?你怎么不打了?”
“还打什么打,和死人有什么好争的。”乞丐头也不回的说道。
“什么?”楚寻语心知有异,连忙上去拦住他,“这位朋友,你说什么?”
乞丐斜眼看着楚寻语,冷笑连连,“我说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也罢,估计你也没几天蹦跶了,还是乘早交待后事吧。”
“呸、呸、呸,乌鸦嘴,晦气,晦气。”慕缘爬起来连啐三口,指着那乞丐说道,“你这野人,就知道满口胡诌,什么死不死的,打不过我就胡乱骂人。”
“什么?你说我打不过你?”乞丐一听,顿时大怒,回过头来,摆开架势,“你这小秃驴好一张伶牙俐齿,瞧你大爷我今天不把你整的喊出九九八十一声娘来。”
“等等,别打!”楚寻语心中惊讶连连,自从下午那个梦开始,就一直感觉不对,连忙拉开他们两人,对着乞丐说道:“这位道友,还望施以援手,救我一救,虽然我死不足惜,但尚有大仇在身,还未得报,死不瞑目,还望你说明原委。”
乞丐瞥他一眼,嘿嘿冷笑,指着楚寻语的脑门说道:“你这厮印堂之上,分明有三道黑气环绕,攒行、阳白、四白、承浆几处穴位上,青黄血色不接,分明是心魔翻涌,旧情复发,我看你就在这两三月内,会遇上旧日仇人,然后心魔乘机乱你心智,遂而命丧在一时三刻之间了。”
“什么?”三人全都大吃一惊,莫非此人会天山派的“天视地听”之术?居然能看破红尘生死?
天机阁的“查天观地”之术,用于推演天下命运,而天山派的“天视地听”之术,则是通过天道轮回,来窥视人的生老病死。这两种功法一个看天下命运,一个观红尘生死,都是一等一的玄妙法门,,“天视地听”这一门的学问可大了,据说天山派开宗立派之时有一高人,创立此术,并且声称此功法练至化境之时,只需随意轻瞥那襁褓中的婴儿一眼,就能看穿这婴儿日后的生老病死,不过这终究只是传闻罢了,天山派的历代掌门长老,都没有这个能耐,后人都无有此造诣,充其量是个美好憧憬,激励门中后辈勤学苦练。
眼下这个不起眼的疯乞丐,虽然知道他有些道行,但还不至于是那看破红尘的天山高人吧,三人都是倍感惊讶,莫非这家伙真是葫芦里的老仙丹——摸样不济,却大有来头?
楚寻语立刻施礼道:“还未请教道友大名。”
瘸腿的疯乞丐看见楚寻语施礼,于是心中有些不忍,动了恻隐之心,便点点头回答:“老子我无名无姓,人家都叫我玩世散人。”
………………………………
第一百九十章 疯乞丐(下)
玩世散人?三人心中顿时大惊,这个称呼可不一般,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相传,这个所谓的“玩世散人”称呼由来,可是让人哭笑不得。
据说在大唐盛世年间,百业兴盛,国泰民安,修真界也是一片欣欣向荣,话说某一日,有一异人从东海外踏波而来,恰逢那时,唐玄宗正在东海之滨游玩,见到这异人踏波而来,连忙参拜,请仙师指教。
这异人倒好,看见真龙天子在眼前,上下打量半天,也不作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唐玄宗好生奇怪,终于忍不住了,就问仙师何故沉默不语?
异人答:“昏君误国,民不聊生,谈何指教?”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须知那时正是大唐盛世,天下承平,唐玄宗被公认为是盛世明君,不想此异人口出悖逆之言,当时唐玄宗身边有数位下山历练的修真者随行,差点就要当场拿下此人。
好在唐玄宗不愧是一国之君,这点气度还是有的,虽然面色不悦,但是还是请仙师教诲。
无奈此异人就是不给面子,冷笑一声,就飞身而去,留下一帮人干瞪眼,有些修真者忍不住,就悄悄的跟上去了,在空中拦住他,让他下去,和君王赔礼道歉。
异人不肯改口,反而冷笑连连:“我为何要松口?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众人摇头,反驳道:“眼下四海升平,何来昏君误国一说?”
异人嗤笑众人愚昧,不解红尘演变:“尔等肉眼凡胎,不解世事无常,短暂的太平盛世岂能保证延续千秋万载?正所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连这点道理都无法参透,还想证道?真乃痴人说梦。”
可是其他修真者却说此人狂妄之极,好一个冷眼观火,既然知道苍生即将凋零,何不道出天机,防范于未然?这可是一件无边的大功德
不想此异人却反而问一句,为何他一定要拯救苍生。
众人说此乃我辈天职所在。
异人哈哈大笑:“荒谬,一切皆为虚幻,天地任我随兴,灾难随天道降下,岂能逃避?至于说救人,我有闲心就救,没兴趣就不救,岂能被他人强迫?硬作功德?”
众人大怒:“岂有此理,行善岂能凭心性爱好?如此玩世不恭的行径,岂是修真者所为?”
“说的好!”异人闻此言忽然放声大笑,“我海外漂泊一生,初来东土大唐,正在为姓名发愁,你们到提醒了我,好吧,我从此以后,就叫‘玩世散人’了。”说完,身形一纵,不顾大家阻拦,消失在天际之外了。
而那唐玄宗却并未以此事为戒,继续做着天朝圣君的美梦,果然,过了十来年,就如同那玩世散人所说,真的爆发了“安史之乱”,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好一个误国昏君。
这仅仅是玩世散人初出茅庐,最著名的莫过于他的死。玩世散人一生游历天下,居无定所,行踪不仅飘忽不定,性格也亦正亦邪,看见路有冻死骨他也许不救,朱门酒肉臭他有时却要为天下鸣不平,好一个玩世不恭。
他一生就收了一个徒弟,带在身边,行走天下,玩世散人周游四海,倒也结交了不少的朋友,直到他渡劫的那一天,上天降下九九天劫在前,玩世散人却兴致盎然面对,好不容易等挨过了天劫以后,他自己也受伤颇重,这时远处的好友纷纷前来祝贺,准备送他飞升天界,没想到玩世散人又一次语出惊人:“天劫也不过尔尔,还没把我弄死,好生无趣,也罢,我再来一次看看,看看能不能让我生死。”
说完,居然逆转阴阳,用了一种莫名的大神通,瞒过了天道,紧接着又降下一次九九天劫,谁知道这一次,有伤在身玩世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在第五道天劫中,身殒于当场,众人在远处看见,无不摇头叹息,唯有他那个徒弟,却哈哈大笑,毫无悲色。
众人很是不解,就问其故,徒弟回答:“渡过天劫不是我师父期望的,他的死在你们看来也许是愚昧或者遗憾,但是在我看来,这恰恰是师傅玩的最开心的一次,比升什么天界,要好的多,我能不高兴吗,人生疾苦,人生悲情,但只要生前尽兴,就死不足惜,所以不必悲伤。”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们师徒都是疯子,玩什么不好,居然玩命。从此以后,玩世散人的名号就由他徒弟继承,有此一代代相传而来,世代的玩世散人都是让人哭笑不得,性格也亦正亦邪,只求自己平生尽兴,当然了,他们的存在很少,一向是一脉单传,要不然,这个世界上,还不乱了套。
在看眼前,慕缘斜着眼睛看着眼前那个疯乞丐,不信任的问道:“你说你是玩世散人?就你?”
“怎么?不行吗?”疯乞丐擦擦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怎么,小秃驴,知道你爷爷我的厉害了?”
“我呸!”慕缘啐了他一口,“就你这样,你也配!”
“我还就真的配!”疯乞丐砸吧砸吧嘴,从怀里摸了半天,拿出一包松子,靠在墙根一边嗑一边打着哈哈,“小秃驴,就你这模样,送给我做徒弟我都不要。”
“什么?”慕缘瞪大眼睛,简直怒不可歇,“好你个快嘴乞丐,就是嘴皮子利索,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塞进山间溪流里,给洗剥干净。”
“哈,好。”疯乞丐连忙把东西塞进怀里,第三次摆开了架势。
楚寻语看了顿时头都大了,连忙拉开他们俩:“好了,好了,都不要打了,让人笑话,这位玩世道友,刚才你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我听了感触颇多,想问此事可有解。”
“有解。”疯乞丐看了看楚寻语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抽了抽鼻涕,平静的应道。
“哦?何解?”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全在于你。”疯乞丐很是玩味的看着楚寻语,手一指慕缘“最简单的方法,你跟这个小秃驴去庙里吃斋念佛,打坐参禅,抛开一切尘世烦恼,以青灯黄俊作伴,自然可以化解一切心魔,你可愿意?”
“断然不能。”楚寻语坚决的摇摇头,“血海深仇还未得报,我怎能放下长剑。”
“那就难办了。”疯乞丐皱起了眉头,“你若是放不下仇恨,恐怕一切外在力量都是徒劳,纵然你大仇得报,你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善终。”
听完这些话,楚寻语低头黯然叹息,其实自己心中也知道,眼下的状况,心魔似乎隐隐抬头,在这样下去,能不能压制住都是问题,看见玩世散人也说无法可救,不禁有些感伤,但是萧萧的仇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只好默默的谢过疯乞丐,转身就要离去。
“走吧,快到晚上了,我们该出发了。”楚寻语转过身,对着慕缘和望尘说道,示意要去解开柳泉雨君留下的人偶之谜。
“等等。”疯乞丐听见此话,忽然问道,“你们马上要去哪?什么晚上的?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是不是要去偷东西?”
说到这种事情,疯乞丐一脸兴奋的样子,立刻怪叫道:“算上我,算上我,我有经验,我有经验,我最喜欢玩这种事了。”
“我呸!”慕缘立刻又啐他一口,“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不务正业,我们是有正经事去。”
“哈哈,好笑好笑。”疯乞丐一脸得意的表情,摇摇手指,“黑灯瞎火的,说是有正经事?真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荒谬事,莫要借口,肯定是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我一定要去。”
“你一边待着去。”慕缘翻个白眼,“就是不带你去。”
“我就要去。”
“不行!”
“……”
二人索性又打起了口水仗,听的望尘和楚寻语又是好一阵无奈,此人若真的是玩世散人一脉,那么一身神通肯定不小,他要是想跟着,恐怕迟早要发现什么问题,可是又不能仗着人多拿下他,毕竟自己三人都是出自名门正派,怎么能做出这种魔道行径?
天边的夕阳慢慢落下,小小的妙真观也到了关闭山门的时候,小道童也不管他们四人在门内争吵,毕竟早就习以为常了,自顾自的就要去关大门,“吱呀!”一声,沉重的木门就要应声而合,忽然一只大手,无征兆的阻挡住了去路。
“啪!”一只粗糙的大手,拍在门板上,打断了楚寻语四人的争吵,门外响起了一个粗声大汉的声音:“小师傅且慢。”
小道童奇怪的打开大门,只见得一个草鞋短衣,麻布草帽的中年大汉,手里拄着一根齐腰的粗木拐杖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黑衣斗笠蒙面之人,看不清楚来历,乍一见面,楚寻语四人也不好直接用神识探过去,显得不太礼貌,紫月妖瞳也不能轻易使用,免的暴露身份,不过大汉显然没想到院内还有其他外人,看见楚寻语他们,礼貌的性的点点头,相互算是个招呼。
慕缘拉了拉楚寻语的袖口,一努嘴,楚寻语有意的望去,看见大汉的衣角,绣着一只镰刀的图案,楚寻语微微有些惊讶:这不是墨家的人吗?
大汉这时自报家门,对着小道童拱手施礼道:“墨家弟子墨城,携两位朋友刚到泰山,天色已晚,来此叨扰一二,望小师傅行个方便,让我们休息一晚。”
“师兄见外了。”小道童连忙回礼,“我且带你们去客房休息,然后立刻去禀报师门。”
“有劳。”大汉对着小童点点头,然后对着楚寻语四人做个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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