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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谁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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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颜,朝颜……”

    宋与泓阖眼,已忍不住满怀的酸意横流。

    若她还在,若她还能立于他身侧,必定眉眼锋锐,言语铿锵,劝他一句战,或退,他必定再无顾虑……

    正眼中酸涩之际,那边忽传来宫人的惊呼:“不好了,不好了!济王妃……悬梁了!”

    “如……如薇!”

    宋与泓千头万绪俱被惊得压下,猛地冲了过去。

    -----------你从来不是绝情的人----------

    琼华园。

    门庭冷落,花鸟无声。

    靠近被焚毁的建筑附近,连树木都被燎得枯萎大半边,了无生息地耷。拉着叶子。

    凤卫带着遇害的同伴已走得无影无踪。

    深夜遇袭,郡主失踪,秦南遇害,济王被胁迫入宫,而向日与琼华园亲近的南安侯显然与这一系列变故有关,对凤卫来说,他已和施相一样危险。

    琼华园已不安全,剩余的凤卫不论为了郡主,还是为了自己,都将宋与泓临行前的话听在了心里,再不敢待在琼华园,以免被人趁势击破。

    园中其他侍仆多是早年便被安排在琼华园洒扫侍奉的,虽不知内情,随着楚帝驾崩的消息传出,也已猜到出了大事,有亲的投亲,无亲的龟缩在未被焚去的一些低矮屋子里,再不敢冒头。

    十一的侍女剧儿蓬着焦卷的头发,顶着满头满脸的灰,呆呆地看着被焚作灰烬的缀琼轩。

    她的家人不在杭都,她这六七年都住在缀琼轩侍奉郡主。

    哪怕郡主不在,好歹还留着屋子在,她还可以住在这里,每日打扫收拾着,静静等候郡主归来。

    如今,连屋子都没了。

    身畔传来了细弱的喵叫声,惊魂未定。

    是牵在她手中的两只猫。

    狸花猫花花和大白猫白雪。

    去投京中亲友的姐妹唤剧儿一起去时,剧儿拒绝了,“我要照顾这两只猫,我要等郡主回来。郡主会回来的。你看……郡主的琴还在!”

    她怀里抱着烧残的太古遗音琴。

    琴弦早已被火势燎断,连琴身都被烧焦了半边。

    但剧儿想,即便这琴化作灰烬,郡主也一定愿意留着这把灰烬。

    这世间太多凄惨之事,若曾有一段美好,便是那美好已化作灰烬,人们也必愿意将那灰烬留着。

    所以,那群杀手刚走,她便拎桶水浇了自己满身,冲进了起火的缀琼轩。

    不为金银珠宝,不为珍奇字画,就为那把让人醉生梦死的太古遗音琴。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缓慢且沉窒,似重伤的女子正努力向前迈着步伐。

    “郡主!”

    剧儿惊喜地唤一声,忙转身看时,却有些失望,“珑……珑姑娘?”

    她惊疑地看着小珑儿。

    tang

    小珑儿从未曾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她抱着个长条型的包裹,珍惜得像抱着自己的性命;红肿的眼底亮汪汪的一大团,分明是泪水,却不曾落下。她的唇向上扬着,雪白的腮帮便鼓起来,依然是孩子般的天真笑容。

    剧儿便看不出小珑儿是在哭还是在笑,只惊疑地看着她,问道:“珑姑娘,你……没事吧?可曾看到郡主?”

    小珑儿摇头,“没有。我看到打得厉害,便逃到那边没人住的屋子里藏起来了……”

    剧儿道:“珑姑娘,他们都走了。听说皇上驾崩了,郡主也出事了。可我总觉得郡主一定会回来。三年前,她一去那么久没消息,人都猜她已经没了,皇上、皇后叫人留着这琼华园,不过留着个念想罢了。可她后来还不是回来了?”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那两只猫,笑了起来,“你看,这回,她还落下了两只猫,还有她的琴,还有……”

    小珑儿跟着她笑,“嗯,还有我们。她是我姐姐,她不会有事,她会回来,会回来……”

    她笑得很用力,那眼底亮汪汪的泪水便盛载不住,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她的姐姐也许还会回来,可她的小观,再也回不来了……

    剧儿已慌了,忙牵住她手,问道:“珑姑娘,你别怕,别担心。了不得,咱们带着花花和白雪先到什么地方避一避,看看情势再作打算。”

    小珑儿擦去眼泪,笑道:“剧姐姐说得极是,咱们去韩府吧!”

    剧儿道:“可南安侯还未回京吧?你看,他家猫不就是因为没人喂才跑出来的么?”

    小珑儿道:“我听说他好像已经回京了!大约刚到京城就遇到皇上驾崩,自然得循制入宫祭奠,还未及听说琼华园出事吧!”

    剧儿眼睛一亮,“若他回来便好办了!他和咱们郡主这么好,和济王也亲近,必会相助找出郡主,找到背后暗害咱们的人!”

    小珑儿将怀中包裹抱得更紧,笑得两眼弯作月牙,便也是不胜欢喜的模样,“那是当然。郡主是我姐姐,侯爷是我姐夫,姐姐出事,他焉有不闻不问之理?我们这便去韩府找他可好?”

    剧儿顿觉有了主心骨,灰扑扑的面庞也随着笑意的绽放而明亮起来,点头道:“对,朝堂上的大事咱们不懂,可凤卫还在,南安侯也在,济王又是皇子,便是宫中。出了大事,也未必有人敢害他。咱们且去找南安侯,他必定会帮咱们找回郡主!”

    她笑着看向小珑儿,“他若是不帮忙,等齐三公子回来,看怎么教训他!”

    “是……等小观回来,不会饶他……”

    小珑儿牙齿格格地打着颤,笑容浮在苍白秀美的面庞,恍若映着琉璃般不真实。

    剧儿放下心来,再看她紧搂着怀中之物,抠得手上指骨根根突出,奇道:“珑姑娘,你抱着的是什么?”

    小珑儿道:“没什么。刚听说秦南秦大哥也遇害了,想起他妻儿俱在京城,便过去收了些他的要紧物事打算送过去。既然先去韩府,我且把这些东西收藏起来,等安顿下来再找人送去吧!”

    她四下里看着,迷惘道:“收哪里好呢?这园子,恐怕暂时不会太安稳。”

    剧儿道:“你忘了假山后面那间暗室了?郡主从前收拾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东**着,见你喜欢看那些奇怪的书,还给了你一把钥匙,说里面有些书中记载的实物,可以让你比对着研究研究呢!你往日闲时不是也去过几次?那里又隐蔽,门户又结实,便是有人搜这园子,一时也搜不到那里去。”

    小珑儿眼睛一亮,跳起来便奔了过去,竟连应都不曾应一声。

    剧儿只觉今日见到的小珑儿说不出的古怪,但想着她小小年纪骤逢大变,举止失措也是人之常情。

    等她们去了韩府,以南安侯素日待她的情分,必定诸多安慰劝导,她自然也会恢复原先的活泼欢快。

    但小珑儿恢复得似乎比剧儿预料得还快,虽然她去那暗室的时间有点长。

    她手中没了那个长形包裹,却多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她的神色轻松而明媚,歪得脑袋向剧儿道:“堆在角落的几个箱子里有好些绫罗绸缎和金锭珠宝,我包了一大包,咱们去了韩府缺啥可以自己买去,也不怕受委屈。便是花花和白雪也不愁没鱼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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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长形包裹里包的是啥,其实不难猜出来吧?明天见!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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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惊风满檐(二)

    剧儿笑道:“那里原就是个小库房。你不晓得那时郡主多受宠。别说宁献太子和济王殿下,便是太后、皇后,都常送来各类珍奇之物。宫。内外那些大臣妃嫔见了,谁不巴结?一个小生日都能收上几箱子的东西。只是郡主心气高,从不在这些事上留心,还是我们几个留意着,将其中珍贵些的物事另外用箱子装了,都搬在那暗室里。郡主还嫌那些箱子碍事,有一回还问我们哪来那许多箱子占了她收东西的地方。这次回来郡主也没怎么去过,想来早把那几大箱子宝贝给忘了!”

    “不能忘啊,都是好东西,好东西呢!”

    小珑儿牵过狸花猫,摸。摸它惊恐乱转的脑袋,“别怕,还会有鱼吃。花浓别院烧了,琼华园烧了,韩府还没烧了呢!哈――蝗”

    她的尾音拖得高高的,听来甚至有些尖厉。

    狸花猫惶恐地看着她,连白猫也警觉地抬起头,哆嗦地抖着尾巴哪。

    经过一。夜鲜血和火焰的洗礼,虽和冤家对头一起被人牵着,白猫已完全没有了和狸花猫大战一场的兴致和勇气。

    人和猫,到底是不一样的。

    小珑儿秀丽的柳叶眉轻轻地挑了挑,眼眸里仿若噙了泪,偏偏眼角弯弯,俨然一个清澈微笑,纯净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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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制,楚帝驾崩,新帝需领文武大臣素服哭丧,行奉慰礼,三日后百官方可各自回衙门斋戒,住宿二十七天。

    韩天遥明知十一出事,闻彦等官微位卑,赵池等从疆场带回的部将更是对京中情形极不熟悉,很难查出头绪,遂寻机与宋昀相商。

    宋昀虽继位,但朝中无人不知宋与泓才是皇子,尤其一些原先欣赏济王的大臣,入宫后察觉皇储已然易人,并得到太后、施相支持,当众宣读了诏书,虽不敢当面质疑,却也难免背后议论。

    宋昀处之泰然,待人接物沉静谦逊又不失帝王风仪,并无丝毫错讹。

    只是独在偏殿见韩天遥时,他才卸下在众人前不得不维持的风度,眉眼间尽是倦乏和愁郁。

    听韩天遥说起,他抬手让韩天遥在旁边椅子上坐了,倚在榻上扶额半晌,方道:“南安侯,依你之见,朝颜郡主是落入了施氏之手?”

    韩天遥道:“济王被薛及用一把染血的宝剑威胁入宫,再不敢对皇位有所肖想,必定是因为认出那剑是朝颜郡主的。他待郡主与别人不同,自然会顾及郡主的安危。皇上……真的不知此事?”

    薛及是文臣,擅长察颜观色、能言巧辩不假,但绝对没那能耐去动琼华园。他只是施铭远手下最忠实的一条狗。

    而十一的剑,以及十一的命,最终却被用来为宋昀顺利继位扫平道路。

    宋昀显然听出韩天遥言外之意,慢慢坐直了身,扫过门口的随侍,低低道:“朕的确不知此事。你需知……朝颜郡主不仅可以威胁济王,同样可以威胁……朕。你该明白的。”

    韩天遥的确没法揣着明白装糊涂。

    十一生得招人,不论他韩天遥,还是宋昀,都不是倾慕她的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低问:“皇上既有这心,不知可曾向施相打听过?”

    宋昀淡色的唇角向上一弯,仿若有浅浅的笑,却氤氲着难言的涩意,“我问过他,可知琼华园之事?他答,不知。但郡主吉人天相,应该可以转危为安。”

    他说得极平淡,仿佛他和施铭远的对话也是这般平淡无奇。

    但深思开来,这一问一答间,多少的话里有话,尽在不言中。

    韩天遥默然之际,宋昀低低的话宛若耳语般萦了过去:“我的生。母身体不大好,近来也被施相接来京中养病。朕已数月不曾见她了……”

    韩天遥眸心深浓如墨染,却有点点星芒跳动,“施相知道济王厌恶他,想方设法不肯让济王继位。冒着那样大的风险干预皇储之事,他自然希望新皇登基后能由他继续一手遮天,执掌朝政。”

    若觉得好容易扶立的人选心生他念,使些手段相胁显然该是意料中事。

    宋昀无疑会是大楚的君主。只是他这位君主能对自己的家国掌控多少,则完全说不准了。

    外有施铭远倚仗扶立之功势焰嚣张,内有云太后以母后之尊垂帘听政,毫无根基的新帝想夺回皇权,重振君威,显然任重

    tang道远。

    宋昀虽非生长于皇宫。内院,但自幼人情冷暖见识不少,心思也远比寻常人敏锐机警,自然早已虑到这一层。

    他轻叹道:“南安侯,当日。你秘密遣人来见,说愿全力相助承继大宝,我着实感激。原想着若能得以继位,生身父母亦可循旧例分封,施相再跋扈,也不敢拿我生。母怎样。再不料他们竟盯上了琼华园……”

    在察觉宋与泓竟是毁其家园的仇人后,韩天遥舍济王而扶立宋昀已是意料中事。

    宋昀虽是施铭远看中的人,却性和内刚,自有主见,不会甘心成为他人傀儡,断送宋氏江山。

    韩家在军中颇有威望,于此边疆不宁之际,听命于韩天遥的忠勇军更是弥足轻重。

    只要有人相助,宋昀继位后必会寻机阻止施铭远揽权,并设法扶持能掣肘相权的力量。

    如此,韩天遥扶立宋昀,不仅可以谢宋昀当日在越山相救之恩,更可与新帝联手,进一步拓展自己在朝中声名权势,从而抗衡施氏。

    二人都不是久居朝堂之人,却都是聪睿之人,其中利害关系彼此心照不宣。

    但此时韩天遥握惯刀剑的手指撑着额,竟有难掩的颤意。

    他低声答道:“此事是臣思虑不周。皇上夜半传讯给臣,臣匆匆赶来,只虑着夏震能一时压住消息,天明后总是瞒不过去,到时十一入宫,必定不肯和我。干休。我……从未想过她会在京城出事。”

    阻断宫。内外通讯,固然是为说服云太后易储争取时间,也是为不让消息传到十一耳中。

    他们担忧十一入宫,以她一贯的强势逼他们更弦易辙。

    若她真的出现,韩天遥也罢,宋昀也罢,都未必有勇气跟她争执反目,――哪怕为的是那张至高无上的龙椅。

    她不仅是花浓别院的十一,更是名震天下的朝颜郡主。她的武学天赋远非常人所及,回京戒酒后调养这许久,一身武艺渐渐回复巅峰状态,别说路过、齐小观,连韩天遥都未必是她百招之敌,以至于韩天遥竟从不曾想过,她居然会在自己京城的府第遭人暗算。

    但他应该能想到的。

    他韩天遥自负文武双全,不是一样在自己家中被打个措手不及,险些送了性命?

    当日有十一救他。

    不论是出于侠骨柔肠,还是因为想代替济王有所补偿,十一到底救了他。

    可如今,又有谁救十一?

    他的手指将额际压出浅浅红印,眉峰锁得极紧,声音沉郁得如化不开的夜雾,“昨日十一回京乘的是马车,后来入宫坐的是肩舆,我便晓得她身体未曾复原。我竟未曾想到会有人趁机向她下手!我竟未想到!”

    宋昀盯着他眉眼微挑,眼底闪过惊诧,“她不是未曾复原,而是前天刚死里逃生。在这之前半个月,她中毒昏迷,险些丢了性命,难道……你竟不知道?”

    韩天遥的手击下,几乎将身下的圈椅扶手折断,“你……说什么?”

    宋昀的目光扫过他的手,审慎地看向他,“我以为你该清楚的。她和她的凤卫被你诱到了回马岭,后来活着下山的,只有她和秦南。听秦南所说,她很艰难才保下自己性命,秦南一路将她背回京城,途中还曾为买药当掉了她的一把宝剑,快到京城才敢通知了济王……”

    “济王虽及时带太医赶到,也是束手无策。幸好路过不知从哪里寻来解药交给小珑儿,小珑儿寻不着济王,便来找我。我那日刚刚得报,说济王带郡主住进了毓秀小榭,当下便带小珑儿连夜赶去,总算救下了她。但她的身体依然羸弱之极,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复原不了,所以我和济王见她脱险,当日便先行回京。谁知她傍晚苏醒后立刻也下令回京。因她病得厉害,路上行得慢,所以行到昨天近午时才回到琼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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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两位早已暗中联手,妹纸们想到了咩?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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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惊风满檐(三)

    韩天遥如受重击,压住胸口深深地躬下腰,微眯的黑眸早已不复往日的清明冷峻。

    咬着淡白的唇,他一字一字吃力地辩解,“我只知小观带她离开后遭遇相府杀手伏击,秦南带她逃离,小观遇难,她似乎受了毒伤。直到昨日听闻皇上与济王曾去过毓秀小榭,十一归来时气色不佳,才知她竟受伤不轻。”

    “昨日才知她受伤不轻?桀”

    宋昀眸光中有惊疑闪过漤。

    即便先前就知晓韩天遥因花浓别院之仇决定阻拦济王继位,那日听闻是韩天遥下令闻博在酒宴向十一下毒,以致十一九死一生时,宋昀也有些不敢置信。但后来亲历其事的秦南明明白白确认了此事,十一口吻间的疏冷灰心也明显是认定韩天遥为报仇不惜代价,连她都打算牺牲……

    直到凌晨琼华园出事,宋昀亲见韩天遥失态离宫的模样,才又开始疑心此事。

    既然他并不知晓十一中毒,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向十一下的手?

    若干疑问卷到舌尖又悄然掩住。

    宋昀沉吟半晌,才道,“说来此事也奇。听闻跟她的凤卫大多被你设计除去,十一自己又重伤在身,到底是怎么做到将相府杀手一个不漏尽数诛除,连施浩初都送了性命?”

    韩天遥胸膛起伏,一呼一吸间,沉重得若有利刃寸寸刮着。他低低道:“十一与小观都是绝顶高手,若被逼到绝境,以一敌十并非难事。那些凤卫……并不曾除去,只是被迷倒后暂时软禁于回马岭而已。”

    他的目的,只是阻止十一回京,阻止她卷入他和济王的纷争。

    若有性情刚硬更胜须眉的十一在,有手掌凤卫不可能轻易认输的十一在,宋与泓不可能认命地让出皇位,――便是他认命,十一不认命也无用。宋与泓必定会依从她,奋力地争上一争,斗上一斗。

    杀孽终是孽。

    战场上的杀戮已经够多,他不想繁华富庶的杭都跟着血流成河。

    或许她会因此含恨,或许她会不肯原谅,但总比两人在京中执剑相对,逼着对方为自己做出最后的抉择强太多。

    宋昀凝视着他,轻声道:“还是尽快将那些凤卫放出吧!郡主对你似有所误会,若认为你已害了他们性命,只怕误会更深。”

    韩天遥叹道:“自然得放回。凤卫首领如今只剩了路过,先前借死逃避,后来送解药都没敢露头,应该心怀愧疚,没打算回来。便是回来,也已无力改变大局,只会想着如何救回十一。”

    救回十一,不仅是凤卫想做的事,也是他如今唯一的念头。

    济王妃尹如薇悬梁自尽,虽被及时救下,却也元气大伤,卧床不起。本该继位为帝的宋与泓在大行皇帝丧礼上只走了个过场,便被云太后遣到仁明殿看护王妃,形同软禁。

    不晓得这算不算为亡者雪了冤仇。

    至少,在发现十一出事的那一刻,那百余条性命的仇恨,竟已在不觉间远去。

    他恨宋与泓牵连无辜,他又何尝不在牵连无辜?

    甚至牵连了平生挚爱……

    想起那个容颜如花,向他含笑凝眸的女子,那如坐针毡的痛楚令他泛起了满额的汗水。

    他终究站起身,低沉道:“皇上,臣必须出宫。”

    宋昀温和地看着他,轻声道:“好。我会和礼部说,你旧伤发作,告病回府休养。若有郡主的消息尽快通知我,我这边打听到消息,也会遣人告诉你。”

    韩天遥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那样英武高挑的男子,快步而行时竟然跄踉不稳,仿佛受了伤。

    且受伤不轻。

    ---------------------------

    待韩天遥离去,宋昀才阖上眼,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他抬起手,正见掌心湿漉漉的,竟也是淋漓的汗水。

    指掌间,依然洁白如玉,甚至比平时还要白。皙几分。

    可不知怎的,迷离眸光凝望之际,总似有星星点点的殷色血芒在闪动着。

    “柳儿……”

    他的唇轻轻翕合,似发出了声音,又似没有。

    tang

    抓过一块丝帕,他用力地擦着掌心,不知是想擦汗水,还是想擦那些根本看不见的血迹。

    世间的富贵尊荣,王侯将相尚可有所选择。或进,则高居庙堂,兼济天下;或退,则山水相伴,独善其身。独帝王之道,是没有退路的绝崖栈道,再怎样的山高水远,风声鹤唳,也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永无归途。

    “阿昀!”

    身后,忽有人清清朗朗地唤。

    宋昀凝神,再转头,秀逸面庞已是清浅温润的笑,“璃华。”

    谢璃华一身素衣向内探了探脑袋,待看清宋昀神情,便笑嘻嘻地跳进屋来,说道:“我来瞧瞧你。于先生说,你这一向身子骨不结实,这几日又十分劳累,恐怕吃不消。”

    宋昀微笑道:“我还好,只是头有些疼。刚已吃了一盅参汤,要不要叫他们给你也炖一盅?”

    谢璃华道:“我不用啦!算命的说我命好得很,虽父母早丧,却后福绵延,定能富贵长寿。”

    她忽然一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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