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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歹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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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人骂得很开心?”

    青隽漆瞳耀光,似要将她这一刻的神情定格、收藏。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带着泥土芬芳的掌心盖过,青隽眼前蓦然黑暗,不由张口欲问,一颗滑溜溜圆丢丢的小东西趁势滚进了他的嘴里。

    “尝尝看。”

    蛊惑的语气裹着幽沁的香气,他上下牙齿一碰,即刻从沉醉中清醒。

    “段--”

    “嘘!”

    青葱玉指按住他的唇瓣,十分严肃,非常正经。“不能暴露身份。”

    璨眸水光流转,遽尔嘻嘻哈哈。“青青的知雅,站在青青的田埂上,吃着青青的葡萄,画面多么美妙哇!”

    “就这酸涩的味道,还美妙?”

    “所谓食物,就像爱一样不可辜负,它来临时,我们应当感恩,感动,接受,享受。”

    “意思是正因为它酸涩,才到了我的嘴里。若是成熟香甜,只会被你独吞?”

    赵明月摸摸鼻尖,眨睫无言。

    悟性挺高,就是不够委婉。

    “我没辜负你给的食物,那么你呢,是不是也不会辜负我给你的…关切?”

    一番斟酌,一向杀伐决断的兆凌皇胄犹豫着咽下了冲口欲出的那个字。

    “当然不会啦!你帮我清走那群大小姐,对我的感受这般关切,我不是玩得很开心么?”

    抬眼间,一大团绿色铺面而来,青隽疾手抓住,耳边脆语铃铃。“我们来比赛!”

    “比什么?扔秧把子你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

    哼!

    说得好像比插秧她认第二他就敢认第一似的!

    “要是我赢了,你就许我一个心愿。”

    “如果我赢了呢?”

    赵明月回眸莞尔,青隽亦复她以笑,意味深长,绽冰透凉。

    “如果你赢了,那我就输了。为了关切我受伤的心灵,你是不是应该再多许我一个心愿呢?”

    “你这单买卖,稳赚不赔啊。”

    青隽此时已经走到她身边,上下睫毛在眼尾交织,因了笑意明显而翘密得厉害,居高临下对着她的清颜逆光熠阳,姿态若仙。

    “不稳赚,我干嘛主动提出来啊?”

    赵大小姐“你傻啊”的眼神递过去一大会儿没得到回应,正纳闷呢,一撇脸,忍不住大叫。“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开始了?!”

    “你都稳赚了,还不兴我先下手为强啊?”

    “你先下手干嘛啦?赢了还得多答应我一个条件!”

    “输给你,岂不有伤我一世英明?”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小女子较什么劲?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啊?”

    “不知道。”

    “你…哼!”

    “我,哈!”

    到底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小半天,打打闹闹地也没耽误正事,方方正正的一大块水田眼看着就由白光闪闪变成了绿苗油油,一株株嫩秧整整齐齐地排行呈列,在风中摇曳而不凌乱。

    掐腰喘气的空隙,美眸扫过明显比自己这爿多出不小一片的另一边,薄汗缓沁的晕红小脸一板,不高兴了。

    回头瞄了瞄,那人正埋头苦干得专心。赵大小姐亮汪汪的眼珠子一转,小泥爪子果断翻桩越界,开始认真搞破坏。

    “珣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胜之不武?”

    青隽直起身躯活动筋骨,却教眼前的景象笑得几乎又要弯下去腰:他排兵布阵般侍弄得好模好样的秧苗给拦腰截走了一大块,光秃秃的水面夹在前后齐整的绿色中显眼得可怜。罪魁祸首正忙得头也不抬,叫他抓个正着。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

    白嫩的手指灵动飞快,毫不心虚地继续未竟的事业。“我在做没有礼貌的事情,你不要看啊!我要想方设法取得胜利,你不准对我动武啊!”

    咯咯的笑声骤起,铜铃,呸,银铃般隔着几道田埂飞扬过来。“嫂嫂好学识。”

    嫂…

    赵明月疑惑,张望了一阵回忆了一把,目光一转又是一串惊呼。“你怎么就不学点好!”

    被她拔了秧苗的某人有样学样,正趁着她愣神的功夫将她脚下栽好的苗儿往自己的地盘挪,速度快方位准,不大会儿就将她的努力成果全盘推翻,顺道还多扯了三五行过去。

    “非礼勿视。”

    某人抬头轻笑,借力打力的本领信手拈来。

    “勿视你个头,快给我住手!”

    被吼的人还没反应,喊她嫂嫂的小姑娘先行呆怔,欢快踩着水趟近的脚步犹疑一二,终究钉在了原地。

    那颐指气使的,是她惯常逆来顺受的柔弱皇嫂么?

    那暖笑不语的,是她向来睥睨尘世的淡漠皇兄么?

    ------题外话------

    有亲就问了,为啥明月介么多损招呢?某凝觉得吧,人只要不是太笨,损招都不少。只是有的人善良,不愿意玩儿坏招。而明月呢,亲们懂的哈!

    。。。
………………………………

052 人心不可捉摸

    见某人听而不闻,不疾不徐地继续挪苗大业,赵明月急中生智,将手伸到一埂之隔的秧田里,利落地摸索了一会儿,哗啦拽出某样活物,迅雷不及掩耳地往某人面前一送。

    “喝!”

    青隽猛地挺直腰杆,翠绿的秧把子挡住了大半边脸,一副果然被吓到的表情。

    “拿开拿开。”

    浓黑的眉头皱得死紧,沉肃的语气掩不住颤音。

    耶?

    大老爷们怕小小鲤鱼?

    热气蒸腾下,浸水葡萄般的黑眼睛滴滴溜溜,洁白掌心里的一尾鲤鱼鲜活地蹦跶着翻腾着,鳞亮条顺美貌动人。

    某姑娘贼呼呼地笑,也不答话,只悠悠地端高手臂,将那条可怜的鱼儿从左边晃到右边,又从右边晃回左边,荡秋千似的玩得一包劲儿。

    青隽配合她戏弄般地打了个喷嚏,小小地咳嗽了一下。

    赵明月耳朵本就灵光,又有明珀不时督促她勤修内气,当下不但将青隽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还附带着将不远处他妹的,咳,他妹妹的清浅咝咝声收入耳中。

    缩回手臂握紧鱼儿,赵明月小脑袋一偏。“你不会对鱼也过敏吧?”

    “难不成你要天天吃鱼,或是抹点鱼脂鱼膏在身上?”

    戏谑分明的表情含着讨喜的俏皮,其实深得他心,只是一想到某人为了避拒他刻意将桃味儿水粉用遍全身,他心里就有气。

    “哥哥受不得鱼腥味儿,也见不得鱼鳞。”

    毛病!

    赵明月白了那人一眼,手臂一抬,却是要把作弄他的那尾鲤鱼放生了去。

    鱼儿不能离水太久,正如她不能离自由太远。

    难得哲学家一把的姑娘抛鱼的力道偏大了些,失了准头不说脚下还打了个滑,重心不稳地张牙舞爪。

    隽眼疾手快丢了秧把接住她,对身不由己的某条飞鱼却爱瞧不瞧。

    叫它吓他!

    全然忘了眼前怀中的这位才是罪魁。

    哎呀!

    异口同声的惊叫,青隽家王妃很意外,青隽家妹妹很无措。

    “轩哥哥,你没事吧?”

    细嫩小手掏出帕子轻抹慢擦峻挺五官上的水渍泥痕,赵明月也在这个间隙里由青隽牵着,挪到了他跟前。

    “打扰一下哈,那条鱼,你想吃红烧的,还是糖醋的?”

    农家饭菜很丰盛,不似官方宴席那般花样百出噱头繁多,应时衬季的蔬果,实实在在的分量,天然搭配的色泽,浓郁醇厚的鲜香,令人食指大动。

    赵明月胃口一向好,上午半天动嘴动手的更耗了不少力,当下便是化疲劳为食欲,吃得有今生没来世,以实际行动表达着对农家厨艺的最高礼赞。

    有这么好吃么?

    在府里也没见她吃得这么香过。

    青隽挨着她坐着,心里小郁闷小抱怨,面上却不露出一星半点,波澜不惊地给她夹菜,一双筷子她指哪儿他打哪儿,殷勤得吓人。

    “摇啊摇,你不饿吗?”

    青门长公主眨巴着一双大眼愣在她对面,可不就是被吓着的那个人!

    “哥,我要吃鱼。”

    反应过来,青窈小嘴一撅。

    在惊凰儿面前她是姐姐,照顾着也就罢了。现下到了哥哥嫂嫂这里,怎么自己还成了隐形儿的了?!

    好歹也是亲妹妹,好歹也是千疼万爱长起来的吧!

    越想越气闷,小嘴撅得更高。

    “自己夹。”

    可惜她哥头也不抬地专心忙活,短短三个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小姑娘小眼神儿一瞟,心里那个酸。“都没了。”

    “不是还有鱼头吗?”

    “还有鱼骨架呢!”

    琼鼻一皱,清甜的嗓音带出若有若无的几丝嘲讽。

    青隽终于抬了头,也没看她,只是那随之扬起的寒意,教她瞬间收了娇性。

    她怎么忘了,她家皇兄,从来不是温厚暖醇的心性。

    “吃吧,刺都挑干净了。”

    才寻思完,小脑袋一转,青窈将自己前一刻的认知再度推翻。

    皇兄的温言软语,原来是独属于皇嫂一人滴。

    “吃吧,擦擦哈喇子,淑女点儿。”

    下一秒,嘴里含着橙黄炒蛋的皇嫂就将形状完整却根刺不存的细嫩鱼肉递到了她面前,动作干脆利落,璨璨美目依旧满意地眯着。

    青窈顶有眼力价儿,没心思跟嫂嫂掰扯谁淑女谁不淑女的茬儿,瞅着自家哥哥瞬间沉下的脸,捏着筷子的小手僵在半空,愣是不敢去接那盘子。

    “看什么看?笨蛋。”

    赵明月丢下盘子,朝眼神不善的某人塞了一筷子炒蛋,分不清骄横抑或娇嗔,那人就自动自发地将菜嚼了咽了,忙不迭动手去按下一筷子。“不准吃这个。”

    嫩汪汪的菠菜稍稍过水一焯,碧透鲜翠,撒了细切成丝的胡萝卜心里美,配上一小撮葱花,美貌有加。

    可是,淋了麻油,撒了芝麻。

    香得她头皮一麻,不觉垂首下去。

    她喜欢吃鱼,但讨厌挑刺,他细心地发现了;

    她不能沾染麻味儿,自己都忘了,他暗暗挂心了。

    小清说过,她们姐俩爱吃爱玩爱睡爱钱的共性那都是表象,千人一面。其实两人最大的共通之处在于潇洒与懒惰。可若细究,二者又是两人最大的不同。小清的潇洒来源于她的粗线条,拿得起放得下;她的潇洒则是因为…她不止天性凉薄,而且难以焐热。

    至于懒惰么,更是异曲异工到了千万里之外。

    就说这鱼,小清也爱吃,也嫌挑刺麻烦,可若是赶上她心情好,说不定会动动心思,捞个男人专门给她挑刺。搁到她这儿呢,连捞也懒得捞,宁愿一辈子不吃。

    不是有句话么?因为心无所恃,所以随遇而安。

    搁她这里更明白,因为没有牵念,所以特别客观。

    于是乎,这会儿就是当局者,她也不用旁人总结,自己心里门儿清。青隽对她确实上了心,还不是一般的上心。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这性儿的段玉珣,合他口味到不行。

    冒用了人家身份的赵家大小姐甚至可以自信自恋地断定,倘若一开始的段玉珣就是她这样,青隽必是八抬大轿上赶子娶她过门的。

    可惜哟,自古洎今,由今往古,世上只得她一个赵明月。

    肩膀上痒痒的,她抬手去挠,不期然挠着某人的手背。

    “我陪着你,也不吃。”

    某人璀璨夺目的眼神儿钉在她脸上,看情形有一会子了。

    稀罕。

    赵明月暗哼,也没拨开他的爪子,只目光在其他菜色上流转开去。想想还是不爽,直接捏了盘子边儿,一整个端起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都不许吃。”

    青隽喉间逸出低笑,静默多时的赤家公子几乎同时失笑,湛蓝眸子里的光芒幽深而耀眼,胜过骄阳。

    青窈经过这小半天的几场惊震,早收起了呆愣的表情,忙不迭地对着她家嫂嫂递下的鱼肉,低头猛吃。

    瞧她家皇兄凑空瞥过来的那警告意味十足的一眼,寒气冒得不能更明显。再不谢恩吃菜,郁闷到了她家嫂嫂,她估计连顿安生饭都吃不成了。

    吃完了饭也不肯消停,两枚丫头手拉着手在田间地头飞奔,欢子撒得跟小马驹儿似的,一会儿踩过一滩水洼,一会儿惊起几只青蛙,打着消食的幌子,纯粹让别人消化不良。

    “你这王妃看着,可比当年的妆姨还要厉害。”

    赤冽轩抿了口粗茶,表情一如平常,没有。

    “她这样,好得很。”

    青隽深邃的目光一路追随着他家媳妇儿,面上的笑意浓淡交替,就没消失过。

    这丫头,从里泼到外,辣性子却是玲珑肠子,心眼儿脑筋儿许多,委实比他家娘亲厉害。

    他家娘亲,到顶儿也就是个辣性子犟肠子。

    可他喜欢。

    赤冽轩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见他心不在焉,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转开去的蓝眸,比之身侧好友的,深邃之外更多了一层幽暗。

    。。。
………………………………

053 咏絮失踪

    青隽忽地起身,神色掩不住焦急。

    赤冽轩跟着笔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表情也变了。

    泼辣丫头正扶着摇啊摇原地单脚跳,弯腰去够抬起的那只脚底板上贴着的东西。滟红的一块衬着雪白的肌肤,分外扎眼。

    终于揭下来,两个人虽说舒了一口气,却也后怕起来。

    那瓦块若再薄一点再锋利一点,丫头又有罪受了。

    早知道她撒起欢儿来没边,就该提前将那些瓦啊石啊的清理干净。

    青隽这边悬着心,看着都站不住了,那边的当事丫头却是笑得没心没肺,放下脚就去拍青窈的小脑袋,拍完了脑袋又去摸脸,摸乐呵了小嘴往她耳朵边一凑,没叽咕几下就让他家妹子的脸色由焦忧转成恐慌,忙不迭地抬手照着小脸就揉。

    十有*说的是“我刚摸了脚,忘了洗手”这类的话。

    青隽瞧着贼呼呼蹲下洗手的坏丫头,想着就笑出了声。

    坏丫头洗完手站起身子,严肃着小脸琢磨了片刻,扯扯她家小姑子,指指不远处,两人脚丫子一撒,又是一阵欢呼。

    得,玩水车就玩水车吧,至少安在一处,不怕她再磕着拌着了。

    于是乎,青城碧郊大太阳的午后,兆凌府王妃娘娘携着她家小姑子,轱辘轱辘将水车踩得不亦乐乎。她家相公一派温山软水,看得不亦乐乎。

    “嫂嫂你看,那边水里有长了细尾巴的小黑虫子。”

    青窈扒着水车上方的横柱,兴致盎然地盯着一池澈水,目不斜视到没有发现,她家嫂嫂的脸色一黑再黑,几有迎头赶上小黑虫子的趋势。

    这称呼听着真别扭,纠正也不难,就是纠正完她以后她家哥哥要给自己找更大的别扭。

    “傻丫头,那是小蝌蚪。”

    赵明月跳下水车,转移了注意力,顺带消淡了烦气。“现在是黑不溜丢的,过一阵子就是绿了吧唧的,也许是一只小青蛙,还可能是…嘿!”

    一拍小脑袋,赵大小姐肚子里那坏水哟,上赶着掀涌到亮晶晶的眼眸里去了。

    “是什么?”

    青窈给她的眼神慑得一哆嗦,差点没从水车上翻下来。

    嘿嘿!

    她家嫂嫂牙齿又白又亮,就是呲得有点夸张,那邪气外露的模样,却是教她有些信了天成哥转述简则的话:缓坡梯田里那些时不时摔得四仰八叉狼狈不堪的娇娇女,竟是出自嫂嫂的手笔。

    青窈这么想着,脚下不带打顿地朝抬手召她的美人奔着,待美人俯首贴耳给她说道完,眼中坏流凝结成精光,她先是勉力冷静,将之前思维里的“有些”换成“完全”,接着便眼珠儿一转一滴溜,同她家嫂嫂对视着,前仰后合地笑了开来。

    “先别过去。”

    赤冽轩凝望着远处明丽多姿的姑娘,瞥了眼近旁酣笑成痴的公子,淡淡开口。

    焦躁性急如轻烟,也不敢再妄动,只将深黛弯眉一拢再拢,小蹄子在松软的土地上不停刨啊刨。

    “什么事?”

    在她将自己活埋之前,有人终于餍足了般收回视线,小发慈悲。

    “要给我家小姐…王妃说的事。”

    轻烟从深深的坑里跳出来,腰杆儿尽力挺得笔直。

    夭寿哦,这位爷跟她家小姐屁的关系没有,她怎么三言两语就被震住了呢?!

    一定是太阳大,她被晒蒙圈了。

    “妞儿,怎么来得这么慢,是不是又赖家里偷吃呢?”

    她家小姐清嫩的嗓音传过来,她瞬间就变身召唤兽,颠颠奔了过去。

    “好像是叫‘失望的田野’吧?”

    赵明月困扰地点着下巴,努力回想自己刚刚哼完的小曲儿名。

    “‘失望的田野’?”

    青窈眨巴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嫂嫂在忽悠她。

    这么动听的曲子,怎么会有这么个人神共愤的名字!

    “小姐,小姐出事了!”

    “好像确实出事了,”

    赵明月盯着她家动若疯牛的小胖妞,一字一顿。“我未老先衰了。”

    以前是记不住长长的歌词,现在竟然严重到连短短的歌名也想不起来了。

    轻烟心里惦记着要说的急况,又顾忌着那日极味门前马车之内隐约得见的长公主,没心思打诨,直抓了她家小姐的手,稍稍撤开便是一番低声疾语。

    赵明月不至于被小胖妞的急火传染,听完她的简诉就上蹿下跳,可也变了表情蹙了眉头,甚至逸出一声自己都没察觉的低叫。

    “先回府。”

    短促安抚完轻烟,转脸跟满眼好奇的摇啊摇道了别,赵明月旋身离开,边走边捋下卷起老高的衣袖,头也不抬。

    咏絮不见了。

    不是看不见了,听不见了,而是…人不见了。

    到底哪种情况更严重些?

    要不要报官?

    咬着唇瓣想啊想,“咚”地就撞在了某人肩上。

    “出什么事了?”

    青隽捉住她一只手腕,将她锢在自己胸前,抬手抚上滟色深深的唇,换来她的嘶嘶声。

    赵明月仰起小脸,直勾勾看进他含情带切的眼。

    她一向挺有原则,比如遇到不好的事情,她在乎的人,她不愿意让他去犯险;她不在乎的人,她没资格让他去犯险。

    “什么事,嗯?”

    她的指甲扣进他的手心,明眸里的慌乱丝丝可辨,强自镇定的表情惹他心怜,他忍不住低头将额头贴上她的,蛊惑人心般地追问,尾音旖旎绵绕。

    “若要报官,可有期限?”

    星星眼儿慢眨,理智回旋。

    “没有,你要报官?”

    青隽失笑,俊挺鼻尖蹭过来,越发亲昵。

    “我要报官!”

    挣开他的紧箍,俏致脸蛋儿异常严肃。“我的丫头咏絮不见了。官,你预备怎么办?”

    她是挺有原则,可架不住她这原则归根结底就三个字:看心情。

    不但如此,她还习惯性的没良心。

    现下,她心情不好,某人还挡她道吃她豆腐,不依不饶,她先前迟疑时那若隐若现的良心转瞬可不即逝了。

    于是乎,拉他下水没商量,有他出手有指望。

    “先抱抱我。”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精实的臂膀轻轻地将她拉近,重重地按进自己怀中,扣肩锁背,“不是要抱官么?”

    被他闷在怀里,听着他不合时宜的调笑,赵明月拧了拧眉,到底没再挣扎。

    青隽将脸埋在她的肩窝,贪婪地嗅着属于她的独特幽沁,心内的郁愤载浮载沉,却渐渐淡去。

    几个月以来,他软着硬着也抱过摸过不少,原以为这种香是她调出来的,抑或熏出来的,可为数不多的几次唇齿相依让他明晰,芬芳小嘴里如出一辙而更加馥郁的味道,让他沉迷到不可自拔的味道,竟是由内而外,宛若天成。

    他家珣宝儿,原是个香宝儿呢。

    只是这香宝儿,不但不是他一个人的,貌似还不怎么在乎他这个人。

    长年驰骋疆场,他自矜目光犀利;累日关注某人,他只怪心思锐利。察觉到她对在乎的事会紧张,对心坎儿上的人会发慌,慌到…发呆。

    却未曾为了他,如此这般。哪怕他柔肠百转,哪怕他负伤命悬。

    腰间传来的痛清晰明显,他稍稍松开臂弯,不意外撞上圆澄澄眼眸里凶煞煞的光线。

    。。。
………………………………

054 伪竹马的执念

    他作势要打横抱起她,她下意识躲撤,怒意淡了些,手上的力道却是更狠了。

    “走吧。”

    青隽不再勉强,只是按住腰间的小手,霸道地带着她前行,一步一个脚印,异常稳慎。

    赤冽轩如同先前那般静寂地坐着,俊庞冷冰,蓝眸邃深。

    里面一闪而逝的情绪,轻浅得仿佛只有它们的主人才能体味。

    兆凌王爷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他背后的暗卫到底有多强?她的全身而退到底…有多难?

    青隽气壮山河地坐在捐玉小破院中指挥若定时,形如鬼魅的掠影无声风暴般来去自如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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