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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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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莫长荣便安排了3队盾兵与8队枪兵,总共千把人的兵力,带着这2万余名俘虏与流民,前往山东而去。
时间又过了三天,正在郃阳县校场上操练士卒的莫长荣等人,忽见得郃阳县令刘尊儒,带着几名衙役,向自已的方向急急跑来。
“莫游击,出大事了咧!”县令刘尊儒,远远地便向莫长荣大声喊道。
头戴乌纱帽,身着青袍,胸前绣着一个溪敕图案补子的文官常服,身材矮胖的县令刘尊儒,是陕西凤翔府人,一开口便是浓浓的陕西腔官话。此时,在烈日下奔跑的刘尊儒,跑得气喘吁吁,但脚步却不敢稍停,弄得粉底官靴上面,全是灰泥。
“咋啦,咋回事?”
老家榆林卫的莫长荣,见得这位陕西老乡这般急步奔来,不觉大为惊讶,亦是大声回问道。
“莫游击,本官刚在城墙上巡视,忽有这流贼骑兵纵马而来,向城头射来的这封箭书。额一看这内容,非同小可咧,这不,赶紧拿过来,给你自已看看。”
刘尊儒跑到莫长荣跟前,喘气站定,然后掏出一封卷得皱巴巴的信件,递给莫长荣。
莫长荣的文化水平,与安和尚基本类似,眼下刚刚达到能粗写百来个字的程度,故他接信后,眉头一皱,便把信件递给旁边的监抚齐谟,让他来读。
齐谟接过信,徐徐展开,便轻咳一声,念了起来。
“俺乃义军首领张妙手也,俺部义军连年与官军厮杀,四处征战,俺与所下兵将,皆已倦了,欲向朝廷求降,以求安稳过活也。但某家听闻,你部收降我义军人员,还有赎买银子,可是真否?如真有此事,可速射信回复,如真能按人赎买,本帅明日便率全军四千将士及五千部众家属,齐来降也。”
齐谟念完,莫长荣顿觉啼笑皆非。
这算咋回事?
难道,那张妙手想投降,还想着把自已卖个好价钱不成?
“莫游击,你看这事,究竟咋办?那射信的贼兵,还在城外等着咧。”
见莫长荣沉吟不语,郃阳县令刘尊儒,急急地在旁边补了一句。
“哼,还能咋办?这个瓜怂张妙手,既愿率那九千余人的部众来降,俺自然只得应承。”莫长荣扭头朝向齐谟:“齐监抚,你且写封回信,就说俺同意了,约他明天率部到城外,全部就地受降。只要他部真心归降,我部却可按价收购,将银钱分发给他们每个人。”
刘尊儒见莫长荣这般痛快地,就要招降张妙手匪部,不由得一脸疑虑地嚷道:“莫游击,这张妙手可是积年老匪,他这般射个箭书来,你就恁大刺刺地应承着他,万一这厮要是诈降咋办咧?”
莫长荣斜了他一眼:“刘县令,你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那张妙手与李万庆两部匪徒,被曹总兵与贺副将(贺人龙)二人联系打击,李万庆溃逃山西,张妙手窜入山林。本游击料定,他张妙手这个长年刀头舔血之积年老匪,定已是走投无路,势尽途穷,方寻此投降之机,又如何会派人射个箭书来。”
刘尊儒呐呐了几声,还是一脸郑重地相告道:“张匪狡诈,不可轻信,莫游击还是多加防备才好。”
莫长荣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时,齐谟正欲下去书写回书,莫长荣唤住他,一脸郑重地叮嘱道:“刘县令之话,也是老成稳重之见,我军确实不可掉以轻心。你在信中告诉那张妙手,若这厮敢耍诈,俺便立刻出兵,砍了这厮的狗头!”
见莫长荣这般表态,刘尊儒脸色稍松,复与莫长荣闲聊几句后,便自回县衙而去。
很快,齐谟写好回信,给莫长荣念了一遍,莫长荣心下甚是满意。便令驻在城墙上的军兵,对那两名已在城外等得不耐烦的流贼骑兵射回。
那两名骑兵接了箭书,立刻打了个唿哨,快速纵马远奔而去。
只不过,见得两名流贼骑兵远去之后,莫长荣沉吟良久,脸上却是一丝冷笑,连夜悄悄地作了军事部署。
次日清晨,一众城墙卫兵刚刚换防不久,便见得北边烟尘滚滚,显然有大批人马前来。
守城军兵见此情形,立马去向莫长荣通报。
很快,莫长荣,齐谟,以及由莫长荣紧急通知的县令刘尊儒,三人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急急上得城头。
此时,流寇已在城外一箭之地,列开阵势。
莫长荣眯着眼细细观望了一下,见张妙手部军兵,果然与其箭书上所说类似,军兵约四千余人,皆列于阵前,后面则是人伍杂乱的随从家属与新掳流民。
“城头哪个是明军主将?俺张妙手亲率军兵前来归降,请速速出来答话。”
一个面容瘦长,眼神阴鸷,身材魁梧的壮汉,骑在一匹大花马上,缓步出阵后,大声向城头喝喊。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张妙手啊。”莫长荣手扣雉堞,脸上冷笑道:“老子是游击莫长荣,你这厮今番来降,可是真心?”
听了莫长荣的问话,张妙手仰头大笑:“操,你当本帅闲得慌,要来戏耍尔等不成?实话告诉你,本帅本欲去降那陕西巡抚孙传庭,但近日听闻,你部现在正在这郃阳县城中,大量收买俘虏与降兵。俺老张便想,操,既当了婊子,就别他娘的立牌坊!反正胯下那洞眼,给哪个男人日不是日。谁肯多花钱,老子便把自个卖给谁了,多赚得这笔银子,却是不亏!
听了张妙手这般下流而自得的话语,读书人出身的县令刘尊儒与监抚官齐谟,皆是暗自摇头,倒是莫长荣听罢,脸上笑容顿显。
“张首领说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自古有奶便是娘,张首领这般识时务,懂进退,亦是人间俊杰也。这样吧,本官答应你,只要你真心归降,这买人银子,本官会足额给你。你令你手下,皆放下武器,待我军出城接收。”
张妙手闻言,阴鸷的眼神一闪,又复问道:“莫游击,俺且问你一句,俺部归降后,你却要欲把俺们,安置在甚地方?”
莫长荣直视着他道:“尔等归降后,自会由我军军兵,押送到山东地界,到时,再由我家大人,赤凤伯李啸,对尔等再作出安排。”
张妙手眉头一皱,忙道:“这么说,是要把我军分开安置,且需远去外地了么?”
“正是。”莫长荣冷冷地回答。
张妙手兀自沉吟了,这时,他后边一名副手模样的人,纵马上得前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莫长荣看到张妙手的脸上,顿时显露出阴狠的表情。
“怎么样,尔等愿不愿降?”
见张妙手久久不语,莫长荣颇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行,俺们愿降,你率部出城接收吧。”张妙手冷笑着回了一句。
“那你先令你的手下们,皆将武器放在一边。”莫长荣一脸严肃地说道。
张妙手犹豫了一下,便令那些列阵的军兵,将刀剑盾牌之类,统一堆放在旁边,垒得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莫游击,这下,你该相信本帅了吧。“张妙手阴笑着,向莫长荣作了个摊手的模样。
莫长荣脸上划过一道冷笑,也不多废话,立刻下令打开城门,随后,他带着乙总丙哨兵马,放下吊桥,出城而去。
前段时间,莫长荣刚主要从乙总丙哨中,抽调了许多兵马,用于押送俘虏,前往山东。故这次出城,只有3队枪兵,3队盾兵,总共600多人,另有数十名轻骑兵,陪伴着他。
待莫长荣率部全体出城后,眼见得大开的城门洞口处,再无军兵出来,张妙手的眼中,闪过一道有如恶狼般的光芒。
“哼,狗入的明军,爷爷我,本来确想把自已卖个好价钱的,只是,你等不把我军如爷爷一般供起来,还想着把我军分开安置,任你等宰割,呸,做得好梦!你们这些明狗,也不好好想想,老子当年跟着李自成、张献忠等部义军,逃入车厢峡中,九死一生都过来了,会这般轻易来降你们么!”
既然现在老子的引蛇出洞之计达成,那下一步,老子便要送你们这些明狗上西天!
若能杀掉这些愚蠢的明狗,夺下这郃阳县城,那这些明军藏在县城中的大批买人银子,大批的军械粮饷,可就皆落入我义军之手了,我军当可凭这大批军用物资,招兵买马,重新振作,再度纵横天下了!
张妙手心下得意地发狠完,便两根手指塞入口中,长长地发出一声尖锐唿哨。
这时,从那些原本一片子杂乱的汉贼家属中,竟有两千五百多强壮军兵,一把扯开裹在身上的破衣烂衫,露出里面的棉甲与铁甲,以及藏在里面的锋锐兵器。
原来,前面的那些流寇军兵,乃皆是老弱所扮,而藏在家属中的这批流贼,才是流寇的真正精锐部众!
张妙手这一手偷天换日,端的阴狠毒辣!
“各位兄弟,听好了!杀掉前面这批明狗,我军直取郃阳县城!”张妙手挥刀大吼:“若取下郃阳县城,里面大把的银子与女人,足够咱们兄弟好好快活了!”
一众执刀持剑的流寇军兵,听了主帅这番喊话,顿如打了鸡血一般,人人脸上无不满是激狂狰狞之色。毕竟这段时间,被官军逼得潜藏密林的他们,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却有了个堪称绝佳的抢掠屠杀的机会。
这些流寇齐声吼叫着,挥刀舞剑,有如一窝狂蜂一般,快步疾行,朝那兵力只有自已四分之一不到的莫长荣部兵马,猛冲而去。
原本一脸喜色地站在城墙上,想观看官军顺利接收流匪的县令刘尊儒,见得这一突然之变,顿是面如土色。
“咳,这帮狗入的流贼果是信不得哇!这咋说翻脸就翻脸咧!咳,你个莫游击,行动咋恁冲动咧!”
刘尊儒捶胸顿足之际,却发现,一旁的猛虎军监抚官齐谟,犹是一脸镇定。
刘尊儒又气又急:“齐监抚,你咋个还木头般杵在这!快喊你家莫游击回来,凭城坚守,方是正经事咧!”
齐谟却仿佛完全没听到刘尊儒喊话一般,他一转头,对一旁伫立的两名李啸军军兵,迅速地下达了军令。
于是,一名军兵呜呜地大声吹响了海螺号,另一名军兵,则用力挥舞手中旗帜,打出了旗语。
这时,刘尊儒突然看到,远处的左右两排从林中,突地烟尘大动,喊杀声四起,竟有大批兵马,分从左右两侧,包夹过来。
这两部兵马,便是昨夜之时,莫长荣悄悄藏在其中的甲哨与乙哨两部兵马,此刻,他们听到军号,见到旗语,立刻按昨天所定计划,呐喊杀出,直攻流寇后路。
另有多达500名的飞鹞子骑兵,亦从林中冲出,人人口中尖啸,兜了个大弯后,直冲到流贼后部正中处,掩杀而来!
眼得到这突然变故,张妙手与一从手下军兵,顿是人人脸色惨白,纷纷停下了前攻的脚步,騒动不已。
操,如何变得恁地!
自已苦心设计的引蛇出洞之计,竟已被这狗入的莫长荣识破,反而将计就计地给自已来了个瓮中捉鳖!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要被包饺子了。
张妙手在这一刻,脸上霎时写满了绝望。
张妙手部瞬间陷入口袋绝境之时,城头的县令刘尊儒,却是一脸喜上眉梢,他象个孩子一般,揎袖挥拳,乐得直蹦。
“入你娘的张妙手,你这厮也有今天!“刘尊儒一脸快意笑容地大声道:”咋样,瞧见了没,知道咱大明官军的厉害了不。现在,你等再不投降,却是死路一条了咧!“
这时,已沿着护城河,摆好的枪盾战阵阵势,又被数十名骑兵护在中央的莫长荣,望着前面不远处的焦躁彷徨的张妙手,心下亦是极其快慰。
哼,就凭你们这点小花样,还想在本爷爷面前耍弄,实是可笑!今番,爷爷我,却要把你们这帮为恶多年的匪徒,彻底一锅端!
“张妙手,你这贼厮,背信弃义,无耻至极,竟敢在爷爷面前耍诈!若非本将早有防备,只怕真要中了你这引蛇出洞之计了。哼,现在尔部已被我军团团包围,你等再不投降,我军可要杀个片甲不留了!“
莫长荣大声说完,又厉声喝道:“我部兵马,即将四面夹击而至,尔等若不速降,本官可要斩尽杀绝了!咋样,张妙手,是战是降,速速答话!“
“大帅,现在我军到底咋办,你到是速速拿个主意啊?!”
这时,旁边那名副手模样的流寇,亦一脸焦急惊惶地催问。
张妙手没有答话,他只是用一双怨毒至极的目光,紧盯着对面一脸得意笑容的莫长荣,腮帮上横肉暴突,牙齿咬得格格响,仿佛想把那莫长荣,咬成粉末一般。
………………………………
第三百零二章 两全其美
张妙手的眼中,忽地闪过一道疯狂的神色。哼,你莫长荣别以为吃定了老子,老子现有有2千5百精锐,另有数千老弱也可堪助战,这胜负之势,却还难说!只要能拼力打败阻在城门口的这些明军,那么,自已能乘势冲入郃阳县城,拉起吊桥,再凭城死守,那么,后面那些远远追来的两处明军,怕也只能干瞪眼了。而只要自已能占据郃阳城,凭里面大把的钱粮,自已也能快速翻身振作。想到这里,张妙手猛地抬头,大喝道:“各位兄弟,不要泄气!只要跟本帅拼死杀退眼前的明军,夺了郃阳城,外面的明军,再难奈何我等!”听了主将的鼓劲,原本惊惶失措的一众流寇,顿时又有了心气,此时,人人脸上凶光毕露,立刻呐喊着向前面不远处的那排枪盾战阵,猛冲而去。见得流寇们呐喊冲来,莫长荣脸上却划过一道冷笑。想凭人数优势,便想轻易击垮我这久经训练的枪盾战阵,却是妄想!从空中下望,旷茫干裂的黄褐色关中平原大地上,那呈现出半干涸状态的护城河外,铁龙营乙总丙哨的那600人的枪盾战阵,有如一条由血肉之躯组成的黑色直线,肃杀而醒目,转眼间,与蜂拥冲来的流寇,高速撞在了一起!正中的一排盾兵,与迎面直冲过来的数百名流寇步兵狠狠相撞。有十来名流寇步兵闪避不及,立刻被大盾上那两排精钢尖刺扎得通透,迅速地断了气。这样挂在铁皮大盾上死去的流寇,有如一只只被串起来的青蛙。“杀!”与此同时,后面一排枪兵,一声齐齐爆喝,立刻将手中早就饱蓄仇恨与力量的三棱精钢4米长枪,用尽全身力气,凶狠直刺那些收脚不住的流寇步兵。几乎就在瞬间,一条条全力突刺的4米长枪,如一条条翻飞的毒龙,从盾牌上方狞笑飞出,刹那就让一百多名来不得躲避的流寇步兵,或是脸上、或是颈间、或是胸口,立刻飚出喷涌的鲜血,哀嚎着倒地身亡。这就是训练有素,步调一致的枪盾战阵的可怕力量与威力,这600多人,仿佛已结成一个整体,进退一致,无情刺杀,有如一架冷酷高效的杀人机器。在枪盾战阵前端,迅速地躺倒了一排流寇尸体,大批未死的流寇伤兵,在巨大盾牌下嗷嗷惨叫,且不时被后继踏来的自家军兵,活活踩死。而在枪盾战阵的两侧,则分别有盾兵弯成弧形真接到护城河边缘,护卫阻击,让流寇军兵,根本无法越过战阵,以致冲击明军后部。“入他娘,这股明军却是端的豪狠!”眼见到明军这条枪盾战阵,人数仅为自已流寇军兵四分之一,却是这般巍然难动,张妙手心下极其恼怒。咋办?难道,现在真的要立刻投降么?只不过,张妙手很快就不必为这个问题而烦恼了。因为在此时,那摆成楔形战阵,有如一根巨大黑色箭头的飞鹞子骑兵,已然呼啸而出。已充分加速的飞鹞子轻骑,虽装甲程度比玄虎重骑要差很多,但他们速度更快,对付盔甲薄弱的流贼,却是更显犀利,冲击力更是强大。隆隆马蹄中,呼啸而至的飞鹞子,有如热刀捅黄油一般,迅速扎穿了后面乱哄哄的流寇家属阵地,直冲到正被三十来名骑兵护卫着的张妙手背后。“噗哧!”一声轻微的闷响,刚刚惊惶扭头过来的张妙手,那祼露出来的颈部,被一名飞鹞子骑兵手中那锋锐的骑枪,狠狠捅穿。在颈部喷溅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时,他象一只蛾子一般,双手扑腾了两下,便一头从马上倒栽了下去,抽搐而亡。“哈哈,流贼首领,被俺杀了,俺可以得虎啸勋章了!”这名捅杀了张妙手,被溅得一脸鲜血的飞鹞子骑兵,兴奋地嘶声大吼。眼见得自家主帅被杀,腹背受敌,已到崩溃边缘的张妙手部,顿时再无战意,剩余的流寇,纷纷弃了刀剑,跪地乞降。只有十来名骑兵,在张妙手那名副手在带领下,纵马狂逃而去,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之中。莫长荣及时下达了止杀的命令,才没让杀红了眼的猛虎军,对已放下刀剑乞降的流贼大加屠戮。“万胜!”“万胜!”“杀流寇,立功名!”“杀流寇,上天庭!”。。。。。。绵叠的欢呼,在北门外高声响起,透彻云霄。莫长荣欣慰地看着数千军兵兴高采烈的模样,然后下令,立刻打扫战场。很快结果统计上来,这场短暂的战斗,,包括那些眼看不活的重伤员,总共击杀流寇395人,余者全部被俘。最终统计结果为,成年男性4123人,成年女子3260人,余者皆为老弱。另外,还缴获了坐骑十来匹,各类盔甲五百多套,刀枪剑盾共五千多件,以及散碎银子数千两。莫长荣心下暗笑,这原本想把自已卖个好价钱的张妙手,因一念之差,非但分文未赚,反而把全部的老本儿都赔上了。也许,这便是所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反误了卿卿性命吧。让莫长荣没想到的是,在他下令将俘虏与一众缴获,一同带入郃阳城中而去之时,那因为获胜同样容光焕发的县令刘尊儒,竟一脸讨好笑容地凑过了来。“莫游击,本县有话想和你唠唠。”“咋,有啥事?”“这个,莫游击,这些流贼的武器盔甲缴获,贵军装备精良,自是用不上。能不能就留给我县,这样的话,万一你们调走了,我县也可用这批武器盔甲,装备民伕青壮,用来守备县城。”听了刘尊儒的话,又看到他一脸期待与讨好的笑容,莫长荣本想答应他,不过,他有心开个玩笑,便说道:“刘县令,按说,咱们都是陕西乡党,这批盔甲武器,留给你们,却也无妨。只不过,这天下底,就没有白吃的馍馍,你要本游击这般白送于你,俺也怕上头责怪呀。”听了莫长荣这么说,刘尊儒急了:“咱知道,咱知道,本县也不要你白给,额知道你们现在最缺劳力与人手,那这样,额去与附近各县的县令商量下,将本县以及附近各县城的流民招来,让他们跟你们去山东,抵换这批武器与盔甲,这样的话,莫游击肯同意了吧?”听得自已随口一说,那刘尊儒便立刻急急同意,莫长荣心下不觉发笑,他装模作样地沉思一番,便道:“好哇,看在刘县令也是咱陕西乡党的面上,俺同意了,就算是为三秦父老作了点小贡献。只是这个价格么,却还是要好好算算。”“哦,那你说要咋算?”“刘县令,你也知道,现在陕西市面价格,刀剑差不多是十二两一把,铁枪与盾牌,差不多八两一件,而那些盔甲,棉甲一件是五十两,铁甲是一百三十两,本游击也不加价,就按这市价,与你收人,购入价格也不欺你,与从他部明军处收人一样,成年男子每人3两,女子每人2两,老弱孩童每人1两,你觉得咋样?”莫长荣本以为,刘尊儒肯定会来番讨价还价,却没想道,这个矮胖的县令,生怕莫长荣不干,竟一口就应承了下来。“中!本县同意了。反正都是无本的买卖,又不用本县花钱。况且这些流民在县城中苦捱过活,有今天没明天的,也是可怜,还真不如与你们去山东。”莫长荣大笑:“好,刘县令是个爽快人,那就请你派人,与我军监抚,一起清点下盔甲武器数理,算个总价出来。”很快,刘尊儒的师爷与几名监抚文官,一起统计的数字如下:所有的军械缴获,共包括棉甲355件,铁甲168件,刀剑2687把,铁枪与长柄武器1596根,盾牌1250件。这样一来,按莫长荣所报的数额,很容易算出,棉甲可抵17750两,铁甲可抵21840两,刀剑可抵32244两,铁枪抵12768两,盾牌抵10000两。故最终总价为94602两。见到这个数字,刘尊儒心下迅速盘算了下,现在郃阳县城中,若令衙役去四处搜寻,估计至少能搜出数千名四处流浪的流民出来,那么,再加上附近的韩城、澄城、淄川,以及与郃阳仅隔了一条黄河的山西荣河、临晋等地县城,应该都均可搜出差不多的流民出来,这样的话,凭着这些县城里的流民,瓜分掉这批武器盔甲,却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于是,刘尊儒立刻让师爷写好文稿,让自已的数名心腹,纵马飞奔出城,去向附近的几名县令传达自已的意思。其实现在,刘尊儒心下有点后悔,要知道莫长荣他们对这些流民是这般渴求,他早就将县城中的这些俘虏收集起来,卖给他了,还能赚上一大笔银子呢。只不过,这事,却是怪莫长荣没和他打过招呼。毕竟这买人的事情,是莫长荣直接派人去各部明军处送的消息,他作为郃阳县令,一直对此事不了解。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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