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卷-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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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薪火

　　　　迭起余韵未散，燧远两人转身离开，孙公几人欲言又止。齐风冷冰冰话音回响耳边，孙公一拍黄子祥转身离去。

　　　　黄子祥望了眼肖锋道：“你去摆平媒体我去给上方汇报。”刚走两步止步缓缓而语：“临江有些事量力而行吧，今日你也见到了，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为的近日定疆将会有军事行动”

　　　　“是老人家忌日到了吗？还是盗镜之人所言的：临江见？”肖锋感激的望了黄子祥一眼，知道黄子祥已经有些违背纪律告知自己定疆之事，黄子祥脚步丝毫不停，只留陷入深深思绪的肖锋。

　　　　李牧此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陪着肖锋一起呆在原地发愣。

　　　　齐风打完电话没几分钟，苏博车子就停在两人面前。车门一开，苏博带着无比崇拜之色，眼眸中又有一丝亲切之意，急速打开车门。

　　　　燧远虽暂时压下正午阳气反噬，此时身体传来的无力感带着阵阵疲惫传入脑海，一步跨上车子合身躺下，吃力一笑对坐在身旁的齐风道：“安排的不错”

　　　　“你是老板嘛，这点待遇还能没有”苏博快速赶到两人身边，齐风哪里还不明白，昨夜自己离开后，苏博唐虎尾随而至，天一亮就混入的唐宫，目睹了今日一切。一丝满意之色升起，望着专心开车的苏博道：“虎子呢？”

　　　　苏博一听虎子就明白，两人所行已被齐风知晓，也不回头有些兴奋道：“虎子，有些发现跟去了。”

　　　　燧远眼中闪过一丝安慰，陡觉有些伙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贪狼临走时虽说的那句：又是你燧远将出神偷府一切暗暗思虑一边，觉得唐宫出手之人很可能是：林怡然

　　　　燧远深信，正午阳气反噬决计不会如此简单，那一瞬可以敏锐感到有一束能量隔离了绝大部分反噬阳气，一时只觉自己这个同学有太多的神秘之色，对开学开始有那么一丝期待，憧憬林怡然在此见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脑海泥丸在吞噬广场上空那丝喜悦与感激之情后，异常安静。燧远沉沉欲睡，梦魇来袭。无尽幽暗空间不见一丝光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无尽空虚之感，席卷全身。一股严寒遍体生寒，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浑身一阵发抖嘴唇有些发青道：“苏小哥，暖风打开”

　　　　“远小子你怎么了？”刚刚小寐齐风被燧远虚弱声音惊醒，映入眼帘那开始发青的嘴唇，齐风慌忙趴向中控，将车内温度调到最高。

　　　　“要去医院吗？”苏博在后视镜中担忧道。

　　　　“没事，有些冷而已，一会到给我买些御寒的衣服就好了，开车吧”随着车内温度升高，燧远有了些精神，强自挂起笑容道：“反噬之力，没事死不了”

　　　　“别想装病不付我工钱”齐风打笑道。

　　　　童虎没在的时候，大哥哥狗蛋就负责叫胖胖丫头几人起床，照顾几人洗脸吃饭。一早醒来看着陌生的新家，狗蛋这里看看，哪里摸摸转了一圈后，满意的点点头，唤醒几人。

　　　　“狗蛋哥哥，这是我们的新家吗？”丫头睡眼朦胧，肉呼呼小手揉着眼睛，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迷糊问道。

　　　　“嗯，虎子哥说了，我们以后就不搬家了”狗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太好了”胖胖小七从被子蹦了起来，柔然的床垫一下一下将几人在托起来。

　　　　阳光很好，院子很大也很干净，狗蛋带着丫头几人，满院子乱疯，玩累了坐到地上休息会。

　　　　“狗蛋哥哥叫丫头认字。”丫头红扑扑的脸蛋，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拽着狗蛋一角喘着气。

　　　　“好，你们跟我去认字。”胖胖几人满脸不乐意，随着狗蛋进屋，丫头拽着狗蛋一角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狗蛋你慢些，你带着丫头呢？”小六大声喊道。

　　　　“你个拖油瓶”狗蛋雷厉风行的性格一旦做起事情来，就不顾忌别人，小跑起来。

　　　　“丫头不是拖油瓶”丫头撅着小嘴，满脸委屈，狗蛋一角拽的更紧了，卖力甩起小腿跑进屋子。

　　　　霎时丫丫之语飘向院子，秋日暖风喜人，阳光正好

　　　　小巷人流涌动，燧远短暂调息已缓过神来，穿过巷子小院内不时自叶端飘落下来的叶子打着旋落下，屋内丫丫之声，一种家的感觉萦绕心头。

　　　　“我先去休息会”燧远脸色有些苍白，苏博关切的望了眼，急忙去收拾房间，齐风尾随燧远进屋问道：“你真的没事？”

　　　　“我休息一会，你去订票连夜赶回临江，今日就是我和洛所约七日之期”燧远强大精神道。

　　　　“不用了，洛告知我他来古都”昨夜齐风离开后，洛有些苍老之音传入齐风脑海：小风子，机缘不错哦。古都事了，你和远小子古都等候，我来古都

　　　　“哦。”燧远有些疑惑不在言语，倒是齐风有些怪异，一望齐风，齐风开口道：“洛怎么？”

　　　　“深不可测我感觉不比偷天前辈差。”燧远明白齐风所说，洛的种种神奇燧远早已见怪不怪，苏博为两人端来热菜，就欲转身离去。

　　　　“苏小哥留步。”燧远心中有了决定。

　　　　“老板，喊我苏博就行了”苏博心中一热。

　　　　“老板？”燧远莞尔一笑道：“我喜欢这个称呼，既然是老板了，也该送些见面礼了，这是一本培元固本的内功心法，就当先期投资了。”燧远自贴身衣兜拿出几张泛黄纸张。

　　　　“谢老板”苏博眼神炙热，也不客气。心中明白：势力是一切的基石。对着两人一点头，转身离去。

　　　　“你休息吧”齐风紧跟离去。

　　　　“风小子你等会。”燧远唤住齐风，齐风回头疑惑的望着燧远，燧远道：“聊聊，迟会休息不迟”

　　　　“嗯，好吧”齐风略一犹豫，回身坐下。

　　　　“决定了？”燧远难得正经。

　　　　齐风怪异的一看燧远，不爽道：“你以为少爷玩呢？你也不看看前面的路都是些什么人在等着呢？没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咱们迟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想要走的远就必须这么做若是我一个人我可以陪你随便怎么玩，但是当我盗了老爹祖坟，神偷一脉担到我身上，我就无路可退，要做就要惊天动地否则那不是我的风格魔盗门那些血腥还没退去，你认为他们会给我们退缩的机会吗？”齐风攥紧拳头，当出府那一刻齐风就明白自己停不下来了。

　　　　“好，老板我准了”燧远放下心中那丝犹豫，意气风发，眯着眼睛问道：“苏家你怎么交代？”

　　　　“不用交代，世家子弟那个不想出人头地。苏博肯在金伯手下做事，就表明放弃了家世，况且苏家长子苏子涵开始接管家族，世家子弟看似风光无限，没有正名就得为家族让步苏博肯放弃放手一搏，就表明他不肯放弃男儿世间走一遭，但又不想家族不安，不是我们给他机会，而是他自己需要为自己正名”齐风将我们两字咬的很重一挥拳道：“三个月掌握地下风吹草动，半年掌握古都你我他没有更多世间了？”

　　　　“那虎子呢？”燧远郑重问道。

　　　　“若是他办不到，就表明虎子不适合这个游戏，做什么事情都有带价，趁着没到不可回头的时候，虎子就去过他原本的生活。若是虎子做不到，我来做”齐风斩钉截铁。

　　　　“若是？”燧远不忍说道那个字。

　　　　“能活到现在，已是我和虎子莫大的福气了，死亡不过是迟来了几天而已”落寞与疲惫席卷齐风，脑后马尾此时也没那样醒目。

　　　　燧远一拍齐风肩头心道：有一天你会让我知道那段过去的是吧？兄弟也许你永远不会说出，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灼热的眼神一对视，豪气直冲云霄。

　　　　燧远泥丸突然异动，脚下一晃忙道：“在外帮我守关”迷毂一动，瞬间盘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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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暮色草，鬓霜花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云鱼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吊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一手提着酒壶，脚踏青云，一袭白衣长袍敞开衣领，烈酒顺着嘴角湿了衣襟。洛迈着轻狂步子，置身云雾主峰，灰白两鬓长发被酒水黏在脸颊上，点点胡须道尽了沧桑，眼眸略红一如往昔深邃，而唯独不见那抹宁静眼眸染上一层醉意，自长袍中抽出右臂，一边身子，斜靠云朵之上陷入半个身子，大笑一声扬起嘴，烈酒染着无许惆怅，顺喉而下烈酒焚心噗一口血酒喷出，七彩霞光明亮交替，浓郁元气　激荡碰撞。云雾主峰亘古不动浓郁如同实质水雾，被狂暴天地元气搅动的支离破碎，比世间任何白玉都要洁白无瑕山体裸露，散发着纯净温和气息。洛脚下一动四散飘离水雾凝结成朵朵白云，如盛开莲花，漂浮在洛与山体之间，一口烈酒灌下，酒壶抛入虚空，右臂虚空一探，一支布满裂痕毛笔握入手中，笔头虚空一转，饱蘸血酒，踏着癫狂步伐，下笔如风笔走龙蛇，主峰玉屑飞舞，笔尖丝丝殷红侵入山体，笔势雄健洒脱

　　　　转瞬即成，洁白清透山体之上，饱含天地元气殷红宛若活物，流转于铁画银钩间。深邃眼眸饱含思念孤寂期待悔恨……等等复杂情绪，交杂缠绕，身影深深刻画入空间内，无法言喻思绪压抑如山，洛张口欲长啸，眼眸一闭强制压下沸腾如火思念，庞大气息极度蛮猛将长袍撕个粉碎。精壮胸膛胸口一抹疤痕异常惹眼，挺拔身姿好似再也支撑不起疲惫，左手一伸握住虚空带着些许血迹酒壶，一口灌下所剩不多烈酒，双膝带着万钧力道压碎空间

　　　　“咚咚……”云雾主峰钟声好似被感染般，带着声声悲鸣，修补破碎空间，钟声化作无形大手，轻拍肩头。咚咚……钟声带着玄奥韵律，回荡耳畔，洛石雕般身后泛着七彩霞光一动不动。

　　　　“暮色草，鬓霜花万世劫，何时开？暮色归，又何时？”胸口疤痕乳白色水纹荡漾，一棵欲开未开灰白色花蕾，在五片卷曲几近枯萎的暗红色叶子衬托下漂浮而出，卷曲叶端隐隐有一滴露水缓缓生成，在清冷的天地元气中带着点点温暖，悬浮于洛眼前，洛吃力抬起双手轻柔隔空抚摸，指尖温柔若水生怕一个不小心，揉碎了那仅剩的一丝生机。

　　　　“暮色草，连天碧，不忍归；莺语轻笑染晚霞，暗幽凝香蕴清波，晚风绕指待鬓霜。”婉儿睡梦中留下疼惜泪水，融入空间内，睡意粘稠沉得睁不开眼眸，遥远天际边一丝牵动灵魂的孤寂，水波般荡漾，穿越万般时空的空虚，悸动着灵魂梦呓道。

　　　　“鬓如霜，结世行；挽发髻，扮红妆，小梳发……”洛呢喃道，如水目光穿越时空，在深邃宇宙中，落在一片荒凉破碎星域，狂暴的宇宙洪流蛮横冲击着早已破碎不堪的淡蓝色星域。

　　　　临江的天总是那么蓝，亦如一袭上好的丝绸般光滑而迷人。或许真如临江人所说那样：天空所有的云朵都被直插云霄的云雾峰霸道收拢，无论何时都不愿放手，亦如牵手恋人般缠绵。

　　　　墨白一袭青衣，背负长剑负手而立，眼睛凝视云雾主峰雾气翻滚。脚下诗江婉婉流淌，平静如常的云雾山脉，埋藏了墨白所有的快乐与温馨，只留下一腔仇恨留世苟延残喘。直到在这里遇见了她，当那一缕阳光照进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墨白明白：他的世界从此有了色彩

　　　　时光荏苒美好总是一闪而逝，当山中一切暴漏在世人眼前时，在那一抹嗜血残阳中，灵魂中复仇之火熊熊燃烧当她颤抖的双手，拉回自己温润的嘴唇将自己从魔道来回时，就知道此生再也无法拿起复仇之剑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用她赢弱之躯挡下那一掌，生命的色彩就此在她如水眼眸中渐渐逝去，那一刻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丑陋。

　　　　“当仇恨加上仇恨那是什么？”墨白回首望着生命中仅存一丝温馨的城市，繁华依旧喧嚣依旧可流逝的时光亦如蜿蜒的诗江一去不回头，墨白在这十年来不断问自己，当日若是不拔出那一剑将澹台家族一半力量抹去，抱着她亡命天涯，她也不会欠下澹台家族如此大的人情，但好在她还是活了下来，但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心死了，彻底将这个世界连同那段时光彻底关闭。十年了以为就这样远远守护她了此余生，十年了自己已经将一切恩怨渐渐遗忘，每日可以守护她，看着她笑她怒她累她怨可是她从来没有哭过，好似眼泪在那日过后已经流干，她的生命中失去了一抹色彩，而从此自己的生命中只剩下守护与痛心

　　　　她的请求恍若一缕清泉，唤醒了十年的浑浑噩噩。自己可以了此残生，但她不能在逝水年华中，随着时间黯淡直到在这个丑陋的世界中化作一捧黄土

　　　　“我要将你失去的在时光之河中拽回来，纵使万劫不复也要送你一个朗朗乾坤澹台南宫漪澜”一幕一幕自墨白脑海拂过，十年沉淀早已波澜不惊，当年那个敢凭一把剑独挑几大家族的风华少年带着十年前的承诺回来了，十年前那一役，好似被按下暂停键，在墨白一人一剑飘然而来时，在此开始播放那个为之的剧情，手腕一翻半截发簪静静躺在手心，墨白深吸一口气吐出浊气，遥视东方道：“端木十年前的债该请了，不为别的，只为她将这十年所有苦楚深埋心中，孤影月明时独自徘徊”

　　　　“洛，临江暂时事了，我要去黄埔”墨白对着洛给的玉符沉静道。

　　　　不知改称暮色草？还是鬓霜花？当叶端那滴露珠温婉柔和，化作一袭银白长袍披在洛上身后，遥远星际包裹一段时光，在长袍上刻画出一个个熟悉的图案时，洛忘情深嗅那丝恍若隔世的清香时，昨日透过时光堪悟的那丝天机所带来的阴霾被冲淡，墨白沉静的声音传入脑海。

　　　　“老朋友，失态了”洛一整衣衫道，微吸一口气恢复道：“也该去了，失约不是好事。”嘴角带着一丝遗憾，伴着云雾主峰咚咚钟声消失在恢复如初的主峰云雾内。

　　　　“我即可启程黄埔事急”墨白惜墨如金，今日黄埔被诡秘势力引导，世界各大家族皆有人潜入黄埔，一切线索指向：只为婉儿而来

　　　　“远小子，古都事毕他将随后去往黄埔。”洛静静立于墨白身侧，望着碧波如洗的天空，一袭银袍带着异域风情，披肩长发亮泽而柔顺，盯着诗江轻声道：“今晚我去古都，了解一些事情，顺便拽拽远小子的懒筋。

　　　　“后会有期”一人一剑几个起落消失在天际中。

　　　　“我在临江等着你们。”宁静而幽深的眸子古井般波澜不惊，轻抚胸口喃喃道：古都你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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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江湖

　　　　城市亦如少女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或优雅或古典或美丽或冷艳或婀娜或大方或然而临江**特行，如同一潭山泉静逸而古老。水波荡漾丝毫不能引动泉底那抹清净与淡然

　　　　子夜枪声在泉水流淌中，只剩下丝丝涟漪荡漾，岿然不动的城市，在经过短暂的躁动后，恢复往日宁静。无数毒蛇吐着信子，窥视不断聚拢的云层，伺机而动务求一击毙命

　　　　金伯自子夜现身后如同老僧入定般，五识紧闭不理世事。山神在燧远下山接至庄园内，再不见身影，每日庄园在朝阳与夕阳中炊烟渺渺，静怡的如同一副山水画卷。

　　　　林伯已雷霆之势血洗客家帮，狰狞的气势，引得众家人人自危。一拳打出后，再不见后招，诡异的气氛压的各方势力终日惶惶。

　　　　澹台家小温山，对于临江一切只字不提，面对墨白的重返，击杀澹台家将之事恍若不见。被墨白重新搅起的一汪泉水，浑浊不清；品茗楼洛挥手间带走墨白，随着洛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黄埔一夜早已摆上各家桌头，这一汪泉水将更加浑浊

　　　　雷震陡然接到军方高层指令，临江搜寻巡回小队踪迹而临江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诡谲异常，任何一方势力一丝异动都会引来灭顶之灾。

　　　　长老会派来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赫连千仇漪澜慕白一时凝眉苦思应对之策。

　　　　这一切在老人家忌日前，显得轻若无物；是的老人家忌日之时或许就是大幕开启之时。

　　　　秋日阳光暖融融的照耀进林伯府，水龙王林忠眯眼养神，神游苍宇，一手摸着吃的略微有些发胀的肚皮神色慵懒。

　　　　林伯一身唐装，迈着轻缓的步子自后堂而来。

　　　　线装古籍摊开静卧桌面，林轻语侧身倚在红木桌子旁凝眉怒视，伸着食指粘着唾液，一页一页翻着，耳朵尖尖竖立，不时轻轻一动，收集来自后堂风吹草动。

　　　　“咳咳”这两日翻看的古籍，被小丫头沾着唾液，粗鲁窥视，林伯午睡清醒后滞留睡意烟消云散。

　　　　“爷爷你睡醒了”林轻语忙正身挡住林伯视线，背着双手，带着一丝惊喜，修长笔直长腿交叉而行脚尖一颠一颠，一吐舌头咬着下嘴唇，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挽住林伯胳膊，水亮眼眸扑闪扑闪。

　　　　“嗯”林伯一脸平静，眼角闪过一丝溺爱，坐到桌旁眼神一扫书籍，嘴角一抽强装震惊，信手翻过距今已有千年的古籍，宣纸微黄留着几团水渍，诉说着心中委屈。

　　　　“爷爷喝茶。”轻语乖巧之音，端着一杯热茶，急匆匆放到林伯面前，抽回双手赶忙捏住耳垂，可怜兮兮望着不理睬自己的林伯，见林伯扫了自己一眼，急忙垂下双手俏兮兮蹦到林伯身后，捏起肩头。

　　　　“嗯，乖了”林伯一手端起茶水不断晃动的茶杯，在轻语晶亮晶亮眼眸中，一杯热茶冒着丝丝热气波澜不现。

　　　　“爷爷”林轻语眼珠一转，趴在林伯耳边问道：“江湖是什么？”期盼眼神带着一丝热切。

　　　　林伯凝神一笑，数十载风雨掠过脑海，泯口热茶道：“有恩有怨又搞不明白何为恩？何为怨？一帮人瞎胡闹的地方”满脸风霜熠熠生辉。

　　　　“那爷爷岂不是瞎胡闹？”话到嘴边终将没胆量说出来，带着一丝疑惑道：“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不就好了。”

　　　　林伯爽朗一笑，拍着肩膀轻语手背道：“有这么简单，世上就无烦恼了。”充满溺爱眼神盯着轻语，林轻语心中所想终究没逃过林伯。

　　　　“爷爷，我去晒太阳了。”轻语舌尖一吐而逝，落荒而逃，林伯一摇头望着一脸茫然探头而视的林忠一点头，林忠舒缓一伸懒腰，缓步走来。

　　　　“林叔叔是江湖中人吗？”轻语与林忠插肩而过，带着一丝笑意望着林忠。

　　　　林忠一愣神，认真思考一会后，在轻语期盼皎洁眼神中一点头，轻语抿嘴一笑：“那林叔叔就是瞎胡闹”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融入秋日内。

　　　　林忠巨目一瞪，挠挠头晃晃脑袋，一望林伯，回头看了眼飘过一路笑语院子中，轻语背着双手，颠着脚尖荡着长腿，躺在藤椅秋千上，手背遮眼对着碧波如洗的天空，哼着不知名欢快小调。

　　　　“阿忠坐。”林伯嘴角含笑，移步沙发旁。

　　　　“老爷，小姐这是怎么了？”林忠端过茶杯放到林伯面前，腼腆一笑弯腰坐下。

　　　　“小孩子心性。”林伯收回笑容，面带凝重之色问道：“老人家忌日准备的怎么样了。”

　　　　“难道有人敢在那天生出是非？”林忠面色一紧。

　　　　“古时帝王家都有兴衰，况且世风日下崇尚自由与快捷生活的现代人，遗忘包裹着自我，这个世界早都变了。”林伯微微一叹接着道：“三年了，有些事该不该忘记都不重要了，临江这潭水平静太久了，神州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人有些许想法再正常不过时间不允许从容不迫，给时间一点时间，一切都将变得陈旧不堪。”

　　　　“给时间一点时间？”林忠有些似懂非懂，直起身子握住双手道：“墨白去了黄埔。”

　　　　“老人家离去太久了，临江亦非昨日，那个年代的信仰也被老人家带入了黄土。世界终将属于后来者，这些老古董的东西，能撑到现在才被年轻人鄙斥，他们的耐心够好了，你还要求多少呢？”林伯依旧平静带着一丝倦意自嘲道：“要他们传承，或许就毁了他们常说的三观。”

　　　　翘起腿，双手放于膝上补充道：“一个英雄的崛起，总伴随着一个没落的老去，这个真理千古不变，黄埔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是再合适不过的舞台。”

　　　　“司徒家大少爷，今夜到黄埔。”林忠吐出一口气道。

　　　　“黄埔一夜，洛已常人不解之手段震惊欧洲诸大家族墨白现身临江有洛执手，黄埔之事早已有了结果，只是走个过场，扰扰秋风而已。”林伯一挥手很是随意，神色坦然道：“欧洲那帮人问我可否来临江，我允了。”

　　　　“先去黄埔吗？”林忠有些吃不准。

　　　　“有洛在就连昆仑都不敢贸然入临江，那些胰蛮只是妄动心思而已。况且司徒到黄埔并不会阻挠墨白行事，反而会周旋各个世家中，毕竟这些年司徒家族在这个世那些人脉不是摆设。”林伯渐渐点明。

　　　　“吴家那丫头？为纳兰传人司徒风来临江祭祀扫平道路？”林忠有些明白了。

　　　　“那丫头也是个烈性子，墨白伤的那丫头有些深。当年墨白一剑东去，澹台家救下吴家丫头一命，吴家欠着澹台家一个天大人情，吴家没有指望那丫头感激，只得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