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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谋天下-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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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宣读遗诏之后最重要的一步,或许在外人看来有些故作姿态,但是其代表的意义却不可忽略。
坐在乾清宫一侧的软榻上,朱常洛望着熟悉的摆设,心中莫名有些感叹。
从今以后,他就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了,也将是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的主人了,当他真正成为这个帝国至高无上的存在的时候,他却有些梦幻般的不现实感。
“殿下,妾身命厨房做了些清粥小菜,父皇新丧,殿下不必太过悲痛,先吃些东西吧!”
郭氏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将朱常洛拉回了现实。
脸上浮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朱常洛注视着郭氏,轻轻颔首,心中浓重的不安却随着女子温柔的语调渐渐变得平和起来。
不过直到真的做上了这个位子,朱常洛才知道,这个位子也并不轻松,比如现在,他刚刚吃了两口清粥,梁永便走进殿中,道。
“殿下,中极殿大学士王锡爵,建极殿大学士衷贞吉,礼部尚书冯琦三位大人求见!”
………………………………
第六百二十三章:谥号庙号
因为皇帝突然驾崩的原因,朝廷的诸位大臣们的年假自然是泡汤了,各个衙门不等到初七,大年初二就正式开印,开始署理政务,并且按照礼部所规定的仪典,每日进宫哭灵。
而朝廷的一干大佬们更是忙得团团转,其中尤其以礼部最是繁忙。
话说礼部这个部门,就是典型的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闲死,平时的时候没什么事儿干,但是一旦遇到大型的仪典,朝廷上下,上到皇族百官,下到小吏庶民,诸般事务具由礼部负责。
而毫无疑问的是,没有比大行皇帝丧礼更重要和繁琐的仪典了。
所以昨天一整晚,朝廷里最繁忙的部门除了内阁之外,就要数礼部了,不仅要连夜拟定大行皇帝丧礼仪注,还要监督众臣在仪典当中的逾礼,失礼之处,整个礼部上下都忙的一刻都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遗诏宣告天下,仪典最重要的部分没有出现差错,冯尚书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乾清宫!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进殿之后,几位大臣照旧是大礼参拜,情形和几日前在东宫没什么不一样的,倒是让朱常洛微微有些恍惚。
到底还未登基,朱常洛虽是住进了乾清宫,但是有些忌讳还是要守的,便让出了当中的御座,在一旁临时放上的桌案旁坐下,抬了抬手道。
“诸位免礼!几位先生从昨日操劳到现在,可是疲累不堪了吧!在本宫这里用些早膳可好?”
他从昨夜守灵到现在,疲乏的很,想必这几位也好不到哪去,单看那通红的眼睛就知道,估计都是彻夜未眠,忙到了现在。
底下王锡爵和衷贞吉对视一眼,却是拱了拱手道。
“谢殿下好意,只是如今大行皇帝新丧,尚有朝务须得处置,臣等不敢休息!”
“如此也好,诸位大人操劳国政,乃是国之幸事,既然如此,几位先生有话就请说罢!”
朱常洛却是凝视了几人片刻,坐直了身子,道。
“是,殿下,大行皇帝故去,谥号庙号宜当早定,以免忙乱!”
既说起了正事,自然要一件件来,礼部尚书冯琦上前一步,手捧奏疏道。
朱常洛身边随侍的依旧是王安,连忙走下来将奏疏接过。
“启禀殿下,古礼有云,祖有功而宗有德,大行皇帝即穆宗皇帝帝位,德行昭著,仁政爱民,居深宫而安朝局,清静无为而治之,故礼部议,大行皇帝庙号,宜尊为神宗!”
冯琦早先便是以礼部侍郎摄礼部事,后来李廷机入阁之后,便正式扶正成为礼部尚书,对于各项仪典算得上是十分熟悉,虽然忙的很,但是却丝毫不乱。
倒是朱常洛听完之后,却是微皱眉头。
神宗这个庙号,在帝王庙号当中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安仁立政曰神,圣不可知曰神,治民无为曰神,算是一个中等的评价。
自然,礼部拟定这个庙号不是没有道理的,什么叫圣不可知,什么叫治民无为,皇帝距今为止,整整十几年未曾上朝,未曾大规模召集群臣议政,可不就是圣不可知,即便如此,朝中民间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可不就是治民无为?
此外,在历朝之上,庙号被尊为神宗的汉人皇帝在此之前只有一个,那就是宋神宗赵顼,在他的治下,有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干了一件和整个朝廷敌对的事儿。
这个名叫王安石,他一生最有名的事迹叫王安石变法!
而在如今这位大行皇帝的治下,同样有一个厉害人物,也干了一件惹得朝廷纷纷弹劾的事情。
这个人叫张居正,他一生最有名的事迹叫一条鞭法!
二者皆是在朝廷上引起了巨大的风浪,足以载入史册,故而礼部拟定这个庙号,可谓是费了心思的。
平心而论,这个评价是比较中肯的,但是让朱常洛皱眉的是,这个冯琦未免有些太自大了
“那谥号呢?”
朱常洛不动声色的将奏疏放到一旁,开口问道。
见此情景,王锡爵察觉到不对,眉头一皱,却是没有开口。
而冯琦则是继续道。
“回殿下,依照我朝谥法,礼部拟定,大行皇帝谥号范天合道哲肃敦简光文章武安仁止孝显皇帝!”
谥号和庙号不同,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每个皇帝都有庙号的,只有德勋高章的皇帝,会授予庙号,而谥号才是评定一个皇帝一生的标准,在唐朝以前,应当说这个谥号是比较公正的,而且在唐朝以前,所有皇帝的谥号一般在一字到二字。
但是从唐朝开始,出了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大名鼎鼎的天可汗李世民!
他老人家觉得谥号这种东西,有好有坏,这怎么能行,我老李家的皇帝肯定都是英明神武的皇帝啊。
所以李世民给他老爹李渊上的谥号,达到了史无前例的七个字,叫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而他的这个创举,被后世子孙忠实的执行下来,基本上唐朝的历代皇帝,谥号都由原本的一到而字,变成了四个字以上,最厉害的唐肃宗,他的谥号达到了恐怖的九个字!
自此以后,宋明皆沿用此谥法,也就导致了谥号的泛滥,字数越来越多,也失去了原本评定帝王生平的作用,故而帝王的谥号越来越长,也就情有可原了。
礼部为大行皇帝拟定的谥号一共是九个字,但是其实最重要的却是最后一个显字!
当然,谥号评定帝王生平的作用虽然被无限削弱了,但是大臣们也不是丝毫没有脑子,将这种作用转化到了庙号之上,而且虽然谥号前面会多上无数溢美之词,但是终归还是要落在最后一个字上。
许是因为庙号的原因,礼部上的这个谥号算是上谥了。
“受禄于天曰显,圣德昭临曰显,德美宣昭曰显,冯尚书拟定的谥号甚为合理!”
朱常洛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
但是底下王锡爵望着他的笑容,心头却分明涌起一丝不安。
“不过,这庙号一事,冯尚书是否和元辅,再加斟酌几分?”
果不其然,朱常洛笑意不变,似是十分诚恳的说道。
………………………………
第六百二十四章:首辅的奇怪态度
“庙号?”
冯琦眉头微皱,有些摸不着头脑,开口问道。
“敢情殿下明示!”
倒是一旁的王锡爵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望了望朱常洛,却是没有开口。
“诸般仪典,礼部才是行家,冯尚书更是个中翘楚,本宫就不班门弄斧了,只是大行皇帝龙驭宾天放才一日,便定下谥号庙号,未免太过草率,令天下万民以为本宫不敬大行皇帝,故而本宫之意,当需斟酌再三,再行定论!”
朱常洛依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解释道。
不过虽然他的口气未变,但是冯琦又岂会听不出来这话中的意思?虽然太子殿下明面上是在说自己,但是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指责礼部拟定谥号庙号太过草率,有亵渎大行皇帝之嫌!
冯琦因为忙了一整夜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无比,虽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事,但是该怎么办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当下拱手下拜,道。
“殿下恕罪!是臣鲁莽了!”
不知道是什么错就不要多说话,多说多错,这个时候认错才是最好的法子!
“冯尚书不必如此,父皇骤然驾崩,令本宫与诸大臣都措手不及,礼部又在封印之期,匆忙开印主持丧礼,未免有遗漏之处,本宫自不会多加怪罪!只是大行皇帝仪典,事关朝廷颜面,事关天家威严,冯尚书尚需多多注意,不可懈怠!”
朱常洛的脸色严肃起来,略带训斥之意。
但是冯琦的心却慢慢放了下来,连忙应答道。
“臣谨遵殿下令谕!”
“如此便好,元辅和衷阁老还有何事?”
朱常洛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对着王锡爵开口问道。
不过不知为何,王锡爵却是站在原地,神色之间颇有几分挣扎,见此情景,衷贞吉眉头微皱,打了个眼色却见后者依旧不动,只得上前一步道。
“殿下容禀,老臣此来是有一言欲谏殿下,昔大行皇帝曾言,开矿抽税乃是为三殿两宫被焚之祸,而内孥空虚,故行之权宜之计,今三殿两宫已新落成,加之倭国赔银,国库内孥丰足,矿税一途,非我朝税法之内,况诸矿税太监,假借为大行皇帝征缴矿税之名,欺压百姓,肆意搜刮,令百姓怨声载道,更令大行皇帝清誉受损,尚请殿下为大行皇帝计,为天下万民计,早日下旨罢天下矿税,召回诸矿税太监!”
这朝堂之上,能够劳动首辅和次辅两位大佬联袂前来的,也就只有矿税一事了。
万历朝皇帝和朝臣的主要矛盾一共有两个,国本之争和矿税之祸!
如今国本之争早已尘埃落定,但是矿税之祸却延续至今,尽管朝臣连篇累牍的上疏要求废除矿税,但是皇帝却是不为所动,大多数时候都留中不发,实在被逼的狠了,也就口头训斥一番矿税太监,却丝毫不提废除矿税之事,着实令朝臣无奈的很。
如今皇帝龙驭宾天,正是解决矿税之祸的最好时机,故而两人在承天门外宣读过遗诏之后,便立刻跟着冯琦进宫来了。
不过让衷贞吉有些奇怪的是,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元辅反而有几分打退堂鼓的意思
“先生所言,本宫已然尽知,父皇临终之时亦谆谆嘱咐本宫,矿税一途,弊大于利,或令百姓遭受欺压,亦非朝廷税法正途,理当废止!”
朱常洛态度良好,倒是没有反驳衷贞吉的话,令得后者一阵高兴,不过可惜的是,通常这种话后面,都要加上一句但是
“然先生亦当体谅本宫,大行皇帝故去,百官服丧,本宫亦悲痛不已,朝局更是纷乱繁杂,事事处处须得小心谨慎,不可妄加论断,朝廷事务千头万绪,矿税之祸虽甚,然如今当以稳定朝局为要务,况矿税乃大行皇帝国政,本宫虽代大行皇帝领朝政,却断不敢妄加僭越,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是为此理!再则矿税行之已有数年,其间关节众多,纵要废除,也当总盘全局,再行定论!”
朱常洛话说的客气,但是拒绝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咱现在还不是皇帝,这事儿等以后再说!
衷贞吉一阵哑然,明知道朱常洛是在敷衍拖延,可是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劝说,只得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的王锡爵身上。
这回老首辅倒是没有继续沉默,沉吟片刻,上前两步道。
“殿下考虑周全,是老臣等考虑不周,如今朝局动荡,的确不宜大动干戈!”
出人意料的是,王锡爵竟是站到了朱常洛的这一边,生生的将衷贞吉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事到如今,他若是还看不出,局势已经发生了自己看不透的变化,他这些年在官场也就白白待着了。
“元辅所言甚是!”
朱常洛却是满意一笑,点了点头道。
“矿税之事,行之久矣,非一朝一夕可断之!当务之急,乃是令朝局稳定,百官归位,大行皇帝临终之前曾嘱托本宫二事,一则为诸皇子后妃安置之事,大行皇帝有言,诸皇子年长,依照祖制当尽快出阁封王,不可耽搁,诸王封号藩国,礼部当尽快拟定,命钦天监择日册封,待大行皇帝下葬之后,令诸王就藩!另外,大行皇帝诸妃,依照品级迁入宫苑好生伺候,若育有皇子者,礼部拟定封号,赐封太妃,随诸王就藩,此亦为大行皇帝之遗命!”
这是礼部的活儿,冯琦连忙上前,本来还有心想要劝上几句,但是听到最后大行皇帝遗命几个字,顿时都吞回了肚子里,老老实实的道。
“谨遵太子殿下令旨!”
王锡爵和衷贞吉也是点了点头,此事的确不能耽搁,按照往日的规矩,实际上太子正位,诸皇子便当出阁封王,前往封国,但是大行皇帝对此事却一拖再拖,不愿令诸子远离京城,如今大行皇帝龙驭宾天,诸皇子自然没有继续在京城逗留的理由。
只是诸妃随皇子就藩之事,有违典制,但是考虑到此事的确是大行皇帝遗命,二人也就不再多言,拱手称是道。
“殿下英明!”
“另外,还有一事”
朱常洛微微一笑,不过片刻之间便收敛笑意,再度开口。
不过这一次,就连他的语气都有几分犹豫,不过顿了顿,还是道。
“先首辅张公居正,不知诸位先生可有印象?”
………………………………
第六百二十五章:张江陵的评价!
张居正!
无论这个名字上背负着何种评价,都毋庸置疑,这是一位载入史册的人物。
作为锐意改革的一代首辅,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评语,但是在万历朝,这位生前权势直逼宰辅的人物,所得到的评价却大多尽是污名。
欺君弊主,专擅权谋,揽权自重,结党营私,排除异己
自张居正死后,无数的弹劾之声甚嚣尘上,最终被彻底清算,所有张居正时代的心腹尽皆被革职罢免,而张居正本人被查抄家产,褫夺生前诏书诰命,罪行昭告天下,亲属尽皆饿死或被流放。
张居正的一生心血一条鞭法,也渐渐被废止,回首这位名震一时的首辅一生,生前强硬风光,无人敢攫其锋,然死后却得抄家之祸,几近灭族,不免令人唏嘘不已。
不过这个名字被朱常洛说出来之后,大殿内的气压却是瞬间低了一大截。
这个名字无论是在这位的生前,还是如今,都是一个禁忌的名词,多年以来,这个名字看似已经销声匿迹,但是但凡能够做到如今的大明高级官员的,无不是自张居正时代走过来的,对于这个名字的感受自然是无比复杂,当然,最为复杂的莫过于现今的首辅王锡爵了。
老首辅浓重的叹了口气,语气当中掺杂着不知是惋惜还是痛惜的情绪,缓缓开口问道。
“张公乃我朝首辅,臣等自然记得,只是不知殿下提起张公,所为何意?”
“元辅明鉴,当初张公所在之时,本宫尚未出世,待得年岁大些,曾闻张公之名,谓之权大欺君,党同伐异,其罪不胜枚举,本以为此乃本朝之大奸人,然大行皇帝临终之前,曾有感叹,谓张公之功之才不下英宗朝之于谦,故此本宫方才有此一问,诸公皆是自张公之时入仕至今,可否秉持公心,将张公之事告诉本宫?”
朱常洛面色诚恳,一副虚心向学的态度开口问道。
说来,他其实和张居正还是有些渊源的,更加准确的说,和张居正有渊源的是他娘王恭妃。
当初王氏被发现怀孕之时,张居正尚且在朝,虽则身体有疾,精力不济,但是若非有他震慑,单凭李太后的几句责问,恐怕王氏的去向还不知是何,更大的可能是生了孩子,却被过继给别人,王氏被封为恭妃,张居正在其中也是起了作用的。
只可惜的是,就在王氏被封妃之后的数月之内,张居正的身体急速衰弱,最终与世长辞。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张居正其实对朱常洛是有恩的,尽管他当时可能只是为了规范皇帝的行为随手为之,但是终归是救了朱常洛母子一命。
“这”
王锡爵的神色一阵犹豫。
朱常洛开口发问,他不能不答,但是虽然皇帝已经龙驭宾天,但是事关张居正的话题,仍旧是一个无比敏感的话题。
尤其是他身为首辅,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自当小心谨慎。
“哦,对了,本宫记得,在东宫之时,尝读往年奏疏,似有元辅对张公评语,只是年代久远,记不大清了,不知元辅可还记得?”
朱常洛俯了俯身子,面色依旧无比诚恳。
王锡爵心中微微恍然,那份奏疏他自然记得,那时他还年轻,并无顾忌,说话之间也锐气十足,但是如今
王锡爵叹了口气,拱手道。
“殿下明鉴,江陵公为首辅之时,独断专行,篡人主之权,欺压异己,扶持亲信,生活豪奢是真,然相业可观,辅国定邦,功在社稷亦是真,臣侍大行皇帝之时,亦曾多次见大行皇帝感叹江陵公才学勃然,果敢刚毅,然私德不修,终为人所诟病!”
应当说这个评价是比较中肯的。
张居正本人是个锐意进取的改革家,但是他却不是一个完人,他的所作所为固然有自己的道理,但是他自己生活豪奢,且锋芒太露,却也是事实,据说当时张居正出行之时,所乘之轿需要三十二人抬起,足可以容四辆马车同时通行的大街都被挤得满满当当,所到之处,众臣避行,威风可谓一时无两。
但是同时,他的改革无疑是有效的,一条鞭法的推行,让逐渐走入末路的大明王朝再度焕发了新的生机,说是为大明王朝续命也不为过,足可称得功在社稷。
不过中肯是中肯了,但是却不是朱常洛想要的回答。
王锡爵这话看似不偏不倚,客观公正,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些贬低张居正的。
当然,和朝中普遍将张居正贬低的一文不值的大臣们相比,王锡爵的评价已经是十分公正了。
当下微皱眉头,朱常洛开口问道。
“元辅所言,本宫着实有些听不明白,这世上,如何会有如此之人?有才无德,却功在社稷?”
“殿下,其实臣以为,张江陵之平生足可称奇,然其篡人主之权,乱朝堂法度,肆意打压异己,闭塞言路,诸般罪名早已为天下共知,殿下又何必在此人身上多费工夫?”
相比较王锡爵的委婉,衷贞吉说话就比较直接的。
当然,这和他们的经历有关系,王锡爵比衷贞吉入仕要早得多,当初王锡爵资历已经足够入阁之时,衷贞吉却还是河南巡抚,尚未调入京中,理论上来说并不在权力中心,所以所听所言不免受士林舆论影响。
而王锡爵则不同,王锡爵是实实在在从张居正时代走过来的人,当初张居正意欲夺情之时,王锡爵曾秉持公心,上疏弹劾,那时正是张居正权势最盛之时。
而后来被夺官下罪,王锡爵亦曾上疏为其仗义执言,他和张居正之间的纠葛,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深。
这也是朱常洛之所以会问王锡爵的原因,这件事情只有这位老首辅最清楚,也最能客观评价,说出的话,也最有效。
虽然并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回答,但是王锡爵的态度已经足够了。
朱常洛望了望衷贞吉,又望了望王锡爵,一副疑惑的样子,顿了顿,方才说道。
“既然关于张公之评价,二位先生有如此大的分歧,不若集思广益,令朝中诸大臣直抒其言,品评张公一生,也好不负大行皇帝遗愿!”
王锡爵愣了愣,有些意外,不过到最后,还是拱了拱手道。
“老臣谨遵殿下令旨!”
………………………………
第六百二十六章:踩着鲜血和尸骨上位的人们!
王锡爵等人被朱常洛一阵嘴炮,自己原本的目的没达到不说,还另外背负了两道令旨,虽是愁眉苦脸,但还是不得不告辞而去了。
不过待得他们走出殿门,朱常洛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本他还觉得坐在这个位子上,大约跟在东宫理政没多大区别,只是数量要庞大几分罢了。
但是今天真的站在这个角度,行了这么一场君臣奏对。
他却觉得自己往日里想的实在太简单了,这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虽说他是以君上的身份参与奏对,但是他的紧张程度,却是丝毫不下于底下那帮人。
稍有不注意,怕是就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殿下,参茶!”
王安贴心的上前,将早已经凉了的茶水换上新的。
眼瞧着朱常洛喝了口润润喉,才开口问道。
“殿下既欲为张公翻案,为何方才不直接对几位大人说呢?”
作为朱常洛的身边人,王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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