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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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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箭。而后面的护卫见状顿时乱了阵脚,散了阵形。

当我听到李世民那一声高呼时,我的心猛然顿滞,然后剧烈跳动。我紧紧抱着李建成的后背,拳头将他的衣襟捏成一团。李建成伸手握住我抓着他的手安抚一拍,他的手心皆是汗。透过李建成的肩头,我看到李世民正拉弓射箭,动作娴熟,潇洒而轻松。从来没想过那么快,竟是那么快,只听得前面一声弦响,听到箭头穿透空气,带着风响,戛然在什物破裂声中。那一瞬间,紧紧抱着的人一僵,有一滴滴的热点落在我的脸上,流下我的唇边。不自觉用舌舔了,那感觉是那样烫舌那样腥咸。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是李建成的身子暮然从马背上沉重倒下,带着我一同摔在生硬的地上。我惊慌地直起身子,扳过李建成的身子,猛地被眼前所见大惊惶恐。我失声尖叫,浑身战栗,直直瞪着穿过李建成喉咙的那支长箭!

他还睁圆着双眼愣在那里,仿佛还在看着自己弟弟射来的那支直奔自己的箭,就在一瞬间,所有的感情思绪全部凝结。他前一刻还安慰我,前一刻还护着我,我手背还留着他残留的掌温,他之前还那样确定自己还能回来找我,可是……可是!

我抖着手掌捂上自己的眼,掌心与面颊一片湿润,喉间不断哽咽,声声透不过气,呜咽最终成肆意的失声痛哭。

那第一箭,是由李世民亲自发出的,这第一箭就定了乾坤。这一箭划破玄武门清晨浓重的空气,李世民的伏兵众箭齐发,李元吉中箭落马。两人所带的护卫虽然不多,但也极力还击。双方的混战才开始,李世民的马儿却受了惊,冲到丛林里,被树杈拦困,不能起身。这不是李世民应有的错乱。

耳边的纷乱不知什么时候停止,我颤抖着肩膀始终捂着双眼,有人轻轻抚上我的发丝,温柔至极。我缓缓移下双手,李世民穿着面对敌人才会用的战衣,黑色的披风随风飘曳,手上持着那把要了他哥哥命的长弓,目光流转,心疼、痛苦、还有什么呢?

我摸了额头,竟是一片冰凉的湿。濡,冷汗还在不断往外冒,带着血腥的晨风吹过,从鼻尖凉得刺骨。环顾四周,李建成的护卫死的死,抓的抓,李元吉僵僵躺着不远的地上,胸口扎着一支长箭。我抬着头,呆呆望着面前这个握着弓箭的杀了兄与弟的人,哀声凄凉:“他们是你的大哥你的四弟,是祐儿的叔父啊!”

第132章 玄武门(六)

李世民带着不到一百人的士兵,将大唐太子和齐王杀了。李世民又派了尉迟敬德带兵去找李渊,告诉他太子与齐王作乱,已被秦王诛杀。长孙无忌领着剩下的人向李世民抱拳道:“殿下,该执行下一步了。”

李世民将我按进怀里,耳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东宫与承乾殿之争,他是存者,是胜者,更是王者!身子一轻,他揽腰将我抱起,用冰冷的面颊贴着我的额头。“兮然,回去后我再与你好好谈谈。”他轻声说着,跃上马背,带着我往内宫走。我静静听着耳边的晨风,彻心凄凉。

之后,李世民跪见李渊,亲自将事情经过上奏。上奏之中,已不再提起前几天的事,李渊也该明白过来了。李世民在向李渊告发李建成与后宫的罪行时,东宫毒酒又有叔父在场目击自己被毒的铁证却偏偏绝口不提,此中推测加之今日所事,李渊能做的只有愣愣坐在榻上看着眼前这个杀了两个亲兄弟的儿子。然而,他又将目光移到我身上,仰面长笑起来。

李世民暗暗握紧我的手,派人好好守着李渊的宫殿,带我转身离开。我从李建成落马的时候便开始迷糊,现在又被李世民带在身边左右处理政变之后的事,顿时觉得头晕脑胀起来。而我仍是不发一语,任由李世民走到哪带到哪。不想,刚出了大殿,突然有人抓过我的袖袍在耳边嘶吼:“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死了吗!”

本已觉得不适,我立马软了身子。李世民搂过我护在怀里,侧身推开抓着我的人,来人是张媚仪。她只简单着着一件外袍,发丝还未梳起,显然是得了消息急急往李渊这边赶,不知是被拦在门外还是恰好赶到,正好遇上我和李世民从殿中出来。侍卫拦着她不准上前,她盯着我眼泪肆流,大声苦笑:“我早探知了秦王的谋划,也暗中告知太子,让他小心。当时齐王想称病不朝,可太子以为防备严密,没有在乎。所以,秦王赢了,你赢了!哈哈哈!我不过依赖皇上和太子的权势在宫里活下去,可最后还是被你们亲手毁了!我的苦日子要来了,又要来了……”

李世民一挥手掌,侍卫便将张媚仪压倒殿下的广场,那里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杨清云。李建成和李元吉之死对她们来说实在是一个猛烈的打击,丈夫是女人的天,丈夫已经不在,她们也顿时失去了方向。两人在下面抬头望着我与李世民,杨清云眼中尽是一片泪光,而太子妃则与之不同,皇城之风将她袍子吹得张扬,她紧锁的目光沉痛却仍不失往日尖锐。

我看着她们,在李世民旁轻声:“请殿下放过她们吧。”

我忽然肯开口说话,李世民的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惊喜。而我,却是淡淡低下头,向他拜身。李世民如果能不杀她们,却也不可能放人。这两个女人,怕只能在宫里孤独一生了。这样,尤其可怜。

李世民扶起我,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的人。李建成和李元吉所有子嗣,已被李世民斩草除根。可眼前的太子妃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孩,水灵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李世民和我,她一定还不明白,为什么叔父要杀了她的父亲还有弟弟。李世民也注意到这个女孩,望着她久久不语,终于不忍心再下令杀她,同时允了太子妃将她一同留在皇宫,成为郡主。这个女孩叫李婉顺,生与武德七年,太子建成次女,字尪娘。

政变之后处理的诸事一直到正午才告一段落,我坐在一处宫殿神情恍惚,李世民再来找我的时候面色显得有些憔悴。他带我回承乾殿,不准任何人问话,我的寝殿始终保持三年前的样子,并且干净地犹如每日居住。

待进殿中,李世民拥身抱我,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方才未发的怒气立即爆发,狠狠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抓住他的衣襟大骂道:“你不是说你懂此分寸吗?分寸分寸!你哪里有分寸!”

李世民压沉着声音,可我知道他语中有多气恼:“我若不除他,他就会除了我!你是要我死,还是他活?”

我捂住耳朵躲开他:“不要问我这个,不要!”

李世民掠我的手臂将我拉进几分,喘息的热气扑在我脸上,眼睛是那样深沉悲痛。“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这个自己的亲兄弟,这个自己的政治对手。当我发出第一箭以后,自己也被这一箭吓呆了。他的眼睛,好像就没有眨过,一直圆睁睁地看着我。箭离瞬间,我眼看着他的喉咙上插着自己射出的那一箭,一声不响地从马上翻落,再也没有动弹。我知道,我的亲兄弟,让自己这一箭彻底送走了!我心口上同时一把刀狠狠刮撂,痛意横生,心中方寸已乱,一时间也忘记了控制座下的马儿。当我清醒的时候,我便不得不继续动手,不得不做到最后!”李世民捂着自己的胸口,双肩略颤,“你以为我不伤心不心痛吗?那是我的兄弟啊,我杀他比他杀我更难受!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他不死,我就要死!”

我被他的话震得木然,当时毫不犹豫要杀了亲兄弟的人,竟是承着比任何人还多上千百倍的痛!我痛李建成,此时也更心疼李世民,我开始语无伦次。

“为什么一定要有这样的抉择?我不希望你死,可也不希望他死。我曾经可以一走了之,可我还是选择回宫,来履行我对你的承诺,守着你、伴着你、随着你。”我又哭起来,不住地喃喃,“我本可以一走了之的,我本可以什么都不用看见,本可以怎样都不伤心,本可以……”我捂着脸痛哭,为什么一定要抉择,为什么一定要争权夺位,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残杀!

殿外进来两个宫女,惶恐地端着一盆温水。李世民亲自拧了白巾拭擦我脸颊,我低眼瞥见那白色的巾子上淡淡晕着嫣红,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莲。我猛然想起在马背上抱着李建成的情景,他的身子在刹那间僵硬,滚烫的血一滴滴落在我脸上,他带着我翻下马去,喉咙被一支厉箭刺穿。他就是那样死的,连一句话都不及与我交代。刀兵勾戮终是终章,我的脸上我的袍袖上仍玷染他的血色,我苦笑这人世间尽是聚散无常,脑海不断流转他用那颗真心对我的一眼一幕。我推开李世民温柔的动作,合上悲伤的眼仰面躺在地上。

不管他如何表尽温柔,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射出那一箭的一神一色,还有他此时眉间的悲怆!

身子被人抱起,轻轻放在榻上。他用最柔软的手势为我擦脸,然后解开我的衣服。我虽闭着眼却是没有睡着,我没有动作,由他替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袍。之后,殿上一片寂静。方才嘶声力竭的哭泣早将我力气用完,再加上这份寂静,我缓缓沉入梦中。我做了一个沉沉的梦,我站在浩大的皇城中,晨光透着天边的云朵,淡然地将整个天地撒上一张大网。我看不到任何人,这个世间仿佛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知所措,我迷失方向,茫然望着宫,望着天。这就是一个囚牢,若不自救,走投无路!

我不安地摇头,渐渐转醒。榻前点了一盏竹灯,晃晃映着一个人。待我看清时,竟是李世民。政变才末,他居然还有时间留在这。脑中一阵撕扯,我扶着太阳穴,蹙眉轻咛,李世民慌忙为我揉额头,轻轻按拧穴位。“你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他嘱咐我。李世民的手法不错,疼痛很快平息,我躲开他的手问:“殿下还怎么在此?”

“所有的事我都交代下去了。我是你丈夫,你如今这样,我如何安心?”李世民握着我的手坚定道:“兮然,不管从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都是爱着你的,从未改变。”

眼中隐隐含着一丝迷蒙,只因那句他是我丈夫。女人就是这样,不管多生气怨一个人,只要他一句能够触动到心的话,就被他完全俘虏。我问他:“殿下爱我……那殿下,讨厌佑儿吗?”

“自然是疼爱佑儿的。”他将我的手掌贴在我的脸上,深深望着我,“兮然,你能感觉到我的痛吗?如果你能感觉到,你就能明白!”

我终于笑了,真心从心底笑了。李世民太明白皇家风云残忍血腥,所以并不要求李佑比谁出众,只求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这也是我从一开始所期望的,他记得也懂得,我的眼终是忍不住滚下感动的泪水,靠近李世民的怀里。他紧紧搂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榻前的烛光温柔颤动,渐渐融化心底积厚的冰石。

第二日,秦叔宝求见。我披好外袍去外殿,只见他后面还站着一人。

我一眼便识得这个人,这个人也从眼中识得了我。我张开双臂,微笑看着他,他愣开了笑,上前轻抱住我,在耳边好听一唤:“姐姐。”

秦叔宝此次并未参加玄武门政变,而是奉李世民之意将弘智从外头带进宫来。这个人就是弘智,我九年未见的弟弟,已从一个孩子长成一个健壮的男子。我问起父亲,弘智沉了眸子,说自我走后不久,便尝有宫里模样的人往家里探。所以不得不离开。而父亲早在三年前便因病去世,也就在这时有人莫名其妙找到了他,并给他安排了生活,而那个人正是李世民派下去的。

我长吁,第一次如此轻松。我望向蔚蓝的天空,几日的阴沉终是转明朗了。

玄武门政变三天后(癸亥),李世民被立为皇太子,并从李渊手里接过唐朝的实际最高权力。

武德九年(六二六),八月初九,李渊被迫退位,李世民便成为了大唐的第二任皇帝,次年改元贞观。

李世民登基之后,秦王府的人加功进爵,承乾殿的人也进入后宫名册。秦王妃被封皇后,韦珪被封贵妃,杨妃被封淑妃,燕璟雯被封昭仪,韦尼子被封昭容,暮嫣被封昭媛。为留住杨清云和前太子妃的性命,李世民又格外将两人封为充容。皇子之中,李承乾被封太子,李恪被封汉王,李泰仍为卫王,李佑被封楚王。我的弟弟弘智被封尚辇局直长,而我……或许是李世民对我的特别,册封为德妃。

下卷 往事昭昭难舍抛

第133章 道不透(一)

隋末至武德九年,由于连年战乱,此时的大唐人口损失很多。李世民继位后下令放出三千宫女,大力改革府兵制度,加强武备,意欲击败东突厥,好让他们放归被抓去的中原百姓,恢复大唐人口。他又推行去奢省费、轻徭薄赋的方针,兴修水利,垦殖荒地,让百姓安心生产。一系列新政策不断从他手上颁出,短短几月,朝中大臣均甘愿臣服。

同时,李世民善于安抚人心,当他登上帝位后,追封李建成为息王、李元吉为海陵郡王,并下诏以王子之礼将他俩改葬。落葬之日,他允许两宫旧部前去吊唁,还亲自参加葬礼。

这日,有人向李世民告发:李建成手下有一个名叫魏徵官员,曾经劝说李建成欲先谋害李世民。于是,李世民派人将魏徵找来,此人面见李世民并不畏惧退缩,板直着目光望着上头的人。我在旁沏茶,悄悄望了李世民一眼,他寒面肃然,问那下面的人:“你为什么要挑拨我们兄弟关系?”

魏徵抱拳略拜,沉着回答:“因为臣那时是前太子的手下,就得尽心尽力地为他着想。前太子若听从臣言,必无今日之果。”

正给李世民倒茶的手一抖,溅出少许热茶,我连忙低头请罪。魏徵那番话大胆地出乎意料,李世民被我这失手惊回神色,极从容地捏起茶杯仰头饮下,他深深望了魏徵几眼,摆手示意他可退下。魏徵抚好袖子告了退礼,大步离开。我继为李世民倒茶,不解问:“此人对皇上如此冒犯,皇上不生气吗?”

李世民摇头,笑意渐生:“不生气,此人为人刚正,说话直率,有胆识!”说完,他招了太监道,“传令下去,封魏徵为谏议大夫。”

李世民继位还只两月,对朝政之事十分上心,而我觉得魏徵成谏议大夫一事太过突然,不禁将此问了一问,李世民含笑道:“治理国家就像治病一样,即便治好了病,还得注意休养。现在四方有意来归服我朝,可谓是少有的太平,但我还是要谨慎行事,要把这太平日子保持下去,就要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魏徵胆大直言,能令我看清朝中的毛病所在,我才好对症去治!”

我颔首,想起魏徵的话来。李世民独具慧眼,高瞻远瞩,大唐如今渐安他功不可没。他是九五至尊,可如果当初李建成听了魏徵的谏言这天下又该如何呢?和李世民不同的是,李建成为人温文尔雅,善于礼贤下士,如果他还在,也该是个为人勤恳的皇帝。

想着想着,我暗责自己不该。魏徵既肯直言与李世民,定是在李建成面前不敢直言,大因为李建成不接受他,直言多了,必是杀身之祸。也因为这,李世民就比李建成更适合坐拥江山,一统天下。

“怎么了?”李世民拨弄我的玉簪,柔声问。我回过神,含笑说:“皇上治国有方,臣妾高兴。”李世民长吁一叹:“我知道你想什么。你现在对我有畏,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还留着那残忍的模样?”他握紧我的两肩,定定望着我的眼,“我要听你的心里话。”

我沉下脑袋,李世民勾起我的下巴等我回答,我说:“的确是怕,梦中常转过那日的事,生怕那支箭是向着我的,即使那只是梦,我也是怕。”李世民会心一笑,将我搂着:“如今与以往不同,你不必再担心,你梦中的那些事也不会发生。百年之后,我还与你携手相伴,你莫要胡思乱想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捏着他衣襟,低咛应下:“是。”

出了两仪殿,清秋之风将我吹得抖索,额上的冷汗更是凉得刺骨。青儿拿着绣帕为我拭汗,轻声问:“奴婢不解,娘娘紧张得这样,是因为方才皇上的问话吗?”

“皇上的问题,我只答了一半。”我扶着她的手臂缓缓走着,目光遥远,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李世民对亲兄弟都可以斩草除根,何况区区一个我。这个世上最令人害怕心痛的,莫过于所爱之人一心要自己死。更何况这个人是皇上,掌握天下兴荣的圣人。李世民说的对,如今与以往不同。以往,我们的生死在别人手上;如今,别人的生死在我们手上。他持掌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尽管口口声声会保我安平,可他要顾虑的太多了,他原本单纯的家事早已在登基那日转成能影响帝王朝政之事,而他最在乎众臣之谏,必然或是不得已,终是要顾大局的。而我却是不能将此告诉李世民的,他如今的身份,阻碍了太多心里话。我淡淡笑着,自喃道:“帝王之心,谁又能猜准。”

秋风略带干涩,浑身被吹得燥气,我在宫苑走了一会儿便往德庆宫回。这时候,前面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我示意让青儿上前去看看。青儿处了几处林子,终于停步在一座红梁亭子旁。她肃怒道:“大胆宫女,竟敢惊吓德妃娘娘!”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亭子下面传来惊慌,我移步上前,只见一个宫女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篮子,里面的玉瓷杯零散地碎成一片。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这玉瓷杯是送到哪里去的?”

那宫女颤着嗓子说:“奴婢采荨,玉瓷杯是要送到暮昭媛那处。”我心里一番估量,对她道:“你先回去吧,暮昭媛那里本宫自会与她说。”

“谢娘娘!谢娘娘!”采荨连连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抬起眼来的时候顿是一惊,跪在地上看着我轻声探道:“娘娘,奴婢见过您的。奴婢……奴婢曾在常充容那处做事。”

常充容……也就是前太子妃。我隐隐记起来,似乎是见过她给前太子妃传话。我含笑问她:“你如今在哪里做事?”

“奴婢现在只在掖庭宫整理杂事。”说着,采荨眼睛一红,低头暗暗落下泪来。掖庭宫我也呆过,上头下来的事情排山倒海地压在人身上,得不出一丝喘气的时候。事情做得不好,嬷嬷的怒骂责打是小,上头怪罪下来才是要命的。这采荨从前都在东宫做事,到了那掖庭宫简直是到了地狱,也难怪她提起此事便红眼眶落泪。

我持起她的手,柔声道:“明日你便到我德庆宫来伺候。但若有错犯了,我也不会轻易饶你的。”采荨破涕含笑,拜身说:“奴婢谢德妃娘娘,奴婢一定用心侍奉德妃娘娘!”

我含笑点头,往暮嫣的寒香殿去。

通报之后,暮嫣从殿中出来,端正向我行了个礼,我含笑扶起她,却是撞着她一面淡色。一时间冬夏交错,觉得浑身难受,她回身唤宫女备茶,请我到上座。她不笑不厌,浑然毫无表情,与我说话更是距离有数,我终于忍不住问:“嫣儿,你还恨我吗?当初是因我才使你……”

“臣妾从未恨过德妃娘娘。只是娘娘先前被囚困三年,如今又居高位,臣妾不敢高攀。那其实无妨。皇上从来不喜欢臣妾,所以根本就无关紧要。”暮嫣说得不紧不慢,仿佛都不关她的事般。她这样,我心中难受,却也无法再将此说下去,只好转了话题说:“我今日来,一是看看你,二是为一个宫女说说情。她摔碎了你的玉瓷杯,还请你不要怪罪于她。我那处还有一套玉瓷杯未用,稍会儿我派人带到你宫里来。”

暮嫣略有愣神,摇头说:“那玉瓷杯不过是臣妾见着脏了,让人拿去擦擦的,碎了也就碎了,臣妾也是不用它的。”

“此事既是我承担下来,我便是要做好的。我还是回宫派人送来吧。”说完,我便动身要走。才要出了大门,暮嫣在后面叫住我:“德妃娘娘请留步!”她快步上前,丢了方才的冷面从目中透出一丝惹人的怜意,她傻傻问我:“德妃娘娘会不会嫌弃臣妾?”

如此一问,我顿时心花怒放,握住她的手在掌间:“哪里的话。我心中一直对你有愧,所有逃避自己不来找你,而你也不来找我,我怕你是怨我恨我。”暮嫣咬着嘴唇低头道:“方才听姐姐说起那宫女的事,我便回想当初这条命也是姐姐救下的。你对我有恩,我不该如此小气用话激你的。”

我缓缓明白过来,暮嫣对李世民是有情的,只是李世民不喜欢她。而我正是李世民身边最得宠的,不管如何她心中定有道坎子。李世民不欢喜她或是有原因的,那时候暮嫣是代替了我的位子纳进承乾殿,之后李世民在无意中知晓真相,大发雷霆。后来虽不说起,但我知道他最容不得别人对他的欺骗,况且还因此失去了我们第一个孩子。三年前对暮嫣的宠幸也只是为了将李渊等人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如今安然之后,他也便不要这颗棋子了。

第134章 道不透(二)

贞观元年(六二七),元月。

这晚,李世民格外高兴,群臣之宴特加了几支舞蹈,一直到子夜后才许大臣们回府。因天晚太冷,我与青儿先从席宴上退了下来。这时候我在床榻上已睡了一小会儿,却听见李世民推门而入。我撩开帘子下榻扶他,此时他半醉半醒,摇摇晃晃要往榻上去,才刚趴在上头就便闭了眼睡。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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