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明录-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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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回燕京吧，‘长生诀’和无字天书都没有了，或许这才是商鞅和徐福最愿意看到的。”朱棣说道。

　　　　而我则看着地上柳城的尸体，不知道白起又到了哪里。

　　　　“还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海上的冰都化开了，我们就兵分两路，攻打南京城！”

　　　　把无尘他们送走了，我一个人留下来。一来是为了陆佳，希望能将她的魂魄从脚链中取出来，二来是为了我自己。我现在情况的似乎还要麻烦一些，身体里无缘无故多了一个魂魄。而且这两个魂魄好像还听和睦。

　　　　现在我的魂魄又能出入自由了，但是我体内广陵子给的真气却又没办法运用了。我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了，将陆佳的魂魄带回现代可以提上议事曰程了。有个麻烦就是白起，这次在书塾里面出现了一下，又消失不见了。顺带着还把柳城给弄死了。

　　　　“其实柳城在被附身之前，就已经死了？”道衍对我说。

　　　　其实道衍在村子里呆了两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他这个年纪，再也不敢折腾了。等他找我的时候，我就先跟他说，让他提防着点白起。道衍能看到白起的魂魄，他说白起已经跟着天风他们离开了。

　　　　道衍在养伤的时候朱棣已经走了。他走的时候只带了他的金骑铁卫和黄子宁。听说黄子宁是他铁卫的侍卫长。虽然只管着一百多号人，但那官职恐怕比邢武阳要高不少。等着道衍可以“长途跋涉”了，我们就开始往北走。去燕京么。

　　　　我想象着，那个时候的燕京城还不是皇城根呢，应该比济南繁华不到哪里去。

　　　　骑马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首先你要让马甘愿驮着你，其次是你得跟得上马踏脚步的节奏，不然会被颠死的。好在之前让他们骑马驮过我，也就用半天的功夫就适应了。偶尔夹紧马肚子让马撒个欢，就跟刚学会开车的人看到前面一马平川的时候，一脚油门下去一个感觉。

　　　　说句不怕笑话的话，我虽然是个“土著”，但却不认识路。就算在现代，我也不认识路啊，非得看路牌才能知道，实在不行还得导航。所以一路上都是跟着他们走的。不知道为什么，常开泰认识路，我们都是跟着他走。一路上除了道衍和常开泰，还有两个伺候道衍的。看衣服好像小沙弥，但是却留着头发。

　　　　走着走着我也觉得奇怪了，好像我们是一路在往北走呢。是，燕京是在山东的背面。但是要从胶东半岛去燕京，要么走水路先到天津卫，然后再过去。要么就得从陆路，绕过潍坊济南才能成行。这一直往北走可不是个事儿啊。

　　　　也就走了两天不到，便闻见海风了。那是在大海边生活才能闻到的味道，闻着都有些醉人。

　　　　“我们这是要走海路到燕京么？”我还是忍不住问常开泰。

　　　　“难说，道衍大师晕船，可能不能走水路。”

　　　　“那我们往海边走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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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惹眼的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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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跟你说了，燕王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们往北到一个叫何家坞的地方跟他汇合。”常开泰说道，“也不怪我，是你根本没有问。”

　　　　我又必要问么，不都说好了带我去北京，让清静散人帮我拘出陆佳的魂魄，还有我自己的两个魂魄也要看一下的。用道衍的说法，那就是一个人只能承受一个魂魄，如果两个魂魄的话，就必须有一个魂魄做出牺牲，被人为的做成“隐魂”。所谓隐魂，其实就类似于无尘当初将张乐乐的魂魄压制在卢玉秀的身体里那样。

　　　　但是我身体里的两个魂魄却不一样，都好好的占据我的身体，形成“两虎相争”的局面。照他们的理论来说，这是不科学的，像能量不守恒那样，在现实中是不能发生的。但是偏偏我身体里的两个魂魄都在控制着我的身体。如果这种情况非要存在，遭殃的就是我的身体了。

　　　　至于怎么个遭殃法，道衍也说不好。他说可能是我身体承受不住，七窍流血而死，也可能是将我的精血耗干，最后成为木乃伊。反着这两种死法都不怎么让人觉得高兴。

　　　　等到了海边才知道天气有多冷。因为我们一直在往北走，所以到达的海边应该是渤海湾。这里的好处就是，天生的深海湾，比较适合做船坞和造船厂。渤海湾特殊的地理位置，也让这个地方成为一个得天独厚的避风港。

　　　　海深了，温度就低，站在海边看大海。目力所及之处，都是一层白茫茫又黑魆魆的冰面。这下，海风的味道更浓了。夹杂着海草的腥味和臭鱼虾的味道，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即便是已经提前做好防备了。但还是远远不够，海风几下就将衣服冻透了。

　　　　“这就是我们要跟燕王汇合的地方？”我在他们面前也不好直叫朱棣的名讳。我实在不想在这寒风里多呆一会儿，这个时候怎么会如此的冷。

　　　　“当然不是了，我们沿着海往西走上半日，就会看到一个小渔村，在那里汇合。”

　　　　听常开泰的话，我们是先直走然后再拐个九十度弯。照他这个样子。直接走三角形的那条斜边不就好了。质问一通才知道常开泰也不熟悉路径，只知道直着朝北走要一直走到海边。

　　　　我已经顾不上耍帅了，挤到了道衍的马车里。让常开泰驾着马车，这样就能弄三匹马一块儿拉车。反正海边的道路虽然波折颠簸。但让三匹马并行还是不费力的。

　　　　果然行了半日，到了一个小渔村里。渔村好像是建在一个山崖上，反正远远看上去，村里的房子要比海平面高上许多。山崖将视线挡住了，在我们这个地方看过去。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景象的。

　　　　村里的房子都是在山崖背海的那一边。走近了才发现村子前面有一条非常宽的水道，水道里的水是静止的。虽然不动，但那里面肯定是海水，而且海水跟大海是相通的。不知道村子前面为啥要挖这样的一个水道。看工程量还不少呢。

　　　　走到村口的时候，看见有一群妇女在那里晒网。所谓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可不是说做事情不坚持。晒渔网可是一道必不可缺的工序，因为在海水里面一泡，就会挂上水草，鱼鳞，还有海鱼身上的粘液。这些非常腥臭的味道可是鱼类的大忌。它们闻到渔网上的味道之后，便再也不想着往上面撞了。

　　　　而晒网，就可以将那些鱼腥味给晒掉。妇女们晒网，最细致的一件事情就是要将渔网上的水草和鱼鳞清理干净。

　　　　“牟武，你看那个渔女。”常开泰指着其中的一个女子对我说。

　　　　我其实已经注意到了，那个渔女跟其他的妇女不同，虽然穿着一样的衣服，但一眼看上去，就是两样。一来是她比较不合群，独自一个人蹲在那里清理渔网，二来是，她长得太白了。

　　　　那种白，比江南的女子还要厉害一些。倒像是死人涂了厚厚的粉。偏偏嘴唇又红艳的要命。

　　　　“怎么了？”我反问常开泰。

　　　　“没什么，你不觉得有些怪异么？”

　　　　“没有什么怪异的，东瀛的女子都这样。”我毕竟是从现代回来的，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一个古代东瀛女子我能认不出来呢？

　　　　她脸上的白也不是天生的，日本人生活在海岛上，更容易受海风的侵袭，那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应该跟那些妇女差不多的，通红的脸蛋上，还会裂开一道道的小口。古铜色的皮肤除了海风的原因，还有赤裸裸的阳光照射。

　　　　“你怎么知道她是东瀛女子？”

　　　　“如果不是东瀛女子，你还有别的解释么？”

　　　　“她们怎么会打扮成那个样子呢？”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那个女子似乎感觉到了我们在注视她，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又看了看太阳，便放下手中的活计，拍拍身上的杂草，匆匆走开了。

　　　　常开泰脑袋拧成一个结，看着那姑娘走远。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既不到中午又不到晚上，怎么她就走了呢？其他的那些妇女也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倒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在那里对着东瀛女子的背影指指点点。

　　　　我听得懂她们说的方言，所以大概也能了解一些。常开泰就不知道了，问我，我也不好告诉他。

　　　　“进村子吧，我们先找地方吃饭。”

　　　　进了村子，就有北军士兵接应我们了。看样子，这里是他们的一个据点，平时看不出来，但是进了村子，只要有暗号，就能出来迎接。

　　　　那个北军士兵带着我们往村子中心走，因为村子算是建在半山腰上，所以我们是在上坡。

　　　　走了一半路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刚才在村头晒网的那个东瀛女子。提着一个挺好看的小篮子，低头钻进一户人家家里。她其实又看到我们了，在进门的前一刻，还犹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进去了。

　　　　“她篮子里放着什么东西？”常开泰又问。

　　　　“你挺关心她的么。”我笑着说，“你要是真关心，就进去看看吧。”

　　　　“为什么？”常开泰惊道，“那是人家家里，我怎么好冒失进去。”

　　　　“好，你不进去，可别后悔啊。”

　　　　又走了两步，迎面过来几个浪人。当然是日本浪人了，他们穿着半拉和服，腰上挎着太刀，大摇大摆的穿街而过。嘴里叽里呱啦喊着什么鸟语，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大大咧咧的往刚才东瀛女子进去的房子走。

　　　　“你要是不进去，可别后悔啊。”我盯着那几个浪人，对常开泰说。

　　　　“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这可能是东瀛人住的地方了。燕王严令我们，不许惊扰东瀛人，让他们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这里有多少东瀛人啊？”

　　　　“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分布在周遭的村子里。”道衍居然说上话了。

　　　　“我当你们之前在这里呆过呢。”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朱棣跟日本人合作，让我很不爽。我反对不了，那就当没看见了。

　　　　浪人进去的房子，是后来建造的，完全按照日本人的生活习性建造，没有院子，进门就是房间。窗户上蒙着白色的粗布，已经变成了灰黄色。我们路过的时候，正好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听声音还不止一个女的。

　　　　“牟武，东瀛浪人都是这个样子么？”路过门口的时候，道衍突然问我，“他们就是寡廉鲜耻？如此行径居然习以为常？”

　　　　“我们中原不是也有妓馆么？”我冷笑道，“而且他们荒岛居民，未开化也是正常的。”

　　　　“牟武，你说那个东瀛女子是妓女？”常开泰瞪大了眼睛，他可能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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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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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这么说，妓女这个职业，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我看道衍这个时候跟我提妓女，恐怕是有别的猫腻。我跟他都算是“有见识”的，稍微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就用不着说的这么明白，他是说给常开泰听的。

　　　　我知道道衍也看出了常开泰的小心思。说实话，那个东瀛女子根本就没有多漂亮。但是这种事情就是怕比较，旁边一群皮糙肉厚的村妇衬托着，能不显得水灵么。于是常开泰就心动了。道衍就是借着他这一点，想让他闹事呢。

　　　　这时候里面很配合的传出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声。然后，常开泰一双铁拳就攥得紧紧的。

　　　　“进去看看吧。那些野蛮人，在咱们的地盘上也太放肆了。”我说着就往那门口走了两步。

　　　　“可是……”

　　　　我一下愣住了，不光我，就连道衍也愣住了。我们都没有想到常开泰会突然来个转折。他怎么就不去了呢？不过我们俩马上就反应过来，他是因为朱棣的命令，不准干涉东瀛人的私生活。

　　　　接着我就冲道衍很有深意的一笑，说道：“看样子你只有自己来趟这浑水了。”

　　　　没想到道衍并不恼，而是笑着将眼前的门拉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四个浑身赤裸的男女。还有两个男的正在扒另一个女子的衣服。没想到东瀛人个头不大，却喜欢没白天没黑夜的干那种事情。

　　　　那个被扒掉上衣的女子已经快哭的精疲力竭了。其实她之前肯定遭遇过侮辱。但这次要严重的多，看她胸前的抓痕和背后的血印子，说明她是在受尽折磨。

　　　　两个还穿着衣服的东瀛浪人，马上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太刀，就冲着我们两个劈过来。我当然不指望常开泰会在后面救我，见浪人冲过来，也抽出短剑。招架两下。许是他们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我感觉短剑碰在太刀上并没有感觉到预期的力量。甚至将冲在前面的那个浪人手中的太刀给磕飞了。

　　　　连着几下都是他们有气无力，我也就来了信心，三下两下就把三个浪人解决了。留一个浪人出去报信那是必然的，因为我们需要挑起这场矛盾。我跟道衍都不希望朱棣跟日本人合作。他可能是因为觉得日本人太阴险，不适合合作。而我则完全出于民族感情。

　　　　也不知道是那个胆小的浪人跑得太快，还是北军早有防备。很快便有一队北军士兵赶到现场。也是常开泰这个家伙倒霉，正当他将一个死掉的浪人抬起来的时候，黄子宁来了。这个家伙也是朱棣的死忠，一上来便是要命的招式伺候常开泰。

　　　　两个人都是技击的高手，在屋子里打起来也是房倒屋塌的结局。

　　　　“黄子宁，你冷静一下，我没有杀这些浪人。”

　　　　“不是你就是道衍大师。要么就是牟武，你说最有可能的是哪一个？”

　　　　“……哎，算了还是就当是我杀的吧。”

　　　　而我，则将那个半裸的东瀛女子扶起来，问她：“你会说汉话么？”

　　　　没想到她点点头。

　　　　“那我问你，你怎么会跟着浪人来到大明朝？”

　　　　“不是他们带我来的，而是别人带我跟父亲一起来的。”东瀛女子说，“我姓井上，用你们中原的名字，叫做井上兰。”

　　　　“那你父亲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他是船工。造船的。”

　　　　要不说日本的经济会那么发达呢，六百多年前就已经能指导中国人造船了。

　　　　“你们总共来了多少人？”

　　　　那个叫井上兰的女子说他们来了两千人，她的父亲已经在造船场呆了大概两个月。其实是她父亲默认或者同意她卖淫的。能有人要她就已经不错了，现在哪个行业不竞争呢。

　　　　“那两千人都是造船的么？”

　　　　“据父亲说，会造船的能有八百人。其他的也都是些浪人，平时无事，让我们伺候他们。”井上兰说话日本腔很浓重，好几个拼音都拼不出来。

　　　　他们来这么多能造船的。应该是想多造战船，恐怕是为了攻打朱允炆用的。这会儿常开泰跟黄子宁还在打着呢，他们两个好像在较劲一样的，互相攻击者对方的要害。。既然那个什么上官兰没有事情了，我就把精力集中在了他们两个打斗之中。

　　　　“行了，停下来吧，这人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有本事让武藤山河来找我们。”道衍突然冲着常开泰和黄子宁喊道。

　　　　这时候黄子宁才算罢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们三个。他可能也不想为难我们，但是碍于命令，不能不针对我们。

　　　　“你也不用跟开泰过不去，人是我杀的，就当我多管闲事吧。”我开口道。遇到这种情况我一般不喜欢冷场，觉得那是不礼貌的。

　　　　“有没有事，就看燕王怎么发落吧。”

　　　　正说着，一个传令官跑过来对黄子宁说道：“黄将军，燕王让道衍大师他们三位先去吃饭然后再由小的带到船坞去。”

　　　　这算是给我们解了围了，虽然不是燃眉之急，但也让尴尬的气氛瞬间得到缓和。剩下黄子宁在那里收拾烂摊子，我们三个继续往村子顶头走。

　　　　吃饭是在村子里的一个“大户人家”里吃的。所谓大户，其实也就是房子是用土砖垒的，外面还刷了一层腻子。吃的东西不外乎鱼虾。那个年代其实有个谚语在我们那边流传，叫做“打渔摸虾，饿死全家”。跟现在的海洋农业不同，那个时候打渔是很苦逼的一件事情。

　　　　鱼也是大鱼，虾也是大虾，但是吃起来总有一股子腥腥的味道，还加着霉味。也不知道是因为啥，饭还没有吃完我就开始肚子不舒服。于是我就借故出去方便。这种村子么，厕所都是幕天席地的。我一直跑到村子尽头，山崖边上解决问题。

　　　　却偏偏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开始的时候怕被人看到了尴尬，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居然是那个被我们救下来的东瀛女子要跳崖。

　　　　你说这种事情，她本来已经不是什么纯洁的身子了，难道就因为被我们撞见了她就要死要活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情急之下居然蹲在那里对她喊了一声：“你等一下！”

　　　　这一喊不要紧，那个叫井上兰的东瀛女子看到我了，也吓了一跳。她的下一个反应就是盯着我往后退，退了两步一个趔趄差点就掉下去。

　　　　“你别再动了！会掉下去的。”

　　　　我也顾不得尴尬了，趁着她回头看脚下的时候，我赶紧提着裤子站起来。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井上兰神色一变，整个身子便掉了下去。我看她的胳膊在半空中挥舞两下，然后就不见了。

　　　　之前我脑袋的筋搭错了，喊了一声，应该是还没有好转过来，然后我又做了一个让我悔到肠子都青了的决定，我一个纵身，居然跟着跳了下去。

　　　　抓到她胳膊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片能让我把眼睛都惊掉的场景。但是我来不及瞪大眼睛，将井上兰抱在怀里，身子也跟着缩起来，然后我们两个便一起掉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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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造船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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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进水里之后，身体瞬间一冷，便失去了所有知觉。就跟当初在阵中阵时候一样的，除了脑子还有意识以外，其他啥都感觉不到了。我脑子里想着的就是跳下山崖的一瞬间看到的景象。

　　　　那是一个船坞，一个巨大的船坞。里面停着数不清的海船，有建造好的，也有正在建造的。错综复杂的绳子和木头搭起来的高塔，乌泱泱的，还有忙碌的人群。在这一个小海湾里，居然藏了这么大的一个工程。

　　　　很快，刺骨的寒冷带着疼痛又慢慢侵蚀了我的大脑，等强烈的窒息感席卷我全身的时候，我终于苏醒过来。刚才入水的一霎那，海水把我的脑袋给拍晕了。

　　　　我还在水里，如果不赶紧出去的话，我不是被憋死，也会被冻死。而且我怀里还有一个东瀛女子，她刚才似乎还挣扎了一下，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动静了。若不是海水有浮力，恐怕她已经跟死猪一样的，让我拖不动了。

　　　　刚要往上浮，却感觉头顶上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我的脑袋直接给按了下去。那感觉就像是一大桶水一股脑倒在我头上。我知道，是遇到洋流了。悬崖边上的洋流错综复杂，冷热交替，真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

　　　　好在我遇上的是一股暖流，该有十几度的海水，居然让我变得暖洋洋起来。在海里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经脉和血脉的流动，甚至有一股真气似乎在蠢蠢欲动。想要冲体而出。对抗那股洋流。

　　　　但是人力毕竟有限，哪怕再厉害的高手，面对洋流这样的大自然力量，也是难以匹敌的。等洋流不再湍急的时候，我试着摆脱掉，抱着井上兰往上浮。但是等我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的时候，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我居然忘了现在的海平面大部分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着。等我头顶到了冰面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嘴一张，灌了一大口海水。海水这东西又咸又苦，喝到嘴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在海里面想咳嗽都没的咳嗽。

　　　　一开始我还靠着体能。憋气憋了很长时间。但是现在就不行了，瞬间剩下的不多的氧气就被我浪费光了。我在海底下也是南北不分的。不知道洋流把我带了多远，带到哪里，往哪里走才能重新回到悬崖边。只有悬崖边的海水因为洋流的关系，没有结冻。

　　　　慌乱摸着冰面走了十几米，也算是我命不该绝，居然看到了一个挺大的气泡。一个被封在冰层下面的气泡。我赶紧游到气泡那里，把头伸进气泡里。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感觉真好。我脑子已经清醒了。知道现在可不是贪图舒服的时候。吸了一口之后我还得存在嘴里，然后再在海底下给井上兰做人工呼吸。

　　　　井上兰一直没有醒过来，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