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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天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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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旭格听完之后,脸色煞白,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一万个金铢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梁府倾全府之力恐怕没有三五个月也是无法筹措到这么一大笔钱的。
她心如死灰,颓然跌坐在地,目光呆滞,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梁璨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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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镜中人 (六)
梁府管家吴策见到夫人的模样,赶忙扶起夫人坐在了旁边的圆凳之上。他低头沉吟了一下说,“你又是何人,为何会遇到自己跑出梁府的梁璨小公子?”
那青年面上一红,低声如同蚊虫呐呐,“小生本来是五佛县来此参加七月份举人考试的秀才,本来有一封书信要交给梁园亭大人的,可是在梁府外面徘徊半月却始终没办法见到梁大人。正巧今天早晨在府外不远的胡同中吃早饭,却碰到了梁少爷。那时梁少爷想要吃包子,可是身上没有带钱,因此小生就为梁少爷买了三个包子。如此这般,梁少爷才和小生结伴而行。”
吴策点了点头,用手轻轻地抚了抚下巴的胡须,“想必那些劫匪早就听说了梁大人对劫匪的铁血手段,这才找到了大人不在府中的机会对少爷下手。”又沉吟了一下说,“你且先回去,告诉那些劫匪说,梁府一定会将金铢送到,但是一万金铢不是一个小数目,需要三五日才能筹措完毕,还要多宽限两天。”
又一挥手,叫旁边的兵卒给那青年松绑,塞给了他两个银锭。就送出了府。
吴策站在府门口,见那人已经走出较远,这才缓缓地关上了大门。又对身边的兵卒耳语了几句,这才朝着后院走去。
回到府中,知州夫人依旧是痴痴傻傻的样子。管家吴策俯在姜旭格的耳朵旁边说,“夫人切莫忧心,身体要紧。老奴已经派人跟在那青年的后边,必然能找到劫匪藏身的地点。另外,已经飞鸽传书,通知梁大人提前回来。”
姜旭格听到吴策的话,终于缓过了神色,眼泪滚滚而下。她轻轻抽泣了一下,“还好有吴管家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从梁府中出来之后,一直朝着回带河的方向走去。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看着天上的一块云发了一会呆。然后又快步朝前走入了胡同之中。
身后闪出一个人,装扮成樵夫的样子,赶紧抢上几步,跟了上去。
转过胡同的墙角,那樵夫却正看着那刚刚才在拐角消失的青年迎面撞了过来。樵夫躲闪不及,正被那青年撞了一个满怀。
雪亮的刀光在樵夫的眼前一闪而过,刀尖从胃部刺入,斜向上一直插入心脏。
樵夫双眼渐渐变成了死灰色,却仍然伸手用力抓住青年的长衫,至死也没有松开。
青年松开手上的小刀,在樵夫的衣服上擦净了手上的鲜血,又用力掰断了樵夫紧紧抓住衣衫的手指。消失在了胡同的深处。
回带河旁边的一个昏暗的小屋前,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在晚霞的映照之下推开了小屋的门,顿时,红色的光照进了屋子里面。
“哎,三哥,怎么这么久?”一个满脸络腮胡茬胖乎乎的中年人喷着酒气问刚刚进屋的青年。
刚进屋的青年抖了抖身上布满血点的长衫,“处理了一个尾巴。那孩子还好吧?”
阴暗角落的一个人回答说,“放心吧三哥,绳子都是我亲自打的结,天底下还没人能解开。”
那个被叫做“三哥”的青年从鼻子中喷出来一股气,“牛皮吹炸了就把你送到回带河去喂鱼。”
坐在阴暗角落的人赶紧将头探了出来,露出一张异常瘦削的脸,简直如同是干尸一般,人皮直接披在骷髅一样的头骨上。一双眼睛突出老大,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三哥别生气,这次还多亏了三哥的谋划,不然怎么能钓到这么大的一条鱼?您那份技艺,就算是祐京的那位‘雨师’也自愧不如啊。”
“三哥”脸上更加的阴郁,嘴角却微微地向后拉了拉,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中得意之处。旁边的那个满脸胡茬的人赶紧帮腔,“咱们三哥哪是那种货色能比的,‘黑心秀才唐三’的名号在这西北一带混的谁不知道?等咱们干完了这一个大票,绿林之中还有哪个好汉不拜伏在咱三哥的风采之下?”
唐三哼了一声,“胡子什么时候你的嘴也这么不老实了?都少在这里给我扯皮,打起精神来。那梁园亭的手段你们没见识过不知道,别怪我事先没告诉你们,被抓了趁早自己了断,免得受苦!”
两个人都全身一个寒颤,异口同声地说,“尊听三哥的吩咐!”
唐三似乎有一些疲倦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半夜胡子,下半夜骷髅,都把招子放亮点。”
唐三走进这屋子里面的另外房间,推开了门就看到了梁璨那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他歉意地笑了笑,说,“梁少爷不要惊慌,只要你乖乖地,我们三人拿了钱财自然就放你回家,分毫不少。你可听明白了?”
梁璨听到了那“分毫”二字,不由得双手紧紧地在胸前抱在一起,用力往墙角缩了缩,好像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墙里面去一样。
唐三满意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随后,那个满脸胡茬叫做胡子的人抱着一团棉被进来,铺在地上,点燃了一支纸烟,自顾自地慢慢地吸了起来。
烟雾袅袅中,梁璨轻轻地抽泣起来。在已经昏暗的房间中听来如同孤魂野鬼的歌声。
胡子心中恼火,一双眼睛瞟在梁璨满脸泪痕的脸上,“再哭老子就把这烟戳进你的眼睛里!”
梁璨睁大了眼睛,双手用力在眼睛上抹了抹,缩成一团,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转眼间,入夜已久。
在一片漆黑的房间中,梁璨睁开了双眼。空气中仍然能闻到烟草的气味,胡子靠在一边,已经发出了断断续续地呼噜声。
梁璨悄悄地从内衣兜里面掏出来一柄只有他半个手掌那么大的纯金小刀。这把刀是梁璨八岁生日的时候,凉州知州万全大人登门拜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整把小刀全是纯金打造,刀锋薄如宣纸,锋利无比,刀柄也做得尽可能的薄,整把刀就仿佛是一个牙签一般,塞在手指长的牛皮刀鞘中。虽然姜旭格警告过梁璨不许玩那把刀,可是梁璨总是当做宝贝一样藏在自己的内衣口袋中,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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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镜中人 (七)
梁璨抽出纯金小刀,反握刀柄,在手腕上的绳子上一划而过,将胸前手腕上的绳子划断。
他脱掉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房间门口,轻轻地拉门,却发现那胡子的一条腿正好挡住了门。梁璨心跳到了嗓子眼,连忙弯下腰,轻轻地挪动那胡子的一条胖腿。
胡子在睡梦中一个翻身,嘴里模模糊糊地呓语。梁璨受了一惊,赶忙蹲在一旁的阴影中。半天之后,他伸过头发现那胡子又睡着了。
打开门走到外面,只见窗外的月色泄入屋里,唐三和骷髅两个都在酣睡,旁边放着熄灭的纸烟和食物,杯盘狼藉。
他不敢多看,躬下腰慢慢地朝前门移动。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声回响在脑中,仿佛是般战鼓轰鸣。
在知州夫人姜旭格眼中,梁璨绝对是一个不省心的孩子。从小到大,他总是对周围的事情有异乎寻常的好奇心,精力旺盛得可怕。虽然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可是他却总能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一次,梁园亭大人的一个学生带来一个精巧的司鱼。司鱼用磁石制成,被放入手掌大小雕琢成池塘模样的水晶中。充入泉水,则司鱼就漂浮起来,鱼头总是指向南方。梁园亭大人非常喜爱这司鱼,珍而重之地放在了书房之中。可是第二天,司鱼却不见了。梁大人震怒,对守房的下人严刑拷打,逼问司鱼的下落。正要用刑的时候,梁璨气喘吁吁地捧着司鱼跑了进来,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潜入梁大人书房之中的。
也多亏了梁璨在梁府中练出来这一身的“本领”,现在,他就要从三个令人恐惧的坏人手中逃出去了。
梁璨轻轻走到门前,屏住呼吸,将那门闩轻轻地来开。在寂静漆黑的房间中,门闩滑动的声音在梁璨的耳朵中显得十分刺耳。
但是就快要成功了……
一只素白的手放在了梁璨的肩膀上,“梁少爷……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梁璨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将他淹没,大叫一声,左手握着的小刀回身刺入身后那人的身上,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拉开门闩,猛地冲了出去。
唐三看着跑入夜色中的梁璨,双目血红,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那梁璨回身的一刀竟然直直地朝着唐三的胯间而去,要不是他闪避的快,恐怕这辈子就做不成男人了。现在,那柄纯金的小刀正留在他右腿的腹股沟中。
疼痛让他不由得弯腰,声音都变了腔调,“小王八蛋,你跑不了的!我一定要杀了你!”
唐三拔出小刀,全身冷汗淋漓,强忍着疼痛站起来,看着站在旁边已经傻了的骷髅和嘴上仍然有流涎没擦干净的胡子,狂怒道,“追!快追!他妈的都是废物!”
夜色之中,梁璨跌跌撞撞地跑着。在他的印象中,即使是和母亲一起出来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到处都是低矮破烂的房子,树上歇息的乌鸦被梁璨的脚步声喘息声惊醒,嘎嘎乱叫,扑簌着飞走了。
梁璨的胸中仿佛有一块火碳在燃烧,眼前也早就已经金星乱窜。
可是他不能停,在离他不远的身后三个如同恶鬼一样的男人正在四处搜寻。梁璨拼了命地往前跑,只是往前跑,期望这样就能从那三个人的魔掌中逃脱出去。
拐过了几栋废弃的民房,前面赫然是一片已经凋零的树林,在仲夏的季节显得格外的诡异。
梁璨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脚踝在地上坑洼处一扭,跌倒在了地上。伸手一摸,脚踝竟然已经肿了起来。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梁璨惊恐地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一声,“在这里!”
三个人影朝着这边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腿上一拐一拐地,显然正是唐三。
梁璨眼泪从眼眶中不受控制地流出来,血液一股一股地不停涌到脑袋中,他挣扎着站起来,不顾脚踝部位撕裂般的疼痛,拼命朝前跑去。
一朵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月亮,梁璨开始了自从出生以来最惊心动魄的逃亡。在以后的岁月中,这段经历会成为他无数噩梦的源泉。
“快跑,快跑!”梁璨的心中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
可是身后的三个男人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梁璨绝望了,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惯性不停地跑着。
突然,在前面林间的阴影中,梁璨却发现一个和他一般高的男孩正慢慢地从林间穿过,不知是人是鬼。
梁璨不可置信一般揉了揉眼睛,可是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底部,只能高声喊道,“救命!救命啊!”朝着那男孩的地方跑了过去。
身后三个男人听到梁璨的喊叫,都骂骂咧咧地加快了脚步。
那男孩听到梁璨的喊声之后,停了下来。
梁璨心中又重新燃烧起了希望,尽管那只是一个和他一样高的孩子,但是显然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可能帮助自己的人。他忍着脚上的疼痛,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那男孩的面前,随即愣住了。
那男孩的脸――梁璨仿佛是在看着一面镜子。
这时,唐三三人已经追了过来。
天上乌云散去,唐三和胡子骷髅三人距离那神秘的男孩和梁璨仅有五步之遥的地方站住。
借着如银似雪的月光,唐三开始仔细地打量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全身黑衣,却显然是大人的尺寸,袖子和裤脚都长出很多,显得非常的不合身。最奇怪的是那衣服上到处都是褐色的污渍,在背部尤其多。少年满头满脸都是风沙,嘴唇干裂脱皮,看上去显得憔悴不堪,可是那一双眼睛却仿佛是深潭一般,漆黑不见有底。
唐三缓了缓呼吸,拉住了前面的骷髅和胡子。那少年给了他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却怎么也无法想出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皱了皱鼻子,眉头紧紧地锁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唐三扶住骷髅的肩膀,这一阵剧烈的跑动让他本来就已经失血很多的身体感觉十分的虚弱。
“胡子,去试试。”
旁边的胡子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匕首,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胡子右手握住匕首,满脸络腮胡子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嘴的黄牙,“小子,识相的别多管闲事!”
那黑衣少年却仿佛聋子一般,只是一双深潭一样的眼睛盯着胡子手中的匕首。有冰冷的光从瞳孔中射出。
“妈的,是个硬茬!”那胡子一边骂着,一边将匕首反手握住,脸上显出来狰狞的线条,缓缓朝前面默默站立的黑衣少年逼近,竟然对着这个只到他肩膀的神秘少年用上了搏命的架势。
一阵呼啸的风从林间穿过,生死之斗马上就要爆发。
此时,唐三却突然喊道,“胡子,回来。”
那胡子停住脚步,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唐三,得到了肯定的眼神之后,收起匕首,悻悻地和骷髅一起搀扶着唐三缓缓地走了回去。
那黑衣少年见三人走远,根本也不看身后跌坐在地上的梁璨,不发一言自顾自地仍然朝前走去。
梁璨死里逃生,心中对这个不知道为何和他长得异常相像的少年无比感激。
他又担心那三个人去而复返,于是站起身来,跛着脚跟在了那少年的身后。
树林在月光下投下了杂乱的阴影,一前一后,两个少年一起朝前面城区的方向走去,阴影拖在两人身后,仿佛是一对并排在人世间行走的幽灵。
………………………………
第68章 义子 (一)
0814(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梁府门檐上的兽首的时候,一辆四轮马车停在了朱红色的大门前面。
薄雾还未散去,管家吴策披着一件山羊皮的长袍站在梁府的前面迎接梁园亭大人。
自从听说了梁璨被歹人劫走之后,梁大人从祐京星夜兼程赶回了梁府,前前后后一共换了十六匹马,一路狂奔回来。而这时已经是梁璨回到府中的第四天了。
梁园亭大人随着吴策走入府中大堂,将下人连夜准备的枣茶一饮而尽,温热的枣茶下肚,梁园亭这才感觉浑身绷紧的筋骨舒缓了下来。
吴策在这一时候早已经将画师按照梁璨的回忆所画的三个案犯的画像放在了梁园亭的面前。虽然明知道梁大人连夜赶路必定已经是困乏到了极点,但是吴策跟在梁园亭的身边已经有十五年之久,早就已经熟悉了梁大人的习惯:无论在什么时候,不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他是无论如何无法安心休息的。
梁园亭看向三张画像,只见一人满脸的络腮胡茬,眼神凶恶;另外一人面上没有二两肉,皱皱巴巴的皮紧紧地包着骷髅一样的脸。唯独第三张画像梁大人端详了良久。画像上的人面如白玉,眉眼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股子书生气,任谁看了都会认定这是一个俊美的读书人。
梁园亭大人问道,“追缉令可已经发出去了?”
吴策恭敬地回答说,“少爷回来的当晚就已经发出了,同时下官还拜托了州军守城的阮将军即刻戒严,帮忙查看出城的百姓之中有无案犯。”
梁园亭点了点头说,“阮飞钰谨慎稳重,应该没有大碍。少爷如何?”
“少爷回来的时候受了一点惊吓,喝了压惊的汤药之后如今晚上已经能安然熟睡,不再做噩梦了。可是夫人却身体有些……”
梁园亭长叹一声,“夫人平时太过骄纵这孩子,经过了这一次之后想必会反思反思吧……也是好事。梁璨是如何出府的?”
“梁璨公子回来说,他早晨装睡,趁着雅寿睡着了的机会出去,偷了苍州府侧院一个小门的钥匙。本来想直接打开门跑出去的,但是时间尚早,少爷心里害怕。就只能继续回来装睡。等应付过母亲之后,这才用解内急的借口,从怀中取出藏好的钥匙开了侧门,跑了出去。”
梁园亭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夫人。”起身便要朝后院走去。
吴策赶忙说,“老爷,其实还有一事。”
梁园亭眉头皱起,“说。”
“和少爷一起回府的还有一个男孩。少爷声称就是那男孩将他从三个歹人手中解救了出来,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将那少年留在府中……那少年有些特别的地方。”
梁园亭重新坐下,招手又要来一杯枣茶,“说下去。”
“那少年年龄和少爷相仿,来的时候身穿一身成人的黑衣。可是脱下那衣服之后,在背上发现了从肩膀一直到腰部的刀伤。刀伤深可见骨,而且……”
“嗯?”
“而且那刀口上面已经生出了蝇蛆……”
梁园亭忍不住脸上变色,再也无心喝茶,将嘴中的一口枣茶也都吐到了茶碗中。
吴策接着说,“最奇怪的是,那黑衣少年和梁璨公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如果让那少年穿上同样的衣服,猛地一看绝对认不出来。可是仔细一看却一下子就能辨认得出来两人气质秉性截然不同。梁璨少爷天真烂漫,脸上仿佛时刻都带着笑意,眼神中都能放射出来光芒。而那少年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双眼却仿佛深潭一样,将所有的光明都埋葬在了瞳孔之中,让人如何都看不到底。”
梁园亭双眉紧锁,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那孩子现在在何处,我要亲自见一见他。”
吴策转身对身边的清福说,“去到少爷房中将那位公子带来。”
随即又向梁园亭解释说,“少爷自从回来之后,对那少年百般回护,甚至还和夫人大吵了一架。他宁肯领受任何责罚,就是要那少年住在府中。夫人拧不过少爷,只好在少爷的房中另外加了一张床。”
梁园亭本已十分困乏,听到这里登时感到头痛不止,不由得用手扶住额头,大拇指缓缓地在太阳穴上揉动。
不一会,那少年就已经被带到了大堂之上,后面梁璨揉着惺忪的睡眼也跟着走了进来。他一抬头就见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梁园亭,直吓得双目瞪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吴策轻喝道,“见到大人还不下跪!”
梁园亭伸手一挥,“免了,毕竟是璨儿的救命恩人,不比外人。”
他仔细地打量着那少年,只见那少年一直都垂着头,长发挡住了大半部分的脸。少年身上穿着的衣服显然是梁璨的,只不过在右边肩膀上有一块不自然的突起,显然是缠在身上的纱布了。
梁园亭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梁璨赶忙双手抱住在胸前,深深地躬下腰去高声唱道,“孩儿给爹爹请安……”
“哼!”梁园亭一声怒哼,吓得梁璨浑身一个哆嗦,噤声乖乖站在一旁。
“抬起头来。”梁园亭语气轻柔地对那站在自己面前却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看着地毯上花纹的少年说。
那少年抬头,一双冰冷的眸子藏在长长的头发后面。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冰冷毫无生机又深不见底,似乎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和曲折,就连阳光射入进去都不能折返。梁园亭不知应该如何描绘,却让他想起了当年和北方蛮子大战的疆场,在幽州他见到过无数拥有这样的眼神的人,那些人仰望着天空,任凭乌鸦从他们的身上啄下血肉吃食。因为,那些拥有这样眼神的人,已经都是死人!
梁园亭早已经沉寂下来的心仿佛被深渊中的声音唤醒,有力地跳动起来,将滚烫的血液像岩浆一样送到他的全身,却依然驱逐不掉心中丝丝散发出来的寒气。
少年眼神不闪不避,直直地与梁园亭对视。
………………………………
第69章 义子 (二)
梁园亭的双眼中掠过了一丝阴霾,渐渐地脸上的线条刚硬起来,声音低沉如同雄狮在进攻前的低吼。
“你叫什么?”
“为何会在苍州城中遇到璨儿?”
梁园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究竟有何居心?!”
一声怒吼,直吓得周围丫鬟下人慌乱跪下。
“爹……”梁璨在旁边轻声说。
“你闭嘴!”换来的却是梁园亭抑制不住的怒火。
“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这苍州城是我的苍州城,我说让他是晴天就没有人敢放出来半块云彩!所以你最好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要你死,就没有人能把你从奈何桥上拉回来!”梁园亭上前一步双手握住那少年瘦弱的肩膀,低头直直地盯着那少年的眼睛,“我们重新来一遍,你叫什么?”
那少年毫不退缩地与梁园亭对视,嘴唇颤抖了几下,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在努力寻找说话的感觉,“绯心……李绯心。”
“很好,你为何会到苍州城?为何你身上有一条横贯后背的刀伤?”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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