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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吉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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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盖头遮住了顾婉卿的视线,她只能听到楼下,似乎母亲正在嘤嘤低泣。作为妾侍,皇后大婚,即使那皇后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也是没有探望资格的。
顾婉卿轻轻叹息,扶着青瓷起身,莲步轻移之际,门口鼓乐之声忽然响起,并且越来越近。随即,绣楼入口,人流涌动,喧哗声刹那间将那低泣声淹没。
“吉时已到,臣下恭迎新后入宫!”
顾婉卿之前已听过,此次迎她入宫之人,正是大将军之子,董元昊。意料之中,情理之中,董大将军是不会允许任何事情在他的掌握之外的。
下楼,入撵,升舆,起驾,一气呵成,此时此刻,即便她想要和母亲说些什么,也由不得她。
凤撵平稳,一路前行,拉起盖头,小心地拉开帘子一角,视线望向早已戒严的长街,心中再无平日的淡薄,反而增添更多的迷茫。
层层宫门,隔绝了她所有想要逃离的可能,前途渺渺,她又会走向哪里?她无从知晓。
伴随着每一道程序,撵车走走停停,鼓乐声中,顾婉卿能清楚地听见礼部将她的金册、金宝呈上陈列在永泰殿,从此祁家史书中,千秋记载里,也有了她的名字。
“小姐,到敬神坛了。”青瓷跟在撵车旁边,小声提醒。
敬神坛,敬天、敬地,敬先皇。
随着帘子被拉开,顾婉卿扶着青瓷的手,慢慢地走下了凤撵。周围异常安静,隐隐透着一股庄严,盖头遮挡,她看不到别人,看不到前方,能看清的,只有脚下路的。
每一步都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她只能走得稳些,再稳些,直到走到一个人面前,直到那人从青瓷手中接过她的手,牵起,一步步往敬神坛上走去,那双手,坚实而有力。
“祭祀仪式开始!”礼部尚书高声宣布。
敬五方上帝,朝日、夕月、九宫贵神、风师、雨师,祈风调雨顺,福泽大祁。
敬方丘、拜洛、祭阴、社首、神州、太社、蜡百神、先农、先蚕、先圣先师、龙池,祈五谷丰登、国富民强。
敬列祖列宗,祈大祁千秋万代,江山一统。
以皇后的身份,与新皇一起,昭告天下,如今,她顾婉卿,已成了真正的大祁国母,然而,果真如此吗?
沐浴梳妆后,坐在未央宫的风暖阁里,顾婉卿闭目养神了一阵,奈何实在太过疲累,不多时,终是沉沉睡去。
朦胧中,似乎有人挨着她坐下,顾婉卿恍然惊醒,睁眼的刹那,那人的眉眼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清晰。
诚如顾清夕所言,他果真是个英伟不凡的男子,即使身着常服,仍挡不住他周身的英气,只是,唯有那双眼,深沉如海,而他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
“妾身,见过皇上。”顾婉卿屈身行礼。
“皇后不必多礼。”他将她扶回榻间,眼睛明明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旁的什么。
相顾,无言。
他终是轻声叹息,像是在多番挣扎后,做了某种妥协一般。他修长的手,慢慢伸过来,一点一点解开她的衣衫。
“皇上,董将军求见,董将军说有要事,眼下正在御书房等您。”近身太监康林隔着多重帘帐大声禀报。
他的眼,微微眯了眯,而后拍了拍她的手,起身离去,那背影却是苍凉无比。
董恩成未免过于嚣张跋扈了!
这大祁还有什么事,是董恩成决断不了而必须知会皇上的吗?在皇帝新婚之夜邀皇上商讨国事,他只是想告诉世人也同时告诉顾家,这大祁国包括这个皇帝都在他的股掌间,他要她这个代表顾家的皇后知道,不要起任何不该起的心思。
而那人,他若有心,今日这一辱,他必记在心里,与他曾经受过的所有屈辱叠加,若无心……
顾婉卿微微勾起唇角,钻进了被子里。
一层又一层的帘帐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唯有这满屋的大红喜字和床上的百子被昭示着今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
014暗流涌动(三)
天,微亮。;
即将入冬的季节,天亮得总是格外晚些。
顾婉卿睁开眼,抻了抻懒腰,起身下床。
青瓷在外间听到动静,忙问道,“婉卿小姐,不,是皇后娘娘,娘娘可是醒了?”
“嗯。”顾婉卿回应着,青瓷已拉开帘帐,走了进来。
“娘娘如今已贵为皇后,按例当每日卯时去给太后请安,尤其今日是娘娘大婚第一日,更不得怠慢。大夫人交代了,太后虽不是皇上生母,但是董家人,大夫人让娘娘权衡轻重,莫在太后面前失了分寸。”将润湿的巾帕递给顾婉卿,青瓷一边嘱咐道。
深宫之中,又见大夫人,顾婉卿似笑非笑,将脸擦净,帕子递还给青瓷时,脸上已恢复成一片恬淡。
“娘娘的嫁妆里,有一株血玉珊瑚,价值连城,大夫人特意嘱咐奴婢要提醒娘娘,将那血玉珊瑚作为觐见太后的见面礼。”
顾婉卿心中不禁摇头,她既入深宫,大夫人却还想操控自己,她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不过无妨,她初来乍到而已,来日方长。
然而,大夫人显然想多了,她有意巴结,人家却未必承这份心意。
顾婉卿已在清宁宫外站了整整一个时辰,从天蒙蒙亮到日出东方,清宁宫的人仍然没有晨起的迹象。
为不显得臃肿,在太后面前失仪,今日顾婉卿穿得并不多,只一件九凤争天的明黄凤袍而已,如今在外面被吹了一个时辰,寒意已直入肌骨。
“刚刚太后身边的尘琪姑姑也说过了,今日太后身体欠安,难免起得晚些,娘娘莫急。”青瓷在顾婉卿耳边低声耳语。
顾婉卿笑了笑。不过是个下马威而已,她不急。
“让皇后娘娘久等,太后已经起身了,皇后娘娘整理仪容,准备觐见吧!”半个时辰后,尘琪走出清宁宫,对顾婉卿道。
顾婉卿微微颔首,轻撩裙摆,跟在尘琪的后面,亦步亦趋。
新皇凌亦辰不知何时,也已到了清宁宫。顾婉卿进去时,他正端着茶杯慢饮,目光并不曾看向她。而太后,不过四十的年纪,仪态雍容,此刻正襟危坐,目光威仪。
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顾婉卿便低下头去,她不多言,只跪伏在太后面前,行三跪九叩大礼。
“妾身顾氏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数周全,无任何差错。
“你们都有心了,新婚之日,还知道早早来看看哀家。皇上,你政务繁忙,就别耽误在哀家这儿了,也给哀家留点时间,跟这个乖巧的新媳妇说说话。”
“是,儿子告退。”凌亦辰放下茶盏,行礼后,起身离去。
他好像一直如此,明明是皇帝,却并不引人注意,在她的世界里,在这个皇宫里,可有可无一般。
“赐座,看茶。”她说着,面目忽而慈善,好像之前一个时辰的等待、初入清宁宫的威仪都是一场幻觉。
“哀家近来身子不适,慢待了皇后,皇后没有怪哀家吧?”
气色红润,声音中气十足,这可并不是身体不适的样子。
顾婉卿轻轻摇头,目光里却含了一丝担忧的神色,这份担忧,既没有太过明显让人觉得虚伪做作,也没有太过凉薄,让人觉得全不上心,而是恰到好处,正是一个新婚儿媳对待婆婆该有的孝顺。
“太后身体要紧。”
识时务的人总是招人待见的。大夫人如此,太后亦然。
“尘琪没有跟皇后说哀家身子不爽吗?在哀家身边久了,倒越发没规矩了,害得皇后好等,待会我定好好惩治她不可。”
太后不过如此一说,给刚刚的事找一个台阶下罢了,而顾婉卿,自然要让台阶稳妥。
………………………………
015暗流涌动(四)
慌忙起身,跪伏在地,顾婉卿谦恭道,“太后严重了,太后身体抱恙,婉卿却没有在身前尽孝,已是德行有失,如今婉卿不过稍等片刻而已,自是应当的。”
话已说到这种地步,此事自当告一段落。
虚扶一把让顾婉卿起身,太后继续道,“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我仍不免要唠叨几句,皇上目前只得你一个发妻,你也要尽早为皇上绵延子嗣、让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顾婉卿低头,作羞赧状。
有掌事太监端来一壶清茶,远远闻着,已是清香四溢。
一边观摩着茶艺表演,太后又道,“如今,你既是皇后,也是皇上的妻子。于后宫,你要慢慢学着接管,于你自己的夫君,你也要多上心才是。”
顾婉卿起身,“妾身谨记太后教诲。”
正要落座之时,那掌事太监已将清茶端了过来,顾婉卿伸手,目光落向太监的眼睛时,忽觉异样,尚未等顾婉卿反应过来,那盏茶已忽然颠覆,滚烫的茶水滑过她的手臂,洒落在她的膝盖上。
杯子滑落,落在毛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顾婉卿仓皇起身之时,已响起那太监的求饶声,“奴才该死,皇后恕罪,皇后恕罪!”
顾婉卿诧异地看向太后,但见她目光犀利,竟是异常震怒,“大胆奴才!竟敢伤了皇后,你怎么担待的起!来人啊,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
一切发生的极快,快得顾婉卿猝不及防。
她看着门口守卫将那太监拖走,心思百转,明明察觉其中有异,却忽然不知异在何处?
门外,是那太监的哀嚎,顾婉卿甚至能清楚地听见板子落在皮肉间的声响,她不需要看,已能想见那太监此时皮开肉绽的模样。
“笨手笨脚!”太后说了一句,转而看向顾婉卿,“皇后可还好?尘琪,还不请御医?”
“无妨。”顾婉卿寒暄着,耳边那一声又一声的哀嚎却越发清晰。
抬头看向太后,她仍然在笑着和顾婉卿相谈,无非是一个皇后的职责和本分,好像外面并没有一个被杖责着、声音越发微弱的人一样。
顾婉卿安稳地坐着,一刹那,心中忽然明晰。
这或许,是以人命为代价、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考验。
如果她求情,则是干涉了太后的权威,惹太后不快,日后必有所偿,若她不求,则会落一个心如铁石的名声,更重要的是,这样性情的她,会让太后更加提防。
想明白了其中利害,顾婉卿旋即站起身来,“太后,妾身想为那个奴才求一个恩典,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一时失手,也是情理之中,还请太后明察。”
太后却笑了起来,“皇后大度,哀家自然要给皇后这个面子。”她转头吩咐手下,“告诉那奴才,皇后求情,哀家便饶他一命,今日杖责,也是让他长长记性。”
外面,终是再无听起来让人不适的声音,顾婉卿暗暗吁出一口气。
“皇后陪了哀家多时,也累了,回去好生休息吧!”太后终是开口道,无论如何,今日这一关,算是过了。
屈身行礼,“太后好生歇息,妾身告退!”
“等等!”太后却忽然唤住她,“那奴才既是皇后求下的,皇后便领回去调教吧,虽是手脚粗笨些,好在倒是有一番沏茶的手艺,哀家一饮茶便夜不能寐,而今也用不到他了。”
除了接受,她还能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顾婉卿并没有乘步撵,而是挥退了不相关的人,只与青瓷慢慢地往回走。
“娘娘勿要多想,太后虽威严了些,好在如今与顾家是一起的,必不致苛责了娘娘。大夫人交代过,为今之计,我们的目的是要稳住皇上,有任何异动随时向大夫人禀报。”
………………………………
016暗流涌动(五)
顾婉卿没有理会青瓷。 章节更新最快
她的视线从脚下的青砖、周边的花卉、高耸的树木一直到湛蓝的青天。吹一声口哨,惊奇飞鸟无数,飞过层层高墙,飞向好远,好远。
青瓷却顿时慌乱起来,她四下看看,见无人注意,这才拍着心口道,“娘娘,您贵为皇后,以后切莫如此,失了身份,大夫人要娘娘在宫中注意言行,还请娘娘谨记。”
微微扬唇,顾婉卿慢慢往前行去,步履优雅,姿态从容,仿佛刚刚那个对着天吹口哨的张扬女子是别人一般。
“青瓷,自从入宫,你执行大娘的命令执行得倒是越发熟练了。”
青瓷自是未听出这其中的深意,即便能听出来,想必对于顾婉卿这种不受重视的皇后,她也并不在乎。
“青瓷得大夫人器重,就像娘娘得大夫人养育一样,自是要分大夫人之忧,分娘娘之忧。”
有些人,如果一定执着至此,那么注定要道不同。
径自前行,顾婉卿不再多言。
从东面的清宁宫走到西面的未央宫,整整用了一个上午。偌大一个皇宫,除了形色匆匆的太监宫女外,倒也未见其他人。
也是了,所有先皇的妃子都作为太妃在北面的宫殿颐养天年,而新皇尚未大肆选妃,也难怪这后宫会冷冷清清了。
“站住!”一声清脆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顾婉卿一愣,缓缓转身。
来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长得眉清目秀,眼神清澈,只是此刻略皱着眉目,嘟着嘴,显示了她的不悦。
青瓷当先屈身行礼,“奴婢见过佳凝公主,公主万福。”
难怪在这人人自危的宫廷,只有她如此性情,原来她便是董太后的独女了。
佳凝却并不看青瓷,只把目光转向顾婉卿,上上下下的打量,“本公主未曾见过你,想必你就是新来的皇嫂吧!”
那高扬的眉,有一点点挑衅的味道,配上那青涩稚嫩的脸,隐隐有些好笑。
于是,顾婉卿当真笑弯了眼角眉梢,她点着头,大方承认,“是,我是你新来的皇嫂。”
顾婉卿的反应分明让佳凝异常羞恼,她抻着脖子,哼了一声,“看你的长相和姿态,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和他们一样,都没安好心。”
以顾婉卿的身份,这话虽是实话,却委实有些重了,至少作为一朝公主,是绝不该对一朝皇后说的。
然而,她是董家公主,而她是顾家皇后,是凌家皇后,一切又要另算了。
顾婉卿笑着,“公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喜欢我,自然觉得我千错万错。可是,我与公主是第一次相见,我倒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公主呢?”
“哼!你做过什么事,你要做什么事,我都知道。我告诉你,离我皇兄远点,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他不好的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昂着头,拂袖离去。
顾婉卿摇了摇头,往风暖阁走去。在朝野皆董姓的时刻,有一个孩子能这样全心为凌亦辰,想必他在这里的日子便没有那么冰冷了吧!
方一回到风暖阁,顾婉卿便察觉到了别样的气息,回到屋中,果然见外间的卧榻上,凌亦辰半躺着,闭目养息。
顾婉卿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旁人不得进来。
屋子渐渐冷了下来,桌上的茶水也已经凉透,顾婉卿找了一件披风轻手轻脚地搭在凌亦辰身上,又走到炉边将炉火烧旺。
火光照着顾婉卿的脸,也映照了她眼中的苍凉。
其实,她与凌亦辰一样,条条锁链将他们各自捆绑,终于有一天,有一个人将他们用锁链拉近,如今多了的,也不过就是被捆绑住的两个人。
然而两个人,是不是也意味着多了一丝互相松绑的希望?
………………………………
017任人摆布(一)
恍神之间,忽觉异样。︾樂︾文︾小︾说|她随嫁妆带进来的兵书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淹没在角落里的红毯下,若不是她想事情时习惯盯着某一角,定然不能轻易察觉。
回头看向榻间之人,他睫毛微颤,似乎并未入睡,顾婉卿一时不知所以。
尽量不发出声响走到门口,顾婉卿道,“青瓷,陪本宫去趟御膳房,皇上操劳,本宫做一些菜式,为皇上补补身子。”
“是。”
回来时,却并没有看到他。
顾婉卿下意识地去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兵书,早已被放回原位,就像它原本就应该在那里。
“娘娘在看什么?”青瓷走到顾婉卿身后。
顾婉卿摇摇头,“没什么。”
“哦,对了,我刚刚问过守卫,他们说皇上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不如青瓷拿过去吧,一来不负娘娘辛劳,而来也能让皇上感娘娘亲近之意。”
作为大夫人在宫里的眼睛,不得不承认,青瓷做的很好。
从青瓷手中拿过食盒,顾婉卿灿然一笑,“你拿过去,又怎比得上我亲自拿过去更为妥当呢?”
“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走到御书房门口,凌亦辰读书的声音已清晰可闻,他的声音有从少年渐入成年人的厚重,拿着食盒守在门外的顾婉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守卫见是皇后,立刻前去通传,不多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已率先开了门,守在门口,神色不善。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说着,他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欲屈身行礼。
此人应是帝师洪文兴,已年过八十,据说为人刚直古板,不苟言笑。
顾婉卿自是不好受老人家这一礼,她虚扶一把,让他起身,这才回道,“本宫担心皇上龙体,所以亲自做了些小菜,没有打扰到老师教习吧?”
“恕老臣多言,皇后顾念皇上自是应当,只是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如果因为顾及龙体而频繁探望,想来对于老臣传道授业解惑并无帮助。”
这,便是嫌自己打扰他们的意思了。
顾婉卿也不生气,好脾气地回道,“帝师言之有理,本宫日后定当谨记。”
让青瓷留在外面,顾婉卿拎着食盒越过洪文兴,径自进了御书房,满屋书籍琳琅满目,其中尤以凌亦辰面前的那本《中庸》最为显眼。
“有劳皇后了。”
将菜式摆在桌上,便听到凌亦辰这样说,不冷不热的样子。古语有云,相濡以沫,相敬如冰,她与凌亦辰大体如是。
“妾身闲来无事,又见御书房里书盈四壁,所以斗胆跟皇上借一些书籍以打发时间,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可否满足妾身呢?”顾婉卿问道。
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尚未等顾婉卿看清这笑容的寓意,凌亦辰已回答,“皇后请自便。”
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天文地理,御书房几乎囊括了世间奇书,有些顾婉卿甚至不曾听过,她细细看了一圈,才赫然发现,所有文献均与政史无关。
一本都没有!
明明已行弱冠之礼,明明是可以亲政的年纪,却整日被这些无妄的书所萦绕,一瞬间,顾婉卿忽然明白了董恩成的用意!
他就是要培植一个地地道道、毫无反抗能力更无反抗意愿的傀儡皇帝!他就是要培养一个毫无斗志甘于平庸的帝王!难怪他一直坚持三皇子登基,想来他一早就做了如此打算!
多么可怕!
随意拿了几本书籍,顾婉卿告退离去,一路上,她的心沉甸甸的。
………………………………
018任人摆布(二)
青瓷见顾婉卿心神不宁,于是问道,“娘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顾婉卿摇了摇头,稍加掩饰,“没什么,只是身体有些不适。&”
一个人,他的身体可以被禁锢,甚至被打垮,但是他的精神绝对不能倒下,因为自己放弃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顾婉卿忽然明白了中午之时凌亦辰为什么会在风暖阁假寐。他定是在她给太后请安时,读了她带来的兵书,不想读得入神,一时失察,所以在她回去时,未及时将兵书放回原处。而假寐的理由,只是因为,他在提防她。
提防,说明心中有鬼,说明凌亦辰知道顾婉卿所代表的立场,并且眼下没有得董恩成所愿,这是好事。
有心计的幼帝、有势力的权臣,他日或许注定鱼死网破,她一早就知道,那么她自己呢?
于国,董家得势,却并没有着手整顿,而是忙于在朝中排除异己,如果换了凌亦辰执政,情况会变得好些还是干脆四分五裂?
于家,顾家如今早已偏向董家,若新帝得势,他日董家必将灭门,而自己也必将身首异处;若董家执政,顾家与自己就会全身而退吗?
于自己,若维持眼下局面,她必终身受制于人,若不然,她也未必就能得偿所愿。
想至此处,不禁苦笑,今时今日,进,退,两难。
然而,看清了时势,眼中忽然坚定。总要拼一拼的,即使头破血流,即使万劫不复,至少无悔,不是吗?
天色已晚,烛火已燃,顾婉卿看着垂下来的层层红色纱帐,依稀仿佛昨日。
凌亦辰已让人通传过了,他晚上要来风暖阁。说不慌是骗人的,顾婉卿即将经历一场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这变得自然不只是身体,还有其他。
烛火上,帘帐被掀起而又落下,他稳步走来,眉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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