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悍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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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距离上，阿莽蒋术哲终于看清楚了，尼玛这就是一支没有战斗力的辎重队！

　　　　虽然照理说辎重队看到契丹骑兵，早就应该吓得飞散而逃，如此的镇定，恐怕必有蹊跷。

　　　　但是阿莽蒋术哲是什么人？契丹小将军啊！聪明谨慎勇敢的契丹千人队队长！

　　　　害怕是不可能的，谨慎地评估了双方的战力，聪明的阿莽蒋术哲终于看穿了唐军虚张声势的拙劣伎俩。

　　　　尼玛装神弄鬼来吓我？现在就让你们领略一下被契丹铁骑践踏的滋味！

　　　　“哇咧！”

　　　　阿莽蒋长官终于下了冲锋的命令，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契丹骑兵们涌动起来，开始徐徐加速，向着一公里外的唐军磨磨蹭蹭娘手娘脚的辎重营冲了过去。

　　　　陈田率领的这支辎重工兵营，虽然主要从事后勤工作，但是赵将军说了，军队里做事情有分工，打仗没分工，需要的时候，煮饭的一样要挥刀上前线。

　　　　所以辎重工兵营平日里也是分配了一定时间的军事训练的，对付这种典型的骑兵冲阵，有固定的预案，训练的次数也最多。

　　　　三百多民夫推着五十多辆板车，这就是他们的移动防御工事。

　　　　如果是在平原遇敌，可以围成一圈固守待援，但是今天的地形比较有利，右边是山，左边是河，只有中间百来米的通道，陈田就干脆让这些板车排成了三排，变成了三层防御工事，更加稳固牢靠。

　　　　每个民夫背后都挂着像小学生简易书包似的一个小小的布袋，里面装着一块大约十斤重的石头。

　　　　看到契丹骑兵们开始冲锋，陈田大喝一声：“抛石。”

　　　　所有的民夫一起立刻取下背后的小布袋，扔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板车上。每个板车都像卡车似的装了很深的四面壁，民夫们扔进去的布袋石块，迅速地将这些板车变成一个个重达三四百斤的沉重的驼子，而且这些沉重的驼子之间，都用铁链相互锁定拉住！

　　　　移动防御工事的构建瞬间完成！

　　　　扔完布袋石块后的民夫，立刻自行往后跑，露出了移动工事后面的工兵营步卒。

　　　　一公里的路程并不长，契丹骑兵们已经加速到冲刺的最高速度，排在前面的正是几十名重骑兵，所有契丹重骑兵的眼睛都变得通红，手中沉重的长柄狼牙棒挥舞起来，准备凭借自身强大的冲击力，彻底冲垮唐兵们匆匆建立起来的防线。

　　　　现在，就看重骑兵的重型兵器是否能够打散这些堆满了石头的板车了！

　　　　但是，其实他们还是想多了。

　　　　这些装满了石头的板车，可是辎重营工兵们吃饭的家伙，哪里能那么轻易地让重骑兵来破坏呢？按照新振武军的计算方式，就算用一个板车换一个契丹重骑兵，那也是绝对不划算的。

　　　　如潮水般退下来的民夫们跑到阵地后面去以后，站在前方正面应对契丹铁骑的，就是两百名长矛兵。

　　　　眼见契丹重骑兵将要冲到车阵防线前面的时候，陈田校尉大喝一声：

　　　　“第一队准备，一，二，三，掷！”

　　　　那两百名唐军长矛兵排成四十人一行，一共五行，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长矛，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后唐军队常规设置的长矛兵，而是掷矛兵。

　　　　随着陈田校尉的指挥，第一行的唐兵们轻巧地向前助跑了三步，然后奋力一掷，四十支长矛便凌空飞了出去，带着一片惊人的尖利啸叫声，砸向了正迎面跑过来的契丹重骑兵们。

　　　　何大仙虽然自己也非常倚重重骑兵，但是他总是不太看得起契丹重骑兵的盔甲。

　　　　毕竟何大仙还是见多识广，跟欧洲那些浑身包成铁罐头的正宗重骑兵比起来，契丹重骑兵根本就只是高配版轻骑兵而已。按照他的说法，东方国家打仗极少出现掷矛兵，所以契丹重骑兵的盔甲才能做的比较薄，有利于节省马力。

　　　　以契丹重骑兵的盔甲厚度和覆盖程度，虽然挡住弓箭没问题，却没办法挡住任何一支长矛！

　　　　四十支飞过来的长矛，除了两三支被重骑兵手中的狼牙棒打飞，七八支长矛打空，其余的三十几支长矛无一例外的扎透并穿过了跑在前面的战马或者马上的骑兵。

　　　　一时之间，契丹骑兵连摆在面前的石头车阵还没碰到，就人仰马翻地滚了一地都是。

　　　　其实还是有十几骑契丹重骑兵是没有被长矛打中的，但是坑爹的何大仙，却要求每一支长矛上都钻了一些奇怪的孔，使得每一枝长矛飞行在空中时，都像吹哨子似地发出尖利的啸叫。四十支长矛飞过来，啸叫声铺天盖地，就算没砸到什么东西，但是战马却吃不消了，扭头想跑的，人立而起的，胡乱转弯的，一时之间乱了套，然后又纷纷撞在了一起。

　　　　跑在最前面的四五十骑重骑兵在第一轮飞矛袭击中纷纷翻滚倒地，后面跟随的其他骑兵没有来得及刹住脚步，噼里啪啦地撞在了一起，一下又摔了十几骑。

　　　　其他人好不容易拉停战马或者避过被绊倒的命运，唐军的第二轮飞矛已经覆盖过来了！

　　　　一共五轮飞矛打出，车阵前方的空地上，摆满了两百多骑契丹伤兵和受伤的战马，惨叫声哀鸣声响成了一片！

　　　　剩下的两百多骑没有受伤的契丹骑兵吓得纷纷后退，跑回去几百米。

　　　　小将军阿莽蒋术哲也惊呆了！

　　　　怎么回事？

　　　　怎么一支小小的辎重队，突然变成了杀伤力巨大的掷矛兵了？这种战例以前从未发生过，以阿莽蒋术哲的智商，基本就变成无解的战术。

　　　　他现在也不敢让剩下的骑兵再冲了。

　　　　重骑兵损失殆尽，剩下的都是轻骑兵，更关键的是，唐军那恐怖的两百名掷矛兵已经拿好了第二根长矛，人手一支长矛，依然排着整齐的队形，面无表情地等着契丹骑兵自己过来送死！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看看契丹人没动静了，唐军阵地里又开始动了。

　　　　掷矛兵后面转出了十几名弩兵，每人带着三四名手持长矛的民夫，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远处惊慌失措的契丹骑兵们，自作主张地跑到滚的满地都是契丹伤兵面前，重伤的让民夫们一起几支长矛捅下去扎透扎死，伤的不重还能抵抗的，直接就是近距离一发弩箭射死！

　　　　阿莽蒋术哲瞬间眼睛都红了。

　　　　尼玛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竟然敢在我面前逐个残杀那些可怜的契丹伤兵！真的当我们剩下的两百多骑契丹人是废物吗？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敢救吗？

　　　　阿莽蒋术哲发出了悲愤的吼叫，所有的契丹骑兵们也被激怒了！

　　　　“哇咧！”

　　　　小将军阿莽蒋术哲亲自带队，带着所有还活着的契丹骑兵们一起发了疯似的重新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那名唯一骑在马上的唐军校尉，不紧不慢的喝令声也随风飘来。

　　　　“第一队准备，一，二，三，掷！”
………………………………

第八十五章　谁来救岚州

　　　　相同的作战过程，结果自然是相似的。

　　　　包括阿莽蒋术哲在内的五十多骑轻骑兵毫无例外地被首轮两百支掷矛贯穿，接踵而来的轻骑兵们还没撞上车阵，就被密集的弩箭射的人仰马翻！

　　　　弩兵也是这个时代比较少见的兵种。

　　　　弩不同于弓。常规用于弓射的羽箭，大概有人的一支手臂那么长，受过训练的弓兵一般都可以射出一百多米远。而弩箭则短得多，大概只有一般羽箭的一半长，射程也只有五十米左右。

　　　　弩对比弓的缺点很明显，射程近，装弹太慢。

　　　　与此同时，弩对比弓的优点也很明显，近距离杀伤力大，对操作技术要求极低，随便拉个人教一教就会，瞄准三十到五十米外的敌人扣动扳机就是。

　　　　更何况何大仙这一次插手了弩的设计和制造，在胡家寨的工匠铺里捣鼓出两百把简易工兵弩，可以同时装箭三发。

　　　　这种弩本来就是设计来给作战技能低下的工兵们用来防身的。装箭时间太长，需要长达两到三分钟才能装完，被正常的弓兵们笑死，而工兵们自己则称之为一锤子买卖。

　　　　也就是打仗时只能射一次，想要在战时连续装弹的话，那就歇菜了。

　　　　可是，一百名工兵加上一百名民夫，一共两百把弩，分两拨射出，每波都是密密麻麻的三百支弩箭，在五十米的距离上如暴雨般撒向契丹轻骑兵，哪里有人扛得住！

　　　　等到弩兵射完箭退场时，掷矛兵们已经准备好第三个批次的掷矛了！

　　　　可惜已经没有还骑在马上的契丹人了，第三批次掷矛只是一个准备动作而已，并没有掷出。

　　　　两百掷矛兵没有人作声，大家都稳稳地站在原地，手持长矛，安静地等待着磨磨蹭蹭的弩兵们重新装上箭，等着这些弩兵们带着民夫们将所有没死的契丹人全部捅死。

　　　　冷静，专业，仿如杀猪的屠宰场似的，杀人的现场混乱而高效。

　　　　弄死所有契丹人，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现在振武军对这种残杀契丹伤兵的做法越来越熟练了，整个过程虽然也碰到十几起反抗事件，可是居然没有一个唐军或民夫受伤。

　　　　还有十几匹没有受伤的战马也被收拢了，那些偷懒的民夫欢天喜地将战马套上了绳索，准备用来拉板车。

　　　　老实说，这次陈田也是有点过于谨慎了，这些装满了石头的板车一点都没用上，只是起了一个吓唬契丹人的作用。

　　　　“收石。”

　　　　收石是标准动作，三百名民夫动作很快就将一个个装着石头的布袋又背到背上去了。接下来，他们将继续留在原地切割死马的马肉，搜刮契丹士兵衣袋里的财物，拆卸契丹士兵身上的盔甲和武器。

　　　　“所有东西必须先充公再分配，谁敢偷拿，斩了他的手！”

　　　　“不许切割死人肉冒充马肉！谁敢偷吃人肉，斩无赦！

　　　　趁着民夫们劏马切肉的功夫，陈田带着三百名辎重营的步卒走到了岚州城城门前，运足中气喊了一嗓子：

　　　　“岚州城，开门！”

　　　　刺史汤群还想犹豫，下面的士兵们已经忙不迭地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没办法，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五百骑契丹骑兵，被这伙新振武军眨眼间杀的干干净净，还一个人都没伤着，连个崴脚的都没有，这还有天理吗？

　　　　这些岚州军在城墙上看得眼都直了，哪敢违抗！

　　　　且不要说人家真的要来攻城的时候你们能不能挡住，就算不攻城，你要是坚持不开门的话，人家干脆拍拍屁股转身就走，那岂不是更傻眼了？

　　　　契丹人再来的时候，你来顶着？

　　　　陈田此人虽然忠厚沉稳，但毕竟还是当着整个岚州军的面，打了一场胜仗，一时之间也是膨胀得要死，感觉自己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带着三百名步卒昂首阔步开进岚州城，看着两旁站立的岚州军眼里露出的敬畏神色，陈田更加得意忘形了，连那个明显穿着刺史官府的白脸胖子都没放在眼里，就这么板着脸，骑在马上晃悠晃悠地走了过去，把汤群气的差点吐血。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振武军实在太牛逼啊。

　　　　只是陈田斜眼间，还是觉得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于是回过头来，终于看到了李专美李大人。

　　　　陈田可以不理会汤群，假装不认识就是了，但是看到李大人就不行了，这白胡子老头可是跟他老板赵将军一起吃过饭的，还是来给赵将军送官的！

　　　　陈田也是机智的人，立刻就收起了骄傲的面孔，翻身下马，跑到李大人面前单膝下跪行了个军礼。

　　　　“卑职刚才没有看见李大人，李大人恕罪！”

　　　　“哪里哪里，何罪之有，小将军力杀敌酉，为岚州解难，功劳匪浅，本官高兴着呢。”

　　　　白胡子老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老人家最喜欢这种人了，又有本事，又有礼貌，嘴还很甜。

　　　　“李大人见笑了，卑职辎重营校尉陈田，并非将军。”

　　　　“哈哈哈，一样的，一样的什么？辎重营？你们不是赵将军派来救我们的？”

　　　　“啊？这个李大人，我们辎重营平日里在宋家沟修坝的，昨晚赵将军吩咐我们过来杀契丹，我们赶了一夜的路，总算把这伙契丹人杀完了。今天兵士们将在城里休息一个晚上，如果赵将军没有其他命令，我们明天早上就离开。”

　　　　“那怎么行？你们离开了，岚州怎么办？”

　　　　“可是赵将军没说要接管岚州啊？”

　　　　“先别说那么多，你们先留在岚州，我自去信给你们赵将军。”

　　　　“可是李大人赵将军军纪森严，小的不敢违背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就当周边的岚州刺史汤群和岚州军士兵们不存在，似乎少了这三百振武军辎重营，岚州的天就要塌下来似的。

　　　　弄得汤群和岚州军的军官们脸色好难看。

　　　　且不说岚州这边的烂摊子，何大仙昨晚掐指一算，便派了个通讯兵，将陈田赶到岚州去了。自己第二天一早也率领一千轻骑兵出发前往偏关。黄志他们两天前也已经在神池关部署好了，按照他的测算，今天下午朔州军将会到达神池关，如果朔州军决定攻神池关的话，将会是一场惨烈的大战，他需要尽早绕路拿下朔州，才能真正减轻神池关的压力。

　　　　“大人，卑职真的不能跟大人一起去吗？”赵桑委屈地站在赵将军的战马前，再一次请命跟随作战。

　　　　赵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得益于何大仙亲自为他治疗，又教他练习了顶级内功《鉴心真经》，现在已经练到了第三级。赵桑看上去很瘦很弱，其实基因还是非常不错的。

　　　　底子很厚，学得一门高武世界里流传出来的好功夫，加上养病期间睡得好，吃得好，营养充足，每天按照何大仙教的现代健身方法，坚持不懈地做俯卧撑，做深蹲等力量练习，才大半个月时间，就强壮得像头小牛犊似的，六块腹肌赫然可见，手臂上和肩膀上的肌肉也明显地鼓了起来。

　　　　何大仙甚至一度怀疑他不是吐谷浑人，很有可能是吐番人或者是沙陀人留下的种。

　　　　“不行，我走以后，这里就剩你带着的两百重骑兵了！没我的命令，不许离开！随时准备增援神池关！”

　　　　轻骑兵出行，速度何其的快，上午十点左右，一千振武军骑兵就已经到达偏关。

　　　　从朔州过来，可以走神池关，也可以走偏关小道。只是绕道偏关的话，路途遥远，而且在大山里弯弯绕绕，大军行动很不方便。此处山路狭窄，一旦建立关隘，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在后来的宋朝和明朝时期，偏关是个防御北方入侵的重要关卡，号称中华三关之一。北宋杨家将的故事里，主要就是防守偏关和宁武关两处。顺风的时候，可以北上金沙滩跟北方骑兵打一仗，逆风的时候，死守偏关和宁武关，北方游牧民族也是很头疼的。

　　　　现在还是后唐时期，偏关这个地方的价值还未显现出来，只是一个简易小关，属于朔州军的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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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三地大作战

　　　　我们在这里稍微纠正一下，偏关或者偏头关，都是宋朝以后比较约定成俗的叫法，在后唐时代，这里其实只有一个小村落，叫做偏头砦。

　　　　偏头砦大概有三百多人口，大部分种田放牧为生，也靠赚取过路客商的钱。

　　　　至于如何赚取客商的钱，那学问就大了，开旅馆开饭馆开妓院当向导都可以赚钱，也有人勤奋点去黄河渡口帮客人摆渡赚钱。实在不行拦路抢劫也是一门生意，而且同时又催生了另一门做保镖的生意。比较常见的，就是一家人里面两兄弟，一人拦路抢劫一人给客人做保镖。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是偏头砦人的生存理念。

　　　　偏头砦里有一家大户，姓尉迟，是个有八分之一汉人血统的老爷，他本人也自认是汉人，而且据说是唐太宗时期的名将鄂国公尉迟恭的后人。

　　　　当然，到底是尉迟家正儿八经留下镇守边关的后代，还是某个胡人姑娘招待了尉迟大帅一个晚上的结果，那就说不清了。

　　　　毕竟三百多年过去了，时间太久远了，跟京城里的尉迟家也早就断了联络。

　　　　尉迟老爷是大户，做的生意就更大了，他赚军阀的钱。

　　　　比如说，他的大儿子就领着十几名家丁穿上了朔州军的军装，在朔州军的资助下，在道口建起了一座城关，看上去似模似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顺便还在城关旁边开辟荒地种了点高粱之类的东西，也能自给自足。

　　　　他的二儿子则穿着定难军的军服，在砦口的小店里卖豆腐，旁边给他打杂的那伙计，却是穿着新振武军的军服。

　　　　豆腐店的伙计，是新振武军雇佣来收集情报的，每隔三天就会有新振武军骑兵过来收取报告，同时支付一个铜板给豆腐店伙计当作酬劳。

　　　　定难军那边就懒了点，一个月才过来一次给尉迟老爷的二儿子付钱换取情报。

　　　　本来还有个侄子是穿契丹骑兵的服装在山谷里牧马的，结果某日被几个路过的好汉以为真的是落单的契丹人，给杀掉了，自那时起，尉迟老爷就再也不敢接契丹人的生意了。

　　　　后来，契丹人请了豆腐店里另外一个伙计是给宁边州一个土豪送情报的，自从尉迟老爷打死不肯再让穿契丹军装的人在砦子里出现后，契丹人就只能通过民用渠道来收集情报。

　　　　朔州军这边给的钱是大头，所以说这个偏头砦应该算是朔州军的势力范围。

　　　　何大仙摔一千骑兵到来，乌泱乌泱大堆人马挤满了山谷，人喊马嘶，臭气熏天，好不威风。

　　　　好久没见过大军过境的偏头砦人，终于有点方了，尉迟老爷亲自奔出来迎接新振武军，热情地招呼着何大仙，说着一些请进砦子休息休息，敬备薄酒，以壮将军行程之类的废话。

　　　　身穿朔州军制服的尉迟大公子也从城关上奔了下来。

　　　　“在下朔州军偏头营队长尉迟弘毅，请问赵将军此行可是要与朔州军为敌？”

　　　　“正是。”

　　　　“那请问将军需要我们直接投降献上城关，还是需要攻打一下，顺便捡些人头回去报账呢？本砦有许多人头供应，契丹人吐番人都有，汉人党项人也有，特征明显，栩栩如生，绝无花假。”

　　　　做军阀生意，自然要精通军阀的心理。

　　　　这偏头砦里的人表面上良善，公平公开地做生意，背地里却是经常假扮马贼，四处乱窜，跨越边境，袭击在草原上放牧的契丹牧民和吐蕃牧民，收集了好多不同民族百姓的人头以满足不同客户的不同需求。

　　　　“人头不需要，你们就当我们偷袭了你们，抢了城关即可。”

　　　　“是，在下明白了。对了，赵将军，毕竟朔州那边是给了建关的钱，所以，我们是否可以逃走了三五骑，前往朔州报案？”

　　　　“可以，逃吧。嗯，逃走那几人，挑一人来背上插一支箭，再挑一人来砍了胳膊，表示他们英勇作战受了伤。”

　　　　“呃这个插箭那个没问题，只是需要加点钱，不多，二十个铜板。只是砍胳膊那位，恐怕”

　　　　“钱就没有了，我们预算也是很紧张的。要是你们实在太为难，就回去守城关吧，我们真刀实枪干一仗。”

　　　　“这这哪行啊”一身朔州军装束的尉迟家大少爷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拜托，大家出来混口饭吃，演场戏而已，谁敢跟你们这上千名闹哄哄的振武骑兵打仗啊！

　　　　还是他老爹尉迟老爷干脆。

　　　　“无妨，砦子里本来就有几个断了胳膊的，再削短一点怕什么。插箭那个，本砦子也免费提供了！我们可以免费提供两个插箭的。赵将军不妨让兵士们到砦子里歇息半个时辰，小儿自会搞定一切的。本砦子前日刚刚来了二十多个乌古族姑娘，不知将军或者将军手下有无兴趣？”

　　　　“大战前，军士不得近女色。少废话，速速搞定，一炷香时间，我军就闯关进发！还有，穿定难军制服那小子，还有收了契丹人钱的那老头，明日日出前不得离砦，否则我回头灭了你们偏头砦！”

　　　　“那是自然，赵将军放心，那二人一定是生病了，三天内都不会离砦。”

　　　　赶走了尉迟老爷，趁着大军稍事歇息的空挡，何大仙掐指一算，便知道陈田搞定了第一场仗，只是怎么就碰上大马屁精李专美了？还给李专美扣下来守城了？

　　　　那怎么行！山谷里还有好些个契丹人呢，只杀了五百人算什么！宪州那边还没收复呢！

　　　　当然，宪州这种小城本来何大仙看不上眼的，只是这次契丹人破城以后，杀了好几千人，还剩下四千精壮的百姓，其中年轻的女人就有三千多，还有几百个孩子。

　　　　最关键的，是宪州城内原有两家富户，不声不响在地下埋了好几万两银子，已经被契丹军发现并且挖了出来。

　　　　这哪行！

　　　　壮丁啊，银子啊！女人啊！孩子啊！这些都是何大仙的心头肉，哪里容得契丹人拿走！

　　　　趁着契丹人还没运走，赶紧去抢啊！

　　　　可是尼玛你个贪生怕死的李专美，扣住陈田干个毛！

　　　　何大仙生气了，随手指了个通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