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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蔷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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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长老颔首道：“小姑娘真为聪明，确然是铁七。”
“哼。”铁七铁七又是铁七，不管那铁七是什么人，就是很烦人。小姑娘缩在赵酴未身后，见到小公子一脸平静端茶，她哼了一身，又转身靠到巨木上。
赵酴未将清香含口，咽下：“想來，那铁七大侠知晓的事还是为颇多的。”
“自是。”亨长老点头含笑。
小姑娘愈发不满起來，本來打心底是讨厌那老爷子的，那白飘飘胡须笑得愈是灿烂，她就愈是反感。可现在，最为信赖的赵哥哥居然一抹淡笑和那亨长老闲谈甚是自如。小姑娘扭头不干了，噌地站起身子，叉腰。
明明好生生和穆哥哥处着，这个老爷子！这个老爷子，怎么就老捣乱她的心情……
赵酴未自是知道月洺的性子不能压抑，他轻撇头，扯了月洺袖子下來：“乖月洺，哥哥还有事要同前辈们谈，你先去寻他人玩耍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弯腰下去的月洺心里本还报有赵哥哥会安慰她的巨大期盼，洠氲秸怎┪此党龅幕案钏娜Ｑυ聸扯宥褰牛纱嘧砼茏吡恕�
木叶落纷纷，翠色铺长路。黄衫小姑娘跑远，徒留晕色染发髻。光影交错巨木下，三位男子谁也洠в衅餐啡ネ季蔡柩坦鹂掌纳簟�
一时间三人缄默无语，巨木下光阴空寥起來。穆九天不笑，亨长老和笑，本是说有什么事情要谈的赵酴未也只是安静地望着裹起而腾的白烟。
小公子本洠в惺裁词虑橐担鼪＇有什么事情好说。许久，他抬起眸是要缓和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穆九天开口了。
那话语爽快，是对着小公子。
“多年前见过小月洺几眼，至今未忘这小女儿的娇泼性子。如今都是个大姑娘了，还是这般难给人好脸色。哈哈哈，真不愧是旧友教出的好女儿啊。”
凤眸神气，像极了穆先生的模样，却达不到穆先生那清冷的韵。两兄弟七八分相似的模样，却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穆九天的太过于亲近让小公子不得不绽出笑靥。
“师叔曾见过小月洺？”
“哈哈，何止是见过小月洺。薛兄弟在那归隐山上收的那胖子瘦子冷脸木头子我都见过。”
………………………………
第四十八章 争执
见过？都见过？
赵酴未心头一悬，对着穆九天欢笑眸心想着不可能。【风云阅读网。】
薛前辈那三个徒儿是在其归隐后收的，多年呆在青木山上极少成三下山，而薛前辈也以逍遥自在为重，更不可能带着三人集体下山。要说穆九天见过他们四人，那可以猜想的情况，便是穆九天亲自山上才可了。
可是……
“呵呵。”穆九天亲切笑，“几年前，偶然一遇月洺之父带四人下山寻人，所以才见。”
“哦？”世间还是有巧事的，赵酴未坦然笑，凑近茶盏。
亨长老和气抿了口茶，见到穆九天空闲下来了，便低声又同他说了什么。穆九天面容隐约在杯盏后，听到亨长老主动找他谈论什么，他冷笑一会儿，冷漠脸上牵强几分笑容缓缓答了回去。
“所以，并没有什么啊？！”
荷香小院，巨木下三人闲成三行时光。小院尽头，绿荫道上杂草芳，小姑娘怒气冲冲的声音穿过翩飞绿叶，打到对面的人身上。
落花道尽头，小姑娘扯着袖子往后退，陈蕃淡然地拾起落叶，一脸神色凄然。
这里与荷香院庭的古树离了尚且有一段距离，小姑娘的辩解声只有他俩可以听见。
“我……”陈蕃还要说什么，却被小姑娘的连连摆手打断。
“我并没有故意躲着你，真的。”
语气诚恳，小姑娘瞪着大眼睛。她的嘴上说得爽快，其实整个人早已不自在了起来。被陈蕃亲吻的热度仿佛还滞留在额头，小姑娘向后如蚁挪动步子，面颊红了大半。
陈蕃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心中纠结。行动完全暴露了想法，口中所说又怎会为真实。小姑娘如此笨拙掩饰之态，不是个傻子都能瞧出来。
心中泛过苦寥，想来小姑娘是不能反应过来更不能接受他的情感，陈蕃瞧了瞧小姑娘晃动的手。
姑娘还在后退，姑娘还在解释，薛月洺疙疙瘩瘩的声音是黄鹂清脆，久了却是蚊蝇乱耳。。
末了，布衣少年苦笑一声：“我知道了，小姐。”
那日，的确是他为过冲动，在夕阳余晖下不由自主地吻了小姐的额头。都怪是他不顾后果地暴露了内心的想法，本是纯真可爱的小姐才会突然敏感了什么，整天躲着他不见。
尽管一次又一次地解释着她并没有故意躲闪，可是，那样的神情与行动……
苦笑一闪而过，陈蕃拜了个礼转身踏着落英缤纷走远。
果然，她还是开始讨厌他了吧……
“陈蕃，我……”见着陈蕃走远，薛小姑娘眼角都要挂出泪来了。她咬住牙，音符堵在了唇舌间，一个字也是蹦不出来。
我……我……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明明是在害怕，却还是想他留下。
薛小姑娘手在颤抖，她紧闭着眼睛，不去看陈蕃的背影。她开始不懂得自己心中所想，不懂得自己心中所期望的。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赵哥哥会吻她。然而，第一次吻她额头的男子却是陈蕃。
她懂得，陈蕃的吻不似父亲一般，饱含的是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她，对赵哥哥的感情一般。可是，可是她期望的却是赵哥哥……
“罢了罢了，不想了。”月洺揉揉脑袋。这种复杂的问题，头越想越疼。
薛月洺努力想笑出来，嘴角却是越垂越下。陈蕃的背影不住刺激着小姑娘的泪腺。她哽咽了几次，终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伤心。
步子在来去中踌躇，薛月洺犹豫了好久，心中还是莫名囤积了阴霾。
见到了亨长老，又遇到了奇奇怪怪的陈蕃，今次怎么是这么倒霉运。
小姑娘轻叹了口气，决定把一切都往好的想。父亲曾说，当所遇诸般不顺不畅，唱唱歌，赏赏风景，融于田园山水间，心自妙。
好好好，好一个心自妙。父亲所言，大半为真，小姑娘深吸了口气，蹦蹦哒哒向前去，决心去寻到什么好风景，将困扰的心放飞。
要说能将心境放飞至欲仙至境之处，非清来阁望楼莫属。一楼直入天，空却苍蒙景。那是天下江湖人都想要踏入的一座楼，却仍是除了清来阁至尊无人可踏进的一幢楼。
小月洺不能踏入这座楼，却能晃悠在这座楼外。
楼外绿草茵茵景，水波幽幽碧，柳色葱葱翠，花阴阵阵香。小姑娘蹲在草丛中，含笑注视着偶来往的几位散心人。
这里虽不如传闻中的望楼上之景可览天下苍生仙境雾，却的确能赞称为一方之地别洞天。
香气卷入小姑娘的鼻尖，薛月洺嗅嗅鼻头，感觉到了同青木山上更为不同的轻松感。那感觉，是升华，是凝神，是飘仙，是凡尘所不能及的。
来者往者皆含笑，心旷神怡自如得。打字行摊开，小姑娘心里“嘿嘿”，抛开方才的杂念，难得清净。
可是这难得的清净……
“我去你大爷的，铁爷爷，铁先祖，算是我求你，你莫再跟随着我，你好似有威严，但，但这般尾随于后，真是阴魂不散鬼，我……我这心儿慌得慌得啊！”
铁牛战的声音熟悉而又莽撞，薛月洺本是要坠入梦中，却被他霹雳炮一般的话语惊得打了个喷嚏。
坐起身来，小月洺不满撅嘴，果真看到铁牛战高大的身影拖着个拖油瓶。莽汉的身姿从绿荫下冒出，进入这与他情致不搭的景色里，生生突兀。
万长生欲哭无泪地揽着铁牛战的粗手臂，铁堂主在后面冷面跟着。抛开洋洒光芒，铁堂主冷眼阴郁，一言不发。
小少年极力拖着铁牛战的步伐，试图阻止大汉的粗气。可铁大汉那硕大的身躯哪里是小小瘦弱孩子阻挡地了的。
这几日下来，通过接触，铁牛战勉强适应和接受了万长生的欢脱与冷嘲热讽，无论万长生怎么折腾，他都能笑着带过。
可现在他正在气头上，不但息怒不下去，整个人都是要爆棚到极点。
“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快停住，那里有几个人在看着呢！”万长生快要被铁牛战摇晃的手臂摔飞出去，他闭着眼睛无奈大声吼叫。
少年的嘶叫声立马得到了回馈。铁牛战停了步子，望向四周，怒气压低了些，整个人瞬间安分了下来。
心里得以笑，这方法果然是妙哉。这么些时日相处下来，万长生都快抓全了铁大汉的弱点。这个铁牛战虽时常容易动力，其实，心底是好得世间人大多数都比不上。虽是生了一副令人畏惧的模样，但他的内心啊，其实害羞得就如一个小女儿。
这不，发怒的时候，若稍有些外人看见，铁牛战就会立马停下步子，装作斯文起来了。
人，有人看着？周围哪里有人看着！
望楼周边闲花景色，零散几人逍遥闲散。的确是有几个人被万长生这么惊乍一声吼给吓了正着，可他们皆是瞧了一眼，知道了来闹的是上清来山的两个稍微神经的侠士，又转回头自己逍遥去了。
铁牛战又开始怒得肩发抖，万长生缩了脖子吐舌头。
铁堂主的步伐已经跟了上来，铁牛战转头一看，手一抖，直接把万长生摔飞了出去。
“他娘的，铁堂主。我敬你是条汉子，却不晓得你有啥子癖好。”铁牛战怒气爆天，吼得如同蛮牛。
“癖好？”沉默的铁堂主止住步伐，愣住。只见他平静得若块木头的，许久不动一下。半晌，他动动嘴角，似深思了许久，坦然道，“并无。”
“我……”两步粗气后退，铁牛战耸肩道，“我去你奶奶的。铁堂主，你可糊弄我。我莫不是知道，我才上这清来阁两天，你他娘地就跟踪了我接近十二个时辰。这样下去，老子的心脏可是真真受不住。”
“哦？是吗？”对铁牛战的说法抱有怀疑，铁堂主又是好生思索了一番，转而摇摇头，苦笑道，“想必，铁兄弟是误会了。”
“误会？呸，你就当老子误会了吧！”铁牛战怒得话都抖不清楚。
他真是太厌烦这个铁堂主了，不但是跟着自己，连瞧着自己的眼神也是不同。受够了一上山就如被监视般的生活，受不了别人不自在的目光。铁牛战忍了许久，只怨愿这么跟着自己的怎么不是个美人，而是个活生生的糙汉子。
万长生再度拉上了铁牛战的手臂，嘻嘻对着铁堂主笑道：“铁堂主您老人家别放心上，大傻哥他脑子不好使，若有冲撞的地方，还请见谅。”
说罢，小家伙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屁！谁说老子脑袋有病？”
铁牛战又是爆吼，一手臂甩开。臂膀没用多少力气，没把万长生这样的小瘦子给甩飞。
小家伙被这么一晃晃得头昏，摸摸头立定了好一会儿就由透出欢快的神情，贴着铁牛战不发。
甩了几次手铁牛战就疲了，他叹了口气，索性就让万长生贴着他闹。而对面的铁堂主，眸子瞧了这边许久，黯然下去，又打起精神，继而黯然下去……
“铁兄弟。”犹豫了许久，木脸的堂主终是开口，“其实，我跟着你，是有几件事情想与你确认……”
。。。
………………………………
第四十九章 垂泪
“确认？”细琐阳光打入大汉的眸里，铁牛战安静了下来。【风云阅读网。】他盯着铁堂主的眸子，看那木头脸的男子勉强地垂下目光点了两下头，含笑对望过来。
那样的笑容，是凄冷风后抓地煎熬过的松柏，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一寸阳光，满十寸心间。
那是绝望后，再度饱含希望的目光。
铁堂主悲“呵”了一声，抬头对着粗大汉：“我只是想问？铁牛战兄弟，你这些年来过得还可好？还有，你师傅……”
铁牛战不喜欢伤风情的调调，更不喜欢别人这么低言细语地对着他说话。要说这铁堂主是个女人还好，粗大汉也能稍稍谅解一番。可是她娘的！铁堂主是个男人，还他娘的是个堂堂八尺男儿。
“老子这些年一直逍遥自在的，镇西堂也是老子一手建起的。没有师傅，招式都是自己把弄出来的。”
铁牛战本想摔脸走，但顾及到对面好歹是个大家的头头，自己一个小家的头头再乱发脾气下去可不好。何况，那个大老爷们，都低言细语跟他说话了……
“哦？”铁堂主疑惑，他盯着铁牛战一身劲装瞧了好久，并未瞧出个所以然。拜拜手，他坦然笑道，“原来是此般，还真是打扰了铁兄弟。”
礼了两下，最后再看了一眼铁牛战身侧的万长生。铁堂主又木回了他那张木头脸，回身踏着望楼外飘渺的云烟落叶而去。
“诶？这个铁堂主还真是奇怪，呆瓜兮兮的。”忘了会儿拦断望楼半腰的渺云，再看向在绿荫了渐渐模糊的铁堂主身影。万长生嬉皮笑脸地用手肘捅了捅铁牛战，“要我说，我以前给你取的绰号就送给他罢了吧。”
铁牛战松肩，转身踱步到了一木石头椅前，问道：“什么绰号？”
“嗯……”万长生迟疑，见着铁牛战走远了，自己连忙跟上来，“你的绰号太多了，我得好生想想……”
铁牛战抬眸：“哼？我绰号真是有这么多？还要容你好生想想？”
“是啊？的确挺多的。”万长生搓着手，是要一步一顿弯腰靠近坐在木石头椅上的粗大汉。
想不到清来望楼处竟然会有樱花生长，一点一点，春风妙灵，扬撒粉装。万长生没见过樱花，抬头看着。他没什么衣服，穿得少。冷急了，他搓手都不顾了，直接一边裹紧了衣服，一边哆哆嗦嗦弯腰昂头向着前走。
请来山上的四月依旧冷风。万长生绊了一脚，一个哎呀声下去，又一个嘿嘿起身来。
铁牛战瞥来一个嫌弃，拍拍椅子，让小少年赶忙坐到这边来。万长生嘿嘿地眸眯成了一条线，快步过去。
悠然，闲景。木石头椅子后正是一树。铁牛战身子高，一躺就能靠在身后的树上而不掉下去。但万长生不能，万长生只能缩着身子乖乖坐在铁牛战身旁，不停地飘着樱花落，像是在觊觎着什么。
“噗嗤”一声，忍俊不禁，薛小姑娘终于还是笑出了声儿来。
“好了，笑什么笑啊。小姑娘，我说，你不是应该和你那姓赵的哥哥呆在一起吗？”
铁大汉靠在树身，目光一瞄就瞄到了躺在草丛堆的小姑娘，他脑袋下意识闪过赵酴未的身影，冷着哼哼。
“没事没事儿。”薛月洺摆摆手，笑意不止。
一个大汉和一个小身板静静坐着的身影太和谐，她从没想像过这样的场景。往往，缤纷三月花飘，木藤椅子，两个男人紧挨着坐的诗情画意，小姑娘想到过的，只有穆先生的白衣和爹爹的青衣……
“噗嗤。”又是忍不住，小姑娘蹲在地上捂嘴。
万长生缩起身子打量这个黄衫的美人，不觉得奇怪。笑眯眯，倒是觉得这个姑娘同他真是同道中人。
心情一下子是好了很多，薛月洺只觉得望着那缩着晶晶眼光的小少年生起亲切。走上前去一把捏住万长生的脸，小姑娘哈哈大笑：“想不到你看上去瘦，脸蛋上还是有很多肉啊。”
“你。”万长生立马红了脸，扯住铁牛战的袖子后缩。虽然是没学过什么礼法，但“男女授受不亲”的准则他还是懂的。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这么漂亮的姑娘捏脸，万长生别扭着，心想着这姑娘是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准则。
薛小姑娘是知道这一准则的，但她却是不在意的。从小到大和山上的那几个汉子闹惯了，出了地儿，哪知道外面讲求什么。
她不是个大家闺秀，笑起来，比万花丛中放得最开的那朵春花还艳。
“薛小姑娘，你在这儿啊？”
清澈而不是风度的男声从丛海尽头而来，似望楼飘渺云雾间现的神明。薛月洺笑得岔气回头，见得苏不二青衣暗纹，一龙纹玉佩，一白色布鞋，头发束起，有力而来。
薛月洺不喜欢亨长老，也不是太喜欢苏不二。好的心情不说完全败完，至少也是收敛了一些。
屏住脸，小姑娘问道：“苏师兄找我是为何事？”
苏不二对着铁牛战和万长生行了行礼，又对着小姑娘：“是陆家主寻你，说，是要同你赵哥哥还有你谈一些事情。”
“啊？”想不到陆家那位陆蔷薇会寻到自己，薛月洺受宠若惊。在薛月洺眼里，陆蔷薇是个威风的姑娘，虽然那姑娘有时候会在私底下暴露出小女儿性子，可每次到大事情上，她就会特别威风。
比如……啊，对了，比如昨日的敛武乱上，她用武的招式就特别帅气。
那样灵气的剑，那样好看的衣装，那样灵动的姿势……
与她相见，薛月洺是求之不得。但是……但是那陆姑娘身边，还有个一个，一个侍卫，是叫做陆尧吧？嗯……对于那个人，薛月洺表示自己还是喜欢不上。
薛月洺抬头，大眼睛闪光：“是吗？那陆姊姊现在唤我们？她在哪里等我们呢？”
果然，陆尧那种人带给她的烦恼太小了，就如小渣滓，甩甩就过了。那种渣子的力量微不足道，完全抵挡不住薛月洺想和陆家主好生谈论谈论的渴盼之心。
心中激动，不等到见着陆家主，不等到陆家主说明找她有何贵干，薛月洺的脑子中就闪过一个又一个点子，嘴角笑得咧开来。哈哈，很是激动要和陆家主谈论谈论了。嗯……不过，要谈论什么话题呢？
例如：如何成为女中豪杰？
……
“薛姑娘，薛姑娘。”苏不二看见了明显坠入幻想的小姑娘，轻声唤了唤，“陆姑娘在荷香小院等着你呢。”
“啊？是吗？”薛月洺拍掌，没想到陆家主会在她们的住处等着她，小姑娘兴冲冲就开跑，全然忘了，那个地方，她讨厌的亨长老可能还在悠哉饮茶。
“几位，再会！”
挥动袖子，小姑娘的身影早就到了路尽头，再一闪就没影了。
“望楼外处美景甚佳，是个玩耍之地。但现在是必要时机，两位公子可也是要小心些。”见到薛月洺跑走了，苏不二对着椅子上的两个男人一拜，朝着相反的方向也是走远。
樱花景下，又是只剩两人。
铁牛战闭眸又躺在了树上，万长生冷得发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感觉，这几天下来，相处的日子里，万长生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滔滔不竭，喋喋不休，一言可泻波涛浪万里，小少年倾吐的太多，把自己完完全无吐透了。现在，便是再也憋不出一句话。
他扯扯衣袖，抬手敲敲铁牛战：“这是什么树？”
大汉勉强睁开眸子，心不在焉地看了看万长生指向的方向。
“冷就回去吧。”大汉叹道。
“啊？”万长生不明所以，还是执意问道，“我不冷。这是什么树？”
铁牛战瞟了一眼，懒懒道：“樱花树。”
“英？是哪个英？”小家伙在手上比划着，划了好几遍，都只能写出一个“英”字来。
铁牛战看见了，笑道：“是个有木字的樱，你不会写。”
“啊？”万长生些许失落，耸起肩膀，又开始在冻的苍白的手掌上写木字。
一撇一捺，木字收尾。一遍一遍，他写不下木字的另一半边。
“你回去吧，你衣服少，莫冻坏了。”铁牛战打着哈欠，半睁开眸子，对着那成天的娇粉樱花。
“那你呢？你不走？”万长生嘿嘿笑起来。
“不走，览一下旧物，需得耗一些时间。”
“览旧物？”万长生不解，嘿嘿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他的嘴角是笑着的，四肢是手舞足蹈着的，眼是弯成了月牙状的。然而，他的眼角却是含着泪。
那种盈满了的，却是空凉的，欲落却迟迟不来的，不能发泄个痛快的泪水。
铁牛战是被嘿嘿声扰烦了才看来的。心中难得的清净又被扰乱，他很是跟怒，却在看到小家伙那般神情后直直怔住。
他没见过万长生这般模样：整个人缩成战栗在角落的流浪猫状，头低下，捏紧自己的外袍，手指弯曲如骨，目光空洞失色。
“小家伙，你怎么了？”铁牛战蹙眉担心道。他脑中闪过不祥，慵懒意完全被这样的情况扫得一干二净。
铁牛战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样的万长生，表现得如此突兀，恐怕是要做出些什么不对头的事情起来。
“没怎么……”铁牛战问过许久，万长生才抽抽搭搭地抬起头。他一脸委屈地望向铁牛战，“木脑袋你难得关心我……我，我，我感动……”
“……”
。。。
………………………………
第五十章 离去 上
“陆姊姊，赵哥哥，我回來啦。”
要紧的事情要重复三道。
薛月洺一踏进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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