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个吸血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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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奎恩都会守在专为他建立的了望塔上守卫玛瓦拉。了望塔是城中最高的建筑，他守在塔顶，凭借超凡的眼力，城中每个角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旦有冲突发生，奎恩必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不论这冲突是大是小，哪怕是夫妻间的床头纠纷，往往奎恩执法官也会插上一手。

　　　　当然，冲突没有发生，但有可疑的陌生面孔进城，奎恩也要前往盘查一番。

　　　　这一天，玛瓦拉城内出奇地太平，奎恩在了望塔上兢兢业业守了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使他感到难以忍受的寂寞和空虚，正如坐针毡，恨不能自己跟自己掰手腕的时候，两个可疑的陌生人，出现了。

　　　　看到这二人的第一眼，奎恩就坚信，他们，不是半兽人。

　　　　这是一男一女，女的极美，男的极…土；女的身穿大红新娘袍，男的……呃，裹个兽皮围裙。

　　　　可疑，相当可疑！

　　　　戴上象征黑暗执法官的红袖标，抄起一根一米长木棍，奎恩起身，从窗口直接跳了出去。

　　　　了望塔高百米，奎恩飞身跃下，空中双脚一蹬，电shè向东城门。

　　　　轰轰！

　　　　空气中传来轰鸣。默和青衣刚入城便感觉到危险在靠近，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二人面前。

　　　　是一个毛发直竖的狼人。

　　　　啾～

　　　　狠狠把流出半尺长的鼻涕又吸回去，泪流满面的狼人猛地摇头。“哎呀呀，好大风。”这样说着，他将手中木棍朝默和青衣戳过来，又道，“你，你，哪儿来的？有什么yin谋？”

　　　　默皱眉，这样的情况若发生在平时，只怕他早一棍子朝对方脸上砸过去。

　　　　只是现在，他觉得那是最坏的应对方式，况且，他能够隐约感觉到，这狼人身上隐藏着让他战栗的恐怖力量。

　　　　然而青衣嫣然一笑，对对面的狼人说道：“奎恩大人不记得我了吗？”

　　　　奎恩大人？这个称呼显然令自封黑暗执法官的狼人相当受用，狠狠打了一个喷嚏，鼻涕眼泪尽数喷shè出去，而后畅快地回答：“不记得。”

　　　　青衣轻挥衣袖，挡开那些脏东西，依旧笑道：“大人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可以这么健忘。”

　　　　“少拍马屁。”狼人大义凛然，木棍狠狠戳向青衣，“我怀疑你身上携带危险物品，为了部落的安全，我要对你进行一次全身检查。为了防止你狗急跳墙引爆身上的危险品，这个检查必须在僻静的角落进行。跟我来。”

　　　　“大人怎么可以如此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卡佛酋长那里，我还要告上一状。”青衣面sè一寒，威胁道。

　　　　“别，别，青姑娘你如此美若天仙心地善良，还是饶了我这个无家可归的老人家。”听到卡佛酋长的名字，黑暗执法官奎恩一脸惊慌，拔腿便跑，边跑边大声求饶。

　　　　很快，他便跑得没了影儿。

　　　　这……

　　　　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是以前的兽国七大领袖之一，狼王奎恩。”青衣向默解释，“萨博由于误会，灭了整个狼族，狼王回来后想灭牛头人报仇，兽王干脆把他关起来。后来萨博被判死刑，他笑了几天几夜，萨博复活，他又哭了几天几夜，就这样哭哭笑笑，最后疯了。是现任牛头人酋长卡佛收留了他。”
………………………………

第十一章　默被冷落了

　　　　（）　　兽国七大领袖吗？默暗自叹息一声。

　　　　“可怜人不是吗？”青衣说道，“虽然现在神智不太正常，不过疯之前好歹也是七阶巅峰的存在，随时有可能突破成为圣人。”

　　　　圣人？如果出现一个疯疯癫癫的圣人，倒也有趣。

　　　　“奎恩大人，那个面具值30铜钱哦……”卖各种古怪面具的牛头人小贩突然喊道。

　　　　“嘘嘘，嘘，回头还给你。这破面具，送我我还不愿意要呢，戴着丢人。”一个匆匆戴上猪头面具的猥琐家伙忙捂住小贩的嘴，而后蹑手蹑脚跟在默和青衣三四米外。

　　　　当然，这一切，无论默还是青衣，都心知肚明。

　　　　二人装作不知道，继续赶路。

　　　　卡佛酋长住在城中心一段相对安静点的区域，这里是部落里jing英分子经常聚会和议事的场所。还有专门的祭祀广场。

　　　　这片区域有巡逻的牛头人卫队，不过都对青衣很客气，纷纷点头问好。

　　　　“父亲大人从小就经常带着我四处游历，结交世间强者。不管是信仰差异，还是种族有别，抑或身处互相敌对的阵营，都不妨碍私下的交往。”青衣解释道，领着默径直朝部落议事大厅走去。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戴着猪头面具的狼王奎恩忽然跑上前来，张开双手拦在青衣身前，“青姑娘，你就饶了我这次，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真去跟那老牛告状。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奎恩耍赖似的往地上一躺，扔掉木棍，直挺挺仰面躺着，双手抱胸，完全就是躺棺材里的姿势。

　　　　只是，那微笑的猪的面具实在有失肃穆。

　　　　“哼哼，本姑娘就要给你点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放肆。”青衣双手抱在胸前，对狼王的“死”无动于衷，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青姑娘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狼王伸手扯住青衣衣角，大有要哭出来的架势。“你看你都嫁人的姑娘了，这么喜气的时候，怎么能看着我死在你面前呢？”

　　　　“嫁人？什么嫁人？”青衣停步，有些困惑。

　　　　“你这身衣服不就是新娘子的打扮吗？穿新娘子的衣服不是嫁人那是干吗？”狼王奎恩从地上爬起来，歪戴猪头面具，笑嘻嘻地围着青衣转了一圈，“嘿嘿…青姑娘真好看。”

　　　　“哦？青姑娘要嫁人了吗？新郎是谁？有没有老牛我帅？有没有老牛这么强壮？有没有老牛我这么……那个，糟糕，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突然之间，议事大厅门轰然开启，一个两米多高的强壮身影傲然阔步走出来。

　　　　是个牛头人。一身华丽皮草并且胳膊上有文身的牛头人。

　　　　“糟糕！你们装作不认识我。”狼王奎恩交代了一句，嗖地躲到青衣背后，蹲下身双手捂住后脑勺。

　　　　“卡佛酋长别来无恙，青衣这里有礼了。”青衣脸颊闪过红晕，曲身给对面的牛头人行礼。

　　　　“免礼！”牛头人戴着黄金鼻环，双手叉腰，十分豪迈地傲视青衣，以及后面不停皱眉的默。“喂，你不会就是嫁给后面那只猴子？啧啧，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呸呸呸呸，这不是侮辱我老牛吗？应该是…怎么讲？”

　　　　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牛头人十分苦恼地拍着脑袋。

　　　　“这是青衣的主人，鬼域之主，这次来见卡佛酋长，是有东西要转交。”青衣尽量保持微笑。

　　　　“鬼域之主？！”两个声音一齐发出疑问，一个是牛头人酋长卡佛，另一个，是狼王奎恩。

　　　　“鬼域之主？那是什么？”卡佛困惑不已。

　　　　奎恩却跳起来，抓住默的手，连声问道：“鬼域之主？你是不是鬼？是不是从鬼的世界来的？有没有见过我那些孩儿们？我那十几万孩儿啊，他们全都死了，你有没有见过他们？还有还有，你有没有见过萨博那个天杀的？不对，萨博那混蛋还没死……”

　　　　一边问，那笑得没心没肺的猪头面具后面泪水哗哗往下流，滴在默手上。

　　　　“我见过萨博，他又死了一次。”默皱眉，艰难地抽回手，给了狼王一个他要的答案。

　　　　“真的？！”狼王奎恩狂喜，“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死的好，死得好！我可爱看他死了……”

　　　　奎恩手舞足蹈起来。

　　　　默自腰间兽皮缝制的腰包里面摸出羊皮纸卷，抛向牛头人酋长卡佛。“这是萨博托我转交的东西。”

　　　　尽管交出去了，默却有些疑惑，对面那货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不知道交给他是不是正确的。

　　　　卡佛接过羊皮纸卷，脸上天真烂漫的傲然突然消失，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沉静下来后，居然颇有几分威严和伟岸。

　　　　“他终于肯把这个交出来了，看来是想通了许多事。年轻人，你可知道，这卷纸对我牛头人一族有什么意义？”卡佛一双大眼直视默，眼神中有坚毅和悲悯。

　　　　默与之对视，坦言道：“不知。”

　　　　“图腾是我族修行的根本，这本符文书便是先祖留下的各种最强图腾纹的集合，是我族圣物。世人都以为早已在旧大陆时期便失踪了，不想却在萨博身上。”卡佛目光如炬，浑身散发一股让人战栗的强悍气息，他逼视着默。

　　　　默迎着那想要窥视他内心的眼神，说道：“我只是和萨博做了个交易，替他把东西送过来。”

　　　　“在我看来，这个交易，你亏大了。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有我族圣物珍贵？”稍微正常了没多久，卡佛的童真又回来了。

　　　　“有，当然有，我狼人一族也有生物，不过我不告诉你那是什么。嘿，嘿嘿……”欢笑的间隙，狼王奎恩出声反驳卡佛的自以为是。

　　　　“奎恩！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似乎是现在才察觉奎恩的存在，卡佛怒不可遏。

　　　　忽地跃起，山一般的身躯跳到奎恩面前，一把勒住他脖子，把他那猪头面具扯下。

　　　　“果然是你，别以为你顶个猪头我就不认识你！”怒吼声中，卡佛对奎恩拳脚相加。

　　　　“青姑娘救我！”被揍得鼻涕眼泪横飞，奎恩大声向青衣求救。

　　　　“啊呀啊呀，原来是青衣姑娘来了，我说这边怎么这么热闹呢。”议事厅右侧的走廊走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牛头人女子，老远便跟青衣打着招呼。

　　　　“见过夫人。”青衣向迈着小碎步走来的粗壮女子点头行礼。

　　　　“青衣姑娘这新娘子的打扮可真是美艳动人，我都想起自己刚出嫁的时候了。啊呀，你身后那小东西，也太挫了，那小细腰，还没我们家那口子大腿粗，进了洞房能使上劲吗？”牛角上各插一朵红花的牛头人女子款款走来，轻掩着红唇说话。

　　　　默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又被鄙视了。

　　　　“夫人说笑了，这是青衣的主人，鬼域之主。我们这次是借道前往地表，碰巧遇到萨博大人，受他所托送点东西过来。”青衣礼貌地回应。

　　　　“你们遇到我哥哥了么？他怎么样？”牛头人女子吃惊问道。

　　　　“萨博大人想做点事为自己赎罪，青衣觉得，他终于解脱了。”青衣答道。

　　　　牛头人女子抹了一把没及时流出的眼泪，黯然道：“他还是这样，把什么事都扛在自己肩上。那么，你们是要去地表吗？那边听说现在很乱，天杀的白皮猪们又在进攻jing灵森林了。”

　　　　“我家主人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青衣也觉得，这世间就没有太平的时候。”青衣道。

　　　　“你说的也是，正好，家里做好了饭菜，我是来叫我们家那口子吃饭的，青衣姑娘要不嫌弃，就在这边多住几ri如何？我看你家那什么主人那么寒碜，也该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不然出到外面，不得招人笑话？”牛头人女子亲昵地牵起青衣的手。

　　　　“岚娜，有没有肉吃，我也饿了？”狼人奎恩耳朵倒也灵敏，听到有饭局，便不顾硕大的拳头砸在身上，高声询问。

　　　　“休想，老牛家吃素的！”卡佛怒吼。

　　　　“没肉吃个屁啊！”

　　　　“老过来蹭饭你还挑三拣四！”

　　　　……
………………………………

第十二章　默喝醉了

　　　　（）　　牛头人酋长的住所有一口天然地热温泉，开饭前，在卡佛夫人的强烈建议下，默生平第一次泡上了温泉。

　　　　当然，是在青衣陪同下。青衣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侍女，对默的照顾无微不至。

　　　　此时，她捧着毛巾和浴袍，静静站在池边，望着温泉池中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肌肉结实，皮肤光滑紧致，呈小麦sè，雾气蒸腾中微微泛红。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背后，他一动不动坐于池中。

　　　　万物似乎都在这一刻沉默，静止，甚至是时间，也在缓缓停止。

　　　　默的静默，默的枯坐，渐渐使青衣感觉他在远离此间，要遁入另一个时间和空间。

　　　　要去向何方呢？

　　　　……

　　　　默的感觉并非如此。他仍在这里，没有移动过，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进入他的世界，他的身体。

　　　　首先是滚烫的水整个将他包裹，千万股暖流挤压过来，入侵全身毛孔，向体内扩散。

　　　　这是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默追寻着那些暖流的去向，借它们的眼，窥视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形。

　　　　刚开始这很困难，他不知道它们流到了何处，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斥着令人愉悦的暖流。

　　　　他闭上双眼，向黑暗深处仔细搜寻那消失了的自己。

　　　　……

　　　　轰！

　　　　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黑暗一分为二。星空高高在上，下方是黑sè的大地。

　　　　是但丁植入默脑海里的远古的星空，群星闪耀，然而光芒抵达不了彼此的岸，只能隔着无尽的黑深情对望。

　　　　然而是这样吗？

　　　　默能看到它们，或许它们也能看到彼此，若是光芒不能到达，又如何能看见。

　　　　那么，那黑暗，是什么？

　　　　默置身的黑sè大地，或许就是亿万颗星之中的某一颗。

　　　　这颗星，为何没有光？

　　　　这颗星的表面，是龟裂的黑sè大地，寸草不生，满目疮痍。远方，群山崩塌，河流枯竭。

　　　　干枯的河床上，显露出无数巨兽的骸骨。

　　　　突然之间，默明白了，他看到的荒芜破碎的大地，是他身体内部的真实写照。

　　　　但丁说的没错，这是先天残废的身体。

　　　　这是何等苍凉悲哀的景象。

　　　　一声叹息之后，默睁开双眼。

　　　　哗啦！

　　　　他毅然站起，转身跨出温泉池，就这么一丝不挂，这么突兀地走到青衣面前。

　　　　青衣感觉自己的心跳某一刻突然停止，而后艰难回复正常。

　　　　可是她的视线，不经意中，顺着他皮肤上的一颗水珠滑落，飘向他脐下三寸的地方。

　　　　事实上，那颗水珠在滑落的过程中便消失了，并没有到达青衣视线所及之处。

　　　　默伸手拿过青衣捧着的毛巾，可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体表的水珠在被皮肤吸收，虽然缓慢，可是默感觉到了。

　　　　水分被吸收掉后留下一些杂质，黏着在皮肤表面。

　　　　默花了几分钟时间，用冰凉的清水冲洗掉身上的杂质，这才使身体有恢复到惯常的温度。

　　　　这之后，青衣亲手为默修剪了头发和胡须，并为他穿上一身卡佛家提供的布袍。

　　　　这是在卡佛夫人为他二人准备的房间。望着镜中一张硬朗坚毅、如黑夜一般沉静的脸，那张脸上星光敛聚的双眸，青衣怔怔地微笑。

　　　　那微笑背后，是被隐藏的感动和骄傲。也许是第一次，她觉得，站在这个男人背后，是一件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

　　　　“啊呀，真是人靠衣装，穿上我们家闺女做的衣服，整个人都变了，要不是你这么小只，我都有心找你做我们家女婿了。”卡佛夫人来叫人吃饭，看到默的新形像，总算给出一个正面的评价。

　　　　牛头人酋长有四个儿女，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最小，未满十八岁。至于三个儿子，都已是高大威猛的兽族战士，在军中服役。所以只有三个人在家。

　　　　不过这一顿不知是晚餐还是午餐的饭局，十分丰盛，餐厅的四面各摆了几张桌子和蒲团。

　　　　牛头人是习惯坐蒲团吃饭或喝茶的。

　　　　卡佛酋长和夫人坐在主位，默和青衣被安排在对面，酋长女儿在左边。

　　　　右边本是给狼王奎恩安排的，不过，他不需要。

　　　　因为有客人在，酋长家这顿不是全素，大鱼大肉的不少，让奎恩欢喜非常，不安分地在各个桌前跳来跳去，不时从别人的碗里捞走点好东西。

　　　　对此，卡佛酋长罕见地视若无睹，不时向青衣和默敬酒，并借着酒劲高谈阔论。

　　　　酒默不是第一次喝，很小的时候楚离便偶尔从穴居人那里偷来一些他们自酿的酒，把默灌得醉熏熏，作出种种让她乐不可支的事。

　　　　默怀念这味道，一杯接一杯喝下。

　　　　青衣看他喝得舒心惬意，便没有阻拦，安静地在一旁为他斟酒。

　　　　卡佛欣赏酒量好的人，对能喝的，不吝赞美之词和家里的美酒。

　　　　默当然来者不拒，他喝光了老牛家的藏酒，还有桌上的菜，没有剩下。

　　　　奎恩很不满，因为这个黄皮肤小个子比他吃的还多。作为现场唯一到最后还保持清醒的男人，他舔着手指对醉倒的两个男人表示了强烈的鄙视：“马尿也喝这么开心，真是没见过世面。”

　　　　……

　　　　“妈妈，爹爹把人家送他的那什么神仙酒都给人喝了，这个人受得了吗？”突然，早就吃饱了的酋长闺女问道。

　　　　酋长夫人正准备收拾残局，无所谓地回答道：“都是修行者，喝了很有用的，对了，青衣姑娘，你家这小主人是几阶的啊？”

　　　　……

　　　　天上群星摇摇yu坠，每一颗星都变成血红之sè，像洒在空中血滴。

　　　　大地在摇晃，震荡，地底轰隆作响，那一条条长长的裂缝中，红sè岩浆翻涌，向上蔓延。

　　　　有的地方，岩浆喷shè向天空，经久不息。若从天空向下俯瞰，黑sè的大地，似乎多了无数条流血的伤口。

　　　　……

　　　　这是沉醉未醒的默梦中看到的景象，也是他体内正在发生的天崩地裂。

　　　　烈焰在体内燃烧，他的呼吸是炙热的，他的身体在烧灼，滚烫滚烫。

　　　　青衣守在他身边，不停用清水沾湿毛巾替他擦身。水分刚接触他的皮肤便被吸干。

　　　　她便不停往他身上浇水。

　　　　一整夜，她不知疲倦地往他身上浇水。

　　　　默喝下的所谓神仙酒，是给七阶巅峰的卡佛酋长修行时补身子用的药酒，药力凶猛，如果是普通人或者低阶修行者喝了，轻则残废，重则爆体而亡。

　　　　默算不算普通人呢？也许不算。可是，他也不是修行者，至少现在不是，还没真正入门。

　　　　这样的他，青衣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不过她也清楚，卡佛酋长并非鲁莽之人，不会轻易让一个人喝这种大补的东西。

　　　　实际上，卡佛有他那个等级上的强者应有的智慧和眼力。

　　　　给默喝这种有助修行的酒，既是对默送回牛头人圣物这份恩情的回报，也是对默潜力的一种认可。

　　　　相比，卡佛是看出了默身上特殊的的地方。

　　　　想到这里，青衣不禁又望了一眼随意摆放在卧房外会客厅桌上随意放着的锈铁棍。

　　　　锈铁棍对实木的桌子没有造成多少压力，看似很轻，可是青衣知道，她拿不动。除了默，有没有其他人能拿得起，她很怀疑。

　　　　那根棍子就像有生命，并且只认默一个人，已成了他的一部分。

　　　　她知道世间有不少这样的有灵xing的武器，但都掌握在那些绝世强者手中。

　　　　……

　　　　也不知时间走过多久，默的身体温度慢慢降下来。当他的皮肤不再吸收水分，青衣如释重负，怀着无言的喜悦，伏在床沿，静静睡去。

　　　　默的体内，灾难已平息。

　　　　星空依旧是那发出清冷光点的星空，亿万繁星照shè灾后的大地。

　　　　默看到，那些裂开的千沟万壑，由于岩浆的冲刷，居然被填平了些许。地底喷shè出的，则堆积成低矮的高地，初具山的雏形。

　　　　……

　　　　也许，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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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豹娘

　　　　（）　　醒来，灯光依然亮着，默赤身躺着，胳膊被伏在床沿睡着的青衣压住。

　　　　她跪坐在地上，旁边放着半盆水，还有毛巾。默大致能明白，喝醉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第一次醉得不省人事，对于多年小心谨慎的他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是自己变得放松jing惕了吗？还是说世界变得温和太平了。来到兽国之后，他感知危险的能力似乎有一些退化。

　　　　看着身旁安睡的女子，默心中流淌丝丝暖流，她不像楚离，那个会捉弄默，逗默开心的楚离。默会对她撒娇的那个楚离。

　　　　这个从小接受特殊教育，温婉恬静的女子，她做什么事都在保持礼貌和仪态，在一定的尺度内严格要求自己。在她面前，默需要像她一样克制。

　　　　尽管那种像楚离亲近热烈的情感不会有，这种彼此间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默慢慢接受下来。

　　　　这是他也会觉得安心的一种相处方式。不过两个人之间，终究是一种不对等的关系，默需要的不是主仆关系。

　　　　他需要的，到底还是那个可以毫无顾忌地亲近的人。

　　　　呆呆地想了一些事，默闭上双眼，继续观想但丁留下的那片远古星空。

　　　　一直到卡佛酋长家的小女儿过来叫吃饭，默才结束这冥想。

　　　　这时，青衣早已醒，梳洗完毕，换了一身新衣，把那身太引人注目的新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