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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情史-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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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其实也一样。二小姐最长,打小就常在老太太跟前,容貌性子夫人都是见过的。”
自打前次坤宁宫召见没有自己的女儿陈冰,马夫人就知道,女儿做王妃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眼见丈夫又是颓然不振又是纵欲伤身,总之没个节制,复爵几乎是遥遥无期,她自是唯有指望给女儿结一门好亲,瞅来瞅去,主动登门的汝宁伯夫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可偏生人家瞧中的仿佛是陈澜,她只得百般示好争取,可汝宁伯夫人对她颇为冷淡,万不料老太太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竟是这样一番话
马夫人没想到,汝宁伯夫人更没想到,眼见朱氏又低头写字,她不得不斟酌着语气开口说道:“贵府几位小姐我自然都见过,只二小姐性子更张扬,三小姐只怕更合适些。”
郑妈妈此时又接着了绿萼递过来的一张纸,只一看就恍然大悟,因笑道:“汝宁伯夫人话说得不错,只我家二小姐那都是真性情,若是许配了人家,自然也会以礼侍奉丈夫舅姑。况且,都是老太太跟前的孙女,
如果说朱氏刚刚把陈冰许配给汝宁伯世子,马夫人就已经喜出望外,那么,此时郑妈妈更是说老太太还会帮忙置办嫁妆,那股抑制不住的狂喜险些就把马夫人的心里全塞满了。而汝宁伯夫人吃惊之余,一时又想起了陈澜要在宫中小住几日,保不准也早就被皇家看中了,一时就有些犹豫。
汝宁伯府的家底子已经很薄了,靠上一位皇子固然是好,可总得有相应的陪送出去。京城的勋臣贵戚中,大多是面子光鲜家底寻常,唯独阳宁侯府因为朱氏多年经营,可说是京城最富的一家。她求娶陈澜也就是因为这位得老太太宠爱,但老太太既然也肯为陈冰置办嫁妆,又已经开了这个口,她最后终于决定顺水推舟。
“老太太既有这般意思,那咱们便尽快合一合孩子们的庚帖吧。”
等到送走了汝宁伯夫人,马夫人的脸上已经是笑开了花。她本想先回紫宁居去告诉女儿这个好消息,可才从二门口上了夹道,早有媳妇等在那儿,说是请她先回蓼香院。马夫人生怕事情有什么变化,自是慌忙赶了过去,可一进屋坐下,郑妈妈开口说的那句话就让她险些忍不住跳了起来。
“什么,老太太打算答应苏家那桩婚事?四丫头虽然不是我生的,可也是我和老爷的女儿,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
“二夫人”郑妈妈一下子提高了声音,见马夫人的话头戛然而止,这才一字一句地说,“二小姐才得了这样的好亲,四小姐这门亲事也未必见得糟糕这苏家如今好歹也出了一位进士,别说是配咱们家庶出的小姐,就是嫡出,也有人家是愿意的。四小姐过门就有诰命,再熬上十几年,指不定就有几品的前程,又不曾委屈了她”
此时此刻,马夫人顿时哑口无言。她自不是真的心疼庶女,要是苏仪此次会试落榜也就算了,可人确实是中了进士,只名次不那么好看而已。三甲榜下即用,大约是分到各县去做知县的,好歹也是父母官,说出去也不埋汰人。因而,她嘀嘀咕咕又说了一通,无非是家里那么多姑娘,为什么偏是自己的女儿,但当朱氏又在纸板上写了几个字,她立时止口不言了。
等到马夫人面上气鼓鼓的,心里却乐开了花似的离开,郑妈妈这才到炕沿上头屈一条腿跪下,不无忧虑地说:“老太太,二小姐四小姐的嫁妆全都是您的体己拿出来,看二夫人刚刚那模样,就差没得意地笑起来,这也太便宜他们,太委屈您了。而且,苏家原本要的是咱们家的嫡女,就怕到时候不肯。”
朱氏默默舒了一口气,却没有接郑妈**话茬。苏家所谓的要嫡女,婚约凭证却只有那一块玉,不过是图着侯府的后援财力罢了,如今中了三甲就更没多大底气了,只看把苏婉儿撂在侯府不管不顾就知道。只要预备个一两万的陪嫁,那边必然没有任何不愿意的。至于陈冰……汝宁伯府那边兴许真的会起来,可绝不值得为此赔上一个陈澜,横竖老2媳妇愿意,汝宁伯夫人明摆着也是求财的,那桩婚事倒是成全了两个人。
不过就是钱而已,她如今唯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苏婉儿……
郑妈妈见朱氏不答话,知道有些东西老太太写在纸上未必方便,也只得讪讪地坐在那里不言声。然而,紧跟着当她听到那含糊不清的几个字时,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
“苏婉儿……晋王府……”
“老太太”郑妈妈一个激灵回过神,竟是顾不得尊卑,上前一把按住了朱氏的肩膀,“老太太,您能开口说话了?”
肩上那股大力让朱氏一时眉头大皱,可当听清了郑妈妈这句话,她立时愣住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试着开口说了一句,这一回却是更加含糊,但勉强能听出几个字。因而,她只觉得心中涌出了一股难言的狂喜,而一旁的绿萼和玉芍也已经喜极而泣。
尽管如今是春季,但坤宁宫东暖阁的地上仍然铺着厚厚的猩红色毡毯,鞋子踩在上头仿佛都能深深陷入其中,因而跪在上头也并不算太难捱。只是,此时注视着眼前不远处的那一双靴子,林御医却是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直到上首又传来了问话声,他这才警醒。
“你在太医院多年,虽没有执掌院务,但还挂着院判的衔。你应该知道,若是刚刚说的是错判,那结果如何。”
“皇上明鉴,臣多年来专为坤宁宫请脉,皇后娘娘病症最是清楚,若真的有一线希望,臣也不敢说那样的话,实在是……”林御医把心一横,又轻轻碰了碰头,最后也不直起身,而是就那么伏跪在地说道,“皇后娘娘前些日子是好了些,可千秋节端坐受礼便已经多受劳累,那之后更是连着各式各样的事情,娘娘身体虚弱受不起。此次又受了惊,脉象已经极是紊乱,臣知道皇上皇后伉俪情深,否则万不敢出此言。”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林御医,皇帝顿时生出了一种暴怒的冲动,可那手一按上炕桌,最后还是颓然落了下来,只仰头看着屋顶不做声。他应该知道的,她那样的身体,千秋节前稍好一些时,就万不该让她出来受什么礼见什么人,可他偏是让她出来了。她一旦露了面,后头的事情就挡都挡不住,那些嫔妃们不能随便进坤宁宫,却架不住外头的消息流水般地涌入,朝中内外还连续不断地出事……早知道这样,他就该缓一缓,不应那么匆忙动手
良久,他才用自己也觉得惊讶的平静语调开口问道:“还能拖多久?”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至三月。”林御医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把那时间稍稍放宽了些,但却仍是不敢抬起身子来,直到前头的呼吸声再次粗重了起来,到最后化作了几句淡淡的嘱咐,他方才如释重负,知道天子应该不会将这一切怪罪在他的头上。
坤宁宫西暖阁乃是皇后的寝室,相比东暖阁的书香气,这里的药香便浓重多了。按照素来的做法自然是用熏香遮掩,但皇后从来不爱那些香草,因而那些造型各异的熏笼香炉便没了用武之地。一应摆设家具丝毫没有中宫的雍容典雅,反而显得朴实无华。
此时此刻,靠东墙那张挂着半旧不新水墨绫帐子的大床前摆着一张锦杌,坐着有些不自然的陈澜。面色苍白的皇后靠着一个厚厚的软垫,看看坐在床沿上的宜兴郡主,又端详着面前的陈澜。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九妹,要不是你从前就常常把惠心带进宫来,别人还真会把陈澜当成是你的女儿,她的眼睛和你真像。”
宜兴郡主见皇后气色虽不济,精神却还好,忙接过了旁边王尚宫送来的一盅药茶,亲自服侍皇后用了大半盅,这才又往后挪了挪坐下:“要真是我的女儿,便不会养成这个样子了,我当年吃的苦受的难还不够多吗,有了惠心就是娇惯,根本不想让她掺和半点腌臜事。只嫂子也说对了,我瞧着她便想起那时候没爹没娘的我。只我还有皇兄和嫂子时时照应,却不用照应其他人,比她情形好多了。”
陈澜被这身份极其尊贵的两位一打趣,平素极其机敏的人却有些招架不住了,索性干脆不吭声。只没想到,那被子下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她微微一愣,随即连忙伸出手去轻轻拉过锦被将其遮住。正要放手时,她却觉得那只手突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皇后……娘娘。”
“那天在宜园,你提出曲水流觞的主意,自己却拉着惠心躲到了一边,不曾加入她们吟诗作赋,是因为事情成了不想招摇,还是其他什么缘由?”
陈澜不自然地看了宜兴郡主一眼,见其一脸局外人的架势,靠在那儿并不做声,索性实话实说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女自来不善文采,吟诗作赋更是弱项,平时只喜看那些杂记游记之类的杂书,就是下场也必定遭人耻笑,还不如知难而退。”
“是知难而退么?”听到陈澜自陈不善文采,只喜欢看杂书,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突然又岔转话题说道,“你当初在安园打着皇上的名义免除佃户田租,接着又在园子里雇了好些庄丁仆妇,却是让他们养鱼种树种花,账面捉襟见肘的时候,偏巧你又算到办成了这么一件事,宫中必然不会无动于衷,于是夏太监一给你送了银子,正好盘活了你这一整盘棋,是不是?”
这话尽管问得平和,但陈澜实在没想到这竟不是皇帝问的,而是卧病在床虚弱十分的皇后,不禁有些惶恐,好半晌才咬咬牙承认了,顺势起身便要谢罪,结果才站起身就被宜兴郡主按了下去。果然,下一刻耳边就传来了皇后轻轻的笑声。
“刚刚还说你像九妹,现在看来,也像我。我也不爱看那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又不是人人都有李太白杜子美那样的功底,为赋新词强说愁,不过都是些苍白无力的文字罢了,有什么意思。反倒是踏踏实实看些有用的书,了解些实用的东西,能够凭自己的本事让依附于自己的人过得更好,这才是正理。□□爷那样务实的政策,已经被腐儒败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皇后颇有些激动,一时呛着了,连连咳嗽,陈澜眼见四周并无宫女内侍留下,慌忙上前帮忙顺气,好一阵子才让皇后平复了下来。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坐在了床沿边上,待想要回到原位时,她就看到宜兴郡主已经把她那张锦杌给坐了。
“就坐在这儿。”皇后又往床里头挪了挪,示意陈澜不用斜签着身子坐,见她犹豫了片刻就照办了,顿时更加高兴了起来,“当初赏你那只玉虎,一是酬你救宝宝的功劳,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终究是你在危急关头拉了他一把,二就是安园那一桩,卢逸云能拿下,有大半功劳得算在你的头上。那时候只知道你属虎,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和我的庆成是同年同月,生辰也只相差了三天,实在是巧合得很。”
之前宜兴郡主已经提过这一茬,陈澜差不多明白唯独自己多出这一件东西的由来,可如今见皇后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她隐约觉得皇后恐怕是有些爱屋及乌。尽管如此,想到皇后常年在坤宁宫养病,唯一的女儿又那样夭折,她心中不知不觉生出了几许同情。说是母仪天下的中宫,其实还不是一样并不能事事如意?
“只没想到,这竟不单单是有缘,你还真的有些像我”
说到这里,皇后的脸上露出了几许孩子气,又拉着陈澜问东问西,直到外头的叶尚仪蹑手蹑脚进来,说是林御医提到的时辰差不多了,得尽早休息,她才颓然叹了一口气,随即就对着宜兴郡主说:“九妹,明天再带着陈澜过来,陪我说说话也好。”
“嫂子放心好了,皇上已经开口御准,人就跟着我住在西苑,准保让你见个够”宜兴郡主笑着拉了陈澜起身,行过礼后,就上前和叶尚仪一块扶着皇后躺下,随即在其耳边低声说道,“只要嫂子你好好的,让她陪你说多久的话都行。皇上一直都想功成之后带你巡游天下,你千万得调养好了身子。一切都在后头”
皇后觉察到宜兴郡主重重捏了捏自己的手,又瞧见她的眼圈微微一红,顿时露出了一个微笑来,到头来却只是吐出了三个字:“你放心。”
尽管有了皇后的答应,但带着陈澜出了坤宁宫,宜兴郡主仍然觉得心情极其糟糕。沿着天街急匆匆走了老远,她才陡然停住了步子,见几个佩剑的侍女都离得远远的,只有陈澜因为大约也是心不在焉,险些和回过头的她碰了个满怀。端详了一会陈澜,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不是能对外人说的事。当初皇帝在藩邸的时候,排行并不是最前,身份也不是最尊贵,因此只立了王妃,不曾置夫人,直到后来,还是皇后因为一直没有子嗣,而亲自向先皇请明,于是册了武贤妃为夫人。然而,夺嫡之争终究是牵涉到了藩邸的后院,武贤妃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却被人暗算,于是先天痴傻。此后由于皇后母家多财却无权,因而遭人诬陷,阖家流放,到最后只逃出了一个弟弟来,而皇后的身体也越来越糟。
除了自个的屋子,陈澜也进过家里几个姊妹的闺房寝室,尽管有朴素有奢侈,有爱书的也有爱画的,但是此时此刻,看到眼前这明间里头既不曾悬挂匾额,也没有什么烫金对联,当中就挂着一把大弓,两侧则是一悬刀,一挂剑,三样东西再加上身侧英姿飒爽的宜兴郡主,那种凌人的气势让她忍不住挺直了腰杆,眼神中不知不觉就流露出了赞叹。
“这屋子怎么样?”
“果然是和寻常闺阁不同。”
宜兴郡主把陈澜的这些反应全都看在眼里,此时笑着问了一句,见其只顾着点头,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便带着她到东屋西屋各转了一圈,等出来之后便解释道:“虽说西苑有的是住的地方,但这毕竟是皇家别院,还有众多内官衙门,北边内校场御马监还有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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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所以这屋子大;你索性就和我住在一块。而且;皇后娘娘那边毕竟是要静养的;一日里你也呆不了多久,你除了别随便乱走,这屋子里那些书随你看。”
陈澜虽然对这皇宫大内有些好奇;很想看看和后世的故宫博物院有什么不同,但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她不会不明白;因而宜兴郡主都这么说了,她自然连连点头。又说了一阵话,想起林御医只怕离不开坤宁宫,在家里的朱氏万一犯点病就不好了;她少不得问了一句,结果宜兴郡主立时笑了起来。
“放心,这事情我让人去办。前时*医馆的那桩人命案着实把方大夫吓得不轻,我家老爷过去险些被骂得狗血淋头,好在他拉得下脸面赔礼,差不多安抚好了人。林御医没空,有方大夫在就出不了大纰漏。”
宜兴郡主提到方大夫和*医馆的那桩命案,陈澜记起上回郑管事也牵涉其中,尽管不多时就被放了回来,但仿佛也捱了些苦头,于是便顺势探问道:“郡主不说我倒是忘了,那桩命案如今可有什么说法?听说就为了这个,韩国公被御史连番弹劾,好些天都没出门了。”
“难道你家里郑妈妈去韩国公府好几回,都不知道皇上前时召见韩国公的情形?”宜兴郡主却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见陈澜一愣之下就摇了摇头,她不禁哑然失笑,“也是,韩国公是怕了他那夫人还有你家老太太满心不甘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才隐下不提。之前的案子是正好撞在巡城御史手里,这才会闹开了。那位巡城御史于承恩是宋阁老的门生,宋阁老和韩国公又是有些龃龉的,他自然是逮着由头不放,正好中了下套人的计。”
宋阁老和韩国公有些龃龉?
陈澜尽管已经对这个时代了解了许多,但对于这些真正高层的东西,她自然是一无所知。第一次听说这些的她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等到宜兴郡主又带着她出了屋子,到作为库房的东厢房以及作为几个宫女下处的西厢房转了一圈,甚至连东边作为厨房的耳房也没有落下,这才回到了屋子里头,又把侍女们都叫了过来。
“我这几天常常要出门,所以留下她们两个给你。长镝人如其名,一手好箭术,还学过甩手箭的功夫,不进宫城尽可使得。红缨则是耍的一手好枪,虽说比男子气力差些,可到底胜在人灵巧。有她们陪着,再加上内官那边曲永和夏河都打过招呼,总不会……”
话还没说完,外间就传来了一个嚷嚷:“郡主,御马监两位管营来了”
“胡闹,他们两个大男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宜兴郡主倏地站了起来,见陈澜仿佛有些震惊,她便放缓和了语气说,“不必着忙,你只管在屋子里坐着。长镝红缨先随我出去,和你们那几个姐姐一块压压场面。”
眼见宜兴郡主上前拿起椅子上搭着的披风,随手系好了就带着两个侍女出了门去,陈澜先是愣了一愣,想到屋子里此刻并没有别人,她索性就走到了门边,可手伸出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就在这一瞬间,外头传来了宜兴郡主冷冷的声音。
“我留着你们两个在那边坐镇,你们倒好,双双闯到了这里来若是军营再有变乱,你们打算拿什么赎罪,你们的脑袋吗?”
“郡主恕罪。”
陈澜听着这四个字,隐约觉得那个说话的男子至少是四十出头的年纪,略一沉吟就镇定了一下心神坐回了最靠门边的椅子上,又侧耳仔细听着。果然,那人请过罪之后,就沉声说道:“卑职若不是没办法,也不敢贸然到这宜春馆来。虽说是欠饷已经发了,但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竟说什么朝廷要追究之前哗变的军士,当事人砍头不说,其余一律举家戍边,一晚上串连之后,早上就闹开了。我和老花镇压了好一阵子,结果这群兔崽子愣是还在蹦跶,只说是……若是亲眼看到那贪污他们军饷的人掉脑袋,就是这一茬过去戍边杀头也认了。”
此话一出,外头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陈澜尽管对
“要不是为了他们被人挑唆是情有可原,那一日我弹压下去之后,便不会只诛首恶,其余不问了,没想到还是有人不安分……我之前布置下去的事你们可已经照着做了?”大约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宜兴郡主口气里头就少了几分不耐烦,“原本人就已经拘在了内官监的牢里,为的就是省得外边人有什么盘算,那帮浑汉要看杀人……杀就是了”
一句杀就是了,仿佛只是杀鸡杀狗,而不是杀人。即便熟悉宜兴郡主的陈澜,这会儿都感到后背心发凉。而外边那两个则是在仿佛大吃一惊的沉默后,一个开口建议说是否要先知会皇帝,一个则是迟迟疑疑地说如此是否会被人弹劾,结果被宜兴郡主一口就啐了回去。
“眼下什么时候,鞑子大军压境,京中动乱不断,这种时候管什么弹劾不弹劾至于皇上,此前便已经委了我临机专断之权,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干什么别啰嗦了,立刻就走……方槊,立时去内官监大牢,把人提出来”
接话的仿佛是个侍女:“可是郡主……那毕竟是老安国公的嫡亲侄儿……”
“要不是怕京城震动,就是吴王也留不下来,更何况一个区区国公府不中用的后辈他在朝军饷伸手的时候就该算着这么一天,死了也是活该”
听到这里,紧跟着就是外间一阵纷乱,陈澜正要站起身,就只见原先低垂的门帘被人打起,却是红缨和长镝一块进了门来。两女见陈澜坐在左手第四张椅子上,不禁对视了一眼,随即才双双上前行礼。个子高挑些的红缨笑着解说道:“郡主跟着两位管营先去内校场了,说是请三小姐自便。”
陈澜点了点头,也不敢贸然询问什么,索性便起身走进了满是书籍的东屋。刚刚只是走马观花,可眼下一格格仔细细细地看着书架,她的心思渐渐就从外头那些大小事件上头移到了这儿。四部分类法源远流长,正经的读书人读经义讲史书,子集只是额外的读物,而作为闺阁女子,则顶多在诗词歌赋上下功夫。然而,这里满满一架子书,最上头的甚至要用梯子上去取,可竟然全都是子部,兵家法家术数杂家无所不包,等到红缨送来一本目录时,她更是大为惊叹。
长镝见陈澜一页页翻着那目录,也不无自豪地说:“郡主平日虽不爱舞文弄墨,却对这些书最感兴趣,不少都是文渊阁里头淘出来的。这里的书还不算多的,毕竟郡主如今很少再到这里住,咱们府里的杂书才叫多呢。当初从京师到江南,从江南到北京,咱们走水路,光是书就装了半条船……”
两个丫头字里行间对自家主人满是敬服,陈澜听着莞尔,索性也就支使她们上去取了几本本朝的杂记。看着看着,她心里少不得有些嘀咕,这皇宫文渊阁的珍藏到底和外间能买到的书不同,事涉隐秘的极多,比她书房里头的那些书下笔胆大多了。因而,她看着看着就忘记了周围的事,连两个丫头什么时候退下了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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