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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隐-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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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去了。

    于是,山阴的归途中,一下子多出了十几号人。

    护卫们按着刘曜的吩咐将她护于马车中,启程了。

    马车熟悉地于邺城中穿梭之时,山阴时不时地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街道。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虽是下午时分,仍可看到不少人于酒楼前进进出出。她上次入邺时,便是在酒楼前遇见了王旷的。不知怎地,因着上次没有说上几句话,她心中总感遗憾。若是这次还能碰巧遇到,她定要与他好好叙一叙。

    可惜一路走过了好几家酒楼,看过了好几扇门窗大开的雅间,却是没能再次看到王旷了。

    大奇不在,否则令他去上回寻过的竹林再探上一探也是好的……

    正寻思间,马车前方却是出现了大批围观的邺城百姓。此时此刻,他们正努力挤在那一方告示墙旁,争先恐后地看着什么。

    刘曜打发了一人去查看,很快知道了原委。

    他把马鞭一扔,掀开车帘,兀自钻进后,对着山阴大呼小叫道:“阿阴,你可知前方出了何事?”

    见山阴摇摇头,他神秘道:“皇上又要封后了。这位皇后,你也认得的。”

    赵王给司马衷纳后了?心中咯噔一下,她屏住气息道:“是献容?”

    “正是羊氏献容。”刘曜奇道,“你知道?”

    她如何能不知?她都险些一道成了司马衷的后宫之妃的。

    她虽逃过一劫,可怜献容……

    不由又低声问了一句:“婚期定在何时?”

    “就在五日之后。”刘曜看着她突然挫败的脸,支着下巴不解道,“难道你心中寂寂,也想嫁皇帝?”

    “不是。”山阴摇头,低低道,“只是为献容感到可悲罢了……”

    嫁入皇宫,一生被囚也就算了,对方还是个老得可以当自己父亲,无能至极的白痴皇帝,一个妙龄女子的青春,如同葬入黄土,再不可见一丝鲜活与色彩。

    “可悲?”刘曜嘲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国母之位,多少姑子想都想不到。阿阴莫要以己度人。”

    是的。莫要以己度人。

    她自己的事情尚且没能处理好,在这里为别人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儿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逃不开的,躲不掉的,唯有迎上去。

    她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专心地讥讽她的刘曜道:“刘曜,你娶妻了吗?”

    突然闷头而来的一句问话,让刘曜先是一愣,继而精神一振。

    “没有。”他响亮地回答。

    “妾室呢?依你的个性,应该有许多美妾吧?你对她们,真心付出的有几个呢?”

    这个问题又高深又莫测,刘曜一时拿不定她想问什么了。rs
………………………………

第九十一章 燃烧的嫁衣

    正如山阴所料,他的后院中,莺莺燕燕,多得数不胜数。然美人在前,怎可令她生出不喜不悦之心,因此他十分无耻地回道:“这些妾,多是旁人相赠,推不掉,只好收了。阿阴若在意,我将她们遣了回家便是。”

    果然。在这些郎君的眼中,哪有专情专一之说。

    她正色道:“你既已收了她们,便好生地对待。只要想想若是你与她们身份对调,她们将你随意弃了,你心中是何滋味便知道了。”

    她拍拍刘曜的肩:“你我朋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有的时候,发怒了的女人,被逼到绝路的女人,是相当可怕的。”

    啊?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不是在讨论他和她的事吗?

    怎么这话题就变成如何处理后院一干事务了?

    刘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试着将话题拉回来:“阿阴,你……”

    “我知道。”山阴兀自接道,“你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便当是朋友的劝告之语,且听上一听吧。”

    她掀开车帘看着马车艰难地从人群中挤过,道:“马车走不过去了。要不我们先退到一旁,一会儿再行?”

    刘曜哽在喉咙里的话又被咽了下去。他决定一会儿再和她好好讨论讨论。执起马鞭,他大气地说道:“不必。看我的。”

    马车在他的驾驭下,果真顺利地从人群中过去了。

    就在刘曜驾驭着马车从邺城中大摇大摆地驶过,朝着城门的方向缓缓而去时,邺城的另一处入口,一辆装饰极为普通的马车也飞速地从城门口驶入。

    这辆马车,走得又快又急,一下又一下扬鞭、呼喝声中,马车内传出了一个音质明明清悦动听,却于此刻显得有些焦躁不耐的声音:“再快些。去漳河码头。”

    二奇的鞭子挥得更快了。

    马车疾驰时,他不忘回过头来安慰车中的卫玠:“郎君,从洛阳到漳河的水运要七日左右,女郎便是早一步到了,也要候上一候。应该赶得及的。”

    在他的宽慰中,卫玠的嘴角却是扯出了一抹难看至极的苦笑。他的双眸黯然一垂,轻道:“但愿吧。”

    但愿吧……

    但愿他能在她上船之前,赶到码头;但愿她在发现他的心思之后,不会恼意更甚;但愿她,能静下心来心平气和地听他说上一番话……

    在他低低的回复声中,二奇又安慰道:“郎君,女郎最不喜刘曜,她跟着他走必是想借机逃脱,你实不必放于心上。”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二奇都看出来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卫玠点点头,恩了一声不再作响。此时,他只担心山阴会跟着山遐回到江南与孙江成亲,其他的,倒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行了一刻多钟,终于看到漳河码头了。

    来来往往的船只中,一拨又一拨的人正在上上下下地忙碌着。二奇跃下马车,道:“郎君且候。我去问上一问。”

    他的身子飞快地穿梭于码头的船只时,卫玠也撩开车帘,开始努力搜寻码头上不停往来的身影。

    这里没有她,那里也没有她。在这样一览无余的码头,她便是有心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二奇打听了一会儿,也回来了。他看着卫玠微笑的面容,有些低沉道:“郎君,洛阳来的船只已经走了。”

    看了看卫玠仍然淡淡的神色,他鼓起勇气又道:“是一个时辰前刚走的。我们晚了一步。”

    已经走了……

    还是来迟了一步……

    望着江面上一艘又一艘逐渐远去的大船,阳光下,明明是生动跳跃,欢快无比的小金光,罩在他此刻玉白如昔的面孔上,却浮出一个极苦涩极失落的表情来。

    她的去意,何其坚也!

    纵然他日夜兼程,紧赶慢赶,仍来不及抓住她狠绝不复回头的衣袖。

    他的低沉落入二奇眼中,他担心地问:“郎君,现在如何是好。回洛阳吗?”

    是呀。已然追不上了。就此打道回府吗?

    嘴唇动了动,他听到自己清晰无比地下令:“马上回洛阳,着人快马加鞭去江南。待我将手头之事处理完,我会立刻动身。”

    车帘重重地一放。立时隔绝了春日温暖和煦的日光,在这方阴暗的空间里,只有他,望着几不可见的前路怔怔地出神……

    今日的洛阳城中,难得一见的热闹喜庆。大晋朝继贾后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二位皇后。

    这位皇后,正是孙秀作主,赵王钦点,司马衷极为合意的羊家小女羊献容。

    只是,本该欢天喜地地等候宫中仪仗前来相迎的羊府,此时却忙作一堆,乱成一团。

    “人呢?还不快些给我找出来!”在羊尚书怒火冲天的喝斥声中,羊献容的贴身侍婢几近哭出声来。她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辩白道:“女郎方才还在的。换新娘服时还在的……”

    原来,门口的八抬大轿还未落地,羊献容却在此时不见了身影。

    眼看着街道外的迎亲队伍马上要来,羊尚书直是急得跳脚骂人。

    在他的怒喝声中,杨氏沉稳地命令道:“找!把羊府翻个底朝天也将这个丫头给我找出来!”于是,一拨又一拨地寻找中,全府的侍婢侍卫齐齐出动了。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宫中仪仗已然候在门口了。在宫人尖细的传召声中,羊尚书陪笑道:“马上出来。马上出来!”

    果然,这一句“马上出来”说完没多久,一脸平静,面无表情的羊献容穿着一身艳红无比的新娘服走出来了。

    在羊父的怒目而视中,她轻笑了一声,道:“父亲怕女儿逃走?”

    直视着羊父,她随意理了理身上皱皱的新娘服,笑道:“女儿焉会做出这种事来?”

    任由侍婢们七手八脚给她戴上新娘头饰,她继续说道:“女儿去了一趟祠堂,祈求先祖佑我羊家荣光加身,太平安宁。”

    想不到她会去祠堂的羊父原本准备好的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顿时隐了下去。

    他看看神色自若的献容,走上前来吩咐道:“好了!为父不多说了。花轿已经候在门外,赶紧走吧。别误了吉时,惹怒了皇上。”

    在他的催促声中,羊献容回身朝着双亲一拜,她抬起头清脆地说道:“父亲,母亲,女儿走了。”

    是的,她要走了。

    从此,走出羊家门,进入皇家中。她,再不是一个单纯的可以由着自己性子胡来的羊家幺女了。

    母亲曾说,她做所有的一切时,皆需为家族想一想,为双亲想一想,她,代表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整个太山羊氏。

    可是,她在替所有人考虑的同时,有没有人,有没有一个贴心的人为她想过。她才十几岁,她也有她想要的幸福,有她想做的事情。

    紧了紧衣袖中那瓶小小的泥土,她无声地笑了:司马衷不是看上自己了吗?孙秀不是力荐自己吗?如果在他面前,她表演一出精彩的戏码给他们看,他们还会要她吗?还会让她当这个不知所谓的皇后吗?

    一步一步地搀扶中,她抬脚跨出羊府大门了,她弯腰坐上喜轿了。

    身边,是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声,是响彻大街小巷的呐喊声。皇宫,已近在咫尺了。

    拉下凤冠,她极慢极慢地将瓶中的泥尘细细地抹在新衣之上,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泥尘上身,立时发出一股极淡极淡的腐朽之气。

    这东西,是她专门令人于死尸横堆的城郊外挖掘而来。阿阴以前曾说过,它便是鬼火的由来。

    当初无意记下,不料今日竟然派上用场。

    “父亲,母亲,”她低低地说道,“如此一来,皇上便怪不到你二人头上,也不会累及家族了。”

    “彦林,”她的目光越过眼前的重重布帐,投到不知名的远方,“如果可以,让你我二人再续前缘……”

    终于,轿帘被人掀起了。

    有人伸出手,扶着她直起身,走出喜轿。

    有人尖着嗓子说着她听也听不懂的话。

    她不敢抬头,不敢呼吸,只是温顺的,乖巧的,机械的,一步一步地朝着那生疏至极的地方慢慢,慢慢地走去。

    阳光下,一身火艳艳的红衬着她雍容大方的面容,和得体的举止,令得孙秀原先大肆宣扬的凤眼之说,更具可信度了。

    在众臣赞同的目光中,赵王颔了颔首。

    而司马衷,在看到鲜衣亮丽,如同仙子般朝自己走来的献容时,双眼放大了。

    难忘春日宴上那惊鸿一瞥,难忘羊氏一低头的温柔,他在见惯了贾后的丑陋与粗俗后,对于自己能娶到梦寐以求的心中佳人,忽然生出了一种又喜又泣的感动来。

    定定地盯视中,羊氏离他越来越近了。

    近到他伸出手,却可真实地触摸到了。

    却在此时,忽地一串蓝光微起,转眼,羊献容的新衣上,出现了一团又一团燃烧的火焰。这火焰先是蓝悠悠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很快变幻成金色,在她身上飞速流窜。rs
………………………………

第九十二章 换帝

    “着火啦!”一声惊叫中,侍婢们赶紧以手相扑,猛力拍打献容的衣裳。而坐于上首的司马衷更是不顾宫人拉扯,飞快地跑下大殿,冲向献容,努力挥舞着袖子扑灭她身上的火焰。

    火苗四起,刚刚闻到一股焦味,已经被及时地扑灭了。

    隐隐约约感到手臂上传来一股灼伤的火辣辣的疼痛的献容,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折腾。

    她的嘴角,甚至扬起了一丝小小的自得。

    接下来,她是不是该装晕呢?将这一片狼藉丢给这些大臣们去讨论去评议?

    她却是浑然忘了,经过这么一烧,她身上的新娘嫁衣已成了一片焦黑状,再也无法穿着。

    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司马衷发号了生平第一个果敢的命令:“快扶皇后回宫。快扶皇后回宫!”

    是的。

    羊氏献容已是他的皇后了。

    他不晓事,却从众人变色的面孔和惊异恐慌的眼神中恍惚觉察出了不对。他要在第一时间将他的皇后藏起来,藏到没有人看到的地方。

    赵王司马伦赶紧趁机手势一招,令宫人将皇上皇后搀扶回宫了。

    这一场没有顺利完结的仪式,这一场因着莫名其妙地自燃而中途停止的帝后之婚,即使残缺,仍在司马衷的一意坚持中,宣告有效了。

    没有人忘记这个婚宴上,那位缓步走来步履轻巧的新皇后,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容和一双过目不忘的凤眼。更没有人忘记喜庆之时,那一身火红的新娘服诡异地燃烧。

    在暗自揣度着不祥预兆,在宫中流言四起之时,司马衷领着新皇后一脸幸福地于宫中花园中漫步了。

    他那中年发福的面上,第一次出现这般温情,这般爱恋的表情。

    这种宠溺与鲜少的专注,这种因志得意满而格外温顺的性情,正好被赵王与孙秀等拿来大作了文章。

    火者,涅槃之源也。于是,嫁衣自燃一说很快由原先的不祥变成了扫去宫廷不吉,重生,喜庆之意。

    而新皇后羊氏献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位有功之臣。

    就在羊府上下为此庆幸,为此松气之时,却没有想到唯一不悦的便是当事人,羊皇后。

    废尽心机安排这么一幕,居然没有意料中的责罚,没有意料中的废黜,她的皇后之位,仍然坐得稳稳当当。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如死灰的?

    羊后拉开仍横于她胸前的那只肥硕的大掌,悄悄地坐起身。

    这是她搬至未央宫的第四日,而司马衷,已连着在她这边歇了四日。

    偌大的殿宇,缥缈飞舞的帷帐,都让她渴望着这一切其实并不是真实,而是她的一个恶梦。然而很快,她告诉自己,这个梦,恐怕要永远这么延续下去了。她不会再有醒来的一日了。

    因为身边那只被拉下的大掌,立刻习惯性地紧抓住她的手臂了。司马衷在翻了一个身,流下一滩口水后,又将整个身子朝她的方向贴了贴。

    接着,她听到了他在睡梦中嘿嘿傻笑的声音:“献容……献容……我来救你……”

    这个傻子皇帝,连做梦也在念叨着她的名字,乐此不疲地回忆着自己英雄救美的那一幕。

    虽然厌恶,然羊后不得不承认,从今以后,他就是她的天了。就是她赖以生存的一切了。她逃不开,只能学着适应了。

    昏黄的内室中,她深吸了口气,主动掀开被子躺下。司马衷的气息紧紧将她包围了。她闭上双目告诉自己,等到睁开时,又已然是新的一天……

    这日清晨,阳光正从山的那一头缓缓爬起。大街之上,仍是一片清冷。刚刚打开的洛阳城北门处,一辆马车飞快地冲入,朝着城西的方向急急而去。

    马车在畅通无阻的街道上行了一阵后,在城西山庄停下了。车帘掀开,正是从邺城连夜赶回的卫玠。

    接连的赶路丝毫没有令得他精神萎靡,此时的他,双手微负,步伐有力,如一张满弓之弦蓄势待发。太子临行前,令他与王导多加留意洛阳城中的局势,以便做出正确的决断。羊氏已入主中宫,万事已然俱备,他只需再吹上一阵风,便可以腾出手来去江南了。

    脚步刚刚跨上院门,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郎君。”

    大奇?

    山阴被他所劫,他令大奇和其他护卫护着太子前往邺城司马颖处,眼下,他已经赶回了?

    他点点头,道:“进来再说。”

    大奇赶紧几步跟进。

    边走,他还边朝着马车的方向张望了一番,那意思似是在说,女郎呢,怎么不见我家女郎?

    对上他这样的表情,卫玠脚步一顿,先行开口道:“阿阴没有与我一道回来。”

    苦笑了一阵,他复道:“我没有劫到她,中途她与刘曜一起借机逃走了。眼下,应该与山遐会合回江南了。”

    郎君出手,竟然还能轻而易举地逃脱?大奇一双眼睛不由往地上飘了飘。不是他自傲,实在是他家女郎,当真有这个本事。

    他忙低头拱手道:“大奇此次来,便是想跟着女郎,好护她周全。女郎既回了江南,不如我也赶紧去寻她。”

    他对阿阴倒是忠心不二。

    卫玠点点头:“不忙。你且跟我进来。我有东西要你相带。”

    他带着大奇进了书房,亲写了一封信塞入信封交给大奇:“你到了江南之后,先去建邺。只要寻到了孙江,阿阴在何处,必然清楚了。记着,将这信交给阿阴,想办法将他们的婚期拖上一拖。”

    “若是女郎不听劝怎么办?”大奇道,在女郎面前,他的心思总是会被轻而易举看破的。让他做这种事,他怕自己和二奇一样被山阴逐出家门。

    “尽力而为。我会设法快些赶去的。”卫玠轻道。

    郎君也去?那太好了。大奇连忙将信收好,道:“是。那属下便先走了。”

    “去吧。”卫玠颔首,“寻到人之后,将江南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回禀。”

    啊?大奇顿时呆住了。怎么还是得当内应?他苦着一张脸,心道,先找到女郎再说吧。到时探探女郎的口风再行事不迟。于是,他含糊地回了句:“属下告退。”飞快地拔腿跑了。

    不出卫玠所料,同月二十八日,从宫中传出消息,晋宣帝司马懿托梦于司马衷,令司马衷禅位给赵王司马伦。孙秀令散骑常侍司马威作诏书,让使持节,亲捧司马衷的玉玺与印绶与司马伦。司马伦拒而不受。孙秀又与各位宗王及王公大臣一起,长跪请求,司马伦终于同意。

    第二日清早,百官于太极殿前迎接司马伦。司马伦带着随从五千,从端门入,进入太极殿,乐广亲自将玉玺印绶献给司马伦。于是司马伦僭位称帝,大赦天下。尊晋惠帝司马衷为太上皇,改年号为建始。

    当日夜里,这位新娶了皇后的太上皇司马衷与皇后羊献容,还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便在琅琊王司马睿与中书侍郎陆机的跟随下,坐上云母车,带着几百号人,从西门出直往金镛城而去了。

    同月,司马伦下令,这一年的秀才、孝廉、良将等皆不用考试,年纪在十六岁之上的太学生皆任命为官吏。孙秀功勋卓越,任命为侍中,骠骑将军,仪同三司,其余同谋者皆登上卿将之位,便连一些下等奴仆都可加封进爵。一时,宫中官职泛滥成灾。因着官员的帽子插貂尾以作装饰,大量的官职下,貂尾不够,便以狗尾暂且代替。于是,朝中会面,冠饰貂蝉者满坐。

    这时,正是人间四间芳菲尽,初夏浓阴初始绽放之际。一片葱绿色的小道上,两旁的树阴遮了耀眼的阳光,在黄泥路上投下深深浅浅斑驳的树影。

    其间,有一人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嘴咬着一株狗尾巴草,优哉游哉地走在初夏的林**上。

    只看她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便知这人根本没有受到洛阳城中朝夕瞬变的局势影响。

    一路从邺城至芒砀山,走走停停,已将近一个月。她在刘曜的护送下,非但没有觉得旅途劳累,反生出一股兴致勃勃来了。

    身边忽地奔来另一匹骏马,来人一双白眉入鬓,邪邪地看了她一眼,乐道:“我看出来了,这孙江,你根本就不想嫁。”

    枉他前段时间老是为着孙江之事与她争执,却原来找碴找错了对象。

    山阴吐出口中细细的草茎,转过头道:“谁说我不想嫁?孙江正直,为人又细心,关键是专一,正是我心目中的良婿人选。”

    她的嘴硬没有令得刘曜如之前般跳脚,他伸出长臂,顺手摘下一片青绿色的树叶含在嘴里,笑道:“口是心非!”

    说这话时,少年一双雪白干净的眉得意地挑起,一朵极浅极浅的花在唇边不自觉绽开。英气十足的脸上,那欢快跳跃的夏日阳光,令得他的刚劲与柔和如丝线般紧紧融合在一起。

    出身匈奴,从小到大一直接受汉化的刘曜,与时下流行的文弱美是不同的,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张力。rs
………………………………

第九十三章 同行

    这种阳刚美,男性美,配上他此时电力隐射的目光,换了一般的姑子只怕早已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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