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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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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刘嚣的书房出来后，李萦回到她的厢房好好睡上一觉，跟刘嚣谈话，太吃力了。现在，起码她知道李陵的其他消息。不过，她撑不了多久了，因为李陵撑不了多久。带着忧愁，进入梦乡。
刘嚣整夜没有合眼，现在却精神抖索。看着书案上的公文，他有新的谋划。
在长安，椒房殿中。皇后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逗着鹩哥。这只能说人话的小东西，是刘嚣送给她的，说是给她解闷。
麻姑见皇后娘娘心情甚佳，也是欢喜，“娘娘，用点麻团，这是奴婢今天新做的。我加了眉豆，您尝尝！”
皇后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什么，道，“你这几天准备准备，做多谢好吃的。嚣儿快回来了，不知道他瘦了没有，要给他进补。”
“长沙王快回来了？这可是个好消息。”麻姑笑得欢快。
皇后也跟着笑起来。最近，骊姬病重，汉宣帝听不得笑声，恨不得人人为那个小蹄子发愁。不过没关系，太医说，骊姬，可能熬不了多久了。“他来信了，十二月中，他回回到长安的。都快过年了，才想着回来，等他回来，我可要好好训他！”
“可别啊，娘娘！长沙王公务繁重，好不容易才回来，娘娘你怎么舍得！”麻姑打趣皇后，每次皇后就这般嘴上说说，心里却欢喜得很。“长沙王心里挂念皇后，常常给您写信报平安，他真的是个孝顺孩子。”
“孝顺？他如果将那两个女官收了，才是真孝顺。”皇后一想到自己给刘嚣赏的宫女，刘嚣没碰过就来气。刘嚣现在都十六，翻过年就十七了，应该要知人事。
麻姑干笑两声，“或许那两个女官不合他口味呢？”
皇后也知道，可她上哪里给刘嚣找个李萦出来？三年来，李萦杳无音信。楚服只说李萦就在南方，南方这么大，她怎么找！
“皇后娘娘，不要多想了，等一会儿，太子妃王氏要来拜见您了。”麻姑提醒道。
“她小产还不足一个月，我不是让她好好修养，怎么她现在又到处乱跑了？”这些年，太子妃子嗣不顺，孩子总是保不住。怀得最长的那个，才五个月，还是在李萦血的帮助下。
“太子妃很有孝心，总是惦记着皇后。”麻姑为太子妃说话，这些年，她也挺苦的。
惦记？只不过是怕自己心生不满，给太子塞人罢了。看在王太后的面子，皇后才暂时按耐自己的想法。
………………………………
第一百四十章 回京
李萦随意打包自己的行李，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晚春和绿雪这两个大丫鬟早把东西给整理好了，现在她们是将自己看得更紧了，跟防贼似的。李萦也不介意，在把李陵救出来前，她没打算跑路。
就这样，李萦跟着刘嚣回长安，没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
十二月，路上下起大雪。李萦及其怕冷，缩在马车里不出来，幸好马车里是暖和的。
刘嚣打起门帘，风从外头呼呼吹进来。李萦咋咋唬唬大叫，“快进来呀，把门帘放下，好冷啦。”
刘嚣进来了，原本陪在李萦身边的晚春溜出去，只留两人在马车里。
李萦心里暗讽，刘嚣身边的人太有眼力劲了。
刘嚣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还是热气腾腾的烧鸡，“来，趁热吃。”李萦怎么会如此怕冷，怪得不总喜欢往南方跑。以后，他要给李萦的屋子里铺上热地龙。人家是金屋藏娇，刘嚣效仿，热屋藏娇。
李萦心里也纳闷，怎么刘嚣到处能给她找上热食，明明一直在赶路。刘嚣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怕她无聊，找个说书的一起跟着。吃喝都是热乎热乎的，又在马车里放上上好的丝绒被褥，弄来精致的火盆，李萦的手里从不缺手炉。“来，给你！”李萦把手上的手炉递给刘嚣，“别冷着了。”
刘嚣接过手炉，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但这是李萦给的。手上一阵暖流，心上也是。
李萦吃了一小口，便停下了。刘嚣看着她吃，她怪不好意思的。重复着每日的话，“你也一起吃点呗！”
“你吃，我已经吃过了。”刘嚣一如既往地回应。高贵的长沙王随意用些干粮，便赶来见心上人。
这次，李萦不答应，用筷子夹了一块鸡丝，直接喂到刘嚣嘴里。你一口，我一口，烧鸡就只剩下骨架。李萦心满意足了，一个人吃独食，她可干不来。
晚春时间算得很准，进来收走了残羹，又给他们送上热茶。
李萦羡慕说道，“你身边的手下，都调教得很好！”
“现在是你的。”刘嚣不可否认道。
“那我岂不是占了你便宜，调教好一个丫鬟，是需要花大功夫的。”李萦娇笑，你的我的，都是刘嚣的。
刘嚣隔着小茶几，就这般吻上李萦的唇，软软的，很舒服。李萦还在发愣，刘嚣已经坐回原来的位置，“现在，我们扯平了。”
这个小子，老是趁不注意就搞偷袭，李萦一开始还说两句，现在勉强习惯。毕竟，以后还是要嫁给他。李萦想通了，早一点答应，李陵就少受一些苦。朝廷的局势，不容乐观。“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早已经是血脉相连的表亲，现在要结为夫妻，李萦原本的观念是不允许的。但是，在大汉，是亲上加亲。李萦就用伏羲和女娲的故事来劝说自己，他们还是亲兄妹呢！
刘嚣欣喜若狂，被巨大的幸福击中。李萦答应了，这回，他不管了，就把生生地李萦抱过来。李萦也放弃了挣扎，小声道，“小心茶水。”
“过了年，我们就完婚。”刘嚣的喜悦之情满心满怀，他现在眼里只有李萦。
李萦有气无力，“成啊，不过你还要喝上你小舅子的祝福酒。”
刘嚣听到，狠狠刮了她的小鼻子，“我保证，他还能赶上今年的年夜饭！”言辞里，是不可一世的高傲。
“我等着。”李萦鬼使神差在刘嚣侧脸亲吻。这才是汉宣帝最宠爱的长沙王，不可一世，嚣张乖戾。
马车还是踢踏踢踏的响，回时雪满长安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山空留马行处。
在长安，太子妃王兰从椒房殿回到东宫，从皇后处回来，她全身就好像脱了一层皮。皇后的话语历历在目，太子已经二十六，膝下还没有一儿半女。王氏已经和太子刘集成婚五年多，至今还没有孩子。话里是在劝慰她，但话外确是一阵阵叹息。
王氏不是不能怀，却是一直留不住。这五年多，她都怀上四次，一个都没保住。王氏痛心，王太后更是焦急。
太子妃身边服侍的老人姜嬷嬷见状，轻声安慰，“太子妃娘娘，你不必担心，现在你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子。皇后的话，您就不要往心里去。”
“嬷嬷，你说的轻巧。再这般下去，我怕……”皇后会在太子身边放人，太子妃眉头紧蹙。
姜嬷嬷拿来手炉，放在太子妃的手上，“我们这边不是还有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会为你做主的。何况就算皇后娘娘想在太子身边放人，也要太子答应才成。”
“太子爷，我是不担心。倒是他身边的两个通房，沫沫你可要多留心。”王氏担忧，自己还在小月子里，不能侍奉太子。那两个通房是皇后早年赏的，太子对她们不同。其实等到太子妃生下长子，她们再有个一儿半女，后妃之位是跑不了的。现在情势逼人，如果太子妃还不能生育，而通房又先怀孕，只怕是第二个骊姬。
“娘娘放心，她们的药我都盯着。”姜嬷嬷打包票，但是长久之计，不是办法。太医说，娘娘几次三番小产，已经伤了根基。就算是再次怀孕，也是保不住的。王氏还不知情，太后要把这件事瞒下，经常将太子妃王氏的嫡亲妹妹王凤召入宫中。现在不是怕皇后有什么想法，而是王太后那边。
姜嬷嬷忍不住一声叹息。
王氏好奇，“怎么了，嬷嬷，你可有心事？”
姜嬷嬷摇头，“今日我们去椒房殿的时候，王凤小姐来了。看您不在，只留下药材，又不知跑哪去了。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贪玩。”
太子妃才有笑意，“凤儿就是待不住的性子，翻过年就是十五了，改找个人来治治她。”
姜嬷嬷干笑，“哪位人家才能治我们的小霸王？夫人给她相看了这么多人家，她都把人吓跑了。”
“娘亲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凤儿妹妹喜欢长沙王，还给她相看其他人家，妹妹自然不喜。幸好，娘亲最近消停了，我们才能过个好年。”王氏打趣道。
这回，姜嬷嬷就不敢吱声。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局
身处在匈奴王庭的李陵的日子很不好过，原本五千兵马也只剩一半。匈奴看得紧，每日只能勉强混个半饱，做粗重活。
关内侯田单已经收回若干城池，现在是防守阶段，不再前进一步。
李陵正在宰杀肥羊，遥望长空，天阴霾的吓人。
这时，李陵的副将黄旭悄悄地靠近李陵，也在一边宰羊，看守的匈奴士兵没有发现。黄旭，少年时是李刚的副将，一直留在长安。三年前，李刚再次找回黄旭，但李刚去世，黄旭便跟着李陵。与此同时，还有吴勇。
“将军，我发现这几日匈奴兵少了。”黄旭在李陵耳边低语。
李陵环视周围，黄旭说的没错，以前是三步一岗，现在明眼看去，是七八步一岗。
“我听说，他们派出八万兵力去打代郡。关内侯严防死守，他们打不下去，便转向代郡。昨天就走了一大批骑兵。”黄旭紧盯守卫，嘴里念叨。“吴勇和几个小兵跑出去了，看能不能给武威侯报信。”武威侯周抚大将军镇守代郡。在没有田单之前，周抚声名显赫。田单出现之后，汉宣帝十分宠信，周抚这个大将军就被晾在一边。
“跑出去了？是怎么跑出去的？”李陵问道。吴勇的看守是草原上出名的大力士，他盯上吴勇了。
“这是吴勇的运气，那个看守不知吃错什么东西，闹肚子，全身乏力。吴勇见机，跟他打了一顿，就跑路了。”黄旭低声笑着。眼下，两千五百多战士都过着苦力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朝廷不管不顾，放任他们在此地，可能是不管他们的死活。很多战士，心都凉透了。
李陵看着黄旭情绪不对，劝慰道，“黄叔，我们还有机会。朝廷不管我们，我们自己自救。”
黄旭眼前一亮，“将军，你可有什么法子？”
“乘匈奴现在人少，我们一把做掉他。”李陵坚毅道。
“可是，我们的兵器都被收缴。我们就算逃了出去，没有粮草，也是个大问题。”黄旭担忧道。
李陵望着前面的蒙古包，“看到那顶蒙古包没有，我们的兵器都在那里。粮草，你不必担心，有人来接应我们了。”
黄旭心喜，却又不敢声张，“将军，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就在今晚，你去跟弟兄们说一声，让他们做好准备。记住，千万不能让匈奴人知道。”李陵吩咐道，昨夜，有人潜入他的马棚。是刘嚣旗下的审欧，他是刘嚣的副将。前来接应他们，只不过，他们是化作普通商队的模样。车马之下，全是粮草兵器。
审欧建议，两千余人，不宜和匈奴硬碰硬，先逃出匈奴腹地，再南下收复九原城。这可以说是刘嚣的策划，审欧将朝廷的形势分析给李陵听。现在满朝文官在左丞相范迁和留侯吴谦的引领下，要置李家于死地。李青和李部，还有支持李家的文臣武将都被打压。原本支持李家的右丞相杨雄，也被汉宣帝迁回家休养。
刘嚣的突然出手，让李陵吃惊。出征之前，刘嚣便嘱咐自己小心关内侯田单。自己千般万般小心，还是着了田单的道。这笔仇，李陵记下了。杀父之仇还没报，又添新仇。
是夜，火舌划破长空，一场大战悄然来临。
审欧在十里之外远远观望，刘嚣的吩咐，他一定完成。
李陵浴血奋战，一身杀气。他带领仅剩的两千多名战士，偷了匈奴人的马，一路朝南奔。
审欧和李陵汇合，两队人马合二为一，向南。
“安南将军，九原城的匈奴兵力少，我已经找到通往城里的密道。我们从密道进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定无防备。”审欧与李陵商议道。
李陵点头，“按审将军的主意做。”
审欧笑着摇头，“在下只是区区商人，哪来的什么将军。”
到了九原城郊外，李陵等人潜伏入城，不到一个时辰，收复九原城。就在李陵收复成功的同时，审欧等人功成身退，不见踪影。
黄旭道，“将军，哪些商旅之人？”
“不必管他，先把城池的旗子换上我们的。”李陵吩咐道，这旗子还是审欧准备的，刘嚣事无巨细考虑周到。
九原城一夜之间收复，这是一个大振民心的消息。一觉醒来，是大汉的旗帜在飘扬，百姓们一阵欢呼。
汉宣帝收到战报时，脸色见缓，他还算是奖惩分明。
左丞相范迁就此打住，如今真投降变成他们口中的诈降以待时机翻身，前一阵子的懦夫又成为他们口中的英雄。
刘嚣和李萦刚到长安就听到这般好消息，刘嚣是意料之中，李萦却深感刘嚣神速。原以为，刘嚣会让她回李府，没想成刘嚣把她安置在博望苑。
“你这是做什么，我都回到长安了，我还能跑了不成！”李萦嗔怪刘嚣。
刘嚣把李萦暖暖的身子抱在怀里，这是他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李萦娇小玲珑，在他怀里，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快过年，李府经历生死两重天，拜访的人多着呢！你现在回去，可是要受招待之苦。”
“又不用我去招呼，要也是我大嫂钱氏。”但李萦想起钱氏，确实不喜。
刘嚣捏着李萦的脸蛋，“你在我府里好好补补，等长多几两肉，李陵回来，我再送你回去。”他靠近李萦的耳边低语，“这次，你可不能再跑了。”
李萦嘟囔道，“我怎么敢跑”，就怕你对其他人下手。刘嚣有本事救李陵，同样的，也有能力毁了他。
“长安城西市又扩展了，热闹了许多，我派人带你去玩。”刘嚣哄道，“又或者我带你你郊外狩猎，上次我送你的胡服，你还没用上。”
刘嚣送的东西，李萦全留在现在的护国侯府的厢房里。天气冷，她都提不起兴致。李陵能平安归来她就心满意足了。“我乏了，要好好休养几日。到时再说吧！”
李萦安安份份待在刘嚣身边，刘嚣望着李萦的侧脸陷入沉思。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进言
刘嚣回到长安的第二日，便进宫面见汉宣帝和皇后。
汉宣帝看见大半年没见着的儿子，心里一阵宽慰，露出最近难得的笑意，“南越王的那些事辛苦你了，你回去好生休养，好好过个年。”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刘嚣客套道，“父皇劳苦，该多保重身体。”
汉宣帝的愁苦在于骊姬，这三年来，骊姬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近两月已经是卧床休养，执意不愿见自己。他向刘嚣吐露心声，“骊姬病重，朕十分忧心。”太医无能，骊姬的病只能听天由命。汉宣帝已经换了好几批太医，仍不见效果。
“骊姬娘娘福人自有天佑，定能逢凶化吉，病情会慢慢好起来的。”刘嚣宽慰，皇后与骊姬争斗多年，骊姬一直占上风，何不是汉宣帝在撑腰！刘嚣对骊姬的态度，不言自明。
但今日的汉宣帝像着了魔似的，执意说着骊姬的事，可能是心中无处发泄，“朕连巫医都找了，那些巫医竟敢妄言，说要用逆女之血才能保住性命。逆女之血可以延年益寿，医治百病。可谁是逆女，她们又哑口无言。只说逆女是逆天而行的产物，千年难逢。”汉宣帝扶着头叹息，“朕差点就信了！”恨不得，这是真的。
逆女？刘嚣心里一紧，莫名想起李萦。景氏就是楚地有名的巫医世家，李萦的生身母亲景绣为何要取李萦的血，他不知道。但是，皇后要取李萦的血并拿去做什么，他是知道的。三年前，李萦及笈的时候，太子妃怀孕一月有余。皇后把血放到太子妃的安胎药里，太子妃的胎保住五月有余。李萦却昏昏沉沉身子不适一月，后来她就逃了。
刘嚣眼珠子一转，向汉宣帝进言，“父皇，儿臣游历南越之地，听说他们有一种法子能让病重之人好转。”
“快说！”汉宣帝急切道，只要涉及骊姬，他就有失分寸。
“南越之地流传一种说法，久病不愈的病人可以用喜事来冲掉不好的病气，就是冲喜。”刘嚣眼帘低垂，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汉宣帝默默念叨，“冲喜？”这个他倒是有耳闻。用办理喜事的方式让骊姬高兴，这个，可行。
这时，汉宣帝的贴身太监前来与汉宣帝低语一番。
刘嚣见状，“儿臣先行告退”。
汉宣帝道，“嗯。对了，你有时间就好好去陪陪你母后。”他提起皇后，以示对皇后的关心。皇后，有个好儿子。
“是，儿臣明白。”刘嚣退出大殿。
等刘嚣退下后，汉宣帝对贴身太监道，“你，去太医处问问冲喜之事。还有，将淮南王进奉三仗高的红珊瑚一对赏给长沙王，还加上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之类的。”
“是，臣遵旨。”贴身太监应答，“皇上，那留侯之事？”
汉宣帝冷冷道，“放一边。”
按规矩，刘嚣面见完汉宣帝后，来到王太后的长乐宫。
一进长乐宫的大门，英孚默默为他引路，“长沙王，您可来了，太后娘娘总是念叨着你。这年关将近，终于把你给盼来咯！”话里，全是打趣。昨日王凤小姐听见长沙王刘嚣回来的消息，今日一大早就赶到长乐宫。“您这一路，辛苦了。”
刘嚣是傍晚进城，汉宣帝许他第二日进宫。“默默，有劳您带路了。”这一路刘嚣熟悉的很，小时候，他基本在王太后身边度过，英孚默默就在一旁看护。“这是我从南越寻来治腿疼的膏药，您收下吧！”刘嚣从袖子里拿出一罐膏药，递给英孚默默，“用完觉得有效，你再跟我说。”
“多谢殿下”，英孚默默话中带着哽噎。长沙王刘嚣自七岁起便不常在长乐宫，对待自己还是这般有心。想起王凤的眼神，英孚默默看四下无人，便悄悄提醒刘嚣道，“殿下，你可知道自太子妃小产之后，太后便常常召唤王凤小姐进宫。也真是巧合，每次都会遇见太子给太后娘娘请安。”王凤遇见多了，便不愿进宫，太后的诏令她总是借口称病不来。后来，太后也随她了。
刘嚣自然知道这桩事，王太后的想法，很有趣。“多谢默默。”
等到了太液池，刘嚣远远就看见王凤乖巧依偎在王太后身边，搀扶着她。王凤向来不爱走动，难为她愿意出来陪太后四处转转晒太阳。刘嚣又想起今日早晨出门时，李萦在院子里沐浴在阳光下，跟他道声早安。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又或者，美人乡是英雄冢。
刘嚣来到王太后跟前，规规矩矩行大礼。
“我的嚣儿呀，祖母都大半年没见着你了，你又长高了！”王太后欢喜说道，“我可要跟你父皇说说，不要老是把你派到这么远的地方去，祖母我看的怪心疼的！”她对儿子的做法很不满意，也在他面前唠叨好几回。但汉宣帝只是哄着老母亲，总是说快回来了。
“祖母，您老不要担心我，我好着呢！你想见我，你就给我信，我立刻策马奔腾回来，无论多远。”刘嚣劝慰道。
王太后乐开花，“我的孙儿净哄我高兴，你啊，油嘴滑舌，都不知道跟谁学的。”想到太子又感叹，如果宽厚的太子能有刘嚣一半就好了。“来，凤儿，你方才有没有跟你嚣哥哥行礼啊？”
王凤嘟起嘴道，“刚刚我已经行过礼了，刘嚣哥哥眼里只有太后您，都没看我几眼呢！”
“你这小丫头片子，吃起我的醋来了！”王太后刮着王凤的鼻子，“人小鬼大！”
王凤嘟喃道，“哪还小！明年都十五了”，十五及笈，女子成年嫁人，生儿育女。
王太后没听清，可不包括刘嚣。从小王凤就喜欢招惹刘嚣，刘嚣给了几次厉害王凤，王凤就不敢招惹他，反而小心翼翼粘着他。刘嚣一个不痛快的眼神杀过，王凤就乖乖起来。如果李萦这般乖巧，刘嚣就不用绞尽脑汁了。
王凤的心思，刘嚣知道。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冲撞
刘嚣不仅去了南越，还跑了一趟蜀中，在给王太后的礼单里，就有很多养生的药材。
王凤时不时偷瞄一下刘嚣，刘嚣置若罔闻。但王凤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王太后的眼里，小女儿心思。
刘嚣走后，王凤的眼神里还充满着念念不舍。
王太后和王凤在凉亭里歇脚，太后屏退众人，直接对王凤道，“凤儿，你喜欢长沙王？”
王凤一听脸就红了，小女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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