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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阁臣-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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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堂级高官,位列六部九卿,那可都是掌握着廷议大权的人啊,杨廷和怎能让一个和自己敌对的人擢升?

    他对朱厚照道:“何世光常年居南京兵部尚书,对南京军事等皆为熟稔,治下南京极少发生叛乱之事,南京不可无其也。南京吏部尚书张澯为官期间,政事卓然,其治下政通人和,微臣以为可升任兵部尚书之职责。”

    兵科给事中方献夫听后立刻跳了出来,他道:“张泾川成化十四年进士先后任授翰林院编修、侍讲、国子监祭酒、礼部左、右侍郎,履历上可没有与兵部有任何关系之事,怎可擢升兵部尚书?”

    “尔这般说,实乃强词夺理!试问杨一清杨大人履历上可有和吏部有关之职?”新任翰林院学士,詹事府少詹事蒋冕,作为杨廷和手下头号马仔,立刻便跳了出来。

    明朝官场就是这么奔放,管你是部堂阁老,逮到就是讽刺就是对比就是骂!

    朱厚照见事情又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便摆了摆手道:“既如此,便让张澯在南京兵部历练一番吧,退朝。”

    何鉴的任职,无疑是让杨一清如虎添翼,何鉴是成化五年登科,而杨一清这时成化八年登科,两人在翰林院可是熟稔的不能在熟稔了。

    今日早朝全都讨论了王敞这一事,关于陈瑀之功却只字未提。

    退朝后,杨廷和来到了内阁,蒋冕也随着一同前来,看上去神色不是太好。

    “老师,皇上此举是什么意思?”蒋冕不满的道,“是年乞请致士之人多如牛毛,皇上全都一一拒绝,为何单抓住王大人不放?”

    杨廷和示意他说话小声点,这里毕竟是内阁,做事说话必须要长个心眼。

    然后对他道:“北直隶起义实属太多!这个杨一清!”说道这里,杨廷和愤怒的揉了揉头,“布的局眼看着便要收网了,却被杨一清捡了一个便宜!”

    蒋冕被杨廷和说的有些蒙,便问道:“老师此话何意?”

    “马中锡被撤,老夫已经让桑玉为平叛总指挥,陆完为侍郎,调延绥宣大骑兵辽东兵共击刘氏流寇逆贼,平叛也只是一年内的事。”越是说到这里,他就越是愤怒,“自去岁马中锡为都御史来,平叛颇为不利,王敞不但不甩责,竟主动背责,这平叛不利之罪,自然加在了他的身上!皇上这是在为陈廷玉之事报复我啊!”

    说到这里,他无力的靠在太师椅上,双目闭了起来,片刻后才道:“关于刘瑾逆贼之事就此告一段落,不要在查下去了!”

    “老师,这是为何?眼看着陈党之人快要被清理干净了,浙江都司指挥佥事刘锐、总督东南都指挥魏文礼等人全已经被撤了职,东南现在实缺很多,安排之人已经全都任命。”

    “就从东南这块收手吧。皇上这是怕老夫权力过大无法制衡了!”杨介夫道,“东南现在已经被我等掌握,闽商林家现在也暗中对老夫示好,这一块利益极大,尤其是市舶司每日收入的来源!东南不可失!”

    …………

    清官难断家务事,杨一清此刻正在西米贡巷岔口玲珑胡同内,和何鉴把酒言欢,初次见面,倒是没有聊什么政事,多是回想当年同为青涩少年时光。

    两位半百之人眼中皆是泪花,半醉半醒间,杨一清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五山兄啊,老夫有个难题,不知该如何抉择,你可否为老夫解决一二?”何鉴号五山。

    “应宁兄,你但说无妨。”杨一清字应宁。

    “我那独女,在南直隶颇受定国公徐家欺凌,如今不想过了,老夫见女儿受委屈,心中也万般不是滋味。老夫也查过徐家,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半个南直隶的良田都入了他们的名下!”

    何鉴怒拍了桌子:“老夫长居南直隶,又怎能不晓得徐家的所作所为!不过便不过!和这等狗贼沾上关系,实乃我等不幸!”

    “徐家来书说要休了我儿,可这事若是穿了出去,我这老脸朝哪里搁?”

    “哦,却是这个理,不过不是为兄说你,这些世俗之事,你还是不如陈廷玉来的豁达!”

    “哦?怎何他扯上关系?”

    “想想当年陈廷玉和麦秀之妻事,多少御史言官辱骂,可如何?事情总是会淡然,只是看尔心胸与否了!”

    何鉴所劝竟然和陈瑀书信上所言颇为相似,难倒我杨一清离开边关之后真的患得患失了?

    想起边关朝不保夕的日子,他眼中逐渐坚定起来!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泛舟归程

    丹徒县,客栈内。

    陈瑀读着杨一清的来信,青筋暴起,案几上的茶壶被他一掌拍在了地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从来没看你发这么大的火!”房小梅赶紧走了过来,将茶壶从地上捡起。

    “东南!”陈瑀说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杨廷和几乎将东南海防卫所所有我布置的军事指挥官都撤了,魏文礼被降为指挥佥事,以吴邈为总督东南备倭。”

    “吴邈?”房小梅疑惑的道:“他只是个巡查御史,如何备倭?”

    “呵呵!”陈瑀笑的很难看,眼中仿佛带着火焰,“如果单换了吴邈也罢,毕竟魏文礼还在,官兵素质就在,可是杨廷和那老匹夫,将福建浙江几乎所有沿海卫所的将军都换成闽商林家的人!早知当初收拾闽商三家的时候就应该连地崛起!”

    这时候房小梅才知道陈瑀之所以这么愤怒的原因,闽商这群人,绝对是以利益为先的主,杨廷和这次大换血,无疑又是造出一个折家沿海军事集团,只是折家改换成了林!

    辛辛苦苦五年,才将东南治理的相对稳固起来,这一次换血,日后沿海海防会如何真是令人担忧!

    “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不在朝廷了,这些事就算了吧!”房小梅劝慰道,“你知道么?牛家庄村东那些土地终究还是投献给了徐家,虽然上有政策,免征夏粮税,但是徭役却还是如常,徐家将村东所有男人都征了,以此举逼迫他们就范!

    你看,你想改变,可是你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大明积弊实在太多,如何能改?你辛辛苦苦构建出来的改革框架,只是在杨廷和刚上台,就全部土崩瓦解,你还没有看透么?”

    其实房小梅不想说这些负能量的话去打击陈瑀,可是现在也是时候给他泼以泼冷水了,让他看清,以他现在薄弱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大明什么现状!

    “如何就此算了,沿海可都是大明的子民,如果真是被倭寇尝到了甜头,你知道后果么!”陈瑀不敢说后来嘉靖朝倭寇究竟泛滥到什么程度,也不敢说沿海倭寇有多少是大明的子民,一旦闽商集团控制了东南沿海,百姓没了生计,什么铤而走险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怎么能不知道,可是你现在又能怎么办?内厂没了,你的官丢了,现在朝廷几乎是杨廷和独大,就算是杨一清在吏部,何鉴在兵部又能如何?票拟权都在内阁手中,锦衣卫也在他们手中,东厂谷大用也是投靠了杨廷和,你说还能怎么办?”

    陈瑀握紧了拳头,心中仿佛染了一团火。现在的大明仿佛如一块完整的布匹,在正在被杨廷和一点点的撕裂!

    一种无力感从心中渐渐生了起来,负面情绪几乎涵盖了他所有的身心,论政治斗争,他真的不如杨廷和,他从杨廷和那里学到很多东西,他总是自信的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这真是一个笑话!

    现在回想一下,一些他理不清楚的事也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马中锡是他布的局,他是故意让马中锡总督河北的,他早就知道陈瑀这边的策略了!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到底哪里出了岔子?究竟是何人反叛了?一个人的名字在他脑海中渐渐的浮出水面……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陈瑀将书信搁下后,无力的瘫倒在了案几上,双目带着从未有过的迷茫。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如此消沉的你。”房小梅心中也不是滋味,“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放弃希望不是吗?”

    陈瑀不想在讨论这些话题,杨一清寄过来两份书信,他拆开了另一封,看到后神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怎么?杨大人还是心疼了他的宝贝女儿?”

    陈瑀点点头,“他已经在和徐家交涉了,估计不久后徐家就会发休书,只是杨大人此后怕是脸上无光了。”

    “杨大人不是那种看重表面功利之人,是杨大人让我觉得你们这些险恶的官场之中,还是有一些良知在的。”

    “靠,你这话说的,难倒为夫没有良知么?”将房小梅揽入怀中,十分认真的道,“沈飞和杨若兮的事急不得,要等这些事缓一缓,可无论如何,他们终究还是有了一个好结局。

    其实说实话,开始我自己都没有信心,我觉得这件事真的太过疯狂,至少放在大明也太过疯狂,但是这件事之后让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要你肯去认真对待他,无论结局如何,至少可以让自己无憾!”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房小梅,“这次回钱塘之后我就八抬大轿给你娶回来!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在荣华之时娶你,却在这落魄的时候娶了你?”

    “瞎说,若是我在乎这些,早就跑了,哪里还会跟着你受苦?”

    “瞧你这话说的,最起码我家中还有点余粮的!”

    “呵,你以为你钱塘商会的丝绸这次还能那么容易销售么?”

    “好吧……”

    这个时候,沈飞很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见到陈瑀和房小梅后,扭头便准备走!

    妈的,怎么这陈大人总是喜欢白日宣淫!

    “站住,给你说个好消息,你的事成了!”陈瑀叫住了沈飞。

    “什么?真的?休了?”

    “废话,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了?休书这两天怕就下来了。跟着我去浙江也没有什么事了,何不留在丹徒,抓住这个机会偷偷摸摸的增进点感情?”

    “额?大人瞧你说的,光明正大的又如何?”沈飞憨憨的笑了笑,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两颊竟还红了红。

    陈瑀是真心为这个兄弟感到高兴,从开始之时沈飞将这个荒唐之事告诉他,那个时候陈瑀心里也是消极的,毕竟杨若兮成了婚,还是国公家的儿媳,而且还带有两个孩子。

    在这个封建礼俗教条成规的年岁,想要做出这么痴人说梦的事,无异于白日做梦。

    可是事情终究还是成了,这让陈瑀相信,世界上真是有爱情的,其实说什么无奈、家境之类的客观原因来左右爱情,那不是爱情,真正的情感是强大到可以冲破一切道德底线的。

    步入六月,陈瑀便和房小梅起身,沿运河朝浙江南下。沈飞则自然的留在了丹徒。

    来回在京师和杭州的路途,每一次心境都有所不同,在快抵达钱塘的时候,陈瑀独自租了一条小船,沿运河岔道,自己泛舟返回钱塘。

    进入岔道之后,河路便开始逼仄起来,这里相比这宽广的运河风景更甚,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花相互斗艳,青色宜人。

    什么国家大事,现在都可以放在一边,悠长的渠道上,四处可见青碧荷叶,或有含苞待放之荷花骨朵,或有几珠莲蓬立于荷叶之上。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恬然。

    陈瑀将小船停了下来,摘了一株莲蓬,剥了下来,香甜可口。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嬉嬉钓叟莲娃,这里采莲女也逐渐多了起来,颇有江南婉约韵味。

    陈瑀不禁笑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怎度怎度,惊起一片鸥鹭。”

    “满足你!”房小梅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壶陈年绍兴女儿红。

    “娘子这是要让我入醉啊!”陈瑀提起酒便喝了起来,全然不顾书生形象,驶过一叶小舟旁,将酒豪放的递给老叟。

    那老叟也是个痛快人,提起酒壶便仰头喝了起来,良久后抹了嘴上酒水道:“好酒!”

    老叟将酒扔过来后,陈瑀又是猛灌了一口:“泛舟荷叶深处,抛却家国琐事,一壶浊酒,喝尽兴衰,道尽轮回,二十来年梦一场!”

    这一天,陈瑀在小舟之上喝的酩酊大醉。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房镗

    稚嫩的童声、朗朗的读书声,将还在沉睡的陈瑀吵醒了,窗外太阳刚刚升起,几只鸟儿在树梢上叽叽咋咋的叫个不停。

    陈瑀住在三进二楼阁楼上,起身喝了口水,走到窗前,趴在窗子上,感受威风拂过的清爽。

    楼下黄婉正拿着剪刀和喷壶认真的修剪着几株玉兰、木槿、紫薇、鸢尾,一旁人工小河内随处可见卧莲懒懒的立在水面之上,几株红白交替的莲花相互斗艳。

    家里经过一次修缮,现在显得雅致了很多,以陈大富的见识,决计想不出这么雅观细致的布局,看来又是私塾那位钱先生的杰作了。

    胡乱的洗把脸,便下了楼,见了黄婉朗声招呼了一声,小丫头显得很是兴奋,将工具搁在一边,便绕到了陈瑀的身旁问东问西,陈瑀知晓这丫头是以这种方式安慰自己,由衷的笑了笑,便被陈大富叫了去。

    “爹,你的嘴是不是开过光?”陈瑀笑道。不过这时候突然想起上元节那天,那个大和尚给房小梅花灯写的那一卦,看来真是应验了。

    “呸呸呸。”陈大富道,“你爹我那是胡乱说的,不过不做官也好,不做官你就可以多陪陪爹,多看看书,种种花草,钱丫头说这些能陶冶情操,让人忘却烦恼丝什么的。”

    父爱是伟大的,陈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陈大富不擅长劝人,能憋出这些话,看来也是早就背好的,忽然感觉心中暖暖的。

    “爹,这次真的没事了,您择个吉日,把亲事定了,小梅也不能这么一直跟着我,总要给他一个名分。以往总是觉得国事家事,现在回想下,爹说的对,不安家如何报国。”陈瑀憨憨的笑了笑,见陈大富眼中竟然有些泪花。

    他抹了抹眼泪,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好,那丫头跟着你受了不少苦,时常替你出谋划策,这些日子不离不弃,一开始爹是反对的,爹觉得房家真的太过险恶和势力,怕你受了委屈。”

    陈大富仿佛陷入了回忆,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往,他唠唠叨叨的道:“你不知道,在你十八岁之前,整个人都是十分的木讷,那时候爹就想着不让你读什么圣贤书,不要你考什么科举了,定个亲事赶紧结了婚。

    可谁知房家却是个势力的人,那丫头也是一样,爹那时候就心生悔意,怕你受了委屈。可是天怜我儿,十八岁之后你居然开窍了,整个人灵光了许多许多,自那以后爹就再也不担心了。

    可是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都不让爹省心,官越做越大,可是迟迟不提婚事,爹深怕那天去了还见不到我陈家的后代。”

    陈瑀心中笑了笑,心道你的陈丑生已经死了,现在对着你的是沈灿。

    不过无论如何,陈大富对他的爱却一点没有打折扣,陈瑀心中万分感动,“爹,莫要提了,孩儿以后定会好生孝顺爹爹的。”

    “哎,其实我陈家做的并不好,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李梓棋那丫头,你这孩子,处理感情的事就不像处理政务那么果断,白白辜负了人家丫头的心,你不知道,你去北京之后,那丫头隔三差五的在陈府门口转悠,哎,爹看了心中都不是滋味。”

    “爹,现在梓棋业已经纳采和请期了,用不了多久便和桂子实成婚,这些事我们就莫要操心了。”陈瑀心中仍旧不是什么滋味。

    陈大富点点头,然后问道:“房丫头家中可还有亲人?我陈家第一次办婚礼,自然要体面,六礼一个都不能少。”

    “哦,还有的,小梅好像在温州府有远房亲戚,反正我也闲着无事,这几日就先陪她去温州府走一圈。”

    “嗯,去见一面也好,若是按照六礼来言,是不允许见面的,不过你这毕竟算不上媒人指办的,凡事从简,不过见后,该有的媒人纳采请期还是要按照规矩来。”

    陈瑀点点头表示同意,二人正说话间,房小梅走了过来,见到陈瑀和陈大富在庭院槐树下喝茶便笑着过来请礼。

    “见过陈伯伯。”

    陈大富望着房小梅,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伯伯的叫了。”

    房小梅听后,痴呆了的望着陈瑀良久,他真是认真的,昨日在仁和泛舟醉酒后他说一回家便要提了亲事了的。

    她眼中也渐渐的泛出泪花,俊俏的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须臾后,突然“呕”的一声,转头单手扶着槐树便要吐。

    “怎么了!”陈瑀急忙起身去扶她,“定然昨日戏水受凉了。”

    他转身捧着茶水,“快喝一点暖暖胃。”

    房小梅笑容更甚,薄嗔道:“呆瓜。”

    陈瑀那个呆瓜依旧没有开窍,倒是陈大富,忽然想到什么,老脸逐渐笑了起来,然后紧张的拨开陈瑀,“你这臭小子,还不去请大夫!”

    “着凉休养两天便好,药石反倒是影响了身子,爹,这些你不懂!”

    “滚你大爷的,你懂个球!”陈大富将房小梅搀扶着坐下,高声道:“冬生,快些去请全县,不,全府最好的大夫来,还有,去杭州府请几个产婆,常驻陈家!”

    产婆?陈瑀顿时愣在了那里,半晌动弹不得,“爹怀孕了?”

    “滚!你爹我哪有本事怀孕?”

    “不是,是小梅有了?”陈瑀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两世为人,现在居然有了自己的后代,那种兴奋感言语着实无法表达,他猛灌了一口茶水,又问了一边,“是不是?”

    房小梅宠溺的笑了笑,“呆瓜!”

    “哇!我陈廷玉有咯!”这种兴奋,简直比当年中了状元还有过之,他将房小梅横抱了起来,兴奋的打起了转。

    “你这孩子,快点放下,别伤了我孙子,不然老子跟你拼命!”陈大富小心的围在陈瑀屁股后面。

    “爹,你快些去择吉日,我明日便和小梅出发温州,先去见见她远房亲戚。”

    “诶诶,好嘞!”陈大富健步如飞,迈着小腿便跑开了,口中还喊着“冬生,我们去县城。”这时候才想起陈冬生去请大夫去了,然后他拍了拍脑袋“我自己去!”

    陈瑀将房小梅抱在腿上坐着,全然不顾这是在庭院,也不顾现在是白天,就那么宠溺的看着她。

    “相……相公。”

    “嗯,嗯?”陈瑀见她吞吞吐吐,神色不是太好,下意识的问道:“孩子不是我的?”

    “滚!”房小梅发誓,要不是怀着孕,定然一拳捶死他。

    “额,失误失误!”陈瑀真是兴奋过了头,又喝了几口水才冷静下来,“怎么?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冬叔怎么还没有把大夫请来,不行,我自己跑一趟!”

    “不是!”房小梅搂住了陈瑀的脖子,不然他走,她道:“如……如果不是儿子怎么办呀?”

    陈瑀望着她,良久后噗嗤笑了,这还是那个运筹帷幄,任何事都引不起她一丝担忧的妖孽房小梅么?怎生得此刻怕了?

    “不是儿子继续生啊!你我这么年轻,生个十个八个的不是跟玩一样。”陈瑀道。

    房小梅脸上失望之色更甚,“如果……如果和杨姑娘一样,两台都是女儿,你……你会不会休了我?”

    女人都逃不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情感,陈瑀这才知道自己适才兴奋过头了,他放下她,郑重的道:“我陈廷玉不是绝情的人,我们也不是包办婚姻,我爱你,和你生不生孩子,生男孩女孩没关系。”

    当然这不是陈瑀心里话,他承认这是在哄房小梅,不想让她有太多的压力,他是想要一个儿子,他不想让陈大富伤心,所以第一胎不是就要第二胎,第二胎不是就三四五六胎,反正这个时代也没有计划生育!

    女人在这个时候智商几乎为零,即便是妖孽如房小梅者,也逃脱不了这个定律。

    她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那妩媚的样子让人只是见了便神魂颠倒。

    “相……相公,不要……你手拿出来……这里……不行,我怀着孕呢!”

    陈瑀这才松了手,这个时候确实不能让她动情,只好忍耐了一番。

    房小梅见他松手,长吁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却不是滋味,她道:“相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你会不会……”

    “不会,老衲我最近在研究佛家文化,要清心寡欲,对不起,这些世俗之事切莫要提了!”陈瑀肃然道。

    见陈瑀一本正经的装逼,房小梅噗嗤一笑,她道:“哦,我还想着能不能以其他方法为相公解决呢,既如此那便算了!”

    “师太此言差矣,佛家弘扬普度众生,却是这么个理。”陈瑀淫、笑的望着房小梅的嘴唇。

    “陈廷玉!你无耻……你不要跑!”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温州房系

    六月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毫无征兆。

    陈瑀和房小梅租了船只前往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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