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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阁臣-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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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儿呢?”陈瑀道。

    “沿着海路跑了,他水性好,还有一艘船只,人也机灵的很,毋需担心。”

    陈瑀让沈飞绑住那倭寇,几人快速朝蒲岐千户所去。

    路过孙夫子的私塾,陈瑀在那里呆了良久,横七竖八的孩子的尸体已经被烧醮,孙夫子怀中搂住一个孩子,两人尸体依偎在一起,一颗竹子刺穿了二人,将二人紧紧的连在了一起,竹子上还带有星星火光。

    房小梅能感觉到她拉着陈瑀的手是颤抖的,陈瑀双目通红,转过头,看到那傲慢的倭寇,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畜生,你们他妈的真是畜生!”

    “大人,别打了,去蒲岐千户所要紧。”沈飞提醒道。

    陈瑀这才住了手,那狰狞的表情仿佛如一头受了刺激的狮子一般,就连沈飞见了也有点胆寒,从来没见过陈瑀这般。

    房小梅一直不太理解陈瑀之前说过的话,如果东南海防羸弱,将会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现在他终于理解陈瑀的良苦用心,终于知晓了他的高瞻远瞩!

    几人快速朝蒲岐千户所而去,遥远的千户所城墙经过焦宏的修缮后在,早已经从土质结构变成了石瓦。

    远远看去,千户所内一派安详。

    “难倒房凌他们没到千户所?”房小梅心中有了一丝担忧,如果两个孩子到了千户所,按理说千户所不会这般宁静的。

    “大人你快看!”沈飞指着不远处地上的两具尸体。

    陈瑀快速的走到尸体前,然后急忙转身搂住房小梅,“不要看。”

    房小梅整颗心沉了下去,缓缓的推开陈瑀,只是看一样,便在一旁吐了起来。

    房凌的尸体压在妹妹之上,背部上全都是窟窿,头颅在不远处,和身子分了开,小女孩眼神带着绝望,双目瞪的很大

    陈瑀也看不下去了,四下找了找,捡起地上的石头便要朝那倭寇砸去。

    “怕?你他妈的也知道怕了,草拟麻痹的!”陈瑀下手还是有分寸,头部不砸,老子砸你背!死不了就行!

    直到那倭寇被砸的奄奄一息陈瑀才住手,一双眸子冰冷的注视着只有一千米路程的蒲岐千户所,千户所内还能见到两个老兵油子朝这边观望。

    眼中泛起一阵寒光,一腔怒气的朝千户所而去。

    “镇守的千户呢?是不是千户所里男人都他妈的死光了?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被屠杀?”

    陈瑀在千户所外破口大骂,那两个老兵只是低着头,也不做反抗,直到总旗懒洋洋的过来,哈气连天,脸上露出不快,显然被人搅合了清梦很不爽。

    “干什么干什么的?千户所前放肆,信不信抓了你丢海里喂鱼?”

    “你呵呵,你过来点。这里有银子,来给你。”陈瑀狰狞的笑道,隔着栏杆呼唤那总旗。

    总旗掏了掏耳朵,缓缓的朝陈瑀而来,口中念道着“算你小子识相。”

    他走到陈瑀身前之后,陈瑀一把抓住了他,将他的头死死的按在了栏杆上,另一只手拧着他的耳朵,那总旗的耳朵血都被拧出来了。

    “你这耳朵不中用,要了也没啥用。”陈瑀此刻的笑容那么可怕,整个人披头散发,像是发疯了一般。

    “你们你们两个废物,还不给我捅死这个疯子!”总旗哭喊道。

    “呵,呵呵,你也知道疼?倭寇他妈的屠村了,你们在做什么?要不是你们孩子们能被赶出千户所?他们能死?”陈瑀怒道。

    “你,你瞎说什么,什么孩子,没来过!”一旁老兵油子抽出手中的刀指着陈瑀,“快放了总旗大人,不然不客气。”

    “就你们?你们的刀指着的都是大明人?希望你们晚上不会被噩梦缠身!”陈瑀手上力气加重,那总旗的耳朵被拧成了麻花。

    “你看看你们脚下,沙子上还有孩子的脚印,若是你们当时信了他们,若是你们不放他们出去,他们会死?你还有你,你两个眼睁睁的看着倭寇屠杀孩子的时候,你们的刀在那里?你们的刀做什么用的?杀鸡还是抓鱼?除了趴在女人肚皮上,你告诉我,你们那里还能像个男人!”

    陈瑀放下了总旗的耳朵,那总旗怒目圆瞪,将千户所大门打开,手中抽出长刀便朝陈瑀而来。

    还没到陈瑀面前,就被沈飞一脚踹飞了。

    陈瑀抓着两个老兵,像是抓小鸡一般,把他们带到两个孩子身旁。

    两个老兵只是看了一眼,便当场吐了起来。

    “看看,你们好好看看!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被孩子索命了!”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关市舶司

    本来开开心心的婚事,却因为倭寇的屠杀草草的结束,纵然所来的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有点疑惑,可是终究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程序都已经走完了。

    没有洞房花烛,只有秉烛夜谈,新婚之夜,陈瑀是和几个男人一起度过的。

    当将温州府房家村惨绝人寰的一幕说完之后,杨一清、王阳明额头上青筋爆出,魏文礼和文征明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二日一早,杨一清便和王阳明等人回到了北直隶京师。

    一封奏疏被递到了内阁。

    杨廷和看后,立刻叫来了詹事府蒋冕商议。

    “老师,一个村子!倭寇怎么登陆的?沿海海防竟然一个不知?这若是被陛下知晓后,肯定雷霆大发,而牵扯到老师你啊!”

    自从杨廷和上台之后,东南的官场班子全都是他一手建造起来的,他怒拍着案几,脸色也不是很好,“林家一群饭桶!让他们督理东南,就是这样给老夫督理的!”

    “现在也不是置气的时候,若是此事牵扯到了老师,那老师在百姓中的形象可就毁了,陛下迁怒都是小事,就怕人和民心啊!”蒋冕担忧的道。

    “这也是我找尔来商议的缘由,可有什么解决办法?”杨廷和道。

    “老师,这个罪名不能由你担起来。东南出现倭患不是海防羸弱,而是市舶司造成的,如果关海禁,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惨案?所以这一切都是陈廷玉造成的!”

    杨廷和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你去和给事中御史言官们商量着,明日早朝肯定要吵的不可开交,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输,这件事对老夫太过重要,切记!”

    “学生明白了。”蒋冕望着杨廷和,缓缓的走出了内阁,此刻他已经开始有点怀疑,跟着杨廷和究竟是对还是错!

    杨廷和分明就是想着祸水东移,一开始他就有了解决的办法,还故意让自己说出来,老狐狸看来也是把自己当成了一颗棋子了。

    正德六年,十月,朝会。

    天刚灰蒙蒙亮,百官已经在午门外等着了,每个人神色都不是太好,即便是相互熟稔的一些官僚,此刻也非常默契的没有相互打招呼。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正德皇帝大发雷霆的样子。

    今天正德皇帝和往常一样姗姗来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本就较长的脸面,此刻拉的更长,他安宁的让百官有点窒息,他们从来没见过朱厚照这个样子,朝堂上针落可闻,仿佛暴风雨来的前夕。

    今日朝会,百官也默契的没有一人先开口,朱厚照就那么冷冷的看着百官,脸上带着一股嘲弄的表情。

    “都指挥佥事吴邈呢?”良久后朱厚照淡淡的开口了。

    武官班列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皇上,微臣在。”

    “咦?你怎么在了?”朱厚照好奇的盯着他,“你抬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倭寇来了都见不到你人影,朕想看看,见你一面是不是这么难啊。”

    “微臣有罪,微臣该死。”

    “该死!你确实该死!一百三十条人命,你一人死可以抵偿我大明子民么?如果可以,朕早就给你拉出去杖毙一百三十次,朕要你这个指挥佥事干嘛的?总督备倭?你告诉朕,你怎么总督的?蒲岐千户所军兵呢?巡检司海上巡的什么?倭寇到温州府逛了一圈,然后就这样溜走了?”

    “洪钟,你都察院给我好好查查吴邈,三法司开庭一起查!魏彬,去知会钱宁一声,蒲岐千户所总旗以上的官都给朕带到诏狱好生问问,问问他们一天天的都在干嘛!”

    “还有诸位爱卿,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朱厚照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

    巡查浙江御史吴华出列道:“皇上,微臣自五年开始巡按浙江,其中陈弊颇多,尤其是市舶司开埠后,外邦通商人来往不绝,闹事者亦多不胜数,当年太祖定片板不得入海而绝海禁远见如斯,岂不圣明乎?”

    “哦?吴御史是说此事起因是市舶司了?”方献夫出列道。

    “难倒还不明显么?一百多条人命,若是当初不开海禁,会有这么多人遭此厄难乎?痛哉,痛哉矣!”吴华捶着胸口,痛心疾首的道。

    “那本官倒是好奇了,为何市舶司开埠后,这么长时间沿海相安无事,而在最近东南人事迁任之后却发生了此次大事?”

    “方献夫,你这是在说杨阁老用人不当?”

    “吴御史,不要转移话题,我们谈论的是为何东南会出此次事变!”

    “东南出此事变还不是因为陈廷玉开了海禁?如果不是陈廷玉自以为是,能发生此次惨案?皇上,微臣恳请革了陈廷玉功名!”吴华道,“关广东、福建、浙江市舶司,禁止临海百姓下海,禁止造双桅大船,断绝海上贸易往来,如此才可杜绝日后此次惨案接连发生!此次事件我等皆要引以为鉴。”

    “早闻陈瑀和刘瑾逆贼关系匪浅,当初重开市舶司,刘瑾贼子从陈廷玉手中拿了多少好处,也请陛下责令三法司调查一番!陈瑀此子当诛!”

    这时候杨廷和也站了出来,他心平气和的道:“吴御史,莫要急躁,陈瑀当初开市舶司也是为了朝廷财政考虑,只是他年岁尚轻,经验尚浅,此次错误也在老夫,若是老夫及早阻止,或许此次惨案便不会发生。

    陛下,吴御史说的也不无道理,市舶司需关啊!微臣昼夜处理奏章,其中关于东南之事颇多,若是不关市舶司,此后此事怕还是会发生,纵观前朝,沿海虽有倭寇,可也只是小打小闹,何也?盖因太祖片板不得入海海禁之策高矣。”

    他们成功的将话题带到海禁祖制上,却略过了东南海防的羸弱,虽然杨廷和没明说陈瑀怎么样,可这句句诛心的话都是围绕着陈瑀,他成功的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了陈瑀。

    “诸位爱卿的意见呢?”朱厚照望向众人,很希望有人出反对意见。

    可谁知应答他的是大半个朝堂,“臣附议杨阁老。”

    “请问阁老,如果蒲岐千户所有所行动,如果巡检司能巡查到海上异常,此次惨案可还能发生?”杨一清出列道。

    “沿海这些年相安无事,导致沿海海防懈怠,这却是我等需要考虑之事,多谢杨尚书提醒,日后定重点整理此事。”杨廷和不急不缓的道。

    这时候礼部费宏也出列道:“日本国使臣此刻还在礼部,可否需要扣押?”

    “毋需!”杨廷和道,“番邦之人缺乏礼仪,恳请陛下休书一封给日本国国王源义澄,如太祖当年休书一般,断了日本贸易往来!以与其威慑。我泱泱大朝,天威不可失,自是不能学未开化蛮夷一般扣押日本国使臣,徒增笑耳。若是开了此先例,周邦蛮夷如何看我大明?日后如何还敢臣服大明?”

    从天灰蒙蒙亮,一直讨论到日上三竿,朱厚照确实听的也有些烦了,清早那点愤怒,也在这些人的争吵中一点点消失殆尽,脸上逐渐露出不耐烦之色。

    心里开始念叨着豹房的胡姫,便摆了摆手,揉了揉额头道:“杨阁老,且去执行吧,温州府安抚工作要做好,没事退朝吧。”

    杨廷和不动神色的躬起了腰,“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吴华还待说陈瑀,被杨廷和狠狠的一眼给制止住了。

    退堂之后,蒋冕找到了杨廷和,不解的问道:“老师为何不让吴华参奏陈瑀之罪?”

    “你没看到陛下的态度么?若是将矛头指向陈瑀,事情反而会弄巧成拙,你私下里给那些人宣传一番,将这恶迹推到陈瑀头上便可,不要过分逼陛下,他对陈瑀还有宠溺之心。”杨廷和对蒋冕道了两句,便独自走到内阁。

    在隔日不久,针对陈瑀的一篇文章在浙江乃至全国流传,此次温州府事件所有的矛头都推向了陈瑀重开市舶司的缘由上,全浙江乃至全国人,皆都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指责陈瑀,一时间形成了不诛陈瑀不能平民愤的架势。

    市舶司在两日后也被关闭,为此沿海百姓怨声载道,只是这件事却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道。

    真正关乎民生的事,那些书生却无一人关心了,不可谓不是一个笑话!
………………………………

第二百九十章 卢镗

    “族叔,市舶司被关,您为什么不在朝廷上说几句啊?这样一来,我们林家大半的收入都将要付之东流了。”

    福建布政司左布政使陈珂刚从右升迁到左,他是都御史林廷选之弟林廷玉女婿。

    林元甫以老致士,现在身子状况不是很好,眼看着快要归西,林家另一房廷之辈正在崛起,林廷远擢升都御史之后,其弟林廷玉也升迁为巡抚河北保定等地右副都御史。

    一门两高官,林家正在权力交接。

    “目光短浅!”林廷选颇有一种恨子不成钢的架势教训陈珂道,“如果杨大人不以此来保东南,吴邈被锦衣卫抓后,你可知道要牵扯到东南多少指挥佥事?备倭指挥佥事杨恒刚被革职,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张紧也被脱了官帽,这些还不够么?”

    “可是杨阁老不是将此事全都推诿给了陈瑀么?”

    “就是因为推诿给了陈瑀,本官才不能在朝廷上言市舶司之事,市舶司是陈瑀一手开起来的,市舶司每年给朝廷带了的利益收入你我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必要,杨阁老怎么会关了?丢车保帅之策你都不懂么?你这个左布政使怎么当的?”

    陈珂憨憨笑了笑,“不是有族叔在么?”

    “你呀你,都已经是三品的官了,说话还没个正形!”

    “那也只是在族叔面前。”

    “市舶司被关之后,确实损害了许多林家的利益,不过也无妨,整个福建的海港都是我林家操控,这样也好,市舶司被关之后,那我林家就可以垄断了海上贸易!”

    “走私?”

    “你找一些面生的人做,后面有我林家保着他们不会有太多顾虑,给他们一定的抽成,相信肯定很多人趋之若鹜,市舶司开了还有一部分关税被朝廷抽走。”

    “现在都进了我林家之门!族叔英明!”

    豹房内,朱厚照搂着几个胡姫,胡姬们正在给他喂着美酒,只是朱厚照好像兴致不高,喝了些许后便将胡姬支开了,叫来了魏彬。

    “你可知太宗当时为何分权给司礼监?”

    朱厚照逗着笼中之鸟,漫不经心的道。

    魏彬打了个冷颤,不知朱厚照这话是何意,别看朱厚照整日吃喝玩乐浑浑噩噩,可是这些个近侍都清楚,他只是爱玩,可是心智却十分的成熟和聪慧。

    尤其是当朱厚照年纪渐渐大了之后。

    魏彬小心翼翼的道:“奴才不知。”

    “呵,老滑头,你不是不知,你比谁都清楚!司礼监掌披红,可一旦若是尔司礼监和外廷内阁沆瀣一气,那朕大明江山岂不是要拱手相让?”

    魏彬听后,冷汗顿时流了下来,急忙下跪,“陛下,老奴对陛下赤胆忠心,决计没有一点点不忠之心,老奴这颗心日月可鉴,若是陛下不相信,便拿出来看看!”

    “哦?真的?”

    魏彬:“”

    “河北流民清理的如何了?”朱厚照话锋一转,将魏彬问的七荤八素,不晓得朱厚照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侍郎和桑将军频繁从九边调兵,战事上进展的颇不顺利,流贼狡猾,而且队伍越来越大。”魏彬看着朱厚照的脸色,慢吞吞的将这些一一说了出来。

    “那就是没什么结果了?”朱厚照喃喃的道,“听说监军太监刘镇被流失射中了?”

    “回陛下,兵部正在选派镇守太监,不日便会与陆侍郎等汇合。”

    “哦。”朱厚照点了点头,“这次不要派太监去了,朕有人选了,你去一趟钱塘。”

    魏彬抬眼看了看朱厚照,领命便告退了。

    钱塘县,陈府。

    陈瑀正在躺在院子内,懒洋洋的嗮着太阳,身后房小梅正伸着葱玉小手,给陈瑀捏着肩膀,嘴上还带着怨气,“让一个怀着孕的妇道人家给你按摩,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

    “拜托,是你要给我捏的。”陈瑀翻了一个白眼,女人果真不讲道理。

    “那我给你捏你就捏吗?你不会拒绝嘛?你不会让我躺下来,然后你给我捏嘛?”房小梅说话间,便开始带着哭腔。

    “其实我正有此意,娘子你躺着,你躺好。”陈瑀赶紧起身,二人位置互换。

    陈瑀那个憋屈啊,我招谁惹谁了,不过是想安静的在院落里面想一会事啊。

    看着一脸享受模样的房小梅,陈瑀恨不得一脚给她踹飞了,“娘子,力气够不够”

    “你是不是还在为朝廷关市舶司之事介怀?”房小梅一边享受着陈瑀的服务,一边吃着酸梨,模样说不出的惬意。

    “以前你说什么,我便事事都为你想着,想着事情如何解决,怎么样处理妥善,给你补充一些意见,那个时候我只是知道帮你,却不知道你做的深意,开市舶司,饬海防,一桩桩都是的,现在我明白了,一旦海防被破,大明究竟会有多么大的劫难,温州府只是管中窥豹冰山一角。”

    “朝廷财政紧张这是不争的事实,市舶司可以给朝廷提供可观且稳定的财政收入,一旦市舶司关了,朝廷失去的恐怕是双倍甚至十倍的财政收入。”陈瑀现在心境也逐渐平静起来。

    前些日子听到市舶司被关之后,他恨不得写一篇文章,直接骂死杨廷和和朱厚照,可是现在想想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也只是口舌之快,甚至是正中了杨廷和的下怀。

    “为什么这么说?”

    “当初开市舶司,能给东南一部分人带来很好的收益,所以他们才支持我开市舶司,可是现在市舶司关了之后,怕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收益,到时候想要从开市舶司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关了之后还能带来更多的收益?你说他们会铤而走险?”

    “温州府事件发生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反思,为何倭寇杀了那么多人还能来去自如?而且他们还能找到沿海较为富饶的村子去屠杀,而周围贫困点的却动都不动?”

    “你的意思是?”房小梅不敢相信陈瑀,也不愿意相信,“是有大明人领路!”

    “嗯。”陈瑀点点头,“这些事沿海的那帮官僚虽然后知后觉,但是他们迟早会知道,市舶司关了之后,他们会借着倭寇的名义走私,当然,不管真假倭寇,但是这其中的利益是固定的,原先通过市舶司交给大明的财政收入,现在全部都进了他们的口袋,你说他们会不会赞同市舶司关闭?”

    陈瑀关心的这一层,她真的还不曾想过,不过仔细分析之后,她才觉得事情竟然恐怖到了这个程度。

    “他们逐求利益,倭寇也会从这一次中藏到甜头,这样发展下去,东南”

    东南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历史上能看得出来,嘉靖朝倭寇泛滥绝对和正德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瑀也知道,他的改革不可能会这么成功,期间一定会遭到许多人反抗,而杨廷和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人,他想要稳定自己的权力,就必须要兼顾到地主士绅贵族宗亲的方面,只有这样,他的权力才能牢固起来。

    “其实真正让我气氛的不是市舶司被关了,而是朝廷处理此事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彻查到底,虽然皇上抓了吴邈,也让锦衣卫彻查了福建两个指挥佥事,可是事情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杨廷和权力真的已经到了顶峰,不显山不漏水,这些事情就这么含糊的被处理过去了。”

    房小梅点点头,“你也莫要想这么多,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皇上虽然贪玩,但是这天下还是他朱家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廷和这样下去,说不得这时候会想起你来。”

    陈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问她道:“对了,猪儿最近找到了。”

    “是吗?为什么不带回来”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不妥,毕竟房镗和陈瑀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亲戚关系,陈瑀也不是开善堂的,怎会无缘无故的给家中多添一个累赘?

    “瞧你那点心思!你相公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陈瑀不悦的道。

    被陈瑀看穿心事后,房小梅脸色还是红了红。

    “托几个沿海卫所的朋友找的,在丽水发现了他,他改了姓,起初我也是让卫所传了我的话,可是那孩子倔的很,说二老老了,膝下无子,要为他们养老,你放心好了,我打探了那一家,还是世袭的军户,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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