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女不为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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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便来说说这规矩，说说方家在江南商会就近十年来，方家可有享受到一丁点儿刚刚关小爷说的‘荣耀’？江南商会内部可联合商贸？哼，跟你们在座的各位江南商会的人做生意，你们哪一个哪一次没有故意克扣，哄抬与我方家的货价？财资流动吗？当初方家是被谁逼得走投无路，走投无路之后你们的财资流动优先呢？难不成我们方家快倒了的时候，江南所有的钱庄当铺都倒了吗？

　　　　我只看见江南商会落井下石的规矩了，何时见过什么‘荣耀’？这个江南商会在我们方家看来还不如没有！

　　　　哦，你们别急啊，是我的话说的不好，我自然也知道，我不应该如此贬低让诸位尝够了甜头，奉为神佛的江南商会，我更不应该如此贬低让整个江南，整个天下商人都趋之若鹜的江南商会，后来我想吧，可能是江南商会早已经将方家从商会里除名了，毕竟多少年了，多少年的江南商会年终宴，你们没看到方家的影子，多少年的江南商会议事，从来都没有方家的份儿，便是这一次，三令五申非让我方家来，你们看看，看看这里不一样没有我们方家的容身之地吗？

　　　　所以，我们方家也是了悟了，江南商会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们方家是你们江南商会的人，既然如此，那我抬不抬利息是我们方家自己的事情，就和我们方家灭不灭亡与诸位无关一样！如果我抬高利钱要罚，那么你们这些年对方家做出的勾当呢？这又该如何清算？”

　　　　关广詹看着莫相思，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

　　　　关广詹道：“事情一码归一码，今天，我们在这里议事，问的只是你方家抬高钱庄利钱的事，其他的事情，江南商会自会择日再议。”

　　　　莫相思冷笑：“哼，今天我莫相思来这里便是和你们论我方家这些年在你们江南商会遭遇的不公的，既然今天不谈，那好，我们择日再议，告辞！”

　　　　“你给我站住！”

　　　　莫相思冷然回头：“怎么？关老爷子打算给我们方家一个交代了吗？我丑话说前头，今天，要是我们方家得不到我想要的答复，那么你们也别想得到方家的答复。”

　　　　对待无赖，只能比无赖更无赖！而在这一点上，江湖出身的莫相思才不管什么脸皮薄厚呢：我只要我想要的！

　　　　反正若说拖，莫相思又无所谓，她拖得起，反正那银子又不是她赚的，她花起来又不心疼。况且那么多银子堆在那里，少个一万两两万两的莫相思又看不出来。可是如今那一个个濒临破产的钱庄却拖不起了，如果莫相思不赶紧将方家钱庄的利钱降下来，那么就只能整个江南钱庄的利钱都跟着莫相思上调，那简直是要倾家荡产的模样，谁人肯让这个利，他们本想不管不理，拖垮莫相思，却不想莫相思最近不但没有妥协的模样，反而大肆收购土地田产，这说明了方家的资金储备充足得很，莫相思没倒，倒是将江南商会的钱庄拖到了不少，他们可等不下去了。

　　　　莫相思一说要走，关广詹看着众人紧张的模样，也是头疼，怎么还就被这个小女子将了军，不过她也猖狂不了多久，便许她一个说法罢了，关广詹对莫相思道：“好，江南商会便给你方家一个交代，不过你也应该清楚，如何处罚，也是要江南商会商议决定的，对于江南商会给出的决定都是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你无权质疑。”

　　　　莫相思看着众人都满意的模样，也是冷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关广詹点了点头，对着在坐的众人道：“那么大家对于赔偿方家有什么意见呢？”

　　　　众人还没来得及答话，莫相思却喊了停：“关老爷子，小女对于你们这江南商会的规矩也有点耳闻，我可是听说江南商会对于这种涉内的处罚决断，要先由受害一方出一个价钱，然后商会商议合不合理，做出决断，我说的没错吧，关齐关小公子。”

　　　　关齐看了一眼自己的祖父，却无力辩驳。

　　　　关广詹看着莫相思，眉头紧皱，又瞥了一眼众人，她这是拿江南商会的规矩说话，他们自然无法辩驳。那便让她说罢，她说了又能怎样，到时候不还是要大家来做决定。

　　　　关广詹道：“好，那你先说。”

　　　　莫相思冷冷一笑：“白银两万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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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端茶设座为上宾

　　　　如果抛开爱情，这个女人，其实很聪明。――龙渊

　　　　***

　　　　莫相思冷冷一笑：“白银两万两！”

　　　　“什么？！”关广詹一听也是忍不住低眉惊讶了一声，女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莫相思说：“我这价格开得可是极其公正的。”

　　　　关广詹却不听莫相思的，只问众人：“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莫相思又说了：“唉，关齐小爷，我有一个关于江南商会规矩的疑问想问问您，我听说啊，这江南商会在做决断的时候，被处罚一方是不能参与决断的，是吗？”

　　　　莫相思此话一处，关齐吃惊地看着莫相思，又看了一眼高堂之上的关广詹，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看来莫相思看这江南商会的规矩，看得比他熟，可是如今他看着祖父冷着的脸色，哪里说得出一个“是”字。

　　　　“阿齐，你出去！”关广詹对着关齐冷喝了一声，关齐也急忙告退出去，只觉得在莫相思面前丢尽了脸面。

　　　　莫相思冷笑着看着关广詹：“看来，我没有记错了，那么，现在，我就要来说说我告的是谁的问题了，当初方家钱庄濒临破产的时候，在座的诸位当时谁的家里连一两银子也拿不出了请站出来，我方家放过他，也怜悯他，今儿我莫相思心情好，赏他十两银子。有吗？有吗？！”

　　　　莫相思越问声音越大，可是却没有人回应。谁愿意去平白无故地丢这个人，况且，两万两听起来多。可是分摊到他们这几百户商贾身上，一个人不也就二百两银子，就当是打赏莫相思了又如何，反正他们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情，尽快开始对方家财产的瓜分，反正这些进了方家的财产里，终究是要再回来的。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无所谓。

　　　　见众人都没有吱声的，莫相思笑着看着关广詹：“还有。我方家要我们身为江南商会的人应该得到的一切，就在这儿，我要方家的桌子，方家的椅子。方家的茶。还有方家的尊严！”

　　　　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不过是虚礼，她要，便给她！

　　　　看着关广詹不耐烦的对管家摆了摆手，那管家的管家自然也不再怠慢，小厮进进出出，给莫相思摆了椅子桌子，倒了茶。

　　　　莫相思得意地笑着。慵懒地在椅子上坐下：“哎呦，站了这么久了还真是累啊。怪不得大家都坐着，果然还是坐着舒服啊。”

　　　　听着莫相思的话，众人都懒得搭理她，莫相思独自很舒服很享受地喝了茶之后，又夸了那茶一番：“嗯，果然好茶，虽然我也尝不出来是什么茶，不过香得很啊。”

　　　　众人又对莫相思粗鄙的模样鄙视了一番之后，莫相思才笑着道：“关老爷子，看来大家对此都没有意见啊，那么这事情就只能我方家自己定了！两万两银子，您现在拿出来让我的管家送回我方家去，我莫相思便受你们裁决，听听关于我抬高利息的事儿你们怎么说，如何？”

　　　　关广詹也是如同那些商贾一样的想法，想尽快说完这件事儿，来惩罚莫相思，便道：“好，我们没有异议，两万两就两万两，不过要等你接受了江南商会的裁决之后，我想到时候，这两万两白银，也不必费事来回挪腾了。”

　　　　莫相思挑眉看着关广詹：“是吗？好啊，那您先说。”

　　　　关广詹看着莫相思冷声道：“方家私自抬高钱庄利钱，造成了李家，陆家，胡家，张家共七所钱庄破产，亏损了白银四十万两，这四十万两必须要由方家来赔。而我江南商会的裁决，便是勒令让方家马上调回钱庄利息，并且赔偿江南商会其他各家损失三十万两！共七十万两白银！方家即刻付清！”

　　　　莫相思听着面色却冰冷，这才叫狮子大开口啊！

　　　　自己要的那两万两，在整个江南商会分摊下来不过百十余两，而江南商会，这是要让方家倾家荡产啊！

　　　　莫相思冷笑着道：“你们知道，方家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

　　　　关广詹端起了茶杯，悠悠地道：“没有银子，自然是要拿其他的东西来顶替了。当然，如果东西也不够的话，那便在江南商会记着，我们定个期限，定个法子，另想办法还。”

　　　　莫相思却仿佛明白了似的，点头道：“不错，倒是可以拿方家的东西顶，毕竟方家也是有值钱的铺子，钱庄，当铺，和绸缎庄的。”

　　　　众人一听莫相思话里说起的几样东西，一个个都是垂涎三尺，双眼放光。

　　　　莫相思冷笑了一声：“好，那就请关老爷子包好了我们方家的两万两银子，让方忠带回去，顺便把地契拿过来。”

　　　　关广詹道：“银子就不必挪腾了……”

　　　　莫相思却打断他道：“关老爷子放心，我相信我们方家的铺子和店，足够赔这七十万两！您不是说了吗，可以用东西抵，您老一言九鼎，那我们方家此次便不用现银了。”

　　　　众人包括关广詹都是怀疑，方家的店铺虽然还值两个钱，但是无论如何也值不了七十万两！这七十万两可是江南商会的老掌柜根据这么多年，便是方家连着祖宅加起来，差不多也便是这个数了。而方家肯定不想就这么家破人亡，自然想着先交一部分，再拖一部分，江南商会也是给莫相思留了余地的，可以许她签个欠条先欠着，等到了秋后，方家必然会因为土地纳税的事情落到郑陆手中，到时候，郑陆定然会趁机整死方家，到时候，方家的一切还不都是郑陆的，所以江南商会也想着在这之前多少分一杯羹。

　　　　只是如今关广詹也懒得和莫相思理论她家铺子值多少钱，反正这里有商会里的老帐房，专门负责清算铺子的价值的，只要拿来方家的账簿，到底值多少钱也就有了定论。到时候再要银子便是银子，要东西便是东西了。

　　　　关广詹便唤了一声关齐：“取两万两白银，跟着方忠送到方家去，顺便好好帮着方管家将方家铺子的地契和账簿拿来。”

　　　　莫相思回头和方忠对视一眼，方忠心中了然地和莫相思点了点头，便跟着关齐去取银子。

　　　　莫相思兀自坐在那里一口气喝完了一杯茶，还直嚷着说了太多的话，口渴得很，让再来一杯，后来直接吩咐丫鬟换了大碗，然后竟然开始给一众鄙视地看着她的商贾们讲起了江湖趣事，可是却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其他人虽然也是看着莫相思笑着，不过却实在在笑这个女人猖狂不了多久了。

　　　　琅襄王府里，龙渊看着晴朗的天空，有蝴蝶偶尔在他的园中飞舞，这园中此时原本该是繁花似锦的，可是因为这连日的大雨，仿佛直欲埋没这一个花季，如今天色刚晴，这一园子的奇花异草都铆足了劲儿争先恐后地开始开花，结果。来了江南一个多月，这倒是第一日真正见到江南原本该有的面目，蜂飞蝶舞绕花间，蜃气为楼阁，蛙声作管弦。见到如此，心情也难免地畅快了几分。

　　　　“王爷，您看莫姑娘那里我们就这么不管不问，她自己真的可以吗？”

　　　　龙渊握着手里精致的小银水壶正在给窗前的那株牡丹花浇着水：“她若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如何能得国轩老人青睐，如果不能得到他的青睐，他又如何会现身，若他不现身，莫相思于我又有何用处，既然没有用处，我又何必帮她。”

　　　　“可是，王爷，如果您帮她，她便能成了此事，说不定也会因此得到国轩老人的青睐啊。”

　　　　龙渊放下了水壶，用手轻轻地弹着牡丹花瓣，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帮她不少了，如果再帮她，方悔便永远都不会出现了。毕竟是皇室的人曾经几乎灭了方家满门，他对皇室的人，有恨，如果我再靠近莫相思，只会让他更加谨慎。要打动方悔，靠的只能是莫相思自己。我可以雪中送炭，却不想锦上添花。”

　　　　陈恩默念到：“锦上添花？王爷的意思是，您相信莫姑娘此次能赢？”

　　　　龙渊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拨弄着手底的花：“她这一仗，赢得漂亮。”

　　　　等方忠终于带着所有的地契回到关家的时候，众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莫相思看着方忠回来，也知道今天这戏唱得也差不多了。

　　　　莫相思起身接过方忠手里厚厚的一打地契往桌子上一拍：“利钱，今日我莫相思回去方家便调回江南商会定的那个利钱，这是七十万两，我方家不用现银，就听诸位的，用这地契抵债，如今市面上都有价，关老爷子只管让您这里账房先生点验，点验无误了，你们谁要多少只管来找我莫相思要，我今儿就在这儿等着了。”

　　　　关广詹疑惑地看着莫相思一眼，这才低头去看莫相思拍在他面前的地契，这一看不要紧，关广詹差点惊得从席位上掉下来，拿着那地契指着莫相思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你怎么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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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秋后再算秋后账

　　　　后来想想，我被逼无奈来到江南做这生意，多么像我当初为了师娘去爬的入骨崖，有了第一次太过顺遂的经历，往往就会开始忘乎所以。人，毕竟不能全凭运气，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莫相思

　　　　***

　　　　莫相思挑眉笑看着他：“我如何了？这田产土地在市面上可是有价的，按着市面上的价格算啊，这可远远不止七十万两，我莫相思也不贪财，都在这里了，谁要谁来拿。”

　　　　一众江南富贾险些气晕过去，这可都是烫手的山芋，那些破产的钱庄原本就巨债逼门，要是在拿上这地契，到时候再背上欠知府的债务，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而江南商会一开始的打算是秋后，过了收粮食的时候，方家必亡，不过到时候，方家怕是就要被知府贪去大半了，所以江南商会才想着提前分一杯羹。可是如果现在拿了这地契，那莫相思、方家还如何因为这赋税徭役而被灭门！

　　　　所以，莫相思这七十万两烫手山芋拍在这里，竟然无人敢拿，也无人愿拿！莫相思悠悠地喝着茶水：“都不要吗？哎呀，我赔了银子，可是你们却都不要，这可如何是好？我记得吧，按照江南商会的规矩，这如果不要的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你们今天在这关家不收下这笔‘钱’，那我抬高利息的事情就是惩处过了，以后谁也别想再拿这件事情找方家的麻烦！”

　　　　关广詹捏着椅子的扶手，气得几乎站不起来：“你死到临头尤不自知。你猖狂什么？！”

　　　　莫相思看着那样的关广詹，嘴角的冷笑更胜：“关老爷子您息怒，注意着点儿身体。赶明儿您要是气得一命呜呼了，这江南商会谁给您担啊？您难不成还指望着我这个晚辈吗？不过，也说不好，毕竟这江南商会是当初方家老爷子立的，说不定还真有一天，要回到我方家手里。”

　　　　“你！你白日做梦！”关广詹气得面红耳赤。

　　　　莫相思却笑着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将手里的地契往桌子上一拍：“地契我放下了！你们自己看着分！当然了。如果你们不稀罕，那就请关小爷给我再送回方家去吧，告辞！”

　　　　莫相思和方忠堂而皇之地大步离开管家正厅。门外阳光正好，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夫人……”方忠跟在莫相思身后，唤了一声。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莫相思道：“你不用担心。这地契过不了几日便会给我们送回来的。他们是想灭了我方家，如果没有这地契，他们根本无计可施，这地契一定会回到我们手里。”

　　　　方忠却笑着看着莫相思：“夫人，老奴没有怀疑，今日夫人所言所行，方忠拜服，从今往后。方忠唯夫人之命是从。”

　　　　方忠说得那么义正言辞，莫相思却随意地笑着摆摆手：“这算什么。不过白赚了一万两银子而已。我看过钱庄交上来的账簿了，我们提了利钱，顶多赔一万两，现在都回来了。哼，别看现在关家这么大的阵仗，总有一天，我要让这江南商会在我们方家开会！”

　　　　江南商会的一众人看着莫相思拍在桌子上的地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气得哑口无言。如今，可当真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关广詹看着那一打地契又看了一眼众人，冷喝了一声：“阿齐！”

　　　　关齐急忙进来，他见刚刚莫相思趾高气昂地出去，而如今大厅中弥漫着压抑的氛围，关齐也是咽了口唾沫，恭敬地对关老爷子行了一礼。

　　　　“给我送回方家去！”关广詹喝了一声。

　　　　关齐虽然不明就里，可是却也不敢辩驳，急忙应着，取了东西离去。

　　　　关广詹看着厅堂中的众人，道：“你们不用急！方家！终有一天，这东西要让他一样样吐出来！我们便等着秋后算账吧！散了！”

　　　　关齐拿着那一打地契再一次登上了方家的门，方家的宅子是老宅，所以不大，也因为年久失修，略显寒酸，但是就是这样一棵破梧桐，却仿佛飞来了金凤凰。

　　　　莫相思，那个在华山论剑上飞扬跋扈的江湖女子，那个连三流商贾还不如的跑江湖的野女人，如今在这小小的方家，一举搅动了整个江南商会的一池浊水。

　　　　刚刚在关家厅堂，莫相思一番宏论，他在门外听得心惊，原本在他眼中一文不值的小小女子，是如何变成今日这般，如何让自己和她判若云泥。

　　　　那个他一直梦想进入的关家厅堂，他曾经为之付出了不懈的努力，可是如今在关家他虽然是长子嫡孙，虽然祖父也有很多事情放手让他去历练，可是能像今日莫相思这般随意出入厅堂，还需要岁月经年。

　　　　自己现如今，就只能做一些像如今这样给她送送东西的事情了吗？那个在璧月茶庄遭自己言语侮辱的女人。

　　　　关齐握着地契的手渐渐用力，可是大家的修养让他终究缓缓地叩响了方家的门。

　　　　关齐原本还想着见见莫相思，可能是心理过意不去吧，他竟然想和她道个歉，然后，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莫相思的地方，可是却不曾想，莫相思如今根本不在方家，说是去了绸缎庄。

　　　　而那地契竟然被莫相思的师弟容云接了过去，容云翻点着地契，还不满地说：“怎么这么晚才送来，师姐不是说会即刻送回来嘛。”

　　　　关齐愣住，莫相思，她是早料到了这一切吗？

　　　　那一瞬间他忽然间后悔，为什么会让方金娶了她，如果当初娶她的是自己，那么现在又如何会弄成这个样子。

　　　　从关家回来，莫相思只跟容云交代了一声会有人来送地契，便一边儿数着今天骗来的银子，一边儿开始着手打理绸缎庄的事情了。

　　　　对于纺织刺绣，莫相思一无所知，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无知者无畏，天马行空地提一堆点子，倒是偶尔也有几个能用的。

　　　　接下来的日子，顺遂得如同这窗外晴朗的天气，棉绸的质量已经越来越好，一个月之后，方家绸缎庄的老伙计看着织出来的布，说：“终于可以上柜了。”

　　　　因为当初的事情，方家的绸缎庄关门大吉，如今当日积存的布料都已经寄希望于外出未归的禹岩等人，而这新制的绸缎一出来，方家闭门多时的绸缎庄是该想个法子，挑个好日子重新开张了。

　　　　莫相思看着手里这便宜了一多半的布料，也是爱不释手，可是却对绸缎庄的钟掌柜道：“我们要想个好法子，让着绸子一出来，就风靡江南。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拿出来。”

　　　　“那夫人，您看有什么好办法？”

　　　　莫相思放下手里的布：“让我想想，你们也都想想。”

　　　　“哎。”一众绣娘绣娘都笑着应着，莫相思原本就出身江湖，从来都不会拿什么架子，这些日子想新点子也基本上都是和这里的绣娘同吃同住，每天嘻嘻哈哈地说笑，这里的妇人们都觉得莫相思像极了自家的淘气闺女，小媳妇儿则觉得莫相思像个小妹妹，亲近的很，况且莫相思对她们从不吝啬，谁想出了好法子，谁的布织的好，她都是给足了银子的，大家都有甜头吃，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干活，这气氛也是好得不得了。

　　　　莫相思正和众人说笑着，却忽然听到前面闹哄哄地仿佛来了人。

　　　　莫相思皱着眉出门儿来看，却见方管家也急匆匆地跟着来了。

　　　　莫相思见他身后还有一大帮衣衫破烂的百姓，有的还拉家带口，女人和孩子一个个都衣衫褴褛，尤其是那孩子，面黄肌瘦，着实可怜得很。莫相思挑眉问方忠：“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

　　　　方忠苦着脸急忙上前道：“夫人，这些都是我们收了他们田地的百姓。”

　　　　“哦。”莫相思应了一声，“可是他们这是来干什么？”

　　　　方忠还没来得及回答，却见那一众人竟然已经一个接一个地都给莫相思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