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女不为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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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风光秀丽，人杰地灵，举世无双，况且又在阳春三月，华山之上万物复苏，上至王公贵族、江南富贾，下至三教九流、小门小户都齐聚于此，等待着那所谓的旷世奇宝现世。虽说，他们够不到，但是看一眼也好，再者说了，那所谓的旷世奇宝也不过是个噱头，来这里一趟，多多少少总归能淘到点儿有用的东西，无论人脉，还是美女。

　　　　华山的赏春池畔，碧落亭中，看那被一众江南纨绔包围的女子，前凸后翘，自一派媚惑天成，可是她眉目间英姿流转，举止间飒爽婷婷，谈吐中带着一丝傲气又隐着几分魅惑，总给人一种异样的情韵。怪不得引得这上上下下的江南才子尽折腰。

　　　　“唉，姐姐，那个女人是谁啊？天天在这里招蜂引蝶，一大群男人围着，真是不知羞耻。”远远的，也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江湖儿女窃窃私语。

　　　　莫相思长臂接过江南丝绸皇商家的公子递过来的玉坠儿，一看便知道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莫姑娘，若以后有兴致到江南玩，可千万别忘了去庆安门李家找我。到时候……”

　　　　“哎呀我的好妹妹，这华山论剑都快结束了，你还不知道她是谁？不就是那个献礼宴上出尽了风头的莫相思嘛，相思门的二师姐。”

　　　　“起开起开，美人儿，本小爷我特写了一副扇面儿相赠，算是小爷给你的定亲礼。赶明儿带着这扇子去杭州找小爷我，小爷我送你一世富贵。”

　　　　“相思门？那是什么？一个门派吗？没听说过。”

　　　　莫相思笑着挑过那扇面儿，手一顿，被那公子在手腕上一摸：“哎呦，美人的玉臂，果然比江南春水还要柔滑啊。”

　　　　“不过是一个二流门派罢了。”有人不齿。

　　　　莫相思在那不规矩的肥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扇面儿：“公子您亲手写的扇面儿啊，也不知价值几何？”

　　　　“那自然是价值连城了，小爷我的书法在江南也是首屈一指的！”

　　　　原本打算将那扇面儿随手丢掉的莫相思闻言，却微微一笑，手里的扇子转了个弯又回到了袖口里：“既然如此，那公子您可要人财两空了。”

　　　　“二流门派又怎么了？如果是我能有一个门派以我的名字命名，三流门派也是荣耀啊，莫相思，相思门，可是她莫相思的相思门？”也有女子，看着莫相思取次花丛，游刃有余的样子，也是钦羡，“不过她，长得的确挺美的。至少这里来得姑娘小姐极少有比得上的。”

　　　　莫相思眉目流转地看着前赴后继的江南纨绔官商富贾，看着今天的礼收的差不多了，拍拍鼓鼓囊囊的钱袋，打算开溜走人。

　　　　她可当真看不上这些凡夫俗子，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一堆渣滓，哪一个比得上她的大师兄。

　　　　大师兄，想起大师兄来，莫相思的心情越发地雀跃起来，她现在已经忍不住要去看她的大师兄了。

　　　　她要去对她的大师兄说：“大师兄，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这次华山论剑回去之后，我就对师父师娘说，我要嫁给大师兄为妻。”

　　　　云流宵以前一直说她还小，可如今，她是真的已经不小了，一点儿也不小，她已经长出了身为一个女主应有的花容月貌，她已经拥有了足以配得上云流宵的窈窕身段，她在这繁华富足中找到了方向。

　　　　如今，她终于可以拿着那些纨绔给的定亲礼，可以去跟云流宵说：“大师兄，我可以成亲了，我长大了。你再也不用担心我小了。”

　　　　想着想着，莫相思果然就那么抛下了一众纨绔，从人群中飞身而出，她卓绝的轻功，潇洒的身姿，也从来是这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她脸上就那样带着自信和兴奋的笑，闪着摄魂夺魄的光芒，她因为心情好，而随手扶了一把那个因为仰头看自己而险些摔倒的胖子，莫相思看了那个傻肥一眼。

　　　　她记得这个胖子的，见过几面，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不过看衣着也是个有钱的。

　　　　莫相思看了一眼那傻子，因为心情很好只是对他展颜一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地**两句，骗个扶人费啥的。

　　　　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她未来的丈夫，她的梦中**，她的神仙，她的大师兄身上。

　　　　她轻功点地，飞过繁复的假山花丛，朝着自己和云流宵居住的地方走去。莫相思的轻功极快地错过华山正中最精致的房子的，那里住的是这华山论剑中的名门高族，自然包括在山下见的岐临国的人和云翎国的人，这些人包括太子龙烨和琅襄王龙渊，这么多日莫相思竟然都不曾见过。即便是在那日献礼的寿宴上，这些高贵的人物也是独在上院有酒席，是不与这些江湖商贾同流的。而他们的住处内围的防卫也是十分谨慎，像莫相思这样身份的人，是根本不能靠近的。

　　　　不过，那又如何，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高堂之人，莫相思也不屑于去理会他们，她心里只有她的大师兄。

　　　　越来越近，莫相思沿着曲径通幽的小路缓缓走着，因为这里偏远，所以也少有人声，莫相思正信步走着，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哭诉。

　　　　“大师兄，我怀孕了，是不是？你带我来这里，并不是怕我心神不稳，而是因为我怀孕了，是不是？我不是因为坐马车而呕吐的……大师兄，你不要骗我了……”

　　　　莫相思如遭雷劈地定在了原地，躲在假山后，一遍遍地暗示自己那不是莫相离的声音，可是接下来清冽好听，让莫相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将她的梦击碎。

　　　　“相离，等回去，我娶你。”

　　　　“大师兄……”莫相离紧紧地拥着云流宵，她从未像此刻一般无助，她才刚刚能接受那个噩梦般的过往，她才刚刚能因着大师兄在身旁而不那么无助不安，她才刚刚能忘了不去想……为什么命运偏偏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给与提醒？为什么命运要用这种方式暗示她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去，让她永远也逃不出那个噩梦。

　　　　“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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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嬉笑怒骂总关情

　　　　大师兄，你知道吗？今天早晨，千锦衣店的老板送来了给我们亲做的嫁衣，那嫁衣美丽极了，我从未见过那么美的衣服。大师兄，那老板说，那天我们站在一起，般配极了，他说，他祝我们百年好合。――莫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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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我怀孕了，怎么办？”

　　　　“等回去，我娶你。”

　　　　怀孕……娶你……

　　　　怀孕？

　　　　娶你？

　　　　呵呵，怀孕了？娶你？

　　　　莫相思傻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的世界已经空白，她的脑海中来来回回只剩下了这两句话。

　　　　我怀孕了！

　　　　我娶你！

　　　　冷风让莫相思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莫相思摇着头：“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莫相思冲出了假山，看着那两个紧紧相拥的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贱人！莫相离，你这个贱人！我要告诉师父师娘！你这个贱人！”

　　　　莫相离被突然出现的莫相思吓到，莫相思的话如利剑一般刺入了她的心底，她忽然哭着求莫相思，跪下来求她不要告诉师父师娘。莫相思看着那个女人寻死觅活地在她眼前演着苦情戏，莫相思气的浑身发抖：“你就知道狐媚矫情装可怜，师娘当初不要命的生下你这个贱人差点搭上自己的命，我真为师娘觉得不值！”

　　　　“莫相思你住嘴！够了！”

　　　　这是云流宵第一次对她说重话，第一次对她怒目而视，他抱起跪在地上给莫相思磕头一遍遍求她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师父师娘的莫相离，像抱着一块稀世珍宝，轻轻地温声地哄着。

　　　　莫相思以为，云流宵只会这么抱着她，这么哄她的。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云流宵不愿意娶她的原因，是他想娶的人是小师妹吗？

　　　　不！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冒了性命危险去求来的神仙，竟然喜欢上了别人，我更无法接受这个人还是自己最看不上眼的小师妹！他说我小，说我小，一直说我小，那么小师妹呢？她不小吗？！

　　　　云流宵轻声安抚着莫相离：“相离，你先回房间去，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不要担心。”

　　　　“大师兄。”莫相思双眸含泪地紧紧抓着云流宵的衣衫，她的情绪很不稳，她无助极了。

　　　　莫相思恨得牙根痒痒，真恨不得上去揍他们一顿！

　　　　莫相离走了，却没有走远，她在不远处的假山那里等着云流宵，云流宵留在这里等莫相思的问话，可她问什么？她能问什么？！

　　　　“大师兄，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你知道的！所有人都知道的，整个相思门的人都知道的！！”

　　　　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刚刚对小师妹的温柔，带上了一贯对莫相思的无奈和愧疚：“相思，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娶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都是你觉得我还小的敷衍，你是为了我好的，你为了我放下了等了七年的那个人，为了我下了山，为了我进的相思门，为了我成为了师父的徒弟我的大师兄，你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你怎么会不爱我？你怎么可能不爱我？是因为我不能给你生孩子吗？”莫相思哭着疯了似的上前扯下他的面具，撕扯着他的衣服，“我能的，我也能，我比小师妹漂亮，我身材比她好，我能给你生孩子的，我也能的……”

　　　　她抱着他嚎啕大哭，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云流宵以前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不喜欢自己吗？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

　　　　云流宵紧紧地抱着莫相思，禁锢了她的一切挣扎，像安慰小师妹一样的温声对她说着话，可是为什么和小师妹的截然相反，他的声音那么沧桑无助：“相思，你是一个值得用全心全意去爱的好女孩，可是我，做不到。”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那为什么是小师妹！为什么是小师妹？”

　　　　他缓缓地放开已经不再扑腾地莫相思，从小就是这样的，莫相思无论怎样发疯生气，只要云流宵轻轻抱着，她便会情不自禁地安静下来。

　　　　云流宵认真地看着莫相思的眼眸：“相思，相离和你不一样，你没有我也可以活得很好，而她没有我，会死。不要再用那样的言辞对待相离，有些话，不能那样对她说。”

　　　　莫相思傻傻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胸口里面有什么很疼。她以为，自己被抛弃了，是真的被抛弃了，这次是真的。

　　　　可是，大师兄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就这么离开了我，走到了莫相离面前，轻轻给她披上披风，扶着她的肩与她一起走远。

　　　　莫相思记得莫相离临行时回头看她的那一眼，那是什么眼神？可怜吗？同情吗？

　　　　不！她是莫相思，永远都不会放弃，永远都不会退缩，强大执着得让云流宵绝望了，她站在那里对着云流宵和莫相离离开的地方吼着：“我喜欢你，我莫相思就是喜欢大师兄，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说值不值得，小师妹哪里好？她身材脸蛋武功哪里比得上我！？你是我的人，我一定要抢回来，一定！一定！”

　　　　一声轻笑忽然闯入耳膜，莫相思大惊回头，忽然发现远处假山上竟然有一个凉亭，而刚刚的一切，都凉亭中那个紫衣蟒袍的高贵男子收入眸中，他正持着茶杯闲散恣意地俯瞰着莫相思，满眼的嘲笑和鄙夷：“女人，和娇娇弱弱的小师妹比起来，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种村野悍妇？”

　　　　莫相思气得牙根痒痒，那种**裸的鄙视和侮辱正好激发了她刚刚压抑的怒气，挥剑就劈向了他：“你他嬷嬷说什么风凉话，有种跟本姑娘打一架！”

　　　　来的这个人显然没有兴趣跟她打，毕竟人家本来就是嫌华山吵闹总有人来拜访打扰，所以为了避世，故意找个僻静的方喝喝茶，却没想到撞见了这样的大戏，可是，莫相思的武功当真不错，那紫衣男子一时竟然被不要命了疯了似的和他打的莫相思纠缠住。

　　　　紫衣男子手中并没有兵刃，只任得莫相思手中的利剑左劈右刺，他一把折扇闲闲地挡着。不过如此细看，眼前这女子朱唇皓齿，星眸含泪，因为薄怒而双颊微红，而一身武功更是干净爽利，与京城中那些掩面娇羞却唯唯诺诺的女人相比，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直打到莫相思筋疲力尽，心中的烦闷与泪水都挥霍干净，紫衣男子才终于闲闲地点了她的穴，看着依旧不甘被他制服的莫相思，他笑得像个狐狸：“住哪？我送你回去。”

　　　　“有种放开我，我们再打！”

　　　　他依旧嘲弄地看着她，随意地笑笑抬步就走：“既然如此，那你就站在这里好好地清醒清醒吧，不过女人，我好心奉劝你一句，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话，莫相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大骂着：“你给我回来！你放开我！我告诉你，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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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借酒浇愁愁更愁

　　　　那天，他在入骨崖上看着月亮，仿佛那才是他来的地方，可是那儿多冷啊，我就想啊，我要把神仙带回家，给他暖暖。――莫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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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倒觉得，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锦衣男子又给莫相思开了一壶酒，递给她。

　　　　莫相思也不推辞地抛掉了手里的空酒壶，又从男子手中接了过来新的，仰头就灌。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不过自己被那个该死的紫衣的臭男人点了穴道之后立在那里，是这个锦衣男子发现了自己，他当时抱着酒壶在喝酒，莫相思被他解开穴道之后，二话不说就抢了人家的酒壶，仰头就开始灌。

　　　　这华服男子显然被眼前女人的举动给惊呆了，不过对于美女，他一向是很宽容的：“要我陪你喝两杯？”

　　　　莫相思此时才正眼打量眼前的男子，他一身月白锦袍在月光下银线微光，这衣服在白日里怕也是低调非常，可是在这月夜里却浮动着他独有的高贵奢华。莫相思当然看不出，这就是所谓千金难求，比琉璃锦还要珍贵的云翎国贡品――浮云锦。

　　　　莫相思也是有眼力的，这一件衣服怕是就够百户普通百姓之家十年温饱无虞了。

　　　　原本她应该应酬一二的，可是如今，可是现在，她哪里有心情去维持自己所谓的风度：“我要喝酒！”

　　　　于是，两人竟然就在这华山奇景包围的云山之中，看着月下雾霭，醉卧花丛，莫相思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反正这个男子能从地下挖出酒来，挖出她怎么也喝不完的酒来，而且都是珍藏数十年的好酒，这就够了。

　　　　莫相思已经微醺：“不值得？你凭什么说不值得？你知道我和大师兄一起经历了什么？你敢说不值得？！”

　　　　锦衣男子皓目含笑地看着这个女子，听她的醉酒之谈，他自当她是个潇洒不羁的女子，与他心有戚戚，可是这样的女子为何却能如此为情所困呢？

　　　　“愿闻其详。”

　　　　莫相思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醉眼朦胧地道：“我和大师兄，我和大师兄……你不知道的……

　　　　我莫相思，其实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我爹娘便被人杀了，我便被师父和师娘带到相思崖。”

　　　　锦衣男子忽然皱了皱眉头，莫相思却不满地伸手去揉开他皱起的眉头：“你皱什么眉头，看不起我？！”

　　　　锦衣男子愣在那里，眼前的她虽然喝了那么多酒，可是指腹依旧微凉，她的指腹轻轻的揉着自己眉头的感觉竟然让他一时失神，男子许久才轻轻地握住莫相思冰凉的小手，对身后无人的花丛轻声说了一句：“取件披风来。”

　　　　树影摇动，仿佛有什么随风而去。

　　　　男子对微醺的莫相思道：“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想着你如果从你出生开始说，那要说到什么时候才能说到你的大师兄。”

　　　　莫相思抽出手来，捧着酒壶继续灌酒：“这很重要，和我遇见大师兄很重要，好不好……你别打岔，听我说……我第一次遇见大师兄，是为了上山，上悬崖，给师娘摘灵芝……”

　　　　莫相思拍了拍胸脯，一副豪迈的样子。锦衣男子忍俊不禁，此时他身后却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恭恭敬敬地捧着一件浮云锦的披风，也是华丽非常。

　　　　男子随手接了过来，给莫相思披上，他身后的黑影已经在他取过披风的那一刹那再次消失得了无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莫相思醉醺醺地任凭锦衣男子给她系上披风，边继续醉言醉语，不知不觉的就讲了她和云流宵相遇相识却不相知的那四年。

　　　　“你知道吗？为了见他一面，我爬了无数次的入骨山，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得力气，为了见他，我把自己绑在石头上然后跳下去就是为了等他救我。”

　　　　喝的酒，那一刹那仿佛都变成了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大师兄的那一刻起，我莫相思就发誓，那个人，是我的神仙，我莫相思这辈子一定要追上的神仙！”

　　　　莫相思说得口渴，灌了一大口酒。她却没有注意，自己身侧的锦衣男子手中的酒杯在听她说起“入骨山”三个字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细响，下一刻他手中的夜光杯已经化为粉末混着酒一同流下。

　　　　身后月下的暗影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身影，看不清眉目，只是手中托着另一支完好无损的夜光杯，恭敬奉上。

　　　　“我喜欢我大师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真的，我不像小师妹那么酸，每天就会说些诗啊词啊情啊爱啊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我只是，我只是看着他一个人，在一个那么冷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就想给他暖暖，我就想给他暖暖……”

　　　　莫相思自顾边哭边笑地说着，那锦衣男子看她的眼神却已经不同。他手里握着这只新奉上来的酒杯，斟了酒却没有喝。

　　　　“你不知道大师兄，他真的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忍不住心疼。他那么强，你不知道我大师兄到底有多厉害，他的武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他的医术也是天底下再厉害的，他长得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他多完美啊，可是我看着他在入骨崖上拿着那颗骰子那么等着的时候，我忍不住想哭，他太冷了，我该怎么温暖他呢？我想把他带回家，可是相思门什么也给不了他，他那么强大，根本不需要我们任何人的照顾，反而是他一直在照顾着我们，无论是伤还是痛，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扛着，自始，至终……”

　　　　此时那锦衣男子终于无法平静，他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冷声道：“去查！”

　　　　莫相思已经醉意阑珊，半眯着眼睛，根本无心锦衣男子的动作，她继续回忆着：“大师兄几乎救过所有人的命，没有人知道他的冷，他看起来很温和，对每一个人都好，都笑着，可是我知道，他是我求回来的神仙，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他的苦痛他的孤独了，所以胡闹，所以缠着他，只是不希望他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我想离他近点儿，给他暖暖……”

　　　　锦衣男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莫相思醉了，睡了，睡在了她曾经年少的梦里……

　　　　月光柔柔地打在她的身上，浮光锦光韵流离，却始终黯淡不了她眉眼间那抹哀伤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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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杀他，他一言不发，救他，却反遭诘问。他说他该死，早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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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男子看着睡去的莫相思，眉头却终于紧紧地皱了起来，身后的暗影却再次出现：“太子殿下，八王爷来访。说是相与殿下共商三日后魔婴剑之事。”

　　　　太子龙烨静静的看着花丛中睡去的莫相思，对身后的暗影道：“先送她去厢房休息。我回来还有话问她。”

　　　　暗影抱起地上烂醉如泥的莫相思，刹那间消失。

　　　　龙烨静静的看着天边月色渐暗，华山表面上的繁华明媚也在这无边的夜里缓缓宁静，暗夜里蠕动的那一双双黑手此刻开始缓缓复苏，属于他们的时刻才刚刚到来。

　　　　今日莫相离被莫相思一番言语刺激情绪激动，几次想轻生，云流宵安抚到半夜，她才缓缓平静下来，安静睡去。

　　　　云流宵看着那个还挂着泪珠的憔悴的女孩，心中也是一阵心疼。

　　　　夜色浓了，见莫相离已经睡熟，云流宵才轻轻地开门离去。

　　　　门外月色渐暗，云流宵绕过游廊，刚打算回自己房间休息，可还没走几步，他耳根灵动，眼眸微眯，身形一动已经离开了给相思门安排的院落，立在了半山之上。

　　　　月光柔柔地照在他白衣之上，却映出了一分难掩的肃杀。云流宵静静地看着密林中陆陆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