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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吧,少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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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时,遇到乡亲,认出我来,想要投奔三哥,我说了三哥在滁州,他们应该会投奔过来。”水进道。
卫江欢喜道:“真的么?那太好了,我都想我爹!就是这些日子忙,三爷这边离不得人,才没有往老家送信!”
卫海面上也露出几分期待。
水进笑笑,专心吃菜。
滁州离曲阳县五十里,离众人所在的曲北只有三十多里,快马半天一个来回。
真要孝顺,能到了滁州旬月都不回去看看?
这兄弟俩,忒假。
霍宝中午吃的不多,再次落座后也专心吃起来。
两人的筷子都落到那盘大肘子上。
两人对视一眼,筷子飞快,各自一戳,每人分了四分之一。
三、四斤的大肘子,四分之一也有小一斤。
水进三口两口吞进嘴里,吃相很是豪放。
霍宝斯文许多,一口一口,速度也不快,中间还配着两筷子凉拌荠菜解腻。
卫江看在眼中,忍不住道:“水大哥,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在小宝爷身边,怎么就不多学学小宝爷的斯文?咱也不是泥腿子了,总得讲究点儿!”
水进满嘴是油,用袖子随手一抹:“咱不是泥腿子,是什么?”说着,打量卫江两眼:“啧!长衫穿上了,看着像个小白脸。袖子这么窄,腰带这么紧,这打仗的时候能伸开胳膊腿么?”
卫江“腾”的起身,笑道:“能不能伸开,水大哥试试不就晓得了!”
水进起身,嗯,没起来。
霍宝先一步站起来,压了水进肩膀,看着卫家兄弟,声道:“水大哥醉了,要不,我代他试试?”
卫江讪笑着,连忙摆手道:“我哪儿是小宝爷的个儿,不敢不敢!”
霍宝是真的恼了。
徒三身边这些乡勇,除了江平,其他人身手都不赖,可统统是水进手下败将。
真想要与水进比试,就堂堂正正的,先是连讥带起哄的糊弄人喝得半醉,再这样就小人了。
想要踩着水进给自己抬面子,脸恁大!
要是水进还在徒三身边,哪里有他们兄弟冒头的余地!
霍宝没有搭理卫江,直接将身下那半盘肘子放在水进跟前:“吃!”
水进只是半醉,身体发软,脑子清醒,晓得霍宝为自己出头,心里发酸,丽脸上带笑:“好,吃!”说着,连筷子也没用,直接上手拿了肘骨,一口就撕去半边。
霍宝将一盘烧鸡拿到自己跟前,埋头吃了起来。
桌子上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看,卫江是涨红了脸羞愤,卫海则是不赞同地对兄弟摇头。
江平皱眉,都是他的同乡,论起来水进跟他更亲近些,可这卫氏兄弟是他提拔起来。
今天卫江说话是有些不妥当,江平没放在心上,年轻人么,一时登高位,得意两天也没什么,过后再敲打敲打就是。
可霍宝为水进张目,就意思就变了。
三爷与水进感情深,又看重这个外甥,怕是三爷会迁怒卫家兄弟。
这个霍宝目中无人,只亲近水进,压根没将自己放在眼中,委实可恨。
幸好不在滁州。
要不然……
江平有城府,平日不是喜怒上色之人,今日被排在主席外,多少有些不痛快,就吃了不少酒,眼中带了凶光。
唐光脸色也不好看。
什么玩意儿?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如今连黑蟒山几个山寨的把头都上不了今天的席,江平却将卫氏兄弟提上来,明显是抬举他们,压诸把头一头。
凭什么?
上来还不老实,得罪人了吧?
该!
唐光一边留心众人反应,一边嘀咕。
哼,且看他下场!
牛清、王千户面上也不好看,两人想的又不同。
王千户想的是滁州军新将领狂妄,这般挑衅水进,就是没有滨江兵放在眼中。
滨江兵还是霍五亲领还是如此,那曲阳兵更入不了他们的眼。
要是徒三爷真的重视两个盟友,他心腹手下怎敢如此无礼?
牛清则是想的更多。
这卫氏兄弟的老二轻狂,没有心计,那个哥哥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霍宝护着水进,直接打了这兄弟俩的脸,要是这兄弟两个在徒三跟前尽谗言,那舅甥情分就要坏了。
还有那个江平,阴沉着脸,先前这狗屁兄弟俩轮番灌水进酒时,不见他拦着,现在却不用好眼神瞧小宝。
一看就没憋着好屁!
牛清想到这里,低下头,接着旁人看不见,将杯中酒往衣襟前一洒,最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随后,牛清“腾”地起身,双手一扶桌子。
一下给掀了。
掀了!
“哗啦”!
碗碟酒杯都倾倒下去。
“啊!”
牛清对面,正是江平、唐光、卫氏兄弟依次排列。
除了唐光看个正着,反应灵敏,连人带椅子退后两步,其他三人被碗碟砸个正着。
满桌是大菜,肉啊、汤啊,浇了一身。
卫氏兄弟被这变故弄懵了。
江平却是怒气腾腾,呵道:“牛清,你耍什么酒疯?”
这么大动静,就算主桌说着再热闹也说不下去。
大家都站了起来。
见闹事的是牛清,霍宝心中诧异,走过来道:“怎么回事?”
牛清满身酒气,带了不忿道:“五叔,他们太过分了!他们欺负宝兄弟!”
身子站不稳,可他手指头指着稳稳的,江平、卫氏兄弟,一个没拉下
霍五的脸立时撂下来,大踏步走到霍宝面前,上下看了好几遍,全须全尾的,才问道:“他们欺负你?”
徒三、邓健、马寨主、薛彪等人都过来,脸上也不好看。
这在大家眼跟前,还让别人欺负了霍宝,真当大家是死人?
众人齐齐望向霍宝。
霍宝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儿?
他也懵啊!
他就是埋头吃了一只鸡!
牛清耍酒疯?
扯淡!
牛清他姥姥家是酿酒的,打小吃着酒糟长大的孩子,那酒量还用说?
霍宝不明白牛清为何上这出大戏,却也晓得眼下不是拆台的时候。
他这面无表情,倒是越发印证了牛清的话。
霍五眼珠子都红了,恶狠狠地目光从江平、卫氏兄弟身上扫过,咬牙道:“谁来告诉我霍老五,到底是谁欺负了我儿?”
………………………………
第九十六章 骤变
江平连忙道:“五爷勿恼,没人欺负小宝,是牛清吃醉了!”
“我没醉!”
牛清一甩胳膊,嚷嚷道:“就是你欺负小宝!就是你!五叔说了不让小宝吃酒,小宝就没有提酒敬大家伙儿……唐寨主还认我们小宝,客客气气端了茶来说话,你端着架子,理也不理小宝,还让那两个小子灌水大哥吃酒!把人灌醉了还不算完,还讽刺水大哥与小宝吃相不好,非要拉着水大哥比试……谁不晓得你们是同乡,有啥比试的?这是挑衅水大哥,还是给小宝看!小宝瞧水大哥坐着都打晃了,给拦了,你就那个眼神……那个眼神瞅小宝……”
说到最后,他学着江平的神情眼神,惟妙惟肖。
那满眼的恶意,几乎要倾泻而出。
众人都变了脸色。
江平身子发软,嗓子发干,额头上全是冷汗。
江平想要解释,自己没有欺负霍宝。
可他说不出口。
没有主动与霍宝说话真的!
卫氏兄弟劝酒挑衅是真的!
因霍宝出面护着水进不满是真的!
那个眼神,也是真的!
他只是不喜霍宝不亲近自己,不喜徒三手下有人排在自己前头,不希望这舅甥两个太亲近。
偏偏这点小算计,不能述之于口。
霍五咬牙切齿道:“江平,我儿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恨上了他?今日不给老子说个明白,老子饶不得你!”
去他娘的天下大势!
去他娘的“蟒化龙”!
这光还没借上,就要受欺负?
霍五质问完江平,就怒视徒三,将小舅子也怨上。
江平是徒三的左膀右臂,要是徒三真的重视霍宝这个亲外甥,手下难慢待?
徒三的心针扎一般,望向江平的目光也带了疑惑。
之前没揭开时,没有留意。
现在揭开来说,江平之前口口声声说的那些所谓“疏不间亲”的话,却都是句句都有深意,翻来覆去提点自己要防备姐夫与小宝。
似乎从黑蟒山初见,他就对姐夫、小宝没有善意。
可这是他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起事后写信召他前往,后又舍了柳元帅那边军职随他南下,这些日子在他身边竭心尽力……
徒三眼中都是挣扎。
霍五看在眼中,脸上冰寒:“怎么?徒三爷要护定此人了?”
“姐夫!”徒三带了祈求。
霍五垂下眼,心是真凉了。
这哪里是能靠得住的?
不说给外甥做主,还要让外甥忍让!
让他的还是他的一条狗!
这还是自己给他带来诸多利益后!
邓健、马寨主都忍了怒,不约而同地走到霍五身边站定,望向徒三。
两人没有说话,可是那神色,也表明了立场。
薛彪也不痛快,可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的这个地步。
他娘的!
霍老五、马老六,活了这大岁数,也不长脑袋的东西!
我草你老母!
只是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只能憋着气走到马寨主下首。
一刻钟前,众人还其乐融融,说起淮南道攻略。
攻和州!
取庐州!
奔扬州!
握着整个淮南道!
上可谋淮北!
下可望江南!
可眼前,就要分崩离析。
装醉的牛清,是真的站不稳了。
他只是想揭开江平面皮,让大家晓得他对宝兄弟不善。
怎么就到了这地步?
真的半醉的水进,已经彻底清醒。
此事因他而起,他没有置身于外的道理。
他面上带了痛苦,站起身来,想要上前,却是被霍宝拉住。
以水进的厚道义气,不用想就晓得他会怎么选择。
徒三是他视为兄长的人,江平与他也有交情,霍宝怎么忍心让他如此痛苦。
邓健、马寨主、薛彪几个是霍五亲友,站在霍五身边,即便对徒三冒犯,也是情有可原。
水进,却不能。
林师爷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说到底,眼前是霍五系与乡勇系的冲突,林师爷如今是徒三首席幕僚,又出身黑蟒山,帮那边都不合适。
可是他也明白,自己不出现不行了。
再僵持下去,大家就真的离心了。
“五爷……”林师爷这边开口。
“噗通”一声,江平跪了下去:“霍五爷,是小的不是,吃了酒堵了心,看不惯小宝小小年纪就称爷,失了恭敬,是打是罚你冲着我来,莫要为难三爷!三爷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全赖你们几位爷帮扶,三爷也是真心视几位爷为兄长,还请您勿要迁怒到三爷头上!”
糟!
林师爷垂下眼帘,再深涵养也忍不住想要骂娘!
江平哪里是请罪?
这是给徒三心中扎刺!
也是逼着徒三在他与霍家父子之间做抉择!
他怎么敢?!
霍五看也不看江平,只看徒三。
徒三脸色青白,看着眼前众人的目光带了迷茫。
他能怎么选择?
一边是亲,一边是友。
一边是背靠两县之势的姐夫、亲外甥,一边是生死相交的至交老友。
待看到霍五身边的邓健等人,又看到霍宝身边的水进,徒三叹了一口气,就走到江平身边。
跪!
跪了!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霍五立时望向儿子。
霍宝也抬头看老爹。
父子两人目光一对,都看出对方眼中惊骇。
江平跪,不过是小人惺惺作态。
徒三跪,算什么?
霍五眯了眯眼,掩住其中狠辣。
去他娘的!
就凭这一跪,不管是老霍家祖坟冒青烟、还是老徒家坟地的青烟也得散了。
长了龙角也得掰折!
要不然,等着他当皇帝找后账么?
林师爷几乎站不稳。
大势已去!
邓健是武人,兵器不离身,此刻双锏已经握在手中,面上带了几分雀跃。
马寨主只觉得头疼,忙上前一步,扶起徒三。
“三爷,你这是做了选择了?”
“六哥,江平到底是我兄弟,我……我不是不疼小宝,我只求这一回情。江平不喜小宝有小心思不假,可要说他真敢害小宝那也是不能,明日让他去亳州,回柳元帅账下……”
马寨主叹气。
要是两人没有跪前,徒三表明将江平送走,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眼下,却是不行了。
“三爷,你走吧!既然选择了你的兄弟,就带你的兄弟回亳州,别在回来了!”马寨主轻声道。
徒三脸上血色褪尽。
他终于明白自己选择了什么。
“姐夫……这……也是你的意思?”徒三脸上带了愤懑。
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霍五看着徒三,面带寒霜道:“小宝缺的是疼他的舅舅,不是随时都能舍弃他的舅舅!”
“小宝?”徒三望向霍宝。
霍宝跪了。
跪!
不就是跪么?
君王还跪天跪地跪父母,自己怎么就不能跪了?!
“小宝!”
徒三要去拉扯外甥起来,没拉动。
霍宝从怀里掏出礼单,双手俸给徒三,道:“不能陪舅舅亲迎,这是外甥的贺礼,提前祝舅舅、舅母琴瑟和鸣、早生贵子!”说到最后,眼泪簌簌而下。
他是真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徒三,是舍不得水进。
太祖头号大将,不是不能使手段强留他,可是他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
认识将两月,视他为手足兄弟,他怎么算计这样的水进?
以水进的义气,徒三风光得意他不一定会凑上前,可徒三狼狈退走,他一定会相随。
可放掉这样一个大将,也让人心痛。
再想到下次相遇说不得就是战场上,你死我活,霍宝更舍不得了。
他很想小人一回!
到底,不忍!
拿着手中礼单,看着泪如雨下的外甥,徒三心如刀割,不无悔恨,却也没脸说什么。
姐夫说的对,小宝不需要一个随时放弃他的舅舅。
霍五却是心疼坏了。
儿子不爱哭,上次这么哭还是徒氏去世。
还能为什么呢?
这实心孩子,别人待他三分好,他是要还十分的。
霍五眼泪也跟着出来了,红着眼圈道:“三儿,带你之前挑的八千人走,留下水进!”
众人大惊,齐齐望向霍五。
这不是失心疯了?
马寨主之前的意思,明明是让徒三带那二十四人走!
徒三选择了兄弟,放弃了姐夫外甥,就将这边沾的光都还回来,也是合情合理。
都到撕破脸的时候,凭什么白给他八千兵马?
纵虎归山?!
说什么留下水进?
水进是金子做的,能换八千兵马?
给台阶也没有这样给的!
你们姐夫小舅子和好了,他们这些之前站队的,成了坏人了?!
薛彪瞪大眼,几乎要喝问出声。
只是他素来爱躲在后头,见邓健、马寨主都不开口,就只能将嘴边的话又生憋回去。
火大!
与霍五相熟的薛彪都这样认定,何况与姐夫本相处不多的徒三?
水进去滨江县还不到一月,霍五与他能有什么感情,还不是给他个台阶,送人马给他?
就如同在黑蟒山时一样,姐夫见不得他狼狈。
“姐夫!”
徒三没有流泪,可心中酸涩让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之前因被马寨主驱逐产生的愤懑早就散了,只剩下浓浓悔恨。
这就是亲人,无论被他伤成什么样,依旧忍不住对他心软的亲人。
徒三没有跪,而是躬身道:“待我做到跟姐夫一样,永远护着小宝,永远不舍弃他,我再回来!”
霍五含泪看着徒三。
好一会儿,他才大步上前,扶起徒三:“好,姐夫等你!”
到时候就算小宝伤心,也不会再留着你了。
角落里。
水进傻眼了。
在八千人马面前,三哥看也没有看他,问也没有问他。
他被卖了!
何德何能,八千人马?!
。顶点
………………………………
第九十七章 惶惶(为盟主鱼鱼傻猫肥、提点九路节度使加更)
三更天!
四更天!
两个时辰,像是过了两年。
没有人离开大厅。
不管霍五、徒三表现的多么温情,撕破脸就是撕破脸。
需防兵乱!
两万多兵马都在城中,真要乱起来,不堪设想。
察觉到众人对霍五送人马的不赞成,徒三很是识时务,没有去挑战众人的底线。
众人都是手握大兵的大将,真要是彻底翻脸,说不得连他带姐夫、小宝都给包圆了。
徒三不敢试!
原本奉命留守滁州的头目是江平、马寨主、唐光。
江平早已瘫成一团烂泥,堆萎在地上。
唐光一直打酱油,此刻更是大气不敢喘。
马寨主却是果决干脆,早在霍五开口八千人马换水进之前,就出去了。
当初随着徒三进黑蟒山的是二十几个乡勇,如今却是二十几个曲长、千户。
直接诏令这些人过来,谁晓得会出什么事?!
……
州衙上下,乃至整个州府要地,静悄悄地回黑蟒山嫡系手中。
没有人发现这场变动,除了二十一乡勇。
他们或是千户、或是曲长,有的将随徒三北上,有的将随江平留守滁州。
今晚开的是小宴,他们没有上席,多在军营中。
也有三、五个不忿卫海、卫江兄弟爬到大家头上的,凑到一起吃酒絮叨。
喝大了舌头,就什么都敢说了。
“卫海手上有把子力气,大刀使的好,做先锋就坐先锋,卫江那小子凭什么?”
“会怕马屁呗!整日里围着江平,一口一个‘江爷’,那德行没法瞧哩!”
“江平架子越来越大……”
“除了三爷,他还服谁?”
“啧啧,连纳五妾,个个都是黄花闺女儿,真是旱死的旱死,涝死的涝死!”
“江平总管庶务,哪哪都有他,那些滁州大户巴结旁人够不着,可不得巴结他?那一车车的绸缎,听说堆满了一屋子!”
“他娘的,真让人不服!”
“不过是仗着与三爷交情深,手下功夫还不如俺啦。”
“要是水大哥得了这便宜,我服;换了是他,反正我不服!”
几个人絮叨着,就等来了“不速之客”。
……
其他乡军营的乡勇,有的睡下,有的没有睡下。
不管睡没睡下,都得到“传令”。
对本就奉命北上的,得到的是徒三之令,大军五更出发,传召他们即可前往。
对之前分配留守的,则传令,随行将领出缺,由他们补位。
有人要追问缘故,只得缄默;有人察觉不对,想要反击,就被一拥而上拿下,捆成了粽子。
……
还有一个乡勇不在军营,而是在半掩门。
“不速之客”闯进门时,他还在女子身上驰骋。
破门而入的军士,唬得这小子立时萎了。
“这是咋……咋了……”
“三爷急召!”
几人簇拥而上,连扶带拖要带了那人下去。
那人吓得浑身如筛糠,好一会儿才镇定,嘀咕道:“没说不让嫖,没说呀?”
……
二十一乡勇陆陆续续被“请”到州衙偏厅。
大家原本还担心自己有什么过失,引得徒三不快。
二十一人齐聚,半数绳索加身。
没有绳索加身的,身边也站着持刀武士。
大家惊疑不定。
“柳元帅南下了?”
“三爷呢?”
“江平呢?”
大家惶惶不安。
什么曲长、什么千户,恍如同一场大梦。
如今梦醒,他们还是狼狈不堪、无处容身的泥腿子。
又有几个人能真的不怕死!
年纪最小的一个,今年才十五,还没有成丁。
“到底怎么了?”少年是曾反抗的一员,被绑缚个结实:“白天还好好的……这到底怎么了?”
此刻,他没有了反抗的勇气,哽咽着喃喃自语,只祈求一线生机。
“哼哼唧唧个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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