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可曾来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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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命，是因为我才丢的……就算你不觉得，我也没有办法忘记自己欠了你那么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晾在一边，只能呆呆地看着面前美好到有些不真实的两个人。

　　　　汪依琳转身瞥了我一眼：“宗弥凤，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听见邵龙让你走吗？”

　　　　我苦笑，我当然听见了……你这些话中的得意和开心，我也听见了。可是，在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又怎么可能丢下邵龙自己离开？！

　　　　“我不走，要走我也要带着邵龙一起走。”我下定了决心，反倒觉得释然了：“邵龙，你不能留在这里……”

　　　　“那你说我该去哪里？”邵龙有些生气地瞪着我，眼中完全没有平日我熟悉的温柔：“回人间？面对一个没有我喜欢的人、也没有喜欢我的人的世界？你觉得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弥凤，你好狠心！”

　　　　我还是没有办法确定现在遇到的这一切，到底是地狱精魂造成的幻觉，还是真实的。

　　　　好吧，我承认，私心里，我希望这些都是幻觉，我……好怕邵龙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但理智上，我不能受到影响，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叹了口气，我望向汪依琳：“你若真的爱邵龙，就让我带他走，送他回人间吧，别在继续纠缠了。”

　　　　“哦？不然怎么样？”汪依琳笑了：“难道你还要收了我不成？”

　　　　“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我轻轻点头，“不过，我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笑话，就凭你，有什么能耐收服我？况且，邵龙也不会让你动手的，邵龙，哦？”

　　　　真是越来越受不了她甜腻的声音和越来越露骨的挑衅，我暗暗念动咒语，身处幽冥之地的精魂，一切的执念皆可以从他在人世间最后的时光来寻起。

　　　　汪依琳，你的执念会在哪里？

　　　　“不要！弥凤！不要看！”邵龙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手，“不要看她的过去，我说过我欠她的，我愿意留下来还，我愿意陪她到她满意为止！”
………………………………

第202回　依琳最后的日子

　　　　必须承认，我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更何况是我喜欢的人要求我做的事情。管她什么执念、管她什么妖魔，邵龙说不要去窥探，那么……我愿意停下。

　　　　可是……灵力大增的我，发动的咒语却没有停下，身边的景色，依然变成了人世间，汪依琳和邵龙的大学……我，还是进到了汪依琳的记忆中。

　　　　“依琳，那么急，干什么去？”

　　　　汪依琳回头冲同桌甜甜一笑：“我呀，去偷东西。”说完头也不回就乐颠颠地跑掉了。

　　　　“什么呀，这个家伙，喜欢上了那个宗邵龙以后，越发的疯魔了。”同桌也不介意，小声地嘟囔了几句就继续埋头刷视频去了。

　　　　……

　　　　景色突然从校园的林荫道，变成了医院的候诊室，白顶白墙白衣的人，周围满满都是消毒药水独有的味道。

　　　　“医生，请你帮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汪依琳伸出右手，摊开放在医生的面前，手心分明有一大块溃烂的疮疤、周围还隐隐渗着血，看上去十分可怕。

　　　　医生摇了摇头，“你的血液检测和x光片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前给你用的消炎药和包扎处理也都是很到位的。只是你这创面不但不愈合收缩，反而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那……难道没有办法了吗？”汪依琳急了，“医生，我的手，难道就这样一直不会好了吗？”

　　　　“不止是手，这几次给你检查时，发现你血液中的毒素也在不断攀升……这种毒素，我已经请我们医院最好的专家来会诊过，大家……都无法确定有什么方法来去除这种毒素……”

　　　　“怎么会这样……”汪依琳喃喃着，“我还这么年轻，医生，有什么好的药您尽管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只要能把我治好！”

　　　　……

　　　　怎么……又变成了……这里是，楼顶？汪依琳，她站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美丽的女子此刻正站在教学楼的楼顶，一袭鲜红的连衣裙剪裁得体，包裹着她年轻美好的身体，散发着浓浓的风姿。

　　　　而她的那双美丽的凤眼，却用哀戚的目光俯视着校园里那些熟悉的景色。

　　　　她的一只手已经完全溃烂、裹着厚厚的纱布却也挡不住暗红到有些发黑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流出来。另一只手，拿起手机，轻声说着什么，说完，便一跃而下。

　　　　死的时候，脖子上还挂着那个墨玉的坠子，那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样，也被她的鲜血染成了暗红的颜色……

　　　　……

　　　　原来……是这样……

　　　　“依琳她……趁我不注意，偷走了那个坠子。”邵龙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坠子，只能由宗家的人拿着，外人若是拿了……就会中毒、慢慢地腐烂，直到死去。都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发现、没有阻止她……我以为，她不过是开个小玩笑，偷拿了去，过几天等她这口气消了，我再找她拿回来就没事了。没想到……”
………………………………

第203回　没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坠子，原先……好像是……我的？怎么到了邵龙的手中呢？

　　　　我茫然地在记忆中搜寻着答案，引来的，自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

　　　　为什么，只要回忆跟邵龙有关的事情，就会这么痛苦呢？而且，不管怎么努力去想，那些记忆，总是模糊的……

　　　　在汪依琳的记忆中，我看到那个深邃碧绿的坠子，宛如一汪新磨好的墨汁，浓稠中凝聚着诱人的美好光泽；龙与凤的图案，鲜活得像要腾空而起。上面穿的绳子已经磨得有些旧了，但那坠子，却明显是受到了极好地呵护。

　　　　汪依琳将它悬在胸前，纤长秀美的手指，总是忍不住轻轻地抚摩那活灵活现的龙凤图样。

　　　　看到这样的她，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她并不在乎那个坠子是什么样的传家宝、即便最后明白那个坠子才是导致她的怪病的根源，即便明白那坠子最终要了她的命，她也还是……舍不得摘下。

　　　　舍不得的，是残留在那个坠子上，他的味道、他的温度……

　　　　我明白……我明白的……

　　　　伸出去的手有些发颤，浓稠的光晕中那个纤弱却美艳的身影，缓缓地抬起头来：“宗弥凤，好好待他……”

　　　　“嗯……”

　　　　“让他好好活着……”

　　　　“嗯……”

　　　　“我……讨厌你……更讨厌自己不是你！”

　　　　“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着汪依琳的泪颜在我的面前变得渐渐模糊。

　　　　她一把拽下胸前的坠子，轻轻地放到我的手里，重重地握紧：“是你的，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不过你记得，你没有赢、我也没有输，我错的，只是太在乎邵龙，在乎到，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愿意成全……”

　　　　我握紧手中的坠子，心里涩涩的……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幼时就相识的缘分，如果……没有这个家传的坠子，如果……先遇到邵龙的是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人生……并没有那么多如果，即便是在幽冥之地、在地狱，也一样无法重来。

　　　　……

　　　　“弥凤？弥凤！”邵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发什么呆？依琳她……她怎么突然不见了？”

　　　　刚才的咒语起效后，我的魂魄和汪依琳，被带到了她遥远的记忆里……

　　　　如今，我回来了，而她……想是完成了心中最后的愿望、放下了最后的那一点执念，便消散在了这广饶的天地之间。

　　　　不是不羡慕的……可以超脱、可以放下……

　　　　我握紧了拳头，那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刚才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法术的作用下，我和汪依琳在她的记忆里看到的幻想；但我知道，她的嘱托、她的祝福，都是真的！

　　　　“弥凤？你……不是生气了吧？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的……”邵龙的声音小小的，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怕受到责罚、却又不甘心地还是要辩白辩白，真是可爱。

　　　　我收回了心神，望向他：“没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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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回　生命的分量

　　　　我收回了神思，望向他：“没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问题是认真的，表情是严肃的，嘴角却掩不住笑意：“好啦，我都知道的。她现在也超脱了，也不用觉得欠了她什么了，这样，挺好。”

　　　　“嗯……”邵龙握着我的手、紧紧的：“我……最后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她说……”

　　　　我的手贴上他的唇，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

　　　　是啊，我明白的。看了那些记忆，我了解了汪依琳的依恋，也明白了邵龙的愧疚。汪依琳最后的愿望，邵龙他即便是拼着让我误会，也在再次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决定帮她完成。

　　　　说到底，汪依琳只是个恋爱中的小女人啊！她想看到的，仅仅是邵龙在乎她多过在乎我，仅此而已。

　　　　说到底，邵龙总是个善良的男子啊！他可以决绝地拒绝汪依琳的追求，却无法面对自己的无心和绝情最终让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事实。他的阳光、他的不羁，又有多少是掩埋着这种愧疚的假象而已？

　　　　我无法想象，在这个广袤的幽冥之地，能够再见到邵龙，汪依琳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或许有心痛，伤他年纪轻轻就落到地狱之中；或许有开心，乐在死后的世界还能再见他一面。

　　　　相对的，当邵龙故意装作对我冷淡、和我有隔阂，我也明白那只是因为，在那次最后的电话里，听她用哽咽的声音跟他告别、听她诉说着自己的不悔和期待、听她最后的愿望……

　　　　当一个人用自己的生命去当爱你的砝码时，即便没有动心，她的举动也早就在你的灵魂印下了不灭的痕迹。

　　　　“生命的分量……很重……邵龙，你明白吗？”

　　　　邵龙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白他的不得已，正如他也明白我对艾溪，无法视而不见、无法见死不救。

　　　　就算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换个场合，就算一切都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拼着自己的性命去救艾溪，还是会用自己的全部去交换他的幸福。

　　　　……

　　　　邵龙的手有些发冷，幽冥之地本就无限排斥着生灵的存在，地狱中的怨灵也会一直侵袭着他。即便是生前爱着他的汪依琳，在这地狱中，也只会对邵龙造成伤害。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了，趁着握他手的机会，又偷偷输了些灵力给他。

　　　　“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会找齐所有的圣灵珠，送你回人间。”

　　　　我没有看邵龙的眼睛，怕自己再坚定的心情，在见到那深邃却又清澈的眸子时，会全部化为乌有……

　　　　……

　　　　走了许久，四周的景色已经看到麻木。

　　　　总是温暖的光晕缓缓地流淌，总是有零星的人影、哦，不对，是鬼影隐约在不远处静静地发呆。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幽冥之地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时间流淌的速度，慢到会让人发狂；却正是在这种长得看不到头的时间里，让所有人，安心地追寻着自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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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回　常相忆

　　　　我们走得并不算快，我担心快速的移动会惊扰到周围安静修行的灵魂，也担心邵龙的身体无法负担。偶尔，会刚好跟正在发呆的灵魂正面撞上，有一些大胆的，会瞪大了眼睛打量着我们。

　　　　我的一袭白裙装扮，周身的光晕隐隐散发着静谧的紫色，那是秦广叔叔为了帮我恢复灵力而特别请九殿阎罗王加持过的法力，一般的孤魂小鬼是近不了我的身的。

　　　　邵龙则更为特别，一身黑色的打扮干练简洁，隐隐散发的红色光芒总是在不经意间昭示着他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人间也好、地狱也罢，大家的心情大都一样，可以接受你的与众不同，却无法认同你的标新立异。若是不能安心地随大流，那么至少你得足够强壮，才能够保护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而邵龙，没有这样的条件。

　　　　在这个死后的世界，他是非常脆弱的……而这，也是我担心的……所以，一路上我时不时地偷偷输些灵力给他。虽然每次分量不多，但这一路走来着实耗费了我不少的修为，此刻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口那种窒闷的感觉，也无法像之前一样迅速地平复下来。

　　　　“弥凤，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下吧？”邵龙温柔地看着我，柔声劝到：“找宝物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成的，别太心急了。”

　　　　“好。”我微笑，脚下却没有放慢步子。怎么可能不急？！邵龙是生灵，能撑得了多久？我的灵力又能撑得了多久？越心急，越觉得胸中有一种莫名的难受……我，这是怎么了？

　　　　“弥凤，听我的，休息一下。”邵龙见我没有停下的意思，索性轻轻将我拉进他的怀中：“休息一下吧，你看你都满头大汗了……”

　　　　我，有吗？我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是满头的汗水。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我没事，还是继续走吧。”

　　　　刚想要拉着他继续赶路，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发滞，像是被什么捂住了口鼻、掐住了脖颈，茫然地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来平复心口这种完全没有由来的空虚感觉……像是突然被隔绝了氧气、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弥凤――”

　　　　……

　　　　幽冥之地，广袤无垠，喝过忘情水、跨过奈何桥，若能在地狱中相遇，那是怎样一种难得的缘分。

　　　　即便是手牵着手来到忘川，即便是深情相许永不相忘，哪怕是有神灵的庇佑，能够在这广饶的天地相守的，又有几个人？

　　　　长相思兮常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除非，有神灵的庇佑；除非，有阎王的指引，否则，在这个温和却又冷漠的天地之间，就算是再怎么携手相约、再怎么深情不悔，也敌不过时间流逝时，从你的身你的心你的记忆里，逐渐带走那些温热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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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回　直到那天才知道

　　　　微微的风轻轻地拂过，隐隐地夹杂着曼珠沙华的甜腻香气。让人不禁想起那满目的红色花朵，和生前身后种种放不下的唏嘘……

　　　　宗邵龙却没有受到这香气的侵扰，作为宗家血统的继承人之一，幽冥之地那些会对普通灵魂造成重大影响的东西，对他来说，都跟普通的摆设似的。

　　　　只是……无法逾越生死的鸿沟、无法触及这死后的世界中，哪怕最普通的灵魂。这些，偶尔听父亲与大哥谈起，他总是觉得那么可笑、那么遥不可及。

　　　　生死的问题，在他看来，是严肃的、却也是遥远的，那是最少几十年后自己才需要面对的问题吧。如今父亲正当壮年，自己和哥哥更是处在人生最灿烂的年华，怎么就总是聊这些死啊活啊的，真是瞎担心！

　　　　直到那一天，偷偷听到父亲和逦芩阿姨的话，终于知道了她的所在。急急忙忙奔到车站，买了一张到她所在的城市的票，便风尘仆仆而去。

　　　　没想到的是，刚下车，就看到那个清丽的女孩儿，手里拿着一张到川晓的车票。

　　　　那一瞬间，宗邵龙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是她，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他是多么想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终于找到了她了！他是多么想告诉她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但，脚下却像被强力胶粘住，挪不动步子。只能这么痴痴地看着她……她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四目交接，于她，是短短的一瞬、不经意地一瞥。可是宗邵龙知道，那一瞬，便决定了自己的一生，都要追寻着这个灿烂的笑颜，守护着她，直到永远！

　　　　于是偷偷跟着她又回到了川晓，在车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直把帽子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她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于是看到了她在路上昏倒，平日见惯了受伤生病的他，那时却六神无主，慌忙跑过去抱起她，想都没想就赶快跑向祖宅。

　　　　找人为她治病、照顾她，守在她的身边不愿意离开。心里想过一万遍，如果早点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如果早点告诉他自己的思念、如果早点发现她的身体不舒服……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当她默认自己喜欢大哥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

　　　　那种疼痛，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祝福她和大哥就好，只要能远远地看到她就好。

　　　　看到她偷偷地离开，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可如果那样她会开心，就随她吧……只是夜色中，难免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就悄悄地跟着她、只要确定她安好，就离开吧。

　　　　她摔落的时候，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顾路边树丛枝桠的锐利，滑破肌肤，飞快地跑向她；不顾陡坡角度的冷峻，伸出双手只想护住她……

　　　　直到那一天，怀抱着洁白铃兰花的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花瓣纷落，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每一片，都刻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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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回　终究是天人永隔

　　　　宗邵龙轻抚着面前的人儿的脸庞，她太累了。此刻昏迷着，眉头依然有解不开的结，那都是在担心他吧。

　　　　想用自己温热的手，为她熨平额间的忧愁，却又害怕手下的动作一重，她就会消散不见……

　　　　因为自己的莽撞，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只为保住他。

　　　　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发过誓要守护着她、明明跨越了人间和幽冥的距离，再次见到了她，却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只会让她受伤。

　　　　她不在的人世间，对自己来说，毫无可恋之处；于是，下定决心夺了她的法杖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胸膛，怀抱着一个简单幸福的念想：在这幽冥之地，在她的身边，失去了生命，灵魂也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了吧……

　　　　却，又一次，被她救了回来；又一次，害她伤得更深。

　　　　左天说如果能够和她一起在地狱中找齐那个什么珠子的话，就有机会好好地回到人间。若换了其他误入幽冥之地的生灵，听到这样的消息、有这样的机会，哪怕在渺茫，也会开心得一蹦三尺高吧，但宗邵龙没有，心里堵得慌。

　　　　为何……弥凤一定要和自己分开呢？为何自己心甘情愿放弃、几乎是视如敝履的生命，却被她如此地珍惜，不惜一切都要寻回来呢……

　　　　“弥凤，你真傻。”

　　　　宗邵龙想起一首歌里唱过“被爱判处终身孤寂”。他那时还只是笑着觉得这样的歌词太悲观、太矫情……却没有想到，一心以为名字的“龙凤呈祥”会预示着美好的恋情，却终究是天人永隔。

　　　　可能是他们的缘分如此，也可能是父亲所说的家族的诅咒，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宗邵龙觉得，就这样……被爱，判处了终身孤寂，无法超脱。

　　　　再见到的欣喜只是一瞬间，就被无情地事实击破……最不甘心的是竟然什么办法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在这广饶的幽冥之地，陪着她。直到自己返回人间，或是……化作尘世间再也看不见的一缕青烟。

　　　　……

　　　　“邵龙，邵龙！”

　　　　宗邵龙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是谁？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举目望去，一望无际的平原中，什么时候多了一栋巍峨的宫殿。屋檐上，赫然盘绕着数条巨龙，每一条都栩栩如生，有的极目远眺、有的吐珠戏耍、有的遨游驰骋……

　　　　竟然是这么熟悉，这雕梁画栋的宫殿，竟然与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有着如此相同的感觉。尤其那些龙纹雕塑，邵龙再熟悉不过。分明就与父亲房中，那檀木屏风上的图样，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不经意之间，回到了人间吗？

　　　　宗邵龙有些疑惑，可身边温暖的光晕，分明昭示着所处的地方仍然是幽冥。下意识地将身边娇小的人儿护在怀里，警惕地朝着刚才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谁？是谁在那里？”

　　　　――――――――――

　　　　水星最近又陷入单曲循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