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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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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茶壶顷刻倒了。
“哎呀”冉妃连忙躲开茶水。
墨漓见状也躬身,几人放下茶杯,将茶壶扶起,又来了两个宫婢赶紧将桌案擦干净了,为冉妃换了个茶壶。
冉妃笑说:“虚惊一场,看来是本宫忘了小心了。”
墨漓浅笑:“母妃没烫着就好。”
冉妃笑吟吟的谢过墨漓。三人再度拿起了茶杯,墨漓带着百里九歌,以敬茶之礼敬了冉妃,接着便又揽着百里九歌的腰,带着她回去坐席。
墨晴县主赞道:“都道世子为人温润有礼,可不正是这样冉娘娘有这样孝顺的晚辈,福气真好。”
旁边正把玩着白玉圭的李玉衡,低头嘀咕:“花言巧语是病得治。”
这话自然是又被百里九歌听见了,差点笑出声。她端起茶杯喝起茶来,余光里瞧见茶杯的里侧竟有两朵烤瓷的花。奇怪了,这不是她方才拿着的茶杯啊
百里九歌正要询问墨漓缘由,就在此时,对面的冉妃忽然捂着肚子瘫下,噗出一口毒血
“母妃您怎么了”墨洵脸色大变,起身冲了过去。几个婢女手忙脚乱的将冉妃围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冉妃腹痛不止,一只手揪在肚子上,难受的几乎要晕死过去,汗水顺着苍白的脸滑了下来,她痛苦的嘤咛:“我中毒了我中毒了”
众人大惊,哪里能想到,方才还其乐融融的宴席竟出了这样的事
一股拧了般的刺痛绕在了冉妃的小腹,她两眼一直,低头见腿间有鲜血流出,惊恐的掉下眼泪,“孩子,本宫的孩子救命啊王上,救救臣妾”
墨阳站了起来,忙喊着:“宣御医”那表情是急切的,也令百里九歌吃了一惊。
她不能置信的问着:“墨漓,冉妃有身孕”难道是有人要加害她
一语问过,不见墨漓回答,唯有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底隐现出一瞬的自责和不忍,转瞬即逝,再度染尽了冰冷的幽月乱花。他温声低语:“咎由自取罢了。”
咎由自取百里九歌恍然间明白了什么,案桌下,两人的手紧紧相系。
御医很快就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给冉妃切脉,为这脉象惊了惊:“这毒怎么是”话没说完便赶紧针灸施救。
毒针压制了毒素的蔓延,冉妃的面色和喘息稍微好转了一些,可小腹绞痛无比,她惊恐的望着裙子上的红晕越来越多,“本宫的孩子,孩子”
周围已经围了好多人,冉妃靠在墨洵怀里,墨阳和良妃也在旁侧。
那御医赶紧拿出止痛的丹药,给冉妃服下,一脸惋惜的表情,不忍启齿:“王上,冉妃娘娘这毒发作得烈,微臣只能先压住毒性再配置解药”
“本宫的孩子呢”冉妃目呲尽裂,两眼瞪得像是灯笼一般,仿佛要是御医口中敢说出一个不好的字,便会被她咬成残渣。
“王上赎罪冉妃娘娘恕罪”御医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强说着:“是微臣无能,保不住娘娘的孩子”
冉妃脸上的所有颜色都没了,似死灰枯槁般,面目狰狞如鬼。她嘶吼着在墨洵怀里翻来覆去,在宫婢们手忙脚乱的制止声中,终于捏住了墨阳的一角袖子。
“王上,王上”冉妃嘶哑的低吼着,眼神射向墨漓和百里九歌,“是他们他们在臣妾的茶里下毒,王上,是墨漓和百里九歌干的”
众人的目光瞬间就指向墨漓和百里九歌,两人紧握着手,不约而同的对视。在墨漓眸底,百里九歌望见的是温柔的劝慰,那目光很是安心,让百里九歌心头的一丁点紧张也消融了,仅存了些疑惑。
墨阳眼睛半眯,视线从墨漓的身上扫过,问那御医:“冉妃中的是什么毒”
御医一边施针,一边紧张的回答:“回禀王上,冉妃娘娘这毒并非并非是毒药所致,而是从无毒之物里产生出来。”
“你说明白一点。”
御医战战兢兢答:“微臣技艺不精,还需要花些时间才能才能确定。”
墨阳的神色暗了暗,道:“墨洵,送你母妃去休息吧。”
墨洵扶着冉妃,咬牙切齿道:“父王,这分明是有人在母妃的茶水里下毒了,还请父王能给母妃讨一个公道”他说着这话时,目光死死的盯着墨漓,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意思。
冉妃更是凄厉的叫喊,像是索命的鬼怪般,“王上,是他们就是他们下毒,害了臣妾”
任凭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愈加怪异,墨漓云淡风清,眉心缭绕着淡淡的凉意,那种凉意像是冬日里结冰的山泉,冷的纯粹剔透,周围的一切也都像是被这冷意所侵袭,众人无端的有些凉。
他淡淡说:“茶是母妃亲自焙的,也是母妃亲自倒的,儿臣要如何给母妃下毒”
“是你本宫知道是你,本宫知道”冉妃艰难的撕扯着嗓音,唇舌因着中毒而不灵敏,被牙齿咬得血肉模糊,“墨漓,你太狠毒了在本宫的茶水里下了毒王上,墨漓他要害臣妾他已经害死了您的孩子”
墨洵怒目斥骂墨漓:“枉小弟我那么景仰王兄,原来都是看错人了吗我母妃和你有什么仇”
这时有人冷哼了声,众人没想到竟是李玉衡,她毫不掩饰嫉恶如仇的表情,说:“三殿下是真的景仰世子殿下吗要是真的话,那为什么总雇佣杀手去找世子殿下的麻烦”
墨洵没想到会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捅一刀,忙道:“本殿下什么时候干过那样的事李姑娘,乱说话是会下狱的。”
“我有没有乱说话,三殿下最清楚。”李玉衡执着白玉圭,朝上指了指,“举头三尺有神明,三殿下,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臭婆娘你”墨洵瞬间失态,惹了众人惊呼,惊讶的盯着墨洵看。
墨洵只得不甘的收敛,眼底阴狠一片,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李玉衡怕是已经被他碎尸万段了。他弄不懂李玉衡到底是什么立场,更令他心虚的是,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百里九歌也有些诧异,没想到李玉衡会帮他们说话,甚至还知道墨洵总派杀手的事。莫非是因为李玉衡久在生意场,消息才会这样灵通吗
感激的朝着李玉衡笑了笑,百里九歌道:“在茶水里下毒这种勾当,才不是墨漓会做的,你们是墨漓的家人,了解他的脾性,还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为人”
冉妃唇舌滴血,一只手费力的指上墨漓,控诉:“就是你,墨漓,就是你本宫知道你借口给本宫敬茶故意碰倒茶壶,趁着本宫不注意,在本宫的茶杯里下了毒”
墨漓淡淡道:“母妃此言差矣,方才御医大人也说了,母妃所中之毒并非是毒药,而是从无毒之物中所产生的。试问儿臣在母妃杯中下得是什么”
“你下得是”话到嘴边,激动的就要说出去时,猛然咬住。
冉妃的心口一阵战栗,差一点啊她差一点就把茶里的东西说出来的,她竟险些着了墨漓的道
墨漓轻笑,眸底映寒如冰,“御医大人,请检查母妃的茶水里可有什么毒物。”
那御医这会儿已经开始验查了,他取出方才放入茶水中的银针,检查一番后,回道:“这茶水里不仅没有毒,还添加了少许芦竹粉,有养身的功效”
墨漓浅笑而语:“那御医大人可知道,芦竹粉若是遇上花烟草,又会是何种效果”
御医本就战战兢兢的,一听到这话,脸色更是白的不像话,“回、回禀世子殿下,芦竹粉和花烟草的花粉要是混合在一起,那可是强烈的毒药。别说是花烟草的花粉了,单单是闻过那花香,要是再食用芦竹粉,都会毒发伤身,如果是孕妇中毒还会落胎”他说着说着便反应过来了,“微臣觉得,冉妃娘娘或许是中了这样的毒”
“或许吗”墨漓清浅的声音,似深秋瓦片上凝结的露珠滚落,溅起满地寒凉,“今日正是冉母妃邀了九歌共赏花烟草,母妃作何解释”
“本宫”冉妃眸中狠色混合着急色,忙说:“正是因为你见本宫吸入了花烟草的花香,才临时起意要用芦竹粉害本宫落胎”
“临时起意”墨漓冷笑:“母妃此言未免也太牵强了,既然认定是儿臣所为,那便说说,儿臣为何要害母妃落胎。”
冉妃语结,答不上话。
各位郡王公侯也狐疑的望着冉妃,心中觉得,世子殿下的确没理由害冉妃娘娘落胎。世子殿下本就是大周的储君,难道还会怕一个在娘胎中连男女都不知的胎儿与他争嫡换到谁头上都不可能。
墨漓冷冷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若说是母妃忌惮九歌怀了世孙,想要毒害世孙,反倒理由充分吧。”
冉妃的心跳漏了一拍,冷气破风而入,冻得她几乎要忘记自己的小腹还在绞痛万分。
墨洵反唇相讥:“异想天开也要有个限度,王兄是怀疑母妃想给王嫂下毒,却把自己毒到了”
“难道不是吗”这蓦然低了下去的吼声,直如利箭飞出前那蓦然拉满的弓弦,低沉、愤怒、蓄势待发,仿能一击而毙命。
大朵大朵的昙花随着墨漓的站起而卷作千层怒涛,鹤氅旖旎在地,似暗涌般无风自旋。他怒了,明显的怒极,眸底飞出的锋锐如在整个大殿射了乱影锋芒,将众人的身子穿透,更将墨洵和冉妃骇得六神无主。
百里九歌的手被墨漓紧紧握在掌间,她仰望他的侧颜,苍白如玉又被极致的怒意绷紧,不禁心疼的唤道:“墨漓”
他转眸,睇来的目光是万般柔和的,转眼,便一如方才之势,盯着冉妃,一字字道:“若非我看见母妃在倒茶时,将藏于指甲中的粉末剥落在九歌与我的茶水中,我又岂会故意打翻茶壶,借机调换茶杯害人不成反害己,母妃还有什么可说的”
冉妃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这一着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被呛得咳嗽,乌紫色的唇不断抽搐,溅出黑色的毒血,“你、你”
墨阳道:“御医,检查冉妃的指甲”
“王、王上”冉妃想要阻止,可是徒劳无功。
那御医毕竟听墨阳的命令,他低身,歉意的瞅着冉妃,接着伸过去一张白帕子。冉妃挥开他的手,御医只好尴尬的说:“冉妃娘娘要是问心无愧,就让微臣例行公事”
冉妃面色如土,最终没躲过这一劫。
御医将她指甲中的粉末擦了些下来,一检查,惊讶的呼道:“芦竹粉正是芦竹粉”
………………………………
233。欲伤她者,我必倾覆
真相昭然若揭,墨漓眸光锋寒,冉妃面如土色,墨阳神情古怪,众人各怀鬼胎。
她就是不服,一个病痨凭什么能成为大周的世子,能继承王位的明明就该是她优秀的儿子,怎能是那蓬莱妖女生下的药罐子
冉妃将茶杯一旋,视线扫向茶杯底,这一刻,适才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全都变成了恐惧。
“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哈哈,竟然是咎由自取”
无人能想到,茶杯底下竟刻着“咎由自取”四个字
墨漓冷声说:“拿到茶水之刻,我便知有毒。这茶杯底的字是我以指力所刻,在场之人可还有这般字迹者”
似是不欲再看冉妃此刻的表情,墨漓徐徐坐回原位,双手包绕住百里九歌的小手,瞧见她的眉心蹙着,正心疼的凝视着他,墨漓温柔轻笑,替百里九歌揉着眉心。
“母妃,”再度望向冉妃,墨漓说:“那日在宫前,我已说过,若敢动我妻儿半分就莫怪我翻脸不认人。此等绝情的话,我既说出口,那就定不食言。”
这淡淡的、却冷绝的语调,似涓涓冰水缠在了众人心头,越缠越冷,仿佛是将心给冻得彻彻底底。
冉妃手里的茶杯已经掉地了,脆响声衬托出满殿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墨漓柔如幽月,灵巧的指尖终于揉平了百里九歌的眉心。他一笑,如万朵昙花绽开风华,与此同时,那茶杯也滚到了墨阳脚下。
咎由自取,这苍劲内敛的四个字,在墨阳的眼底折射出明明暗暗的光影。
冉妃跌跌撞撞的爬过来,“王上,王上”她拖了一地的血迹,在墨阳脚下磕头,“是臣妾一念之差,被猪油蒙了心,臣妾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糊涂了”
墨洵也磕头不断,“父王开恩,饶了母妃,母妃一定痛改前非,再不会有下次”
墨阳久久都没有说话,蓦地发问:“墨漓,你说呢”
墨漓淡道:“儿臣不做赶尽杀绝之事,但事关九歌,哪怕母妃诚心悔过,儿臣也不愿给机会了。”
“那你的想法是”
“监禁终生。”四个字,干脆利落。他不会对家人生杀予夺,但进犯到他的底线,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墨洵憎恨的抗议:“王兄,你一直以来都是温和礼遇的,为什么现在成了睚眦必报了小弟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你对自家人这么狠,你以前不是很有容人之量吗”
“容人之量”
锋锐的视线横射而来。
“冥顽不灵”墨漓骤然怒吼,吓得墨洵打了个哆嗦。墨漓道:“这些年,你们如何处心积虑的害我,可需要我在此一一细数我便是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才未曾将事情闹大,能避便避,能压便压。你们还当真以为是我软弱可欺”
墨洵咬牙切齿,偏偏又拿不出气势与墨漓争论,他急得扬起手指上了百里九歌,“王兄,你是我大周的世子,就为了这个昭宜帝塞给你的女人,连性子都变的睚眦必报了,你还真不怕毁了你的名声啊。”
墨漓讽道:“名声此物,我会与你一般当回事身正何惧影子斜,我只知,若是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周,还谈什么振兴邦国。”他握紧百里九歌的手,给了她一道安心的眼神,誓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欲伤她者,我必令其倾覆,一世不得翻身”
百里九歌因着这样窝心的话,整个身子都震了震,源源不断的感动堆积在心上,有种温热的感觉渐渐布满了眼眶。
她坚定的笑着,任由墨漓将她横抱到怀中,他抱着她起身,鹤氅扬起万朵昙花,在经过墨阳的身边时,说着:“儿臣先带九歌回去歇息,后面的事情,全凭父王发落。”
“王兄,你”墨洵急得如锅里的蚂蚁,眼底的恨意如刀子般飞出一把又一把。
冉妃的脸已经磕花了,红红白白的蜿蜒,她拽住墨阳的裤脚,继续磕着,“王上饶命啊,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做错事了,可是臣妾肚子里被毒死的孩子是无辜的啊,臣妾也没想到墨漓会对孩子下毒王上,看在我们失去孩子的份上,求王上饶了臣妾吧。世子妃她并没有出什么事,反倒是王上您的孩子,被墨漓换了毒茶给毒死了”
墨漓眼神一沉,眸底锋芒四起。
席间的李玉衡鄙屑的说:“要是冉妃娘娘没想毒害王嗣,也不会连累自己的孩子了,咎由自取而已,怪世子殿下做什么再说了,娘娘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真的是王上吗”
这话惹得周围人等全都变了脸色,墨晴县主厉色说:“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哪容得你一个市侩在这儿搬弄是非。”
墨洵道:“乱说话是要下狱的,李姑娘,你连王嗣都敢诽谤”
李玉衡嫉恶如仇的瞧了墨洵一眼,再度用她的白玉圭,朝上方指了指,回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有没有乱说话,冉妃娘娘心里清楚。”
百里九歌更为讶然,这个李玉衡,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她绝不是商人那么简单。
不禁望向墨漓,在他的眼底看见了窥测的华光。他柔声而语:“我不知冉母妃有孕,更不知那孩子的来路。”
百里九歌喃喃:“难道李玉衡说的是真的”
“真假都好,母妃已经翻不了身了,哪怕她腹中的孩子当真是我弟弟,我既说了将她终生监禁,父王便会依我之言。”
真的百里九歌望望墨阳,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那背影,如一棵苍柏,如一丛老竹,那种难以窥测的感觉是无从置疑的。墨漓知道,纵是他看不透父王的心思,但他能肯定,自己的要求,父王会答应。
满殿沉默中,众人像是都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墨阳开口。
“冉妃,以后你就在宫里思过忏悔吧,不用出来了。”
冉妃如遭雷击,惶惶的问:“臣妾臣妾有朝一日还能出来吗”
墨阳想了想,说道:“等你出殡的那天,孤王允许你葬入王陵。”
冉妃扬起的脑袋垮了,整个身子都垮了,如烂泥般瘫在地上,苍白的脸上还遍布着磕头磕出来的血块,红色蜿蜒了一脸。
她不要,不要啊。
她才不要一生监禁,一辈子都得在那四角形的天地里数着沙漏一滴滴的流干,再添满沙子、再流干,直到白发丛生,红颜枯骨。
她不甘心啊
怒目瞪着墨漓,那噙满泪水的眼底,是无比浓烈的仇恨,却只换得墨漓淡淡的一眼,淡的没有半点情绪。
如冉妃这般毫无悔意之人,他,已然再不屑一顾。
百里九歌攀着墨漓的颈子,就这么被他稳稳的抱出去,她没有再回望任何人,只是专注的看着墨漓,看他苍白如羊脂玉的脸,看他微蹙的眉,看他那时而如风起云涌、时而又温柔似春水碧波的眼眸。
直到走得远了,她才从他的肩上微微抬高视线,望向身后。那鸿宁殿,在慢慢退远,所有的纷争算计也随着那座殿宇,远去了。
百里九歌娇憨的笑了笑,有万种恬静涌上心窝。
心坎,真的好暖、好暖。
只有在他的怀里,才会这样的暖。
这副怀抱是属于她的,也是这世上最温暖的栖身之所,是她一生一世都刻骨铭心的至宝
离申时还差半刻的时候,鸿宁殿中,一切告一段落。
冉妃终是没能逃过被监禁终生的命运,因着她受了巨大的挫败,又小产体弱,墨阳让几个宫婢将她送回宫去,派御医过去给她养身。
墨洵苦求了很久也没能改变墨阳的决定,他咬牙切齿,暗暗将这笔债算在了墨漓头上。良妃和墨泓过来劝他,他才悻悻站起来,起身时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李玉衡。
墨洵的瞳孔狠狠缩起。这个女人知道得也太多了,竟连母妃的孩子不是父王的这事都知道。这个李玉衡,留不得
申时。
夜深如墨,月黑风高,漫天无星。
簌簌阴风卷着土石在地上打滚,那风声像是襁褓中的婴儿被人扼住了脖子而嘶声啼哭。偶有几个宫婢艰难的行过,都将衣衫翻起,蒙在头顶挡风,一边还要看顾手中风雨飘摇的微弱烛火。
漆黑阴暗之中,有什么东西泛着剔透的荧光,那是李玉衡怀抱着的白玉圭。她朝着宫苑后门走去,玉面上用乌金镶嵌的那十四个字“楼雪初融丹尽晓,葭灰萌动玉衡春”,时明时暗。
就在离后宫门还有几丈远时,暗处忽然飞出两道人影。李玉衡停下了脚步,前路被两个杀手挡住了,他们持着刀子,逼近而来。
“饕餮门”李玉衡初时的惊恐,渐渐归于平静,“我就说,三殿下要是让我活着走出宫苑,我还觉得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了呢。”
杀手冷笑说:“让你活该逞口舌之快,现在怕的不行了吧还不快点喊救命啊,哈哈”
李玉衡把玩着白玉圭,很不解的样子,“为什么要喊救命,我就不能自救吗”
两杀手一怔,疑心是听错了还是怎样,接着笑得更嘲讽了:“哈哈,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那就求饶吧,小妞儿,你要是求饶,没准我们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干净的尸体。”
这“干净”二字,惹得李玉衡掩嘴,惊怪道:“原来你们打算先杀我再奸尸啊。”
杀手笑:“哈哈,先奸后杀也行啊”
李玉衡的眼底冷光乍现,她笑,笑里淬了冰:“不自量力。”
“你刚才说啥”杀手们脸色变了。
李玉衡答:“我说你们不自量力。”
两个杀手顿时被激怒了,“找死”举起刀,朝着李玉衡的面门就砍,而她,反倒困倦的揉揉眼睛,就仿佛看不见有刀落下来似的。
黑暗中,忽的有破风声响起,只消弹指一瞬,一道黑影就已杀到了两名杀手身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直戳心脏,两名杀手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便倒地身亡。
李玉衡望着出手救了她的人,有些惊讶:“墨漪”暗暗低笑:“你一路跟踪我呀。”
墨漪收了刀子,颀长的身影沐浴在昏黑中,有着三分闲逸、三分疏狂、三分雅致,并一分妖冶。
他哂笑:“阿衡倒是一点不怕没命了,胆子大的很。”
“还好吧,也不算很大。”李玉衡笑笑。
墨漪问:“你没事”
李玉衡道:“还活得好好的。”
墨漪笑了笑:“我送你回玉店。”
“好啊,正准备送你一块玉呢,路上给你介绍介绍。”李玉衡又指了指地上,“这两个家伙要洒上化尸水吗”
“你倒愿意多费这个工夫。”
“看来你是不想管他们了。”李玉衡拿出了化尸水,洒了上去,“你不管了,那就我管吧。”
将尸体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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