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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权-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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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标彻底的对伊王朱彝有些刮目相看,这种大局观,是他原来考虑过的,不是出于某些原因,估计真的会做出刚才朱彝所说的过程。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着:“皇弟高见,让朕再考虑一下。毕竟朕金口玉言,已经做出的决定,朝令夕改是对朝堂的一种不负责任,有劳皇弟提醒了。”

    得意之余,用余光看着谦虚的皇帝,朱彝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但是朱标话音一转,接下来的话,就让他被一盆凉水浇在身上。顿时从头凉到了脚底板。

    朱标看似无意的又说了一句:“皇弟,昨日登闻鼓被人敲响了?不知道皇弟知道不知道。”

    朱彝刚才得意的模样再也不见,脸色有些不安,但是勉强的压住。回答道:“臣略有所闻,但不知道是为何事,但是这些不该皇事院署理。臣也不敢多问。”

    朱彝的气势马上下降很多,就连刚刚自称的“本王”也变成了“臣”。可见心里稍微有些惶恐,朱标目的已经达到。继续说道:“朕还听说,那敲登闻鼓之人,在敲鼓之前的一天,曾经拦住皇弟的车队喊冤,但是被皇弟打出来了。”

    “这个。。。。。。这个。。。。。。。。”朱彝的额头在深秋冒出了汗,硬着头皮回道:“这个臣就不清楚了,好像昨日臣从秦淮河回府,是好像遇到过阻碍,不过都是下人们处理的,臣觉得事情不大,就没有过问了。”

    吃力的回答完,伊王朱彝心里庆幸着昨日花了半天的功夫做功课,只是没有想到皇帝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问这件事,难道皇帝恼羞成怒了。

    “哦!”朱标恍然大悟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前日敲鼓之人夜间遇刺,皇弟知道吗?”

    摇摇头,伊王朱彝吃力的回道:“臣不知,天子脚下,竟然还会出现此等之事,不知皇上可否查实。”

    “此事不假!”朱标摇摇头说道:“锦衣卫昨日已经抓住了刺客,经刺客招认,此事是伊王府管家王强幕后指使,这次请皇弟过来,主要是澄清这个事情!”

    朱彝心跳加快,但是听皇帝这么一问,他反而镇静下来,故作惊讶,说,“真有这样的事?!”

    “你自己看看吧!”朱标将锦衣卫取得的胡家兄弟几个泼皮的供词掷到伊王朱彝的面前。

    打开胡家兄弟的供状看了一遍,方才知道东窗事发并非他担心的事情,而是胡氏兄弟说是王强和鸡鸣寺中人有仇,才找他们兄弟出气一说,

    他暗暗庆幸昨日夜里除掉王强太及时了,否则后患无穷。见皇帝并没有怀疑到自己指使的内情,便装着惊诧、生气,双手发抖地看完供状,义愤填膺地说:

    “王强这个恶奴,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竟敢借皇家之威,猖獗到在京师之地草菅人命,是可忍孰不可忍,请皇上立即传谕拘捕处死!”

    “朕已传谕刑部缉拿。”朱标说:“皇弟,皇家的颜面要顾全的,今日皇弟进宫之后,朕才派锦衣卫前往王府捉拿的,皇弟身边藏匿歹徒,竟然冥愚不察,麻痹松懈,一至于此,可知罪么?”

    “臣愚钝失察,失驭无教,致使悍奴得以兴风作浪,请皇上降罪!”

    嘴里说着降罪,但是朱彝的心里却是无比的轻松,一个惊天的案子,在皇上眼里就是这么的轻松,再问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皇上既然定义为自己有着失察的过错,那么就不是怀疑自己什么。

    至于自己府上的家人作孽,那在皇家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就是把下人们推出来管他死活的,更何况,皇上今日上午去抓王强,但是王强昨天已经离开了王府,而且在昨天夜间,卜晓武回来禀报,已经干脆利落的将那王强斩杀于长江边上,连尸体都沉入了江中。

    到现在,估计连尸体都飘到海里去了,皇上到哪里去找,只要没有证据。大不了就是我管教不严之过,至于其他。还害怕什么呢?

    但是现在,还是把自己撇的越清楚越好。马上又启奏道:“皇上怎么不早点捉拿呢?怪不得昨日那恶奴举止失常,说是家中有亲人病故,要回乡奔丧,臣觉得孝义为先,就准他回去一个月,昨天已经离开王府了啊!!”

    说着,装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朱标看到后,也诧异了一下。道:“果真现在已经不在伊王府了!!”

    伊王朱彝点点头,说道:“臣有罪,若是早知道,肯定将其锁拿,亲自送往刑部,就算臣再护短,也绝不会允许在天子脚下出现这种事情,作为皇家亲王,这是理所当然的。”

    顿了一下。看见皇帝似乎有些后悔的模样,不由心里有些幸灾乐祸,马上又火上加油道:“皇上,臣马上回去。将那王强的档案文牒送到锦衣卫处,请有司前往他祖居捉拿,尽到一个臣子的本分。也算是为咱们朱家出一份力。”

    “如此甚好!!”朱标点点头,似乎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说道:“皇弟果然是忠心为国啊,至于刚才亲王劝朕关于齐泰之事。朕会慎重考虑的。”

    “谢皇上。。。。。。。”朱彝趁机准备告退,说道:“那臣回府准备让下人们准备相关文牒,请皇上命锦衣卫随臣一起回府吧,能早一点得到那恶奴的情况,也可以早点捉到那恶奴,那么臣也可以稍微减轻一些失察的罪过。”

    朱标点点头,向在旁边伺候的蓝勤堂招招手,道:“你亲自护送皇弟回府,等拿到文牒之后,再回来找朕,朕还有一些事情让你办!!”

    蓝勤堂领命,伊王朱彝告退,两个人前后而去,朱标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酉时之后,朱标走出御书房,在门前的大院内散步,蓝勤堂已经回来了,禀告了事务之后并没有回府歇息,而是紧随其后。

    素有火炉之称的石头城今年似乎格外炎热,尽管到了深秋,那秋老虎还是极为厉害,掩不住蒸腾的暮后暑气。不过前一阵子嗡嗡鸣唱结伙狂舞的蚊蚋反而匿迹了。

    御道边、宫墙下、回廊里,木立着挑着灯笼的值夜宫女。朱标未戴冠冕束着发穿着短衫伫立在一块空地上。

    仰观天宇,黑沉沉乌云攒涌,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隐隐的雷声。心里默诵着王羲之《兰亭集序》中的一段文字,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不知老之将至。唉,朕却是年过半百,要加上穿越之前的年纪,真的是老而又老了,还依然没有改变什么,没有一日得以安宁……。

    下午,朱允熥已经将宗亲会议公决齐泰一事奏议送了来,他连翻也没翻便能猜到,议决的结果一定是如对伊王朱彝说的一样,对于齐泰之事还是一拖了之,言称不敢妄议的无声拒绝。

    挥手驱走朱允熥,但是依旧让他与驸马都尉裴伦回宗人府居住,不得回府。朱标知道自己会遭遇很大的压力,虽然一直也为减压筹谋,但是每到事情的临近,他还是止不住的想要生气。

    正站着,忽然,飞来几只萤虫在他的左右前后忽闪明灭,似向他挑逗与他嬉戏,朱标挥手就打,那萤虫毫不惧怕,依然萦绕着他翩翩起舞,皇帝恨恨地跺脚,骂道:“滚!”

    蓝勤堂吃了一惊,发现皇上原来是跟流萤斗气,差点笑出声来,朱标悻悻然,总觉得很多事就如同这深秋的流萤一样,就快烦不到自己了,于是心态放平和的回到了御书房。

    蓝勤堂亲手从宫女手中端过冰镇甜绿豆汤,摆在摇椅边的矮几上——朱标端起碗,一口气喝干,便觉得爽气清凉。静下心来,又将今天蓝勤堂整理好的档案取过来,打开阅览,他跳过开始分析那一段的赘述,把京师内各个衙门重要官员的最近反应仔细地看一遍。

    刚拈起笔准备列出重点,见蓝勤堂慢慢的走到窗前准备关窗户,遂将笔放置翡翠笔架上,问:“勤堂,外边好像起风了呢。”

    “是的,皇上,适才忽然刮风,还下了雨点。”

    “是该下场雨了!天晴的也太久了!”

    蓝勤堂不敢回应这句话,谁知道这老爷子说的是天气,还是最近朝堂的变化,随着皇帝让自己调查事情的深入,蓝勤堂越来越觉得这是暴风雨来的前兆。

    朱标自己摇摇头,也不知道想的什么,忽然又问道:“最近朕心情不安,勤堂,这个人虽然老实,但是能猜出朕目下心疾症结何在?你能直言说出来吗?”

    蓝勤堂听皇帝这么一问,心里并不惊慌,自小跟着皇上,几乎算是朱标半个儿子的蓝勤堂,可是比朱标的三个儿子再他身边的时间多,而且没有利益冲突,再加上现在御书房内左右无人,说话也就胆大了一点,闻言回道:“皇上觉得人心思变,难测高深,不知道臣说的对不对?”

    “为什么是这样呢?”

    “陛下英明天纵,权威无上,又怜惜天下苍生,关心百姓痛苦,但是偏偏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就像永远也填不满的深渊般的,不过这也是大势使然。。。。。。”

    朱标点点头,专注倾听。(未完待续。。)
………………………………

711 君臣父子(四)

    “臣以为,那班人盖因贪欲太盛,邪气侵心,恶念盈胸,私室晦秽。他们惟求一己之荣华富贵,荫蔽子孙;独无大明之江山社稷,不忠不仁。加之彼等狼狈为奸,互相庇护,弄虚作假,蒙蔽圣聪。如同瓜蔓相连,网线相扣,故而难发阴垢。而这干人又权柄在握,彼以权庇某之奸佞,某复以权势馈彼之贪欲,拉拉扯扯,攀来牵去。”

    朱标听罢,久久沉默。

    其实蓝勤堂绕了半天,还只是含含糊糊的说的不明不白,这些事情太敏感了,除了自己,恐怕天下再也没有人会和自己交心的谈一次,皇权的威严,在这片大地上已经诞生繁衍了几千年,自己就算有限制的刻意弱化皇权问题,短短这一段时间,那又能奏效呢?

    自己一再示弱,不是心软如棉,也不是优柔寡断,而是他在完全把控这个大明王朝之后,开始为这片大地的将来做考虑。

    如果能利用自己手里的集权,开创出一个远胜前朝的大地,那该有多好呢?

    自己总归是凡人,就算是有着很多人帮衬,依然是凡人一个,而且比历代帝王都清楚,他不可能长生不老,他也会有生老病死,而且坐着皇帝这个操心的职业,寿命说不定比比人还短一些。怎么利用有限的时间,为大明打下一个坚定的基础,成了朱标掌控大明之后首要考虑的事情。

    弱化皇权,似乎最容易做到,自己也一直在做。朱标自己知道,凭借自己的威信。终此一生应该光靠威望就可以从容老去,权力很少会弱化去。他弱化的是他去之后的皇权。

    怎么能限制一言九鼎,怎么能限制一个人的野心发展,还是要靠大家,于是他扶植内阁,建立皇事院,组建立法局,想要将权力分开一些。

    内阁,是专门处理政务的地方,大家一起商量着处理国事。

    皇事院是无奈而为之。要处理自己的这班皇亲国戚,让他们不至于成为地方的祸害,又不至于限制太狠,动摇了朱家的地位,很是头疼,朱标自己已经把自己也是朱家的人,正在逐渐完善。

    而立法院只是一个雏形,一直得不到民间和朝堂的重视,除了成为争权夺利的市场之外。别的一点用也没有显示出来。

    到底是为什么,朱标分析了很久,也是最近几年才发现,还是自己限制了这些进程的发展。皇权为尊,自己存在,就凸显不了这些部门的地位。这也是他决定离开出巡的原因之一。

    好处没有得到多少,但是坏处却越来越大。特别是自己过了五十岁之后,随着自己三个儿子的成长。百官之中,无可避免的就要站队,而自己弱化皇权,更是增长了他们的气焰,嚣张到自己这个皇帝也快看不下去了。

    必须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把一些事情做好,想到这里,朱标抬起头来,打断了御书房的沉默,对蓝勤堂说:“明天是休沐,不用上朝,朕想出去走走!!”

    “皇上明日上午要赏菊花么?臣下马上就去安排。”

    深秋的菊花盛开,皇帝在无意中说了两次了,蓝勤堂和内宫的女官们,早就在御花园做好了准备,在哪里布置妥当,只等着皇帝开口呢。

    “是要看菊花,但不是去御花园!”朱标看透了蓝勤堂的想法,说道:“朕想出去走走,听说太平镇哪里也开始闹菊花,朕想去看看。”

    “臣遵旨。皇上,除了顺妃娘娘、淑妃娘娘二位千岁以外,还要传谕哪几位皇亲和大臣随驾?”

    “不要不要,一个也不要,你随朕去就行了。”

    “这……”蓝勤堂震惊,太平镇虽说在京郊只十里之遥,但皇上皇上要微服出巡,还要自己一个人跟着就行,万一出了差池,怎么得了?

    不容蓝勤堂分说,朱标叫他附耳过去,一听,更加惶恐不安,但圣命难违,只得连连点头:

    “臣遵旨!”

    ************************************************************************

    昨天夜里下了两个时辰的雨还夹着一阵冰雹,早晨起来不那么热了,空气清新,纤尘不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远处的天空中还集着浓云。

    郊野的阵风吹来,爽人心脾。石城门通往江边的小道上,一头小毛驴欢快地踮着四蹄,项下的小铃铛嘎啷啷直响。驴背上骑着一位年过半百却颇有精神的老人,肩后背着一顶青皮斗笠,身穿米黄色杭纺短衫,手捏一把芭蕉扇,矫首暇观,嘴角边挂着惬意的微笑。

    毛驴后边跟着个脚夫也有三十五六岁了,同样背着牛笠,只是臂上斜挎着个蓝布包袱,时不时回头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像极了走访亲友的父子两人。

    他们翻过一个松林小坡,便见路旁有几处村舍。越过一座小石桥,走进村里。但见杨柳堆烟,清溪环绕,粉墙青瓦,很是清雅,骑毛驴的老人要下来,脚夫慌忙上前搀扶。

    “勤堂,朕渴了,找个人家寻点水喝喝。”

    “皇上,”蓝勤堂以食指封唇小声嘘道,“那个朕字不能说的呀!”

    “噢,对对,”朱标谐趣地点点头说:“但你也不能叫朕。。。。。。不对,叫我,叫我皇上呀!”

    两人相视而笑了,笑得很开心,很自在,很舒展。

    他们到达太平镇已近已时。

    太平镇是个丁字形的小镇,二水夹流,舟揖塞港。石板长街上肩摩踵接,一片喧嚣。小镇在元末迭遭兵火。洪武年间以后才渐渐兴旺繁荣起来。镇上竟有茶楼酒肆六十余家。

    朱标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东瞧西望,蓝勤堂紧紧贴着他。一些侍卫便衣打扮正前后左右暗里护卫着皇上。警视皇上身边的每一个行人。

    拥挤的来往行人免不了推推搡搡,就有一个担柴的被后边的人拥得站不住脚。担子撞到了朱标身上,皇帝猛一个趔趄,蓝勤堂慌忙伸手搀住,担柴的“哟哟哟”非常歉意,“对不起,老人家,我不是故意的。”朱标说:“没事没事,人太挤了。”说罢朝右边的一个稍开阔的地带走去。

    这儿一溜排着些卖馄饨、面条、炸油条、稀饭、包子的小食摊儿,越过一座拱形小石桥。是一片一面临湖一面小坡的开阔地带,来往行人肩背手提,推车的赶驴子的挑担的匆匆而过,湖里则是舟揖穿梭。

    走了一会,朱标不由有些气喘,感叹地说:“历朝历代皇帝,吃喝拉撒睡都由太监宫女侍候,真与废人无异。朕虽然不用太监,但是依然如此啊!!”

    蓝勤堂嗫嚅着不敢搭话。

    朱标又说:“勤堂。今日就你我二人微服下乡,你说有多自在,比在宫里快活多了吧?”

    蓝勤堂忙说:“是的,是的。”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转过头看看四周隐藏的侍卫,无奈的跟在皇帝的后面。

    朱标忽然沉默起来,意识到自己这次只带着蓝勤堂出门。是寻踪怀旧呢还是逃避什么呢?他似乎陷入迷蒙混沌的梦幻中,可能是寻踪。也可能是逃避。他带这蓝勤堂在湖畔漫步,慢慢的走着。

    日中时分。朱标带着蓝勤堂来到镇上一家傍湖临街的天外客茶馆。已热得汗流浃背,使劲地扇着手中的芭蕉扇。

    他们在楼上一间凭临荷塘的桌边刚坐下,便有茶房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一口气报了碧螺春、龙井等七八种名茶细点。在宫中喝遍天下佳茗,只点了一壶山寺野茶。要了两屉小笼包子,四碟小菜,酱豆荚五香蚕豆、采石干、无锡香菜。

    混迹在喧喧嚷嚷的茶馆中,两个人对坐饮茶小吃,谁也没有在意他们。蓝勤堂审慎地扫视一眼周边的茶客,就发现七八个面目熟悉的侍卫化妆成客商模样杂坐其间。

    朱标凭窗眺望湖荡,这景象恍然如昨,记得有一年与皇后、小维、还有谁呢?不去想了,他们一起赏荷的情景,皇后、小维的浓浓兴致,手下们融融乐趣,作诗联句罚吟罚唱的欢娱喧嚷,俨然萦回耳际。于今景色依旧,往事已逝,世事浮沉,过眼沧桑,不觉升腾起缕缕伤感和莫名的惆怅。

    从皇帝的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窥探出朱标正在回忆过去,蓝勤堂那时还小,长大之后就开始帮朱标处理锦衣卫的回去,也不知道皇帝此时在想什么,但这次出巡,皇帝本来就是为了散心,怎么才能不让皇帝回想过去呢?旧地重游,人世全非,览物思情,必生怆凉矣。

    急着想个办法来岔开皇上的忧思,忽然看见一个唱小曲的女孩正走过来,连忙小声地对朱标说:“皇……老爷,唱小曲的来了,老爷想不想听听?”

    朱标从沉湎中侧过脸来,见小女孩正在几步以外边敲两头鼓边唱小曲。女孩只有十二三岁,长得很娟秀,她身边一个中年男子操着胡琴和笛板。

    朱标早就知道,江南市镇茶馆,往往有江湖男女演唱的南词,滩簧、花调、大书、道情、戏法、隔壁戏、木偶戏。花鼓调、莲花乐等俚语村调,难登大雅之堂,在宫中绝听不到,而那些阳春白雪古板单调的宫廷乐曲实在听腻了。他少年时在民间常听小曲,自己也会哼几句凤阳花鼓调,所以听到这小姑娘腔如出谷雏莺婉转啼鸣不觉感到亲切,饶有兴趣地支颐倾听,那女孩正唱的是:

    我杨家为社稷忠心耿耿,赴国难从来是自请长缨。

    孩儿们在疆场多殉亡命,抗辽兵老令公忍痛出征。

    望边关恨奸佞心如火焚,急国仇思家恨等待面君。

    却是《潘杨讼》,也就是讲宋朝的时候,潘仁美陷害杨家将的一段戏文。小姑娘唱的是有滋有味,唱罢。茶客们纷纷给那女孩施舍些纸钞、铜钱。朱标也笑了笑,叫蓝勤堂给唱小曲的一张价值小钞。唱小曲的父女惊喜异常,从来没有人给过这么多的赏钱,趴在地上给朱标磕头。

    茶馆里乱哄哄高声大哗高谈阔论。这些茶客大体是商贾小贩,四乡村民,每天早晨由各乡村开船来埠,中午由镇还乡,到镇后便步入茶馆。茧、丝、新米上市时,茶馆成了乡人探听市价行情之所,而那些经营丝茧米以及其地土产的掮客也出没活跃其间。从中撮合,赚取佣金。

    也有些闲适老人地主绅董书生学子在此饮茶聚谈,而那帮市井无赖游手好闲的纨挎子弟也往往跑到茶馆厮混。

    朱标一边饮茶一边欣赏,不时看一眼喧喧嚷嚷的茶客。邻桌两位老人的闲聊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们的桌上摆着两只精致的鸟笼,似乎都是画眉。一位精瘦老人看上去已年逾古稀,眉毛胡子全白了,但精神矍铄,声音宏亮,穿白色夏布衫裤。摇着一柄绘画折扇;另一个老人很胖,像个罗汉,年纪约在六十开外,穿一身象牙色纺绸衫裤。他敞着前胸,不住拿手巾往头上胸前揩汗。

    朱标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倾听着他们的交谈,那胖老头探身对瘦老头笑道:

    “老哥。刚才那唱小曲的词意你听出来了么?那原是杨家将满门忠烈,却被人陷害的男丁难存。看来本朝也要出现那种状况了?”

    瘦老头将折扇一合,在桌上点两点。又指指上面,说:“本朝景泰皇帝圣明天纵,革新吏制,励精图治,普天之下确是欣欣向荣。听闻皇上仁慈,颇有仁君之风,对待一些有罪的大臣都网开一面,哪能出现这种情况。”

    “嗨,那是前些年,果然暖风细雨,润物无声的,如今就不同了。”

    蓝勤堂一听汗都出来了,刚想找个借口前去阻止,却被朱标用眼神制止,只能在那里尴尬而又心里害怕的陪皇帝听着。

    “唉,有道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想那杨家满门忠烈,却因为奸臣几句闲言闲语,落得个八个儿子死无葬身之地,而那边关守将更是一层骗一层,下官瞒上官,官官相卫,隐而不举,沉冤待雪十几年,才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的是惨啊!!”

    瘦老头明显的进入了戏文的角色,在哪里唉声叹气,那胖老头明显就清醒的多,说道:“那是唱戏呢,你也别忘心里去,现在皇上乃是千古明君,不会再出现那种事情,而且最近多年边关宁静,听说勇王已经打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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