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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照圣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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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图攸登上登基专用的大辇。大辇抬起来了,皇帝觉得大辇稳如大山,丝毫没有晃动。他觉得这预示着他的崇景朝一定会一切顺遂。皇帝周身通泰。
皇帝的大辇来到前殿正门。礼官大夫高声报唱:“登基大典,起!”
登基典乐响起来了。这是一种在常人听来索然无味的典礼大乐,但逄图攸听来却觉得优美无比,雍曼的大乐衬托得自己像天帝一般。他走下大辇,随着大乐的节奏迈着步子前行。
前殿的广场上,“哗”地一下跪下了整整一个广场的臣子。
他继续前进,开始一步一步地登上铺满红毯的丹墀。两侧执戟的南宫卫士单膝跪地,手里的戟直立着,闪着凛冽的光芒。
逄图攸终于走到了丹墀顶部的平台,平台上已经摆上了气势恢宏的条案。那是纯金打造、塑了龙形的条案,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逄图攸慢慢坐了下来。
太常卿跪着高喊:“趋!”
“哗”!
所有人开始行跪拜大礼。
“万岁”“万岁”“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延绵不绝。
逄图攸坐在条案后面。他想让这一刻停下来。他想让这一刻永远地停下来。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云姬。他真想让云姬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和他一起体会这种无上的荣光与尊贵。
可是,慢慢走上来的却是雒皇后。雒皇后上了大妆。逄图攸觉得,这大妆让雒渊葳更加丑陋庸俗了。他不想让雒渊葳破坏自己今日绝佳的好心情。雒皇后行完礼,退下了。
之后就是更为冗长的仪礼:授玺、上寿、颁诏、封后、大赦;祭拜天地、祭拜太庙、祭拜社稷、大宴群臣。
这一整套典仪下来,逄图攸已经累坏了,也喝醉了。他被抬进了皇后未央宫中的长秋宫。逄图攸醉的不省人事,躺在皇后榻上一动不动。这是逄图攸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重新睡在雒渊葳的榻上。
雒渊葳屏退了内侍和宫女,坐在榻前,默默地看着皇帝英武的脸庞和雄壮的身躯,不觉流下了眼泪。
这是自己的夫君,可是这却是只在别的女人榻上威猛驰骋的男人。坊间都流传着自己夫君在床笫之间的天赋异禀和雄壮威猛,可那是属于别的女人的,自己只在年轻时体验过自己夫君的身体。
皇帝醉了。雒渊葳决定要冒一次险,趁着皇帝彻底醉了,她要与皇帝重新在一起。这可能是她此生唯一一次机会了,她不想错过。如果不是今日皇帝登基大典,依礼制,皇帝必须夜宿中宫,逄图攸估计永远也不会睡到自己的榻上。如果不是皇帝今日恰好喝醉了,他也绝不可能与自己亲热。天赋异禀的皇帝和姿容不丽、人老珠黄的皇后,这是一对多么奇怪的组合。
她小心翼翼地脱光了皇帝的衣服,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皇帝平躺在榻上,皇后欣赏着皇帝这具熟悉又陌生的躯体。皇帝的身躯依然伟岸。皇帝的体格十分魁梧,四肢健壮如虎,虽已年过四十,但浑身依然硬如岩石。皇帝的体毛很重,胸膛上、腹部、腿上、手臂上全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毛,像一头熟睡的雄狮。大概是喝了酒出了很多汗的缘故,皇帝的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男人气息。皇后盯着皇帝的身体看了许久。久未云雨的皇后感到自己深埋在体内的欲望被皇帝的身躯唤醒了。皇后开始在皇帝的身上游走,皇帝一动不动。皇后更加放开了胆子。皇帝依旧软如死肉,没有一丝生气。
雒皇后并没有气馁,她不想轻易放弃这次机会。她继续变换花样。
终于,皇帝动了。皇帝哼了一声,慢慢翻了个身子,用右手环绕着抱紧了皇后。皇后先是有些惊讶,但紧接着就成了高兴和亢奋。她为自己今夜的勇气和坚持得到回应而感到欣慰。她加大了缠绕的力度,用腿缠住皇帝的腰。可是,皇帝依然疲软。她有些不耐烦了。
忽然,皇帝的手臂猛地用了一下力,把她贴到自己怀里,搂抱得更紧了。皇帝的左手在皇后的身体上游走了一会。皇后兴奋地扭动着。
皇帝皇帝把手指放到了鼻子下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皇帝的这个举动让皇后无比感动,眼睛里一下盈满了泪水,皇后换了下姿势,打算让皇帝现在进入自己。就在这个时候,皇帝把鼻子下的手指甩了出去,厌倦地说:“你不是云姬,不是云姬……”皇帝迅速软了下去……
皇后眼睛里溢满的泪,轻轻流了出来,泪珠顺着皇后眼角的细纹慢慢滑下脸庞。
皇后的脸从艳红瞬间变成了惨白,细长的丹凤眼瞪的圆圆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睛里充满了委屈的光。
渐渐地,皇后的眉头打开了,眼睛也眯了起来,恢复了丹凤眼的细长形状。皇后的脸恢复了平静,甚至比平时更加平静;皇后的眼神也恢复了平静,同样的,也比平时更加平静。但那超常的平静里,透出了万年冰山一样凛冽入骨的冰冷……
………………………………
第一卷 英露漪兰 第三十九章 新政
第二日晨起,逄图攸睁开眼睛,猛然发现自己竟睡在皇后的榻上。他十分不快,但旋即意识到,昨日是登基大典,自己必须夜宿长秋宫,以示龙凤呈祥。
皇后早就已经起来了,卸掉了大妆,而且一点也没有上妆,就那么完完全全地素颜着。皇后也换掉了昨日穿的缀满了凤凰刺绣的华贵礼服,穿上了皇后平日里喜欢的黑色常服。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觉得皇后如此装扮,比浓妆艳抹的庸俗样子还要略好看几分,于是对着皇后抿嘴笑了笑。皇后也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开始动手替皇帝梳洗更衣,与皇帝一起进早膳。
破天荒的,皇后今日的话格外少。皇帝心下有些不忍了,拍拍皇后的手说:“今日是我登基后第一个朝会,我该走了。你兄长,还有逄秩,都会有封赏的。你放心好了。你现在是后宫之主,要好好的,知道么?”皇帝的语气很温柔。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女人说话,无论喜不喜爱,都是言语温柔如水,让人听了如饮甘露。
皇后点了点头,说:“喏,陛下尽管放心就是了。”
逄图攸笑了笑,说:“我去乾元宫了,得空再来看你。”
皇后的清净态度和不聒噪,让皇帝原本因为没有宿到英露宫而烦躁的心绪一下子又好了起来。
皇帝的步辇升了起来,皇帝的心绪更加好了。皇帝靠在步辇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高耸的乾元宫前殿的飞檐,会心地笑了。
此刻,逄图攸深信不疑,崇景朝的宏伟大业即将全面开启。
今日朝会异常重要,但议程只有一项:确立新政,颁发新政诏书。得益于雒渊概的成功斡旋,王公大臣们在朝会召开之前已就所有议题达成一致。朝会只是象征性地举行了很短的时间,就在一片颂圣之声中结束了。
朝会议定的事项,以诏书的形式,一项一项地颁发下来:
第一道诏书是变更大照圣朝现行政体。兼取郡国制与郡守制之利而去其弊,将郡国郡守并存并治之法,变更为郡国郡守并存分治之法。各郡恢复郡国之名。郡国之内,郡王与郡守并存,分别执掌不同职权。祭祀、军事之权归郡王执掌,行政、财政之权归郡守执掌。郡王、郡守均为代皇帝到各郡国理政之臣属,即便郡王也非所在郡国之君。郡王、郡守互不隶属,分别向皇帝负责。郡王郡守不共同理事,如遇紧急事务确需共同理事,以郡王为上、郡守为下,但不行君臣之礼。对于那些原来施行郡国制的诸郡国,朝廷新委派郡守前往,与原郡王并存分治,原属于郡王的行政、财政等权力划拨给郡守。对于那些原来施行郡守制的郡,复名为郡国,皇帝另封一位郡王前往,原属于郡守的祭祀、军事等权力划拨给郡王。现在分封在郡国的郡王和已在任的郡守,均不变动,仍在原地任郡王或郡守。所有郡王均终身担任郡王,非有大过不予褫夺或更替封国。郡守则由朝廷随时委任、免职或更换任职地点。此外,所有郡国的国都所在地,不再称国都,改称郡府。所有郡王王宫不再称王宫,改称郡王府。
第二道诏书是关于郡王世袭罔替特权的。除北陵郡王、甘兹郡王、象廷郡王这三位开国功勋郡王享有世袭罔替特权之外,其他郡王一律不享有世袭罔替特权。这些无世袭罔替特权的郡王薨后,由皇帝另行分封其他宗亲就任郡王,新郡王赴国后,原郡王族人全部迁回圣都。
第三道诏书是关于郡王姓氏的。所有郡王均须为逄氏宗亲。为此,特赐象廷郡王常基及其嫡系子孙改姓“逄”,常氏其他族人仍旧保持原姓。逄基及其嫡系子孙兼祧常氏宗庙和逄氏宗庙。
第四道诏书是关于北陵郡国、甘兹郡国、扶风郡国、丹朱郡国、海西郡国逄弩、上谷郡国的疆土的。因上述列位开国功勋郡王迭有大功,特准将与诸郡国相邻的部分疆土分别并入诸郡国。
第五道诏书是关于北陵郡王、甘兹郡王、象廷郡王在其各自郡国内享有分封特权的。鉴于北陵郡王、甘兹郡王、象廷郡王的特殊功勋,特加恩,准许此三郡王在其郡国内行使分封权,并改单子继承制为多子继承制,即,此三郡王可将其郡国划分成若干更小的郡国,并分封给自己的子嗣,不受嫡庶长幼之限。此法视为皇帝特恩。但如何分划疆土以及分封给谁,全凭此三郡王之意。三郡王需事前奏报皇帝,经皇帝恩准并分封完成后,即建立新的郡国、郡王。除了承袭此三郡王王位的世子外,新封出去的郡国无世袭罔替之权,薨后,由此三郡王另行在其子嗣中择贤另立。但,新划出去的郡国的郡守由朝廷委任。
第六道诏书是关于皇子教养的。改革此前一直施行的所有皇子均居于圣都的教养传统。除太子外,所有皇子全部分封到郡国做郡王。太子在圣都随皇帝学习理政;分封郡王满十六岁后即到所封郡国与郡守共理一郡之政,十六岁以下未成年的皇子由各自生母在宫内抚养,只担任所封郡国郡王之名,不理事,所辖之祭祀、兵事由郡内各有司署理,直报朝廷。所有分封出去的郡王,同样无世袭特权。
第七道诏书是关于皇太子逄稼和隆武大帝的其他几位儿子的。皇太子逄稼屡次自请将爵位降至郡王,出郡边远郡国。众宗亲亦奏请陛下准其所请。陛下一意慰留太子,但太子之意甚坚,以至终日痛哭流涕、心悸不止,直至昏厥,陛下不忍太子为此殒命,亦恐逄稼有过激之举,遂勉强准其所请。暂将逄稼改封迦南郡王,出郡迦南。待逄稼身体康复后,再恢复太子名位。隆武大帝其他三儿不再称“皇子”,改称“侯”,分别为逄程(三十岁),封为启侯;逄秀(二十四岁),封为留侯;逄秦(二十岁),封为沃侯;逄程、逄秀、逄秦,仍居圣都,待逄稼恢复太子名位后,另行赐封。
第八道诏书是关于皇子逄秩的。皇后之子逄秩封为嘉荣亲王。原来的永诚亲王府,改为嘉荣亲王府。
第八道诏书是关于几位公卿人选的。丞相洪统和御史大夫廖峡老疾缠身,自请致仕,准其所请。光禄卿雒渊概任丞相,廷尉杜贡任御史大夫,宗正丞逄烈升任光禄卿。崇景皇帝继位后一直空悬的太尉一职,由卫尉卿窦吉接任。其他九卿官职任命若干。
第九道诏书是关于郡王、郡守、宗室之子集中教养的。考虑到各郡开化程度差异较大,为保证郡王和郡守嫡子的教养不受影响,特施行集中教养制度。一是太学教养制度。各地郡王、郡守择十六岁以下八岁以上之子一人,入太学,与在圣都诸未成年皇子一同教养。如嫡长子适龄,着嫡长子入太学。如嫡长子年满十六岁,另择适龄嫡子入太学。如无嫡子适龄,着其他儿子替补,以此类推。如所有子嗣未年满八岁,则暂不派子嗣入圣都。二是卫士历练制度。如郡王、郡守中所有儿子均已超出十六岁,则由其择一子担任南宫卫士或北宫卫士相应官职,护卫皇帝,卫戍圣都。
如此一来,大照圣朝第二代皇帝崇景皇帝的新政开始全面施行了。
经过疆土的重新划分,全国共划分为了十七个郡国,分别是北陵郡国、象廷郡国、上谷郡国、海西郡国、肃丽郡国、锘铢郡国、扶风郡国、甘兹郡国、丹朱郡国、淄源郡国、章庐郡国、妫水郡国、湫水郡国、云中郡国、琉川郡国、兰德郡国、迦南郡国。
在众多新贵中,最受瞩目的是诸王,共分为几大类:
第一类,亲王:嘉荣亲王逄秩,二十三岁,崇景皇帝与雒皇后嫡长子。
第二类,世袭罔替郡王:北陵郡王逄图修、甘兹郡王逄世桓、象廷郡王逄基(原名常基)。
第三类,隆武大帝时期册封的不可世袭的郡王:扶风郡王逄顷(四十九岁),丹朱郡国逄隆(五十一岁)、海西郡国逄弩(六十岁)、上谷郡国逄宁(五十五岁)。
第四类,崇景皇帝新封的不可世袭的郡王:迦南郡王逄稼;肃丽郡王逄穆,湫水郡王逄科,兰德郡王逄稔,琉川郡王逄称,锘铢郡王逄稽,章庐郡王逄种,云中郡王逄积,妫水郡王逄简,淄源郡王逄稊。其中,迦南郡王逄稼为先帝之子,三十六岁。其余新封郡王均为崇景皇帝皇子,肃丽郡王逄穆二十一岁,湫水郡王逄科二十岁,兰德郡王逄稔十九岁,琉川郡王逄称十八岁,锘铢郡王逄稽十七岁,章庐郡王逄种十六岁,云中郡王逄积十六岁,妫水郡王逄简十五岁,淄源郡王逄稊十三岁。由于妫水郡王和淄源郡王尚不满十六岁,因此暂不赴郡国,而是在太学集中教养。
朝会之后,圣都里少不了一番觥筹交错。新分封的郡王们准备前往郡国赴任,升迁的三公九卿准备开始履新,更多的大臣开始走门路,希望到各郡国去任郡守。圣都里出现了超乎寻常的热闹与繁华。
………………………………
第一卷 英露漪兰 第四十章 无心坞
就在圣都一片热闹与繁华中,甘兹郡王和象廷郡王又于深夜被请到了北陵郡王府的无心坞。
北陵郡王依旧是自己煮茶,亲自为甘兹郡王和象廷郡王斟茶,煮的茶也仍旧是雪蕊,用的盏也仍旧是飞马白玉盏。等斟完了第一盏茶,北陵郡王慢慢啜了一口,对着象廷郡王道:“王兄啊,现在我们真正成了一家人了。”然后转向甘兹郡王道:“世桓啊,你说是不是?”
“正是,世桓见过两位王兄。”甘兹郡王神情颇为落寞,说道。
“哈哈哈。我也来见过王兄。”北陵郡王两手一抱,对着象廷郡王逄基道。
“嗨。这……,这都是陛下的隆恩。我实在愧不敢当,但又不能拒绝。唉……”
北陵郡王又回到了煮茶的红泥炉旁,边侍弄着茶,边说:“隆恩?王兄,你当真如此想的么?”
象廷郡王端起飞马白玉盏,轻轻啜了一口,没有说话。
北陵郡王又看了一眼甘兹郡王,问道:“世桓,你如何看呢?”
逄世桓两手扶在腿上,摇了摇头,说:“赐姓,这事儿呢,倒确实是陛下的一片好心啊,也是陛下的苦心啊。先帝时就坚决反对异姓王,但王兄功勋卓著、又是有大功于大照立国的外戚,自然也就另当别论。但自隆武五年之后,除王兄外,所有异姓郡王悉数剪除或收服了,全天下都是逄氏郡王,仅王兄一个异姓郡王,确实也未免太过扎眼了些,对王兄的后裔也不见得是好事。现在赐姓逄,就没有这个问题了。而且还是兼祧两个宗室。所以呢,我以为,这倒确实是个大的恩典,足见陛下的仁德呢。”
象廷郡王没有抬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
逄世桓站了起来,走向逄图修,看着北陵郡王手里的陶钵,说:“不过呢……”言犹未尽,逄世桓在北陵郡王身旁坐了下来,顺手拿起盛着雪蕊的白玉盒,仔细地看着。
逄图修笑着说:“世桓啊,你现在性子倒是稳了,话都不愿意说透了么?”
逄世桓苦笑了一声,说:“王兄取笑我了。在圣都这段日子,磋磨的我也够了。循儿走了,之后又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我也看得越来越明白了。原先,父王在世之日,常跟我说生在王室,并非幸事,要我多自珍重、谨言慎行。当时,我从未有何感触,只觉得父王是庸人自扰、胆小怕事。可是,现在看来,父王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逄图修盯着逄世桓看了一会,叹气道:“嗨!世桓啊,你不愿意说,那还是为兄来说吧。陛下的新政诏书已经下了,虽然新政很多,但统合起来看,可不是一般的新朝初立都做的那种徒有其表的新政啊。”
逄基和逄世桓都没有说话。俩人一对视,旋即把眼神都挪开了。
逄图修见两人不愿接话,接着说:“表面上,全面恢复郡国制,可实际上,却是全面削减郡王的权力,一条一条可都是对着咱们这些郡王啊。首先,当然就是郡王郡守并存但分治的新政体,这与先帝时的郡王郡守并存并治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却有天壤之别啊。如此一来,虽然各郡国都恢复了郡王设置,可是权力呢,却一分为二。而且郡守由朝廷委任,郡王、郡守互不隶属,我们这些郡王其实就是半个郡王了。”逄图修站起来,为旁边的逄世桓添了一盏茶,又走过去为逄基添了茶,然后回到红泥炉旁边,接着说:
“第二条呢,除了咱们仨,其他郡王的世袭罔替特权全部取消了,如此一来,那些一代而终的郡王,其实是终身郡守而已。我们仨看似是特例,保留了世袭罔替特权,但他的下一条可比这第二条还要狠毒啊,就是郡国内再分封。王兄,世桓啊,你们都是子嗣甚多之人,你们那些儿子们如果要是和你们要封地和王位,你们能够不给他们么?如果不给,那马上就是祸起萧墙、家族内乱啊。可要是给了呢,马上就是国土四分五裂。就这一条,比剥夺我们的世袭罔替特权,还要阴狠。光这些还不算,还要集中教养,说白了,那不就是质子么。咱们这位崇景皇帝,对咱们这些宗亲们可是提防的紧哟。”
逄世桓说:“这肯定都是那个雒渊概出的主意,陛下对宗室们还是仁厚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话说到这里,赶紧打住了。他意识到,逄基没有参与毒杀隆武大帝,有些话是不能当着他说的。
“仁厚?哼!”逄图修道,“世桓啊。仁厚?咱们这个皇帝,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啊。你可知道,为何你能够得到先帝和他的无上荣宠么?我是他们的亲兄长,可是天底下谁不知道你比我更得宠?这个问题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先帝就不说了,他对我们这些宗亲,历来就不甚信任,待我们也严厉。可是当今陛下可是宗室里出了名的乐善好施、有求必应啊,可为何独独对我这个亲兄长不冷不热的?”
逄世桓这时候大摇其头,摆了摆手说:“王兄啊,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的。先帝和陛下的母亲原是良娣,他们为庶出,对你这个嫡出的兄长不甚友善,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说不到仁厚不仁厚的吧?”
逄世桓的心里其实还有一层更深的担忧。他担心这位自己拼着全家几百口性命推上皇位的皇帝,真的是一个不仁厚的君主,那自己可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逄图修不以为然地说:“世桓此言差矣。先帝的雄心和斗志,源自于庶出的身份,这是人尽皆知的。先帝称帝之前,确有很深的嫡庶心结,但对我却是真心友善的,这与众人的理解大大不同。先帝登基称帝之后,才日渐疏远我这个亲兄长,亲近起你这个堂兄弟来了。这就有文章在里边了。”
逄世桓道:“哦?”
逄图修道:“为什么呢?因为北陵郡国疆土最辽阔,实力最强,威望最高,对先帝皇位的威胁也最大。先帝登基之后,之所以要超常规地礼尊你这个堂兄弟,以及保留王兄象廷郡王的王位,都是为了牵制平衡我这个北陵郡王啊。而当今陛下,更是思虑甚深之人,有的事情呢,你们可能知道,有的事情呢,你们是完全不知道。当今陛下的运筹帷幄和隐忍决绝,决不在先帝之下。否则,仅凭嫡庶心结,怎会设下迷局毒杀我,然后又以帝王之尊,公然为两位内侍作伪。不怕王兄和世桓笑话,我天天寻仙问道,你们以为我真的是悠然世外啊,如果我不如此,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逄基和逄世桓默然了,两个人都低垂着眼,不置一词。
逄图修哑然失笑,看了一眼象廷郡王,又看了一眼甘兹郡王,笑道:“哈哈哈哈,你们以为只有我自己受猜忌和受毒害么。你们想想,现在,其他郡王都是没有世袭特权、一代而终的郡王,只有我们三个是世袭罔替的郡王,这个世袭罔替,里面藏了多大的风险?虽然有了郡国内再分封的新举,似乎可以解除世袭罔替郡王的风险,可我敢断言,陛下和雒渊概不会等到那个时候的,不出十年,等他们把其他的郡国都收服妥帖,把新政理顺了,就会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三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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