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时光已荒芜-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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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了，衍希！”她惊喜。

　　　　见到她嘴角的笑，衍希一颗心立刻就软了下来，她一定是等了很久很久了吧？以至于，都等得睡着了。她这一番情意，他还能怪她什么？

　　　　“不是叫你先休息了么？”他将她抱回了房间，帮她把空调被盖好。

　　　　酹月整个身子都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来，她嘻嘻笑着，可爱调皮。宋衍希觉得有些累，也顾不得没有换衣服，在酹月身边躺下了，这才觉得舒服很多。

　　　　酹月撑着身子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额间的那个“川”字，她不喜欢看到衍希皱眉的样子，她希望衍希一直都是快乐的，虽然在这个当下，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手被衍希捉住，移到了他的唇上。

　　　　“衍希……”

　　　　“嗯？”

　　　　“我想一直都在你身边守着你！”

　　　　他眸色里渐渐地变得柔情温和，“怎么，你怕宋先生不给你这个机会？”

　　　　“不是！”酹月并不是担心衍希对她的感情，只是以后他们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准，命运总是意外连连，太容易摧毁一切，叫人有苦难言，叫人颠沛流离。她很想一直一直地待在宋衍希身边，只是她心里害怕，害怕自己没有这个机会，害怕命运的波涛硬生生地要将她从他身边推开！

　　　　她的眼睛幽幽地闪着光，如墨蓝色夜幕下闪烁的两点星光，那样渺小，却又无法忽视。宋衍希大手轻抚着她白皙的脸庞，带着一丝冰凉。他的手掌一路眼神，最后落在了她的后脑勺。轻轻一用力，酹月便俯身下来，唇瓣相依，互相缠绵。然而这样的格局很快地就被改变了，一个旋转，局面已经完全相反，酹月倒在床上，被宋衍希覆在身下。

　　　　“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担心！”他软语相慰。

　　　　她的唇好似有种异样的魔力，让人心驰神往。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哭着闹着说他不理解她。是啊，那个时候，她刚刚和父亲吵了架，为了高考填志愿的事情，她喜欢法语，可阮伯父却觉得女孩子学文学学行政好，酹月平时虽然很听话，但遇到这样的大事情，她却是半点不让步的，因此就偷偷地改了志愿。在改之前，她还明里暗里地试探过他的口风，只是衍希没有拆穿她。

　　　　他怎么会不理解她？只是她气恼地一个人在街上乱撞，他更多的，是担心！

　　　　所以他的一个吻，封住了哭闹的她。

　　　　连宋衍希自己也没想到怎么就吻了她，而显然当时酹月也丝毫没有防备。他们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但是这一个吻，又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虽然这是他在冲动之下的结果，可宋衍希却丝毫没有后悔，多年后的今天回忆起来，他只是遗憾，遗憾没有早点吻她，在某个恬静的午后，亦或是某个月明星稀的晚上。

　　　　宋衍希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她能轻易地就挑起他的***，可他心里明白，今晚，不合适。她累了，他亦是！

　　　　“睡吧！”他伸手，关了灯，也在床上躺下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酹月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往他怀里一靠。

　　　　良久。

　　　　虽然不知道已经几点钟，但是酹月这会子却是睡意全无，她在宋衍希的怀里，默默地发呆。她能清楚地听到衍希心脏跳动的声音，以及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想，衍希应该是睡着了。她又轻轻地在他的胸膛蹭了蹭，强迫着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睡不着？”宋衍希的声音很轻，但酹月的确听到了。

　　　　“你还没睡，衍希？”她仰头，因着房间里一片漆黑，她其实压根儿也看不清楚宋衍希的脸。她只是以为他早就睡熟了，没想到他竟然也是醒着的。

　　　　衍希……他也在想心事吧？

　　　　“你一直在动来动去的，我还能睡得着就是奇迹了！”

　　　　是吗？酹月已经忘记自己翻来覆去了多少回，原来她的动作是这么明显！

　　　　“我就是……就是在想……”在想以前的事情，沉重的事情！

　　　　宋衍希拍拍她的肩，“不许再多想了，要是你再不睡着，我不介意做一些更兴奋的事情！”明明是很平静温和的语气，却是一种明显的挑。逗。

　　　　“我马上睡觉，马上睡觉！”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闭上了眼睛。

　　　　见她终于肯安安分分的了，宋衍希又才重新合眼睡觉，其实今天晚上，注定是个失眠的夜晚，不仅仅是他和酹月两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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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章　他的好，那么好14

　　　　衍玉靠坐在病床上，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雨。殢殩獍晓从昨晚上开始到现在，这场雨就一直没有停过，外边的空气中已经明显地白了，是一层厚厚的白色雾气。雨声滴答滴答地响着，跟催眠曲似的，但衍玉始终都没有睡意。她只是木讷地坐着，呆滞的双眼没有任何情绪。

　　　　她的快乐，好像被小偷给偷走了，再也不见了！

　　　　衍玉心头苦涩，偏生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天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倒钧彦哥的身上，只是酒后误事。她知道钧彦哥的心里头装的是语涵姐，他们刚新婚燕尔，美好的婚姻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更何况，那天钧彦哥的本意还是为了劝她，还是满心地为着他好。只是后来……这一切，她怎么能够告诉哥哥和酹月姐？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么钧彦哥和语涵姐，又该如何是好？

　　　　这凌乱的一切，她只要稍稍一想，就头疼得厉害。

　　　　她只是清楚地认识到了一点，那就是将这个孩子打掉，然后当作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甾。

　　　　窗户吹进了一股风，伴随着湿重的雾气，有些凉意。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衍玉没有立刻转头过去，不必想她也知道是护士来了。

　　　　可脚步声缓缓地，沉重悠长，这样的闷响，决不可能是护士走路时发出的声音。衍玉觉得奇怪，转头去探寻究竟唾。

　　　　衍玉觉得自己一定一定是眼花了！

　　　　眼前的人，并不是钧彦哥吧？就算是，他也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右边脸上颧骨高高凸出，肿成了青紫色，不仅如此，眼睛也是一圈青紫的淤青，这副模样，不是不滑稽落魄的。若是搁在往日里，衍玉大抵是要叽叽喳喳的问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表达完自己的同情过后还是会掩饰不住笑意咯吱咯吱笑出声来。而此刻，她对着宁钧彦，一个字也说不出。要说什么呢？说自己很好，说什么都不用他负责？

　　　　她强迫着将视线移到别处，还是觉得无所适从，最后干脆躺了下来，侧过了身子睡觉。

　　　　一闭上眼睛，她觉得发间一凉，有泪落下。

　　　　宁钧彦在酒吧呆坐了一夜，用尽所有的力气来消化这个意外。

　　　　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他毁掉的，是衍玉的梦想，衍玉的快乐，衍玉的未来！如今他无论如何亦是不能再逃避了，不管怎样，就像衍希说的那样，他应当像个男人那样负起这个责任来。宁钧彦绕到了床的另一边，将手中的一束百合放在了床头柜子上，纯洁的百合散发出一阵阵清香，微微掩饰掉了消毒水的味道。宁钧彦低头，见她闭着眼睛装睡，鼻梁那里，有明显的泪痕。他自小便认为眼泪是最软弱的东西，所以他从来见不得别人哭，总觉得是那样懦弱无用。有时候想想，这大约也是他选择和语涵结婚的原因，因为语涵就从来不在他面前像个小女孩儿似的撒娇掉眼泪，她总是可以坚强地面对所有，所以宁钧彦看到的，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语涵！

　　　　然而，眼泪的确可以打败一个人，也可以摧毁一个人。

　　　　宁钧彦现在就觉得，衍玉的眼泪打败了他，也摧毁了他！

　　　　他太想安慰她，却连一个字都哽咽在喉咙，说不出口。

　　　　“衍玉……”眼前的，还是那个自称为“小魔女”的宋衍玉吗？

　　　　衍玉当作没听见。

　　　　“我什么都知道了，衍玉！”宁钧彦继续说，没有盯着她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床头的那一束百合，他看得出神，好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样，如一个囚犯在自我反省。“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对于你而言都已经晚了，可是我只能说，对不起，衍玉！”他是太肆无忌惮地宠着她了，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是满心后悔，他也无力挽回！目视之处，百合花纯洁无瑕，白得似雪，很像冬天里下的那种鹅毛大雪，轻飘飘地从空中落下来，堆砌成晶莹剔透的白。这一刻，宁钧彦就已经能想象到几天之后这些花被丢弃的情景了，它们失去了最美好的瞬间，于是就成了不入人眼的垃圾！

　　　　宁钧彦又道：“衍玉，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你才会好受一点儿呢？”

　　　　许久，他才听得衍玉似有似无的声音，“你走吧，钧彦哥！”

　　　　见她答话，宁钧彦心里是激动的，“衍玉……”

　　　　衍玉睁开了眼，换上的是淡淡的带着冷漠和疏离的目光，“我不想再见你到你，永远！”衍玉从小就待人和善，又因为她家教好，所以骂人这种事人她从来都是做不来的。她在脑海里搜索，搜索最能让宁钧彦觉得难堪的词汇，然而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是这样一句埋怨的话而已。一句“永远”，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那恐怕是不能了，衍玉！”他苦笑，“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一起等着孩子出生！”

　　　　孩子？

　　　　衍玉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钧彦哥为了要对她负起责任，就必然会对不起语涵姐，他难道连自己的婚姻也不要了么？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谁对不起谁，所以，衍玉不需要也不想让他来负这个责任。她吸了吸鼻子，咬牙，“我并不准备要这个孩子，所以你不必满怀罪恶感，我们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个错误，及时纠正过来就好了，不必叫孩子来遭这个罪……”

　　　　“不行！”宁钧彦大声打断她。他的眼睛通红，不知道是因为一夜没睡还是因为痛苦，他死死地盯住衍玉，“不要将孩子打掉，就算是我求你了，好吗，衍玉？”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衍玉也想过如果钧彦哥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譬如他会纠结苦痛，因为他压根就不会想要这个孩子。而现在钧彦哥的态度，与她设想的是完全相反的。她怔怔的，“你是疯了吗？你知道后果吗？”衍玉只要一想起，她就想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到时候语涵姐会怎么想？她爸妈会怎么想？钧彦哥的父母又会怎么这么想？她几乎立刻把自己归为了插足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尽管这不是她自己意愿！她狠下了心，“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恨他！你明明知道的……”她瞪眼，眼中闪着光，美得让人心碎。

　　　　宁钧彦无言以对。

　　　　“我来看你了，衍玉……”酹月微笑着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表情纠结的衍玉和宁钧彦。她脑子里有叮的一声闪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可又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她愣在门口，一时不知道是该进去好，还是退出去好。宋衍希接了个电话，跟在酹月的后边进来了，见她站在门口不动，便很自然地转过视线去看，原来如此。

　　　　“衍玉姐，哥？”衍玉面如死灰，声音虚得不是自己的。

　　　　宋衍希镇定地揽住酹月的肩膀，“酹月，你过来帮我一下！”

　　　　“哦！”酹月木然地答话。

　　　　他又很镇定地关上了病房的门，因为宋衍希知道他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从住院部出来，酹月还恍若梦中，她的猜测，会是真的吗？可是衍玉和钧彦哥，这……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她胡思乱想的，酹月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宋衍希瞧着她一会儿拧眉一会儿点头，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头，只是轻轻的，不敢太用力。

　　　　“有什么话憋在心里还不如说出来！”

　　　　她偏头过去，“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是这样吧？”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是真的！一切就是你看到那样，也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怎么会？”

　　　　“这就是昨天晚上我出去的原因！”

　　　　“你早就知道了，衍希？”

　　　　他摇头，“还记得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话吗？其实所有的答案，都你的话里！”

　　　　酹月回想昨天说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答案。而在宋衍希详细说了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可是明白了这个现实，并没有能让她觉得心情轻松了，反而更觉沉重。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酹月叹息。她脑海中想起了语涵愤恨的那张脸以及她说的那些话，倘若语涵知道了真相，她会是什么反应？而衍玉，酹月今天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喜欢着的人，是董博思！

　　　　ps：大家最近都好沉默哦，若需要动力……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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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章　他的好，那么好15

　　　　不约而同，酹月和宋衍希都觉得，这事情先瞒着大家比较好，特别是语涵。殢殩獍晓他们如今最主要的，是先要解开衍玉和宁钧彦心中彼此间的结。

　　　　酹月也是现在这一秒才能明白为什么衍玉一直选择沉默，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抱怨过任何人，包括钧彦哥。命运在他们身上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现在是玩笑开得太过火了，连命运自己都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了。酹月瞅着宋衍希站在那里，手里夹着一支烟，却碍于这里是医院，没有点着。他修长的手指就一直夹着那支烟，瞬间酹月觉得那支烟都成了什么艺术品。视线往上，酹月见到了他坚毅的下颚和英俊的侧脸，紧抿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锐利的黑眸……

　　　　“酹月！”他唤她。

　　　　“什么？”酹月回了神。

　　　　宋衍希欲言又止，但终究只扬唇笑了一笑，有无尽的涩在里面。“没什么，我们进去看看他们吧！甾”

　　　　“好！”酹月点头。

　　　　病房里，格局好像还是没有怎么改变，酹月见到的，依旧是钧彦忧心忡忡的表情，以及衍玉苍白的一张脸。短短的时间，衍玉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是那样义无反顾地喜欢着董博思，而现下肚子里有的竟是宁钧彦的孩子，任凭谁在她现在的处境都会是痛苦不堪的。

　　　　见到他们，宁钧彦像是终于见到了同盟军挽。

　　　　“衍希，酹月，你们俩来得正好，今天在这儿索性就把话摊开了说吧！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好了！”他低头，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过衍玉的脸，“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会和语涵离婚，至于衍玉和孩子，我会竭尽所能地好好照顾他们！”

　　　　语涵昨天还跟酹月抱怨，说宁钧彦要跟她离婚，想必，其实宁钧彦内心是非常挣扎的，他终究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所以不得已才这样选择。钧彦哥和语涵这么多年走过来，虽然没有什么大风大雨，但也着实是不容易的，语涵又是个工作狂，钧彦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才能好好地将他们的爱情守护好，这么些年过去，他终究还是走错了一步！这一步，便足以改变三个人的人生！酹月很能理解钧彦此时此刻特别想要补偿衍玉的想法，然而她却疑惑，这样做就真的可行吗？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钧彦哥，我真的不需要你负责什么……”纵使衍玉以往是个大大咧咧糊里糊涂的性子，但那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她不需要宁钧彦因为孩子的事情而做出这样的选择，这样会委屈了他，也委屈了她自己。因为在此之前，她甚至都还想要做一只小兔子，将董博思那棵花心大萝卜给拔了！没有人会明白她心里难以言喻的痛苦，被迫放弃那么那么喜欢的一个人，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我已经决定了！”宁钧彦没再给她反驳的机会。

　　　　“如果你真决定这样做，那么你现在最该想想的，是怎么样和语涵还有宁董两家的长辈们解释！”宋衍希的话不带一丝情感。

　　　　宁钧彦走至了他们面前，视线掠过酹月，正对上了宋衍希凉薄的眼神。

　　　　“请帮我好好照顾她！”

　　　　“她是我妹妹！”宋衍希强调道。

　　　　宁钧彦拍了拍宋衍希，从口袋里掏出了墨镜戴上，这才离开。

　　　　酹月先是移到了病床前，握住了衍玉冰凉的双手。衍玉眼里闪着泪光，又想要哭的样子，其实她最不适合的就是这种情绪了。

　　　　衍玉终于无助地靠在了酹月怀里，“我很害怕，怎么办，酹月姐……”

　　　　酹月缓缓地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

　　　　宋衍希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他其实心思混乱，只听酹月一点一点地安慰着衍玉，她说了好多好多，每个字都似一个跳动的音符，有抚慰伤口的魔力。衍玉哭得累了，又听着她慢慢地说，终于睡意来袭，慢慢睡了过去。她这几天哭得太多，眼睛都有些浮肿，脸色亦是非常地不好，看得酹月一阵心疼。不行，酹月站了起来，她须得要出去买几道清爽可口的小菜和补元气的鸡汤来让衍玉尝一尝。她轻手轻脚走到了宋衍希面前，“衍希，我们出去买点儿吃的过来好不好，衍玉待会儿该饿了！”

　　　　被酹月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他们终究一起出去了。

　　　　等确定病房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衍玉才终于放心大胆地睁开了眼睛，是的，她其实压根儿就没有睡着。

　　　　出了医院，宋衍希开的车。酹月坐在副驾上，心里一直盘算着该买什么吃的好，衍玉现在有了孩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便有了忌讳。酹月虽是知道这个道理，但却没有真正研究过。现下她不免觉得紧张，甚至比当事者还要紧张。

　　　　宋衍希将车停在了b大附近，雨虽然没下很大，却仍旧是细雨纷纷，倒有些春雨如丝的感觉，连空气都变得腻腻的。宋衍希撑了伞，将自己和酹月同时纳入伞下。酹月下了车细细一看，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b大附近，沿着马路再往前走一段，就直接可以到达b大的大门口。酹月神色讶异地抬头，去往宋衍希。

　　　　他不动声色地牵着她往前走。

　　　　“还记得阿婆粥吗？”他问。

　　　　“你是说以前我们经常去的那一家阿婆粥？”都已经三四年了，那家小店竟然还在？

　　　　“嗯！”

　　　　“我记得你最喜欢荠菜瘦肉粥了，衍希，如果再加上一小碟凉拌海带丝和凉拌腐竹就更好了！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去的时候，还碰巧遇到了那个说我是‘家眷’的老师，真是尴尬死了……”

　　　　原来她还记得这些……宋衍希柔柔地笑了，“有什么好尴尬的，难道你现在不是‘家眷’？”

　　　　玩笑着到了粥店，门口的招牌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变，一面浅红的棋子上印了一个大大的楷体“粥”字，一眼看着便颇具有年代感。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放暑假，所以粥店的生意并不如记忆中那样人气爆棚。他们这个时候进来，还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狭窄的空间里，小小的桌椅板凳，装满了粥的香气，酹月已经馋得都快要流口水了。

　　　　“待会儿帮衍玉打包一份正合适！”酹月撑着下巴说，一想起衍玉，她嘴角的笑意就蓦地消失了。在这件事情上，她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衍玉，好好地安慰她。而安慰有时候却不一定起作用，这点酹月自己就很清楚，旁人说得再多，自己不愿听，都是白费力气的。

　　　　对了！她可以去找博思，让博思过来看看衍玉！

　　　　可是这样也不好，衍玉这个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博思了吧？而且酹月如果将这件事告诉博思，那不是等于告诉了整个董家么？这样也不行……

　　　　热腾腾的粥已经被端了上来，衍希的依旧是荠菜瘦肉粥，她的也依旧是鱼片粥。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别去想，先吃东西！”宋衍希往她的碗里夹了凉拌海带丝和腐竹。

　　　　酹月点点头。

　　　　“可是衍希……”她又想说什么的，被他的命令似的眼神给打断了。酹月住了嘴，乖乖低头吃粥。粥还很烫，所以要用勺子盛好，吹凉了才能入嘴。想起那会子，衍希就很乐意帮她把粥先吹凉，然后再推给她吃。她心里一横，虽然觉得这很磨人，可还是放下了勺子，孩子气地将一大碗粥推到了他眼前，她说：“太烫了，我吃不下！”

　　　　宋衍希几乎捕捉到了她眼里的那股恶作剧的意味！

　　　　他低眉，的确，还腾腾冒着热气。

　　　　酹月双手捧脸撑在桌子上，“宋先生要不要帮帮忙呢？”

　　　　即便知道她是故意的，宋衍希也没有拒绝。

　　　　其实这样的傻事，他又不是没有做过，而且做了不止一两回。再继续傻下去，他也是非常愿意的！

　　　　他果然将她的那碗粥移过去，然后慢慢地吹。酹月痴痴地望着，嘴角笑开了花。而他突然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你不怕这样不卫生吗，宋太太？”

　　　　关于这个问题……她从以前到现在的确都没有考虑过。随后宋衍希又很正经地说：“不过宋太太的表情告诉我，你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她……她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