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时光已荒芜-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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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在叹息。

　　　　为什么他要走？他要走去哪儿？什么叫做留下她一个人？这些话浅瑜都想一一问他，无奈就是发不出声音，以至于这么一瞬间，眼泪就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方唯宁慢慢凑近她，在她的唇瓣上印上一吻，也是冰凉的触感，“我知道你会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不担心，我只担心你，浅瑜！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一定要，懂吗？”

　　　　浅瑜泪眼迷蒙，伸手出去，想要抱住他，然而他整个人却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化作了点点星光，闪烁了几秒，就完全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她用手去抓，却也什么都没抓住。

　　　　“唯宁……唯宁……”浅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满头是汗。

　　　　望着四周熟悉的摆设，浅瑜的思绪渐渐清明过来，才知道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才知道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而已。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个梦而已！

　　　　然而，眼睁睁看着方唯宁消失的那种心痛感，竟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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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不随水，即随风04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竟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窗帘忘记拉上了，浅瑜一眼望出去，外面还沉浸在黑夜里，只有树木的影子左右摇曳，却让人莫名一阵心凉。爱睍莼璩就在这个时候，浅瑜听到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这声音声声震耳，想要击穿人的耳膜似的。她本就被噩梦惊醒，这会子又听到这样急切的敲门声，所以很快就从床上起来了。下床往门边走去，她心里莫名地慌得厉害，那种不详的预感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

　　　　急忙开了门，浅瑜见到的是一身睡袍的凌瑾蓉，她脸色煞白，半点血色也无，脸上是最最深刻的惊恐，那样的神情，无端叫人心生惧意。

　　　　“妈？怎么了？”她自己的声音也有些颤。

　　　　“浅瑜……唯宁他……他出事了！”一句话说完，凌瑾蓉先哭了轹。

　　　　浅瑜灵台一震，只觉得连头皮都是发麻的，她猛地想起刚刚自己做的那个梦。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浅瑜，你不要怪我……知道吗，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留下你一个人，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你会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不担心，我只担心你，浅瑜！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一定要，懂吗？趑”

　　　　……

　　　　他说，他没有办法，为什么没有办法？

　　　　浅瑜扶住门边，强撑着自己的身子，问：“到底……到底怎么了？”

　　　　凌瑾蓉擦着眼泪，“梁贞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是……说唯宁的那趟航班坠……坠机了！”

　　　　浅瑜脑子里闪过方唯宁温柔的微笑，蓦地眼前一黑，整个人不由自主倒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有多久，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浅瑜第一个看见的人，竟是安冬卉——唯宁的小姑妈。安冬卉妩媚的脸上没有印象中艳丽，而是略带苍白的，双眼也是红红的，明显看得出是有哭过的痕迹。见浅瑜醒了，她终于笑了笑，“浅瑜……”

　　　　浅瑜木讷地打量着四周，眼前纯白的装饰提醒她，这不是在方家。呼吸之间还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她猜到了，自己这是在医院。那么方唯宁……唯宁的事情只是她在做梦而已吧？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她在做梦，不是真的！

　　　　“唯……宁呢？”她眼睛有些酸，迫切地想从安冬卉口中得到答案。

　　　　安冬卉哑然，脸色更不好了。

　　　　浅瑜心中一窒，挣扎着要起床来，手上还输着液，她也管不着了，直接就要拔掉。

　　　　“你……你别这样，浅瑜，别这样！”安冬卉平日里嘴巴比谁都厉害，但这一刻竟然也变得笨拙了。

　　　　“我要去找他，冬卉，我要去找他！”他还欠着她两条命，怎么就能够出事情？

　　　　“宋衍希和孟萧寒昨晚已经出国去了，一有什么消息，他们会马上通知我们的，或许……或许唯宁他没事，你不要担心！”安冬卉劝着浅瑜，自己却先掉了眼泪。的确，飞机失事那么严重的事情，生还的几率多么渺茫，这话连她自己都有些说服不了自己，又怎么能够说服得了浅瑜呢？

　　　　浅瑜摇头，“方唯宁他不可以死的，他不可以……”这一刻，她背负的那些仇恨不知不觉就淡了，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方唯宁他不能有事，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他一定不可以有事！

　　　　“我要出国，我要去找他，冬卉，我要去！”浅瑜硬撑着站起来，双腿却软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刚站稳就又虚弱地坐回了床上。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里滚落下来，让她惨白的面容更加虚弱，似是随时可以消失掉一样。

　　　　安冬卉也急了，连忙将她按回床上躺着，“陆浅瑜你给我听好，不管方唯宁是活着还是死了，他一定不会希望你有事情，所以你现在最好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听到没有？”

　　　　这话，无疑让浅瑜更加难过。

　　　　他出差临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可她当时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回他，她眼睁睁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离去，却硬是一句话都没有回他！

　　　　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地痛哭起来。

　　　　自从知道她父母的车祸的真相以来，浅瑜

　　　　就离开了方家，对于方唯宁，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恨，蚀骨的恨。他知道她恨他，却在知道她怀孕以后，不顾一切威胁她，让她回到他的身边。现在想一想，方唯宁为什么宁愿她更恨他，也要那样坚持？其实浅瑜内心是知道的，他想要照顾她，想要弥补她，所以任她如何横眉冷对他也不在乎，渐渐地，浅瑜觉得这似乎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往事一幕一幕在浅瑜脑中闪过，从墨尔本的相遇，到后来回国成为他的助理，再成为他的妻子……所有的回忆之中，竟然全都是方唯宁的好，霸道的他，温柔的他，专情的他，邪魅狂狷的他……

　　　　“方唯宁，你如果死了，我一辈子再也不原谅你！”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安冬卉觉得病房里压抑得快要让人窒息，她再也受不住，转身离开，一开门，就看到了阮酹月。

　　　　酹月面色微红，呼吸也是气喘吁吁的，显然是急急地赶来的。安冬卉深吸了一口气，“你……你去跟她说说话吧，我……我出去冷静一下！”说着，她疾步离开。

　　　　目送着安冬卉的背影远去，直到那道影子消失不见，酹月才收回视线。唯宁哥的事情，衍希出国之前都还瞒着她，只字未提，还是刚才她接到了安冬卉的电、话，才匆匆赶来。电、话里，安冬卉说，现在的方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方仲文凌瑾蓉两人在家里愁容相对，唯文怕他们想不开，只得寸步不离守着，本来他也是想和衍希一起出去，但实在是不放心两个老人。至于浅瑜就更别说了，她甫一听到方唯宁出事的消息，当场就晕倒了过去。

　　　　浅瑜对唯宁的情意，其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恨他，却又最爱他！

　　　　酹月推门，进了病房。她听到了嘤嘤地哭声，那声音听得她心里一阵抽痛。其实这个时候，说再多劝慰的话都是没有用的，因为浅瑜根本听不进去旁人的话。她缓缓走过去，心想着，如果唯宁哥出了事情，浅瑜她怎么接受得了？

　　　　她咬着唇，心里也乱成一团麻。

　　　　“浅瑜？”

　　　　浅瑜不停地抽泣着，泪眼迷蒙中，看见了酹月的身影。或许是无助至极，看到酹月，她挣扎着起来，拥住了她。

　　　　“表嫂，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心里害怕，唯宁他……他会不会……”

　　　　酹月拍着她的背，“浅瑜，别哭！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害怕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你要有信心，对唯宁有信心！他那么爱你，那么爱你们的孩子，一定不会舍得抛下你们，你要相信他！”酹月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她必须要这么笃定地对浅瑜说。如果此时此刻浅瑜得不到一点儿鼓励和希望，她一定会崩溃的！

　　　　“可是……表嫂，妈告诉我唯宁出事以前，我……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唯宁。你知道吗？他在跟我告别，他说他没有办法，还叫我好好照顾自己，然后……然后他就那么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就那么消失了……”浅瑜眼睛哭得红肿，却浑然没有知觉。她慢慢松开酹月，手却依旧握得紧紧的，“表嫂，那个梦太真实了，我怕……”怕它变成真的！

　　　　酹月皱着眉，竟不知道该何言以对。

　　　　“浅瑜！”

　　　　浅瑜怔怔地，脸颊上还挂着泪珠。

　　　　“如果唯宁他平安地回来了，你……你会不会原谅他？”酹月尝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原谅？

　　　　她垂了眼睛，像是在做最后的思考。片刻之后，浅瑜抬眼，“会，我会原谅他！”比起她对他的恨，她更在乎的，是他的生死！她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求他能够活着！

　　　　酹月想起一句话，死生之外无大事。在生死的面前，其它的一切仿若都有如浮云，都是可以放下可以舍弃的。比起生死，其它的东西，太不值一提了！她点点头，笑了，“那样很好，你都可以放下所有的恨意，唯宁哥又怎么舍得不回来？”

　　　　浅瑜点点头，说服自己相信酹月所说的。

　　　　可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她们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方唯宁消息。国内新闻也对这次的飞机失事进行了报道，说是伤亡人数惨重。不过宋衍希再三跟航空公司确认过，那些死亡名单里，并没有方唯宁的名字，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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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不随水，即随风05

　　　　在医院等了两天的消息，却没有等到关于方唯宁的任何只字片语，酹月和安冬卉也只能安慰她，她们说的那些话，其实浅瑜自己都知道，并且自己也用来安慰着自己，可是一遍又一遍，她已经说服不了自己了。爱睍莼璩

　　　　中午十分，凌瑾蓉专门煲了汤过来看她。

　　　　见着凌瑾蓉，浅瑜有些不敢相信。只见凌瑾蓉双眼凹陷下去，没有半点生气。她脸上虽然不是苦痛的表情，却也是愁容惨淡，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其实浅瑜没有照镜子看看自己，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先喝点汤！”凌瑾蓉将瓷碗递给她轹。

　　　　浅瑜默默然接了过去，其实什么胃口都没有。她低着头，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凌瑾蓉在浅瑜的病床前坐下了，她望着浅瑜的神情带饱含着很多情绪，许多的话，她从前没有说，因为唯宁不许。现下唯宁生死未卜，凌瑾蓉不想再瞒着浅瑜，她在心底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倘若唯宁真的回不来了，她也不希望浅瑜永远恨着唯宁，因着这种恨，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由他来承担！

　　　　“浅瑜，有些话，我想和你谈一谈！”凌瑾蓉道酰。

　　　　这一刻面对凌瑾蓉，浅瑜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可心底就是涌出不可名状的愧疚感。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凌瑾蓉，如果……如果当初她挽留方唯宁一句，让他留下来，那么现在的一切，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当时一个字都没说呢？想到这里，浅瑜自己想给自己一巴掌。

　　　　凌瑾蓉叹息一声，“浅瑜，知道吗？其实你父母车祸的事情，我都清楚！”

　　　　浅瑜立时愣住了，她……她怎么会知道？

　　　　“你父亲当年在车祸中当场死亡，而你母亲则变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一年，最后还是离开了。自那儿以后，你就申请了奖学金去墨尔本留学，然后，你遇到了唯宁，你们相爱……只不过现在，你把他当成了害死你父母的仇人，所以你恨他，这些我也都知道！但是浅瑜，我还知道许多你不知道的事！”凌瑾蓉眼里带着一丝苦痛，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选择了说出来，那就断然不能再犹豫不决。

　　　　浅瑜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显然，她完全没想到，原来凌瑾蓉什么都知道！只是凌瑾蓉说的那些她不知道的事，又是什么呢？

　　　　“害死你父母的人，不是唯宁，不是他！他宁愿你从头到尾都误会他，却始终都不肯解释一个字，有好几次我都劝他了，让他跟你实话实说了吧，可唯宁的脾气太倔了，就是不肯！”

　　　　“你……你说什么？”凌瑾蓉说害死她父母的人不是方唯宁，这是什么情况？

　　　　“你去墨尔本的那些奖学金，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数额会那么大对不对？那并不是别人的，而是唯宁匿名捐赠的！因为从车祸之后，他就知道你，而且一直都在暗中资助你，那次你们在墨尔本的相遇，也不是偶然，唯宁他是专程想要去看看你！如果说他心里有谁是放不下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他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

　　　　凌瑾蓉说的这些让浅瑜整个人都懵了，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她，其实是方唯宁一直都在暗中帮助她吗？浅瑜一时觉得大脑不够用，她想起了当时得到那笔丰厚的奖学金时激动的模样，想起了在唐人街的中餐厅第一次见到方唯宁的惊艳，还想到了平日里方唯宁点点滴滴的关心……怎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方唯宁给她的吗？

　　　　“那……我父母车祸……”既然不是方唯宁，为什么当时面对她的质问，他是默认的呢？如果不是因为歉疚，他怎么会这么做？

　　　　凌瑾蓉摇摇头，只觉得难以启齿，“那天，开车撞到你父母车的人，是唯文！”

　　　　“什……什么？”浅瑜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你说……是唯文？”这怎么可能呢？浅瑜即便没有过多的和唯文接触过，但她也能感受得到唯文是个极富绅士精神的男人，为人也很谦逊低调，是个连脾气都不太会发的人，这样的唯文，怎么可能是她父母车祸的罪魁祸首呢？

　　　　“那天，是唯文的生日，也是他刚拿到offer的日子，下午庆祝的时候，和朋友多喝了几杯，所以傍晚回家的路上就出事了，很不幸地，撞到了你父母的车。当时他的头部也受了伤，但没有昏迷，所以第一时间，就给唯宁打了电、话。”唯文从小就很依赖哥哥，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也是他！“唯宁知道以后，就买通司机承担了

　　　　一切责任……其实唯宁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浅瑜，你不会明白唯宁心里对唯文那种亏欠感，所以为了唯文，他是不会在乎自己会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的！”

　　　　浅瑜脑子突然转过了弯来，她想起前两天晚上唯文说的那些话。“是因为唯宁当年害得你生唯文的时候难产，所以……他心里才会一直都有亏欠感，对吗？”

　　　　凌瑾蓉意外，“你已经知道了？”

　　　　果然是这样！

　　　　凌瑾蓉苦笑，“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你应该也猜得到，那就是因为老爷子！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老爷子有多疼爱唯文，唯宁不想让老爷子难过，就帮着唯文隐瞒住了所有的事情，唯宁他……他虽然也有错，但他也是情非得已，不然他不会那么多年默默地帮你，你知道他曾经跟我说过什么吗？他告诉我，他预料到了一切，可唯独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爱上了你！一边是唯文，一边是你，他夹在你们中间，其实一直都很累……身为母亲，我了解我的儿子！所以浅瑜，我这个当妈的求你，求你别恨他，好吗？”

　　　　浅瑜忍不住哭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为什么？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或是怀疑过唯宁也许并不是害死她父母的凶手，没有想过也许他也是有苦衷的，就那么一口断定了他是罪魁祸首，直接判了他死罪。浅瑜现在想一想，自己对方唯宁竟然连最起码的信任的都没有，而方唯宁却一直都包容着她！

　　　　“妈，唯宁他不会出事的对吗？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浅瑜抓紧了凌瑾蓉的手臂，痛苦的说道。自从方唯宁走进她的生命里，浅瑜没有哪一个时刻是像现在这样，这样迫切地想要见到方唯宁！这一辈子，如果还能再见到唯宁一眼，就算让她做什么浅瑜都心甘情愿！

　　　　“浅瑜……”

　　　　凌瑾蓉正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病房的门猛地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方唯文！

　　　　他没有惯常的笑容，而是脸色铁青，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病床上的浅瑜，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他称呼为嫂子的女人，竟然就是当年那对夫妻的女儿吗？他从来不知道那对夫妻还有一个女儿，他本能地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地忘掉了，试图说服自己那桩车祸其实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年，的确他也将自己麻痹了，自动地删除了那些记忆。但删除了，那些记忆还是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就像邮件一样，只是删除之后被扔进了垃圾箱，却还是存在。原来这么些年，哥哥一直都在替他补偿当年的过错！

　　　　“嫂子，我……”方唯宁死死地盯着浅瑜看，脑子里一片空白。最终，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转身，夺门而出。

　　　　哐当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显然，方唯文从头到尾也都被蒙在鼓里，否则，如果他知道他的嫂子，其实是当年他害死的那对夫妻的女儿，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方唯宁将他保护得很好，所有的苦楚都自己替他承担了。但唯文有一句话是说对了，他说，其实方唯宁最最在乎的，就是家人！

　　　　凌瑾蓉深吸了一口气，她亦没有料到唯文会在外面偷听。不过，既然唯文什么都听到也都知道了，那样也好，至少浅瑜对唯宁的恨意会少一些！

　　　　浅瑜闭上了眼睛，眼泪划过脸颊。原来，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爱的那个人，也是如此爱她的，这个瞬间，她甚至连去计较仇恨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她要祈祷。祈祷她深爱着的那个人能够平安归来，就像以前那样，在她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时候，他就那么突然地出现，然后目光温存地将她凝望着，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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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不随水，即随风06

　　　　凌瑾蓉离开以后，浅瑜陷入了久久的呆滞之中。爱睍莼璩从那一年父母车祸开始，到今时今日，她在想这些年的岁月。因为那一场车祸，将她原本一帆风顺的日子瞬间颠覆，再后来，方唯宁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她想起很久之前读到的《倾城之恋》中的一句话，“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颠覆了！”原来这世上的东西，定然是有得必有失，或许是为了成全那个人的出现，所以冥冥之中，她的父母离开了，因为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更加珍惜自己所得到的！

　　　　浅瑜深吸了一口气，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在医院休息了两天，她已经没有什么大毛病了。换了自己的衣服，她趁着护士不注意，便一个人从医院里出来了。

　　　　一路上她都是恍恍惚惚的，走路也好像踩在棉花上，是一种身处梦境的不真实感。浅瑜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背，感觉到丝丝痛楚，她才能终于确定，这一切并不是她在做梦。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到了慕紫那儿。

　　　　因着还没招到人，慕紫一个人在花店忙着。她提着两个开业大吉的花篮从店里出来，就见到刚下出租车的浅瑜榛。

　　　　慕紫愣住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浅瑜没错吧？

　　　　只见她颧骨突出，双眼凹陷，眼睛里的瞳仁一点光彩也没有，是死一般的沉寂，这样的浅瑜，好比是一张薄纸片儿，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刮跑！只是几天的功夫，她怎生就憔悴成了这个样子？慕紫连忙放下手中的篮子，跑了过去。

　　　　“怎么了，浅瑜？你不要吓我……”慕紫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冰冷，几乎感受不到温度。慕紫有些急，“浅瑜，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屹”

　　　　慕紫呆滞地看向满脸焦急的慕紫，她蠕动了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想见他，慕紫……我想他！”话一落音，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跑了出来，完全不受控制。

　　　　慕紫扶着她进了花店，说实话，她也没明白过来浅瑜到底想说什么，但是她隐约能猜到，浅瑜口中的那个“他”，十有八、九指的是方唯宁。可是明明他们不是和好了么？难道彼此又产生了什么误会？她倒了一杯温水给浅瑜，帮她抚着背，“喝点水，你慢慢跟我说，别着急，浅瑜！”

　　　　浅瑜的确是很想找一个宣泄口，这许多的事情憋在她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还好，她还有慕紫这个倾听者。她断断续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慕紫说了一遍，最后目光坚定地说道：“慕紫，我要出国，我要去找他！只要一天还没有他的消息，我就认为他一定还活着，我爱他，我知道他也爱我，所以他一定舍不得丢下我和宝宝一个人走掉！慕紫，我想出国去找他，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