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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很为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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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的心智,绝不会出问题。到底是哪里变了,才使得所有人都跟着变呢?
是瑞宁,还是,她自己……
“贵人,靳公公派人来了。”一个外院打扫的小宫女进来跟恩归耳语,恩归见陆蓁有些愣神,适时提醒道。
陆蓁一听,便知是赏舞的事,让人告诉那太监稍等,略略让恩归收拾装扮了一番,便带着人,跟着那太监向柳鸣园去了。
………………………………
第18章 遇刺
“皇上催的急呢,说是要贵人帮忙。。”
小太监带路带的脚步匆匆,陆蓁见状,有些后悔没有乘轿。但戎阳舞姬跳舞,有什么她能帮忙的地方么,陆蓁想不通。
叮铃一声,脚边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险些让陆蓁滑到。
恩归赶紧先扶稳了人,而后,弯身将那东西捡起递给陆蓁。陆蓁仔细一瞧,是一块碧色的镂空玉佩,花纹繁复高雅,不似常物。
心里突然有了些怪异感觉,这花纹,她前世好像在哪儿见过,很是眼熟,但过了太久,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贵人,咱们是不是再快些……”小太监见陆蓁为了块玉佩停下了脚步,有点儿着急。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三人皆抬头。来人一身烈红色衣衫,妆容打扮皆和柳鸣园的那群舞姬一模一样,她停在十步之外,看着陆蓁手中的玉佩,欲言又止。
“这是陆贵人。”小太监看她的模样,便知这块玉佩肯定是她的,刚刚发现没了,又急冲冲的回来找。
那舞姬听了,不知为何摇了摇头,看着陆蓁,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克,克什。”
看来是不懂中原话。
不过,在前世,赵文烨身边曾添了一位戎阳公主,他称她为“克什公主”,那克什二字,便是美玉的意思。
“这是你的?”陆蓁抬了抬手中的玉佩。
那舞姬便急切的点了点头,恍然间才想起来要下跪,便朝着陆蓁匆匆跪下,磕了一个头。
“陆贵人,您给了她吧,皇上那边急着催呢。”小太监冲陆蓁伸出手来,陆蓁虽然在意那玉佩上的花纹,但迫于此时情况,便只好还给了她。
再没半点耽搁,陆蓁一行人加快脚步,到了柳鸣园。
八角凉亭中,赵文烨已经坐在了那里。但陆蓁粗粗扫了一眼,却没看到瑞宁的身影。而赵文烨见她只是一个人,也有些意外。
“今天是只有蓁儿一个么?”
陆蓁正要开口,旁边靳德良却先她一步,解释道:“回皇上,刚刚您在看舞,奴才就没打扰。陆美人昨夜好像喝醉了酒,故而今早起来,身体有些不适……”
“喝酒?真是孩子气。”赵文烨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看着陆蓁道:“蓁儿可能不知,昨天淑妃说了她几句,可能因为朕也在,所以她便觉得撩了她的面子,生了闷气。”
陆蓁低下头去,“瑞宁虽然年岁还小,但向来懂事。昨夜醉酒,只是因为想念娘亲,对淑妃娘娘,她还是敬畏的。”
赵文烨听罢,笑着扬眉,“哦,这么说来,不是生气了?”
陆蓁嗯了一声,“瑞宁,妾还是了解的,她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
赵文烨了然的点了点头,伸手握上了陆蓁的腕子,见她拉到身边坐下,语气一时轻柔,“那蓁儿你呢,也不气么?”
陆蓁一怔,知道他说的是樱桃的事,想了想,冲他摇头道:“小事罢了。”
静静看了陆蓁半响,赵文烨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的手。
“既然瑞宁不来,拿朕就只好让蓁儿帮忙了。”
她低声答是。
“……再过十日,就是太后的寿辰。但前日不巧,太后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故而便将寿宴从御花园移到了圣宁宫。而且朕觉得,太后那时风寒初愈,宴会也不宜太过吵闹,所以思来想去,以为这戎阳舞还是免了的好。蓁儿只帮朕从那群舞姬中挑四五个人,倒时候去圣宁宫助助兴就成。”
陆蓁的心,忽然,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让妾去选?”
赵文烨冲她笑了笑,“嗯,去吧,朕信你的眼光。”
陆蓁被逼无奈,有些恍惚的道了句是,随着靳德良的带路,走出了凉亭,走向了湖心的那座方台。
她不敢确信,但这样的情况,与脑中所知的那场行刺实在是太过巧合。难道,接下来那个刺客就要行动了么?
她该怎么办?为了保命,她应该躲得越远越好,但如果赵文烨真的被杀了,那随之而来的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靳公公。”
“贵人,怎么了?”靳德良没想到身边的陆蓁会突然叫他。
“一会儿……”她有些迟疑,这些话,她若是说了,一会儿什么事都没发生,靳德良难免会疑她,但若是不说,那就是拿所有人的命去赌……
好好地,仔细的看了每一个舞姬的容貌,身段,陆蓁从里面选了四个她觉得安心,而且一看就绝对是“女人”的人,让她们跟在自己身后。
“靳公公。”终究,她还是不敢打这个赌,“这些舞姬身手矫捷,但都不通中原话,我担心,一会儿若让她们离得皇上太近,难免会冲撞到皇上……”
靳德良没想到陆蓁会考虑到这个地步,连忙答道:“贵人说的是,以防万一,奴才一会儿就让她们站在凉亭对面的柳树边儿上。”
陆蓁点头,这样,起码离了有三丈远,侍卫都在边上,赵文烨的安全应该不会有问题。
人带了过来,陆蓁走近凉亭屈身一拜,“妾身挑的这四个人,皇上看着觉得如何?”
赵文烨放下手中的茶杯,竟是起身走下了凉亭,扫了对面的四个人一眼,站到陆蓁身边,冲她轻笑道:“蓁儿觉得好就好,朕反正看着都一样,眼晕。”
陆蓁已是心惊肉跳,勉强笑了笑,伸手靠了靠赵文烨的胳膊,“回亭子里吧,外头……有点儿晒。”
赵文烨有些意外,下意识牵住了她伸来的手,看着她,眸色一时柔软了起来,“好。”
虽然春日的阳光在他眼里,暖的是恰到好处,但也许因为他是男子,所以不觉得如何。但眼前的陆蓁,身体好像单薄的很,握在他手中的腕子也纤细的让人心疼,怕晒也该是正常。
而且,难得见她跟他主动要求什么……
“蓁儿有些太瘦了,看来朕以后――”
赵文烨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感觉到了陆蓁的惊慌,与左边传来的,那股强烈的杀意。
电光火石之间,赵文烨几乎来不及思考,那人是他的侍卫,本应该保护他,却突然持剑向他刺来的侍卫!
“陆蓁!”
赵文烨听到了剑尖刺入身体的声音,练武的身体下意识便做了反应。那人被他一掌重击在地,吐了几口血,便咬舌自尽。而他手中的软剑,也断在了身前人的心窝处。
“蓁儿!”他将人抱在胸前,看她因为剧烈的疼痛,额头满是汗水,双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一时心血翻涌难止――
“来人……来人哪!!!”
陆蓁深皱着眉,赵文烨的大吼似乎隔了层东西,听在她耳里嗡嗡作响。
为什么……
她已没有力气去想,为什么行刺的人由舞姬换成了侍卫,而那个侍卫的长相,分明就是刚刚遇到的那个丢了玉佩的女人。但是,为什么是她?
赵文烨明明……就在她身边,但那个女人的目光,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将剑尖毫不犹豫的指向她,而不是赵文烨。连目光,都死死盯着她不放?
那个舞姬要杀的人,是她――
这是陆蓁昏迷前,萦绕在心头的最后一句话……
永夜。
她坠入其中,不能抗拒,无法自拔,处处都是泛着冷光的刀刃,一碰,就见一道深深的伤口,疼痛铺天盖地。
朦胧虚幻中,有谁在她的耳边轻言细语:
蓁蓁……不要死。
那声音,像是别人,但恍恍惚惚,又像是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咬着牙,告诉自己――
陆蓁,不能死!你不能死!
“啊――”
胸口处传来一阵剜心钻骨的痛,竟将她从茫茫永夜中拉扯了回来。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亮光,朦胧中,似有两个人影围在她的床边,一个是赵文烨,还有一个,竟是像极了好久不见的纪雪臣……她忍不住的吟着疼,一声一声,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但那光,终究撑不了多久。
她缓缓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再次沉入那片浓黑,彻底昏睡了过去……
看着那道断剑,剑身,站满了床上人的鲜血。赵文烨冷着目光,说了进屋为止的第一句话:
“纪卿,辛苦你了。”
纪雪臣只看了床上的陆蓁一眼,低下头,没说什么。
“靳德良,那群戎阳女人可招了?”
靳德良神经一绷,跪下答道:“回皇上,还没。死了的那个,是她们中唯一懂中原话的人,剩下的人都不通汉语,听不懂,也说不出。”
赵文烨神情未变,静静开口道:“那就留下蓁儿选的那四个,剩下的,全部凌迟处死。”
靳德良一抖,“是。”
“还有,吩咐下去,今晚戌时之前,三品以上的文武京员一个准不少,全都在宣德殿外给朕候着,朕有大事要商。迟一步,让他们提头来见!”
………………………………
第19章 旧梦
风,拂身而过,清清爽爽。:3wし
有谁青丝高束,一身劲装踏马而来,身后,却不见兄长的踪影。眼前约好的终点,只有一位刚刚相识,自称是兄长朋友的男子,。
“我赢了我哥。”她笑着,不掩骄傲。
“是,你赢了。”他点头承认。
“你,还要比么?”
“下次见面吧。”如果有下次的话。
那人敛唇一笑,容颜依稀,眉眼依稀,似曾在哪里见过。
心间猛地钝痛,终于,一道白光,悠悠充盈于眼中。
“表姐?”
是瑞宁……
陆蓁张口欲回应,但却察觉根本发不出声来,嗓子如同吞了沙,干涩粗噶。瑞宁见状,连忙端了杯温水来,她接过来,忍着疼一点一点的吞咽,直到喝完了一整杯。
瑞宁看着陆蓁的样子,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瑞……”
“我知道,我知道。”陆蓁依旧发声困难,瑞宁连忙吸了吸鼻子,替她说道,“表姐不想见我哭,我就不哭了,真的。”
陆蓁笑着嗯了一声,让瑞宁扶着她靠回床背,但瑞宁额头上捆绑的一角纱布,却引起陆蓁的注意。她伸手,空空的碰了碰那处,眼中有了疑问――
是,受伤了么?
瑞宁先是摇头,但见陆蓁坚持,只好低头解释道:“……表姐受伤之后,被皇上带到了宣德殿中,还下令除了太医,其他人一律不见。可是,一夜都过去了,小还说,这一夜,几乎所有的太医接二连三的都被召到了宣德殿,但还是没有传出任何消息。我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其它,只能跪在外头硬求……还好,最后皇上心疼,才放我进来照顾表姐。”
陆蓁听罢,微微摇了摇头,无声道了一句:“……胡闹。”
但听瑞宁所言,赵文烨竟带她来了宣德殿?!陆蓁抬眼,四处扫了一圈,但又觉得不像。前世,她也曾数次出入宣德殿,可这里的陈设,倒瞧着有诸多差异,特别是那龙凤呈祥的雕纹,触目即是,如何也不可能是宣德殿会有的规制。
“这里是后殿的一个偏殿……”瑞宁猜她心思倒猜的准,“与宣德殿隔着一个穿廊,皇上白日在文德殿和宣德殿处理朝政,晚上偶尔会过来看望表姐。”
后殿……
陆蓁呼吸微震,这后殿,又名交凤殿,她前世也不曾踏足,或者说,没有人曾进到这里。因为这交凤殿常年封闭,只为一用,就是帝后大婚之时。
“不妥……”陆蓁哑着声音,挣扎着想要起身。
就算是偏殿,也太太不妥了。赵文烨到底怎么想的,他这样做,不仅不合体制,还会把她置身于众矢之的,处处立敌,今后,莫不是随便一走,就有万丈深渊在前!
“表姐,你做什么!”瑞宁发现了陆蓁的意图,连忙上前拦着,“你刚醒,胸前还有伤口,怎么能乱动呢?”
陆蓁一边摇头,一边忍痛道:“瑞宁,去,回禀皇上,就说……我已经醒了,没事了,想要回玉淑宫休养。那里我最熟悉,人待着也舒服一些。”
“哪里用回什么玉淑宫。”瑞宁气她任性,声音有些无奈,但还夹杂着几分欣喜,“表姐你替皇上挡了剑,乃是头号功臣,当天就被封了贵嫔。表姐,那可是一宫主位啊,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回玉淑宫了!”
“挡剑?”她什么时候替赵文烨挡的剑,那剑,明明是……
“对啊,所以说,表姐你就放心在这儿好好休息。让你在后殿养着,也是皇上的吩咐,你要是想走,也得等皇上下了旨意再说。”
瑞宁一边说一边已是喜上眉梢,但陆蓁却越听越不安,怎么她一醒,一切都变的跟前世大不一样。贵嫔……她前世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也不曾封过什么贵嫔,这到底――
“瑞宁,我……”
“朕倒觉得,阿宁说的有理。”暖帘在外一掀,赵文烨迅速钻了进来,风尘仆仆。靳德良则识时务的站到了门外。
“参见皇上!”瑞宁有些惊讶,连忙跪地行礼。
赵文烨将她扶起身,温声道:“阿宁辛苦了,朕有话与蓁儿说,你先去吧。”
瑞宁告退,赵文烨见陆蓁也要行礼,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急急道了声:“免!”
“皇上,妾……”
知道陆蓁又要说些煞风景的话,赵文烨提前用手堵上了她的唇,但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将手快速的拿了回来,“纪卿说,你伤好之前不能受寒,但朕刚从外头回来,可能带了寒气。蓁儿觉得,朕身上凉不凉?”
陆蓁摇头,脸上因为大病初醒而满是憔悴倦容,却衬得那一双清眸摇摇晃晃,更加惹人。
他低头,轻轻一吻落于她睫上,声音呢喃,“蓁儿喜欢朕么?”
陆蓁呼吸一滞,抿着唇,闭着眼一动不动。赵文烨也不纠结回答,只是将人缓缓的放倒在了枕上。
“睡吧。”他声音很低很轻,指尖顺着梳过她耳侧散开的发,“朕就是这么问问,蓁儿不一定要答的。”
陆蓁下意识睁眼,却被赵文烨用掌轻轻阖上,嘴里依然是那句“睡吧”,仿佛咒语一般让人着迷。陆蓁闭着眼,实在抵不过身体的疲累困顿,在赵文烨的注视下竟真的睡了过去。
床上的人,呼吸渐渐绵长起来,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月白色的香囊。
“也许……”看着陆蓁沉睡的容颜,赵文烨的声音几不可闻,“也许,是朕看错了……但朕以前,又从未错过。”
陆蓁,陆敛之女……你,会是那个意外么?
靳德良带着恩归悄然进屋的时候,赵文烨刚拿着锦帕,准备替陆蓁轻拭额上的薄汗,那样专注的神情,看的恩归都有些心跳加速。
“奴婢见过皇上……”
赵文烨抬头,见来人是恩归,抬指竖到唇间,示意她小心轻声。然后起身将手中帕子递给了跪着的恩归,“你来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
恩归低声道是,跪在远处恭送他离开。
直到脚步声都听不到了,她才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恍惚的看着门口……若不是亲眼见到,她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温柔的君王,和之前一声令下就杀罚无数的无情天子,竟然是同一个人。
“娘娘,您快些醒吧……”恩归拿着手帕提陆蓁拭汗,“您不知道,您这一睡,有多少人丢了性命……”
那日,她就在陆蓁身边不远,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舞姬,和在场的所有太监,侍卫被御林军拿刀压着,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去。小还说,出了这样大的事,那些人基本是活不成了。她也算是行医世家,父辈祖父辈都是军医,可即使是战场杀人,也能看见刀剑血光,而在皇宫里,却是无声无息的,就丧了命。
人命贱至此……虽然陆蓁之前提醒过她,但耳里听的,和实际看的,还是差了一个天地。
一声哀叹,她起身,欲叫人去打温水来为陆蓁擦洗,但刚一转身,又模糊听得陆蓁嘴里似有声音。
“娘娘?”
却是梦呓。
她不由靠近,低下头,竖起耳朵仔细分辨,恍恍惚惚只听清两个字,反反复复:
不要。
……
次日,没人来赶她走,恩归便一直守在陆蓁身边,直到过了正午,她再次悠悠转醒。
加上昨日,陆蓁便昏迷了整整四日,现在算是她们主仆二人的难后初见,恩归难免兴奋掉泪,一心觉得陆蓁这一次,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蓁对她昏过去以后发生的事很是感兴趣,可惜恩归和所有人一样,当时都被拦到了宣德殿外,也不甚清楚。
“……但一会儿纪太医就来请脉,娘娘可以问问他。”
纪雪臣?
陆蓁靠在床边,笑问道,“他不是请了病假么,怎么把他也惊动了?”
“怎么会是惊动。”恩归笑陆蓁的用词太过谨慎,“那晚连院使大人和两位院判都到了,纪太医自然躲不了,也被急召进了宫。”
外间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
“陆嫔娘娘,太医院的纪大人来请脉了。”
陆蓁与恩归对看一眼,真是说谁谁就到。恩归替陆蓁放下纱帏,出声道:“请纪太医进来吧。”
暖帘一掀,纪雪臣迈腿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提药箱的小药官。陆蓁隔着纱帏一看,心道,这纪雪臣看样子,该是升了官。
“下官参见娘娘。”
“纪大人请起,恩归,赐座。”
纪雪臣坐在最下位便不再说话,旁边药官打开药箱,拿出了金丝线交给恩归,低声让恩归将线轻搭在陆蓁的右腕之上。
恩归照样做了,药官将另一头交到纪雪臣手上,便推到了一边。屋子一时静了下来,纪雪臣屏气凝神,停了好一会儿,才示意恩归去收线。
“娘娘圣体已无大碍,只是伤口愈合需要时间。下官回去开几服药,娘娘按量服了,静等十日。若恢复得快,十日之后,便可以稍稍活动。”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但不知为何,陆蓁听了,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纪雪臣这个刺头儿,什么时候学的这般克己守礼?刚升了官,就将太医院那一套官腔学的有模有样。
“陆蓁多谢纪太医。”
“娘娘客气,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陆蓁一听,嘴角不自然的微挑,“纪太医可记得,之前夜诊之后,替陆蓁开的那服驱寒调理的药?”
果然,一听这个,纪雪臣的脸上便泛起了不自然的窘色,“自然记得,那药下官听说太医院一直在熬,娘娘坚持吃着,一定有效。”
陆蓁沉下声音,“那药纪大人可尝过?”
“嗯……不曾。”
恩归背对着陆蓁,冲纪雪臣使了个眼色,做了个“苦”的口型。
“苦?”纪雪臣双眉深皱,竟是没顾忌恩归,大声回应出口:“怎么会苦呢?下官亲自写的方子,因为担心娘娘怕苦,还特意多加了一味陈皮甘草。”
陆蓁听纪雪臣这么说,便知那药苦口难咽,应该不是他故意报复于她。
“于顺。”纪雪臣看着自己的小药官吩咐道:“去司药局拿我之前给陆嫔开的方子。”
陆蓁有些好奇,“怎么,纪太医是怀疑有人改了药方不成?”
“不是怀疑,是肯定。”纪雪臣脸上已带了不忿,“一定是那帮庸医学艺不精,看不懂,还自以为事,改了下官的方子!”
………………………………
第20章 风起
“不是怀疑,是肯定。小说一定是那帮庸医学艺不精,还自以为事,改了下官的方子!”
言辞灼灼,声音气愤,陆蓁暗中一笑,心道,这才是纪雪臣该有的模样。
“……那日,下官一回到太医院,就……因事请了一月的病假,不曾看过给娘娘送去的药,是下官的疏忽――”
“无妨。既然那药不是纪太医本来的方子,倒是我错怪了纪太医。”
陆蓁本无意为难纪雪臣,只是他这个愣愣的性子,有时好玩的很,使得她不自觉的就想“得罪得罪”他。
“对了。”陆蓁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了兴致,“那纪太医既然生了病,如今一月不满,又为何匆匆进宫呢?”
明知故问。
纪雪臣皱了皱眉头,停了片刻,薄唇轻动,吐了两个字:“拔剑。”
“什么?”陆蓁没听明白。
“娘娘心窝中剑,剑身断在肉中,那群庸――”顿了顿,改了说辞,“当时情况危急,院使大人和两位院判都不敢轻易动手拔剑,所以只好让下官来。”
其实,这也怪不得太医们不敢下手。有容浣的例子在前,再加上赵文烨下的死令,谁也不敢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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