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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将军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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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眼波光粼粼:“妹子你好厉害!跟我在一起吧!”
无咎拉起石化的刘苏抬腿就走,再也不想让苏苏跟这些奇怪的人接触!
一天之内受到无数次打击的沈拒霜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赶上去低声道:“襄王殿下已抵长安。”
长安……但愿长治久安。
“长安,长治久安。”同一时间,大明宫含元殿前栖凤阁,襄王赵铎望着阁外山川。
他身前半步,是因重伤而身形瘦削的兄长——当今官家,天华帝赵钤。不同于弟弟的好运气,没有女门客提供血液,天华帝一度伤势恶化、伤口溃烂,许多人——包括他的皇后在内,都不认为他还能活下来。
然而他以惊人的意志力活到了现在,甚至并未因伤势沉重而耽误国事。
“大晋天下,终究会长治久安。”官家同样伤在胸口,却尚未复原,此时说几句话,便要压抑自己的咳嗽。“阿翊,这天下,要在你手里长治久安!”
与其说是期盼,毋宁说是命令。命令襄王守着这赵家的天下,命令他让这个帝国繁荣昌盛,命令他守护这个都城的长治久安。
赵翊钧坚定回答:“弟领命!”
三日前,赵翊钧甫一抵达长安,自北而南燃起的烽火便昭示着兵祸的到来:在隐忍数十年后,代王赵雍终于拉下了血亲之间最后一层温情脉脉的遮羞布,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挥师南下。
右相裴斐裴雁琼便是那个“侧”。消息传来,裴右相脱冠请罪,愿以一人性命换得天下安宁。
官家驳回了裴相的请求:“雁琼,你不是晁错,我亦不是汉景帝。”汉初七国之乱,汉景帝被迫诛杀帝师晁错,而后终身引以为憾。
今日栖凤阁上,年方不惑的裴相衣冠整齐,已不复当日绝望。谁都知道“清君侧”不过是代王借口,但身在局中,精明如他也要害怕被君王当作弃子,抛出去平息战乱。
好在官家与襄王兄弟二人并不打算抛弃他。君以国士遇臣,臣当以国士报之!裴斐从容向官家与襄王报告战况:
“代王起兵十万,号称三十万大军,沿轵道西行,已抵平陆。”平陆西望崤山与函谷关,一旦越过函谷关,便是形胜长安。
“另有朵颜蛮族联合西羌诸部,沿泾水、渭水南下,距长安不过五日路程。”煌煌帝都,已危若累卵。
官家中气有些弱,却仍是沉稳地发令:“令征西将军王朋率京兆折冲府军,助东八师守御函谷关;神武将军杜绵率南军,助西六师抵御蛮族。传令战事无关各州守军,不得擅动;未得令而勤王者,以谋反论!”
侍读学士笔走龙蛇,记下诏令,稍后便要发往各处。裴相道:“官家,恐京师空虚。”京兆折冲府与南军各自奔赴战场,京师的防卫便全部压在了有着“天子亲卫”之称的北军身上。
天华帝缓缓发出下一道指令:“京师防卫,交由襄王。襄王统北军与襄王三卫,必要之时,可征发民夫,以卫京师。”咳了两声,“雁琼,朝中诸事,便委托你了。”
襄王与裴斐对视一眼,既震惊于对方的深受信任,又不免忧虑。然事关国运,官家的命令绝无更改的可能。
二人唯有右手覆左手加额,行伏地大礼,以示郑重领命。
裴斐在心内叹息,帝国风雨飘摇,重伤的官家、从未领过兵的襄王,再加上被越级提拔的自己,真的能够中流砥柱,保住这如画江山么?
。。。
………………………………
第78章 战之罪
次日,一叶轻舟送刘苏与无咎,并宋嘉禾与她的老虎小白离开君山岛。沈拒霜忙着勾搭云姑娘,道是过几日再回千烟洲。
船上,宋嘉禾抱着小白给顺毛,讲她与吴越的事情:“我从前都是与小白一起的,时间太长,都不会说话了。不过后来遇到了阿越,他教我学会了好多。”
所以你从前都跟野兽一起生活,如今才回归人类社会?刘苏忽然就明白这姑娘为什么说话能噎死人了——想来都是那个“阿越”教的。
宋嘉禾笑:“阿越他……跟别的人都不一样,你若见过,一定能认出来。”
刘苏无奈摊手,这姑娘也是个花痴啊。回头去看无咎,他本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水面,见她回头,便露出个清清浅浅的笑。她便回他如花笑颜。
“哎哟妹子笑得真好看呐!来给爷笑个五毛的!”宋嘉禾出语惊人,刘苏几乎一下趴在船上——“你!”
无咎拉她起来,警惕地看宋嘉禾。她拍拍无咎:“我无事。”
转向宋嘉禾,用见鬼的表情盯着她:“你……”她太清楚,这个时代的人,即便风流如沈拒霜,不羁如卫夫人,神经病如浮戏山主,都无论如何说不出“给爷笑个五毛的”这种话来。
“天王盖地虎?”声音都颤了。
宋嘉禾桃花眼一亮,起身脆声道:“宝塔镇河妖!”
“我天!”一万头神兽打心头奔过,刘苏感到了宇宙深深的恶意。
这一次她扑倒在无咎身上。无咎很喜欢她这样的亲昵,低头用手指顺她被大风吹乱的头发。
刘苏给无咎一个鼓励的笑,被抽走了骨头一般趴在无咎膝上,懒洋洋审问宋嘉禾——实则已无力吐槽——“你打哪儿来的?”
“山里啊。我阿兄阿嫂不愿养我,阿嫂趁阿兄不在家,把我扔进山里。是小白的阿娘救了我,我与小白一起吃阿娘的奶水长大的。”
“……”怎么回事!刘苏疑云丛生,猛然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什么:“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阿越啊!他可有意思了……”
宋嘉禾絮絮叨叨着有意思的阿越,刘苏的思绪早已飞远。
懂得那些奇怪的话的,不是宋嘉禾,而是她口中的吴越。吴越……是与她来自同一个时代的人,甚至可能就是——超然台上,将一枚狙击枪弹,打入襄王身体,之后又瞄准她许久的那个人!
“认得这个么?”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黄色弹头,在宋嘉禾眼前晃一晃。
宋嘉禾惊喜:“你果然见过阿越!”
那就是说,超然台上的狙击手,就是宋嘉禾要寻找的吴越。刘苏收起弹头,微笑:“阿甜,我未曾见过吴越。”
看着桃花眼少女的脸垮了下去,她又道:“但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你愿意与我一道么?”
“我愿意!”宋嘉禾笑得又甜又软。
其实刘苏并不知吴越如今在何处,然而有宋嘉禾在手,吴越定然会找上门。她只需放出一些消息去,就足够了。
阿甜,你的男人是我必须要见的。或许面对狙击枪,彼时我唯一的倚仗就是你,所以,对不住了,我不是要帮你寻人,而是要以你为人质。
既说定了一路,宋嘉禾便一点都不见外地一路蹭吃蹭喝,三人一虎沿江下豫章。山花如绣颊,江火似流萤,生在南方秀美山河中的人们,大多数甚至不知帝国的北方已陷入一片战火。
征西将军王朋紧守函谷关,与亲率大军的代王赵壅相对峙。长安以西,朵颜蛮族与西戎的联合大军,已越过宜禄县浅水原,裹挟百姓沿泾河横穿豳地。
神武将军杜绵奉命出征时,蛮族大军已北折绕过断泾,向东直击筍。军帐中,杜绵拈须长叹:“若泾阳龙氏还在,仅本地豪强就足以对抗蛮族多日,战局何至于糜烂若此!”
然泾阳龙氏已覆灭二百余年。自前朝末年黄巢之乱后,长安以西百姓早已习惯帝都侧富足安逸的生活,面对蛮族军队,唯有扶老携幼逃往长安。更有不及逃走的百姓,被蛮族俘获,驱赶着成为先锋,以对抗晋军。
西六师措手不及,竟节节败退。西六师统帅段明捶胸顿足:“明无能,明无能啊!兀那蛮族以我大晋百姓为先锋,吾战亦罪,退亦罪!我西六师儿郎,背负不战而退之恶名,全因明无能啊!”
“知常,”杜绵叫段明的字,“此非君之罪,乃战之罪也!”蛮族过处,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孰能忍?
“知常,如今蛮族前往攻击筍,我知你西六师在断泾以北尚有一部,何不击其中段,断其后路?”
段明本是一员骁将,只因不忍攻杀同族,节节败退之下,既忧心自己前途性命,又恐蛮族进逼长安,故而方寸大乱——须知前朝安史兵乱后,回鹘军进驻长安,彼时暴行,令长安人至今不寒而栗。
被杜绵一提醒,段明晓得自己该如何做了。蛮族军战斗力是不错,然而缺乏战略与统一指挥,粮草供应更是远不如汉民族。他们的中段,可不会有太多晋朝子民存在。
“明即刻前往断泾以北,袭击蛮军中段。若存助我一臂之力!”斗志一起,段明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狂热的战斗*充满了他的内心。
杜绵慎重保证:“知常攻其中段,我必随后掩杀而至。”二人分头下发命令。此时,蛮族军距长安已不足三日路程。
两日后的凌晨,断泾以北的高原上大雾弥漫,此处并无大城,却有着一连串的军寨,本是晋军为防卫所设。在晋军面对本国百姓无奈撤退后,倒是便宜了蛮军。
浓雾中传来细密的沙沙声,军寨刁斗上,一名蛮族士兵凝神细听片刻,又极目四望,见并无异动,只当是风吹草动的声音,于是低头继续打盹。
雾中,黑衣玄甲的西六师人衔枚、马裹蹄,悄然掩至三百步内。段明端坐马上,一刻钟后,八名士兵陆续赶到——带着其余八个城寨的消息——禀报:“一切就绪!”
段明举起右手猛力一挥,一支弩箭射出,“夺”地一声,将负责眺望的蛮兵钉死在刁斗上。弩箭奇准,对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
陆陆续续的,断泾北高原上九连寨的刁斗在不知不觉中已失去作用。蛮军懵然不知,沉浸在美妙的睡梦中——风吹、草地、现牛羊。
弓箭手已近至九连寨一百步内。段明又一次挥手,所有弓箭、弩机装上了特制的箭头,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中,瞄准曾是自己营盘的城寨。
“放!”斩金截铁的一声。
无数箭支撕裂空气,造成恐怖的声响。特制箭头在高速飞行中,猛然燃起火光!纵然准头大大下降,但杀伤力变得更强——是沾了火油的火箭!
霎时间,人喊马嘶,蛮族军营一片大乱!时运不济的那一部分,早在睡梦中便死于火箭之下;又有一部分,被无法扑灭的火焰焚烧致死;乃至有在大乱中被马匹踩踏伤残、死亡者,不计其数。
第二轮骑射后,战斗力较弱的蛮军已荡然无存。然而此时残存的三分之一不到的蛮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火箭对他们已没有太大杀伤力。
蛮族男女老幼皆擅骑射,其中精锐更是即便在高速运动中也准头惊人。一轮反击过后,晋军弓箭手亦有不少伤亡。
段明一夹马腹,带头冲向集结完毕的蛮军骑兵。黑衣玄甲的西六师骑兵迅速跟了上去,呈尖锐的三角阵型冲杀进敌军中。
蛮族勇武过人,然而憋屈了多日的晋军亦是战意如火。相比蛮族简陋衣着乃至于赤身*,晋军的轻甲——皮甲,要害部位外罩金属甲片——有效保护了他们的要害。
段明身先士卒,身中数箭然战力仍在。反复冲杀三轮后,敌方本就不甚严密的军阵已被冲垮。
历史上,某一部分蛮族或许有着视逃跑为耻辱的传统,然而朵颜族与西羌绝非如此。他们的传统是——打不过就跑。
九连寨全部被攻破,蛮族本就不善守城,见势不妙立即向西逃亡。他们很清楚,汉人的军队绝不会追杀他们直至草原深处,今日逃走,他年才能再来。
天光见晓,雾气消散,段明传令埋锅造饭,清点战利品,救治士兵。一时各部裨将来报,西六师大获全胜,除担任战斗主力的五师伤亡三分之一外,段明带来的一师伤亡不过四百人。
段明望着营地里升起的炊烟舒口气:这一战惊险之极,先前两日秘密行军若是被蛮军发现,孤军深入的他必然全军覆没。好在此战运气不错,直至进攻发起之前,蛮族都未曾察觉他的到来。
收复九连寨只是这场大战中,晋军的第一场胜利。然而战局糜烂,不是这一场战争能够挽救的。战争的关键,还在于此时的函谷关。
整军完毕,段明上马传令:“向西南追击蛮军!”有晋朝百姓的尸体倒毙道旁,段明心中暗暗道:“若存,我已达成了约定的目标。但愿你及时赶到。”
。。。
………………………………
第79章 风雅颂
九连寨收复的同时,蛮族先头部队遭遇杜绵所率南军,在筍地激战后,蛮族退回豳地与宜禄县。
晋军乘胜追击,与收复九连寨的西六师会合后,在豳地西北的漆地追上蛮军,两日两夜大战后,蛮军主力西逃。部分被俘虏的晋国百姓被解救,安置回乡。
蛮族主力则挟持俘虏越过宜禄县浅水原,回到西部。杜绵联合段明继续追击。
长安以东,代王大军陈兵函谷关外不断叩关。征西将军王朋占据地利,加固城防,深沟高垒,坚守不出。洛阳府兵得令向长安方向集结。
代王大军来势汹汹,然毕竟只是一藩之力,本拟与蛮军前后夹击长安城;然而蛮军被杜绵、段明联军逼退,王朋手下东八师、长安府兵一卒未孙,形势已然逆转——若是拖到洛阳府兵赶到,腹背受敌之人便成了代王。
刘苏等人收到消息时,杜绵已于泾河上游中段再次赶上蛮族大军,并大败蛮族。被俘的晋朝子民全部于杨冢被解救。而代王命其子赵锡率兵攻函谷关,被王朋击退。代王军主力被阻于潼关,不能西进。
洞庭水帮调用多条大船,将襄王护卫三千人运至鄱阳湖。云梦泽、刘苏、赵百万等人会合于鄱阳湖上。
沈拒霜被召回千烟洲——也不知他是怎样掩饰的,竟令卫柏以为他至今毫无反叛之意。
千烟洲位于豫章东南山泽草莽之中,其外围有“十五国风”守护。“倾城”只是千烟洲中专司刺杀的一小部分,千烟洲最强大的力量还是集中在“风雅颂”——“风”即“十五国风”,守护其外围;“雅”是千烟洲之所以为名门大派的中坚力量;“颂”则由千烟洲历代旁系组成,大部分的土地与商铺便掌握在他们手中——算起来,莺歌海卫夫人也是颂的一部分。
“要灭千烟洲,须先灭‘风雅颂’。”刘苏声音冷硬,她等了三年,终于积攒够了复仇的力量。
千烟洲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口加起来,数以千计,除卫柏这样的宗师外,高手亦不在少数,其中“十五国风”的家主、“雅”的四分之一以上人数,都拥有接近宗师的力量。
“说起来,最好对付的,倒是‘颂’了。”赵百万拈须,商战是他的擅场。他早就跟刘苏绑在了一起,单是这些年给莺歌海明里暗里下绊子添堵,卫夫人便不会饶了他。
若是刘苏赢了,上至蜀中、下至华亭,他的船队会拥有畅通无阻的特权。若是刘苏输了,他也会跟着输掉身家性命。因此赵百万才是那个最希望刘苏成为胜利者的人。
“‘倾城’不会参战,”这是沈拒霜回千烟洲前给出的承诺,亦是他回去的主要目的,“是以我们不用过于担心对方的暗杀。”
“‘雅’并不全在豫章,更多地散步在华夏各地。便是听闻消息回援,我们的时间也还很充裕。”云梦泽凤眼熠熠闪光,“与我们对上的,会是‘十五国风’。”
十五国风力量再强,高级战斗力也不会超过八百人,远非襄王护卫的对手。刘苏心中早有定计,将指挥权交与云梦泽。
云梦泽惊诧于刘苏对他的信任——要知这并非普通势力,而是三千全副武装、训练精良的私兵!他知晓刘苏心目中最适合领兵的那个人并非他。
“阿甜,你家阿越若是再便好了。”我无法统帅三千兵马,他应当是可以的。可惜,他非但不在,如今还可能是我的死敌。我身边的这些人,也唯有云梦泽有统帅洞庭水帮的经验,可堪一试了。
总觉得,无论做多少准备都不够。可我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去复仇。
云梦泽指挥着襄王护卫与“十五国风”对峙之时,刘苏冲击着“无我之境”的第二重。她体内有一个微妙的平衡——内力极高而根基不稳,恰似万丈宝塔建于一支芦苇之上。
内力不断增强,脆弱的根基便随时有崩塌的危险。但她只有不断增强内力,才可能战胜卫柏。她如今虽有着与卫柏一战之力,却仅仅是一战之力而已,并不能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
更何况在卫柏之前,她需要应对“十五国风”家主与“雅”部高手。
赵百万离开鄱阳湖,调遣大量人力财力掐断千烟洲一切外界钱财与粮食等来源。
云梦泽已率襄王护卫与洞庭水帮共四千兵力,对上了“十五国风”,不断施加压力。
石钟山,江水冲刷着山壁镂空,不断发出噌吰如歌钟的响声,船体随着江水轻轻晃动。清风徐来,白露横江,水光接天,月出皎然。刘苏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右腿盘于臀下,左腿呈“胡坐”姿势自然下垂,双手在腹前交结成莲花的形状——这是他们浮戏山一脉心法“风月情浓”的独特习练姿势。
沐浴在月华中,她神色却越来越痛楚,蓦然全身一颤,吐出一口鲜血来。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老虎小白,它在船尾仰头嗅了嗅,便咬着宋嘉禾的裙角不令她靠近。那种近乎不详的血气,令它十分不安。
“苏苏?”无咎原是在船尾钓鱼,此时扔下鱼竿奔到刘苏身侧,刚好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大战在即,“优释昙”之毒却再次发作!果然是师父说的,内力愈高,毒发便愈频繁么?
练武便如饮鸩止渴:不练武她无法压制“优释昙”的毒性,更无法报仇;随着内力的提高,毒发却越来越厉害而频繁……
刘苏痛得紧紧蜷缩起来,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无事……无咎莫慌……”
无咎如何能不慌?这个姑娘从来都是从容的,让人觉得没有事情能够难住她,没有事情可以伤到她。
他不知道人可以痛成这个样子,只是慌乱地擦着姑娘嘴角的血迹。
宋嘉禾摆脱小白奔上前,发觉刘苏剧痛中将手指深深抠进了甲板,不由骇然——好大的力气!同时又有点明悟,她抓着甲板,是害怕痛极失控,伤到无咎罢。
“……阿甜……阿甜……”刘苏气若游丝地叫她,“带无咎进舱!”她说话尽力简短,只因气息无法支撑她说得更长。
宋嘉禾见过吴越重伤的模样,瞬间明白刘苏此时的状况不是他二人能解决的,唯有让她独处,等这个意外过去。
“无咎,你随我来。”宋嘉禾试图拉开无咎,却被他甩开。这种时候,他怎能离开。
“无咎!”刘苏眼前一阵阵发黑,“跟着阿甜……进去!”再不走,我怕真的会伤了你啊!
她用从未有过的狠绝眼光盯着他。直到无咎放手离开,他从她眼里看不到一丝往日的温情。这样陌生的眼神过于可怕,于是他失魂落魄地随宋嘉禾走进船舱,呆怔着望向月下浮光碎银的水面。
水银一般流淌的月光下,刘苏猛然用力,撕碎了大片船板。嘴里充满了血液的腥甜,有呕出的,也有被她咬出的——不能出声,不能被他听到!
宋嘉禾流着泪挡着无咎的视线,她自己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痛苦难当的那个姑娘。
突然船身一颤,无咎大步冲出船舱。宋嘉禾阻止不及,眼睁睁见被刘苏外泄的内力激荡得如同箭雨的木屑中,他跌跌撞撞上前,抱住了姑娘蜷缩的身躯。
脸上身上数出被木屑刺伤,他浑然不觉,认真地俯身吻住刘苏。你很痛么苏苏?那就,让我陪你一起痛。
我不愿在你快乐的时候,分享你的快乐;却在你痛楚无助的时候置身事外。
苏苏,我跟你一起痛。
若此时不是痛得神志不清,刘苏大约会气急败坏。然而痛苦中,有人抱着她,安抚着她,她唯一的反应便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这个人,将自己挤进他怀中,深一点,更深一点……
“阿言……阿言……”她含混不清地呓语,“阿言,别离开我……别扔下苏苏一个人……”
无咎僵了一下,随即不悦地想到,“阿言”便是从前的自己。于是他继续吻她的眉眼,在她耳边轻声回答:“我在,我再不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苏苏,你要好起来。”
苏苏,快点好起来!
许久,刘苏放开揪着他衣襟的手,质地精良的衣料已被她抓握得稀烂。她无力地给无咎一个拥抱,“无咎,再亲亲我。”
她又叫他无咎,证明神志已回复清明。
一个浅浅的吻,扫过她被自己咬破的嘴唇,撬开她满是血腥味的口腔,安抚般地轻舔她舌尖。随后放开。
“无咎,在这里等着我。”刘苏从无咎怀中滑出来,“优释昙”的发作仍未停止,血管随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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