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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将军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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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每日为她准备药浴,辅助解药配药性的发挥。

    刘苏便老老实实忍着每日金针刺进穴位的痛苦和药浴的繁琐。

    二十一天后,汲湘送来一瓶药丸,“夫人叮嘱,每日服一丸,每日服药时间比前一日推迟一个时辰,不可有差错。服药时,以药汤送下。这是一个月的量,一个月后,我会送来新的药。”

    那药丸闻着清香,似有回甘,待吃下去,便有无限苦涩自喉底泛起。为压下苦涩,刘苏抓起一旁盛满温热药汁的瓷碗大口咽下,随即脸色变了脸色――药丸只是苦涩无比,这药汁却是奇酸、奇麻、奇辣、奇苦、奇臭,诸般滋味混杂,令她发根都要竖起来了。

    她抚着胸口干呕,阿阮一脸严肃:“姑娘,想活命就全吃下去。”

    刘苏皱着脸道:“阿阮,温水!”深吸一口气,闭目灌下剩余药汁。

    阿阮连忙递上温水,刘苏一气喝下两碗才稍稍舒口气,苦恼道:“好难吃。”

    阿阮微笑:“我去叫厨房给姑娘做点好吃的。”

    一月过后,药丸见效,刘苏不再嗜睡,脸色却越来越差。阿阮使厨房每日变着花样上饭菜,亦不能使她胃口稍开――解毒药对脾胃是莫大折磨,而卫夫人配药时不会顾及到她的肠胃,纵有法子中和副作用,那高傲的夫人也因嫌麻烦而不会采用。

    阿阮侍候刘苏时间长了,多少生出些爱护之情来。那姑娘又不要她做太多事,每每要她做什么,必要称谢,她也觉得颇受尊重――说来奇怪,之前有来莺歌海做客的姑娘对她说“我们做好姐妹吧”,她也不曾感受到这样的尊重。

    此时阿阮见刘苏百无聊赖地挑起一根面条,慢慢喂进嘴里,嚼一下,又嚼一下……就是不肯咽下去。

    这面条是阿阮盯着厨房的人做的,精挑细选的配料,最上等的手法,最好的火候,见刘苏有气无力的模样,阿阮不由气急起来:“姑娘,再这样下去,你毒还未解,人先要饿死了!”

    刘苏悚然而惊,身为一个吃货,饿死是最痛苦、最令人颜面尽失的死法!

    她皱眉想了一时,吞吐道:“阿阮,试试让厨房炒一盘……苦瓜?”

    阿阮愕然,这是还嫌药不够苦么?她一个熬药的都闻够了!一边腹诽一边果真去要了一盘清炒苦瓜。

    苦瓜翠绿油亮,令人一看便生清凉之意。阿阮眼见着刘苏试探着夹起一片,慢慢咀嚼,居然……吃下去了!

    满嘴都是药汁的奇怪味道,食不甘味了太久,刘苏居然就着苦瓜吃了两碗花白米饭。

    阿阮震惊之余,忍不住念佛:“可算是吃东西了!”

    。。。
………………………………

第39章 害相思

    那厢刘苏吃饱喝足,想念起她那下山许久的兄长来。重复每日一问:“阿阮,你知道阿兄去哪里了?”

    阿阮摇头。

    刘苏叹口气,也不知阿兄替卫夫人去做什么机密要事,整个莺歌海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或者汲湘与燃楚是知道的,可那两个人,一个惜字如金,绝不说多余的话,另一个每逢问起便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她只得偃旗息鼓,回房去或读书或跟着阿阮做两针刺绣,以消磨时光。

    偶尔能见到卫夫人,她有时是单独一人在山间、树下、水边,像是凭吊着什么;有时又前呼后拥如被众星拱卫的明月,皎皎然令人不敢逼视;有时是与男宠在一起嬉戏,不顾场合――自有一回不慎撞见,刘苏吓得再不敢独自往幽僻的地方去。

    卫夫人心情好时,会叫住她说几句话,调侃居多,词锋犀利令她无言以对;有时却似乎对她厌恶之极,戾气充溢;更多的时候,卫夫人不说话,看她的眼神中有着奇异的怜悯。

    刘苏叹口气:我并不想打听莺歌海机密,亦不是非要知悉阿兄去向。只消有人能告知我阿兄安好,我自然不会再问……

    时日愈长,对兄长的思念愈甚。眼见约定的三月之期过去大半,心底长草。

    这日读唐诗,元微之的“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在心底反复揣摩――是什么让她忽略了莺歌海的花丛?

    阿阮见窗边榻上摊着诗集,姑娘正望着窗外隐隐青山悠悠白云,因笑问:“姑娘读什么呢,这样出神?”

    刘苏回神,脸上作烧,心中慌乱。“这诗很好啊!”

    阿阮虽不识文断字,却惯会察言观色,最能体察人的心思。看刘苏模样,她脱口而出:“姑娘莫不是在害相思?”

    呃?相思!她只是在思念阿兄而已,与相思何干?她这辈子还没学会相思呢……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都在想些什么啊?惊觉自己真是在害相思,不由又痴了。

    阿阮忽地心生怜悯:姑娘可知她相思的是什么样的人?“倾城”中人,有几个能够善终的……

    被阿阮一语道破心意,刘苏突觉思念疯长不可抑制。羁言……

    起床时,想起他练完剑精神抖擞喊她起床的模样。吃饭时,思念他亲手烹制的粟米饭烤兔肉。他点画的罗裙,他手把手教的写字,他从汶城带回的蜜饯,他的手摸她头发的温度……

    她想,自己是在相思了。

    这日又见卫夫人。甫一见面,卫夫人便大笑:“听说阿阮要了许多美食,你吃不下,却偏偏爱吃苦瓜?”

    刘苏能吃下饭便心情大好,笑回道:“吃甜食会觉得药味愈发难以忍受。苦瓜则在药味衬托下变得容易接受。”

    卫夫人眯起明丽的眼睛,“我就不爱吃苦瓜,更讨厌吃药!”

    “夫人,”刘苏无奈,“哪个喜欢吃药呢?若非中了毒,我还是爱吃甜的。”但她最爱的辣椒这时候根本找不到啊喂!好伤心……

    卫夫人冲汲湘使个眼色,汲湘因问:“姑娘是怎么中的毒?”

    “去岁冬季,被竹叶青咬了……”刘苏赧然,区区蛇毒也要动这样大阵仗,真是令人汗颜。

    燃楚一脸奇怪,“你中的是‘优释昙’。”

    “啊?”不明所以的姑娘和不明就里的医者,面面相觑。

    卫夫人想了想,笑道:“他不曾告诉你真相么?”顿了顿,又接着自言自语,“是了。他不曾告知你的真相,还多得很呢……”

    “夫人!”刘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阿兄可还平安?”

    阿兄想说就说,不想说便不说,真相有什么要紧?反而是卫夫人这般摆明了挑拨的态度,令她十分不快。

    “哟哟,生气了?”卫夫人天真烂漫地一笑,“就不告诉你!”

    刘苏气结,你都一把年纪了,做出这样天真无邪的撒娇模样,合适么?

    不过看着卫夫人美丽光洁的脸,她想,还是很合适的……

    。。。
………………………………

第40章 风声漏

    今日谈话宣告结束,汲湘好心地送刘苏回居所,缓缓解释了“优释昙”的来历与作用,刘苏先是大惊,继而想到自己已在服用解药,便不再放在心上。

    “姑娘不必忧心,昨日才收到郎君消息,他如今到了金陵,一切平安。”羁言的目标就在金陵,真正的危险才要到来,不过这就没有必要让这姑娘知道了。

    “湘姨,谢谢你!”刘苏忽地抱住汲湘亲了一大口,欢快地跑掉。留汲湘在后面目瞪口呆――你是个姑娘啊,这样的举动真的好么?

    心里存不住事的姑娘整日都是欢快的,阿兄一切平安,再有一个多月就可回来接她――他都没有写信给自己,待他来时,定要让他深刻地认识到这是多么错误!

    然而回到房里,她翻开阿阮裁好澄心堂纸,编缀精细的小册子,记下几行字:“闻兄平安,甚喜。今日从阿阮学制荷包,待兄归来之日,当可用。夫人所配之药仍是苦甚、酸甚,令人作呕甚,愈盼兄所许之瓜果。”

    从那日发现自己在害相思起,她便央阿阮做了这么一本小册子,用来记录所思所念的点滴。

    自刘苏开始服用卫夫人配制的解药,燃楚施针的目的就从压制她体内毒素变为激发她筋脉潜力,以使药性得到最大发挥。

    两个月后,燃楚不再施针,只令阿阮每日准备好药浴,“毒性已拔出大半,剩下的部分慢慢调养就好。”

    说起来,这“优释昙”之毒并未使刘苏受多大痛苦,反而是解毒的过程更令她难受。

    端午节过去,六月过去。三月之期已至,羁言犹未归来。

    这里刘苏重又开始自汲湘向她解释羁言在金陵一切顺利之后便停止了的每日一问:“阿阮――”

    “阿兄为何还不回来!”阿阮不等刘苏说完,恶狠狠地补上一句。

    便看那姑娘心虚地缩回头去,只那一脸的欲言又止,教她比听每日一问还要郁闷。“刘郎君行事,皆出自夫人之意。姑娘问我等,岂不是问道于盲?”

    这道理刘苏也明白,只是……从卫夫人那里是问不到什么的,不若问问阿阮,即使打听不到什么,也算排遣愁绪。何况,若是阿阮被她烦得不耐,从小姐妹那里得来些消息搪塞她,也是好的。

    然而――阿阮这般不耐烦,却是相识以来第一遭。究竟是什么原因?

    刘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莺歌海内外,一切正常。卫夫人依旧悠游,汲湘还是温柔和善,燃楚还是惜字如金,就连卫夫人那一院子的男宠,都仍是花枝招展争奇斗艳。

    阿阮与人相处时,亦与往日无二。唯一的纰漏只出在那日……问题出在她自己身上!

    不,不对,那是因为她问起了――阿兄――阿兄出事了!

    这是唯一的解释。刘苏想通这一节,恐慌之极,只盼是自己思念过甚因而胡思乱想。然而疑心一起,看什么都是有问题的――

    阿阮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卫夫人奇特的怜悯,汲湘的顾左右而言他,燃楚施针完毕后若有若无的叹息……

    出门抓着正在廊下熬药的阿阮,“阿阮,阿阮,你实话告诉我,阿兄是不是出事了?”

    姑娘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抓得她手腕生疼。阿阮低头,“姑娘知道了什么?”究竟是哪个小蹄子胡言乱语走漏了风声?

    刘苏退后一步,捂住眼睛,却是微微仰着头。“阿兄……卫夫人在哪里?”

    。。。
………………………………

第41章 诀别书

    子高貌若好女,身形瘦劲而肌肉饱满,虽是男宠,事卫夫人恭谨,却从无卑贱之色。与他在一起,卫夫人连日不快一扫而空。

    此时,子高细细地剥了葡桃紫色外皮,送入卫夫人檀口中。卫夫人婉转娇笑,白玉一般的手指在他唇上一搭,“子高,用这个。”

    于是子高将剥好的葡桃自己噙了,卫夫人略抬身相就,呼吸可闻。子高自己便是美人,此刻也忍不住闭了闭眼,才能在她惊心动魄的容颜诱惑前,继续认真地用舌头将一粒葡桃喂给卫夫人。

    卫夫人轻哼一声,手臂攀上子高脖颈,神色魅惑。子高抵受不住这般艳色迫人,甘愿俯首石榴裙下……

    “砰!”有人踢开了房门。卫夫人翻身坐起,一把推开子高,警惕地望向屏风外。她与子高亲热时,汲湘等人都退出了院外,才使来人能够闯入屋中。

    细碎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急喘,来人很着急。

    刘苏绕过屏风便是一怔:卫夫人云鬓松垂,一旁男子衣襟凌乱。便是她不通人事,也知道自己贸然打断了某些事。

    然而卫夫人似乎并不以为忤,好笑地看着她:“怎么这般火急火燎的,有鬼在后面追你?”

    不料刘苏点头称是:“是有鬼!”

    这话出口,卫夫人才真正提起谈话的兴趣。

    子高默默退下,他知道今天卫夫人不会再对他有兴致了。为人男宠的,当有眼色才是。

    “说罢。”弄什么鬼?

    刘苏深深吸气以平复一路跑来急促的呼吸。“夫人,一只疑心鬼追着我呢。”她观察着卫夫人,见对方似乎并不想答话,“还请夫人解了我的疑心。”

    卫夫人脸色冷冷,如同戴了一张僵硬的面具,道:“把那东西给她。”吩咐的是适才追进入屋中的汲湘和燃楚。

    “夫人――”汲湘还欲说些什么,见夫人一甩袖,忙掐断话头,进入里间。隔了一时,出来将薄薄一张竹纸递给忐忑的刘苏。

    刘苏从汲湘手中接过那张纸,闭目呼吸。

    卫夫人嗤笑:“怎么又不敢看了?”

    定睛看去,那纸上正是羁言熟悉的笔迹――他曾教她书法,他的笔迹,她熟悉如自己的掌纹。

    苏苏吾妹如晤,

    吾今与汝别矣。江湖险恶,而汝稚弱,吾实虑之,胸中万言充塞胸臆欲嘱汝,而耿耿不能尽书,唯作此书盼汝记之。

    吾本修罗使者,潜行江湖,屠戮武林,手下亡魂甚众。时人多闻吾名号而变色,唯恐避之不及也,当潦倒之时,则过闹市而人唾其面,恨不能食肉寝皮也。然汝一无所知,救吾性命。竹林舍中,全无心机,言笑无忌,时时令吾汗颜也。

    后花、云二女掳汝,吾始思及汝之安危,在吾身侧一日,则汝一日不能安矣!后吾冷面恶言相加,令汝远行,实已难离汝也。巫山之下,吾坦承身份,料汝将厌吾弃吾,孰料世间之大,独汝心痛吾之遭遇。吾此生不幸,遇汝则幸之又幸,此生不幸皆有所偿,始信天道循环,终令吾有所得。

    花弄影者,操蛇弄蛊人也。令汝身中“优释昙”,非莺歌海卫氏夫人不可解,故吾携汝至莺歌海。然卫夫人性情乖僻,不可相求,吾唯做一事可换其相救于汝。汝阅此书时,想已痊愈矣。

    卫夫人所托之事甚艰,吾此去恐不得再见汝也。然吾自戮尚可,使吾眼见汝病弱至死则万万不能也!若吾身亡,则无论事成与否,汝必无忧矣。

    吾所余数百金,当使汝衣食无忧矣。日后如遇良人,汝当自择为配。待汝衣食丰足,相夫教子之日,未知尚能忆汝兄否?唯将“保重”二字付汝,盼汝勿忘。

    他日吾为阴间一鬼,泉下寂寞,吾睹汝笑颜则略觉心宽矣。然吾恐汝之悲戚,汝若啼哭不乐,则吾于泉下亦难安矣!

    愿有来生,须臾不离汝侧,伴汝长成,护汝之平安喜乐。此吾之愿也。

    兄羁言

    绝笔

    。。。
………………………………

第42章 不要命

    “……当使汝衣食无忧矣……”

    阿言,你不在,纵然锦衣玉食,于我又有什么意义?

    “……尚能忆汝兄否?”

    怎会忘记?怎能忘记?我不要衣食无忧,不要相夫教子,只要记得你!

    “……唯将‘保重’二字付汝……”

    我为谁保重?阿言,阿言,你这般行事,何尝不是弃我于不顾?我宁愿中毒而死,只要能死在你眼里!我不要,我不要你用命换来的平安!

    “……来生,须臾不离……”

    我不要来生,只要今生!我要你现在就回来!你不在,我如何平安喜乐?

    猛地,喉头一腥,喷出一口血来!她眼前一黑,身形摇晃,又堪堪站住。刘苏怨毒地看向卫夫人:“你好,你好……”

    汲湘不忍道:“姑娘,夫人何尝不伤心?”

    “伤心,哈哈……”她痛彻肺腑,反而笑起来,“她会伤心?她是什么人会为自家豢养的杀手伤心!我阿兄不配,不配让夫人伤心!”

    见刘苏神情癫狂,汲湘不再多言。

    “卫夫人,请你千万保重。他日相见,我必为阿兄向你讨个公道。告辞了!”

    卫夫人神情恍惚,燃楚叫道:“姑娘,你的毒尚未全部祛除。”

    刘苏回头惨笑,声音凄厉“那样正好,不用担心我向你家夫人复仇了。”

    刘苏发足奔至莺歌海出口山洞处,不顾看守人诧异挽留,一径奔进洞去。

    没有那根发钗,看守人亦不敢进洞。唯刘苏心存死志,只顾向前疾走,她要离开这里,这个间接害了阿兄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愿多待。

    随后赶来的汲湘倒抽一口凉气――她不要命了?!却不再追。

    因是盛夏,又是白天,洞中吸血蝙蝠均在睡眠,密密麻麻倒挂在洞穴顶端。

    刘苏适才吐过血,脚步声与身上血气惊醒了不少蝙蝠,幸而优释昙之毒未除,追着她吸血的蝙蝠却不特别多。堪堪被两三只蝙蝠得手,她此刻更不在意,一路奔至洞外,为酷烈阳光照射,蝙蝠折身飞回洞中。

    她回身看着这方小小洞穴,当日来时,雨雪霏霏,何等开怀;今日去时,姹紫嫣红,心若死灰。她命令自己记着这个地方,她总要回来为阿兄讨一个公道!

    下山,转弯,上栈道,下山――路边好大一片白石,那是来时,阿兄带她休息,向她坦承身份的地方。

    刘苏坐下来,白石滚烫,好教她冰冷的手足暖和一点。发了一时怔,她蓦然发现手中还捏着一页竹纸,皱眉细细读去,一遍又一遍,竟是一个字也读不懂――全都不认识、不明白。

    她忽然笑起来:明明是我读不懂的东西啊……怎么会产生那样可笑的想法?都没读懂,居然就以为阿兄出事了。刘苏你真笨!

    她想明白了,莺歌海不能再回去,还是去找阿兄的好。等找到了,还要告诉他她读错信的傻事。可他不准笑她!他若敢笑,她就,她就――占他便宜,亲他一下!

    她将信纸收入怀中,起身抬脚便走。不料夏日暑热难当,她在日头底下晒得久了,一阵头晕眼花,栽倒在草木之中。

    清冷的晨露滴到黑发上,慢慢滑到耳边,又顺着脸型轮廓滚落到颈子里。

    刘苏爬起来,舒展着酸痛的四肢,不由庆幸自己命大:在巫山中这样睡了一晚,竟未遭遇野兽蛇虫,实在难得。

    用被打湿的衣襟擦擦脸,她露出个灿烂的笑脸,“阿兄,苏苏来找你啦,你可不要被吓一跳啊。”

    第一卷完

    。。。
………………………………

第43章 蜀碧

    大江南岸,江夏。

    汉水在此处自北向南汇入大江,水流趋于平缓。沿岸上百湖泊使此地被称为鱼米之乡。

    不同于北方严格的市坊制度,南方的市早已开放,不但有夜市,连邸店、食肆等也是随处可见,并不囿于市内。

    大江边一座二层食肆。大江在此拐了一个弯,这食肆就坐落在凸出的江岸边,十分显眼。

    楼上高挑着一面布旗,沿江上下的船只远远便可看见上面绣了三个大字――蜀江碧。另一边是正门,正对着官道。

    周衡引着郎君进入蜀江碧时,正是一年中最热的伏天午后。蜀江碧食肆虽正对官道,与官道却颇有一段距离。

    不似周围店铺紧贴官道,蜀江碧将一条可容二辆马车并行的青石板路直接入官道,路旁遍植杨柳桑榆海棠芭蕉,在一众挨挨挤挤的店铺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踏进门,便有一阵清爽的凉风铺面。此时不是饭点,但为着蜀江碧凉风徐徐与各式消夏饮品,食肆中客人还是不少。

    大厅以半人高的竹篱分割成多个小间,却又不完全隔开;小间中设高台,高台上置矮榻,既舒适又不会使人感觉低矮气闷。

    郎君负手看着壁上悬挂着的青绿山水,周衡对上来伺候的小厮道:“甲三号。”

    小厮一脸使人一见开怀的笑意,“那便是楼上临江的雅间了。诸位请随我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半侧身在前引路。

    一个普通小厮便这样清秀整洁,难怪“蜀江碧”短短一年便声名远播,连自家郎君送娘子归宁时,也要远道来见识一番了。可惜娘子思亲心切,今日正与王家夫人同游黄鹤楼,是万不肯来这种食肆的。

    二楼甲三号敞亮清爽,竹窗接地,可观江水,较楼下大厅又凉爽了几分。周衡扫视一圈,见安全无虞,方请郎君进入。

    身后侍卫顿了一顿,“什么声音?”

    周衡便知晓他也听到了――这房间四周似乎有潺潺水声,绝非大江涛声。他低声道:“无妨。”

    前一日他来订雅间时便问过了掌柜,是房中竹木墙壁内装铜管,夏天将冰水灌入流动,既增凉爽,又添情趣。

    一名博士在门前听侯,见郎君坐定,周衡陪坐于下首,其余四名侍卫站立四周,便轻轻一躬身,送上一只木盘。盘中一只青瓷壶、两只瓷杯,皆圆润小巧,煞是喜人。

    昨日周衡来时,掌柜已问过一些细节,知晓他家郎君不要三勒浆,不要酸酪,不吃茶水。此时壶中倒出的便是冒着白汽的深色液体,桂花香味飘出。

    博士道:“这是桂花乌梅汤,郎君请用。”又拿出一册竹简来,“本店不设水牌,请郎君看这些菜品。”

    周衡便取过竹简展开,见上面用汉隶整整齐齐书写着各式菜肴,分水、食两大部,两部中又各分不同小部类,每道菜后写着价格,清清爽爽。

    唯一可虑者,便是有许多未曾听过的菜肴,他说道:“我等初次到贵店,还请博士说明。”

    那博士看看主位上不说话的郎君,微笑道:“小店有一特色菜品,以番椒调味。番椒辛辣,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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