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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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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丝留恋——那便是并不在场的嫪菁菁。
见黎落要走,姜慧的心陡然一沉,她有一种莫名而来的直觉萦绕不去——黎落此去,并无归期!
自己的儿子还未逃脱炼狱,姜慧怎会放任黎落出走,傻乎乎错过这唯一的转机。早就料到黎落不肯妥协的姜慧——准备亮出自己手里最后的底牌。
姜慧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黎落纤细的手臂,因为即将出口的话,显得面目扭曲:
“你不能走!”
黎落冷冷回眸,有气无力的蹙眉轻问:
“我适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姜慧掐着黎落胳膊的手掌加重了力道,好似自己握住的是一捧散沙——黎落生无可恋的眼神催促着姜慧拿出胁迫她的筹码:
“你不愿为修文掩护这一回,我也不怕玉石俱焚!你可以选择置身事外,让我们母子堕入暗无天日的境地!我——也可以选择,将周吴氏折磨得死去活来,让你悔恨终生!”
姜慧面色狰狞的放出狠话,毒辣的眼神一点一滴侵蚀着黎落无力支撑的坚强。被这般要挟的黎落面上一怔,回视了姜慧许久,发不出一丝声响。
许是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在分崩离析,将黎落打得支离破碎,她怎么可能面对姜慧如此强有力的挟持而无动于衷?只是黎落难以料想人心可以狠毒至此,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被姜慧丧心病狂的逼迫话语激醒,黎落起死回生般猝然甩开姜慧握住她的手掌,绕过对方看向黎耀荣——
彼人一脸严峻的观摩着姜慧令人发指的举动和言语,面上不置可否。
黎落浑身上下都在哆嗦,若她手中有一把牛刀,她会冲到黎耀荣的面前剖开他的心——看看是否污浊一片。然而黎落手中没有刀,即便有,她也终究说服不了自己与姜慧等人一样暴戾且狠心。
“你!你!还有你!你们——还算是人麽?”
黎落指向的人有黎耀荣、姜慧、黎晟,她咬紧了牙关控制自己不像个疯子一般歇斯底里。然而被点名的人依旧是最初的模样,似乎对堂中的一切皆置若罔闻。
自嘲一笑,黎落怨怪自己还不够清醒,竟会指望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会拾起良心。她不再坐以待毙,抬腿要去寻周吴氏。
姜慧眼明手快,哪里肯让黎落去搜人,探出一双手准备揪住黎落。黎落回身便是一记狠狠的掌掴,抽打得姜慧踉跄倒地。
众人震惊之余,姜慧仓促起身,却已然瞧不见黎落的身影……
黎落顾不得礼仪教化中女子应当贤淑得体的条条框框,发狂一般寻找着周吴氏。她的发髻歪歪扭扭,簪子也不知遗落在何处,鬓边的汗渍更添几分狼狈,不知情的下人撞见了黎落,均道她是否魔怔了。
“婆婆!婆婆!”
黎落行尸走肉一般穿梭在黎家的各个庭院,推开了一扇扇门窗,呼唤良久的她,嗓音有些音哑。可她根本不知疲倦,不愿停下。
无头苍蝇般的黎落在一次次寻人未果后,脸色越发焦灼,神情近似于哭。她心底的不安如潮水翻滚,踊跃奔腾——
“哐!”
黎落踢开了一间虚掩房门的小破屋,惊喜的面色一闪而过,下一刻的黎落瘫软了双腿,跪地不起——
………………………………
第四十章:周吴氏自尽
黎落那双美艳不可方物的眸子不再熠熠生辉,仅剩下哀哀欲绝的木然。她面如枯槁,眼珠死死定在正前方,整个人一动不动――
原是屋中的横梁上悬着一架森然的躯体,白发飘零、粗布麻衣,赫然是周吴氏!
周吴氏的脚下还安放着昔日里离不开身的拐杖,拐杖一侧除却堆积的尘埃和零星的秸秆,竟有一行叫人望而生畏的字迹:那字迹乌红而醒目,更有一股明显的血腥气――再瞧周吴氏泛白且肿胀的右手指尖,有一个还未愈合的不规整伤口。
黎落就那么天旋地转的停留在破门而入的时刻,她忘了呼救,忘了求助,忘了思考,只是痴痴傻傻的模样,像一个没有线绳牵引的木偶人,死气沉沉。
当黎落怔在原地的时候,恰巧来了一名捡柴禾的小厮目睹了这一切。
那清瘦的小青年来不及思考,也顾不上黎落,小跑上前抱起周吴氏的身子,托举着她移开绳索。只是刹那间――黎落仿若惊弓之鸟,猛然有了动作,她连滚带爬地支配着不太灵活的四肢,帮着那小厮将周吴氏的尸身四平八稳抬到地面。
那小青年出身穷苦之乡,见惯了轻生之人千奇百态的死状。是故:在他触摸到周吴氏凉透的脚踝和僵硬的手臂时,他知道周吴氏已经离世了。
可黎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更不通晓如何搭救命悬一线之人,她仅能搂着周吴氏的身子急切地呐喊,希望唤回周吴氏的魂魄。
半晌不见周吴氏有生还的迹象,黎落慌得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一把拽住身边的小青年恳切祈求:
“快去请郎中!去请郎中!我给你我所有的钱财!求求你!快去呀――”
黎落泣泪涟涟,声声悲恸。那种无力回天却又苦命挣扎的窘迫模样让小青年眼眶泛红。但耿直的他不忍心欺骗黎落,只能无奈的朝着黎落摇头,目光黯然。
也不知黎落是不愿接受周吴氏往生的事实,还是说――她沉浸在周吴氏仍有一线生机的自欺欺人里不肯清醒。总而言之:她就是不相信周吴氏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她而去了。
所以她选择无视小青年点明的残忍事实,依旧紧紧搂着周吴氏,放佛何事都未曾发生过,一如往日般宁静祥和。
小青年见状,闭着眼别过头去,静默的陪着黎落守护着周吴氏最后一刻。
往日里,黎落并不受下人爱戴,只因她自己也身无分文,拮据又落魄。虽然黎落对周吴氏的好,所有的下人皆是看在眼里的;当黎落宽裕后,从不会吝啬抠门,府里的奴仆们自然会吹捧她大方,连带着也褒奖她是宽厚慈主,懂得体恤贴身婆子。
这位搭救周吴氏的小青年,也是拥护黎落的家奴之一。以前他只认为黎落长得好看又心善,并不多见黎落对周吴氏如何体贴。此刻,他才算当真见识到:怎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好主子。
不大会儿功夫,黎耀荣等人寻到了此处,都看到了眼前惊心动魄的场景――在黎家这等书香门第,即便是死个下人,也是头一遭。因此他们面面相觑,震惊而错愕,有些难以接受。
鉴于先前的纠葛和决裂,姜慧一干人对于周吴氏的死定然脱不了干系,且瞧着黎落悲不自胜的模样,竟无一个人敢于吱声。
帮助黎落的小青年,打一帮人气势汹汹而来,就自发挡在悲痛欲绝的黎落身前。可转眼间――众人又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眼神飘忽不定,倒让少不更事的小青年有些纳闷。
听到了踏至而来的脚步声,黎落不堪一击的柔软眼神立即转为凶戾,经受沉痛打击的她变得神经兮兮,十分警惕众人来扰周吴氏――
莫说姜慧等人看见尸体已经胆怯不少,断然不会上前,且黎初昕姊妹俩惊讶过后只觉着晦气,已然拿出帕子蒙住口鼻,并无分毫作孽后的愧疚之感。
小青年见黎耀荣等人面色各异,也懒得研究他们各自怀揣了何种心思,就又把精力搁在了黎落这厢。漫不经心的一瞥,小青年看到了那行血字。
他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小姐”,黎落恍若未闻,没有反应。小厮只好缓缓靠近情绪不稳的黎落,轻轻拍了拍黎落的肩膀。
黎落回眸去看,只见那小青年朝脏乱的地面指了指。黎落红肿又迷蒙的眼睛看不清任何事物,揩了揩双眼,适才瞧清楚了那句临终遗言――
勿恨、振作、珍重。
三个简短的词汇――包含了周吴氏想要叮咛的千言万语,它们并排列在一起,在黎落心中比神位更庄严和神圣。
黎落盯着地面良久不曾抬头,时光本如流水飞逝,却在这一刻打破了原有的匆促,奔走的格外缓慢。
仿若过了一世,黎落这才起身,她捡起了周吴氏唯一的遗物――那根拐杖,是幼年的黎落在周吴氏腿脚不便时,远去钟灵山的紫竹林精挑细选回来的,这竹杖也算争气,十年如一日的伴着周吴氏走过春夏秋冬,竟无丝毫受损,反而越发锃光瓦亮。
黎落紧握着拐杖向黎耀荣等人迎面走来,众人以为她失了理智,要以拐杖为武器替周吴氏讨回公道。
被打过一巴掌的姜慧深知黎落下手不留情,忙往后退了退,且不忘为自己分辨:
“六丫头,我只是将周吴氏捆缚了手足藏在此处罢了,谁成想那老婆子本事如此大,居然挣断了绳子悬梁自尽,这可不能赖我!”
姜慧急于撇清关联,虽然不敢正视黎落,嗓门却依旧大,让人听不出一丝害人致死的歉疚。
黎落对姜慧的解释毫无兴趣,她并未停止前行,众人面对着她泣血般冰冷的眼神而胆寒,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走至黎耀荣跟前儿,黎落只问:
“青儿梅儿呢?”
黎耀荣无从回答,姜慧绑人一事根本就没有和他协商过,于是他别过脸瞪了姜慧一眼。
“我打发她二人去集市了。”被黎耀荣怒视着的姜慧快速答了上来。
即无需担心两个小丫头的安危,黎落便继续凝着黎耀荣,明明白白的提出了交换条件:
………………………………
第四十一章:凤凰涅槃
“我可以代黎晟去校场报道,只一个要求:黎家要厚葬我婆婆,若办得不合我心意,我便去求见大王揭发黎晟舞弊和行贿两起罪责。如若你等吃得消,尽管与我作对。”
黎落平平淡淡的口气,却吓得黎耀荣直冒冷汗,忙肃然劝导:
“小六你莫要乱来!周吴氏平白死了确实可怜,我不会苛待她!你能说到做到,我便包你满意!”
黎耀荣这郑重其事的交易口吻,若放在以往,黎落或许会有伤感,可时至今日事已至此,黎落是麻木无感,无知无觉的。
黎耀荣应允后,黎家众人也无异议,黎落更无需再同她们纠缠不休,便请了那名小青年帮着把周吴氏抬回自己的小厢房。
一直到黎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黎耀荣等人依旧呆愣在原地,还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起承转折。姜慧倒没有黎耀荣那般警戒,只认为黎落不过是悲伤过度,才出于冲动应下了代替黎晟出征一事。
说到反应迟钝,无人能与身材壮硕的黎永晴比肩,只见她拽了拽黎永晴的衣袖,面色诧异叨咕了一句:
“那丫头莫不是疯了?”
“谁说不是呢,竟当真同意了!噗——”
显然,黎永晴姐妹二人都知道黎落的屈就并不明智,俱是一副笑话傻子的偷乐神情……
黎耀荣确实践行了自己的诺言,周吴氏的丧礼虽不算铺张抢眼,但也算操持的体面利索。黎落并未奢望黎耀荣会依照黎家老祖的丧葬规格去安排,既无奢望,就无从失望,所以黎落已然满足。
说起来,周吴氏出殡的那日,黎家还闹出了一场小风波:
黎落为周吴氏披麻戴孝,抱着牌位走在棺椁正前方,把周吴氏当作亲婆婆来送终。如此举动当然招来姜慧一干人的不满,她们不仅咒骂黎落是丧门星,更觉得黎落丢尽了黎家满门的脸面。
两伙人当街对峙,场面极其难看。虽然在旁人的眼里——黎落为外人恪尽孝道稍有不妥;但姜慧一众人堵着奔丧队伍不让前进,却愈显刻薄寡恩。
黎落如何能允许周吴氏致死都不得清净?且周吴氏一条绳索了结了自己,说到底是不想被姜慧当作打压黎落的把柄,黎落又怎会任由姜慧等人得了便宜还来叫嚣?
当下,黎落不急不恼,更无精力与姜慧针锋相对,潇洒转身后,黎落一双勘破红尘的清亮眼珠扫视着黎耀荣雇来的迎丧队伍,一字一顿下着命令:
“众人听令!右转,直奔:日——兆——王——宫!”
姜慧一听这话,哪里还敢同黎落对抗,双腿打着哆嗦领着她招来的一帮儿女,打哪来回哪去。虽然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愤怒,却碍于黎落鱼死网破的倔强而蹦不出一个词。
通过那场无疾而终的较量,黎府众人再不敢兴冲冲跑去招惹黎落,即便是不慎偶遇,也客气得一张脸快要笑出皱纹。连带着府里的下人,见了黎落也是请安问好、毕恭毕敬。
周吴氏的丧事耽搁了几天,已然临近校场点兵的时日。这几日:黎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经常半夜醒来,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自说自话,譬如:
“婆婆,我还不知晓您的名字呢!周吴氏……女子只有冠夫姓才会被人如此称呼,我却忘了向您打听——”
黎落那灵动的神情,撒娇的憨态,好似她眼前确实站着一个活人,而并非是她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
黎落为周吴氏服丧期间,青儿、梅儿也被她安顿了去处,小厢房便只余她一个人郁郁寡欢。
那日帮衬黎落的小青年遇到过黎落几次,发觉黎落一日比一日憔悴和清减,整个人的状态也越发古怪。小青年心里闷闷地,却再也帮不上忙。
黎落心中有恨吗?
当然恨!她恨不得一把火将黎家的一切都化作乌有。
可周吴氏弥留之际写下的字却时时刻刻提醒着黎落——不能恨。因为记恨太多,就会忘了笑,婆婆和娘亲会因此不安。
所以黎落努力摒除怨念,度日如年般的坚持过来后——黎落的心境变得前所未有的豁达:当初她答应黎耀荣,不过是想借此逃离纷扰烦忧,哪怕因为征战而身首异处,也好过终身都被困在黎家。
可她现在想通了:只要心中无一物,身处何方都不会惹上尘埃。所以黎落把自己即将奔赴沙场看作是一种全新的挑战和体验——没有替黎晟赴死一说,也没有逃离一说,仅是去尝试当一回男子,如释重负般轻松自在。
黎耀荣注意到黎落渐渐平稳,一颗忽上忽下的心也随之踏实不少。
嫪菁菁仍然接受不了自己的郎君是个懦夫,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今后的黎晟,是故称病赖在嫪家数日未还。
嫪升平端详着悔青肠子的爱女,不禁板着一张脸训责:
“菁菁,彼时你心仪黎晟,我如何劝解你都不听,此番千愁百转又是何苦?”
嫪菁菁躺在软塌上不愿转身面朝嫪升平,憋了半晌终究抽抽噎噎哭了出来:
“爹,女儿后悔,您一直盼望女儿幸福快活,可女儿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儿!堂堂男儿怎能临阵脱逃?女儿不愿和鼠辈共度余生……”
嫪菁菁忍着哭腔向嫪升平倒苦水,谁料嫪升平不仅不觉得嫪菁菁荒唐,反而深感欣慰:他欣慰的是嫪菁菁终于长大了,懂得区分善恶好坏,并且明白择一良偶的初衷并非是乍见之欢那样简单。
可嫪升平没有流露出自己的心声,反而依旧沉着脸:
“菁菁,爹平素可没有教过你遇事应当一味躲避,既然后悔,就必须直面它,更要思量出解决的办法!”
嫪菁菁颇为诧异的转过脸,猛地直起身,试探般询问:
“爹,你怎不骂我胡闹?”
嫪升平闻言哈哈一笑,反问道:
“谁人没有犯糊涂的时候?”
嫪菁菁破涕为笑,逗得嫪升平忍俊不禁。
父女俩嬉笑过后,嫪升平正色又道:
“你不想黎晟成为懦夫,便要告知他你欣赏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而非畏首畏尾的窝囊废!若他听不进去——毁了这一纸婚约又有何妨!不要委屈自己!”
嫪升平给出的意见让嫪菁菁醍醐灌顶般打起精神,更感恩自己有个果敢且疼她的父亲。可转念一想,嫪菁菁又觉蹊跷:
“爹,既如此,你当初为何还要奉送半数家财去贿赂辅机?你明知女儿不喜贪生怕死之人,你不也瞧不起这样的男儿麽?”
嫪升平挑眉嗔道:
“爹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你——我当时以为:你倾慕的就是毫无担当的黎晟,岂知你根本没有看清他就着急嫁过去?”
………………………………
第四十二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嫪菁菁羞答答低下头,不再回应黎耀荣的揶揄。
思及往日时光,嫪菁菁最初的心动着实始于黎晟的眉清目朗,陷于黎晟的翩翩风姿。相处的再久些——嫪菁菁也慢慢发现了黎晟身上的诸多缺点,比如他对黎耀荣的唯命是从,就是他身上并不闪光的污点。
可即便是愚孝的黎晟,也并不让嫪菁菁反感,仍然觉得瑕不掩瑜。况且,彼时的二人已经结为眷侣,嫪菁菁有信心凭一己之力让自己的夫君变为一个说一不二的顶梁柱,待人处事都能有自己的判断和定夺。
谁成想新婚不久,黎晟变暴露出自己身上最大的弊病——懦弱,如何包装都掩盖不了的缺陷,着实使嫪菁菁悔不当初。
自小到大,于嫪菁菁心底,同她共婵娟之人该当如嫪升平一样顶天立地,作为一家老小的支撑和智囊——遇事不慌,处变不惊,有担当,敢于争取,做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然而此番黎晟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皆让嫪菁菁尝出了酸涩的滋味:这不是自己期待的爱人呀……
嫪菁菁苦思良久,终究狠不下心去请休,哪怕仅仅一年光阴,黎晟也是她深深爱慕过的人,如何能轻易放下?
嫪菁菁下定决心去找黎晟好生谈谈,告诉黎晟她的期许和支持,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静立一旁的嫪升平瞧出了自家女儿貌似有了主意,他会心一笑,心头的愁虑减轻不少。
入夜,嫪菁菁一家三口围桌用膳,席间言笑晏晏,其乐融融。嫪菁菁提起自己用完饭便回黎家,同时向嫪升平抛去一记狡黠的眼神,嫪升平扬唇窃笑,父女俩的默契和秘密心照不宣。独独姜雯成了外人,倒也习以为常般不曾大惊小怪。
嫪升平派去打探黎家情况的心腹归来复命,嫪升平本想避开嫪菁菁,却被嫪菁菁拦住,她不愿嫪升平依旧把自己当成孩童,保护得太过周到。
嫪升平无奈妥协,允准嫪菁菁旁听。
那墨衣少年得到嫪升平的首肯,便当着姜雯三人的面,将黎家近几日的状况一一回禀,事无巨细。其中包括辅机提出的古怪要求;黎家逼迫黎落身先士卒;黎落的近身老奴自缢而死;黎落答应代替黎晟出征。
嫪升平何等睿智,将前前后后联系起来,很是轻松的推敲出——黎家早有预谋的逼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范,并且那女子并非外人。
嫪升平沉着一张脸,面色铁青,更不敢去窥一眼自家女儿此时此刻是何反应。
嫪菁菁显然僵在了座椅上,她眼中是难以置信的不忿:黎家怎会厚颜无耻到如此境地,甚至发展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未曾听见嫪菁菁哭闹,嫪升平抬眸瞥了嫪菁菁一眼,心中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不狠心一点,回绝掉这门他原本就不看好的婚事。他难以想象若不是出了举国征兵这等事,爱女的后半生就得在一个假仁假义之家求生存,还要日日面对她虚以委蛇的夫婿。
“爹、娘,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嫪菁菁起身就走,姜雯夫妇并未注意到嫪菁菁转身的霎那,她的泪水便顺流而下。
姜雯放下碗筷,不以为然的朝嫪升平问了句:
“菁菁是否身子不适,她今日到底还回不回黎家?哪有已出嫁的女子长期逗留于娘家的道理?”
嫪升平抬头迎上姜雯毫无波澜的眼神,自嘲般笑了笑:
“是啊——她和她娘一样糊涂,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姜雯的心陡的一颤,佯装不明就里的回眸平视夫君神伤的视线。不得不说:姜雯的坦然,刺痛了嫪升平的双目,他言尽于此,只盼姜雯能早日回心转意,不要将自己当作耳聋眼瞎的傻子来敷衍。
姜雯凝着嫪升平拂袖而去,适才的从容与淡定瞬间被抽离,她瘫坐在椅子上,心底木然发问:他看出来了?
与此同时,不仅嫪家得知了黎家的自私自利、背信弃义之举,暗中作梗的辅机此时也气定神闲的听着下属回禀着黎家一件件骇人听闻的糗事。
“噗!”
辅机一口茶水悉数喷了出来,而后笑得不能自已,直笑到险些岔气,辅机这才停下。
“好一个黎耀荣,好一个黎晟,居然做得出!辣手摧花,代兄出征?哈哈……”
辅机再次酣畅淋漓的发笑,他怎知黎晟和黎耀荣竟想出了如此可笑的对策,着实逗乐。既然已经搞得黎家鸡飞狗跳,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辅机打算就此作罢,不再戏弄黎晟……
夜深,黎落开着小轩窗托腮观景,她明日一早便要去校场报到,此时应该早些歇息。可她为何还不安寝?只因留有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她在等待悬于天边的弯月被黑幕完全覆盖。
“咚咚咚!”
门外传来轻手轻脚的叩门声,黎落闻声扬唇浅笑,好似早已预料到会有来客夜访。
黎落走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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