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绝仙-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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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这场决斗的胜利者，即便到了现在，魂魄严重受损，身体几乎破裂，他也没有倒下。

　　　　他是屹立不倒的胜利者。

　　　　“箫郎……”水梦涵望着那抹衣衫褴褛的身影，只觉他从未这么潇洒飘逸过，望着那身影顿时痴了。

　　　　初尝爱恋的小女儿家总是对自家的心上人有着一种幻想情节，哪个小女儿家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是个意志如铁，天下无敌的大英雄？

　　　　楚天箫此刻在水梦涵眼中，便是无比伟大的英雄，然而当她深情唤出这两个字时，她却呆住了。

　　　　因为楚天箫立即回头盯住了她，用着一种非常空洞的眼神。

　　　　他的周身泛着很浓的黑气，目光中也有无穷的黑暗，似乎能把一切光明吸收殆尽。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水梦涵面前，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没有拥她入怀，享受自己拼死拼活得来的‘战利品’，而是……一剑刺出！

　　　　水梦涵完全没有想到楚天箫会这样对自己，错愕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关键时刻却是云夜辉后发制人。

　　　　惊神剑出！

　　　　排名第四的绝世好剑一经出鞘，便是风云变色，立即便将楚天箫震退数步。

　　　　“公主殿下小心。”云夜辉连忙一个纵步挡在了水梦涵身前，水梦涵却是完全没有体会到他这番保护之意，强行推开他探出脑袋喊道：“箫郎，你怎么了？是我啊！”

　　　　“公主殿下，没用的，他已经失去理智，听不到你的话……”云夜辉立即便是上前一步，惊神剑再出，瞬间在楚天箫身上划出一道血痕！

　　　　“云！夜！辉！”水梦涵怒道，“你敢伤我的箫郎，本宫和你没完！”

　　　　云夜辉有些哭笑不得，心神一分便是被狂暴的楚天箫刺中了左肩。

　　　　“速度竟然如此可怕？”这点伤势自然不会被云夜辉放在眼里，但对手的速度和意识此时当真可以算得上可怕！

　　　　楚天箫仰头长啸，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便是握紧牵绊剑，朝着云夜辉猛冲过来。

　　　　狂怒的冲击，泛着无穷黑气，似乎是一团团黑火在燃烧！

　　　　“哼，冥顽不灵。”便在此时，一直负手而立的天帝终于上前一步，独挡其锋。

　　　　“父皇，不要伤他！”水梦涵连忙喊道，天帝却是冷哼一声，旋即右手剑诀一指。

　　　　帝天剑！指点江山！

　　　　砰！

　　　　一声厚重的碰撞声，楚天箫便被震飞老远，吐出一口浓稠鲜血。

　　　　只不过，血色却不再是殷红，而是……浓黑！

　　　　“箫郎！”水梦涵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把已经昏过去的楚天箫搂在怀中，瑟瑟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梦儿，他已经没救了。”天帝淡淡说道，“魂魄已经残缺，灵根也已经碎裂，还被灭生的邪气入侵，现在的他便如一头猛兽般再无灵智。否则，他方才又怎么会要杀你？”

　　　　水梦涵闻言一行清泪如珍珠般坠下，却是猛地摇头说道：“不可能的……父皇，您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

　　　　天帝叹口气道：“梦儿，你让开。”

　　　　水梦涵闻言却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听话，反而紧紧搂住楚天箫的脑袋，颤声道：“父皇，您要做什么？”

　　　　天帝说道：“为他疗伤，看看能否略尽绵薄之力……”

　　　　谁知水梦涵听了却是一阵嘿嘿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凄厉，不似往日的仙乐，反而恍若魔音。

　　　　“父皇，梦儿是您看着长大的，知女莫如父，我的心思您自然知道……但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如此？你哪里是要为箫郎疗伤！你是看他已经陷入癫狂，生怕他为祸神界，要骗我离开好下毒手……”

　　　　她话到这里，又是嘿嘿凄厉笑了几声。

　　　　“父皇，梦儿说得可对么？”

　　　　天帝目露坚决道：“这是为了苍生大义，梦儿，他已经不是你的意中人，而是一头癫狂野兽……为父再说一次，让开！”

　　　　水梦涵同样面露坚决道：“不！”

　　　　天帝满脸怒容，说道：“你为了这个男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朕？”

　　　　水梦涵目落清泪，满脸痛苦，低下头泣道：“父皇，女儿不孝……但，但我不能……不能坐视箫郎……”

　　　　“我相信……一定还有办法的……”

　　　　天帝怒极反笑，说道：“好啊，那你这逆女且说说看，还有何良策？”

　　　　水梦涵垂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天帝也说楚天箫根本没救了，还有什么办法？

　　　　便在此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清音。旋即便见一位白裙女孩缓缓从天而降，对着众人行了一礼之后，便是说道。

　　　　“师父听说，小无极宫宫主在这里，特派籁儿请他过去一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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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请君入瓮　上

　　　　第二十三章――请君入瓮上

　　　　籁儿清脆的声音此刻在水梦涵耳中听来当真有如仙乐。

　　　　她先是愣了片刻，旋即便迅速回过神来惊呼道：“对啊！还有师傅……还有师傅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搂住还在昏迷的楚天箫，喃喃念道：“箫郎……你有救了……”

　　　　籁儿见状深深一叹，旋即走到水梦涵身边冷冷打量起她来。

　　　　籁儿天性如此，不善与人交流，看向别人的眼神也总是冷冷，但水梦涵却是被这一道目光顿时点醒。

　　　　对啊！师傅恨小无极宫入骨，如今箫郎又已经是小无极宫宫主，此番见面，师傅没将他立即挫骨扬灰就算不错了，又怎么会为他疗伤？

　　　　多半是将他唤去折磨的！

　　　　水梦涵越想越是心慌，但如今楚天箫已是九死无生的局面，如果不带去师傅那里同样是死！

　　　　“唉……”便在她犹豫不决之时，籁儿已是再度一声轻叹，旋即说道，“师姐，你继承师傅衣钵，当知师傅玄功讲求的便是清心寡欲，不动男女私情……而你如今却为了这个男子方寸大乱，这般下去必然影响你的修行……”

　　　　“师姐，听我一句劝，快放手吧……我有预感，师姐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

　　　　然而她话未说完，便听水梦涵苦笑一声，低声念道：“剪不断理还乱……籁儿，你未入红尘爱恋圈子，自然不知其中酸楚欣甜滋味，拿起容易，放下却难……”

　　　　籁儿闻言便不再多劝，只是俯身下来，一只手掌按在了楚天箫的额头。

　　　　一缕白光自籁儿体内传入楚天箫身体，但见他周身如同泡在澡堂中一般蒸汽直冒，紧缩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天籁化生法？”水梦涵吃了一惊，急忙扶住面色苍白的籁儿，话中带了一丝不解和雾气，“籁儿，你这又是何苦……”

　　　　“我奉师傅之命，阻拦过他一次，他却没有杀我……如今我们算是两清了……而且师傅说过，如果这人死了倒也罢了，只要还剩一口气，便当无论如何也要为他争取一些时间……”籁儿淡淡说道，“现在，他应该能撑到去见师傅了。”

　　　　水梦涵心下一酸，同门学艺，整个神界便只有这个师妹是自己的知心姐妹，当下见她不惜耗损功力也要为楚天箫稳住伤势……不由得眸子中泛起了一丝雾气。

　　　　“走吧，师姐。”

　　　　“嗯！”水梦涵重重点头，然而才刚刚起身却被天帝拦下。

　　　　“父皇，你这是……”

　　　　“梦儿，”天帝目露坚决道，“此人已经失去理智，极为危险，神界中人不能有任何闪失……朕陪你们一起前往。”

　　　　谁知籁儿却是淡淡说道：“家师没有要陛下随行。”

　　　　天帝薄怒道：“这是何意？”

　　　　籁儿继续说道：“家师没有要陛下跟随，陛下便不要跟随，这样说，应该够清楚了吧。”

　　　　天帝闭上双目，沉吟片刻，方才退开两步说道：“既然这样，那朕便不多说什么了，请务必……”

　　　　他话未说完，籁儿便是抢先道：“家师说过，她有分寸。”

　　　　天帝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便和云夜辉对视一眼，双双踏步离去。

　　　　然而天帝虽是负手踏步，看上去模样极为潇洒飘逸，但实际上……

　　　　他的右手紧紧握拳，掌心始终不显露在外头。

　　　　只因，一条极深的黑色血痕还在他的掌心，许久未能消散……

　　　　――――――――

　　　　神界中最为幽静，灵力最为充沛的地方当属这后山的浮空岛。

　　　　一个巨型水泡将整个岛屿包圈，而水梦涵等人则是通过法阵进入岛屿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某处寒霜凝结的洞穴。

　　　　距离上一次来还不过短短数月，这里却已经寒霜密布，完全不复当日情景。

　　　　水梦涵自然知道这些寒冰意味着师傅的伤势又加重了一分，当下很是愧怍地半跪在地，说道：“不肖弟子水梦涵，拜见师傅。”

　　　　籁儿也在此时跪倒，面色虽冷若寒霜却是双眉紧缩，很是凝重。

　　　　许久，洞穴中方才传来一声疲惫的女子声：“籁儿，你起来，进洞。”

　　　　籁儿闻言很温顺地站起，走进了洞内。

　　　　“梦儿，你便一直跪着好了。”

　　　　水梦涵垂首更低，说道：“弟子自知有负师傅重托……”

　　　　“不，梦儿，你做得很好。”洞穴的那女子淡淡说道，“能够以一人之力，战败小无极宫众多门人，倒也没有辜负为师对你的教诲……”

　　　　水梦涵闻言更是双手发颤，实在不明白师傅既然要自己跪着，为什么又要夸赞自己。

　　　　“弟子当时……只是侥幸而已……”

　　　　“无论如何，你总是代表为师胜了小无极宫一局，还活抓了这一任小无极宫宫主。你可知道，为师当日听到这消息是何等欣喜若狂？就差没有出洞亲自去迎你了……”

　　　　水梦涵低头说道：“弟子惶恐。”

　　　　“然而……”洞中人微微一顿，说道，“后来我细细思索，顿觉不对，按理说小无极宫不该如此孱弱……你就算能战败对手车轮战术，但那时也应当是强弩之末，又怎么能生擒小无极宫宫主？”

　　　　“思来想去，便只有一种解释……你，和小无极宫宫主关系匪浅，他是为了你才心甘情愿作为俘虏来到神界的！对还是不对？”

　　　　水梦涵心想师傅你真是太高抬弟子了，人家哪里是为了我而来的，分明就是为了他家的九师兄啊……

　　　　但此时此刻，她也摸不准师傅是什么心思，反正箫郎今日凶多吉少，索性便赌上一赌。

　　　　“是！”水梦涵咬牙说道，“他对弟子……对弟子……”

　　　　洞中人深深陷入沉思，旋即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怎么？难道不是你魅惑于他，引他来神界？”

　　　　水梦涵此刻真是服了师傅的相信力了，师傅你真的是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呀，怎么能把剧情往这个方向想……

　　　　“不，是他真的喜欢弟子，所以才……”

　　　　“哦？”洞中人顿时来了兴致，“小无极宫宫主，竟然甘愿为你作一阶下囚？小无极宫门人怎会有如此……哼，其中定有蹊跷！”

　　　　水梦涵慌忙说道：“不是的，师傅，他是真的喜欢弟子，才放弃了抵抗。他还……还力压其他小无极宫门人，保护弟子，不让他们动手……方才也是为了向弟子求亲，才会……”

　　　　洞中人轻轻嗯了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沉吟许久方才继续说道：“梦儿，那么也让为师见识见识长灵的传人吧。”

　　　　水梦涵大喜过望，连忙抱起楚天箫向着前方洞穴狂奔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

　　　　。。。
………………………………

中

　　　　“够了，停下，到这里便足够了。”

　　　　水梦涵连忙顿下，便见抱着的楚天箫周遭泛起一丝金光，当下便明白这是师傅在为他诊脉。

　　　　“咦？”

　　　　洞中人诊断许久，突然轻微疑惑一声，旋即金光便开始在楚天箫身上游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洞中人再度出声，话语中却是布满了疑惑：“奇怪……太奇怪了……”

　　　　水梦涵心急如焚，连忙问道：“师傅，箫郎怎么样了？”

　　　　洞中人在二十五前便是六界第一圣手，素有医圣之称，医术天下第一，无论何种疑难杂症都是一眼望过。

　　　　然而这一次……她却是诊断许久，竟然还疑惑了两声。

　　　　“此人心脉已断，灵根已残，肺腑间残留无数阻气……按理说，拖延到此时，便有再多灵丹妙药也已是无药可救！但……他心脉虽断却依旧搏有生机，灵根已残却在灵识之海的冲击之下不屈不饶……这等绝死之局却有如此博生之象……为师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症状。”

　　　　水梦涵学的是师傅的剑术和心法，籁儿学的是师傅的声乐之道……两人都没有天赋继承师傅天下无双的医术，是以当下水梦涵对师傅这些话语听得一头雾水。

　　　　“师傅，箫郎到底还有没有救？”水梦涵忧心忡忡问道。

　　　　洞中人沉吟许久，终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医道，救生不救死，此人已是死相，何必再多纠缠……为他准备好后事吧。”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水梦涵立即倒退一步，不敢相信道：“怎么……怎么会？师傅……师傅，你是天下最高明的医圣，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洞中人摇头叹道：“我说了，救生不救死……”

　　　　这时，一直静静听着两人对话的籁儿突然开口道：“师傅你不是说过，百死之劫，长生可消么？”

　　　　洞中人顿时为之一凛，说道：“籁儿……你是说……”

　　　　籁儿点点头说道：“师傅你说过，刚刚越入长生的两种境界时，会有一次浴火重生的机缘……或许，这是个办法？”

　　　　水梦涵闻言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对啊，师傅，梦儿也记得！”

　　　　洞中人深深叹道：“此法倒是可行，但那人还在灵境上品，想要一步越入长生，没有数十年苦功谈何容易？”

　　　　“而他……恐怕支撑不了一炷香了。”

　　　　水梦涵重重对着洞穴叩首，皎洁光滑的额头竟也透出血来：“师傅，求您一定要想想法子……若是箫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梦儿，梦儿只怕也活不成了。”

　　　　洞中人冷哼一声说道：“竟然还要叩首相求？你便这么质疑为师的医术？”

　　　　水梦涵闻言顿时面露惊喜，颤声道：“师傅……你，你想到法子了？”

　　　　洞中人哼道：“早在你叩首之前。”言毕，她话语一转：“为师的确有法子救他，但……梦儿，你且说说，为师为何要救？”

　　　　“他是长灵嫡传弟子，又是小无极宫宫主，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再不济也要让他活活痛死……你说，我为何要救？”

　　　　因为医道上的好胜而引发的救人心绪此刻已尽数被仇恨所取代……此人是自己最大的仇人的传人，方才真是糊涂了才会想着要救他！

　　　　梦儿，你差点让为师后悔终生！

　　　　水梦涵涩涩道：“可……他是弟子的如意郎君……”

　　　　洞中人冷笑道：“如意郎君？那好！”她话语刚落，便见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化为一颗龙眼大小的金黄色丹药飞入楚天箫口中。

　　　　“咳咳……咳咳……”丹药匍一入体，楚天箫便立即剧烈咳嗽起来，竟还睁开了双眼。

　　　　双眼不再是那样的空洞，而是再正常不过的稠黑。

　　　　“箫郎！你醒了？”水梦涵大喜过望，连忙将楚天箫扶起，然后对着那头重重叩首道：“多谢师傅成全。”

　　　　“别高兴得太早了，”洞中人冷冷说道，“我不过是让他服了一颗逆转救心丹，激发他体内潜能，姑且让他多活一天罢了。”

　　　　两人还未搭话，就听洞中人说道：“小子，你起来，我花了十多年才炼制出这一颗丹药，可不能浪费。”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交代。”

　　　　楚天箫立即反应过来，抱拳一礼道：“前辈请说。”

　　　　洞中人哼了一声，便是继续说道：“你是长灵的弟子？”

　　　　楚天箫摇头道：“家师无心。”

　　　　洞中人愣了一愣，旋即冷笑道：“好个无心！你若真能抛却灵心，忘我归真，又怎会犯下这等滔天大错？”

　　　　楚天箫面露诧异道：“家师一生行侠仗义，哪里有什么滔天大错？前辈请不要侮辱家师！”

　　　　洞中人冷哼一声，骂道：“你师傅不是人，是畜生，是怪物，是负心人！天下人迫于他淫威之下不敢说话，难道我还不敢？”

　　　　楚天箫闻言顿时面露愤慨，师尊是小无极宫的精神支柱，如今他都已经仙逝了还被人如此唾骂。

　　　　得亏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否则楚天箫早便是一剑。

　　　　水梦涵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道：“箫郎，忍一时风平浪静，那毕竟……是我师傅。”

　　　　楚天箫点点头。

　　　　“第二个问题，你是否是小无极宫宫主？”

　　　　楚天箫再度点头。

　　　　“你这般修为，为何能胜过清儿，接过宫主之位？”

　　　　楚天箫一愣，但旋即便想明白对方口中的清儿，便是指剑圣天清。

　　　　此人，竟然敢把天下巅峰之一的剑圣唤成这样？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楚天箫心中暗暗揣摩，再联系数天来发生的一切，顿时明白过来。

　　　　“你是师母！”

　　　　寒霜尽起，楚天箫顿时便觉一阵料峭，低头一看却是双脚不知何时已被冻住。

　　　　“废话少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话语中满是愤怒与不屑，似乎随时可能出来把楚天箫挫骨扬灰。

　　　　楚天箫仰头望天，听出这一话中的隐隐试探，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关切担忧。

　　　　楚天箫得知对方是师母之后，便是毕恭毕敬起来，说道：“那是师尊错爱……”

　　　　“哼，”师母说道，“那负心人做了二十五年的宫主，怎么突然萌生隐退之意？让你这个小娃儿来接过重任？”

　　　　。。。
………………………………

下

　　　　若无重大变故，师尊会出小无极宫？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他又怎么会突然隐退？

　　　　楚天箫听出弦外之音，便不忍告知真相，而是说道：“家师……厌倦了这般日子，从此以后，他便是天高鸟飞，龙随云隐了……”

　　　　此话半真半假，却是玩起了文字游戏，说起来便不那么违背本心，师母也一时听不出破绽。

　　　　“……也罢……第三个问题，你……喜欢梦儿吗？”

　　　　此话一出，水梦涵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任何人。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楚天箫淡淡说道。

　　　　水梦涵立即抬起头，尖美小脸上满是疑惑不解，那时楚天箫明明当众说了喜欢她，要照顾她一辈子……

　　　　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有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

　　　　“你若是喜欢，便即刻抛却你小无极宫宫主身份，然后我自会找个地方让你们两人逍遥而去，远离世俗尘缘……从此琴瑟和谐，倒也算圆了我的一桩心事。”

　　　　她话说到这里，水梦涵心里又是一甜，垂下头，面色如潮红。

　　　　和箫郎……就此隐居，不再理那些杂七杂八的尘缘……然后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这样的日子，真的太美好了，美好得……不真实。

　　　　果不其然，楚天箫便在此时打破了这一美好的幻想。

　　　　“我很抱歉，虽然携手伊人，世外桃源的生活也为我所憧憬，但请恕晚辈不能答应。”

　　　　水梦涵心头一落千丈，但旋即便是苦笑一声，想想也对，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蜗居一隅？必然是要做出一番雄图霸业然后才会考虑醉卧美人膝的……

　　　　既然这样，那梦儿便陪着你，你想要功成名就再功成身退，那梦儿就一直帮你，一直等你！

　　　　然而紧接着，楚天箫却是再度将这一幻想也打破。

　　　　“对不起，前辈，我不喜欢小梦。”

　　　　此话比之方才的霹雳还要可怕，水梦涵顿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目中流泪地望着楚天箫。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过喜欢我么？为什么现在……现在却要这样说？

　　　　你……在玩弄我的感情？

　　　　箫郎……你说话啊，你回答我啊！

　　　　水梦涵在心中呐喊无数遍，楚天箫却是投来一个愧怍目光，说道：“小梦，对不起……方才的话，都是形势所迫，在我心里……恐怕……”

　　　　水梦涵顿时捂住耳朵大喊道：“我不听！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楚天箫心下一痛，他也着实没有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冷艳女王竟会真的对自己倾心，然而……这种事，终究是要坦白清楚的。

　　　　如果这就是伤害，那么，至少不要持续欺骗之后再伤害吧。

　　　　长痛不如短痛。

　　　　水梦涵站起身来，提起玉手便要狠狠抽楚天箫一个耳光，然而楚天箫虽是不躲不闪，她的手却依旧无法下去。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悲……本来以为触手可及的幸福，甚至有一刻已经掌握在手中，却在这一瞬从指尖流逝……

　　　　“梦儿，你现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师母冷哼道，“天下男子，皆负心薄幸，你能早日看清，斩断情丝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