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寻夫指南-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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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离火扇与拴着赤明君的铁链狠狠撞在了一起，铁链应声而断。

　　　　重获自由的赤明君飞快地翻手将一柄长剑握在手中，欺身而上，向南宫无方反攻过去。

　　　　“哼！你跟你爹相比，真是差远了！”他略显得意道。

　　　　如果不是有缘山的铁链，他又岂会任人宰割？身经百战千战的他，纵然比不上当年的南宫战炎，可也绝不是南宫无方这等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能够对付的！

　　　　南宫无方对自己的失误微微一愣，沸腾的怒火也稍稍冷却了一些，他暗道果然离开仙界的一万年里，自己还是手生了！许久没用自己的真实修为认认真真打一场的南宫无方，看向赤明君，就像看着一只还算凶猛的猎物。

　　　　“我爹和我，无需你来置喙！你还是乖乖地当我练手的踏脚石吧！”

　　　　赤明君气得七窍生烟，这些年来，谁不说他是继炎火战神南宫战炎之后，当仁不让的第二战神？谁不说他是荡平南荒的希望？

　　　　可今日，他却被人如此羞辱，就算这人是少主，不能真的杀了，可是出口恶气却是绝无问题的！

　　　　“待我将你拿下，定要你也尝尝锁链加身的滋味！”赤明君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小”目标，实现起来有些困难。

　　　　天知道南宫无方这个“怪物”到底是哪里来的战斗本能！

　　　　明明自己才是大罗二级，比他修为还要高了一级，可是偏偏他的速度总比自己快了一线，力量也要大了一点点，更加没天理的是连灵力，自己都稍逊一筹！

　　　　赤明君当机立断，一边与南宫无方周旋，一边渐渐靠近赤季的本体。接着趁攻击的间隙，将灵力分出一缕凝结为针，狠狠扎进赤季的识海，同时大声道：“赤季！给我醒！”

　　　　赤季全身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鸣叫。他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正在酣战的两人。

　　　　赤明君见他醒来，却始终呆立不动，顿时有些急了，大吼道：“还不过来帮忙！”

　　　　赤季也不傻，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脖子上的锁链，尝试运行了一会儿灵力，便重新化作人形。这才悠悠地说道：“你在军营外，不是想要借刀杀人？怎么？现在又来向我求救？”

　　　　赤明君被这个傻瓜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还一时失手，让南宫无方在他脸上又添了一条伤口。

　　　　“你这个鼠目寸光的家伙！你以为我死了，他就会放过你？”

　　　　赤季倚靠着马棚的立柱上，双手抱胸，心道：南宫无方自然不会放过我，可不等你们两败俱伤，我又怎么好渔翁得利呢？

　　　　他凉凉地说道：“明君族兄，愚弟相信您英明神武，一定不会让我再有受伤的机会的！”

　　　　赤明君心头一口老血都要喷出去了，他咬了咬牙，这可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不讲兄弟情义！

　　　　他突然使出全身力气，挥出一剑，将南宫无方推到远处，接着就做了一个十分出人意料的举动！

　　　　只见赤明君挥手将长剑抛飞了出去，大吼道：“南宫无方！赤季杀了你的马！他才是凶手！”

　　　　马？什么马？

　　　　打定主意看好戏的赤季顿时愣住了。

　　　　他心头一紧，感到不妙，这时才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马圈？

　　　　南宫无方脑子不正常了？紧赶慢赶来军营，第一件事先来马圈做什么？

　　　　从他有些恍惚的记忆深处，一个个画面突然闪现了出来。

　　　　画面中，有好些人围着一匹颇为神骏的天马放肆地大声笑骂着，时不时用布满荆棘的马鞭狠狠抽打着天马。

　　　　这时有一个身形略胖的男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提着一桶黄色的液体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一边将液体倒进天马面前的食槽，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老子好好伺候你！未来朱雀少主亲手倒的米田共，你一定特别喜欢！吃啊！给老子吃！”

　　　　赤季看见画面中的男人露出凶狠嫉恨的神情，强行将天马的脑袋按进了粪水里。

　　　　可怕的是，他认得那个男人就是他自己！

　　　　“我虐待过一匹天马？”赤季彻底呆住了，“我堂堂朱雀一族第二继承人，怎么可能和一匹马过不去？”

　　　　他双手捂着头，神情更痛苦了。

　　　　再傻的人，也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然而不等赤季想个明白，南宫无方的离火扇已经攻来。于是，他再次干脆利落的，被打晕了！

　　　　赤明君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祸水东引的计划，最终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赤季那个蠢货到底在做什么！他就不怕真的被南宫无方杀了吗！竟然站在那里发呆！他难道忘了自己对南宫无方的坐骑做过什么了吗！

　　　　怒气冲冲的南宫无方显然不可能这样就罢手，赤季他留着还有用，可是这个赤明君不杀不足以泄愤！

　　　　说的直白点，有赤季在手，哪怕十个赤明君加起来，死了也就是死了！半点波澜也不会有！

　　　　南宫无方眼露凶光，重新向赤明君逼近。

　　　　赤明君急速地思考着，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大声疾呼，“那匹马也许还没死！”

　　　　南宫无方神色不变，只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白现在在哪儿！”

　　　　“只是也许！也许！”赤明君强调道，“当年你那匹马其实是自己跑了。不是我们杀的！我真不知道它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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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　红颜祸马

　　　　“自己跑了？”南宫无方掐着赤明君的手收得更紧了。他愤怒道：“白白当年是自己要留下的！怎么可能会跑？说！你们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赤明君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他一指旁边再度昏迷的赤季，“虐待白白的人，是他！你可能不知道，你爹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是照顾马圈的小厮！一朝得势，还能不报复回来？真的不关我的事！”

　　　　南宫无方将信将疑地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最终目光定格在赤季身上。

　　　　要是赤明君不说，他还真不想起来，在他和乌宝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好像父亲身边确实有一个不起眼的近侍，与父亲的坐骑整日都走得很近。

　　　　细看轮廓，虽然发福了不少，可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近侍确实有些像赤季。

　　　　南宫无方对赤明君的话多少相信了几分，手微微松开他的脖子，好方便他继续答话。“他对白白做了什么？白白是怎么逃走的？”

　　　　赤明君见他脸色缓和了一些，顿时就明白自己有救了，当下什么面子尊严全部抛到了脑后。他赤家人信奉的可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见赤季这个当年养马的小厮，都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吗？

　　　　他也不再矫情，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当年少主您被星君大人指名去执行拓荒任务，临走时嘱咐我好好照顾它。我一开始真的是严格按照您的命令做的！”

　　　　“少废话！说重点！”南宫无方不耐烦听他为自己洗白，直接打断了他。

　　　　赤明君心中微微撇嘴，我现在不说清楚，待会儿只怕就说不清楚了！

　　　　他快速说道：“后来赤季他有一天突然造访了军营，说是要把白白带走。”

　　　　南宫无方的眉毛顿时竖了起来，吓得赤明君连忙摆手解释，“我没同意！我真的没同意！少主！您让我好好说完，不行吗？”

　　　　南宫无方哼了一声，“刚刚我可没说什么！快说！”

　　　　赤明君长叹一口气，索性一闭眼，不再看他的脸色，只管“噼里啪啦”说了个痛快。

　　　　这事儿说来也不复杂，再怎么说南宫无方还有个当族长的爷爷在家坐阵，赤明君也不敢真的让人把白白带走。

　　　　可是赤季虽然不满，却铁了心要把当年做小厮时的“屈辱”全部找补回来，于是他干脆就在军营住下了。

　　　　每日定时定点去马圈折腾毛毛，还不准赤明君等人给毛毛喂吃的。

　　　　要说白白也是南宫无方精心养大的，连大雪山上的一只普通雪山牦牛在乌宝的照料下都能侥幸灵智大开，修成仙兽，更何况是自小好吃好喝喂养长大的白白？

　　　　它虽然还没晋升仙兽，可确实也比一般灵兽聪慧。

　　　　它怎么就不逃呢？赤明君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他也怕真的闹出事端，于是他还暗地里偷偷派人给朱雀府邸送了信。朱雀老爷子也不含糊，当即就派了小五亲自来接白白。

　　　　事实上，小五来接白白的时候，它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小五见了，眼泪当场就留了下来，虽然这是无方小少爷的坐骑，可连少爷都是他带大的，更何况是他的坐骑？

　　　　白白见了小五，也稍稍能睁开眼睛了。它眷恋地舔了舔小五的手心，还撒娇似的把自己瘦骨嶙峋的马头一个劲儿地往小五怀里蹭。

　　　　连赤明君都安心了下来，心道这次总算可以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不用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谁料，该蹭的蹭完，该撒的娇撒完，这位又死赖着不肯走了！

　　　　要说从小养到大的人，到底不一样。小五没费多少力气，就看明白了。这位之所以不肯走，是因为看上了隔壁马棚的小母马。

　　　　赤明君心中疑惑得解，当即就准备做个顺水人情，带走带走都带走！军营里也不缺这一匹没人骑的小母马！

　　　　天马这种灵兽公母之间体格差异还是比较大的，这匹小母马大多数时候，就是给刚来的新兵练习之用，并不会真的有人选它上战场，因此真的是可有可无。毕竟就算是新兵，也大多都受过家族教育，不大可能连马都不会骑。

　　　　按说多带走这样一匹马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这仅仅是在没人想为难你的时候。

　　　　整日守在军营的赤季又岂会不知道小五的到来？

　　　　他没法阻拦小五带走白白，因为白白实际上是朱雀府邸的私有物，并未入军籍。可那匹小母马就不一样了，乃是清清楚楚记录在案的，想带走？行！你给我回去认认真真走一遍脱籍申请！

　　　　小五据理力争，赤明君也不好当着赤季的面说什么，最终只能将白白和小母马一同再多留几天。

　　　　想想南宫无方回来后，赤季在朱雀府邸都敢掌掴小五，更何况是远在天边的军营？

　　　　小五气愤难当，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临走前把饱受折磨的白白洗刷干净，又喂了一顿饱饭，还偷偷给它嘴里塞了一颗有缘山的丹药，才飞速赶回。

　　　　说是偷偷，可赤季的人手就在一旁紧盯着，又能隐蔽到哪里去？还是赤明君一时好心，帮着遮挡了一下，才没让赤季发现那颗丹药。要知道那丹药，连赤明君看得都眼热不已，要是被赤季知道，只怕白白活不过当晚，就被重新炼成药了。

　　　　可即便如此，小五走后，白白依旧没逃过一顿折磨，这一次还加上了那匹“红颜祸水”的小母马。

　　　　赤季当时边打边骂，“难怪饿了这么久，还没饿死！原来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在！”

　　　　这会儿，赤明君也算明白了，难怪他总觉得这匹小母马也瘦了不少，大约是晚上偷偷把自己的食物分给白白了。

　　　　赤明君其人，虽然对权势热衷，也十分不喜南宫无方。可说到底，他也是军人出生，本就看不下去某人小人得志，拿马出气。之前打骂白白他就有不能接受，所以通风报信了，而这次赤季打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军马，他就更加心疼了！

　　　　赤明君不好得罪赤季，可当晚还是极力劝走了他。

　　　　谁知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发现，白白和小母马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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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　闻者落泪

　　　　赤明君飞快地讲述完一切，在心里为自己隐蔽的洗白点了个赞，然后就一直看着南宫无方，希望能顺利过关。

　　　　南宫无方如他所愿，松开了手，“你完全不知道它去哪儿了？”他怀疑地看着赤明君，踢了踢脚下的赤季，冷笑道：“这个家伙当年难道没指使你们到处找找？别告诉我，整个朱雀军连两匹马都找不到！”

　　　　赤明君苦着脸，他就知道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也许您再往南边走走，就能找到它了……”

　　　　“南边？”南宫无方这下真的笑出了声，“你逗我？再往南就是南荒的领地了！我家白白跑到那边还能活？”

　　　　不是他对自己的坐骑没信心，而是南荒那帮人眼睛贼得很，不光是认得他自己，连他的马也是认得的！

　　　　南宫无方心里有些明白，为什么一开始赤明君说白白死了。换做是他，也肯定觉得白白活不了。

　　　　赤明君见南宫无方虽然笑了，可是周身的气压却更低了。他连忙摆手，“没有那么南，再往南边一丁点，就一丁点！”

　　　　他生怕南宫无方又理解错了，伸出右手小拇指，掐着指尖比划着。

　　　　南宫无方有些糊涂，更加没耐心跟他废话，天知道他那理论上已经步入老年的白白现在到底在遭什么罪！

　　　　“有话说清楚！真当我不会杀你不成！”

　　　　赤明君左脸写着“不情”，右脸写着“不愿”，嘴里嘟囔了半天。

　　　　结果，他刚想开口，一个仙兵就跌跌撞撞冲进了马圈，口中还大喊着：“明君大人！不好了！南边那些家伙又来啦！他们又打上门啦！”

　　　　赤明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宫无方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好像还说着什么“南荒那群家伙！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到我朱雀军营挑衅！”

　　　　来报信的仙兵都愣神了，好半天他才嗫喏道：“明君大人，少主他不会是……是误会了什么吧？”

　　　　赤明君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子，“废话什么！连话都说不清楚！真是废物！还不快把赤季还有那个谁领到营帐里捆上！”

　　　　传讯仙兵委屈得不行，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报信的，谁知道今天来了个不明就里的少主啊！

　　　　赤明君一边快步追上去，一边嘀咕道：“希望今天那边来的人是那个姓青的家伙！要不然打起来，我可不负责！”

　　　　却说南宫无方三步并两步还嫌慢，干脆腾空而起，直接飞到了军营门口。他在半空中就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堵在了门口，来势汹汹的样子。

　　　　他眉头紧锁，这些年就算朱雀军步步紧逼，可南荒也不至于一下子穷成这个样子吧！

　　　　只见来人数量众多，穿的却花花绿绿各有风格，乍一看，他还以为是民兵呢！

　　　　不过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些人虽然战袍十分不统一，可单个来看，还是十分精良的。这让南宫无方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缓缓落下，这才看到这群人打头的竟然还是他的熟人！

　　　　“青叔？怎么是你？”

　　　　领头的那人体态匀称硕长，唇上无须面容儒雅，看起来是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原本正与朱雀军争执着什么，一听到南宫无方从天而降的声音，顿时有些激动起来，“无方！你回来啦！”

　　　　南宫无方推开挡住众人的朱雀军仙兵们，给了青叔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回来好几天了，今日才来军营。对了，你不在军营，这是带人从哪里回来啊？”

　　　　青叔爽朗地笑着，“我今日可不是回来。我是专门带人来接你的！”

　　　　“接我？”南宫无方有些疑惑，“我又不是不认得路，哪里需要接？”

　　　　军营这头的大挪移阵确实距离军营有一段路程，主要是为了防止阵地万一被攻破，来不及毁掉挪移阵，敌人就会直捣都城。

　　　　但这距离也没远到需要专门派人接啊！

　　　　青叔摇摇头，“我就知道赤明君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没告诉你！我一大早就收到府邸的传讯，说是你已经出发了，可左等右等你都没来，我猜你就是走错了。这不，我就带人来了。”

　　　　“青书城！你说谁道貌岸然！”赤明君远远看见自己这个老冤家出现，就知道打不起来了。他一颗心还没落地，就听到这家伙背地里说自己坏话！

　　　　“说的就是你！有贼心没贼胆！你还不如赤季那个张狂的小子呢！”青叔，也就是青书城想都没想，张口就怼了回去，“你不是跟南宫本家作对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打着主意，想骗少主留下，好证明这里才是正统朱雀军！”

　　　　“我呸！”赤明君完全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这里不是朱雀军，那是什么！你以为你拉走了一小队人，就可以另立山头了？我才是朱雀军现在的大队长！”

　　　　南宫无方隐隐听出了他俩话中的意思，他狠狠瞪了赤明君一眼，喝道：“你闭嘴！”

　　　　刚吃过亏的赤明君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下，才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青叔，难道朱雀军搬家了？”南宫无方转头询问道。

　　　　青书城揽过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先往军营外迈开了步子，“走走走！先走再说！白白你还记得吧？它娶了媳妇还有了崽儿，一家都在军营里等你呢！”

　　　　赤明君一听就急了，他先前就是因为这匹破马，遭了这么大的罪！现在青书城说走就走也就罢了，竟然还把那匹破马搬了出来“引诱”少主？

　　　　“青书城！你给我站住！我就知道当年是你偷了马！你说！你给我说清楚！我特么拦着你不让你偷了吗？可你特么偷走了，倒是派人跟我说一声啊！你知不知道，老子今天差点为了那匹马陪葬！”

　　　　他说到动情处，不由潸然泪下。实在太委屈了！要知道他是真的以为白白死了，才拿这事儿挑衅南宫无方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偏偏那个罪魁祸首还活着！

　　　　拉着南宫无方说说笑笑往外走的青书城，本不想理会这个哭泣包的，可他实在有些好奇，于是小声问道：“无方，他这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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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　战功都是浮云

　　　　“我今天进军营没找着白白，他又说白白死了，我一时没收住手……青叔，白白真是你弄走的？”南宫无方随意地解释了一下，转而便问起他更关心的问题。

　　　　“也不完全是。”青书城想了想，尽量客观地说道：“我们只是接应了一下它和它媳妇儿。”

　　　　据青书城所说，很多年前的有一天，小五造访了他们的新军营，说是托他们“照顾”一下无方少爷的坐骑。

　　　　于是他们就立即执行了这个“嘱托”，当他们晚上来“探班”白白时，正赶上白白领着它媳妇儿，蹑手蹑脚地准备逃跑。

　　　　再于是，他们就顺水推舟地把它俩接回新军营了。

　　　　说这段话时，青书城的声音压得极低，还不停地朝南宫无方使眼色，左手更是有意无意地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于是，南宫无方秒懂了。

　　　　当年来军营接白白，肯定是两位叔叔都来了。一定是六叔叔指使青叔他们把白白偷回去的！五叔叔是老实人，任由赤季欺负，可六叔叔却不会和赤季讲什么规矩！

　　　　“好一个顺水推舟！青书城，你这是有胆做没胆承认！白白在军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自己想逃走？分明就是你们偷走的！还说什么接应！你就晓得往自己脸上贴金！”赤明君偷偷摸摸跟在后面，多年来第一次听明白了“真相”，顿时就不服气了。

　　　　青书城压根儿不想和他废话，可架不住这人三番五次的颠倒是非！

　　　　他猛地一回头，气势汹汹道：“白白不肯走，那是因为它媳妇儿肚子里有崽儿，跑不了！结果，赤季那个混蛋竟然连怀了崽儿的天马都下得了手去打，换做是你，你还不带着媳妇儿跑一步算一步啊！”

　　　　青书城想起接回白白那天，还是不由火冒三丈。作为一个常年在战场厮杀的军人，有谁不爱惜自己的坐骑呢？谁看到那场面能忍得了？

　　　　白白虽然被小五洗刷干净，身上只是多了一些当天的新伤痕，可是那瘦骨嶙峋的体格和满身的旧伤痕却是掩盖不了的。

　　　　它媳妇儿虽然没有什么旧伤，母马的体格也本就要小一些。可他们把它带回来和军营里其他母马一比，就显出它的瘦弱了。

　　　　有人寻思着赤季那人小心眼得很，指不定下了什么暗手，于是提议说“还是给两匹马都仔细看看吧”，这才现那匹瘦瘦的小母马竟然还有崽儿！

　　　　青书城激动地不停用手比划着，“赤明君！你自己想想，它还怀着两个崽儿，当时我们领回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么大，那个肚子就只有这么瘪！赤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没比他好多少！”

　　　　赤明君一愣，他也不是刚入军营的愣头青，怀了崽儿的天马多多少少都见过，可是当年那匹真心不像啊！

　　　　“你血口喷人！真要是怀了崽儿，我能看不出来？”

　　　　“说你瞎你还不信！不然你以为当年白白一开始为什么不带着媳妇儿跑？那两匹小天马可是生下来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看它们多大岁数！”青书城恨不得卷起袖子，跟赤明君再干一架！

　　　　南宫无方捂着头，看着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连劝架的念头都没有。

　　　　他看了看跟着青书城一道来的部下，其中还是有一些很眼熟的，想来应该同样出自青鸟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