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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天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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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钟书则是回了自己的旧居处。他接连多日没休息好,这一躺下便足足睡了一日一夜才睁开眼。他一醒来便被告知,在他安睡的这段时间里,他的亲人们已经把他的人生都安排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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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老太太早就和潘家商议过莫钟书和潘慧言的婚事。当时莫钟书出海去了,香饽饽早变成了牛屎干,也就潘慧言愿意,所以这婚事是一点阻力也没有就议定了,甚至把婚嫁六礼的前面四礼都完成了,只等莫钟书回来再“请期”、“亲迎”。
莫钟书一觉睡醒,两家人已经请了“半仙”为他选定了良辰吉日,竟然就是三日之后,“半仙”还有言道,错过了这个日子,这两个人就要三年之后才好成亲了。于是两家人毫无异议地做出了一致决定,赶快把这两个剩男剩女凑成一对。
莫钟书对这比闪婚还闪的速度只能表示赞叹。他原来计划只呆个三五天就回松江去的。不过他没打算过这辈子要当和尚,早晚要娶老婆的,这个潘慧言又不讨他的厌,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就配合着把媳妇娶回来了。
他的顺从让莫府众人都吃惊不小,也更确定了先前的猜测。莫钟书感觉得到这府里的气氛有点怪异,要是以前他一定要想法子弄个清楚明白。但现在他已经跟老太太说好,成亲之后就带着老太太和媳妇搬到松江去,莫府再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因而就没工夫去管那闲事了。
婚事都有别人张罗,莫钟书只等着到时迎亲拜堂便可。所以别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头昏脑胀的时候,他却闲得想要出门去访友,找旧同窗们喝酒聊天,只是还没出门就被莫钟宝拦住了。
莫钟宝是一个大闲人。他去年终于得中秀才,虽然不是廪生,也让莫荣添高兴了许久。这个莫钟宝也是个怪人,他的嫡亲哥哥与两个庶兄在他面前上演财富版三国演义,他却毫不关心视若无睹,只呆在房中读小说话本,光读还不过瘾,他还要自己动手写,澄州城里一有什么奇闻逸事,他必要去了解清楚然后写到自己的作品里头。去年他把自己的得意之作集结成书,找了书局刻印几百部遍送亲戚朋友。只可惜这位大文豪至今籍籍无名,更无伯乐赏识。莫钟书一回来,他就亲自送书上门。
莫钟宝此来,一是送书,二是请求莫钟书同意,欲将他当年在书院里说的那些故事作为素材,重新写书。莫钟书无所谓,那些故事不是他写的,那些版权所有者也不会追究到这个地方来,莫钟宝爱抄便抄爱改便改。
娶亲的前一天晚上,莫钟书还在书房里悠哉游哉地翻着小时候的玩意儿。老太太叫人把他的屋子打扫得很是干净整齐,就和当年他还在书院时差不多。他打开一个红木箱子,那个硕大的人形风筝便出现在眼前。
回想起当年为替苏姨娘出气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放风筝的往事,一时兴起,他便又到院子里放了一会儿这人形风筝。他自己是兴之所至随心所欲,却差点没把莫府整得又一次人仰马翻。
前几年莫钟书出海去了,老太太让人原封不动地保留着他住过的院子,人员也没调动。现在使用的大多是当年的旧仆,这些人深知莫钟书的习惯喜恶,见他进了书房就都各自歇息去了。
不想这些人中,却是有个新来的小丫鬟,对这个死而复生的五少爷十分好奇,虽然不敢当面问出什么话来,却常常于无人处偷窥。
这天半夜,那丫鬟一梦醒来,习惯性地从窗缝里向还亮着灯火的正房瞄两眼,也没什么新发现,正要回去继续睡觉,目光扫过院子正中,她就吓得“啊”的一声低呼,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睡在窗边床上的另一个丫鬟。
莫钟书却是毫无觉察,放了一会儿风筝,就把它收下来,小心翼翼地回屋里去,还特意把脚步放得很轻,以免吵到了别人休息。
窗户后面的两个丫鬟却是看到飘在半空的那个漂亮女鬼落到地上,与莫钟书一起进屋去。
十多年前,苏姨娘“回来”看望莫钟书的消息就已经让莫府人人自危了半年,也让许多未曾见过苏姨娘的人都听说了她的样貌,即便这两个进府时间不长的丫鬟也不例外。
第二天,迎亲的队伍还没出发,莫府里的下人忙碌不停地接待宾客,还彼此不断交换眼神,借着擦身而过的短暂机会交换着刚刚出炉的爆炸性新闻。
苏姨娘昨夜又回来了!还跟五少爷面对面地交谈许久!后来还跟五少爷进了房间里。
太太王氏自然也听说了,吓得手心直冒冷汗。虽然她想过许多次要除掉那两母子,可都没成功,前几天她只不过是善良地向佛祖许了个愿,祝福那女鬼的儿子早些去与他娘团聚。女鬼连这个都要计较吗?她可什么都还没做啊。
王氏的大儿媳于氏更是慌得变了脸色。苏姨娘进屋里去做什么?当然是检查给莫钟书准备的新房了,当娘的都最关心儿子娶媳妇的事。这些事儿都是于氏张罗的,顺便也把一大半的经费张罗进了她自己的腰包。这要是让那个女鬼知道了,会不会来找她算账?于氏也顾不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赶紧把最可靠的亲信叫来,吩咐她赶紧去清凉寺找方丈大师念经做法事,贪污来的那笔经费正好捐作香油钱。
莫钟玉其实不太关心莫钟书的死活,料想苏姨娘也奈何不了自己,莫荣添最赚钱的几个大店铺都已交由他管理,无论莫钟书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他什么,只是这个小庶弟太不懂事,一不高兴就不分亲疏远近地捣乱,曾经让他遭受不小损失,希望苏姨娘为他撑腰之余也多少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才好。
莫钟金起先埋怨老太太偏心眼儿把那许多钱财都给了莫钟书,全都白打了水漂,他本想去把那连锁面馆接收过来,看管面馆的苏直却一口咬定莫钟书早有安排,还不待他再想出别的主意,这早就该死却没死透的又还魂回来了。这苏姨娘一来,今后那些钱恐怕就更难到手了。
莫钟银却是听说莫钟书的噩耗之后最兴高采烈的,没料到这才几天工夫,他就又站在面前给自己添堵了。老天不公啊,他的姨娘也做鬼多年怎么就没苏姨娘的神通?人家苏姨娘不单在莫府里看护着儿子,就连那小鬼淹死在异国他乡也有本事能把人捞回来。
唯有莫钟宝高兴得紧,人鬼子母情,这可是最轰动的素材,他的下一个话本一定会很成功!他得把现在正在写着的两个话本都停下来,集中精力先写好这一个!莫钟宝踌躇满志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莫钟书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心之举能引来他们如此之大的反应,看着这些心思各异的亲人他偏不愿掩饰情绪,人们就看到一个笑得合不拢嘴的新郎哥,让潘家人对这个时运不济的落魄姑爷也多了几分好感。
成亲后第二天,潘慧言在准备回门的东西,莫钟书问:“你娘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吗?怎么就答应让你嫁了我?”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因为他们俩正巧同一日出生,自小就被好事者凑成一对所谓“金童玉女”,潘太太也因此处处看他不顺眼,就差没登广告说绝对不把女儿嫁给他了。时过境迁,他到底还是娶了潘慧言。那位丈母娘就没什么说的?
潘慧言也笑。小时候她父亲因为没有儿子,倒是好几次琢磨着把莫钟书弄来做上门女婿的可能性,懵懂无知的她就是因为偷听到父亲的话而起了心思,她母亲却很看不起这个刚出世就克死亲娘的庶子,后来两个姨娘都生了弟弟,父亲便息了念头。再后来莫钟书考了秀才,偶然有人提起那“金童玉女”,话里却已隐有她高攀之意,因为时下商户都爱追捧秀才,母亲就更不愿意了,说这种有几个小钱又有半点小才的人最不可靠。再往后她父亲去世他中举,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想不到最后两人居然还能成就姻缘。
“我娘说了,这时候嫁你正好。”他的船沉了,老太太手里头只剩下一千亩田,莫荣添的家产也难有多少能到这个小庶子手中,他现在除了个举人的名头就一无所有了,而潘家这几年的生意是蒸蒸日上,她在这个时候嫁了他,就算他今后再有什么造化,也不敢把糟糠之妻怎么着了。
莫钟书听着妻子说起岳家计划着怎么帮助他重新站起来,不管他要读书科举还是重新经商,他们都会大力支持,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再出海。
潘慧言就看到她的丈夫脸色古怪起来,慢吞吞道:“恐怕,你娘,你们家都算计错了。”
她不解地望着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他还要再出海去?还是说他不会珍惜愿意与他一同患难的发妻?他们自幼相识,凭她对他的了解,前面那个的可能性要大些吧?
“谁说我的船沉了?你又知道我现在有多少钱?”
潘慧言瞪着大眼道:“一年前在大食外海的风暴中出事的不是你的船?”她虽然嘴上一直不承认,心里其实也认为传言没错的,时间地点样样都吻合了,只不过心愿压过了理智,总希望他能回到自己身边来。现在许多人都相信,一定是有过往的大船救起了他,还把他送回中土,只是莫钟书自己一直闭口不提,别人就不好主动问起。
“那是海盗的船。我们当时被他们追赶到了深海,风暴来的时候,海盗船往回走,而我们却迷失方向顺流漂到了一个荒岛上,所以才没法按原计划的时间赶回来。”
“那为什么只得你一个人回来?你带出去的那些人呢?”
莫钟书哭笑不得,这叫什么逻辑?回到松江的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回澄州,他那些长随跟班都要留在船上帮他整理货物,就连蓝天都被大富派了一堆的任务,哪个能跟着他离开?
莫钟书现在恍然大悟,看来他出事遇难的传言早已深入人心。难怪来喝喜酒的昔日同窗都不约而同地送他银票当贺礼,原来是以为他现在最需要银钱!不管他说什么方睿等人都闭口不提他们这几年的发展,原来是生怕刺激了空着手回来的自己!
莫钟书想起莫府诸人的眼光,大概都以为他穷途末路要回莫府要钱了。他饶有兴致地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莫荣添能施舍他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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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莫荣添实在不经念叨的,莫钟书才刚刚想念一下他的钱袋,他就派人来叫莫钟书了。
莫钟书看着莫荣添身后那占据了一整面墙连接着地板和天花板的书架,就觉得好笑。没有文化的人最喜欢用书本来装扮自己,莫荣添就最爱呆在书房里会客看账本,这里头的书却不知道有没有一本能有幸被他的眼睛读过半次。
他们的父子之情并没有因这三年多的离别而有所增进,莫钟书又是垂头束手地站在莫荣添的面前,等着他训话结束好离去。
这些年来莫荣添的生意越做越大,家财也越象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有五个儿子,前面三个儿子都紧盯着他的钱袋子,整日明争暗斗,让他不胜其烦,不过更叫他头疼的,却是这个刚刚归家的小儿子。
“这都已经娶了媳妇的人了,从明儿起,你给我收收心,哪儿都别去了,就呆在家里好好念书,准备两年后进京会试。”莫荣添发号施令惯了,对着儿子也不绕圈子,开口就直接是命令。
他不客气,莫钟书更不客气,“我没打算再读书。”
莫荣添难得地没有马上发脾气,还顺着儿子的话道:“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已经征求过老太太的意见,老太太也答应了。再过几天,我就带着老太太和我媳妇去江南。”
莫荣添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还想着要出海?”
“嗯。”
莫荣添苦口婆心地劝道:“出海太过危险了,经商的路子也并不适合你。你还是安心读书,将来中了进士做个官儿,也好帮衬家里的几个哥哥一把……”
这话还没说完,莫钟书一直低垂着的头就霍地抬了起来,大叫大嚷:“举人的功名我已给你们考回来了,还不知足怎么着?我只不过吃了你家几碗饭,就该一辈子给你们当奴才撑面子不成?”
其实莫钟书这回真的错怪莫荣添了。他都“奔六”的人了,到了这个年纪,不管之前与儿女的关系如何,都会开始为他们设想一二。在他几个孩子中,莫钟书是最会读书的一个,所以他希望小儿子能够再次金榜题名,那样不光是一大家子都能沾光,对莫钟书本人也有好处。
因为莫家大多数产业都已经被莫荣添的三个儿子把持着,他这个大家长虽然还不至于完全被架空,但许多事情已是有心无力了。起先是嫡长子莫钟玉掌控了盈利最好的几个产业,一点也不肯叫别的兄弟染指。莫荣添不忍最受自己宠爱的三儿子莫钟银受苦,这几年费心竭力地在澄州府下辖的几个县城开设分铺,交给莫钟银打理,可是他还总抱怨那些铺子赚钱不如澄州城里的多。二儿子莫钟金最不成器,莫荣添最不喜欢他,但也特意给他挑了两个不能大赚但也不会狠亏的铺子,让他一辈子也打不了饥荒。四儿子莫钟宝是个不问生计的,莫荣添干脆在他考中秀才后就赏他一个千余亩的大庄子,让他当一个土财主,从此就不用再为他操心。布置完这些,莫荣添自觉年老再也没有心力去打拼,只想歇下来享享清福了。
可是这时候,莫钟书回来了,莫荣添也和所有的人一样以为他遭了难如今身无分文。他自己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给小儿子了,另外几个儿子也指望不上,好在这个小儿子读书不错,如果他能进入官场,不管哪一个哥哥,为了一个官亲的名头,也会在银钱上多少照顾他一些。这已经是莫荣添能为小儿子做的最好打算了。
无奈莫钟书早已认定当官就是给皇家做奴才,乃是天底下最贱的贱业,而他自从经商以来,因为有大富、阿贵和二柱等人鼎力扶持着,他只要动动嘴皮子便可等着数钱,所以在他眼中从商者最自由自在。莫荣添如此提议,在他看来就是让他一人受苦受难给几个异母兄长作垫脚石,所以当即就炸了毛。
莫荣添让儿子吼得难过,他最初的确是希望这个儿子能够读好书做大官光耀门楣的,但现在却真的是出于一片慈父之心才好意为他指点,没料到这儿子根本就不领情。
“你要经商,要出海,哪儿来的本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莫荣添相信,只要自己不提供经济援助,儿子就寸步难行。
莫钟书答得飞快,“不用你操心,我有……”他本想说他有钱,他的船还在货物也没有损失,一转念却改口道:“我还有十几间面馆。”
莫荣添嗤笑,十几间面馆,说得好听,可是他知道,除了总店,别的店面都是租来的。莫荣添旗下也有酒楼,知道饮食行业的固定资产能有多少,莫钟书就算把锅碗瓢盆都卖了也筹不到几两银子。
莫钟书又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作为回答。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莫荣添也没了耐心,挥挥手,“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再说吧。”
莫钟书躬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了。莫荣添从开着的窗户望出去,见他往老太太的院子方向走去,心里升起一个疑团:难道老太太会把最后一千亩田都交给他?
莫钟书走进老太太房中时,她还午睡未醒。莫钟书在床边坐下,打量着睡眠中的老太太。
她似是睡得不**稳,微微皱着眉头,不时哼哼一两声。如今她是明显衰老了,白发满头皱纹满脸,很是憔悴,想来还没从那个传言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莫钟书轻轻抓起她放在被子外的一只手,那上面青筋暴突,还长了许多淡褐色的老人斑。
往事开始一幕幕地在他眼前回放。从老太太答应苏姨娘要把他当成亲孙子看待时起,老太太就真的对他照顾周到处处呵护让他平安长大,虽然她的初衷并不是让他自强独立但她却一步步地帮助他强壮起来,虽然他一次次地违逆她的意思但她却一次次地无条件退让了,就连后来他一意孤行要出海去,她也卖掉铺子给他筹钱。都说血浓于水,但这些年来,点点滴滴的亲情融合出来的祖孙之情,恐怕比血缘更浓厚吧?
望着床上那张老态龙钟的脸,莫钟书心头又酸又沉,暗骂自己太刻薄寡情了,一直紧揪着当年老太太与苏姨娘的一点恩怨不放,却忽视了她这许多年来对自己的养育之恩,甚至连一声“祖母”都不愿叫。
老太太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前面,拉着自己的一只手,目光中饱含着毋庸置疑的孺慕之意。
老太太眨眨眼睛,揉揉太阳穴,她没做梦吧?
“祖母,前些日子听到那些我在海上出事的谣言,吓坏了吧?”
老太太用另一只手扯扯自己的耳朵,她的眼睛是早就不太好使了,耳朵却还相当灵敏,今日是怎么回事?
莫钟书望着稀里糊涂的老太太,缓缓说道:“都是孙儿的疏忽,回来这么久也没想到要和祖母解说清楚。那只是一场误会,孙儿一直都很好……”
“小五,你刚才说什么?”这一句一声“祖母”,一口一个“孙儿”,听得老太太迷糊之极,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
“我说,之前的传言有误,我的船和货都好好地回到松江了,跟着我出海的人也都安然无恙。”
老太太焦急地反手攥着他的手,关节因为用力过度都发白了,颤声道:“不是这个,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是您孙子,当然叫您‘祖母’了。”莫钟书还没说完,就看到千朵万朵的菊花就在那张老脸上竞相开放,灿烂夺目。
莫钟书本想细说一下自己的财政状况,尤其是老太太那五万两的收益的,他一早就嘱咐大富单独为这笔钱设一个专门账本记录着,就是希望将来要给老太太一个明白账。无奈老太太现在是有孙万事足,听了他一声“祖母”就晕乎乎找不着北了。莫钟书几次把话题拉回来,她却还陶醉在当祖母的欢乐中,根本就没心思去想别的事。莫钟书见状也干脆不提这个了,只顺着老太太的话哄她继续开心,横竖老太太是答应了跟他去江南的,就到了江南再说也不打紧。
夏荷听说之后,却是一跺脚就骂开了二柱:“这没良心的,回来了也不晓得来个信儿,害我们娘儿几个天天替他白流眼泪了。”
莫钟书对这个从小就照顾自己的保姆很是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到,他们几个都留在松江帮我处理事务,暂时抽不出空回来。”
“你去给大富和阿贵的媳妇说一声,她们当家的都安全回来了,叫她们收拾好东西,过几天你们都跟着老太太到江南去,将来就住在那边了。”
大富他们这一趟出海,都用自己的钱带了货,赚回的钱足够一家人吃香喝辣一辈子了。要是他可以做主,就会让她们这些家眷都得自由,回家去享受天伦之乐不再伺候别人了。只是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老太太手里,还得听老太太的,他也没辙。
临行之前,莫钟书抽空去了面馆。面馆这些年在苏直的管理下生意红火,一如当初阿贵管理的时候,各项制度也一直沿用下来。苏直每半年就按莫钟书安排的把账本和盈利交给老太太。
苏直见到莫钟书也很欢喜,又要把面馆这几年的账目再报一遍。莫钟书摆摆手制止他,这些老太太早就和他说了,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这小事上,只道:“你抓紧时间,去衙门把面馆过户到你的名下,从今以后,这些面馆就都是你的了。”
苏直却拒不接受,他现在是面馆的大掌柜,除了每个月领到的薪酬,还有每年百分之七的分红。虽然只是百分之七,但面馆现在的盈利越来越多,他拿到手的红利已经抵得上乡下许多地主的收成了。苏家人的最大特点就是够老实,苏姨娘是老太太最老实的丫鬟,她的哥哥苏大山在乡下种了一辈子地也是老实巴交,苏直进城做生意见惯大世面了也还是忠厚老实,从没想过要昧了莫钟书的东西。莫钟书恰恰是最看重他这一点。
见莫钟书执意要把面馆交给自己,苏直便道:“要是面馆过户给我,就不能再叫‘莫秀才面馆’了。换了名字的面馆,可不一定还能受到食客欢迎。”苏直也是有品牌意识的,“莫秀才”已经成为一个深入人心的响亮招牌,他不姓莫也不是秀才,万一面馆易主,将不能再用这个名字了,到时候必定损失许多老顾客。
莫钟书最后还是接受了苏直的意见,但他今后再回澄州的可能性不大,为了不让莫钟金再打坏主意,便让苏直把店中全体工作人员的红利分成都再适当提高些,其余的利润就捐给观澜书院当奖学金算了。
莫钟书心想,如果齐成章知道自己捐赠奖学金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认为自己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正在努力向儒商的方向发展,幸好他现在不在澄州,自己也不用为被他夸奖了自己并不具备的美德而难为情。
两年前朝廷处理了一批党争太甚的官员,留下许多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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