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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将-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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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漠只能提聚功力一边跳跃闪躲落下来的石块泥土和慌乱的兽群,一边加快速度往前面冲去。然而眼看着就要抵达出口,却陡然觉得左后腿一阵剧痛,一股沉重的力量压了上来,将他生生截留在了原地。他心知不好,一咬牙化成人形,在被那道力量带得滚落地上之前,反手抓起背上的荒扔了出去。不等他看清是否成功将人送到谷外,眼前一阵天眩地转,人已跌落在地。他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脑袋,就感觉到有无数石块泥土从身上滚过,带起火辣辣的疼痛,然后轰的一声巨响,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不知过了多久,大地的晃动终于停止,泥石砸落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然后一切归于静止。
漠并没有昏过去,他能感觉到自己左腿断了,而且被两块石头卡在中间,虽然没被压住,但也拔不出来。有小半边身体埋在冰冷的泥石中,头顶上方却有不小的空间,显然是因为架在上面的石头将后落下来的泥石隔离了。空气并不闷浊,可能在石与石之间有透气处,不过没有光线射入。他咬牙将埋住身体的泥石刨到了一边,又试着抽了抽腿,还是不行,便放弃了。他奔行了两日,已经累极,这时见暂时无法出去,也顾不上其他,就着侧倒的姿势躺在泥泞里睡了一觉。
黑暗中不知时间流逝,漠最开始还在试图自救,不过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牵一发而动全身,稍不注意就会垮塌下来,真正将他活埋,虽然他现在跟被活埋也没太大区别,但总还有一点喘气的空间。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才将自己的左脚从两块石头中间解救出来。然而还没等找到出去的办法,又连着发生了两次地动,原本有些松动的石块落下,将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压缩得连翻个身都难,更别提挖开石头出去了。
绝望渐渐在黑暗中弥漫,漠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在亲手射杀微安的那一刻,他就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直到现在真正面临死亡,他才知道自己还有太多的牵挂。他想念百耳部落,想念阿帕,百耳,百耳家里的几个小崽,还有部落里的兄弟,他开始后悔没有早点回去,但是他想得最多的却是荒。不知道那个亚兽有没有逃出去,没了自己,以后他一个人要怎么办,要是再被野兽困在树上,还有谁去救他。那个时候漠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像自己认为的那样一点都不在乎荒。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没有食物,没有水,干渴最先来临,然后是饥饿,接着是身体抵抗力下降后,断腿以及湿冷环境引起的高热,死亡在渐渐降临。
就在漠被烧得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架在他脚上方的一块石头骨碌碌地滚离了原地,天光漏了进来,随之一起的还有哗哗灌进的雨水。一只沾满了泥沙,血肉模糊的手探进来摸了下他的脚,然后是一声激动而压抑的轻呼。手收了回去,又过了大半天,漠头顶处的一块石头被搬了开,照射进来的光线和大雨让他不适地皱紧眉,但却下意识地张开了干裂的嘴,尽情地享受雨水的滋润。等干渴稍解,他才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雨太大,除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很清楚,那个人,除了荒,不会有别人。
“能出来吗?”荒又搬开了几块石头,将开口扩大了不少,然后问,声音沙哑粗砺,如同磨沙一样,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能……”雨声虽然大,漠仍然听清楚了,虚弱地回答,然后挣扎着想要往外爬。
两只手伸到他的腋下,吃力地将他往外拖去。原来荒问这句话,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地方被石头压住,然后再确定是继续搬开石头,还是直接救人,并没有真指望他自己爬出去。
等好不容易脱离埋身数日的石穴,漠的视力已经完全恢复了。看着眼前浑身上下又是泥又是血,似乎比他还狼狈的亚兽,原本虚弱不堪的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一把将人紧紧地抱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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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洗刷掉泥污,现出下面累累的伤痕。看着十根手指指甲剥脱,满手血泡的两只手,以及情况并不比手好的两只脚,还有多处擦伤的身体,漠的心脏一阵阵的抽疼,他无法想像一个亚兽是怎么弄开那些石头和泥土将他从下面救出来的。
“有很多压死的野兽,不用打猎。”荒说,因为不必为食物发愁,所以他才能够日夜不停地挖掘。哪怕因为天气太热,那些动物尸体没两天就开始腐烂变味,但总比让他抽出时间去捕猎好。
事实上,在将漠从石头下面拖出来后,他便没了力气,脚疼得站都站不住,还是漠化成兽形,瘸着一条断腿带着他找到一处干燥的岩穴暂时栖身。漠在吃了一点*的兽尸之后,恢复了些许力气,虽然仍发着烧,腿也没完全长好,但是打回一两只小兽还是不成问题。两人这次真算得上是死里逃生了,感情也随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你就不怕有野兽?”将人圈在自己的身体内侧,漠一边为荒舔舐手上脚上的伤,一边问。
“没有野兽靠近。”荒脸有些发红,不自在地想要缩回脚,却被漠伸出一只爪子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按住了。荒孤僻惯了,有些不习惯别人这样的亲近,但想到对方是自己的伴侣,只能强忍住不继续挣扎。
“真蠢,万一有呢。而且你一个亚兽,怎么搬得开那些石头,还不如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漠继续训斥,但心里却说不出的柔软。
“我一个人也活不久。”荒很老实地回答,完全没想过顺势说点好听的,以使得对方更加死心塌地。不过,顿了下又补上一句:“你是我的伴侣。”他是不可能扔下伴侣自己跑走的。那些石头虽然难搬,但只要多动动脑子,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事实证明,他做到了。
这两句回答本来前后没有关联,荒也没有其他意思,但是漠却听得心跳一阵加快,自动将两句话连在一起理解了。
“等伤好了,我们回百耳部落。”他抬起头,伸舌舔了舔荒的脸,柔声道。
“好。”荒脸微侧了一下,还是没有避开对方的舔舐,只是耳根已经红透,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并不讨厌。
漠不觉将圈着对方的身体收紧了一些,眼神变得温柔之极。他这时才真正明白,有心与无心之间的差别。
荒说过,哪怕他不能再捕猎,也不会离开他。荒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漠想,自己是可以对他好的,要比对任何人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2241264和湮灭的华丽的一颗手榴弹,谢谢詹落,nyork,bluefish,天籁聆音和以全的地雷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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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番外二(6)
大灾之后;满目疮痍。嫫玛森林到处都是倾倒的巨树;豁开的地缝,滚落的巨石以及野兽的尸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看到人类的尸体。虽然荒和漠都知道森林里的兽人部落不可能不受影响,但总是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至于太难受。
两人伤好后;便毫不耽搁地离开了嫫玛森林,穿越沙漠,返回百耳部落。在经过原黑河部落所在地的时候;漠带着荒去转了一圈;发现那里已经长出了参天的大树;部落残存痕迹被荒草覆盖,只偶尔会踢到一两个头骨锅或者碎陶片印证着这里曾有过人居住。
漠脑海中浮起小时候自己跟着同龄小兽人们在部落里奔跑玩闹的情景;心中不觉升起一丝怅然,伸手握住荒的手:“这世上没什么事是能够长久不变的。”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珍惜眼前人吧。
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便没应声。他来到这陌生的蓝月森林,要说一点都不彷徨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能适应。
两人晚上是在那座刺刺木山的山洞里歇宿的。曾经清理出来的道路以及阵法都已经被重新长出的刺刺木填满了,漠没有再浪费力气拔除刺刺木,而是提气轻身,抱着荒直接踏着刺刺木的枝叶从上面跃了进去,这样晚上也不用再浪费力气守夜。
山洞里胡乱地丢弃着一些兽皮以及陶罐等物,这时已经积满了尘灰,还有火堆残留下来的灰烬,黑褐色的血迹以及白色的枯骨,无声地诉说着当年这里所遭遇的一切。
“发生兽潮的初期,我们就是在这里避难的。”漠不无感慨地说。百耳他们被族长等人逼离此地时,他还在大山部落帮助大山部落的人抵抗兽潮,所以感触没其他人深刻。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实在是天真得太过了。
兽潮已是很多年前的事,荒那时还没成年,但却记忆深刻,因为兽潮对于其他部落来说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所处地理环境得天独厚的阿里部落来说却意味着丰盛的食物。兽人们连山谷都不用出去,每天只需要在山谷口狩猎闯进来的野兽就足够全部落吃饱。所以对于这样的话题不知道要怎么接,便继续保持沉默。
他开始动手收拾山洞,漠去外面打了头啮兔兽回来,又扛了捆柴。
“不用都收拾,够我们两人睡一晚就行了。”利落地生起火,漠一边给啮兔兽剥皮,一边对荒说。
荒用洗净的陶罐接了大半罐水,抱着过来。他还是那样,说三句应不上一句,漠虽有些无奈,却已经习惯,甚至觉得话虽然少,但却会时时将目光追随着他,将他每一句话都听进耳中,放在心上的荒让他无法不去心疼喜爱。
一直以来两人因为没有容器,吃的不是生肉就是烤肉,所以现在有了陶罐,自然是要煮点肉汤来喝。漠见到荒将肉切成小块扔进罐子里,立即起身又去外面找了一些野菜和果子回来,顺手还拔了几棵刺刺木。
“这个能做什么?”荒留了几个果子生吃,其他都切成了块跟野菜放进锅里煮,但是对着刺刺木却有些束手无策。
漠笑而不语,伸手拽过刺刺木,将根上的果子捋下,运劲捏碎外壳,露出里面淡黄色的果核,然后递到荒的面前。“尝一个。”
荒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却毫不犹豫地拈起一颗放进嘴里,上下齿交合,果核碎裂,浓郁的香味立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眼中的惊讶转变为惊喜。“好吃。你吃。”一边说一边推了推漠还伸在他面前的手。
“你不怕我害你?”漠笑了起来,自己没吃,而是拿起荒的手全部倒给了他,然后继续剥离剩下的刺刺果。
“我不傻。”荒没好气地回答。想害他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漠嗤了一声,眼中却全是笑意,“你还不傻?你根本就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亚兽。”不傻怎么会为了追求他而一个人穿越山林?不傻怎么会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坚持要救他?不傻怎么会凭一己之力去挖开那些泥石?这样都不算傻,怎样才算傻?
荒有些不服气,握着几颗刺刺果核,直楞楞地瞪向他的眼:“那你为什么答应跟我结成伴侣?”他倒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真不傻,至少不比艾傻。
“我喜欢傻一点的。”闻言,漠顿了一下,而后眸色倏然转深,声音沉了下去。
荒感觉到他的眼眸中似乎隐隐有一团火在燃烧,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略显仓皇地别开眼,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嘀咕了句:“那我还是傻吧。”如果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愿意接受自己的话。
漠嘴角不觉浮起一丝笑意,然后这个笑容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他发现这个亚兽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的话,但是对方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眼神,每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都实实在在表达着这个意思。他觉得自己心中从来没有这样踏实满足过,哪怕是以前那些自以为很幸福的日子里。当虚伪和真诚被并排放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两者之间的区别有多明显,只是以前他看不明白罢了。
在长时间的烤肉以及生肉之后,偶尔来一顿菜果炖肉,还是很让人喜欢的。晚食两人吃得都有点撑,所以没有立即休息。荒去水边将身上的汗污粗粗擦洗了下,然后走到洞外纳凉。
这时天已经黑了,天上挂着三个月亮,远山近林全都沐浴在一片清辉当中,暑气在夜风中渐渐消散。凉风拂面,荒惬意地闭上眼靠向身后的山壁,觉得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稳过。过了一会儿,漠来到他身边,带着清凉的水气,显然也简单地擦洗过。
“再有六七天,就能到百耳部落了。”漠姿势懒散地坐下,一腿曲起,看向夜空,说。如果不是通向盆地的山洞被封住,他们还能更早到达。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忐忑不安,但是现在却觉得很平静,平静中充满了期待,或许是因为有人陪在身边的原因吧。
“嗯。”荒没睁眼,在他看来,到哪里都无所谓,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换了一个部落,自己也不一定就能和其他人处得好,所以懒得为此操心。
“这么久没回去,部落也不知变没变样,肯定有很多人都不认识我了,说不定阿帕又给我添了一个弟弟……希望百耳一家子住在部落,你不知道,他家的几个崽子有多可爱,每次看到他们我都恨不得自己也能生一个……”
听着漠絮絮叨叨地说着部落里的事,荒没有应声,因为他不能体会漠的期待心情,又不想扫兴。但是耳边略带激动的声音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有些疑惑,刚想睁开眼,便感觉到唇上一暖,兽人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荒,给我生个崽子吧。”两唇只是轻轻一触,漠便退开了少许,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不明显却让人心软的乞求。
荒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并没有因为对方亲昵的举动以及话语而露出羞涩之态,而是很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毕竟不是所有亚兽都能怀孕生子的。
“只要你愿意。”漠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两人虽然已经确定关系,但是因为一直忙于赶路,加上彼此间还有些许生疏,所以一直没有更近一步的发展。现在处于一个安稳的环境,不用担心野兽来袭,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好。”荒觉得他其实是在说废话,亚兽给伴侣生兽崽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用得着专门提出来再问一次。
得到肯定的答复,漠眼睛一亮,脸上浮起多年不曾有过的灿烂笑容,再不迟疑地一把将人拽起往山洞内走去。
“干什么?”荒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腿上倒是很自觉地跟上。
“睡觉。”漠说,状似漫不经心,但心脏却不由突突鼓跳起来,为即将要做的事。
荒便不再言语,然而直到他铺好兽皮,刚刚躺下,漠便压了上来,他才反应过来此睡觉非彼睡觉。脑海中不由浮现阿帕阿父在一起时的场景,那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他身体僵了一下,才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叫桃花。
七年前的青枫镇如同现在一样,二三月的田间,金黄色油菜花间夹杂着一树树醉红的桃花,细雨润着,便是说不出的好看。
那个时候家中爹娘尚健,一家三口住在镇外的山脚下,也就是那片靠近坟地的竹林中,以种地为生,连年风调雨顺,日子倒也好过。
十六岁的她如同初绽的桃花,有着嫩红的脸青春丰润的身体,与其他同龄少女一样对未来充满美丽的幻想,看到年青好看的男子也会脸红心跳。
然而那年的清明,家里迎来了一个避雨的贵妇人。
贵妇人是镇上穆将军的夫人,而当时的穆将军便是现在的靖南王。在她,一个乡下丫头桃花淳朴的脑子里,无论是穆将军还是将军夫人,于她来说都是遥不可攀的人物。即便她和她的爹娘一样,曾倾尽乡下人所特有的热情来招待这个夫人以及她的随从。
将军夫人长得很好看,不是她们这种乡下姑娘能比的,可是,如果她穿上那夫人的衣服,梳上相同的发髻,或许,不说话的时候,或许两人会有几分相像。
这是娘说的。因为当时那个夫人以及她的丫环看到她时,眼中曾经露出很奇怪的神色。想必对于她们这种高贵的人来说,与一个土气的乡下人长得像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吧。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这几分的相似,因为这年少青春的身体,竟然使得她家毁人亡。
乞丐婆掩在乱发下的眼中有水光闪动,她抬起手背去蹭,水光没了,泛红的眼圈便明显起来。
水已经烧滚,腾腾地往上冒着白气。
撤掉未烧完的柴禾,用灰盖了火食,她才吃力地撑起身。蹲得过久,一动浑身都像被拉扯着般痛,肋骨发出啪的脆响。她不得不半撑着膝,等疼痛稍缓才又继续。
揭开锅盖,舀了半盆水,又兑了凉水,然后端着回到木棚开始擦洗身上的泥污以及血迹。
都是些皮外伤,虽然痛得厉害,但是还不算太严重。
只是她去拿给死人的祭品做什么?她桃花虽然穷得连吃饭也是问题,却还没落到偷东西的地步。她不过是……不过是想看看那个孩子而已。
她苦笑。
当然,今天她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竟然被人当场捉到。只是每年也就这两天才能看到他,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能将他搂在怀里仔仔细细地看个够,能多看他一眼,被人打便被人打吧。
他长得真好!看到那个王爷那样疼惜他,她就忍不住笑,明知靖南王府的小公子哪能不好,却总是牵着挂着,不看到就无法放心。
如今心是放下了,便觉得无比的累。换过衣服后,她疲惫地连水也没倒,便倒在了床上,更不用说弄点吃的填填饿了一整天的肚子了。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梦中恍惚又看到了那年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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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为将军生一个孩子。高贵的夫人如此说,隔着鸭型香炉嘴中吐出的袅袅轻烟,她的眼中闪着凌厉的精芒,唇角却柔和的上扬,形成一种乡下人无法理解的矛盾表情。
桃花站在从未见过的华美屋子中间,已是春末,却觉得骨子里寒气一阵一阵地直冒。
不。她声音不大,却坚决。她虽然出生农家,可是家世清白,爹娘疼爱,绝不会让她为人妾室,更不可能为了任何好处委屈她无名无份地给人生孩子,即使对方是将军也不行。
贵妇人脸上笑容加深,也更美丽,但是桃花心中反而越来越不安。
啧啧,真像……跟我未出嫁前真像,只可惜这皮肤糙了些,黑了些……
那一串串温柔的话语便像恶毒的诅咒一样紧紧地附上桃花的灵魂,纠缠着,蚀刻着,最终深深地嵌入,再也无法摆脱。
夜渐深,火光黯淡下去,山洞里的暧昧喘息声却久久没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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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破两人间最后的界线之后,原本一心想尽快回到部落的漠突然不急了,又跟荒在刺刺木山洞停留了十来天,享受了一段亲密无间的时光,才再次起程。
路上停停歇歇,比预料中的多花了几天时间才抵达目的地。
让漠想不到的是,他离开不过七八年时间,盆地河流出口处竟已建起了一个比原黑河部落还要大上一倍的营地,由不少外来兽人部落组成。帐篷与石砌建筑相交杂,却分布井然有序,其间人来人往,竟是热闹无比。
“新加入的人员一律住在谷外,你们可以自己搭帐篷,也可以花兽币请人帮你们砌房子,不过住宿地要由我们安排。不用担心安全,我们有兽卫值巡。”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兽人为他们介绍。
按漠本来的想法,只需要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带着荒进盆地就行了,但是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房子是否还在,毕竟来了这么多人,没理由让他的房子空着浪费。所以打听清了到哪里去找安排住宿地的人,他便带着荒离开了。
营地中有专门用来交换猎物,布料,陶器,盐等日常用品的固定石屋,也有在营地中央广场临时摆设的摊位,用以交换一些不常用的东西。现在天气正热,几乎人人穿的都是布衣裤,不是棉布就是树麻所织,像漠和荒这样还穿着兽皮裙赤着上身的极为少见,别人一看就知不是本地人。
“我离开时还没这片房子,也没这么多人。”漠说,看着一些坐在自家门口或编织或纺布的亚兽,心中莫名升起一丝遗憾,为自己错过的时光。
荒听出了他的失落,却不知要怎么安慰,只能握紧他牵着自己的手。“这里很好。”过了一会儿,才挤出这么句话来。
漠低头看向他,不由笑了,刚升起的低落情绪散得干干净净。如果不离开,怎么会遇上这个亚兽?遇不到这个亚兽,哪怕在部落里呆到老去,他也不见得能够从悔恨中解脱。如此想着,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感觉到腿上被撞了一下。在他看来,那力道并不算大,但是对于撞他的小家伙却不是这样。
那是一只杂毛小狼,毛色并不好看,但是因为还小,毛茸茸胖乎乎的一团,还是很可爱。这时小家伙正四脚朝天摔在地上,露出白白的小肚皮,蹬着小短腿半天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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