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戈记-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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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余孽

王萧“啧”的一声，喊道：“艾琳，咱们就此别过，我得去哪儿瞧瞧。”艾琳道：“可。。。。。。可你的伤？”王萧急道：“死不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艾琳道：“那我与你一起去。”王萧愣道：“你。。。。。。”艾琳道：“只是这种程度的变异，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帮你料理掉便是了。”王萧道：“但、但是。。。。。。”艾琳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们。”王萧笑道：“那可多谢了。”

　　　　两人窜入一方小巷之中，嘬哨一声，共骑瑞斯提拉，径往事发地点驰去。

　　　　不多时，待二人从谧末诸界奔出，只见远方一处为高耸围墙栅栏所包围的军方实验大楼已是烈焰焚焚，炸声频起。艾琳飞身而起，喊道：“我先去止住火势，你稍后跟来就好。”王萧道：“那你可得小心在意。”艾琳听得他如此说来，心下颇喜，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去了。王萧左手一扬，念道：“剑。”但见剑光黑焰交迸而生，策马往实验大楼奔去，一剑斩出，将围墙轰得粉碎，便在此时，冷风霜雪，冰封冻结，只刹那间，火势顿止。

　　　　王萧闯入一栋较为完好大楼之中，大厅之内幽暗无光，他双目可视，只见数名身着白褂的军方工作者横尸在地，墙壁地面之上俱是血迹斑驳的惨象。王萧凄然的摇了摇头，蓦地瞥见了一个似蹄子一般极为古怪的脚印。他“诶”的一声，颇感惊讶，循着蹄印往厅内而去，瞧见一方金属大门损毁于地，显是遭蛮力所为。王萧愈感惊奇，一路穿过数个门口，目之所见，均是如此。

　　　　他通过最后一道门口，沿着道路蜿蜒而下，路的尽头是一处双环形的实验室，外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与电脑设备，兀自噼噼啪啪的闪着电光幽火，内环里则是空悬于天的机械手臂与损毁的玻璃器皿。王萧清清楚楚的嗅得其中残留的微弱达涅古之息，与那些黑衣人如出一撤，心想：“想必这里就是他们进行人体实验的地方了，可何以突遭异变，实是令人不解，难不成跟那蹄印的主人有关？”

　　　　他跃入内环之中，拨动那金属板床，正欲寻些线索，忽地听得极其低微的呼声：“救。。。。。。救命。。。。。。”王萧一凛，轻轻将玻璃器皿移开，翻了过去，只见外环控制室与内环实验所的夹角处，躺倒着一名带着眼镜的中等身材男子，左臂已连衣断去，胸腹处穿了一个洞口，为极其微弱的黑色气流所旋绕，伤势如此之重，而一时未死的原因，想必便是因此。

　　　　王萧一惊，心道：“肉体重组？与我一般的能力。”那人眼睛睁大，似是想极力瞧清来人，低声道：“柏、柏戈？”王萧弯身将他负起，说道：“是我，你伤得很重，咱们得赶紧出去。”那人哀声道：“你。。。。。。你赶快。。。。。。next药剂并不稳定，它。。。。。。它会侵蚀人的神经系统，将他们变成毫无理性的生物兵器。他们全。。。。。全部逃出去了，你必须阻止他们，你必须阻止他们。。。。。。”

　　　　王萧怕触及他伤口，是以走得甚是平稳，问道：“你是说那些超级士兵破坏了这里？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人“嘿嘿”惨笑，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试剂，说道：“next药剂可以增强体能，加速身体组织愈合，我不敢自行进行人体实验，但从中提取了一些原料，制成了这瓶百分之十的溶液。那些超级士兵暴走之后，杀光了所有的同事，我一时未死，幸得这瓶溶液救了我的命。”王萧微笑道：“这么想来，这药剂倒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起码救得了你的性命。”

　　　　那人浑身颤抖，落泪道：“错了，全然错了，这药剂不仅不能引领进化，反而会害了我们。我那朋友说的没错，我早该听他的，呜呜。。。。。。我早该听他的。”王萧默然道：“错即改之，为时未晚。大叔，科学技术应以人性为基础，造福世间为目的，你们的初衷是没有错的，只。。。。。。只是未免操之过急了。”那人沉默片刻，说道：“你说的没错，是我们太过迷信科学，急不可耐的渴望着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力量不应该是被约束在权力之中，它应该是一种天赋，如你所说的，以人性为基础，造福我们的一种天赋。这些道理。。。。。。。呵，可惜晚了，太晚了，我之前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王萧细细思索他说的那几句话“力量不应该是被约束在权力之中，它应该是一种天赋，如你所说的，以人性为基础，造福我们的一种天赋。”不免颇有所悟，点头道：“大叔，不会晚的，只要我们肯回头，又怎么会晚呢？你别担心，我这就出去制止他们。”那人道：“你。。。。。。你要小心，next药剂的原料全部提自你于陵谷大道所消灭的那个魔物身上。”

　　　　王萧惊道：“什么？！”那人道：“当我们讲next药剂加大剂量注射到那群士兵体内之后，他们的体态与那日奔走盘旋在陵谷大道的凶兽相差无几，有的像马，有的像牛，有的又似虎似蛇，半人半兽，恐怖之极。”王萧惊诧失声道：“那、那是肖兽！”那人道：“陈。。。。。。陈森之博士将原next药剂的用量增加了十倍，所以那些超级士兵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之前的那些凶兽。你必须全力以赴，切不可心慈手软，纵跑了他们！”

　　　　王萧点头道：“嗯。”心想：“这下便解释的通了，难怪之前我与艾琳都觉得那些人身上的气息极为熟悉，原来是提取自那魔物身上。因为不是纯粹的达涅古之息，所以致使我们感知有误，没能第一时间预料到么。”两人出了大楼，王萧蓦地感知到艾琳的气息与那几股邪息冲撞于一处，他先将那人安放于瑞斯提拉背上，命它将其托送到安全的地方，跟着急往驰援艾琳。

　　　　越过几处大楼，来到一处宽阔的空地之上，只见废墟林立，砂石飞舞，在弥散的尘雾与冰风霜雪之中，艾琳与十一具面畸体怪的超级士兵正自激斗。那些超级士兵果如那人所言，半人半兽，态拟十一肖兽，其身具的达涅古之息，较之肖兽却远远胜过。天空之中盘旋着一只如蜈蚣般多足多目的丑陋怪物，形似辰龙，却全无神物之姿，只余邪秽面貌。他们已全无超级人类的模样，变成了毫无理性的肖兽人。

　　　　那十一只肖兽人攻得甚急，艾琳左飘右闪，全无攻势，显得有些支绌，皱眉道：“寒风霜雪，凝我血脉，固御我身，以抗万敌，玄冥法，佑。”身周立时化出一层霜冻而成的冰晶，将她环护其中。便在此时，那马首兽人猛地欺到艾琳身后，一拳挥出，碰上那层冰晶，蓦地手臂一麻，冻结成冰。艾琳喝道：“作死么？”湛眸寒光闪烁，头也不回，手掌自上往下一招，但听得“呼棱”急响，一只锋锐无匹的冰矛自天际堕下，切断了那马首兽人的手臂。

　　　　艾琳一把抄过冰矛，趁着马首兽人退避的须臾，身形一闪，长矛挑起冰风如浪，逼退众兽，冲了出去。纵驰一半，长矛在地上一点，倒纵而出，手掌一挥，将长矛掷了出去。那矛头闪出寒光，格棱棱急冻声中，在地面划出一道冰痕，激射而往。那猪首怪人抢到众兽之前，接过冰矛，猛地捅向自身，发出悚异的笑声，喀拉脆声，那冰矛竟而就此粉碎。

　　　　艾琳一惊，听得嗖的声响，两道黑影倏然而近，鼠貌兔姿，来得极快，手脚并用，攻袭而来。艾琳不及趋避，也无需趋避，那两兽拳脚稍稍触及她身周的佑体寒晶，立时冻结成冰。只此稍有空隙，那其余九只兽人顿时攻来，蛮不要命的直取寒晶，甚是切合的只攻一处，每当手脚为寒冰所冻，则毫不犹豫的自行折断，由黑色浓稠的气息重新组构。

　　　　艾琳心想：“是了，这些家伙就是高阶议会里穆雷制造涅波提所剩下的余孽。多半是遗民取了那魔物的生命组织，才研究出这污秽的药剂，所以这些家伙也与小窝囊一般，有重构肉体的本事。”正想间，眼见那些肖兽人仍是不管不顾的疯攻自己身后的那处寒晶，心道：“看来这些邪物不但是空有蛮力而已，他们瞧出我这寒冰佑法会随着他们的攻击而渐渐减弱，是以专攻一处。若佑法为他们攻破，那可如何是好？这么与他们周旋下去也不是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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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惊异

艾琳与那肖兽人斗得极是紧凑严密，攻守进退皆在瞬息之间，王萧瞧了片刻，眼见艾琳虽无败像，但一味守御，实难觅取胜之机，心想：“糟了，这姑娘应承我不可杀伤人命，是以对这些怪物不下重手，可跟这些发了疯的怪物又讲什么道理？若是她稍有疏虞，有了什么伤损，我。。。。。。我可真是死也难赎。”喊道：“艾琳，不必跟他们客气，动手吧！！！”

　　　　艾琳蓦地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一动，扭头瞧去，便在此时，那虎首人利爪如刀，“唰啦”一声，割裂她身后的佑体寒晶，那马首鼠面二人反应急迅，下手狠辣，拳挟黑芒，并在一处，狂猛凶野的击了过去。

　　　　王萧惊道：“小心！！”话出身闪，绿芒爆涨，“嗖”的轻声，如一道碧光飞掠而去。艾琳未及守御，只感胁下一阵剧痛，身子如纸鸢般飘了出去。原本以她的力量，这几个肖兽人要伤得她，实是千难万难，可所谓关心则乱，她听得王萧声响，一时失神瞥看，竟而忘了临敌分心，实乃战士的大忌，从而被肖兽人阴袭得手。

　　　　王萧眼见艾琳受了一击，惊怒交迸，叫道：“不知好歹的畜生们，非得将你们打得服服帖帖才是！”身在半空，疾风怒雷似挺剑指去，那龙首恶兽声吟九霄，气吞天地，尾端一扫，势比千钧的拂了过来。王萧猛吃一惊，为龙兽扫尾的气劲所迫，动弹不得，只得回手环护要害。“砰”的大响，这一击好不厉害，王萧便似四肢百骸也被这一扫给拍散，身如陨星飞落，轰隆巨声，砸落地面，崩裂坑陷，沙石飞溅。

　　　　那蛇、猴、鸡面三人纵驰而起，分向朝艾琳攻击。艾琳双手微张，念道：“寒冰盘固，坚逾铁，恒似刚，霜封我身，玄冥法，障。”“呼棱”凝固之声中，将自己冰封于一方坚冰之中。“铿”的声响，三兽攻至冰上，只感寒气遍袭周身，手足酸麻。艾琳脱冰而出，清喝一声，坚冰碎裂的冰屑寒刺向四处飞散而出，众兽不避不让，手掌几下拨动，毫不费力的将其打落。

　　　　艾琳远远望了王萧一眼，只见金色的焰芒冲天旋绕而起，对准了咆哮在天的龙兽。她点点头，不再犹疑，双目之中寒光暴涨，念道：“玄冥法，履霜冰至。”霎时间冰风寒雪，吹袭而至，自她脚下而起，急剧扩散而出，呼棱棱冰凝万物。那十一具肖兽人脚底寒冰凝固，飞速蔓延而上，直将整个身子冻成冰块。伴着短促幽急，如怨如泣的鸣响，艾琳身周倏地浮现出尖锐锋利，剧烈颤动的寒冰尖刺，念道：“霜恸，发。”但听得唰唰之声不绝，所有冰刺劲急无比的飞射而出。

　　　　天空暴怒的龙兽凝望着地面辉芒耀目的人儿，龙尾一扫，猛一盘旋，急冲而下，王萧横剑身侧，厄特拉流辉旋绕飞散，发出“嗡嗡”的急颤，一跃迎上，喊道：“勾芒！”

　　　　霜恸飞落炸裂，穿透众兽，发出“轰”地不绝爆响。王萧挥舞勾芒，激撞龙首，但见那金色的焰芒交织回旋，幻作鹰身神兽之姿，奋起震彻天地的雄唳，灼燃龙兽。

　　　　王萧趁势落地，忽听得“嘭嘭”声动，跟着又是“哗啦啦”异响，猛地侧头瞧去，只见那十一名肖兽人身泛黑流，震碎寒冰，惨呼声中，拔除冰刺，反手掷向艾琳。艾琳皱眉道：“班门弄斧，有些意思。”螓首稍偏，“唰唰唰”急响，又是一阵霜恸冰刺射出，铺天盖地，凌冽迅猛。

　　　　那猪、狗二兽挡至众兽之前，凝如深海，不动如山，硬抗冰刺。鼠、兔、马三兽抢起地上的冰刺，双手交互急转，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不绝送出，两处冰刺激飞撞在一处，发出“砰砰”大响，溅射冰屑雪华纷飞。那蛇、猴、鸡兽面人则手持冰刺为武，疾驰而出，拨打霜恸，掩着身后的牛、虎、羊三兽。抢出一段距离后，那牛、虎、羊三兽骤然暴起，嘶吼嗥叫，震得空气中泛出黑息急旋，迸碎霜恸，张牙舞爪的直取艾琳而去。

　　　　便在此时，忽见流辉陨堕，散如雨落，轰隆巨响，一具空壳的龙皮坠落于地，王萧讶然失色，仰头瞧去，只见勾芒的焰火不仅未能烧尽龙兽，反而随着蜕去的龙壳散落而下。那龙兽双目如烛，目空一切，吟啸九天，血口大开，浑厚剧烈的黑色乱流集聚其间，交旋成球形，发出“嗞嗞”颤声，颇有些龙衔明珠的意味。

　　　　龙兽长啸，“呼”地一声，那交旋乱流的黑色球体，激飞而出，滚荡扩大，如吞天蔽日的巨兽，咆哮而至。

　　　　艾琳澹然自若，轻轻道：“玄冥法，鲲鹏。”但听得长唳之声冥冥骤起，冷风飞雪，漫漫彻彻，笼挫万物，寒冰结晶交集一处，鼓起凛风晶暴，直冲天际，朦胧隐秘的冷雾雪景中，鹰面神兽两翼鼓张，晶华其身，双目碧蓝，睥睨万物。那牛、虎、羊三兽还未及接近艾琳，便为鲲鹏所卷起的冷冽风暴所逼，身不由己的于半空之中扑腾歪倒，撞在一处，摔落在地。

　　　　王萧目注黑流球体，念道：“月华啊，赐福我身，自此行踏大地，所向无敌。”“呼呼”苍焰燃烧，自剑锋而起，升束冲腾，遍及全身，那黑流球体急坠沉下，“嗞嗞”急响，收缩扩张，猛地爆炸开来。鲲鹏振翅而起，负着艾琳飞跃长空，但见黑焰如芒，十字般撕裂地面，吞噬了一切物事。那龙兽陡见鲲鹏，怒啸而往，飞身攻来，鲲鹏手臂一缩，奋起一拳，势若冰山压至，直击得那龙兽麟皮冰结，哀吟一声，盘旋飞舞，将它死死缚住。鲲鹏动也不动，忽地长唳一声，意示威胁，双臂一震，缓缓挣开龙兽的束缚，不待它飞跑，双手捉住它的尾端，于空中急旋转动，猛地掼出。

　　　　轰隆炸响，龙兽摔落在地，低吟数声，饱含狂怒之意，倏地腾空而起，密密麻麻的眼睛闪烁着血色的光芒，森然瞪视着鲲鹏。便在此时，那黑色乱流球体所引起的爆炸已渐渐平息，只余赤地茫茫，黑色焰火兀自跳窜跃动，噼啪焚燃，整个军方实验的楼厦街道俱已荡然无存。艾琳遍寻王萧气息不到，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惊悸的慌乱起来，眼角一转，忽地瞥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瘫倒在地，血流身损，正是王萧。

　　　　原来王萧箭伤未愈，挥舞勾芒之后，精魄损耗颇重，周身器脏尽皆麻痹剧痛，达涅古之息一时又怎么修弥的完全？在此情况之下，他强行催使后土之姿，虽避免了绝命之危，却也加重了对身体的伤损，再也无法维系柏戈之姿，退为常人。

　　　　艾琳见他虽然伤重，但性命无碍，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长呼一口气，忽地瞧见十一道身影于地面的焰火与尘雾中纵驰奔跃，直朝王萧而去，竟是那十一名肖兽人。艾琳大吃一惊，欲待救援，却被那龙兽所缠，呼喝道：“鲲鹏，上！”鲲鹏得令，振翅急飞，那龙兽狂怒之下如何肯退？盘旋飞舞，振奋神威，不屈不挠的与它斗在了一处。

　　　　艾琳又急又怒，哪有心情与龙兽纠缠，清喝一声，鲲鹏口中蓦地射出一道冰蓝明净的光线，正着龙兽，格棱棱急冻声中，将它封于坚硬浑厚的幽蓝玄冰之中。鲲鹏双翼翼鼓，急掠而下，那十一具肖兽去得甚快，已然逼近了奄奄待毙，任其鱼肉的王萧。艾琳不待鲲鹏飞近，急纵而出，运使玄冥之法，堪堪冻缓了其余八只肖兽人，可面对着鼠、兔、马三兽的速度，却已是不及。

　　　　王萧挣扎着身子，挪了几步，忽地胸腹一阵剧痛，复又摔倒在地，微微苦笑，闭目待死。

　　　　便在此时，只听得呼啸之声轰然而至，跟着“噼啪”声响，十余道电光蓦地击中了一众肖兽人。那十一只肖兽人发出“嗬嗬”“嚯嚯”诸般虚弱的叫声，如野兽般鳞毛满布的身体忽地一阵急颤乱抖，伸着的手臂虚晃几下，软绵绵的伏倒在地，微微抽动着手足。

　　　　王萧与艾琳俱感惊喜讶异，一齐望去，只见约摸两人人大小的数十具银白机甲飞行而至，如镊子一般的机械手臂之上，闪烁着明灭不定的电光，显是他们制服了这些肖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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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闯入者

只见十余只机甲立时飞下，“嚯”的声响，胸口处的装甲层层转开，里头闪烁着幽明不定的电光，呈半圆之状，擒住所有肖兽人，将其送入其中，跟着便合上装甲，转身飞远。

　　　　王萧心道：“这是什么？难不成是科研所研制出的最新装甲武器不成？”一念未毕，那余下的机甲蓦地发难，电光迭出，直取艾琳而去。艾琳微微一惊，挪腾闪避开去，那一众机甲着着迫近，电光迸涌间，急飞而来。“砰通”炸响，那龙兽震碎玄冰，飞身而至，数只机甲将其围在中心，电光射出，形成方形的囚笼，环绕收缩，那龙兽卷尾裹身，奋力相抗，蓦地怒啸一声，震颤天际，张口喷射出那黑色乱流的球体，撞在机甲之上，炸裂开来，迸溅的黑火燃点其余机甲，一一焚毁坠落。

　　　　鲲鹏手掌一招，鼓起凛凛寒风如刀似枪，乒嘭呛啷声中，将追击艾琳的机甲冻成冰甲，割裂粉碎。忽见一道黑影从远处飞至，跃到龙兽背脊之上，猛地双**错抡出，势雄力恶，但听得龙兽惨声哀鸣，身子急坠而下，扑腾跌落在地。飞腾的尘石之中，隐约见着那人双手一错，跟着血肉喷溅不绝，竟而生生将龙兽剥皮抽筋，拆骨碎身。那人蓦地跃高，身如黑焰陨火，朝着龙首飞落而下，“咔哧”巨响，地裂石飞，但见龙兽首级滑落，秽血满地，竟被虐杀致死。

　　　　那人目泛凶光，蓦地转过身子来，王萧一见之下，不由错愕难言，只见那人虎目牛鼻，猿身蛇鳞，利爪长蹄，皮毛蓬杂，甚是可怕，似是那所有肖兽人的集合体一般。

　　　　那怪人厉嗥一声，身子一晃，猛地攻向艾琳。那怪人来势奇速，比那以速度见长的鼠、兔、马三兽，还要快上许多，纵使艾琳早有提防，仍险些着了他的道儿，眼见怪人利爪燃动着黑色的焰芒，凌厉狠辣的直取自己要害，急忙侧身避过，不料终是晚了些许，嗤的轻响，肩上的布衣竟被划开一道口子，渗出些许鲜血。艾琳大怒，手指一动，身周骤凝霜恸急旋，唰唰声响，激飞而去。

　　　　那怪人的身法何其飘忽诡异，形如鬼魅，犹如一道黑烟，来去无定，避开了覆天盖地不绝飞来的霜恸，忽地弓身弹起，犹如离弦之箭，直飞而出。王萧惊得呆了，自忖若在共工之姿之下，自己多半也能避开艾琳的霜恸，但定是颇感支绌吃力，绝不如那怪人这般显得毫不为意，行若无事。

　　　　艾琳冷声道：“邪物，你是来显摆自己的力量么？少给我得寸进尺！”冷风大至，阴影蔽日，轰隆一声，鲲鹏落于艾琳身后，奋起一拳，激起冰风晶暴，直逼怪人而去。“砰”的巨响，鲲鹏与怪人一拳相交，震出霜风气浪，向四方滚荡而去，王萧为风势所逼，摔至墙壁之上，心下骇然，想道：“那鲲鹏之力，比之陵谷大道之上的魔物，可谓是有过之而不及，一拳之力，足以毁楼崩地，这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斯神力，可与鲲鹏之力旗鼓相当？”

　　　　艾琳“噫”的一声，稍显惊讶，说道：“呵，不错，就是要这样才有些意思。”鲲鹏双翅急震，掀起狂风霜雪，迫袭怪人而去，跟着长唳一声，鹰喙张处，射出幽蓝极寒的急冻光线。那怪人站立原处，寒冰自他足底开始冻结而上，他猿臂伸出，手掌一张，抵住急冻光线，但听得“格棱棱”急剧冰结之声，只是片刻之间，那怪人从头到脚已尽被冻入寒冰之中。

　　　　鲲鹏一把将那寒冰攫入手中，猛一着力捏去，但听得“喀喀”声中，那怪人竟同时震碎坚冰，双臂一鼓，抵住鲲鹏捏缚之力。鲲鹏提起另一只手来，朝着他的首脑，又是一拳挥下。那怪人陡然发出龙吟虎啸的绝嗥，奋起力量，猛地挣开鲲鹏的束缚，急纵而起，一脚飞出，力势绝伦，竟将鲲鹏踢得立足不定，倒跌数步。

　　　　艾琳心想鲲鹏若要制服这怪人，实非片刻的功夫，若要大施神威，难免会危及王萧，自度以自己的本事足以击败这怪人，当下于飘舞的飞雪中驱散鲲鹏，手掌一挥，凝化冰矛，待那怪人落地之后，挺矛直刺而去。那怪人仗着一双肉掌，取中直进，迎击上来，艾琳将一只冰矛舞得矫夭翻腾，变幻不定，妙至极处，那冰矛竟而似直非直，似曲非曲，坚如寒冰，柔若善水。王萧直瞧得眼花缭乱，由衷叹服，心想：“这便是迦安所提起的，他们部族中自古流传的古武矛术吧？当真是精微神奇，妙用无穷。往日艾琳使出这矛术教训我的时候，怕是十成中只用得二、三成罢了。”

　　　　那怪人起初尚为艾琳这神妙无比的矛术处处所制，受得极是严密，轻易不敢进招，只是一双虎目随着矛尖飘移不定。斗到分际，那怪人突然抢攻而上，一双利爪斜劈而下，待艾琳引矛回挡，他顺势一带，牵得艾琳长矛一偏，险些脱手飞出，幸得她应变极快，反手回缩，及时趋退。那怪人趁机抢上，凌厉猛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