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仙只应天上有-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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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摇：“……”

　　　　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哀愁和怜悯，是那种无法抗拒的生离死别带来的悲哀，而她还想再说什么，或者是安慰，或者是替阿瑾师娘和苍玄师傅感到命运无情，但阿瑾师娘却先向她开口。

　　　　“那他就交给你啦。”

　　　　这样平淡的一句，包含了她全部的情感。

　　　　说完，扶摇就看见她的身上就开始闪光。

　　　　微微发亮的白色光芒，星星点点，分崩离析。

　　　　她就这么牵着扶摇的手，和整片白色苍瑾花分散成无数纯澈的白色光点。

　　　　不会光彩夺目，不耀眼，只给一种温暖和透彻。

　　　　就像她嘴角的笑容。

　　　　哪怕她在扶摇的眼里点点消散。

　　　　这样就变成了扶摇拉着她的手，紧紧地，颤抖着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不知所措：“不……不能，不可以……”

　　　　然而阿瑾师娘已不言语。

　　　　就像她注定的消失。

　　　　到底她只是千万年留存下来的一缕残念。

　　　　归宿是扶摇一份前世的记忆。

　　　　因命运而无奈。

　　　　幸而可以在无可奈何中留存希望。

　　　　她渐而模糊的身体变成光影的轮廓，最后在扶摇手中轻盈，全部的光芒点亮之后并不会在黑暗里湮灭，而是往扶摇转移，在扶摇身上汇聚，披挂了一层，逐渐渗透，千万年前的记忆，沧海桑田之后，化作白色的光芒归还，百转千回，最后又回到原点的不改初衷。

　　　　扶摇被一片光怪陆离笼罩，然而她的眼睛，她的心，阿瑾还给的全部记忆，都无比清晰起来。

　　　　前世今生，百转千回。

　　　　所有迷思，冰雪消融。

　　　　扶摇把全部的记忆接纳过来，到底阿瑾是她，还是她是阿瑾，抑或她是她，阿瑾是阿瑾，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还是那句话。

　　　　“他就交给你啦。”

　　　　千万年前，她对苍玄师傅所做的。

　　　　千万年后，苍玄师傅也会那样做。

　　　　但她不允许，或者说，她务必找到新的方法，脱离她们因为混沌而注定的宿命。

　　　　她已没有更多的时间。

　　　　她要离开这。

　　　　但这片白色的苍瑾花海已随同阿瑾师娘消失，扶摇现在还能看见，是因为原先的光芒萦绕汇聚在她身旁。

　　　　除却这些光芒，这里本身是黑暗无底的秘境，更何况苍玄师傅还有意将她困于此地。

　　　　她不能等苍玄师傅和混沌烟消云散也迟迟未到。

　　　　她必须赶紧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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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9。第689章　只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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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此时，话分两头，扶摇要出去，苍穹要进来。

　　　　到了此时，因为苍离和渊流他们的默认，苍穹得到足够的时间破除苍玄师傅设置的屏障进入溪洞。

　　　　溪洞大门打开，苍穹径直进来，后面的苍离和渊流等人也不慢，在他们心里，对苍穹还是一万分戒备，虽然他打开了大门，但如果就这么放他独自进去找扶摇，苍离她们不会答应。

　　　　紧紧跟随，甚至追上苍穹警告：“如果你还对扶摇图谋不轨，就算外面有混沌，我们也会先拼尽全力跟你纠缠到底。”

　　　　苍穹冷漠道：“好。”

　　　　苍离：“……”

　　　　再看时，苍穹已直接往苍瑾花海方向飞驰，苍离当然不允，“你要干什么？！那是禁地，那不能……”

　　　　苍穹：“你没感应到她的气息？”

　　　　苍离：“……”

　　　　这才反应过来，扶摇是在花海里面。

　　　　既如此，也管不得其他，赶紧跟随。

　　　　一直往溪洞深处，越过离恨宫，再穿越保护花海的结界。

　　　　到达苍瑾花海的时候……

　　　　其他人姑且不提，只说苍离，千万年来，她可是一直都呆在花海里面照料，从第一朵苍瑾花开始，直到最后一朵迟迟不开，而这次进来。

　　　　苍离看着整片花海，全部花株竟散发苍绿色的光芒，那光芒显然是一团团温润无暇的玉灵气，蒸腾氤氲在整片花海之上，将此时此地酝酿出从未有过的景象。

　　　　苍离都看得匪夷所思，她是苍瑾花神，足以感应到每朵苍瑾花都醒了过来，一朵花就是一个“生命”。

　　　　苍穹等人看到如此庞大的花丛，且浓郁淳厚的灵气，无不诧异，渊流更是问苍离：“这……这地方怎么会……”

　　　　苍离哪里还会回答，赶紧往花海中间赶过去，所看到的，比之前的还要惊讶，最中间的最后一朵苍瑾花，已经完全盛开，偌大的花朵，不是娇艳欲滴，不是芙蓉锦簇，而是千万年的等候终于如愿以偿。

　　　　这还不是全部。

　　　　扶摇就在那朵苍瑾花下面。

　　　　只是她打坐入定，双目微闭，似与外界隔绝。

　　　　苍离看到，并不知扶摇此时的遭遇，也不知是苍玄师傅把扶摇带进阿瑾师娘的记忆秘境，因而上去轻轻喊了一声：“扶摇？”

　　　　没有回应。

　　　　苍离正要再开口，苍穹伸手拦住，“别动。”

　　　　他仔细看了扶摇，略作思索，“我来。”

　　　　苍离当然警惕，“你要做什么？她怎么了？”

　　　　苍穹判断：“应该是苍玄将她的魂魄带进某个地方，她暂时出不来。”

　　　　正是如此，除他以外，就算是苍离，一时半会都看不透苍玄师傅的手段。

　　　　苍穹：“我用感应进去把她带出来，如果你们认为我害她，趁我去她的时候，把我身体毁了，不过……”

　　　　他补充：“她也出不来了。”

　　　　苍离：“……”

　　　　渊流当然不服气，“凭什么就你可以，我也可以把阿摇带出……”

　　　　这回倒不是苍穹制止渊流，而是苍离主动打断：“你别说了！没有一定的玄道修为破不了苍玄的迷障，我们都没有，进去了也自己走丢，找不到扶摇。”

　　　　渊流：“……”

　　　　苍穹也不跟他们耽误，早在扶摇旁边坐下，凝神入定，进入那个和扶摇同样进去过的秘境。

　　　　至于他真心还是假意，或者另有图谋……

　　　　只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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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第690章　苍瑾花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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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进入那片冗长的黑暗。

　　　　开始下沉。

　　　　但不像扶摇是以阿瑾师娘的声音终止，他自己就能走出苍玄师傅设置的困境。

　　　　只花了一些时间，他便走到秘境的最深处。

　　　　果不其然，扶摇的魂魄迷失于此。

　　　　两相遇见，苍穹是自然而然，扶摇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你？！”

　　　　苍穹：“我带你出去。”

　　　　扶摇：“……”

　　　　苍穹：“怎么了？不走？”

　　　　扶摇：“我……”

　　　　苍穹看她脸色，知道她是为在天宫发生的事而对他有所保留，这也无可厚非，人之常情，苍穹说道：“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如果你想救苍玄。”

　　　　扶摇：“……”

　　　　关于苍玄师傅，她当然能放下，什么都放下，可就因为关于苍玄师傅，她必须慎重，“我……我不再相信你。”

　　　　苍穹：“……”

　　　　这才意识到，以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扶摇已经对他戒备防范。

　　　　他愣了一会，心里的考虑大概是想这事他的咎由自取。

　　　　但此时此刻，他已不会解释，他也不需要解释。

　　　　他只强硬的说：“你没有选择，再拖下去，苍玄必死无疑，你可以等，混沌不会等。”

　　　　用苍玄师傅的性命威胁，是他最后对付扶摇的手段。

　　　　他也只能这么做。

　　　　除此以外，他再没有别的可以要挟扶摇，哪怕是说服，他知道扶摇已对他心死。

　　　　所以说出最后的一句话，他就没有必要再说下去，如果扶摇还不听，他已没有其他办法。

　　　　说完，他就转身，自己往黑暗中走去。

　　　　后面的扶摇已不会因为他的威胁而着急，或者说：“等等。”

　　　　扶摇只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带我出去又为了什么，但如果你还想利用我对付他，就算外面有混沌在，我也会不顾一切先杀了你。”

　　　　苍穹：“……”

　　　　也在反思，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令扶摇说出那样的话。

　　　　可事已至此。

　　　　或许是心有愧疚，又或者他良心未泯，这次就跟扶摇妥协：“好。”

　　　　淡淡一个字，似有无奈，亦有自哀。

　　　　总结成最后的两个字：“走吧。”

　　　　说罢，他在前面走，扶摇在后面跟着。

　　　　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是他们之间从此遥不可及的鸿沟。

　　　　但这些在苍穹眼里也是早有预料。

　　　　只是当他看到扶摇的反应，对他的态度，纵使是他也无法完全若无其事。

　　　　幸好他背对着扶摇，前面茫茫的黑暗也遮掩了他的表情，他隐藏得很好。

　　　　就这么走下去，一直走。

　　　　走出去。

　　　　走出这个秘境的最后一步是他和扶摇的魂魄还有意识回归本体。

　　　　在现实中，他们就像是睡了一觉，黄粱大梦之后的醒来。

　　　　忽然惊醒。

　　　　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置身于花海之中。

　　　　当然还有苍离夙玉和渊流她们。

　　　　苍离看到扶摇醒来，惊喜又焦急，“扶摇！”

　　　　说着就扑上来。

　　　　扶摇摸摸她的头发，“好了好了，我没事，都好了。”

　　　　苍离：“我早就想来，可是我进不来，我和夙玉她们想法设防都进不来，你在天宫伤成那样，我都不来找你，我……”

　　　　扶摇：“好了，不怪你，我现在也没事了。”

　　　　为了不让苍离过分伤心，旁边的夙玉帮扶摇补了一句：“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出去找师傅。”

　　　　苍离听闻，即刻从扶摇怀里离开，说道：“对！我们要赶紧出去，我们……”

　　　　正说时，轰然一声，就算是在花海里面都感受到巨大的震动，而更为骇然的是，随着这巨响传来，一些苍瑾花竟然开始破碎掉落，发出玉石坠地一般的声音。

　　　　苍离看见：“这……这……”

　　　　她是苍瑾花神，最能解释这样的现象说明什么。

　　　　苍瑾花是苍玄师傅用玄力滋养的花株，两者命运相连，如果苍瑾花破碎，那就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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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1。第691章　恶果

　　　　苍离都不敢想后果，也不敢说出真相，眼看着周围苍瑾花碎裂，心急如焚，向扶摇说道：“快！我我们赶快”

　　　　她断断续续，话都没说完，就从地上颤巍巍站起来，也不管其他人，只拉着扶摇，就往溪洞外面跑。

　　　　扶摇等人虽没苍离感应得那么真切，但也并非全然不知，而且刚才那巨大的声响竟能摇晃溪洞，传到花海里面，大约可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

　　　　如此便迫在眉睫。

　　　　全部跟着苍离和扶摇最快速往溪洞外面赶去。

　　　　但事实到底存在距离，她们就始终需要时间，更何况她们还是从花海深处往外赶。

　　　　在她们到达之前，在她们意识到之后，这段时间里面，苍玄师傅和混沌之间，稍纵即逝就千变万化。

　　　　到了此时，最是焦灼，也是遗憾。

　　　　溪洞之外，已被毁坏得不成样子，在一片天崩地裂之中，混沌和苍玄师傅落在最中间。

　　　　那是一个他们造成的深坑。

　　　　刚才那巨大的响声和天摇地动，就是他们双双坠落地面造成的后果，这深坑就是结果。

　　　　此时此刻，烟尘尽散。

　　　　混沌和苍玄师傅也清晰起来。

　　　　得以看到他们的状况。

　　　　两者都极尽强势。

　　　　互有相伤，互不相让。

　　　　纵使到了遍体鳞伤，你死我活的地步，也不会我给对手显露丝毫的软弱。

　　　　但在他们的眼里，孰强孰弱，谁胜谁负，自有他们的定论。

　　　　混沌抹掉嘴角的血渍，盯着苍玄师傅，眼里满是愤怒，还带有一种疑惑：“怎么会？！你怎会变得如此不堪？！你”

　　　　他说到一半，忽然自悟，想起苍玄师傅在天宫时把奄奄一息的扶摇带走，便说：“你救她折损了修为？！”

　　　　苍玄师傅：“”

　　　　虽不答复，已知因由。

　　　　既然如此，事已至此。

　　　　苍玄师傅不作争辩，不说是否，反而趁机激怒混沌：“对付你，也足够了。”

　　　　混沌：“”

　　　　先是怀疑自己听错，接着再问：“你你说什么？”

　　　　苍玄师傅：“”

　　　　混沌：“哈哈。”

　　　　“哈哈哈哈”

　　　　纵声大笑起来，极尽癫狂，兴许又是苍玄师傅这个激将的效果太过显著，混沌把笑声收敛起来的时候，全部的愤怒和怨恨挂在脸上，连同他那一身滔天的邪气恨不能烧起来！

　　　　再也无话，直接就往苍玄师傅这边冲过来！

　　　　跟混沌耗到此时，苍玄师傅实则已到极限。

　　　　奈何混沌的邪息则会因为众生的邪念源源不断，迅速补充。

　　　　更别说苍玄师傅救扶摇死里回生时还折损修为半数。

　　　　嘭然一声，被混沌整个撞上，偏他又不肯也不会认输分毫，绝不退让，强行接下混沌的撞击，还要混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将其反弹出去。

　　　　混沌：“”

　　　　倒退数丈，不可置信，绝没想到，到了如此境地，苍玄师傅还有如此的底气。

　　　　只是

　　　　只是苍玄师傅虽败犹荣。

　　　　“咳咳咳”

　　　　终于压不住伤势，五脏六腑，剧痛如焚，急促呼吸之下，一连串的咳嗽伴随着大口大口的鲜血。

　　　　用手强行捂嘴，却也始终逃不过混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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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2。第692章　彼时的阿瑾，此时的苍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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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地上爬起，混沌开始往苍玄师傅这边靠近。

　　　　他越接近苍玄师傅，嘴角的笑意就狰狞。

　　　　直到站在苍玄师傅面前。

　　　　“嘿嘿，哈哈哈……”

　　　　那样的笑容无法言状，是称心如愿，是盛气凌人，有轻蔑，有愤恨，是对苍玄全部的情绪的宣泄。

　　　　混沌把笑收起来，咬紧了牙齿，意味深长。

　　　　“苍玄，我不止一次想过你的死法，但不确定。”

　　　　苍玄师傅：“……”

　　　　混沌逼近：“有一点我倒肯定，你绝对死在我手上！”

　　　　“死得很惨！”

　　　　他伸手出来，指着苍玄师傅，发狂般吼道：“你死得再惨，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不够！你原本就该死！不是阿瑾替你死！不是！是你！”

　　　　他没说一句就着重一下，但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表达他全部恨意。

　　　　“苍玄……”

　　　　他语气忽然又缓和下来，阴晴不定的性格和脾气，“不止是你。”

　　　　他说：“全部，我要六界全部的生灵都给阿瑾偿命，补偿她千万年的时间，从此以后，这天地间，只有我和她，只有我和她，你们全都要死，全都……你只是开始。”

　　　　混沌说的不是气话，也不是痴心妄想，他确实有那样的能力。

　　　　六界之中，天地之间，如果连苍玄师傅都被打败，那他就再没对手，哪怕是天帝。

　　　　天帝和天界众神也早就在场，他们并非袖手旁观，之所以一直没有插手，是出于尊重，他们自己心里也知道，如果连苍玄师傅都制止不了混沌，那他们介入也是枉然。

　　　　但如果走到那一步，走到苍玄师傅彻底无以为继那一步，以天帝和端华为首的天界众神，就算明知不是混沌的对手，他们也会义无反顾，那是他们天界神族的责任。

　　　　事到如今，那样的最坏的结果似乎也不远。

　　　　混沌也跟苍玄师傅做最后的道别。

　　　　“苍玄，你就到这了。”

　　　　说这句的时候，混沌似乎是带着感情，毕竟对他来说，除了阿瑾师娘，苍玄或许可以算是这天地唯一和他相知的人，虽不是知己，但对彼此了解透彻，对混沌来说，纵使为敌，那也是难能可贵。

　　　　而如果混沌说了这样一句，那就意味着他做了最后的决断。

　　　　他向苍玄师傅伸手。

　　　　苍玄师傅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是不会反抗。

　　　　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反抗是自取其辱，他是司战之神，哪怕是死，他也用最高洁的姿态。

　　　　与此同时，混沌的邪息蔓延过来，黑色将苍玄师傅锁住。

　　　　混沌的手就直接抓在苍玄师傅心脏的位置。

　　　　是要把心掏出来捏碎。

　　　　苍玄师傅即时产生一种抽离感。

　　　　感到心脏带着跳动而离开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恶果，苍玄师傅脸上却是一种淡漠的理所当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以至于远处的天帝和端华带领天界众神赶来救援，苍玄师傅依然制止：“站住！”

　　　　那样的喝止，令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天帝都止住脚步。

　　　　并不是惧怕，也不是受到实际的抗力而无法前行，而是苍玄师傅那样的喝止令天帝瞬间记起千万年前似曾相识的画面！

　　　　并非相似，或要说简直相等！

　　　　因为在千万前，天帝还是天族太子之时，也是混沌肆虐，那时，天界众神束手无策，老天帝甚至身死魂灭，依然无法制止混沌，最后关头，是司玉之神站出来，孤身冲向混沌，天帝当然知道司玉和苍玄之间的关系，必然不允，可他要拦住的时候。

　　　　阿瑾也是回头喊了一句，“站住！”

　　　　接着，天帝和天界众神就看到了用千万年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彼此的阿瑾。

　　　　此时的苍玄。

　　　　她们的语气和神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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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3。第693章　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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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的归宿是否也殊途同归？

　　　　至少在天帝眼里，已经预见苍玄师傅必然是要和阿瑾师娘当年一般――

　　　　用自身的消失换取混沌的毁灭。

　　　　而在天帝滞留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苍玄师傅在混沌那边已然开始将天帝的预见变成现实！

　　　　当苍玄师傅的心被混沌取出握在手中，生死一线就掌握在混沌手里，苍玄师傅却无所畏惧，脸上反倒是一种得偿所愿！

　　　　混沌看了苍玄师傅那样的神情，禁不住蕴怒：“什么表情？！你生死已在我手，那什么表情？！”

　　　　苍玄师傅缓了一口气，已没有必要擦掉嘴角的血渍，因为胸口流淌了一片阔大的红色，染了大半边身体，再怎么处理都已枉然，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回答混沌说：“你也到此为止了。”

　　　　混沌：“……”

　　　　忽然意识到什么，握在他手中的苍玄师傅的心膨胀般跳动了一下，这令混沌感到极不寻常，以他的防范和感知，当然判断得出来那颗心必有古怪，但既然苍玄师傅那么说了，所以就算是混沌都反应得太晚！

　　　　苍玄尽最后的气力，被掏空了心的身体向前踏了一步，一双红色的手捂住自己的心，也抓住混沌的手！

　　　　混沌：“你……你……”

　　　　混沌的眼睛，瞳孔里是一种骇然和恐惧，看着苍玄，看着被苍玄捂在他手里的心脏，“你！你是……你要……”

　　　　他是把魂魄和玄力都装在了他的“心”里。

　　　　他要把他的心做成毁灭混沌的武器。

　　　　混沌已经可以看见苍玄的心在他手里剧烈膨胀，终至失控，他和苍玄就在无以名状的爆炸中粉碎成尘埃，最后沦为虚无之物消失殆尽，就此终结。

　　　　这也是苍玄师傅不让天帝他们靠近的原因。

　　　　苍玄师傅也不解释过程，只说结果。

　　　　“混沌，一起走吧。”

　　　　混沌：“……”

　　　　这一刻，混沌再次感受到了他也会无能为力。

　　　　上一次，还是他看着司玉把他带进虚空。

　　　　也是这样的场面，也是这样的结果，也是那样一句：“混沌，一起走吧。”

　　　　时隔千万年，混沌嘲讽的见证了苍玄师傅和阿瑾师娘在最后一刻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释怀，说同样的话。

　　　　这让混沌再次记起初次见到苍玄和司玉时的感情，他看着苍玄和司玉并肩走的背影，心里的感叹是：“真是羡慕啊！”

　　　　但也没有机会了。

　　　　他低头看时，苍玄的心在他手里骤然停止了跳动，像是癫狂持续时忽然的终止，又是嘈杂时突然的静止！

　　　　只是混沌明白，那只是濒临释放之前的瞬间宁静。

　　　　紧接着就会引来无法估量的狂躁。

　　　　就像苍玄师傅说的，到此为止了。

　　　　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混沌到此为止，苍玄师傅